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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杀手,也不该光天化日之日动手,况且这还是戒备森严的宣王宫,倘若是个人都能轻易出入,那这宫中的几位主子,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
浅言忙活着收拾衣物,听到身后陌生的脚步声,好奇的转身,眸子忽的瞪大。
没来得及叫出声,黑衣人的手在面前一晃,只觉着颈间一阵刺痛,眼前模模糊糊的便叫不出声儿了。
能感知到自己的身子直直的下坠,心中恐慌,身子落地的那一刻,却是没有痛觉。
眼前的白光渐渐转黑,整个人像是跌进了黑漆漆的澡泽一般,越是挣扎,就越是无力,直到她安心的睡过去。
等她再醒来,凌寻小筑内,已经独独剩下她与躺着动弹不得的浅宁,还有依然昏睡不醒的稳婆了。
冷皓和出生十余日的孩子,连带着平日里扎在屋中不吭声的轩辕浠,都不见了踪影。
浅言快要急疯了,眸中带着泪光,颈间隐隐发痛,伸手还能摸到沙粒儿大小的血痂,她确信,是有人对她动手。
脑子乱成了一锅粥,那人究竟意欲何为,冷皓和朔儿是不是被那人带走了,她要怎么办?
朔儿还那么小,那人会不会伤到他,她是要闯到凌锐殿去,还是出宫漫无目的的找慕宥宸?
当沐千寻推开凌锐殿的大门,逆光而站,金色的光线,将她的衣衫都渡上一层淡淡的光,配上她冷冰冰的神色,恍若天人。
沐千寻久久未曾踏进凌锐殿,就因着,她一眼就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凌锐殿中的一人。
“千寻,我来了,还好吗?”
澹台皓痕依旧是那副既温和又狂傲的模样,朝着她笑,明媚坦然,晃得人眼晕。
左臂垂落在身侧,一动不动,惹眼的紧,或许,是沐千寻刻意在意了几分,才显得更扎眼。
眉心一动,神色不变,心中闪过种种念头,拐过一个个弯子,有几分不明所以。
澹台皓痕进了樊宁城,入了王宫,为何她什么都不知晓,连一星半点的风吹草动都未曾听到。
念及,边境战事吃紧,许是怕泄露了澹台皓痕的消息,平添变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再纠结。
前些时日,赫连锐绝不是还一口一个要她说服澹台皓痕领兵出征吗,或许是谈拢了也说不定,她早知,青葛部落少了一个她,翻不了天。
进殿,夜晨将凌锐殿的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只觉着眼前的光线暗淡下来,周身泛着冷气,心头一顿。
来凌锐殿多次,这是唯一一次觉着哪里说不上来的压抑。
收敛心神,微微一笑,浅一分深一分,都显得不当,随意的寒暄:
“还好,劳烦澹台首领挂念了,倒是不知澹台首领在此。”
“哦?我一收到你的信,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的确是快了些,不过千寻你也不必太过惊讶。
你来的倒是巧,部落长还说邀你过来一叙呢!”
澹台皓痕挑着眉,狭长微凉的眸中略过丝丝光彩,落在沐千寻眼中,别扭的紧。
心绪翻腾,深幽的眸,一点点冷却,纤细的玉手,攥成拳,她的怒意,显而易见。
虽说澹台皓痕字里行间的意思,已经很明朗了,还是淡淡的问出了声:
“信?不知是什么信?我可不记得给澹台首领写了信呢?”
“千寻你不知情?不是你给我写信,说你有孕在身,不宜奔波,请我带兵出征,征讨韩莦吗?”
澹台皓痕眼中一片茫然,连语气都显得有几分底气不足,满是疑惑。
一时间,沐千寻竟有几分分不清,澹台皓痕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怀疑过所谓的请他出征的信,还是说他的戏太好了,能够做到在她面前毫无破绽。
事到如今,澹台皓痕话里的意思,沐千寻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懂了。
澹台皓痕之所以此刻会站在这里,站在凌锐殿的大殿上,是因为收到了她的信,由赫连锐绝代笔的信,以她为借口的信!
