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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小姐的声音引起了那些坐着等待的人注意力，抬头朝着项冉看去，或许是因为项冉看起来太过普通，只是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项冉冲前台小姐道谢之后就坐在最边上的位置，而她身边时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装带着大框眼镜的女孩。见项冉坐下，女孩主动开口攀交起来，“你好，你也是来面试的吗？”
项冉微微一笑，点头。
“我叫潘阳蓉，你呢？”
“你好，我叫项冉。”
“项冉，很好听的名字。”潘阳蓉笑了，看了看她手里的文件袋，因为是透明的，正好露出她的英语六级证书，有些惊讶，“你英语过了六级呀？”
潘阳蓉的声音略大，立刻引起了旁边几人的看过来的目光，其中一个女孩不由撇撇嘴，“只是六级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潘阳蓉的脸色顿时僵了僵，眼底浮现一抹难以察觉的难堪。
项冉看了看那说话的女孩，却见对方用不太友善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是很快又将视线移开。
“对不起。”潘阳蓉歉意地看着项冉。
“没事，你别放在心上。”项冉笑了笑，“你刚毕业吗？”
“没，我都毕业两三年了，一直想进PE公司，正好看见它在招聘，我就来了。你呢？”潘阳蓉间项冉神色正常，也就放下心来。
“我和你差不多。”
潘阳蓉“哦”了一声，这个时候从会议室里走出一个面试完的男生，随后她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项冉冲着对方一笑，“加油。”
潘阳蓉感激地看了看项冉，朝着面谈室走去。
一时之间她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没有人说话，项冉将目光投向前面的大厅，她这个位置特殊，离会议室的门最远，却又能将大厅一部分的情景收入眼底，不少人正拿着电话，或是笑意盈盈，或是愁眉皱额。
不知不觉，项冉的思绪就飘远了。这是项冉的一个习惯，容易出神。如果正在工作还好，一旦手头没事，她几乎会很快进入发呆的状态。
林昱言上午处理了一些事情，这会刚踏进公司，等待已久的秘书就迅速迎上前，招呼过后便开始报告一些事情。林昱言正听着，忽而感受到了一道目光盯着自己。
他抬头顺着目光投来的方向望去，却一眼认出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
是她？
林昱感到有些意外，他的脑海浮现出不经意间看到的娟秀字体，他还记得这个女孩的名字，项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林总监？”
秘书的声音将林昱言的视线拉回，林昱言顿了顿，问到，“今天有面试？”
原本等着林昱言吩咐的秘书愣了愣，却还是点点头，“是的，似乎面试就安排在这两天。”
林昱言是知道公司要招新人的，除了营销部，就是自己管理的策划部了，那她呢，是来应聘销售员还是策划员？
过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林昱言的声音，秘书有些疑惑，“林总监是有什么吩咐吗？”
看了看坐在长廊椅上的项冉，已经离刚才发现目光过去了有一会儿了，可是林昱言发现项冉的目光还是停留在自己身上，他微微眯眼，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失笑。
或许，她不是盯着自己看，而是在发呆吧，只是自己刚好站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想到上一次这女孩也是因为走路时出神撞了自己，林昱言几乎肯定了这个想法。
“回办公室。”林昱言说完，朝着内室电梯走去。PE公司一共有包了铭城国际大厦的三层，14和15层是普通员工办公的地点，16层则是各个部门的主事办公室以及总裁办公室，其中包括召开重大会议专用的会议室。
林昱言想了想，吩咐秘书道：“黎强，替我转告技术部，我要接通面谈室的监控视频。”
“额？”
正好，电梯显示16楼，林昱言独自踏出电梯，留下一时间没有跟上上司思维步伐的黎强。
不知怎的，林昱言突然想看项冉的面试情形，他对这个女孩有种莫名的感觉，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这女孩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能够让人不经意间记住。
很快，当林昱言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面谈室的画面，等了一会儿，项冉的身影出现在了屏幕的画面之中。
