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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察觉到孙晋江的离开,那人闭眼拧着眉头,低声咳了一下,却是一股鲜血从唇角溢出,人再度陷入了昏迷……
“小娘子放心,你家相公他没有伤及肺腑,只是如今他一身高热,还要劳累小娘子好生照顾,万不可疏忽留下后患。”
被称为小娘子的自然是孙晋江无疑,他慌不择路敲开了就近的一户人家,结结巴巴了半天,那农户倒也是朴实,听懂了他的话之后便拉着牛车去将那男人拉回了自己家,还好心给他请了大夫。
孙晋江谎称两人是遭了盗贼的小夫妻,丈夫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了伤。胡子花白的大夫闻言也没多问,诊脉开药方倒是利索,这厢刚写完药方,床上躺着的那人低咳了一声,缓缓醒了过来。
孙晋江连忙上前握着他的手道,“相公,你可是哪里不舒服?”反正都是男儿家,也算不上谁吃谁的豆腐,眼下遮掩了身份才是正经。
相公?男人唇角微微挽起了一抹弧度,“倒无大碍,只是眼睛却看不见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只是孙晋江闻言却是浑身一颤,这落在老大夫和主人家眼中自然是妻子担忧丈夫的情形。
主人家是个憨厚的男人,皮肤黑中透着红,一看就知道是庄户人家,“大夫,这相公是怎么了?要是瞎了,可就不好了。”
瞎了?孙晋江闻言浑身一颤,倒是男人反握住孙晋江的手,似乎在安慰一般。
老大夫闻言上前观察了一番,伸手在男人头上按了按,听到男人倒吸了一口气,这才慢吞吞道,“无妨,是脑中积血压迫了神经,导致眼睛暂时失明的。”只一句解释,往后却什么也不说了。
孙晋江哑着嗓子,隐约带着几分哭腔,“这可怎么办好?”清晨码头上的人并不多,救了自己的这人一身书生气息,分明便是和杜谨之一同送别的那京城士子们。
春闱在即,自己别是耽误了这人的科举大业……想到这里,孙晋江这三分假哭也变成了七分真哭,倒是让男人顿时间有些慌乱了。
“娘子,别哭了,无碍的,无碍的。”
他伸手轻轻拍了下去,只觉得落手处甚是平坦,心底里也不由慢慢缓过劲儿来,“劳烦大夫了,我娘子她没见过世面,见笑了。”
老大夫闻言却是捋着白花胡子,颇是道骨仙风一般,“小娘子拳拳之情,公子好福气。这头脑中的淤血,老朽开几服舒筋活血的药,小娘子再帮忙按捏头部,许是能早日散开淤血,公子重见光明。”
孙晋江只顾着抹眼泪,没反应过来这话,倒是主人家闻言很是惊喜,“太好了,我这就随大夫你去拿药,小娘子好生照顾公子。”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他“夫妻”二人,孙晋江看着男人那清俊的面孔,不知为何有些心疼,这般温和的声音,这般出类拔萃的男儿,却因为自己遭了这般活罪,偏生还没有半点埋怨。老天还真是不公,为何不一道雷劈死那杜谨之,偏偏祸及了旁人?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来日我定当回报。”
他孙晋江是个干脆的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人救了自己,他定会报答的便是。
男人闻言轻声一笑,似乎扯动了背后的伤口,温和的语调中带着几分抽搐,“娘子,不是以身相许了么?”
孙晋江一腔热血都被这一句话压回了腹中,他好生仔细的回味了几遍,这才确定眼前这男人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一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要不是这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一定会找一把净身刀,要不柴刀也行把这个男人那下半身的玩意儿给剁了去!
“我许的了,你现在,要的了吗?”脑子一懵,孙晋江半晌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脸颊微微火烧,他刚想撇开脸,忽然想起男人失明了,顿时心头的窃喜却又蒙上了阴影。
男人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一般,忽而笑了笑,“无妨的,偷得浮生半日闲。”他一派风轻云淡,倒显得自己狭隘了似的。孙晋江瞪了他一眼,慢慢伸手帮他按摩头部。
“这里?”
男人并未搭话,却是轻声倒吸了一口冷气,孙晋江知道自己找到了地方,活动了下手腕慢慢按揉起来。这副身体虽是不比自己的用着舒服,可是胜在年轻,柔嫩了许多,有着无数经验的孙晋江按摩起来自是手到擒来。
男人袖袍下握紧的手慢慢松了开来,脸颊上的神色微微一动,最后却是陷入冥想一般任由着孙晋江动作。
直到鼾声传来,孙晋江这才停止了动作,看着男人舒缓了的眉宇,他手慢慢向下移动了一寸,眼看着便要碰到那眉梢,男人忽然皱了皱眉,孙晋江如梦方醒,连忙收手,帮男人遮盖好被子,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临河的小村落,却是在京城外围,没有京城的十里繁华,黄昏下的宁静让他不由心中安稳。
“小娘子,你家相公睡下了?”
