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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鸾儿点头:“知道归知道,不过我说的也是真话。”
银环笑着带宫娥出去,屋中只剩下李鸾儿和李凤儿姐妹两个,李鸾儿压低了声音肃容道:“福豆是长子,又有你这个得宠的身为皇贵妃的母妃,若是不坐到那个位子上,你们娘俩必是没有好结果的,这位子,咱们是必要争上一争的。”
李凤儿点头:“早先官家宠信郑美人喝斥与我的时候,我便起了那样的心思。”
“即是要争,做什么叫福豆读那些迂腐的诗书,福豆最该学的应是帝王之道,是御下之道,你以为只会读书便成做好帝王了么,莫说笑了,你且看看那些诗书读的太过好的帝王有几个能成为圣明之君的。”李鸾儿以手指点头桌子慢慢说着,声声句句击到李凤儿心坎上。
“姐姐说的虽极是,可这帝王之道要从哪里去学?”说话间,她竟是犯了愁的:“官家素来最是爱玩的,他又哪有心思教福豆这个,我也不能去求着官家教这个,这……”
李鸾儿拍了拍李凤儿的手:“莫担心,姐姐我给你备着呢。”
说话间,她从怀里摸出几本书来递给李凤儿:“你收好,以后给福豆看。”
李凤儿赶紧接过书来瞧了瞧,却见这书都是市面上没有的,就是宫里御书房也没有这样的书,不由怔然看向李鸾儿。
李鸾儿干咳一声:“这,你莫问了,总归收好便是。”
李凤儿瞬间明白了,这书怕是李鸾儿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写就的,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实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李鸾儿看李凤儿眼都红了,赶紧岔开话来:“自古以来帝王心思最是难测的,如今官家年轻着呢,咱们家势态又越来越大,说不得慢慢官家便要起疑心,你且不可教着福豆学什么,只叫福豆好好玩耍便是,总归要将身子养好再图其他。”L
第五二六章责罚
只说李鸾儿姐妹在永信宫商量福豆的事情,德庆帝带着福豆和辰逸去了专为福豆读书而腾出来的正阳宫。
才进得门就看到一个青衣老者负手而立,这样寒冷的冬日里,天色都还未亮,瘦瘦高高的老者仰头看天,天上启明星正亮,显的老者很有几分文人气质还有一些萧瑟之感。
一瞬间,严辰逸脑海中出现一个自家娘亲常说的词……装逼。
“臣见过陛下。”
听到声音,老者转身行礼,严辰逸看老者面目古拙清瘦,有一种仙风道骨之感,便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平身。”德庆帝一笑:“左卿来早了。”
严辰逸这才知道老者便是教他们诗书的师父左学道,赶紧和福豆过去行礼,左学道肃容受了礼,未进门,便又有两个七八岁左右的男童进门见礼。
那穿红衣打扮的跟个红包似的便是胡相公家的孙子胡岳,而穿月白色衣裳的则是王家的王令,这两人拜见了德庆帝还有福豆,见过师父又和严辰逸互相见了礼,如此一行人才进了屋子。
外边天气极冷,众人都穿的厚实,猛一进屋只觉一阵燥热,德庆帝笑了笑:“正阳宫的人倒也尽心,怕是昨天夜里碳炉一直未灭吧,烧的如此暖和。”
