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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人、经历过风浪的男人。
“可你总该给家里递个信儿,一家人担心你知道不?”美娘没好气数落了王文渊一番,赶忙喝了口压惊茶。
船夫来问是否可以动身,只见王文渊冷冷点头,神情跟刚才与美娘说话时判若两人,格外冷峻。
小船在河道中缓缓行驶,船舱里只有美娘和王文渊两人,跟他共处一室,美娘不自觉有些紧张,拿手绢扇了扇风。
“二哥你开下窗,舱里闷得很。”
王文渊站起来支开窗户,之后却没坐下,而是踱步到美娘跟前。美娘见阴影袭来,倍感压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扬眉故作镇静:“你有事?”
“美娘,”王文渊忽然就蹲了下来,仰头望着她,“你告诉我,当年我走了之后,你哭了吗?”
鬼才为你哭,笑都来不及!
美娘寻思这话说出来似乎太得罪人了,便委婉道:“其实我一直都相信二哥你没有死。”
王文渊微微一笑:“美娘,那晚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我说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现在我们重逢,你难道不觉得这就是缘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美娘,你注定是我的。”
……又来了!都三年了这厮怎么还是这样犯浑!
人家谢安平都变老实了,王文渊还不如谢安平呢!
美娘扶额:“二哥,既然你大难不死,咱们之间的过节就一笔勾销了,那些混话我也当没听过。咱俩一个屋檐底下长大,你是我哥,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求你别老说这种吓人的话行么?”
“你别想瞒我了,你我根本不是兄妹。”王文渊勾了勾唇,“三年前我就知道,你不是我妹妹。”
俞如眉找尤思仁要休书那天,他刚好在书房的窗户底下偷听,意外之下听到了那个惊天秘密。
“美娘不是你女儿,她是我和其他男人生的。我妇德有污,你休了我罢!”
俞如眉掷地有声,字字钻进王文渊的心里,他当时如遭雷击的感觉恐怕比尤思仁还要严重。那个从小抢了父亲宠爱,从小就比他讨喜的漂亮小女孩儿,竟然不是父亲的女儿、也不是他的妹妹!
王文渊双手捂紧了嘴才没有喊出来,直到俞如眉拿了休书离开,他还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久久发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厌恶美娘的,可是自从那日他无意窥见了美娘洗澡,才赫然发现从小被他欺负的妹妹长大了,如此窈窕多姿、风情撩人,难怪能勾起其他男人的追逐。一想到她会被人娶走,王文渊就觉得胸口窒闷,他开始以为这种不悦是因为再也不能捉弄她、看她出丑、惹她哭……直到这一刻,他豁然开朗。因为心中除了惊骇,还有一种期盼已久的高兴雀跃。
他能留下她了!
是夜,王文渊冒着雨去找美娘,兴冲冲告诉她他的决定,岂料却换来比瓢泼大雨更冷的冰水。
“王文渊你发什么疯!我是你妹妹!亲妹妹!”
