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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先生大喜,站起来道:“忘了带相机来了。不然还能多拍几张照片,登到报纸上去。”
齐意欣愕然半晌,又抿嘴笑道:“严先生如今越发风趣了。”跟当年那个严谨认真办严肃刊物的严先生,简直是判若两人。
“沈国维要是知道我们帮他寻到逃妾,还有肚子里的遗珠,不知道会不会专程谢谢我们。”严先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齐意欣莞尔,“严先生,这孩子,可不是前沈大总统的。”
“那是谁的?——沈国维居然被人戴了绿帽子?”严先生更是好奇。
“是现任大总统——李绍林的。”齐意欣笑盈盈地说道。哪怕不是他的,他这个黑锅也背定了。他那种人,只配给别人养儿子……
严先生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半晌,才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说,前任大总统的小妾,怀了现任大总统的孩子?”
齐意欣忍不住鼓起掌来,“高!严先生真是高明!——这样轰动的标题,都能想出来。就这样写一则头版头条的豪门秘辛吧,可以登在第一版的政论版。这个孩子,可是不同凡响,身居两代大总统的血脉,生父之谜扑朔迷离。但是,考虑到年龄问题,李大总统还是技高一筹,拔得头筹。所以,我们要替李大总统分忧,帮他将这外室子送回去,给他一个明公正道的身份,说不定以后有大造化呢!”
严先生笑了笑,他知道,李家跟顾家不对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加上李姑太太的事,让严先生对李家也更加厌恶。所以对付李绍林,于公于私,都是应该出手的。
“不错。李大总统夫人乃是贞节徽章的获得者,据说是会走路的女诫。这样模范的妻子,是一定不会忍心让丈夫的亲骨肉流放在外的。”严先生一本正经地道,眼里却闪着戏噱的光芒。
齐意欣连连点头。“这些事情,严先生比我在行。还请严先生妙笔生花,让天下人都一睹我们大总统夫人的宽宏大量,让天下男子。都羡慕李大总统有这样一个不妒不忌的贤惠妻室!”
成丽华的心思,一天到晚都在别人的男人身上,也是时候给她找点儿事做。免得丈八灯台,只照得了别人,照不见自己。
严先生在心里快速打了一篇腹稿,突然诧异地道:“这李云素,不是名义上,是李大总统的庶出妹子?——他们这是……啊!”
齐意欣满不在乎地道:“全天下人都知道,李云素是瘦马。根本不是李家大小姐。不过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就恢复她原来的姓名吧。我记得,她原本姓马,叫春花。咱们就厚道一些,把她的真实姓名用上。也算是积点德吧。”
严先生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忙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拿相机过来,给李云素,哦,不是,是马春花,多拍几张照片,好登在报纸上。”
齐意欣笑着道:“这件事,最好快一些。我已经让康有才去拍照。再多等一等,严先生就可以拿着冲洗出来的照片,去准备明天的排版去了。”竟是让严先生在明天的报纸上,就将这件事抖出来。
严先生会意,点头道:“这样吧,我先回去。你这边照片冲好了。就给我送过去。”
“也行。”齐意欣就命人送严先生出去。
下午照片冲好了,齐意欣就命人送到《新闻报》的报馆。
第二天早上的《新闻报》一出,就如一颗重磅炸弹,将新朝从上到下,炸了个里外开花,就连大家一直在谈论的江东督军顾远东即将出访倭国的事情,和蜂麻堂余孽伏诛的新闻,都被彻底压了下去。
“前任大总统的小妾,怀了新任大总统的孩子。——咦,这人的名字怎么这样眼熟呢?李云素、马春花?呃,这不是上一次争沈大总统填房时候的热门人选吗?后来说是江南瘦马出身,李家给她一个大小姐身份,不过是为了抬高她的身价……”
“话不能这么说。李家既然给她抬了身份,就算她跟李大总统没有血缘关系可是结拜兄妹也是兄妹,更何况他们好像还是上了族谱的,这可是啊!——啧啧,真是世风日下,国将不国啊!”
“个屁!——既不是亲兄妹,也不是堂兄妹,就连结拜兄妹也不是!上族谱那事儿,根本就是上次他们胡诌的,完全没影儿的事!”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就算不是,他们也是给前任大总统戴绿帽子。——你算算日子,是这瘦马还在给沈大总统做五姨太的时候,就已经怀上李大总统的种!”
“所以说,瘦马这种玩意儿,玩玩也就罢了。还要收起来做妾,简直是吃饱了撑得!”
