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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放心,奴婢明天就去。”蒙顶说着,扶着齐意欣的胳膊,送她回正屋。
正屋里面,顾远南和顾远北已经从地上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吃茶和点心。
齐意欣带着蒙顶走进来,眉尖连忙过来行礼,问道:“少夫人,晚饭摆在哪里?”
齐意欣有些头疼,本不想吃晚饭,可是想起自己如今是当家人,不能太任性,就随手止了堂前的八仙桌,道:“就摆在那里吧。——让碧螺少做些菜,今儿只有我一个人吃,吃不了那么多,反而浪费。”说着,又对顾远南和顾远北道:“今儿就不留你们吃饭了,你们回自己院子吃吧。想吃什么特别的菜,可以吩咐小厨房给你们单做。到时候小厨房开了单子过来,我从你们的月例里面扣除就行了。”
顾远北张大嘴,愣了半天。方道:“还要扣银子?”
齐意欣笑道:“自然要扣。每天的饭菜都是有定例的。做出来的菜不吃,要另外吃别的,当然要另外掏银子。”
顾远南噗哧一声笑道:“大嫂的帐算得这样清楚,真不愧是家学渊源。”居然讽刺齐意欣是商家女出身。
齐意欣不以为意:“你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自然是扮清高。但是早几十年,你们的姨娘,还在打秋风呢。”对顾远南的出身反唇相讥。
顾远南拿袖子掩在嘴上。轻声笑道:“大嫂比以前真不同了。以前处处扮大度,如今处处不饶人。——看来女人真是不能成亲,一成亲,就从珍珠变成鱼眼睛了。”
齐意欣笑着拿起一旁的团扇随便扇了扇,接着顾远南的话道:“有些人,从生下来就是鱼眼睛,可惜一直混在珍珠窝里。估计到老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顾远北的嘴越张越大,不知道大嫂和三姐在说些什么。虽然他都知道她们说的那些词,但是连在一起,他就一个字都听不懂。
顾远南却忡然变色,狐疑地看着齐意欣。总觉得她刚才的话,不是故意反驳那么简单。
齐意欣从不相信吃亏就是占便宜,所以但凡遇到被人欺负的时候,她都是一定要争个青红皂白。——对付顾远南,倒是有些杀鸡焉用牛刀了。
碧螺带着两个婆子拎着食盒过来摆晚饭。
顾远南才想起来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眼看着碧螺在桌上只摆了一副碗筷,顾远南禁不住问道:“二哥今天不回来吃晚饭嘛?——今天可是他新婚第三天啊……”怎么能第三天就把新娘子抛下呢?
齐意欣看了她一眼,饶有兴味地道:“你罗嗦了这么半天,就是要等督军?”
顾远南愣了一下,反问道:“督军是谁?”
齐意欣懒得再答话。对眉尖做了个“你说”的眼神。
眉尖就笑着对顾远南解释:“……如今我们新朝已经裁撤都督府,改设督军了。所以以前的少都督,现在是督军了,依然辖有整个江东省。”
看见顾远南脸上的疑虑更浓,眉尖又笑着道:“以前的江东二十郡,合并为江东省。另设省长,统管民事和行政。”
顾远南琢磨半天,很有些不忿地道:“这是哪个浑蛋鼓叨出来的新规定?——我们顾家这么多年打出来的江山,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齐意欣有些意外。顾远南出去一年多,倒是长了不少见识。
“不行,我们顾家不能退让,我要见二哥,我要跟他说话!”顾远南像是找到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大声嚷嚷起来。
顾远北默不做声,低头站在顾远南身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意欣想起顾家兵变的那个晚上,顾远北和顾远南是亲眼目睹过顾远东跟顾为康决裂的。如果将来跟他们分家,他们会不会以此为要挟,博取更多的好处?
眉尖见齐意欣不说话,就笑着上前道:“远南小姐、远北少爷,督军今天下午就出去外地巡防了,要半个月之后才会回来。你们若是要见督军,就要在家里多等几天。”
顾远南大大地“啊”了一声,拿手捂住嘴,瞪着眼睛问齐意欣:“二哥怎么会新婚第四天就离家巡防啊?”
齐意欣轻笑一声,打趣道:“远南,你虽然今天才回来,可是对我成亲的日子,倒是记得挺牢。”
顾远南自知有些失态,忙道:“我是为大嫂担心啊。二哥这个人向来性子冷,又不爱说话。这刚刚新婚两个人就分开,实在是不吉利啊。”
齐意欣笑着点头:“有劳你费心了。——来人,送远南小姐和远北少爷回去。”
从外面进来两个婆子,领着顾远南和顾远北出去。
顾远南和顾远北一路沉默,直到回到他们的院子里,顾远南才悄声对顾远北道:“以后不会说话,就别开口。好端端,今天差点被你弄砸了。”
顾远北正值少年人变声时期,声音有些粗嘎,嗡着嗓子争辩:“我怎么弄砸了?我怎么不会说话了?”