就在他要吐露真相之际,谢安平在外敲门,打断了他准备出口的话。王文渊只能眼睁睁看美娘撵走自己去迎接那个男人,她的选择很明确,谁有权有势就跟谁。
王文渊第一次感受到男人本身的强大会比金银更容易吸引女人,从前窑子勾栏里的女人见到王家少爷都会趋之若鹜,但倘若小侯爷同时出现,王文渊相信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妓…女们,会毫不犹豫抛弃自己投入谢安平的怀抱。
当然,那群庸脂俗粉怎么能和美娘相比,她是被迫的,她不得不屈服在强权之下。王文渊心中五味交加,他甚至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自卑,所以他想变强,至少强大得足以保护美娘。
下定决心,王文渊当夜收拾了包袱离开王家,他带了一些衣物还有积蓄,并且拿走了以前喜爱的玩物。他需要用这些无用的东西警醒自己,再也不能玩物丧志,他将和过去的自己做一个诀别。
也是王文渊命中该有这场变故,他所乘的渡船在大雨中倾翻,他仗着水性不错死里逃生,并且顺手捞起一个离自己最近的老者。说来也巧,这人是漕帮一位分舵主,唤作韩宋,他得讯霍青城受困京城赶来相助,顺利接应到霍老大上船先行,自己断后,却遭此一劫。
韩宋感激王文渊的救命之恩,便留下他在身边差遣,这三年王文渊把韩宋的地盘打理得很不错,韩宋年纪渐长且膝下无子,已有了金盆洗手的之意,于是收了王文渊为义子,并且准备把分舵全权交给他。这次众人借着贺寿之名齐聚庆州,就是向霍老大建议此事。
霍大小姐美名在外,韩宋见王文渊独身一人,心想若是他能与大小姐结亲,这分舵主的位置便是十拿九稳,总舵主的交椅也是指日可待。于是韩宋积极把王文渊引荐给霍青城,霍青城并不认识王文渊,乍见这年轻人相貌堂堂年轻有为,跟美娘年纪又相配,不禁心生欢喜,便想方设法要介绍俩人认识。今天的接船就是故意安排的。
美娘自是不知这些过往,她见王文渊旧事重提,愈发不耐:“不是兄妹又怎么样?王文渊我说句好听的,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哥,除此而外再没其他心思!若你想听不好听的,我也告诉你,我宁愿这辈子都没认识过你,咱俩是陌生人更好!”
打死她也不会喜欢从小欺负自己的二哥,她又不是疯了!
但王文渊志在必得的样子,道:“我会让你改观的,等我们成亲了你就知道我是真心的。”
……怎么还扯到成亲了!
美娘以前觉得谢安平不讲理,现在却觉得王文渊才是世上最不可理喻的人,她懒得跟他多费唇舌,只是说:“嫁猪嫁狗也不嫁你!我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王文渊淡淡把视线投向河面,没有说话,嘴角却浮起一丝略显诡异的笑容。
大宅是漕帮总舵所在,此时宅邸张灯结彩,前来贺寿的宾客络绎不绝,下人端着待客美食鱼贯进出,真真是热闹非凡。美娘从船上下来就再没给过王文渊一个正眼,绷着脸到了大宅,径直去找俞如眉。王文渊目送她进了内宅,自己不便进入,遂去大厅拜见霍青城了。
“娘!娘!”等周围没了外人美娘才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扑进房间紧紧拽住俞如眉,“二哥没死啊!没死!”
俞如眉也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于是美娘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道:“吓死我了,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见鬼了!王文渊比从前更难缠了,听他的口气似乎大胡子还想让我嫁给他!您给大胡子说说,我才不嫁,否则我宁愿去死!”
“呸呸呸,大吉大利的日子怎么说这些。”俞如眉安慰道:“你放心吧,老爷心疼你,不会勉强你的。只是我也不曾想到那人竟是文渊,先前老爷说有个手底下后生不错,想让你瞧瞧再说,这才让他过去接你,真是没想到啊……”
美娘还是心有余悸,拍着胸脯自言自语:“最近一个两个怎么都阴魂不散,老来缠我……”
“什么一个两个?还有谁缠你?”俞如眉不解。
美娘连忙否认:“没有没有!就是随口说说,娘,等会寿宴一结束我就回去,改天再来陪您和谦谦。”
漕帮势力遍布全国,霍青城是总舵主,手底下还有五个分舵主,其势力分布在不同区域,通常以东南西北划分,而最关键的通往京城的航线,则由单独的一个分舵主掌管,此人便是韩宋。韩宋也是霍青城的心腹,俩人几十年的交情也极为深厚。
寿宴开始以后,韩宋喊过王文渊给霍青城念祝寿词,霍青城满意地摸了摸胡子,问他:“见过小女了?”