一时之间,整个新朝上下的正式妻子们,都用前任沈大总统这个血淋淋的例子,教育自家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嫖成老公,把那些水性杨花的女人接到家里来丢人现眼。
也有更多养了外室的男人,都开始怀疑外室生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一个个都恨不得滴血认亲,倒是也弄出很多冤假错案。
沈国维在江南得知此事,本来就一直郁闷的心里更加难受,竟然一病不起,缠绵病榻。
当然最震动的,还是京城的大总统府。
成丽华看见报纸,气得七窍生烟,不顾侍卫的阻拦,拿着报纸冲进李绍林的内书房,将那报纸扔到他脸上,怒骂道:“李绍林!——你这个不要脸的,连沈国维的小妾都不放过!你倒是有多饥渴啊!”
骂得李绍林脸色发白,拍案而起,对成丽华道:“你不是很贤惠吗?你不是应该照报纸上说的,主动去把我的儿子和女人接回来吗?——你的贞节徽章呢?你的贤良淑德呢?”
成丽华一口啐到李绍林脸上:“我呸!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个劳什子徽章?!——我成丽华做事,从来就只凭自己的性子,想让我去把你的外室接回来,做梦!”
李绍林冷笑道:“是,你不管我有没有外室,有没有孩子,总之你是不尽妻子的职责。要不要我去对《新闻报》说一声,你这位贤良淑德的妻子,每天都是怎样跟丈夫分房而居,同时又不许妾室有孕的?”
成丽华涨红脸,高高的胸脯起伏地厉害,一只手指头指着李绍林道:“你有种!——等着瞧!”说着,转身愤而离去,回娘家搬救兵去了。
结果回到娘家,她爹爹成士群也看到报纸,正在跟她娘亲说话。看见她怒气冲冲地回来了,成士群道:“你现在回来做什么?这个时候,你该去江东,将那个怀孕的瘦马接回来才是。这种人,当然要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成丽华板着脸道:“谁愿去谁去,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成士群嗤笑一声,道:“我看你是钻牛角尖了。既然心不在那人身上,又管他有没有外室子女?”说着,成士群收了笑容,正色道:“去把那女人接回来,堵住众人的嘴要紧。”
成丽华张嘴想反驳。
成士群伸手制止她,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李绍林是分房而居。”
成丽华红了脸,低头不语。
成士群就低声嘱咐道:“其实,你应该趁这个机会去江东看看,顾远东躲到哪里去了,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第86章翁婿反目上(含12月粉红2250+)
一听到顾远东的名字,成丽华心里泛起一阵酸,酸到极处,又有几分甜,一时怔在那里。
成士群就有些恨铁不成钢,“都说女生外相,想不到我成士群的女儿也不能幸免!——女儿,你当初跟着我在成家军的时候,是多么杀罚决断,说一不二,哪里有把男人放在眼里?你要知道,如果真的要征服一个男人,不是去跟他的女人作对,而是应该在他需要的地方,帮助他,扶持他。就像你对李绍林做的一样。可惜,你现在做的一切,都在将你心里的男人越推越远,你知不知道?”
成丽华低下头,轻声道:“我错了。可是,现在除了将错就错,我没有别的路好走。”说着,成丽华又抬起头,充满斗志地扬起自己的拳头,在成士群和成夫人面前晃了晃,“不过,我有实力,有家世,还有杀手锏没有使出来。——我还没有输!”
成士群赞赏地点点头,拍拍成丽华的肩膀,“这才是我们成家的女儿。范家当初能称帝,不也是靠篡了前朝的江山?”
成丽华甜甜一笑,“爹爹放心,女儿知道怎么做了。我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搭船去江东。”
……
在成丽华到达东阳城之前,一份密电就从京城发往东阳城的顾家机要室。
东阳城的顾家大宅里,齐意欣正在看顾平给她送过来的一份密电。
“是政务总长上官大少发过来的,已经就着密码本译过来了。如今督军不在,这件事又是跟少夫人有关。少夫人看看我们要如何应对。”顾平站在一旁,负着手,眉头拧了起来。
齐意欣仔仔细细把密电读了两遍,才卷成一个长卷。命蒙顶扔到耳房里面的小炉子里烧了去。
“成丽华要亲自来东阳城,将李大总统的外室接到京城。——真是够贤惠,够大度。不过。这不像是她的风格。事若反常必有妖,她到东阳城来的主要目的,一定不会是为了李云素这个外室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齐意欣沉吟道。
“你们督军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连你也不知道?”齐意欣再次向顾平确认。
顾平毫不犹豫地摇头,“确实不知。”顿了顿,又道:“督军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一般是……”
齐意欣伸手制止他。以眼神警告他,“这件事,以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说起。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确实是不知道,就是打死。也是不知道。”
顾平悚然而惊,立时给齐意欣行了个军礼,“少夫人教训得是!”