福豆已经把外面的大衣裳脱了,而严辰逸三人则先忍着,想着等德庆帝走后再脱衣裳不迟,左学道本就穿的不厚实,这会儿子也不必脱什么衣裳,直接站在前边给各人分排座位。
一共也不过四个人,福豆自然要坐在最前边。剩下三人排排坐坐在福豆身后,又各自分发了书本便开始讲课。
因着才要起蒙,左学道讲的都是最浅湿的,也不过是千字文百家姓之类的。
德庆帝看四人开始学字便带着太监出去,课讲到半上午的时候左学道叫四人休息,便有小太监送上一些早点,吃过之后继续学字。一上午的时间讲了八个字。之后便散了学,叫各自回家记牢了明日再学新的。
严辰逸回去的时候李鸾儿和严承悦都在正堂高坐,见他进门。李鸾儿笑着招手:“饿了吧,娘亲叫厨娘做了你最爱的荷叶粥,还有虾肉蒸饺并糖醋素丸子和酸笋汤。”
“娘亲,爹。”严辰逸将书包交给小丫头过去给李鸾儿见礼。早有小丫头将吃食端上,严辰逸也不客气。坐下便吃。
等他吃完,李鸾儿才问:“先生严厉不?今日都学了什么。”
严辰逸一抹嘴:“严倒也不是很严,只是整天板着一张脸没个笑模样,学的东西也都是素日爹教过的。一上午不过学了八个字,实在无趣的紧。”
说起来,严辰逸三岁的时候就开蒙。他学字读书也都是严承悦手把手教的,到如今已经通读了四书五经。字也早认得几千个,叫他跟一帮孩子从头学倒也真难为他了。
“莫说无聊,做学问必要端正态度,你全当复习了。”严承悦叮嘱了严辰逸一句,辰逸立时起身应是。
李鸾儿笑道:“你可莫训孩子了,辰逸这般聪慧,自然就该当有聪慧的教法,叫他跟小孩子似的学那些个实在也难为他的,这不是将老虎和绵羊放到一处学吃草么。”
她这一句话,严辰逸便笑了:“娘亲说的,老虎若和绵羊放到一处哪里会吃草,先将绵羊给吃了。”
“所以才说为难么。”李鸾儿勾唇浅笑。
一时间,严承悦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声音低低浅浅很是好听,叫李鸾儿听的几乎都迷了心去。
又问了严辰逸几句话,李鸾儿才打发他回去,严辰逸回去自然不会学左学道教的那几个字,他寻了一本自己喜爱的书读了起来。
如此,这半冬严辰逸每日都要去宫中报道,一上午的时间便都陪着福豆读书,下午倒是能回家,只有时候下午李凤儿叫他过去说话,他便只能在傍晚时分回来,李鸾儿瞧了很是心疼,只孩子越发大了,总得学着自立,便只能将心疼压住由着他每日寒风里来回。
却说这一日下了雪,林氏也不晓得怎么的起了心思,竟是叫李鸾儿过去一处赏梅,李鸾儿想着好些日子没去跟林氏请安,便也打扮一番坐车去了老宅。
她过去的时候林氏和施蓝正在后花园挨近梅林处的一个暖房中坐着喝茶,房中的碳炉烧的极旺,炉上吊了锅,锅中煮了野鸭子汤,旁边还放了烤肉的器具,一个小丫头坐在烤炉旁拿着竹签子串起来的羊肉一边烤一边往上面撒了各色的香料。
李鸾儿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子肉香,立时笑着将斗篷脱了道:“今儿难得的太太可怜我们,也烤了肉与我们吃呢。”
“就你嘴馋。”林氏笑着指指李鸾儿:“这一路上怕是冷了,过来坐,我叫人给你泡热茶来。”
“谢太太体恤。”李鸾儿寻了个挨近林氏的地方坐下,对施蓝点头:“弟妹好,你家辰进如何?好些日子没见他了,原先还去我家寻他哥哥玩,这几日怎么不去了?”