王文渊恭谨有礼:“大小姐温婉贤淑,晚生十分倾慕。”
温婉贤淑?霍青城想起美娘指着他鼻子骂的样子,嘴角抽了抽,只得打哈哈道:“她被老子宠坏了,可能与一般女子不太相同,哈哈……”
王文渊显得很真诚:“若是能娶大小姐为妻,在下一定全心全意相待,绝不让大小姐受委屈。”
“这个再说。”
霍青城不着急表态,虽说美娘是“寡妇”,寡妇再嫁也只能凑合,但他霍老大的女儿就是有资格挑三拣四,不是最好的不要。他还要考验这个叫文渊的年轻人一番,各方面合格了才能做他漕帮的女婿。
寿宴结束以后,美娘没要任何人送,自己带黄莺坐了条小船回店铺。她前脚刚走,王文渊后脚就追了出来,却只看到水面上余留的涟漪。他有些失落地望向渐行渐远的小船,忽然肩头一沉。
“年轻人,你是落花有意,可别人流水无情啊。”
王文渊回头,看清这人拱手见礼:“晚辈见过南舵主。”
此人正是分舵主之一,唤作陈英杰,平素管着南方的漕运,故而人称南舵主。陈英杰四十出头体格精瘦,黑红的脸庞挂起笑容,热情邀请道:“刚才在席上没喝够,走,再跟我去画舫喝几盅!我做东!”
王文渊迟疑了一下,还是允了:“南舵主请。”
当看见熟悉的院门渐渐清晰,美娘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表情也不自觉生动活泼起来。
“黄莺,等会儿把带回来的酒菜拿给那个人吃。”
黄莺低笑:“姑娘心疼他挨饿吗?”
美娘脸色有些不自然,口是心非道:“我是怕他饿得没力气,没人帮咱们干粗活!反正小黑也吃不完,就当是分一口狗食给他,哼。”
小船泊岸,美娘三两步进了院子,一眼看见谢安平蹲在小黑面前摸狗儿脑袋。她正要开口,这时又见隔壁卖豆腐的巧妹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汤饭。
巧妹笑道:“小安哥饭好了,快过来吃罢。”
谢安平闻声回头,笑着正要说“好”,乍见美娘沉着一张脸站在后门门口,恨恨瞪着他。
臭混蛋你能耐了啊!当着你姑奶奶的面勾三搭四!
小安哥?叫得真亲热!
谢安平屁颠颠跑过来:“姑奶奶您回来啦。”
美娘冷冷瞥了他一眼,鼻腔一哼提起裙摆就上楼了,还不忘吩咐黄莺:“黄莺你把剩饭倒给小黑,全部倒了!”
63
63、吃豆腐鸳鸯共浴
晚上谢安平烧好水提到美娘房门前,敲门喊道:“姑奶奶,热水送来了。”一开始房里没声儿,谢安平竖起耳朵等了一会儿,又重复喊道:“姑奶奶?”
“滚!”
美娘听他说话就火大,惜字如金地只扔给他一个字,然后把头埋进被窝里生闷气。
臭混蛋吃豆腐吃爽快了吧?!
谢安平讪讪站在门口,也不敢说话,直到水都凉了才提起桶下楼去,重新烧热以后再提回来放在门前。
“我把水放在门口了。”
良久,等到外面都没了动静,美娘在被窝里也憋得难受,于是钻了出来下床开门。她寻思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谢安平挠上一顿再说,谁叫他那么欠揍居然敢勾三搭四!
可是拉开门,门口除了一桶冒着热气的水什么也没有,谢安平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美娘咬牙切齿,索性一脚踢翻水桶,“嘭”的关上门甩手回去睡大觉,连在梦里面都揪着谢安平又打又骂。
美娘的食肆通常是向巧妹家的豆腐店买豆腐豆干豆浆,有时候巧妹也会送豆腐脑儿来,一来二去她和食肆里的伙计都相熟起来,想必谢安平同她也是这样认识的。巧妹是这条街上有名的“豆腐西施”,年纪才十六,模样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似乎会说话,嘴巴也甜,见人就叔叔长婶婶短地喊,街坊们都挺喜欢她,年轻小伙子也爱往豆腐店跑,那热络程度绝不亚于霍大小姐。
因为大小姐美则美矣,但脾气难伺候身后又有漕帮撑腰,顶多看一下饱饱眼福就行了,但巧妹呢?却是有可能娶到手的呀!