☆、199。199
说话的是这户农家的女主人,牛大壮的媳妇儿牛李氏。
“啊,嗯,是的。”孙晋江含混了一下,“麻烦牛大哥和大嫂了,过两日等相公好了,我们就离开。”
牛大嫂拉着孙晋江坐下,一脸的埋怨,“说什么傻话呢,你不嫌弃我们庄户人家穷苦就好了,你家相公受了这伤,你忍心让他四处跑?你还年轻,这时候不知道珍惜身体,回头就知道苦头吃了。”
孙晋江连忙应道,心想这便和净身是一回事,若是起初净身时候做的不到位,回头那软骨头茬子长出来却还是要再度净身的,自己原本就饱受其苦。那人虽是嘴上不留德,可是到底救了自己性命的。
两人闲话家常聊了起来,没多久牛大壮也抓药回来了,身边还捎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娃,倒是一脸父子相,壮实的很。
“山娃子去煎药,媳妇儿你去整治些吃的出来。”
牛大嫂大梦方醒一拍大腿,“瞧我这脑子,大妹子你先等会儿,我去做饭,很快就好的。”
孙晋江想去帮忙,被牛大嫂拦了下来,牛大壮也道,“大妹子你别管,我这婆娘自己收拾得来,你去照顾你家相公便是。”
孙晋江连忙点头,真要他做饭他还真不会,“多谢牛大哥和大嫂了。”
他福了福身子,只是牛大壮却不敢看他似的,目光落在地上,摆了摆厚实的手掌道,“哪那么多礼呀,应该的应该的。”
孙晋江一步三回头进了屋,牛大壮还是低头看着地上,让他不由一乐,笑声刚溢出来一些就听到那人道,“你笑什么?”
夕阳西照,透过窗户的暮光挥洒在那人的散落的青丝之上,似乎佛光普照,那人便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孙晋江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半晌才道,“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男人摇了摇头,舒适的按摩让他神经放松,的确是睡过去了片刻,只是待那双手离开,自己便醒了过来。
屋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他听得并不甚是清楚,可是这一片漆黑之中,那声音却好像是最后一点光亮,吸引着他。
沙哑的声音,言语间也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自重,可是杜慎并不后悔自己那一时的冲动,跳水救人,尽管他并不懂水性。
“头疼。”话不经过大脑便出口了,只是他忽然有些期待,说出这话后,他的“小娘子”会有什么反应?
孙晋江连忙问道,“怎么会头疼?我再去请大……”
凭着感觉,杜慎抓住了他的手,并不是冰肌玉骨滑腻无双,似乎有些瘦削,指骨分明犹如在眼前一般。
“不用,就是劳烦娘子要为为夫按摩一番了。”
孙晋江不疑有假,连忙帮他舒缓,“现在可好些了?”
果然舒服了许多,就连背上的疼痛都舒缓了似的,杜慎忽吸了一口冷气,“嘶……”
“怎么了?”
“坐着,背疼。”
他言简意赅,孙晋江却也不以为意,反正都是男人,他怕什么?
“那你趴在我腿上。”看着杜慎目不能视物,孙晋江小心将他挪了几分,杜慎安心享受着自家“小娘子”的伺候,真是应了那句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两人在这小山村里休闲度日,却不知京城里却已是变了天。
“公子,还是没有找到小姐。”
老管家几乎都不敢再去看孙乾的表情,自从小姐失踪这两日来,少爷虽没说什么,可是脸色却越发阴沉起来。
孙乾没有说话,只是手中的茶盏却是发出一阵阵脆响,老管家听到这声音就觉得头皮发麻,总觉得下一刻这上好的定州雨过天青金花茶杯会粉身碎骨,壮士去兮……
“杜府那边如何?”
饶是老管家早有准备,听到这话却也神色微微一变,良久才道,“听说这些日子姑爷携友远游,还不曾回府。”
老管家对杜府很不满!就算是姑爷不在府中,好歹杜府名门世族的,也得派个人来看看小姐吧?虽然……小姐也不在府中。
好歹两家怎么说也都要结为秦晋之好了。老管家直接忽略了杜府前来拜访的人,心思一直落在了他那未来的姑爷身上。
“礼物可曾准备好了?”老管家脸色都写的清清楚楚,孙乾脸上不说什么,心底里却是有些不屑。
这京城岂是洛阳?且不说如今孙晋江下落不明,试看那杜府那诗书世家的地位,难道还能指望杜太傅亲自上门来看望他们这小辈?
大周向来轻视商贾,这门婚事原本就是他们孙家高攀了杜府,一身书香的诗书世家岂会来这里沾染了他们的铜臭气?
