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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就听我一次吧,咋们这个样子,怎么回宫啊?”
绿弥大街当真是破落的紧,不知是他们走的太过吃力,还是真的远,只觉着去医馆的路是这辈子走过最漫长的路。
绿弥医馆中,入眼是一个忙碌的四十左右的中年巫医,见慕宥宸二人闯进来,亦是吓得不轻。
好在陌弦出手大方,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算他们真的是死人,这巫医也会看在银子的面子上为慕宥宸诊治。
慕宥宸一沾着床榻,就睡了过去,呼吸沉沉的,躺在床榻之上,一动也不动,真真是虚脱了。
将巫医熬的姜糖水给慕宥宸强行灌进去,换了身儿干净的衣裳,陌弦才是得空拉着巫医东问西问的:
“我家主子怎么样了?何时能好?需不需要服药?”
巫医瞧着陌弦那张近在咫尺的,白惨惨的脸,笑的勉强:
“这位公子是湿气入体了,长时间未进食,身子虚弱,多喝些发热的汤药,吃些驱寒的吃食,调养些时日,想必是无大碍的。”
陌弦也实在是折腾不动了,询问了几句,抓着巫医买回的吃食,狼吞虎咽,三日不吃不喝,神仙也受不住。
次日,慕宥宸是被七嘴八舌的声音吵醒的,迷迷糊糊的望着屋中除了陌弦,一高一矮的人影,有几分发蒙。
连绵了一日一夜的雨,终是停了,面色依旧白惨惨的,但比起昨日,已是好了不少,眸中焕发着神采。
定睛,眼前的人正是魅影与轩辕浠,眼中的焦急如出一辙,只是轩辕浠的焦急,与魅影相比,自是淡了不少。
“出了何事?”
慕宥宸掀开被子,眼神一闪,顿时心乱如麻,喉咙没有节制的滚动,声音异常干涩。
“阁主随着澹台皓痕,领着军队,征讨韩莦去了!”
魅影见慕宥宸醒来,默默的垂首,一脸凝重,散乱的发隐隐遮住眸中的颜色。
慕宥宸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拳朝着身旁的床板砸下去,坚固的床榻被凿出一个大大的窟窿,脚下的地板似乎都在颤动:
“那你怎么不跟着去!”
魅影半跪在慕宥宸面前,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语气中满是自责的意味:
“是阁主要属下留下,等着驸马一起出发,可…可属下,找了多日,就是不见驸马的踪影。
直到今日辰时,几经打听,才知晓了驸马的踪迹,都是属下的过失!”
“走了几日了?
慕宥宸蹙着眉,声音愈发的发紧,揪心的难受,这就是赫连锐绝的目的吗,将他困起来,把她送上战场,送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她还怀着孩子,赫连锐绝可真是狠心,赫连锐绝最好盼着沐千寻平安无事,不然他必定发动夏国所有的兵力,与韩莦合力踏平这青葛部落!
澹台皓痕也最好能护她周全,不然,他才不管什么恩情,他一定会亲手要了澹台皓痕的命!
魅影抬眼看了慕宥宸一眼,又急匆匆的移开目光,打慕宥宸周身散发出来的压迫,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住的:
“禀驸马,三日了,此刻怕是已经在中途了,我们何时启程?”
“立刻!寻儿为何会答应随着澹台皓痕出征?”
翻身下床,一阵阵的眩晕,扶着床柱,久久没能站直,偏偏没看清魅影眼中的那抹兴奋。
“冷皓姑娘,还有刚出生的孩子被抓去了,部落长以此为要挟,阁主不得不同意!”
魅影说的头头是道,毫无破绽,以沐千寻的性格,的确是不会看着冷皓出事而坐视不理。
慕宥宸的眸光涣散,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此刻连站稳都是困难,行动不得半分,是在故作镇定的与魅影攀谈:
“冷皓为何会被抓走?”
“是子桑笑亲自动的手,他要带冷皓和孩子走,郡主自是拦不住,之后…之后便落在了部落长手中。”
此次,魅影没有吱声儿,反倒是轩辕浠破天荒的开了口,沙哑的声音平添了几分苍凉。
慕宥宸对她一向不喜,看向她的眼神都能寒到骨子里,平日里都是不敢搭茬的,难得今日开了口。
“子桑笑。”
慕宥宸重重的将三个字念叨了一遍,任谁都能听出几分不寻常的味道来,似决绝,似失望,总之那低沉的声音能让人从头冷到脚。
慕宥宸盯着轩辕浠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薄唇微启,染上几分凉意:
“为何是你?浅言呢?”