美娘这几天眼睁睁看巧妹过来送豆腐的时候笑着跟谢安平打招呼,有时候还给他端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或者是甜滋滋的豆腐脑。
“小安哥,今天的豆腐脑是咸的,我瞧上次你好像不喜欢吃甜的,所以专程做了咸的给你,你尝尝看。”
谢安平对她倒是没有显得特别亲近,而是礼貌推辞道:“以后不要麻烦了。”
他的不冷不热并未让巧妹打退堂鼓,巧妹笑道:“不麻烦啊!反正我也要过来送东西,只是顺道嘛。小安哥,你老家是哪儿的?我们这里的人都爱吃甜豆腐脑儿,只有京城那边的人才喜欢吃咸的呢。”
谢安平摇头,抬眼望了站在阁楼上的美娘,小声道:“姑奶奶是哪里人,我就是哪里人。”
颇有几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味道。
美娘微微勾起唇角,心想算他识相!
但是巧妹好奇心一起来,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小安哥你不觉得奇怪吗?你看起来比大小姐还要年长,为什么喊她姑奶奶?如果她是你奶奶辈儿的……哎呀好老啊。”
谢安平嘴角隐隐发抖,很严肃地纠正巧妹:“她一点也不老,这只是辈分问题。”
美娘气得咬牙瞪眼,连手中绢扇都抠烂了。没长大的黄毛丫头,你懂什么老不老的!
“小安子!”美娘从阁楼下来,昂首挺胸眼睛似乎长到了额头上,“你去柴房把炭搬出来晒晒。”
“是,姑奶奶。”谢安平领命便扔下巧妹,忙不迭跑进柴房里忙活去了。
打发走了那只装傻充愣的,现在就剩这个情窦初开的了。
美娘含笑徐徐走近巧妹,巧妹见她靠近很伶俐地福了个身,声音脆脆甜甜的:“见过大小姐。”
美娘暗想她连侯府那群妖魔鬼怪都能收拾干净,还会怕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丫头片子?于是便亲昵伸手牵住巧妹,笑盈盈道:“你跟咱们铺子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客气干嘛?我比你大两岁,你叫我姐姐便是了。”
巧妹听说霍大小姐不易相处,从来都是敬而远之,这会儿见她这么和气,便生出几分好感,大方答应:“诶!霍姐姐。”
美娘噙笑颔首,亲热地跟巧妹拉家常,一会儿问她家里还有什么人,一会儿又问做生意辛不辛苦,说着说着便问她有没有定亲。
巧妹脸颊一红:“还没呢,媒婆倒是上门说过几个人,但我家觉得不合适,所以就没答应。”
美娘笑问:“是你爹娘不答应还是你不答应呀?”
巧妹的脸更红了,低头扯着衣角有些扭捏:“首先是二老觉得不般配,然后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
美娘趁机又问:“那咱们巧妹喜欢什么样的呢?”
“那个……我……”
正好谢安平搬了炭出来,巧妹含羞带怯地看了他一眼。美娘捏紧了扇骨,眸光暗了暗很快恢复正常,她绢扇掩面,顺着巧妹视线一指:“你瞧小安子怎么样?”
巧妹点点头:“小安哥人老实又勤快,一看就很靠得住。”
他鬼才老实勤快!
“哎呀巧妹,你没听过一句话么?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美娘打击起人来毫不留情,“小安子看起来憨厚,实际上贼心眼儿可多了!他又风流又好色,才十二三岁就逛窑子养粉…头,十五六岁便讨了七八房小妾,把一个好端端的家弄得乌烟瘴气。不仅如此,他还有酗酒滥赌的臭毛病,吃醉了就要打女人,打完了以后就去赌坊,连裤衩都能输得干干净净!所以呀,偌大一份家业都被小安子败光了,他还被讨债的追杀,这才撞伤了脑子。也就是我看他可怜,收留他给口饭吃,不然你瞧他细皮嫩肉哪儿像穷人家养出来的孩子?说穿了就是个落难的纨绔子弟!败家子!”