孙乾慢慢笑了起来,老管家为人处世精明,可惜这京城不是洛阳城,这一把心思到底是老了些。
“既然准备好了,明日我亲自上门拜访,福伯鞍前马后忙了这几日,今日好好休息吧,明日还要帮我应承一二。”
老管家骤然变色,“那小姐……”
“晋儿好端端的在洛阳,有什么问题吗?福伯,你要知道女子家的名声最为重要的,杜家绝不可能要一个失踪过的新妇!”
这话孙乾说的极轻,可是那眼中的锋芒让老管家为之一凛,“老奴知道了。”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他脸色灰白,任谁都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
看着瞬间步履蹒跚的老管家,孙乾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还真得以为自己是那冷血无情之人吗?
“继续派人四处寻找。”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别大张旗鼓,唯恐天下不知。”
老管家脸色再度一变,却是为刚才误会少爷而显得几分局促,语气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少爷……”
只是看到孙乾脸色疲惫,老管家最终还是端正了语气,恭敬道,“是,少爷。”
老管家继续天罗地网寻找孙晋江,而却不知他寻找的人却是在一个小乡村过起了同一屋檐下夫唱“妇”随的日子。
“瞧瞧大妹子这心思,婆娘你要有她三分我就谢天谢地了。”
孙晋江正在给杜慎舒活血脉,就听到屋外牛大壮大咧咧的声音,牛大嫂顿时不干了,“你怎么没有人家穆兄弟三分本事?”
屋外牛大壮叫唤了一声,似乎被拧了一下皮肉,然后是低低的求饶声。
屋里,穆兄弟闻言轻轻笑了起来,“我倒是有个好娘子。”他语气虽是调笑,可是手却是安分的很,以致于孙晋江看到那双手,只觉得老天爷都是偏爱眼前之人的。
那双手,若是拿着自己当初的那把净身刀,该是何等的相得益彰呀!
当然,有他孙晋江在,他穆图也就勉强能排在第二位了。
“相公你也不错。”虽然这几日里牛大嫂也给他熬着药,可是他这嗓子却还是沙哑着,没有往日的清亮。不过孙晋江并不在乎,反正只要不是那公鸭嗓便好。何况如今这声音,他还是挺满意的。余光瞥见杜慎一脸享受模样,孙晋江手上微微加大了力气,倾着耳朵想要从他口中听到一丝痛意,结果好一会儿却啥都没听到,他手上再一用力,终于听到了一声闷哼。
孙晋江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你……喂,你怎么了?”
枕在自己大腿上的人脸色惨白,头上的虚汗顺着鬓角向下滑落,显然十分痛苦。
牛大壮和牛大嫂顿时冲了进来,“怎么了?”
自己闯祸了,孙晋江脑中只有这么一个答案,可是他不敢去看杜慎那张脸,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我去请大夫。”
牛大壮刚想要说自己去,却不料追出门孙晋江已不见了踪影。
“你别追了,大妹子知道医馆在哪里的,还不赶紧去熬药?”牛大嫂竟是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气魄,顿时牛大壮气蔫蔫地去熬药不提。
到了医馆,孙晋江才停下喘了口气,那医馆的小学徒见过他一面,招呼的热情,“大姐,怎么了?”
你全家才大姐呢!孙晋江暗骂了一句,四处看着问道,“你家老大夫呢?”
小学徒看着孙晋江一脸汗涔涔的模样,挽着的发髻松散,不由迷了眼睛,半晌才磕磕绊绊道,“老……师父他去陈大户家看诊去了,一会儿就,就回来。”
孙晋江拉着小学徒的胳膊,半是不满半是要挟道,“我相公生死未卜,他还有心情去看诊?去把他给我喊回来!”
小学徒哪见过这般不讲理的?师父看诊是每日的规矩,再说谁知道你家相公会死呀?只是迫于孙晋江的威势,小学徒连忙哆哆嗦嗦道,“我,我去接师父。”
孙晋江一把拽住了小学徒,“直接带你师父去看我相公,晚了的话我砸了你的招牌。”
小学徒挣开他的手跑了,孙晋江抓了个空,心里却迷迷瞪瞪了,他刚才是怎么了,好像在害怕什么似的。
当初活了三十多年,前二十多年活得辛辛苦苦以致于他饶是后来发达了却也从不折磨那帮小太监,如今却因为那人的生死而欺负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
☆、200。200
心魂不定地走出了医馆,街道两旁贩卖货物的呐喊声起此彼伏,孙晋江怔怔地走着,被人撞了一下却也不在意,只是看了一眼那女子一眼又继续向前走。
他来的时候匆忙,从牛家村一直跑到这小镇来尚不知觉时间,如今心绪不宁脚步涣散才发现牛家村原来距离这小镇颇是一段距离。
“小娘子,这可是你的手帕?”