盯着赫连锐绝依旧假意含笑的脸,连连冷笑,她就是一个笑话,一个被赫连锐绝肆意的玩弄于鼓掌之间还不自知的笑话。
对啊,赫连锐绝想要做的事,怎么会轻易放弃,这些时日以来的风平浪静,都是他们以为罢了。
那日的宴请,不过是告知他们一声罢了,不论他们愿意与否,赫连锐绝都已经打定主意这么做了。
最恨的!便是被利用,毫不知情的利用!怒意已经盛到了极点,比那日在凌锐殿中,对着一干长老,更怒!
“父汗!我不过是颗棋子!既然,你的目的已然达到,那,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我现在就可以回归我的国土,此生盼着不再相见,更盼着,莫要兵戎相见!”
赫连锐绝还是可以这么容易的惹怒她,不费吹灰之力,甚至连嘴皮子都用不着动上一下。
沐千寻决绝的转身,一如那日,一如很多次一样。
可是,她却是在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今日入了这扇门,赫连锐绝又岂会让她轻易的离开。
当凌锐殿的大门合上的那一刻,再打开,就不知是何时了,她势单力薄,而这,是赫连锐绝的地盘。
樊宁城,最北边的绿弥大街上,街道上人烟稀少,破落的不似是一国主城上该有之地。
一座除了围墙坚固,哪里都破烂不堪的院落中,地下还装着一个暗室。
暗室阴冷潮湿,宽阔却地势低洼,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似乎连一个缝隙都难以觉察,不透出一丝光芒。
黑暗中,一道高昂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叫人心乱如麻:
“主子!还是找不到出口,我们今日怕是要被困在这暗室中了!”
“找不到也要找!我们必须要尽快离开!我们被困着,寻儿那边,兴许也出事了!”
寒意十足的话语,似乎将这暗室的四周都蒙上了一层薄冰,听的人心惊胆战,是慕宥宸无疑了。
“不会…吧,王妃身边有夜晨护着,还是在宫中,能出什么事啊?”
在黑暗中,饶是慕宥宸的视力,也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影子,全然瞧不见陌弦的神情,不耐烦的伸手抓向陌弦的肩膀:
“废话少说!我都能被困起来,遑论是夜晨了!就是在宫中,毫无防备,才最容易出事!”
陌弦身子一缩,挣开慕宥宸横在自己肩上的手掌,他听得出慕宥宸的情绪,也知晓他是担心沐千寻,不再多嘴,不然,他将是慕宥宸拿来发泄的第一人。
慕宥宸黑着脸,四处的摩挲,不过半日的时间,衣衫已经被这暗室中的湿气弄得潮湿不堪,再待下去,非得湿气入体不可。
心中冰冷,引他来的人,身份已经愈发的明朗了,能够将他们耍的团团转的,唯赫连锐绝无二了!
只是,他这么做的目的,他一时间还摸不透,只是,隐隐的担忧沐千寻的安危。
虽说沐千寻是赫连锐绝的亲生女儿,可慕宥宸还是不放心,越是位高权重者,就越是薄凉,亲情不过是一纸空谈,是最不牢靠的东西。
今日所谓的密信,草儿的消息,都是假的,他费尽心思的赶到这废院之时,就没见到什么暗卫。
晃悠了两圈,便被重重的陷阱夹击,跌落进这暗室之中。
此处石壁隔音,任何声音都传不出去,唯有找到机关才是当下最要紧的,没想到陌弦也进来了。
此刻最让他疑心的,就是那密信上的暗纹是怎么回事,他有信心,他的暗卫中绝对不会出现叛徒。
那…就是凌泽带走的人出事了,可惜,他现在被关在这个黑压压的暗室中,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是空想罢了。
☆、第四百零一章 软禁
第四百零一章软禁
凌锐殿中,赫连锐绝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无论是对沐千寻的怒意,还是对澹台皓痕的指责,都无动于衷。
眼中的笑意浓郁,笑意下掩盖着一层化不掉的冰冷,负手而立,默默的看着沐千寻转身。
当近日愈发瘦弱的玉手紧紧拉住门栓之时,才发现分毫不动,似乎立在她面前的大门,根本就是一面不足以撼动的石壁。
用力,再用力,一颗心已经坠入深谷,依旧不死心的用力,脑海中思绪翻飞,几乎要把自己逼疯了。
赫连锐绝是准备将她囚禁,还是说,要直接要了她的命,她已经是一颗弃子了,亦或者,要用她继续胁迫澹台皓痕。
她恨,恨赫连锐绝对她的掌控,恨这份无力感,更恨自己的愚蠢,她还是这么轻易,就将自己陷于险地,她要怎么保护腹中的孩子?
