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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重新往正房走,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童音。
“站住!”
赫连瑜趁着母亲今天有客顾不上他,偷偷溜出课堂玩,转眼看见个眼熟的小男孩被母亲身边的采珠带着往父亲处走,悄悄跟上去。仔细一看,咦,这不是上回林家那丫头么?怎么,又穿上男孩衣服了?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他厉声喝问。
林若拙道:“穿着好玩呗,活动起来方便。”
赫连瑜眼珠转了转,又问:“你去父王那儿干什么?”
林若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王爷命我去的。”停了停,试探的提议:“要不,你也过来一起瞧瞧?”
赫连瑜看看采珠:“父王找她干什么?”
采珠得到的命令是,只带耳朵不带嘴。恒王妃命令她,不管恒亲王做什么都不要说话,回来后再汇报给她。便摇头:“奴婢也不知。”
这个态度不像是从事什么机密。恒王府近半年来的闹剧赫连瑜从头看到尾。以他的年龄段和想法,自家父王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不就是采买几个小姑娘回来,命她们穿上漂亮的男孩装、女孩装,陪着说话,吃饭嘛。晚间父王要么歇在后宅要么睡在自己屋里,从来没听说要这群小丫头里哪个伺候的。隔几天看腻了再放她们出去。这算什么大事?
是了,父王肯定是嫌弃外头买来的丫头丑。赫连瑜表示认同,那些小姑娘们中的确有比林家丫头生的好的,可没一个比她神气。换上男装后更是不如,一副阴阳怪气样。
赫连瑜用他的脑袋认定父亲找林若拙只是为寻个乐子,觉得自己可以跟去,伺机报上回的水浇之仇,大刺刺的道:“行,本世子就和你一块儿去瞧瞧。”
第四十五章出路
恒亲王见自己儿子雄赳赳气昂昂的领着穿了一身男装的林若拙进来,意外了一下,却也并没有介意。只骂一句:“鬼小子,又逃课了是不是!”
赫连瑜嘿嘿笑:“父王,您不是说儿子用不着有多大出息嘛。”
恒亲王看了林若拙一眼,冷笑:“你母亲教训你,我可不管。”
“啊!”赫连瑜惨呼,“父王您怎么可以这样!”
恒亲王凉凉道:“我和你母亲有协议,教导你的事,归她管。”
林若拙的脸要多苦有多苦。完了,她失策了,她知道的太多了。会不会被灭口?
恒亲王跷起二郎腿,端过一盘糕点,朝林若拙招招手:“过来。”
林若拙见那堆得高高的盘子,头皮一阵发麻。赫连瑜呵呵的笑,不怀好意的道:“你是空着肚子来的还是饱着来的,有个丫头,被撑的得了病,吃什么吐什么,人瘦的只剩一张皮了。”
“咳咳咳……”林若拙一口糕点岔进气管,咳的差点把肺呕出来。皱着眉咽下,她苦笑:“王爷,咱们不玩这个,玩点别的成么?”
“玩什么?”恒亲王不置可否,又塞了她一块糕点。
林若拙苦着脸嚼,想了想,灵光一闪,道:“王爷,你爱看戏是不是?要不,我学了戏唱给您听?”
恒亲王一愣,停下手中动作,表情变的不可思议:“你情愿学唱戏也不愿吃点心?”
在他看来,喂点心最多是肚子饱胀一点,算什么苦(林若拙摔桌)。唱戏却是下九流的营生,哪怕买回来做下人的那些丫头都不肯学这个的。她一个大家闺秀,竟然连一点点腹涨之苦都受不了,自愿去学戏?这简直……不合常理!
林若拙上辈子是病秧子。身体健康的人很难理解常年病弱者对健康的那种渴求。在她的理念中,一切损害她健康的行为都是不能被容忍的。至于学唱戏,一则可以锻炼身体,二则她的三观里并不认为学戏是下等行为。至于名声……只唱给恒亲王一个人有什么要紧。
恒亲王想了想,道:“没意思。我要想听孩子唱戏,随便哪个戏班子不能拉出一帮人来。”
林若拙道:“可是我和他们不一样呀。他们是师父、名角教出来的。我,我……我是您教出来的呀!”想到这里,她忽然发觉自己找到了一条可行性道路:“王爷,您是票友对吧(见鬼了!女人业余唱戏是自甘堕落,男人业余唱就是高雅爱好)。您的鉴赏力、唱功其实不比那些名角差。您教了我,也算调教出一个徒弟。是不是?”
