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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婆皇后-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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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瑾同外头的初心使了个眼色,初心心领神会,进内抱起了木盒子,与沫瑾一道儿,急急忙忙地去追前头的两人。

以往入夜之后,沫瑾便不会再出院子,故而根本忘了让初心准备宫灯,如今四个人只能靠着田福手里那盏灯火散发出的光亮前行。

田福替李旭照着前路,沫瑾跟在他后头,脚下的路已瞧不太真切,只能顺着他走过的地方惴惴不安的行着,所幸他今日走得不快,真是谢天谢地了。

“方才厅中所挂的画,出至哪位名家之手?”

沫瑾正小心翼翼地走着,听到李旭的话,愣了愣,觉得他定然是在问自己,便深吸了口气。

“什么名家之手,殿下说笑了,那不过是我闲暇之时的涂鸦之作,我见那墙空着有些怪,便随手挂上去了。”沫瑾嘴上虽如是说着,心中却有丝窃喜。

他竟问她是何名家,这是否说明他觉得自己的那幅画画得尚可。实则她也觉得自个儿花了两日画的那画儿还尚能看上几眼,想来年幼之时,替母亲描画样也是有益处的,至少还能画些画儿。

李旭到是未曾料到那画竟是她的杰作,这便能解释为何上头没有落款,虽说细微之处略有欠缺,但只挂于墙上却已是绰绰有余了。

两人不再有话,埋头各自沉思。

待行了片刻,亭台楼阁便多了起来,悬于屋檐下一盏盏的灯笼散发出来的光芒,替他们照亮了前路。

出了东宫,他们在半道遇上了其他一些品阶高些的妃嫔,沫瑾越发的埋首赶路,反正那些人她都不熟识,再者人家也不过都是与李旭说几句话儿,根本无意与她交谈。不用搭理她们,她也乐得轻松。

隐隐地,顺着风来之处,她听到了舞乐之声,丝竹声声,喜乐阵阵,她已能猜想到即将到来的热闹喧哗之景。

她抬眼,看着身前男子的背景,靓蓝的衣袍衬得他的肤色白皙,腰侧的宫縚随着走动轻晃,步子沉稳坚定。

他是这般的镇定,浑身散发的高贵气息,是旁人怎么学都学不来的,他当初到底是如何办到的,将这种高高在上的尊耀之感收敛得一丝都不曾泄漏,让她全然信了他,还以为他真得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乞丐。

随着他的步子,她一步步走着,看着他的背影,她压抑着心中的不安,若说他天生便是帝王之命,若说她注定要与他这般看似无关,实又分不开的过下去,那么,她势必要抛却自个儿的胆怯与懦弱,这种时候,赵言便是她的目标,她不禁想,若赵言换作是她,又会如何。

又行了片刻,他们终于来到了青云殿。

沫瑾抬头,便看到宽敝的殿中,一群舞姬着朱红的舞服,不停的打着圈儿,引着殿内众人拍手称好。

“太子殿下到,瑾良娣到。”

只是来不及细瞧,李旭已提步准备入厅,她忙挺起胸膛,深吸了口气,屏气轻提罗裙踏入。

殿内两旁,排满了一张张的小桌,各是八纵六横,甚是吉祥的两个数字。此时除却向着殿中央空地儿的两侧前排还空了数位,后方都已坐得七七八八了,沫瑾顿时手足无措,茫然地望着,不知自己该于何处落座。

“跟我过去。”

她正六神无主之时,予阵阵乐声中听到了李旭的声音,犹如黑夜之中突然浮现的一盏明灯,让她燥动不安的心陡然定了下来。

跟着他走往上前方,李旭在前排左侧第二个位置坐了下来,她望了望对面,那里已坐了一男一女,女子正满脸笑意地望着自己,她下意识地含笑冲着那人点了点头,换回她灿若艳阳的笑容。

“坐下。”