顾远南往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在跟前,就走到顾远北身边,低声道:“你怎么能把那些话直接说出来呢?”
“哪些话?”
“就是说赶我们出去的话。那个女人肯定当我们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早就盘算要将我们赶出去,她就能独霸顾家。——我就是等着她赶我们出去的那一天,才好大作文章。可惜被你这样一挤兑,她肯定要另寻法子对付我们,我得再好好盘算盘算不可。”顾远南一边训斥顾远北,一边在心里琢磨,思考齐意欣下一步会怎么做。
顾远北嘟着嘴道:“那又怎么样?我们都是爹爹的子女,她是做大嫂的,再怎样也不能就这样把我们赶出去。——大不了分家……”
顾远南眼前一亮,拍着顾远北的肩膀,笑着夸他:“真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想不到有时候,你的脑子还真好使。”
顾远北不知道顾远南在说什么,也懒得再理她,翻她一个白眼,自己去吃晚饭。
这边齐意欣吃了晚饭,又吃了三粒药丸,就去内室歇息了。
可是她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热,身下的酸涨让她疲乏不堪,可是精神又是异样的亢奋。她克制自己,不去想,也不要动,可是哪怕就算是丝绸被子在身上最轻微的磨擦,都会让她一阵阵的颤栗。
“蒙顶!给我端杯凉水进来!”齐意欣大叫着,又想泡凉水澡。
蒙顶和眉尖死死劝住,不许她去半夜冲凉水澡。
齐意欣终于忍不住身下如万蚁钻心一样的酥痒,向蒙顶央求:“把我捆起来吧。手脚和腿都捆起来。”
蒙顶看见齐意欣满脸潮红,浑身颤抖,连话都开始说不清的样子,终于忍住泪,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几条绸带取出来。先将齐意欣的双手用绸带绑好,然后将双脚也捆得紧紧的,最后用绸带将她的两条腿一圈一圈的绕住。
齐意欣最后的意识,是觉得自己被绑成了一个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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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曙光在前面(含碧盟主仙芭缘9+)
木乃伊一样的捆绑,总算让她想动也动不了。齐意欣想想还是不放心,跟着对蒙顶道:“把我的嘴也堵起来。今天晚上,你们不用在外间值夜,就睡在堂屋里打地铺吧。内室无论有什么声音,你们都不要进来。”
蒙顶苦笑着道:“少夫人,您怎么能对自己这样狠?”
齐意欣的目光看向帐顶蔓绣荷叶中间大红的喜字,微笑着道:“这不算什么。上天总归对我还是不薄的,我得到的,比我失去的要多。——这就够了。”
蒙顶还想说话,眉尖在旁边悄悄扯扯她的衣襟。
蒙顶便闭了嘴,找出来一个纯白色细棉布的簇新帕子,卷成一团,塞到齐意欣嘴里。
齐意欣是头一次被人用帕子堵住嘴,胸中立刻就升起作呕的感觉。可是嘴里堵着东西,想呕也呕不出来,一双明澈的秀目里眼泪汪汪。
蒙顶和眉尖都有些不忍看下去,连忙放下床幔,捻暗了墙灯,将内室门带上出去了。
这一晚,蒙顶和眉尖就在梧桐院堂屋里面打地铺。那里地方大,离里面的内室也有一段距离,就算里面有些什么声音,她们也不一定听得到。但是守在这里,又能保证里面内室的安全,是再合适不过了。
齐意欣在内室的床上,却是如同在地狱里一样煎熬。
她是动不了,也不能出声讨饶,可是不动又钻心的难受。
齐意欣起先还能忍着,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她身子里蠢蠢欲动的感觉已经如野火一样几乎焚烧着她的理智。在最后意识陷入模糊的一刹那,齐意欣十分庆幸自己让蒙顶将自己的嘴堵了起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蒙顶和眉尖就醒了,赶忙从地铺上起身,随便收拾收拾,就叫了一个小丫鬟进来把她们的铺盖送回她们住的厢房里去。
碧螺因要准备早饭。比她们起得还早。此时听说梧桐院堂屋的门打开了,碧螺忙使人过来问道:“少夫人早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眉尖笑着对那人道:“就准备一些粥吧,再配几样清淡的小菜,酸酸甜甜的最好。”
那人去小厨房传了话。碧螺自去准备不提。
蒙顶就和眉尖分工。眉尖去小厨房命人烧几桶热水进来,蒙顶自去里屋服侍齐意欣起床。
今天当值的婆子丫鬟都在梧桐院外间候着,蒙顶进去唤齐意欣起床。
因隔得远,蒙顶和眉尖昨夜并没有听见齐意欣的声音,以为她这一夜,应该睡得还算安稳,心里也挺高兴。