施蓝笑道:“左不过是他又懒又不耐寒,嫌弃天气越发的冷了就不爱挪窝。”
李鸾儿点头表示知道了:“我带了些小玩艺,一会儿叫人给他送去。”
“那自是好的,我代辰进谢谢嫂子。”施蓝道了谢,便有小丫头将茶端过来,李鸾儿喝了几口,心中一阵暖意,一时羊肉烤好了,李鸾儿便洗了手过去拿,先送给林氏几串,剩下的她和施蓝分了。
李鸾儿素来饭量大,林氏和施蓝不过吃了几串子就饱了,她却也不过才塞了牙缝。
“还有羊肉么,我自己烤了吃才过瘾。”李鸾儿叫丫头去厨房又要了羊肉给她串好拿来,她自己坐在炉前一边烤着一边与林氏还有施蓝说话。
说到兴起的时候,李鸾儿叫过贴身丫头瑞月道:“你去叫人回家说一声。叫大爷带着孩子们过来,难得今儿太太兴致好,我们也跟着噌顿饭吃。”
林氏听的笑指李鸾儿:“猴儿,我倒是很该撕了你的嘴去,叫你没事编排我。”
施蓝笑着起身:“儿媳乐意替太太效劳。”说完过去和李鸾儿笑闹一通。
李鸾儿又烤了许多的肉吃,吃完喝了一碗野鸭子汤,又趁着身上热乎劲出去折了一枝红梅过来给林氏插瓶。
这一闹腾便是一上午的时间。到了中午。果然严承悦带了四个孩子来了。
林氏瞧见辰逸兄弟四个早笑的眉花眼花,叫丫头抓了果子给他们吃,又叫到身旁一个个的问着。恨不能一时一刻不离眼前。
她倒也是真疼那兄弟四个,说起来原李鸾儿征战在外的时候全靠着林氏帮忙带孩子,林氏亲自照顾辰逸兄弟一冬的时间,后来又时不时的照料他们。祖孙感情是极好的,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辰逸兄弟可是林氏最先盼来的孙子,自与旁人不同。
那四个小子也亲林氏,都围在林氏身旁问好,童言童语说了好些话逗林氏乐呵。
一时间丫头端了果盘进来。上面放了红彤彤的苹果,黄橙橙的桔子,还有好些做的小巧精致的点心。并有四碗牛乳。
辰远兄弟三人都过去挑自己喜爱的吃,只辰逸坐在一旁不动弹。
李鸾儿一时好奇问了一句:“你在宫里吃了饭?你姨妈给你吃什么好东西了?”
辰逸笑了一声:“姨妈留饭。倒是吃了好些,如今吃不下的。”
他自觉笑容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李鸾儿到底是他亲娘,又怎么会瞧不出他笑容中的不自然,立时皱眉:“少哄我了,今儿这是怎的了?”
正巧辰迅抓了一把干果往辰逸手中塞着:“哥,吃果子。”
辰逸去接,一时没抓住叫果子掉到地上,这时候,不管是李鸾儿还是林氏或施蓝都瞧见辰逸手又红又肿,瞧着极吓人的。
李鸾儿一步上前抓住辰逸的手:“这是怎么弄的?怎么回来不与我讲?”
问了一句又瞪向严承悦:“你当爹的怎么这般不仔细,都没瞧见儿子有什么异样。”
严承悦也觉无理,干笑两声:“今儿有些公事,所以并未……”
“再重要的公事比得过你亲儿子。”林氏也有些埋怨严承悦,一把将严辰逸拉到怀里,拿着严辰逸的手在嘴边吹着:“好孩子,怎就这样了,可疼不疼?”
严辰逸赶紧摇头:“祖母,不疼的。”
“胡说。”林氏板了脸:“都成这样了怎就不疼,不说你,就是祖母瞧了心里都疼的紧呢。”
施蓝也上前紧着瞧了两眼,又吩咐小丫头去寻了冰来给辰逸敷上,小心问辰逸:“感觉可好一点了,怎就成这样了,怎么弄的,跟祖母还有婶子说说。”
辰逸低了头总不说话,李鸾儿气的一瞪眼:“不说实话是不,等娘亲去宫里问你姨妈,问福豆。”
没法子,辰逸只能说了:“是先生打的。”
“他打你?”李鸾儿更加生气:“如何打你了?是福豆背不上书你替他挨了罚?”