面试的主考官有三个，人事部副主管Steve（史蒂夫），策划部副经理沈默，让林昱言惊讶的是，营销部的总监刘雪居然也在其中。PE公司的人都知道刘雪的强势能干，她向来忙，极少出现在公司，可是她带领的直属团队却在整个业内都是有名气的，今天居然亲自坐镇面试。
Steve例行公事地说了一段话之后，随即按照面试地程序要求项冉做自我介绍并回答相关问题。此时的项冉是有些紧张的，但是好在没有太大的压力，回答问题时虽然神色有少许不自然，但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语气平静。
Steve一面在纸上做着记录，一面提出问题：“项小姐，你的简历告诉我们你从未有过从事销售方面的经验，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接触这份工作呢？”
这个问题是在项冉意料之中的问题，她也在来的路上考虑过怎么回答，“我是学会计专业，但是会计并不是我感兴趣的专业工作，我希望尝试不同的工作，借此学到其他的知识，丰富自己的阅历，增长自己的见识。”
“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否能胜任这份工作？项小姐此刻的面试似乎有些紧张怯场，而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销售人员，这些都是不允许存在的。”
“很抱歉，关于这个问题我暂时无法回答您。是否胜任这份工作只有在接触这份工作之后才能确定，贵公司在招聘时也说过，一个人的实际能力和品德是关键因素，相信这个问题会在个人业绩上体现出来。”
Steve看着项冉，“项小姐，你从毕业之后就呆在食品公司一呆就是三年，三年的时间里你似乎没有任何在职位上的晋升，这就证明你是一个念旧而且安分守己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原因促使你突然离开先前的职位？或者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测，项小姐是因为在公司表现有所失当，而导致你不得不离开原来的工作岗位？”
Steve犀利的问话，让项冉脸色一变，那个冒昧的假设也实实在在戳中了项冉的痛处。项冉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在上一家公司发生的事情。虽然项冉并不是非离开上家公司，但是被人陷害而丢失发票，这么大的责任担在身上，她无法想象每天顶着无数不信任的目光工作是怎样的情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知道这个道理，却无法将这件事情当着面前三人讲出来。
Steve等三人紧紧第关注着项冉的表情，等待着她的回答，而项冉神色的变化自然落入三人犀利的目光之中。
Steve当即毫不客气地追问到：“项小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说我刚才的假设正好成立？”
项冉的不说话，Steve的咄咄逼人，让面谈室原本严肃的气氛陷入更加紧张的状态。
☆、006面试（3）
林昱言坐在办公室内看着电脑画面里显示的面谈室的情况，传来的对话录音也让林昱言微敛眼眸，显然他也看到了项冉的表情变化。
项冉暗暗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下心情，扯出一抹微笑回答着说：“我认为在为人处事上安分守己是必不可少的，我的上一份工作却很普通，并没有什么上升的机会，也没有太多的新知识充实自己。我先前也说过，我想尝试不同的工作，通过不同的工作带给我不同的社会阅历，这就是我离开上一个公司的原因。而且我可能以肯定的是，我在上一家公司的工作虽然一开始会出现一些小失误，但是三年下来，我却没有犯过其他的错误。”除了，背黑锅“弄丢”的发票。
Steve还想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他明显看得出项冉说的这番话并没有说全，离开上家公司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他也愿意相信甚至就是自己无意提出的假设。只是，刚一开口，坐在他旁边的刘雪却开口了：
“鉴于你之前没有任何与本行业销售相关的工作敬业，如果让你证明你适合我们的工作岗位，你又会选择用什么样的话来说服我们？”
刘雪作为营销部的总经理，这次招募的销售人员都隶属于她的手下，她一开口，Steve自然也就不说话了，只是心中还有一些不乐意，如果让他继续问下去，他肯定是能知道项冉离开上家公司的真正原因，若是真的因为个人失当，这样的人怎么能够留在公司？
项冉微微垂下头思索起来，林昱言盯着画面中的项冉，不经意间突然瞥到了项冉耳后的位置，那里有一颗略微明显的红痣。
记忆中，一个稚嫩可爱的女孩儿浮现在脑海里，总是一副呆萌的样子，却喜欢跟在自己身后不停地叫“昱言哥哥”。
那是他去孤儿院做小义工时认识的女娃，那时的她不过才三岁，还不太会说话，怯生生的模样让人不由生起一丝恋爱，从那以后他每逢有空去当小义工都会将她带到身边，教她说话，而他的名字也是她说的最流畅的四个字。他犹记得，那个女娃身边也有一个小小的红痣，位置和项冉而后这颗差不多。