使尽全力,闭上的大门,也只是被她扯动的呼啦呼啦作响,没有被打开的迹象。
“将她拿下!”
赫连锐绝雄浑决然的声音回荡在殿内,回荡在沐千寻心头,那是她今生听到过最心惊胆战的声音,仿佛要一直将她拖到地狱一般心惊。
回眸,就看到,赫连锐绝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夜晨身上,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百里孤苏与百里景,就躲在大殿两侧的屏风内,只赫连锐绝的一声令下,顷刻间便冲到了她们的面前。
沐千寻背靠着门板,双手贴在门板上,缓缓回拢,陷入掌心。
死死的咬着下唇,牙齿冰冷冷的,吸入的空气也寒冷的渗人,满目凄凉。
心中泪流不止,面上一片苍白,却是傲然的不肯低头,一直盯着赫连锐绝看,要将他盯出一个洞来似的。
夜晨正要拔剑,被沐千寻厉声制止:
“夜晨!不准动!”
尽管脑中再混乱,她也明白,夜晨对付一人已是吃力,不过片刻,便会落入下风。
更何况是对付百里兄弟二人,根本就是毫无胜算,只是给了他们伤她的理由罢了,入了这凌锐殿,她们就只能任人宰割。
还好,没有子桑笑,不然,她真怕,她会忍不住爆发,缓缓闭眼,将今日发生的一宗宗一件件,都细细整理。
夜晨不甘的收手,回头望着沐千寻,一脸心疼,造的什么孽,怎么谁都跟她过不去。
见夜晨不做反抗,百里景索性将夜晨的双手都捆绑起来,粗糙的麻绳将手臂勒的紧紧的,估摸着再解开,就是两道血痕。
夜晨蹙蹙眉,没有吭声,被百里景推攘着带走,殿中依旧静谧,静谧的人心慌。
“宥宸呢?他怎么样了?你想怎么样,都冲着我就好。”
深幽的眸睁开的那一瞬,精光四射,声音沉静如水,赫连锐绝的心思,她不懂,她只知道,她不能露怯,她不能输。
今日的事,不会是巧合,慕宥宸绝对是赫连锐绝谋划中的一环,不然慕宥宸也不会迟迟未归。
赫连锐绝轻扯嘴角,在案桌后落了座,愈发的气定神闲了:
“他怎么样了,还要靠你来决定,既然你不愿澹台首领带兵出征,那就由他代劳好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为何非要抓着我们不放!”
身后木质的门板越来越凉,就像是夏国的冬天,就像是前世的那场雪一般凄冷。
她最怕的,不是再死一遭,她怕的,是她腹中的孩子有什么闪失,她更怕,慕宥宸会出事。
她承受不来,她离不了慕宥宸,没了他,她也就不是她了。
“把千寻带下去,她太累了,该好好歇息了!”
赫连锐绝挥挥手,装模作样的捧起手边的竹简,看的聚精会神。
“部落长!”