巧妹吃惊捂嘴:“真的?!”
“我骗你干嘛呀,我可是小安子的姑奶奶!”美娘话锋一转忽然凑到巧妹面前,笑容带上几分算计,“巧妹你喜欢小安子吧?哎呀呀太好了,让他去你家入赘当上门女婿好不好?”
“不不、不了……”巧妹连连摆手,站起来匆忙告辞,“我该走了,家里的豆子还没磨呢,大小姐再见!”
美娘看着巧妹慌慌忙忙的模样,忍笑喊道:“巧妹你再陪我说会儿话嘛!哎呀你别走那么急,当心脚下!”
美娘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妮子了,也不想想她是谁,那是千年万年的道行!
谢安平把柴房里的炭全部抱出来,撒开摆在地上晒。他满脸弄得黑黢黢的,盯着一张黑脸对美娘说:“姑奶奶,您还有什么吩咐?”
“小安子过来,我给你擦擦脸。”美娘勾勾手指,谢安平就听话地把头低下。谁知美娘哪儿是给他擦脸,而是掐住他腮边不放,狠劲儿拧。
“豆腐好吃么小安子?嗯?”
谢安平清晰听见她磨牙的声音,脸上再痛但不能表现出来,他说:“不好吃,没有姑奶奶做的面片好吃。”
美娘刁钻问道:“不好吃你还吃,你是在怪我没有喂饱你?”
谢安平眼泪都快飚出来了,从牙缝挤出两个字:“……不敢。”
“乱吃外面的东西,小心毒不死你。你给我记着,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跟小黑拴一块儿,饿上七天七夜。”
美娘拍着谢安平脸庞恶狠狠地威胁了两句,随后推开他站起来,云淡风轻地理了理袖口,一瞬间又笑着吩咐:“我看好像快下雨了,小安子你把炭搬回柴房罢。”
“啊……好的。”谢安平一听都苦了脸,垂头丧气的。
美娘摇着扇子婀娜袅袅地上了楼,忽然回眸莞尔一笑:“小安子,晚上记得烧水送来。”
铺子关门以后,谢安平照旧在厨房烧好水送到美娘房里,把浴桶装满,然后准备好香胰子和汗巾子,这才请美娘沐浴。
美娘从屏风后面出来,还是拆了发髻,只披件薄纱衣,不同的是她手里拿着根鸡毛掸子。美娘走到谢安平面前,凑到他胸口闻了闻,一脸嫌恶:“臭死了,一股豆腥味儿!”
谢安平抬手自己闻了一番,纳闷道:“没有啊,我中午搬完炭才冲了凉的。”
“那就是没冲干净呗。”美娘一副“你大惊小怪”的样子,举起鸡毛掸子在他身上戳了戳,“喂,把衣服脱了。”
谢安平双臂环起,被吓住了:“为什么!”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我叫你脱你就脱!”
美娘扬起鸡毛掸子作势要抽他,谢安平忙不迭点头:“好好好,我脱我脱。”
谢安平脱了衣裳只留下一条裤衩,美娘见他停住,便指着道:“这个也脱了。”
谢安平双手护住裆部,扭扭捏捏:“不要了吧姑奶奶……”
“不要吗?”
美娘含笑斜眉,拿掸子上的羽毛隔着裤衩在他那话处来回拨弄,弄得谢安平呼吸都急促起来,他别过身子哀求:“别、别这样……”
美娘弄得越发起劲儿,娇笑问道:“那你是脱还是不脱啊?”
谢安平除了点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褪下裤衩扔到一旁,美娘微微垂眸发现那话居然已经抬起了头。
色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