可是一走到内室。蒙顶就吓了一跳。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膻味儿,蒙顶知道齐意欣爱洁,连忙将窗户都打开通风,又在香炉里扫了一把百合香,借着一丝晨风,将屋里的怪气味儿冲得干干净净。
而齐意欣披头散发地睡在地上,身上绑的绸带虽然还在,可是看得出来。她昨夜是使劲挣扎过的,手腕和脚腕那处绑着的白绸带都透出殷红的血迹。嘴里塞的白棉布帕子还在,可是齐意欣的额头上不知道在哪里撞了一个青色的大包。幸亏脸上没有划伤,不然可就破相了。
蒙顶看着齐意欣这幅样子,完全可以想象昨天晚上,齐意欣是怎样熬过来的。——她一定是挣得力气太大了,才会囫囵从床上掉下来。
还好地上铺着厚厚的地衣,倒是不会太硬。可是四月天的晚上,还是有些清凉。也不知道齐意欣会不会冻出病来。
蒙顶一面想着,一面含泪将齐意欣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床上去。
齐意欣睡得也不是很沉。
蒙顶一碰她,她就醒了。睁开迷迷蒙蒙的眼睛看了看。见是蒙顶熟悉的面庞,齐意欣又放心闭上眼,睡了过去。
蒙顶探手过去,使了好几次,才将那帕子从齐意欣嘴里掏出来。
齐意欣这下子真正醒了,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蒙顶手里拿着一个湿漉漉的帕子,努力笑了笑,道:“扔了吧,怪埋汰的。”说话的腔调很奇怪,似乎有些合不拢嘴的样子。
蒙顶摇摇头,拿着帕子走到里面的净房,将帕子扔到一个铜盆里面,才走出来,对齐意欣道:“少夫人,奴婢就将您身上的绸带解开了。您还受得住吗?”
齐意欣回过神来,觉得所有的感觉似乎同时回到自己身上。手腕脚腕钻心的疼,嘴里像是含着一个大橄榄,腮帮子撑得似乎大了一圈,想说话,可是说出来的怪腔怪调自己都听着都难受。
可是身上最难受的那个地方,已经平静如初,再也感觉不到那里的存在,就跟一般正常人一样。
齐意欣心里高兴起来。只要病情能好转,所有的苦最后都能变成甜。
齐意欣点点头,“给我解开吧。我好多了。”
蒙顶弯腰下去,一圈一圈地解开齐意欣身上的绸带。
只是解手腕和脚腕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力气。那里有些血肉模糊,又过了一夜,有些地方都跟绸带粘在一起。
蒙顶最后狠心一拽,才将绸带完全拽开。
齐意欣咬着牙,不过轻轻哼一声。
眉尖带着婆子抬了热水进来。
蒙顶来不及收拾东西,忙把床幔又放下来,将齐意欣和那些沾了血的白绸带都挡在床幔里面。
婆子把水注到净房的澡盆里面,就出来到外间等候。
蒙顶扶着齐意欣从床上下来,先服侍她吃了三粒药丸,然后去净房收拾沐浴。
手腕和脚腕上的伤口都要清洗干净,上药,然后用毛巾沾水给她擦身。
齐意欣昨夜也和齐赵氏那一天差不多,将床上都弄湿了,整个人显得有些苍白,眼底发青,跟有些纵欲过度的人差不多的样子。
眉尖进里屋来给齐意欣换床单铺盖,又亲自拿去搓洗,不假他人之手。
从净房里面终于收拾干净出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齐意欣饥肠辘辘,坐在桌前就将碧螺专门给她准备的细粥吃得干干净净。还吃了不少清淡的小菜。
吃饱了,精神头就足了。
齐意欣给自己脸上扫上一层玫瑰花粉,气色顿时好多了。
蒙顶和眉尖商量了一下,劝齐意欣道:“少夫人。今天要不就在内室歇一天吧。外面的管事一天不回事也不要紧。”
齐意欣想了想,道:“无妨。我反正起来了,出去走走也好。再说……”
一句话没有说完,外面就传来顾远南的声音,“大嫂,我来看你了。”
“你们看,我怎么能歇着呢?”齐意欣笑着站起来。走到外间去。
顾远南大步走进来,对齐意欣行礼道:“大嫂,今儿能不能让我和弟弟去见祖母一面。我们有好久没有见过她老人家了。”
这倒是正当要求。
齐意欣叫了一个婆子过来,吩咐道:“带远南小姐和远北少爷去见老夫人。老夫人那边,要好好照应,若是离了人,我听见可是不依的。”
顾远南笑着道:“大嫂想是不相信我们姐弟俩?——论理,祖母是我们的祖母。我们再怎么不好,也比这些下人要尽心。”
齐意欣嗯了一声,点头道:“那就好。”说着。吩咐人送她出去,自己去花厅理事。
今天天气不错,可惜齐意欣晚上没有歇好。早上将家事都打理好之后,就回去歇着了。
顾远南和顾远北见到顾老夫人之后,似乎就老实了,只是要求每天去陪顾老夫人吃饭,另外顾远北想继续在东阳城上原来的学堂。顾远南倒是不想再去学堂,每天就在顾老夫人的院子里盘桓。
顾远北放学回来,也只在自己的院子,和顾老夫人院子里待着。
齐意欣命人暗中跟着顾远北。看看他在外面有没有乱说话。
跟踪的人很尽心,而顾远北也很有分寸,没有一个字提及自己家里当年那场“兵变”。
看来这两个人已经接受现实了?