林昱言抿了抿唇，忽而道：“帮我去弄一份项冉的资料，立刻！”
黎强面色古怪地看了看自家总监，又看了看画面里出现的那个女孩，快速离开了办公室，他算是发现了，自家总监不正常，而且这不正常极有可能和这眼前的女孩有关。该不会是总监看上人家了吧？
只是这个可能性刚一出现在脑海，就立刻被黎强摒弃了。他家总监俊朗帅气，沉熟稳重，年仅三十就已经是公司的总监，据说还在国外有一个名当户对的未婚妻，怎么可能看上这一看就平凡普通的小丫头呢？
显然是他想多了。摇了摇头，黎强失笑，迅速下去人事部要了一份项冉的个人资料给林昱言。
林昱言随意翻了翻她的简历，他曾经在东合集团担任招聘主管，主持过无数次面试，几乎一眼就能能通过项冉的简历了解一些大概，很显然，项冉的简历对他们来说只能用“空白”来形容，一个好无销售经验和行业基础的人来应聘销售员，几乎不可能成功，而这份简历通过了初审也让他有些意外。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项冉简历上的年龄一栏：二十四岁。
二十年前刚认识孤儿院里那个孩子，他十岁，她三岁，二十年后，他三十岁，而她应该是二十三岁，项冉在年龄上就和他的记忆就不符合。难道说，那颗红痣只是一个巧合吗？林昱言看了看画面里的项冉，她的脖子上并没有带什么挂饰。
“由于时间的关系，项小姐今天的面试到此结束，感谢项小姐的参与。我们会对您的面试给出一个综合评价，如果能有复试机会的话，我们会在一周之内联络您。”Steve的声音响起。
不知不觉，项冉已经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而林昱言因为想其他的事情而错过了她的答案，从电脑视频中看着项冉离开面谈室，林昱言陷入了沉思。
离开的面谈室的项冉没有再做任何的停留，直接离开了PE公司，走出大厦的那一刻，头顶灿烂的阳光照在自己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项冉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刺眼的太阳，突然有种久违的感觉。
PE公司不愧是国内百强的企业，给人的感觉压力无限，远远不是先前她那家公司可以相比的，面试官提出的问题更是一个比一个犀利，让她几乎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好在一切还算顺利。
再这样一家公司工作，压力肯定很大吧，项冉想。
站在大街上晒了会太阳，包包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项冉一看，脸上不觉露出笑容，按下接听键，“阿昊，你回来了？……嗯，好，你等我会儿……”
恋人归来，项冉也将先前的面试经历暂且抛开，在她看来这次的面试或许是自己发挥比较好的一次，可是仍然难以被PE公司选中。
……
两天面试结束，人事部要通过一系列综合评定和筛选，根据面试的表现在所有应聘人员中挑选出优秀的或者有潜力的人员，然后做出一个初步的认定，将他们所认为比较符合的应聘者履历表都截留下来，分别发送给营销部和策划部，由他们签署意见作出最终的确定。
而在那天晚上，准备收拾东西出差的刘雪却意外接到了一个电话。
“刘姐，是我，林昱言。”
电话里的开场白，让刘雪着实惊讶了一把，她停下手头的事情，“林总监，真是稀奇，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
“刘姐这么说可就让我汗颜了，谁不知道刘姐是我们公司的一把手，我还有很多需要向刘姐学习的地方。”林昱言笑着说。
刘雪轻笑出声，“好了，别贫嘴了，林总监打电话找我应该不只是说说话吧，有什么事吗？”
林昱言从一开始进入公司就很欣赏这个干练强势的刘雪，他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到：“已经很久没有看刘姐主持过面试了，不知道刘姐对这两天的应聘人员有什么看法呢？”
“不理想。”刘雪几乎不用考虑地回答了出来，“这次主持面试纯粹是一时兴起，可是单看这两天前来面试的应聘者面试表现水平，很让我失望。这一群人里面有的仗着自己有些经验就目高于顶，有的没有任何经验，可是言语之间却透露出看不起销售这份工作的讯息，这些人全都不适合。当然，我所说的看法只是针对我们营销部招聘销售人员而言，至于林总监的策划部，林总监自己应该有所判断吧。”
“事实上，这一次应聘策划部的人员整体水平也不高，现在临近年末，一般很少有人轻易辞职，所以前来应聘的成员也不多，也是这次招聘结果不太理想的一个原因。不过，一个人之前的工作经验并不能说明太多的问题，我们这次招聘的主题也主要是要求应聘者的基本素质符合，借此挖掘有潜力的新人。刘姐，你说呢？”
刘雪挑了挑眉，这么多年在职场扑摸打滚，她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林昱言话里的意思，“林总监有何赐教？”