辰逸摇头:“并没有,只是先生叫我们背千字文,每人必要背一百遍的,我早就学会了所以偷了懒,课上看了旁的书叫先生发现,这才挨了打,不只是我,福豆也挨了两板子,王令贪玩,挨打比儿子更厉害些。”
“旁的我不管,我只管你。”李鸾儿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又没贪玩,总归是在看书,他姓左的凭的什么罚你,他自己古板刻薄叫背什么一百遍,我儿子天才样的人物要照他的法子弄说不得要教成什么样子,他倒还有理了,改日我必寻他的晦气。”L
第五二七章辩驳
“你娘说的是。”
林氏搂了严辰逸红着眼眶咬牙道:“那左夫子实在可恨,这么丁点的小孩也下得去手,哪一日叫我瞧见他必骂个狗血淋头不可。”
严承悦想说什么,只是看林氏和李鸾儿婆媳一致对外便将话咽了下去。
严辰逸咬咬牙小声道:“也是我不对,夫子打了便打了,祖母和娘亲莫要生气,以后我听夫子的话便是了。”
“你傻了。”李鸾儿气的直拿手戳严辰逸:“什么叫你不对,明明就是姓左的不是,圣人都说过要因材施教,他凭的什么就叫你们一样背书,明明你过目不忘出口成诵的,他偏要叫你背一百遍这不是浪费你的时间么,浪费别人的时间就犹如谋财害命,他都谋财害命了你还替他打掩护,我看你脑子也坏了。”
这通话说的满屋的人都惊呆了,那位左夫子也不过是打了严辰逸几个手板,怎么到了李鸾儿口中便成了谋财害命了?施蓝几乎是听傻了的,她也知道自家嫂子嘴皮子尤其厉害,只没想到这般的厉害,看来以后还是莫惹嫂子的好,惹了她旁的不说,光那张嘴就能将人说死说活的。
林氏想了好一会儿也点点头:“鸾丫头说的是,辰逸啊,你比你爹还要聪明,你爹小时候读书也没有那背一百遍的规矩,凭的什么你就得要这般辛苦,实在不成,咱们不进宫了。”
严辰逸听的一阵头疼:“祖母,娘亲莫怪,实在是夫子最要紧的是教皇长子,我们都是顺带的事,哪里会因着我们去耽误了皇长子的求学。少不得我们都得跟着皇长子的速度来。”
“福豆傻么?”
李鸾儿问了一句。
严辰逸摇头,李鸾儿笑道:“即是福豆不傻,想来读书的话看上几遍也是能背得过的,左夫子为何要叫他背一百遍,这分明就是想要为难你们,磨你们的性子呢,再者说。他要只是教福豆的话。你们怎样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差的,你们上课开小差他全当没看到便是了,做什么这样狠罚的。”
严承悦听的都是一阵无语。心说李鸾儿大约是这世上最难缠的家长了吧,只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过过,绝不敢说出来的,倒也不是怕打不过李鸾儿。实在是不忍叫李鸾儿更生气而已。
此刻,不只严家对于严辰逸挨罚心疼不已。宫中李凤儿拿着福豆的手,看着福豆手心几个红印也是心疼的直掉泪,口中直道:“且等着我与官家说说,叫他给你换个夫子来。”
而胡家和王家也同样如此。能进宫给皇子做伴读的都是家中最受宠的孩子,在家里众人都捧着,莫说挨打了。便是掉根头发都有人伤心,如今明晃晃的挨了这样的打。谁家不心疼的紧呢。
总归李鸾儿因着严辰逸的事情记恨上了左学道,她琢磨着哪时候寻个借口将那老小子堵了揍上一通,只这借口不好寻,时机也不好拿捏,只能在心里憋屈而已。
且说这日大朝日,李鸾儿因惦记着左学道,想着仔细瞧瞧这老小子到底什么道行,便穿了朝服去了,钦安门外文武站好,李鸾儿和左右相熟的大臣说话,说了几句便见刑虎和马涛神色间都有些不好,李鸾儿有些奇怪,忙问了几句,却是南边又起倭患。
如此李鸾儿更加奇怪,只问:“祝江那海军不是挺像模像样么,怎的又有倭人不长眼的来了?”