一双硕大的水眸忽的一缩,眉间的朱砂痣晃的人眼晕,看不清面纱下的神情:
“浅言在照顾浅宁,郡主担心我照顾不好浅宁,就让我出宫找魅影大人,将实情告知驸马。
大军是暗中出发的,没有告知任何人,樊宁城中还没有人知晓此事,浅言她们怕是也不知晓,郡主怕她们知晓了忧心,便吩咐我不要提起。”
轩辕浠本是轩辕部落的公主,再落魄,懂得一些战事,也是不足为奇的,再加上一个魅影,他们所言如出一辙,慕宥宸便也不作他想。
对魅影,不仅是沐千寻信任他,就连慕宥宸也是深信不疑的。
“陌弦,你带一部分暗卫留下,凌寻小筑要有人照应,凌泽还没有消息。
魅影,你我立即启程!”
沉思良久,三日,如若是与大军一起行进,那如果他们没日没夜的赶,追的上也说不定。
难就难在,大军是暗中行进的,赫连锐绝是断然不会告诉他大军的行迹的,到时候只会越追越远。
可是这样漫无目的的寻,又不是个法子,但愿沐千寻会在路上留下些蛛丝马迹。
可是凭着澹台皓痕的聪明,他若是不想他找到他们,那怕是难了。
为今之计,也只能是误打误撞一条路,比他们先一步赶到呼延部落,到时候想找人必然要简单的多。
毕竟,十五万的人马,不是那么容易销声匿迹的。
“主子!你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呢!不能这么奔波!”
陌弦一下子急了,声音不禁拔高了几分,大着胆子挡在慕宥宸身前。
“滚开!你若再敢拦我!就不必跟着我了!”
慕宥宸额上青筋凸起,不知是身子差的缘故,还是生生被陌弦气的,他真的是怒了,尽管陌弦都是为了他着想。
战场上刀剑无眼,沐千寻还怀着身孕,他又怎能为了自己的身子,而将她置于险境呢,事到如今,他已经够悔了。
陌弦委屈的闪到一边,欲言又止,慕宥宸临走之时,抛下一句,算是安慰他了,自打有了沐千寻以来,慕宥宸的性子着实已经柔和多了:
“有魅影跟着我,无妨的!”
慕宥宸当日就随着魅影奔赴呼延部落,魅影备好了马车,慕宥宸没有乘坐,他嫌马车太慢,执意随他们一同骑马。
奇怪的是,青丝有些不情不愿的,平日跑起来极其有劲头的青丝,竟在那一日偷起懒来,单单有平日一半的速度。
任凭慕宥宸打骂哄骗也无济于事,时不时的回头眺望。
之后的之后,时过境迁,慕宥宸才深有体会,原来,马儿真的也是有情感的。
往往比人还要聪明几分,人的双眼有被蒙蔽之时,而它们的心却永远都是亮的。
凌锐殿的后殿中,沐千寻笔直的立在窗前,瘦弱的身躯在那初晨的映照下,显得无比凄凉,异常渺小。
望着初生的红日,散发着红彤彤的柔和的光芒,那么的温和,那么的亲近,眸光不由得迷离惆怅。
晨起的天凉丝丝的,空气中夹杂着雨水的清香,屋中漾着淡淡的茉莉香,好闻极了。
纤细的玉指扣在窗框上,骨节泛白,出了神,指甲已经断裂也浑然不知。
☆、第四百零三章 不可触碰
第四百零三章不可触碰
她每日都会对着窗看上良久,就盼着身后会响起他的脚步声,或是他直接出现在她面前,笑着,告诉她,不用怕,有他在呢。
默默的盘算着,眉蹙的愈发紧了几分,第六日了,她被关在这陌生的殿宇中,已然五日之久了。
又是一个日头,今日是会继续如此循规蹈矩,还是会与以往有何不同。
心中燃起的不安,愈来愈重,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时时紧绷着,几乎将她摧垮。
她甚至怕,她会一直被关在这里终老,再也见不到他一面了,那岂不是生不如死?
没有慕宥宸的消息,她不断的说服自己要相信他,他不会出事的,她还在等着他,她不许他出事。
心如同被掰成了两半,一半在自己身上,一半在慕宥宸身上,相隔太远,又互相牵引,撕裂的疼痛,又朦胧的悬空。
近日,她常常会在睡梦中惊醒,摸着身边空落落的,就忍不住的发慌,她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见不到他,无疑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沿着屋中的墙壁,慢吞吞的绕了一圈又一圈,目光落在百里景和百里孤苏兄弟二人身上,颓废,无奈。
她也不想待在这里坐以待毙,她该去寻慕宥宸的,她该去救夜晨的,可,原谅她的懦弱,她的的确确不是百里景兄弟二人的对手。
青衣的宫女收走了她的佩剑,荷包,甚至是连原先的那套衣衫都不见了踪影。
屋中更是寻不到一件锐利的物件,就连水壶,茶杯,也都是木质的。
赫连锐绝的戒备心太重,在赫连锐绝面前,她无所遁形,注定是逃不出去的。
“千寻?”