身旁的李旭身手一把拉下她,沫瑾触不及防跌坐下去,正巧坐在了他的右腿上,继而被他一把推下。她慌乱了神,抬眼便看到那女子虽无声却已笑得花枝乱颤,顿觉双颊如被火烧地烫了起来,忙正了正衣裳,在毡子上坐好。

她不敢抬头,觉着适才定然有许多人见着了自己的糗模样。

身旁的人板着一张脸,似有些动了怒火,她无意见又惹得他心生不悦,然天地良心,她每回确都是无意为之,一如那日在安宁宫外偷听之事,同今日一样,她亦不想如此,只奈何偏偏命运弄人啊。

她无声叹息,觉着既然已有人瞧见了,那是没法子让他们忘了的,自个儿欲盖弥嶂也无用,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抬头让他们瞧个够去。

一想到此,她便觉宽心了许多,微微抬起了头。

第六十六章 、寿宴(二)

同样一袭桃色的上衣,下头配得是条紫色的罗裙,高高盘起的发髻只是装点了三样饰物,然沫瑾看得出,那些头饰却是价值不菲。

能坐在离上位这般近的,定然也是份位不低之人,应与李旭相差无几的。

沫瑾慢慢地往外看去,隔了两桌,便看到正定定望着自个儿的梁仲,原来他早已入了席,见她望来,冲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梁仲在席,她更加安心了些。

“太后驾到,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殿外,太监高声唱着,殿正中的舞姬立即分列两旁,齐涮涮地跪下,而原本坐着高声说笑的众人,亦即刻起身,弯腰俯身,作揖行礼。

沫瑾微微抬头望去,皇上搀着太后慢慢地打从跟前经过,而后上了台阶,于上方的正位落座,今日,主位是太后,皇上和皇后陪坐两旁,待三人入座,众人又齐齐转了个方向跪下,如事前商量好似的,齐声道:“祝太后福寿延年,万寿无疆。”

她只是埋头跪着,身旁的人怎么做,她便依样画葫芦的照着做。

“行了,都起来吧。”太后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与早间她去请安时听着颇有些不同,看来做个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她还是太后。

众人起身,复又入座,彼时,太后已端起了酒盏,众人忙又端起自个儿的,遥遥相祝。

沫瑾端着酒盏,微微侧身抬头望着上方的太后,听她说道:“虽说是宫宴,但也莫要太过拘束了,哀家也不喜欢,咱们啊,就当是家常便饭,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来,与哀家同饮了此杯。”

众人应附,纷纷抬手饮尽杯中之酒,沫瑾不敢大意,只是抿了一小口,便以袖挡着,用帕子轻拭了拭唇角,以防化了脂粉。

此时,乐声又起,舞姬复又翩翩起舞,方才热闹的气息好似又回到了殿内。

沫瑾看着太后不时的同皇上、皇上饮酒,一杯接着一杯,却丝毫不见有醉意,心中暗暗叹服太后的酒量,看来想坐到那个后宫至高无上的位置,没些能耐可不成。

不时有人上前来向李旭敬酒,她在旁见着他不停的站起又坐下,一下子连饮了数杯,每每他坐下时,她便能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

时而有人从她眼前晃过,那些人不是向着上座的三人敬酒,便是冲着李旭而来,满堂的喧闹之中,她却如置身事外,顾自埋头小口的吃着眼前饭桌上的菜。

到是偶有一次她抬头时,正巧看到对面的那名女子也在打量着自己,她这一抬眼,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只见那女子笑了笑,举起酒盏冲着她扬了扬。

沫瑾忙端起自己的杯子学着她的模样回礼,两人皆是淡淡地抿了一口,复又放下。

她不知这个女子的身份,只觉得她并无恶意,而且应与她一样,对对方有着莫名的好感,看着她大方的举动,沫瑾便打心底欢喜她。

“太后,微臣的兄长近日出海打渔时得了个宝贝,今日便趁着太后寿辰,微臣借花献佛献于太后。”一名朝臣越过舞姬站于下首,作揖说道。

“哦,是何宝物,快拿上来让朕也开开眼界。”