恒亲王目光毛毛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慢吞吞道:“听着似乎有点意思……”
林若拙赶紧趁热打铁:“是吧是吧!您可以试试的。”
赫连瑜一旁迫不及待的蹦了起来:“父王,我看行!教她唱三打白骨精,我当孙猴子,打得她落花流水!”这位念念不忘报仇。
恒亲王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觉得挺有趣,笑:“行,那就试试。过来,我先教你唱段,你回去好好练,等回头戏服做好了,扮起来演给我看!”
赫连瑜高叫着欢呼,抽出一根锦鸡毛掸子,做金箍棒挥舞状,跳起来大喝:“妖精!看你往哪儿逃!吃俺老孙一棒!”
林若拙叹一口气,捏着嗓子道:“小师父,奴家不是妖精,奴家是这山里的村民啊!唐长老!”她扑到恒亲王身前,苦苦哀求:“唐长老救我!”
恒亲王拍着腿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来来,我从头教给你。”
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恒亲王无愧他‘有格调的纨绔’之名,哪怕是教一个孩子玩票唱戏,也严格要求。最令林若拙惊讶的事,他居然很有耐心。唱不对的地方一点一点的给她纠正。再反复听过,不厌其烦。
“差太多了!”午饭三人都在这院里吃,林若拙觉得自己累得跟死狗差不多,肚子饿的打雷,狼吞虎咽的扒饭。恒亲王犹不满意的教训:“中气不足,唱功差。身段也差!”
殿下!我本来就没学过好不好!林若拙就当没听见,筷子精准的夹起盘中菜,布菜的采珠差点忙不过来。
“你看看你那吃相!”恒亲王又不满意,“还有一点女孩子样吗?”
林若拙百忙中咽下一口饭,申辩:“我现在是男孩子。”
恒亲王没好气:“你还能当男孩一辈子?就是学戏,你唱的也是旦角!”
林若拙愣了愣,怀疑的发问:“王爷,您教旦角,能成吗?”
恒亲王冷哼一声:“你少操心。教你,本王绰绰有余!”
阿喂,问题的重点不在这里好吧。林若拙闷闷扒饭。难道恒亲王其实是被压的那一个?
恒亲王接着道:“你生成这个样子,扮小生也不像,只能唱旦角。”专业就是专业,怎么能胡来!
饭后休息的时候,林若拙提出要求:“王爷,唱功我回去可以练,身段该怎么练呢?”白骨精,可是要上打戏的!
恒亲王皱眉。他向来是尽善尽美的性子,教出个不伦不类四不像显然不行。想了想,道:“我找一套女子练身段的功夫,过两天再接你过来学。”
哦也!林若拙恨不得举手欢庆。越看恒亲王越觉得可亲。所以说,福兮祸兮,端看你怎么想。
回头的时候,王府长史亲自送林家人出门。韩太太瞅瞅林若拙,见她小脸红扑扑,眼睛晶亮,心中忐忑放下。看来,是真的跟着侍女玩了一天。
黄氏一路上并没有说什么,回到家后,将林若拙带着内室换了衣衫,问她:“你可怨我?”
林若拙想了想,道:“一开始是怨的。不过后来想通了,这样对二哥有好处。”
黄氏笑了,道:“我知道你是个沉得住气的。需知,以你林家六姑娘的身份,恒亲王府不会做出太过之事。媚上之举,君子不屑。可人生在世,有些事不是黑白分明这么简单的。你可知道,韩夫子的腿不是先天有疾,而是后天被人打伤的。”
林若拙惊愕,她当然不知道。
黄氏道:“以韩夫子的学问和见识,若是投身仕途,做到二品大元不是问题。可就因为他没地位、没背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被妒忌他的人在乡试前一天打伤了腿。还将他囚禁,生生延误了诊断。韩夫子这才腿脚无治,终身无望仕途。”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二房的现状你也知道。咱们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你哥哥进学要打点,将来做官要人提携,要有靠山。祖父那时怕是已然致仕。能指望谁?你大伯吗?还是三叔?不是我悲观,二房除了靠自己,靠谁都没有用。”
“你这一去,是个投门砖的意思。天下攘攘皆为利来,一开始咱们弱势些,只要慢慢发展,双方利益牵制一处,便不用再气弱。恒亲王府与别家不同,并不牵扯朝政,然官场谁人又敢不给恒亲王面子。这是最好的靠山。”黄氏侃侃而谈,“你不用担心名声传出去有损。恒王妃已经表态,是因为她喜欢你,才时常接了你进府说话,不会有事。”
林若拙看了她半晌,突然道:“母亲,王爷教我唱戏。”
噗——!黄氏说渴了,刚端起茶就听见这么惊人的一句,一口水全喷了。
“你说什么?!”
林若拙无辜的重复:“他教我唱戏,还要我每天练习。学会后扮上像,和世子一起演《三打白骨精》给他看。”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黄氏想的太美好了。不损闺誉,怎么可能?