齐意欣就跟他分析,“督军不在,我们就不能像没了主心骨,自乱阵脚。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想让你帮我做几件事。——以督军的名义。”
顾平二话没说,马上同意,“督军以前在家的时候。已经跟我们和幕僚都提过,如果他不在的时候,我们要全权听夫人指挥。”
齐意欣心里一暖,微笑着道:“既如此,那我就僭越了,为督军做几件事吧。”说着。就跟顾平说起成丽华的事,“成丽华亲自来到东阳城,十有,是为了探听督军的去向。她到底是女人,一旦动心,连脑子都笨了几分。本来她一心指望杨大夫,将我和孩儿弄死,现在杨大夫突然失踪,她也势必要过来瞧一瞧,亲自查验一下。还有,她如果想打探督军的下落,一定是她爹成士群那个老狐狸撺掇的。就她自己来说,说不定还指望督军回来得越晚越好……”
顾平不敢往深里想,在一旁唯唯诺诺,“少夫人说的对。——那我们要如何应对?”
齐意欣从书桌下面抽出一张宣纸,道:“成丽华其实不足为惧,我们真正要警惕的,是她爹成士群。所以,我们不能再被动下去,而是要给李绍林和成士群找点儿事做,免得他们成天惦记别人的东西,忘了别人也会惦记他们的东西。”
顾平看着齐意欣在纸上龙飞凤舞,写了半张宣纸,忍不住问道:“少夫人有何妙计?”
齐意欣头也不抬地笑道:“当然是让他们着忙的妙计。”有些得意洋洋的语气在里面。
顾平有些紧张的心里放松下来,打趣道:“既然少夫人都说是妙计,一定是很厉害的计策了。”
齐意欣写完信,递给顾平道:“转成密电,发给上官大少。”
“怎么?需要上官大少?”
“当然。这件事,需要上官大少的配合。”齐意欣笑着道,“你记不记得,李家军如今兵力到底有多少?”
顾平有些愕然,“怎么提到李家军上面去了?”
齐意欣看着顾平不说话。
顾平只好道:“李家军的主力,大概是六十万,装备不错,不过被我们顾家军看得死死的。在李绍林做大总统之前,都快解散了。可是李绍林做大总统之后,李家军有起死回生之感。”脸色阴郁下来。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可是江南、江北、江东三个大省,只有江东有两支不同派系的军队。
可是顾平也无法怪任何人。因为李家军这支怪胎,是前任大都督顾为康一手纵容出来的。如今已经是尾大不掉,令人头疼。江东顾家军虽然在新朝三支主要军队里面,实力最强,但是因为后院有李家军这个随时准备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跟江南夏家军和江北成家军,就只能算斗个旗鼓相当。
齐意欣这些日子,一直在盘算着,如何兵不血刃地将李家军整掉。
她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感受。——顾家军是无法吃独食的。如果顾家军想吃独食,不仅李家军会负隅顽抗,就连另外两个督军。也不会坐视不管,任凭顾家军一支独秀。
如果夏家和成家联手,再加上吃里扒外的李家,齐意欣知道。顾家的胜算,实在太小。
既然这样,那就有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吧。
齐意欣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顾平道:“我这些日子研究新朝的律法,发现一个问题。——大总统从原则上来说,是不能拥有私兵的。李绍林当上大总统不到半年时间,李家军又低调,大家是不是忘了这一岔了?所以我就是提醒上官总长一声,告诉他,是时候让李家军化整为零。编入江南、江北和江东三大督军手下了。”
顾平听了齐意欣的话,眼睛瞪得老大,“少夫人,这……这……这,李家军虽然跟军队差不多。但是到底不是正规军队编制,能当做是私兵论处吗?”
齐意欣轻描淡写地道:“这个,就不是你我考虑的问题。——上官大少是惯会玩文字游戏的。咱们就等着看他妙笔生花,将李家军定性为正规军,大大方方地在明面上将李家军缴械。”
“如果李家军不肯呢?”顾平有些担心,“督军不在。若是李家军真的要反……”
齐意欣嗤笑一声,“他们的主子是大总统,他们想反谁?——放心,这一次。是成士群的好机会。他不后会拥护上官大少的提议,但是他会借机逼着他女婿,将李家军要到自己手里!”