林昱言顿了顿，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手里简历上那张贴好的寸照，寸照上的女孩腼腆笑着。他嘴角勾了勾，“赐教谈不上，我想向刘姐推荐一个人。”
“谁？”
“是这次参加应聘者里头的一个人。”林昱言开口，“项冉。”
刘雪一顿，眼睛里闪过一道暗芒，“林总监认识她？”
“不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林昱言说，“一个人之前的工作经验并不能说明太多的问题，若是基本素质符合要求，我们不妨给她一个机会，您看呢？”
刘雪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那个叫项冉的女孩子模样，这一次的面试中，这个女孩虽然表现不是最好的，但是却给她留下了一定的印象，因而在林昱言提到项冉的时候她并不是一无所知的。
刘雪想了想，“林总监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只是这个女孩从未接触过销售行业，是否有可塑性暂且未知。不过我很好奇，林总监和她只是有过一面之缘，为何会特意打电话向我推荐她？别说林总监对人家小姑娘有一面之缘，这个理由我可不接受。”
说到最后，刘雪语气里含了几分的打趣的意味。
林昱言抿了口红酒，如果真的拒绝自己的提议，以刘雪的性子定是直接拒绝的，眼下还有心思打趣他，可见刘雪已经将项冉纳入考虑范围之内，这样的结果正是林昱言要的。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撇开中间的一些小细节，林昱言打从第一眼看到项冉，就对她有好感，他看人的眼光从来不会错，莫名的，他愿意相信这个女孩能够在营销行业里闯出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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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入职前的培训
项冉并不知道因为和林昱言的一面之缘而得到了对方无形之中的助力，也不知道自己在意外进入PE公司之间还走过这样不为人知的“小后门”。
第二天，刘雪直飞B省，一下飞机她就打了给电话给自己部门的下属打了电话，不过三分钟的通话时间，却是直白地透露了将项冉留下来的意思，不管出于对林昱言的承情，还是其他的原因，至少项冉是在一众应聘者中能够让她留下印象的少数人之中的一个，她也愿意像林昱言说的给这个女孩一个尝试的机会，合不合适三个月的试用期就能看出来。
既然刘雪亲自发话，人事部那边二话不说，提笔修改了项冉简历上的推荐意见，对此，当初一起主持过项冉面试的史蒂夫表面虽然不说，心理确实有些意见的，在他看来项冉当初的面试表现，并不适合成为公司的员工，他甚至怀疑项冉的确是因为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而被迫离开上一家公司，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女孩子进入公司，对公司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营销部并不是他所管辖的范围，最终决定权仍然在营销部手中，明着去得罪营销部门，只会让上司不高兴。反正所有新员工在进入公司之后会有长达三个月的试用期，就看那个女孩能不能顺利通过这三个月的试用期了。
正当项冉准备去一家刚起步的小公司重操旧业当会计时，PE公司的录取通知电话，电话里一位自称人事部助理的女士通知她下周一开始上班，并且告诉他，公司会对新加入的员工进行为期一个星期的营销专业知识培训，只有通过培训考核才能正式进入试用期。
项冉最终决定放弃去小公司当会计而选择参加PE公司的培训，不管如何她需要尝试一份新的工作，而这次的培训也算是她职业转变的第一步。
既然已经确定了，项冉打电话告诉男友田文昊，“阿昊，你在忙吗？”
田文昊虽然接了电话，可是电话里传来的却是吵杂的声音，田文昊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温柔，并没有立刻挂断电话，“小冉，什么事？”
“阿昊，我换了……”
项冉的话还没说话，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娇媚的女人声音，“文昊，快来嘛，大家伙可都等着你呢。”
项冉一惊。
田文昊附和了两声，转而对项冉说：“小冉，我现在忙，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吧。”说着，迅速掐断了电话。
不知为何，项冉脑海里突然蹦出前几天和乐巧在一起时她说的一句话，“他能忙什么，忙着泡妞吧。”想法刚一出现，就被项冉迅速抛之脑后，自顾笑了笑，她在瞎想什么呀，现在正好是中午，阿昊肯定是在陪客户吃饭吧，那换工作的事情还是等晚上再告诉他好了。
一直到临睡前，项冉也没有接到男友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