太后还未发话,到是一旁的君王已被勾起了好奇之心,连连催着他赶紧献宝。

那人回身扬了扬手,便有太监埋首高举着一个四方小盒迈着急步进殿,一路小跑着到了那朝臣的身旁。

众人翘首而望,都将视线落在那小盒上,而那人有意卖弄,嘴角含着得意的浅笑,手缓缓搭在盒盖上久久不动,引得旁人越发急切起来。

沫瑾见太后到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而旁侧的皇上皇后到是饶有兴趣,翘首以盼,而从皇上微皱的眉头不难看出,他的耐性将尽。

她想,那朝臣定是位极能揣摩帝王心思之人,将上座之人的心思拿捏得恰到好处,只见他双手慢慢扬起,开启了盒盖。

沫瑾不由望去,只因她坐着,那人挡住了她的视线,只觉有数道亮光在盒盖打开后浮现于殿内,幽幽散着柔和的光。

“这,是何物?”

皇帝站起身,指着下方的东西说道。

“这位是微臣的弟弟外出打渔之时,无意中获得的,那日海上风大浪急,一个大浪袭来他被打落入水,正当他急于回船上之时,突见底下有微弱的光亮,他天生胆大,便下潜了些许想一探究竟,哪想看到下方黑漆漆的竟是一艘烂得快看不出原样的大船,而这宝贝便是在船旁获得。”

那人伸手自太监手中取过木盒,显摆似的微微举起,向着两侧都展示了一遍:“微臣的弟弟拿着东西,将事儿与我一说,我想,这不正逢太后大寿,莫不是老天爷都向太后来献寿礼了,故而与弟弟说了,他即刻便让微臣带来,恭祝太后万寿无疆。”

“好好好,爱卿说得好。”皇帝连连称好,看向一旁的太后正要说什么,却见太后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撇了撇嘴转而看向下方,“只不知这宝贝到底叫什么?”

这一问,到将人给问住了。

原本,他便觉着大抵应是很人少有会知晓此物,才作贺礼相送,真要说出个所以然来,一时间他想编都来不及。

“太后,皇上,臣妾在书籍中曾看到记载,百年前,曾有东海之外的岛国前来朝拜我朝,大船行驶月余,却在近海之时进水沉入大海,想来大人的弟弟发现的那艘船,十有**便是书中所记的那艘大船吧。”

沫瑾视线轻转,看到正是对座的那位女子,此时她已悄然起身离了席位,走到殿中,探头看着盒中的宝物。

“瞧,此物圆润光滑,晶莹剔透,于烛火之下盈盈生辉,定不是我朝之物,确是个稀罕之物。”

方才还面无表情的太后,此时脸上有了丝笑意,坐直了身子,笑道:“莫王妃说得不错,哀家也曾听先帝提及过此事,如此说来,此物应是那岛国之物了。”

莫王妃?

她突然想起清晨去向太后请安之时,曾听她提及莫王府的那位,难道太后口中的那一位,指便是眼前的这位莫王妃么?

想想到是极有可能,她随李旭进的殿,所以她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故而才会留意她,只是她长得比旁人并无不同,这位莫王妃缘何对自己有特别的兴致呢。

“好了,你的心意哀家明白了,晴儿,收下吧。”

太后冲着身旁的晴儿吩咐着,晴儿低头答应了一声,又使唤了下方的一名宫婢收走了那人手中的盒子。

沫瑾看到那人的脸色僵了僵,许是觉得太后的反应太过冷漠了,然又没法子,只说了几句贺辞,这才悻悻地回了自个儿的座位。

“太后,臣妾也准备了一份小小的贺礼,虽不值几个钱,但都是臣妾的一片心意,太后可不要笑话臣妾啊。”

莫王妃干脆站在殿中未动,招了招自己的婢女,只见是一个包裹,打开层层包裹之后,露出了一个食盒,难道这里装的是吃的,她就送太后一份吃的?