顾平恍然大悟,“原来还是为了翁婿反目。”
齐意欣点点头,“当然。我自始至终都只有这个目的。——端掉李家军,便是第二步。”第一步。当然是捧李绍林的岳父成士群做副总统。
顾平虽然觉得有理,可是顾家军和李家军在江东对峙了这么多年,他还是难以相信,这个大对头,会这样轻轻巧巧地被齐意欣做掉。
齐意欣没有再说话。事实胜于雄辩。她现在说的再多,都比不上这条提议出来之后,成士群的反应有用。
当然,这条计策能起作用,还要多谢成丽华和成士群父女俩。
齐意欣回到内院,躺在南窗下的长榻上,感受着从细棱格窗户上面吹过来舒爽的凉风,慢慢阖眼睡着了。
……
京城的政务总长官邸书房。
上官辉对着密码本,逐字逐句地翻译着从江东顾家发来的密电。
看完这份密电,上官辉拍案叫绝。他是内行,自然能够看得出这个计策里面不动声色的不战而撅人之兵。如果他没有猜错,齐意欣的这一招,只是个过渡,后面应该还有后招,目的就是要让成士群和李绍林翁婿反目,让他们互相削弱。
上官辉一刻也没有停留,深夜就起草了一份提案,交给自己这一派的国会议员,让他在第二天一大早的国会例行会议上郑重提出来,要大总统李绍林将手里的李家军交出来,平分给江南、江北、和江东三大督军。
从政治制度来说,新朝的军事力量,由三大督军掌握。目前来看,军事力量的继承,还是跟世袭制差不多。但是这是过渡时期特有的现象,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谁都不好说。
而政治力量,以大总统为首,都是文官的天下。
其实是一种处于封建和民主政治之间过渡的寡头政治。
寡头政治讲究的就是在几大寡头之间政治实力的平衡。
现在新朝的寡头,总的来说,有四个。大总统李绍林当然是一个。另外三个,就是三大督军。
上官辉起草的提案上,重点阐明,根据新朝宪法,大总统享用政治上的最高权力,就不能对军事力量有所染指。所以李家军,一定要从李家剥离出来,分给三大督军。三大督军之间互相制衡,才能保证这种过渡寡头制,得到顺利运转。
这个提案一出来,李绍林就气急败坏,要联络支持他的国会议员进行反驳。可是他的根基实在太浅,本来就是靠成家上的台。上台没有多久,成士群又做上副总统,就把本来要给李绍林的那些人手又收了回去。
李绍林虽然名义上是大总统,可是事事受成士群这个副总统挚肘,早就窝了一肚子火。偏偏他又对这个副总统发作不得。——因为对方不仅在名份是他的长辈,而且在实力上,也比他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
李绍林想要找帮手反驳国会议员的提议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是不得不向岳父成士群低头。
……
大总统的坐车停在成家官邸门口,李绍林急匆匆地走了进去,求见成士群。
成士群故意将他晾在门外一刻钟,才命人请他进去。
看见李绍林进来,成士群就笑呵呵地道:“老了,不中用了,早上起不来。贤婿勿怪!勿怪!”说着,招手让李绍林坐下,又命人上茶端点心,招呼李绍林吃吃喝喝。
李绍林心急如焚,顾不得喝茶吃点心,对成士群直言不讳地道:“岳父大人,这一次,您一定要帮我。国会那帮子吃饱了撑的,居然让我放弃李家军!——岳父大人,您不是不知道,我们李家几乎耗尽家财,才有了这支人马。而且根本没有正规军的编制,我就不明白,如何会跟宪法冲突?”
成士群早就从自己人那里,得知了国会今日早上的重点提案。想到李家的六十万军队,和价值不菲的装备,成士群十分眼馋,当然不会帮助李绍林去驳了国会议员的提案,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叹息道:“我只是个粗人,不比那些议员会玩笔杆子,说出来的话,文绉绉的,我听都听不懂,怎么帮你啊?”
李绍林暗骂成士群偷换概念。——他又不是让成士群亲自出马去帮他,他是想让成士群将他手里的人手交出来,去助李绍林一臂之力。
李绍林磨了半天,成士群都笑嘻嘻地装听不懂。
过了一会儿,成士群的手下走进书房,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成士群的脸上严肃起来。
等那手下出去之后,李绍林连忙问道:“岳父大人,出了什么事?”
成士群道:“国会要开始表决了。”
“那怎么办?”李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