这一路上她其实也仔细考虑过自己以后的路。做个像林若敏那样的闺秀,她真心学不来。更悲催的是未来的嫁人后生活,参照:如果她嫁给大伯父那样的人,成了冯氏——生完林若愚后,找包耗子药毒死林海峤。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一劳永逸解决宅斗方法。
万一她成了生母秦氏,嫁给渣爹——买凶打残他,当小白脸养一辈子。
万一她成为童氏,嫁给三叔——那个,这种亿万分之一的几率暂且不谈,生不出儿子怎么办?面对深情若斯得男人提出纳妾生庶子怎么办?和离吧——这是她唯一能想到并接受的方案。
所以说,问题不在学到多少本事,而是在各人的本我。她林若拙,就过不了正常古代贵妇的日子!
所以,她的计划是,找个有点能干又不太能干的男人,家庭简单,做个小知县管理一方。她有恒亲王府和林家这两大靠山,谅那个男人也不敢不老实。而在外地做小官,也不会有人指责林家姑娘家教不好,当母老虎妥妥的。
黄氏可以利用她,她为什么不能因势利导利用他们所有人?
黄氏的目标和冯氏不一样。她的目标和她们都不一样。
做姑娘时还好些,嫁人?她真心觉得自己过不了那种给丈夫纳妾、置通房,或者遇见极品婆家之类的生活。真要有那一天,她就,她就报复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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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匪夷所思
没多久,林老太太派人来传唤。黄氏咬咬牙,独自去了荣瑞堂,不仅见到了老太太,连林老太爷也在场。
她轻声细语说了今日一行:“韩太太当场给王妃画了好几张衣服式样,王妃很喜欢。又选了料子,量体制作了纸样板。绣花什么的先不急,用普通的料子裁出来,看什么不好的地方再改进。估计过个几天还得去一趟。”
老太太点点头,又问:“六丫头没闯什么祸吧。”
黄氏道:“王妃怕她闷,命侍女带下去自个儿玩。”
老太太立刻问:“玩什么了?”
“这个,媳妇不知。”黄氏低眉顺眼,垂头回答:“王妃不提,媳妇也不要紧着问。回来时六丫头气色到还好,说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媳妇看她只累的慌,上下眼皮子都打架,就没多问。让她早些回去睡了。只是……”她踟蹰片刻,道:“王妃说要入股飞虹绣坊,还说,下回也要带六丫头过来玩,她喜欢的很。”
林老太爷突然开口:“这事你怎么看?”
黄氏顿了顿,道:“恒亲王一向不理会朝政之事,然而和陛下却是亲厚有加。天下想交好恒亲王府的人太多,然恒亲王荒唐归荒唐,于这一方面却谨慎的很。媳妇以为,今次女眷交往是极为难得的机会。转瞬即逝。”
林老太爷沉吟良久,看向林老太太:“六丫头将来的婚事,怎么说?”
林老太太不答话,转而将皮球踢给黄氏:“你是她母亲,你怎么看?”
黄氏低声道:“父亲,母亲。恒王爷虽爱胡闹,然却不是个长久的性子。五年前迷上了驯养猛兽,小老虎、小豹子撒欢的在花园跑,吓的都没人敢上王府做客。现在呢,哪里还有猛兽的半点影子?前两年爱玩鸟,声势浩大的率领一大群手下去深山捕捉。现在呢?王府的珍奇异鸟十天半个月还不知道瞅不瞅一眼。前些时日不停的采买女孩,想也是因为越是见不着越觉着好。真要时常见了,一个七岁的小姑娘,难道恒王爷还会惦念个天长日久?”
林老太太点头:“若是只一两年功夫到无甚影响。左右还不到十岁。日后说门外地的亲事也就罢了。只要不知内情,和王府有香火情反还是六丫头的底气。”
林老太爷叹了口气,道:“就先这样吧。只是千万要教好了六丫头,不妥当的事切不可做。”
黄氏应诺。
当晚,辗转难眠。
第二天,林若拙早早来请安,她挥退左右,艰难的道:“拙儿,恒王爷教你唱戏的事,不必再和第二个人说,若是你祖母她们问起来,就说是和王妃一块儿说话来着。”
林若拙眼睛睁的大大,静默片刻,道:“我知道了。”
黄氏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叹了会儿气,掩耳盗铃道:“或许王爷只是一时兴起,过两天见你笨拙,就烦了。”
林若拙低声附和:“或许吧。”
这话题说的好没意思。停顿一会儿,黄氏强笑道:“对了,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你大伯母已经同意给几个哥哥涨月钱,一个月五两。”
林若拙一点儿也不意外。要知道,林若愚回来了,这位可是冯氏亲生的,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他,涨月钱是必然之举。
果然,就听黄氏接着道:“你大哥哥已然有了功名在身,不同他人。除一应应酬往来花销由公中负责外,月钱是一个月二十两。我想着,谨哥儿如今也是有人情往来的,五两怕是不够,每月再添他十两,你这边也是一样。”
林若拙一算,他们两兄妹一个十五两,一个十二两,足可做兄弟姐妹中的‘富翁’。心下喟叹,道:“母亲,为了哥哥,我愿意的。”
黄氏一怔,随即眼眶红了,潸然道:“别怪母亲狠心,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看看咱们二房,能指望上谁?你放心,他日说亲……”
“母亲!”林若拙打断她,“女儿不愿攀附豪门,只求一人口简单,人品忠厚之家即可。女儿,愿意低嫁。”
“你……”黄氏惊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小,不懂这里头的厉害。你道那低一等人家是好的?放心,恒王爷从来就不是个长情的人,爱好多变。他还能教你十年不成?最多一两年就没兴趣了。那时你也十岁不到。这点子小时候的胡闹,不算什么。高门先不去想它,说个和咱们家差不多门户的绝无问题!”