齐意欣暗自琢磨,暂且将他们俩放到一边,全力对付自己身上的毛病。
自从第一夜熬过之后,她的自制能力就一日比一日强。
十天过后。她晚上已经可以不用绑着自己,光靠自己的自制能力就可以入睡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蒙顶和眉尖都十分兴奋,忙忙碌碌地在屋里屋外奔来走去,恨不得劝齐意欣去庙里拜神还愿。
齐意欣笑道:“自然是要走一遭的。不过等督军回来之后,我和他一起去。”
蒙顶和眉尖连连点头,笑着道:“少夫人到时候也要带着奴婢们一起跟过去。”
齐意欣打趣道:“蒙顶眼看就要嫁人了,眉尖你还没有着落。是不是着急了,要去庙里求一支姻缘签啊?”
眉尖猛地摇头,道:“奴婢这辈子,真的不想嫁人。——少夫人,奴婢想自梳,一辈子跟在少夫人身边,服侍少夫人。”
齐意欣有些意外,看了眉尖一眼,淡淡地道:“这可不好。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再做决定吧。”
蒙顶也不是很赞同,忙道:“少夫人放心,奴婢会好好跟眉尖姐姐合计合计的。”
齐意欣点点头,带着丫鬟去外院见顾平,想问一问顾远东有没有信送回来。
这十天,齐意欣全幅精神都在跟自己的身子做斗争,对顾远东那边,是想都不敢想。生怕一想他,那股就再也收不住。
现在她真正觉得那样难以自控的感觉已经逐渐远离她,她也可以随心所欲地想着顾远东了。
她不知道的是,顾远东新婚三日之后就离开东阳城,去江东各地巡防的消息,很快就从东阳城,传到京城的成家大小姐成丽华那里。
成丽华接到这个消息,已经是顾远东离家五日之后。
“爹!——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您要先听哪一个?”成丽华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来到她爹爹陆军总长成士群的书房里面。
成士群因在新朝担任了陆军总长一职,已经举家搬到京城的官邸。
成丽华去年因一个莫名其妙的“贞节徽章”,搞得她灰头土脸,只好去江北老家住了一阵子。
今年顾远东成亲的时候,她才江北出来。先去江东的东阳城,然后回到京城。在整个新朝大地转了一大圈,权当散心。
成士群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这阵子都郁郁寡欢,也知道她的心事。不过他也不好劝,今日见她这样高兴,连忙跟着道:“当然是先听好消息。”
成丽华斜坐到成士群坐的椅子的扶手上,搂着成士群的脖子笑道:“好消息就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商家之女,只嫁给顾二少三天就失宠了!”
成士群大大吃了一惊,瞪着成丽华道:“你说真的?!——不可能吧?顾远东那小子。平日里看起来,很是有担待的样子。那齐家小姐,又是他亲自挑的,据说成亲之前就百依百顺,宠得不得了。怎么会三天就失宠了?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成丽华笑着从扶手上下来,坐到成士群身边的锦杌上,掰着成士群的大手,眉飞色舞地道:“据可靠消息。顾二少新婚第四天,就离开东阳城,去外地巡防去了。”
成士群一听。也“啊”了一声,拿手摸着光秃秃的后脑勺,疑惑地道:“这是真的?——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成丽华笑嘻嘻地偏着头道:“我不管他在搞什么鬼。我只知道,现下没有战事,也不是有突发事宜,不过是例行的巡防,顾二少完全不用非得这个时候下去巡防。”说着,成丽华抱住成士群的胳膊,笑得更欢快:“爹,您是过来人。您记不记得。您那时候,想躲着家里的几个姨娘的时候,最常用的借口,就是要下去巡防,名正言顺地离开家……”
“嘘!”成士群吓得忙竖起一根手指头在面前,对成丽华道:“你倒是小声点儿。我的小姑奶奶!——要是让你六姨娘听见,又要不依了。”
成士群来到京城做陆军总长不到一年,就又纳了一房小妾。本来他一妻四妾,可是有两个妾已经没了,现在只剩下两个被成丽华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小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