“防得了一时,防不得一世啊。”刑虎长叹一声:“海军倒是厉害,有他们在的地方海盗倭人都离的远远的,只是他们也时常巡查,一时看不到的地方,那倭人便趁空上岸烧杀抢掠一番,且等着海军来了就赶紧跑,或者有的直接跑到陆上寻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专等海军照看不到的时候出来捣乱。”
“可恨我等水性不好,若不然必去南边杀敌。”马涛咬牙恨声说道:“南边如今开了许多海关,每年得银无数,若是因着倭患出了差错,损失可实在大的紧。”
李鸾儿心里明白,马涛和刑虎家都有船队出海,每年从海外贸易中得来的利润是真的很多,要想叫他们放弃这一块,简直就跟割心头肉似的。
说起来,李鸾儿也舍不得海外贸易的利润,旁人家如何她且不知道,她家可是有个小钱串子的,甭看辰运年纪小,可说起赚钱的事来头头是道,严家的海船都是辰运安排的,每年这小子从这里边得的钱就是李鸾儿听了都要心动的。
想想若是海关一闭辰运损失了这笔收入,说不得要在家里撒泼打滚闹腾不已李鸾儿就头疼的紧。
她这里正乱想呢,德庆帝便来了,因着天冷,德庆帝穿的衣裳也厚实,坐在御坐上的时候远远瞧着跟个毛球似的,叫李鸾儿觉得有些好笑。
德庆帝即来了,便有人奏本,左不过是些吏治民生的折子,德庆帝几句话的功夫便都商量完了,这时候,兵部的人上奏南边倭患又起。
德庆帝大约也是听说了的,眉头不由皱起:“众卿都有何想法?”
文臣中许多迂腐的都蹦了出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请求德庆帝关闭海关,只说因为是大开海禁叫倭人看到巨利,如此才跑来劫掠的,又有御史台一帮子人上蹿下跳直指李鸾儿,说若当年没有李鸾儿妖言惑众不开海禁的话,断没有今日之祸,且李鸾儿一个女子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偏上朝听政是何居心,请德庆帝责罚于她。
原旁人说什么李鸾儿倒不在意,她早晨起的早了些,这时候还有些睡意,站在刑虎身后借着刑虎高壮的身体做掩护已经快要睡着了,哪晓得御史台的人竟然参她一本。
马涛在李鸾儿身后踢了她一脚,李鸾儿瞬间惊醒,四下瞧瞧没看出什么古怪来,才想要闭眼。却听得又有人冒出来要请德庆帝治李鸾儿的罪。
李鸾儿小声问了马涛几句,知道有人参她,不由一阵火起。
眼见得一个老头儿站在中间口中谍谍不休,只说什么阴阳颠倒,什么祸乱要起之类的话,还说李鸾儿行事太过阴狠,当初带兵杀入草原杀人无数。便是普通的鞑子百姓也逃不过她的毒手。着实太过有伤天和了,如今开海禁也是因着她,才有了这等祸事。必要叫德庆帝治罪李鸾儿。
“这老头是哪个?”李鸾儿问了一句。
马涛冷笑一声:“左学道是也,你儿子的夫子。”
倒也不怪李鸾儿不识得,原左学道学问极好的,只是一段时间身体有些不适便在家休养。再加上他也能沉得下心来做学问,并不慕什么繁华。在京城极少出现,李鸾儿并不认得他的。
一听是左学道,李鸾儿这便新仇旧恨齐上心头,当下也不管左学道说完没说完。立时拨开众人走了出来,几步走到左学道跟前,冷笑道:“左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了?我一没杀你娘二没坑你儿子。你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便是我当年杀鞑子的事也值得拿出来说说。我是杀了鞑子许多平民百姓,可那又如何?要说阴狠也不过是我的名声有损,就是作孽也是我一个人的事,犯不着左大人明里暗里的揪着不放。”
几句话的事,说的左学道脸都红了:“男人家议政你一个女人出来做什么。”
李鸾儿一笑:“我做的是大雍朝的官,拿的是官家的俸禄银子,如何就不能出来说话了?左大人这般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事来,我还记得前几年京中流民祸乱的时候,好似是我带人救了左家满门的,当初叫我救命的时候怎不说男儿家打打杀杀的我一个女人出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