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孙晋江回过头去,看到似乎有些眼熟的女子,接着眼前白晃晃的一片,顿时不能呼吸了。
“唔……唔……”
得手了的女人连忙招手,一个彪形大汉顿时现身,看着昏厥过去的孙晋江道,“红姐果然好眼力,这下子咱们可是能给万妈妈交差了。”
大汉伸手往孙晋江脸上一摸,只觉得手下一片滑腻,比自己清风楼的那几个相好可是手感好多了,他刚想要继续吃豆腐,却被那红姐打了一下手背。
“这个,也得等那些大爷们玩腻了才轮的上你。”
大汉悻悻一笑,低头说是,心底里却是打定主意要先尝尝这小妇人的滋味。清风楼里管教不听话的姑娘、小倌儿的手段多得是,这小妇人要真是三贞九烈的话,回头万妈妈可不就得要自己帮忙管教管教了吗?
红姐也是清风楼的老人了,自然知道大汉那点心思,只是她也不揭破,看着马车疾驰而来,便指挥着大汉抱着孙晋江进了马车,绝尘而去,小道之上扬起一阵灰尘,只呛得路人骂街。
路人乃是一老一小两人,小的那个指着马车骂了良久,直到马车不见了踪影这才吐了一口唾沫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赶丧呢。”
老的那个道,“嗯。”
小的那个不以为意,继续方才的话题道,“师父你说穆公子这娘子真是奇怪,着急上火的要徒儿去请师父给她相公看病,自己如今却没了踪影。”
老的那个道,“嗯。”
小学徒拿捏不准老大夫究竟是啥意思,不过想起方才不由扯着老大夫的衣袖道,“师父,改明儿得让那穆公子给你送块匾,你看他都瞎了你都把他治好了,简直是神医在世,扁鹊重生,华佗附体呀!”
小学徒的敬仰之情如高山之水绵绵不绝,老大夫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回头望去,牛家村已经远了。
“太好了,穆兄弟你能看得到实在是太好了。”
牛大壮搓着手,这话已经说了好几遍了,他犹是不知。
杜慎点了点头,“有劳牛大哥了,只是为何不见我家娘子?”
不知道为何,杜慎忽然想知道,自己救了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那日在码头上只是遥遥看到一身青色衣裙飞舞,他不知为何魔怔了似的便入水救人。尽管,他不识水性。
只是杜慎没想到,救人不假,最后却还是把自己搭了进去。就算是将养了几日,这背后伤口虽是结痂了,却还是有些发痒。
就好像他家“小娘子”的声音,让人听着心头痒痒的,就像是被羽毛扫过了心头,小猫的爪子轻轻挠过了手心一般。想到这里,杜慎越发想知道了,自己的这个小娘子,究竟是何样貌。
牛大壮闻言,也是急了起来,“是呀,大妹子出去那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牛大嫂是个眼尖心细的,见状连忙拉着她家那口子出去,“穆兄弟你刚好,先歇着,我和你大哥去找找大妹子。”
杜慎站在那里,目送牛家两口子离开,他根本不曾见过他家小娘子,怕是就算看到了也是对面相逢不相识,又何必去平添这份尴尬呢?
杜慎却不曾料到,自己再见孙晋江却已是半个月之后了,而彼时他并未认出孙晋江,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孙晋江迷迷蒙蒙醒过来的时候,马车还未到清风楼。
“红姐,过会儿兄弟就指望你在万妈妈面前美言几句了。”
红姐嗔了他一眼,“呸,刘全儿你何时把我放在眼里过?”
大汉伸手告饶,慢慢饶到了红姐胸前,“是红姐你仙女似的人物,兄弟不敢高攀。”
红姐知道他甜言蜜语,都是摸爬滚打了那么些年的人,什么样的人没经历过?她要是仙女,那万妈妈岂不是成了王母娘娘?她刚想要打开刘全儿那手,却不想他手竟是向下摸了几分,一下子就戳中了正点,顿时呵斥变成了娇呼,马车内顿时变了景象。
孙晋江懵了!
这,这是上演的哪一出?
宫里头也有太监与宫女对食一说,不过俗话说得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的人。这人无论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唯一的主子便是皇宫里的皇帝。
幸好当今天子是个喜新厌旧的,就算是宫女也得是年轻漂亮的伺候,老了没姿色的统统都放不在眼里,干脆赏了几对对食的。
当年他也是能有这机会的,甚至有几个宫女提前跟自己打好了招呼。可惜孙晋江没了下面的那零件,根本就没这心情。再说,那些宫女身份也不是那么一清二白的,背后哪没有个主子?孙晋江只想在净身房混个终老,却不料老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