林若拙沉默,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名声这种东西,其实就像史官笔下记录的历史。不在于是否真实,而在于为谁服务。需要什么样,就必须写成什么样。需要你是英雄,叛乱也能写成不畏强权,需要你是小人,正当防卫也能写成主动伤害。未来这种东西,不定因素太多了。至少当下,她的付出可以立刻看见丰厚的回报。
“母亲。”她道,“王爷教的东西,回来我要练习的。总不好太糊弄。融雪院只住了我一个,就是怕下人嘴杂。”
黄氏立刻道:“下人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只是,唱起来是有声音的,捂住眼睛容易,捂住耳朵却难。”
林若拙想了想,道:“母亲,不若我去韩夫子家练。外院人少,便是偶尔有人隔墙听见,也会误以为是夫子买了小童。”
黄氏心中一动,仔细看了她几眼。
从正常思路上来讲,这个提议很离谱。大家闺秀学才唱戏,韩夫子难道会觉得这事很靠谱?
但是,这个提议又不一定那么离谱,因为韩夫子……并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他所求的……
黄氏思忖片刻,心里有了主张。道:“这事不急,我先去探探口风。你且不要和任何人提。”
外头卢妈妈来报:“太太,少爷和姑娘们都到了。”
黄氏遂打住,示意林若拙和她一起去外间。
早饭结束后,黄氏带着林若拙去给林老太太请安。林老太太问:“昨天在王府都玩了什么?”
林若拙斟酌着回答:“没玩多久就遇上了王爷。王爷拿了一套男孩子的衣服命我换上,然后就是吃糕点,吃的我快吐了。后来世子也来了,见我穿着男装,要我和他打架,我不肯,他就恼了,拿了鸡毛掸子打我。都打在背上,很疼。”
黄氏赶紧道:“媳妇已经看过了,没有外伤,就是红了一片。已经给上了药,明天就能退了。”
林老太太一阵无语。半晌,叹道:“六丫头,委屈你了。世子调皮,并不是有心伤你,这事不可外传。”
闻弦歌知雅意。林若拙一听就知道,黄氏隐瞒了学戏的事,林家已然决定牺牲她交好恒亲王府。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因为见解和追求不同,林若拙倒没什么羞愤委屈的感觉。一如她长久以来对林家人的看法,大家不过是凑巧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这样也好,为林家做点事。也算是偿还他们的养育之恩。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黄氏左隐右瞒,下的这盘棋还有一个重要的子没有落。便是林若拙练功的地方。
这天,在和韩太太商量完恒王妃衣服的绣花图样后,她随口闲聊的问起:“当年害了韩先生的那狂徒,可曾伏法?”
韩太太身体一僵,顿了一会儿,低声道:“那人虽一直乡试不成,然兄长却是个能干的,在军中颇有地位。当年事发后,打点官员污蔑相公是诬告,皆是此人一手经办。便是我们归乡之后,还多有泼皮无赖骚扰。幸得旧日同窗提携,接了府上的邀请,这才举家搬迁京城。”
京城贵人多,一个军中小小的新进将领算不得大人物。这才是韩家投靠林府的真正原因。
黄氏欣然大悟。如此一来,韩家既自尊又不着痕迹示好的一系列古怪行为就很能理解了。看来,对方的来头还有一点。笑问:“什么人如此猖狂,当真天下没有王法了?”
韩太太低头道:“他家姓丁,兄长是西南军大帅袁将军手下心腹将领。”
韩家正是西南籍贯。黄氏了然,这种地头蛇要整治一个没靠山的小秀才,简直太容易了。
不够,西南军大帅手下心腹。这身份可不是林家能对付的。不过这样一来,韩家想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