沫瑾惊讶,亦好奇,双眼牢牢地注视着食盒,见她快速的打开,果然从里头端出了一盘吃食,端着就走了上去,放在太后的桌上,招来一旁试毒的小太监,磨蹭了片刻才退开。

“太后,您尝尝看,臣妾保准你吃了会欢喜。”莫王妃背对着众人,沫瑾看不到她的神色,然听她的口气,便知她胸有成竹,而一直坐在下方不曾出声莫王爷,始终带着笑意望着自己的妻子,眼中满满都是情意,便是她这个不甚知晓情爱之人,也能看得清楚明白。

沫瑾一直未看清莫王妃做的到底是什么好吃的,直到她退了下来,太后夹起,她才看了个大概。

看形状,是个挺应景的寿桃模样,但皮子却晶莹剔透的,隐隐能看到里头淡淡地粉色,一亦莫王妃衣裳的颜色。

太后看了看,先是小小的咬了口,细细嚼了嚼,便连连点头。

“嗯,你的手艺,便是宫里的御厨都比不得,这道点心甚是美味,入口即化如汤汁,只是又不见汁水,色香味俱全,你是如何做到的?”太后边说边吃,不过片刻便已吃掉了一只。

彼时,沫瑾隐隐地闻到了殿内缓缓飘浮着一股清香,幽幽荡荡的,一时间竟吃不准是何物的香味。

“瑾良娣这是在找什么呢?”

她正专心的寻着香味的来处,突然听到莫王妃的声音,她抬头看去,只见她正侧身浅笑盈盈地望着自己,连带着上头的太后都好奇的望来,忙束手起身。

“是啊,瑾儿,你可是在寻什么?”

她先是曲膝一礼,这才如实作答:“太后,妾身只是觉得殿内突然起了一股子淡淡地清香,却又说不出是什么味儿来着,故而有些走神了。”

“呵呵。”莫王妃突然笑了起来,“还是瑾良娣的鼻子灵光,确实,你闻到的味儿,正是从我做的这道长寿桃里飘出来的,我的馅儿,是用春日的桃花儿做的。”

“春日的桃花?只是如今已近入冬,怎可能还有桃花?”沫瑾听了她的话后反而是更糊涂了,确实,这幽香确像是桃花的香味,只是如今连颗桃儿都拿不出来,又何况是桃花儿呢。

“这个嘛,是我的私藏秘籍,今儿这么多人,我可不说,改日你来我府上,我做予你吃,你若要学,我也教你。”莫王妃缓步上前拉着她的手,说着忽又转头看向太后,“太后,可否让瑾良娣出宫去我府上坐坐,我瞧着瑾良娣便是亲近。”

第六十七章 、寿宴(三)

太后一直都笑着,笑得看上去很是慈爱,听到莫王妃这番话,笑得更是开怀了。

“哀家自是准了,你放心,瑾儿想怎样,哀家一定顺着她。”太后这话说得甚是有力,引得在场众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原本以为不过是一个异国他乡的和亲公主罢了,且还听说丝毫不受太子殿下的宠爱,他们自然是未将这个瑾良娣放在眼中。

只是,乍听太后这甚是出人意料的一番话,到让他们有些吃不准了。

看来,瑾良娣虽在东宫不受重视,在太后眼中到是很受恩宠,如此这般,情形便难以预料了。

“这可是太后说的,臣妾多谢太后。”莫王妃冲着太后行了一礼,双手还是紧抓着沫瑾不放,“那么,瑾良娣,得了空你可一定要寻我哦。”

“那是自然。”

莫王妃冲着她笑了笑,这才松了手旋身往回走,然只行了两步,她又停下了步来,回头,却是对着一旁面无表情坐着的李旭说道:“对了,二皇弟,若是瑾良娣不知莫王府在何处,还烦请你送她过来啊。”