“这是本汗的家事,澹台首领还是莫要掺和的好。”
沐千寻没有吱声儿,顺从的跟着百里孤苏走,听着身后澹台皓痕与赫连锐绝的对话,心早已麻木。
凌锐殿屋舍众多,一直绕过前殿后殿所有的屋舍,百里孤苏才在一间几乎贴近围墙的屋前停了下来,天阴沉沉的,屋子瞧着也压抑的紧。
屋中,是两个陌生的丫头,朝着沐千寻行礼,态度恭敬而淡然,挑不出一丝错。
不知夜晨被带到了何处,不知是何人在看管,总之,百里景已经随着百里孤苏守在门前了。
附近兜兜转转的,还有几个衣着普通的宫人,瞧着功夫都是不错的,沐千寻不禁冷笑,闭上门,视而不见。
赫连锐绝派来的人,自然是不会给她一丝一毫的机会的,赫连锐绝还真是高看她了,凭着她一人,就算不加那几个宫人,她断然也是逃不出去的。
再说,就算是逃出去了,又能如何,这是宣王宫,赫连锐绝是这王宫的主,她还能逃到哪儿去。
“郡主,奴婢伺候您用膳吧?”
沐千寻打量着面前微微躬着身形,一身青衣,面容姣好,瘦瘦弱弱的女子,眸中闪过一抹厌恶。
“出去吧,用不着你们伺候。”
心头发紧,平静的已然回味不起方才的怒意,想要展现一番暴戾,却是提不起兴致。
青衣宫女与身边的蓝衣宫女对视一眼,有几分为难,迟迟不动弹。
“那奴婢服侍郡主沐浴吧?”
蓝衣宫女看着倒是个灵活的,可惜,赫连锐绝的人,她还真是升不起好感。
“本郡主的话,你是没听见是吗?出去。”
揉着发痛的额角,声音沉沉的,许久,都没听到过身边的人左一个奴婢,又一个的奴婢的叫着了,实在是膈应的紧。
这地儿,她也不知要住多久,也不想与她们结怨,打发走,便算了。
“是,奴婢告退!”
两个宫女齐声应着,沐千寻也无暇理会,只听得屋门被拉开,又合上,耳边清净了些许。
闻着屋中淡淡的茉莉花香,心中乱糟糟的,不知如何是好,坐在塌上,眼睛一眨都不眨。
夜幕降临,一道闪电突兀的划过苍穹,之后,夜空就是一阵阵的电闪雷鸣,夹杂着雨声,落在沐千寻耳畔,心间。
雨越下越大,隔着门板,屋中的地板都被浸湿了一小块,雨水的味道,混杂着茉莉味,复杂极了。
沐千寻蹙着眉,脑海中不断浮现的,都是慕宥宸的那张面庞,笑着的,怒着的,睡着的,醒着的,填满了她整颗心。
起身,将屋门推开,望着眼前屋檐下垂落下来的雨帘,视线与心境都变得朦胧一片,堵得难受,她想哭出来,却又实在哭不出来。
喉咙干涩,慢慢泛红了眼眶,伸手抚摸着小腹,扁平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失了平日里的那份满足感。
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她注定了是要多灾多难的,只是苦了她身边的人了,更苦了这孩子,还未成形,就要陪着她难过了。
若不是为了孩子,她真想一头扎进雨里,狠狠的,酣畅淋漓的淋一场雨,浑身被浇透,冰冷冷到感觉,或许会让她好过些也说不定。
站了这么久,夜里的凉意,雨天的凉意,侵袭着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脚下的布靴,水蓝的轻纱裙摆早已被打湿,双腿都显得僵硬。
心心念念的,都是慕宥宸怎么样了,又是雨天,又是该死的雨天,她多想每一个雨天,都能陪在他身边,可是今日,她不能了。
“郡主,夜凉了,早些歇着吧,郡主若是饿,属下叫人送些吃食过来!”
百里景背对着沐千寻,带着斗笠,披着蓑衣,纵使是雨天,也不离她房门半步,难得,赫连锐绝居然能培养出这样忠心的下属。
“不用了。”
关了屋门,拖着疲惫的身躯,没有沐浴,也没有换一身干净的衣裳,蜷缩在床榻之上,慢慢的睡了过去。
接连几日,沐千寻和慕宥宸都没有露面,浅言心急如焚。
跑了一趟又一趟的凌锐殿,守门的侍卫也不肯放她进去,连带着连出宫的权利都没有了。
之前是担心冷皓和朔儿,现在还要加上沐千寻,隐隐的觉着一定是出事了,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偌大的凌寻小筑,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与浅宁相依为命。
凌寻小筑出了事,想要人不知道都难,难得,竟没有人敢嚼舌根子,亦是没有人敢揣测这其中的深意。
澹台皓痕平白出现在了宫中,龟缩已久的赫连妙晨终于是露面了,成天追着澹台皓痕不放,哪里还有个郡主的样子。
澹台皓痕算是厌恶赫连妙晨厌恶到了极点,能躲则躲,能避则避,满眼都是厌烦,恨不得永远出现在她百里以外才好。
澹台皓痕入了宫,赫连锐绝反倒绝口不提出征之事,任由边境的战事愈演愈烈。
赫连锐绝隔绝了沐千寻与外界的联系,除了那个屋子,哪里都不准去。
唯独允许澹台皓痕去见她,无论是什么时辰,都不加以限制,这期间的深意,倒是颇为有趣了。
沐千寻的食欲愈发的差劲,一张苍白的小脸儿近日更是惨白,怀有身孕,又心有郁结,也难怪会如此。
她不能央求澹台皓痕帮她,也不觉着澹台皓痕会帮她,赫连锐绝之所以不限制澹台皓痕来看她,必定没打什么好主意。
一连三日,沐千寻终于体会了一把何为度日如年,阴雨连绵,身无自由,不知晓慕宥宸的消息。
慕宥宸也一直没能来找她,她真的是慌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赫连锐绝却不愿见她,就只是将她关着,要宫女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什么都不做。
☆、第四百零二章 奔赴呼延部落
第四百零二章奔赴呼延部落
雨水断断续续的,贯穿了整个盛夏,明日就要立秋了,这雨水也不见收敛。
青葛部落的天,也就如此了,不是狂热,就是雨水肆虐,日日如此,也仍旧让人难以适应。
绿弥大街,街道上泥泞不堪,路上撑着油纸伞的行人三三两两,摆摊的小贩早早的收了摊位,留下一个个空荡荡的木架。
两个男子互相搀扶着从一座废弃的小院中走出,雨水打湿了衣衫,脚下虚浮,面色惨白,如同刚刚从棺椁中爬出的死尸,渗人的紧,狼狈的紧。
“不用扶着我,我能走!”
修长的身躯在衣衫的包裹下,显得愈发单薄,推攘着身旁的男子,不愿接近。
冷漠的声音虚弱而沉稳,一双明亮的眸艰难的撑起,步伐紊乱。
“主子!你就不要逞强了,你看看你站都站不住了!”
慕宥宸一眼瞪过去,陌弦乖乖的闭嘴,可是搀扶着慕宥宸的手却是没有半分松动。
第四日了,他们在那暗无天日的暗室中整整被关了三日,才堪堪找到了机关,险些将命丢在那暗室中。
暗室中潮湿阴暗,雨天湿气更重,他们未被雨水侵袭之前,浑身就已经湿透了,散发着一股股的霉味。
慕宥宸本就畏雨,又是在那样的地方,不吃不睡整整三日三夜,如此跌跌撞撞的,已经吓跑不少路人了。
前一刻还较真不让陌弦扶的他,身子猛然下滑,失控的向前跌去,眼前模糊一片,脑海眩晕的难以自持。
“主子!我们马上就到医馆了,你要撑住啊!”
陌弦的声音显得急切而慌乱,咬咬牙,硬生生将慕宥宸高大的身形拖住。
“去什么医馆!回宫!还不知道寻儿怎么样了!”
“主子,你就听我一次吧,咋们这个样子,怎么回宫啊?”
绿弥大街当真是破落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