李旭的脸色一僵,正饮酒的手一滞,见莫王妃还站在原地等着他的回话,而对座的兄长莫王亦望着他,终是无奈的放下了酒盏,起身:“皇嫂放心,臣弟记下了。”

莫王妃得了应答,心满意足的回了自己的席位,对于宫女伸来的手视而不见,在莫王的搀扶之下入了座。

“哈哈,旭儿,梓莯这丫头说的到不错,下回你便陪着瑾儿一道去莫王府,学学他们夫妻二人的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对你们有益处。”

沫瑾见莫王妃这一碟好吃的吃食还堵不住太后的嘴,不由心头浮过一抹急燥,定晴一瞧,原来早不知何时,太后已将一碟子的长寿桃吃得所剩无几,果然如莫王妃所说,她吃得可是停不下来了。

再用眼前的余光看看李旭,他已一屁股坐下,沉着脸闷声喝酒,那样子似风雨欲来。

还是将太后的注意力引开的好,免得李旭受不得这连番的刺激,当场给众人难堪。

“太后。”她清了清嗓子,迈步越过短桌,走到正中,执手曲膝一礼,“太后,妾身也备了份薄礼,也不知太后欢喜不欢喜,若太后不欢喜,可不能罚妾身啊。”

她说话间,初心已将衣盒子捧到了她的身旁。

“瞧你这丫头说的,便是哀家再不喜,也不会吃了你啊,放心放心,来,让哀家瞧瞧你替哀家准备了什么?”一听连她也准备了贺礼,太后便来了兴致。

在几个时辰之前,李旭便命人送了几个锦盒去了安宁宫,道其中也有苏沫瑾备下的礼,她那时便不信,只怕都是他命人准备的,连同他东宫上得了台面的那几位女子的份一道儿送上了。

看了看,不是珠钗玉环,便是熏香鼎炉,年年都是如此,她都失了兴致。

眼下,苏沫瑾道自个儿备了礼,她转头看往下方的李旭,果见他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不由笑意更甚,对那个木盒里的东西也越发的期待起来。

那怕是再平常的玩意儿,毕竟是沫瑾自个儿花心思准备的,比之岚月那几人有心多了。

沫瑾深吸了口气,反正走到这一步,反悔也来不及了,大不了受一顿责罚,她就信赵言一次。

眼一闭,再睁开,她伸手缓缓开启了木盒。

“太后,原来是一身衣裳。”上座的皇上淡淡地扫了一眼,不甚在意地说着。

然,太后的双眼却直勾勾地望着木盒内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衫,未置一辞,只是扬了扬手,便立刻有两名宫婢上前,从里头取出了衣裳,一人一边将之拉起。

这,也是沫瑾头一次仔细地看这身九厥凤服。

净白如雪的里袍,袖口与尉羌国高光国的截然不同,是用红色丝带制成的束袖,下方的裙摆十分的宽大。

上头,配得是如坎肩般的红色褂子,直到红色束封腰带,到了下方,是九片巴掌宽的红色锦缎,每一片上头都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彩凤。

众人皆被这一身不曾见过的衣衫吸引了目光,连方才还不甚在意的皇后都挪不开了眸子,而彼时的太后已慢慢站起了身子,眼中盈盈浮起了一层泪光。

她迈下座下的台阶,梁晴急忙上前搀扶,两人一路急步下了台阶,走到了沫瑾跟前。

太后侧身而站,伸手轻抚过衣衫,双唇颤了颤,轻轻吐出了四个字:“九厥凤服!”

到了此时,沫瑾想,她大抵是不用受罚了,赵言果然好本事,竟然能在猜透她身份的同时,还替她准备了这么一份出人意料的贺礼,看来她得尽快出宫,好好问问她。

“瑾丫头,你怎么会……”太后只是迅速扫了她一眼,双眼又粘回到了衣服上,双手微微轻颤,不停的虚抚着衣衫,好似怕自个儿的手一重,会将之毁了。

“太后,若有心,自是何事都办得好。”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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