沐千寻眼神一窒,未曾回身,红润的唇顿时紧抿。
与赫连锐绝为伍的人,她都不愿过分相信,就算身后的人曾不顾自身安危的救过她,也是一样。
赫连锐绝为何要撮合她和澹台皓痕,为何会放心他成天来探望自己,这中间的头头道道,她虽不知晓,也能摸到个轮廓,防人之心,总是不能无的。
“澹台首领可是有事?我昨日没怎么休息好,正备着打个盹儿呢。”
背对着澹台皓痕,玉指轻柔着额角,语气温和而疏远,昔日的躲避已经变成了直截了当的驱赶了。
眸中流淌着难以言状的苦涩,朝着自己的那条残臂淡淡一撇,继而出声:
“那你不妨歇着吧,想来过些时日去也不迟,部落长那边,由我去打发了便好。”
“去哪里?”
澹台皓痕的尾音还未落下,沐千寻就猛的一个转身,眼神精光奕奕,那是多日以来,失了的神采。
对于沐千寻来说,澹台皓痕的话,就像是一缕光芒,只要能出了这凌锐殿,只要有一分希冀,纵使是飞蛾扑火,她也断然是要一试的。
澹台皓痕怔怔的望着沐千寻,满脸诧异,正是这一脸的诧异,让沐千寻对他的疏远更甚了几分。
澹台皓痕的演技是真的到位,由此可见,此人的话,也就句句真假难辨了。
明知道她说的没怎么休息好,只是个幌子而已,打发他走的幌子,他那么聪明,又怎会听不出来。
如今这般疑惑,未免过了些,聪明的人,往往会聪明到,以为旁人都是傻子。
眼中闪过一抹寒意,轻垂了眼帘,掩了去,再抬眼,深幽的眸中,只剩下灼热。
“部落长请你去大殿中去,说是有你想知道的人的消息!”
澹台皓痕的声音沉沉的,稳稳的,夹杂着几分散漫,似乎真的就只是来传话的。
沐千寻顾不得应一声,虚与委蛇一番,拔腿就冲出了屋门,如脱弦之箭,步步生风。
转眼,眼前的人,已经化作一道遥不可及的背影,澹台皓痕默然的跟上去,步伐僵硬。
沐千寻的脑海中嗡嗡的,心扑通扑通狂跳,能看清的,唯有眼前的路,身体比脑子动的更快。
穿过后殿前殿的每一扇圆门,经过一间间神似的屋舍,直冲冲的冲进大殿,强行收住身形,压抑不住的喘息,胸腔起伏不停。
“宥宸呢?他在哪儿?”
盯着赫连锐绝的眼神,岂是一个寒字可以言说的,对赫连锐绝,她没必要拐弯抹角。
“慕宥宸吗?他自然是在赶往呼延部落的路上了,你不是不愿意澹台首领带兵出征吗?
那就只好由慕宥宸代劳了,你要记着,父汗的每一句话,都不只是说说而已的。”
赫连锐绝气定神闲的应着沐千寻,站在案板之后,居高临下的望着沐千寻,语气愉悦。
双手紧紧的攥成拳,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鲜血滴落在凌锐殿的大殿之上,这般锥心刺骨的痛,却是不及心中泛起的冷意。
对赫连锐绝的话,沐千寻自是深信不疑的,慕宥宸这么多日都没来找她,必定不会是平安无事的。
心中翻涌着恨,沉淀着痛,暗藏着悔,五味杂陈,赫连锐绝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她听话,妥协于他的每一个决定,每一句话,磨平她的利爪,将她驯服成一只温顺的猫儿吗?
那么,她认了,只要慕宥宸能够安好,要了她的命,她也认了!
可是人,总会有一些碰不得的东西,触及,便会发狂,不顾一切,就算是鱼死网破的下场!
那么,慕宥宸就是沐千寻心中不可触碰的,如若慕宥宸会有个什么闪失,赫连锐绝就是再厉害,怕是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他好,便是你好!”
沐千寻一步步倒退着,往凌锐殿外面走,双眸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井,盛着鲜血,血红的眸,阴惨惨的渗人。
尽管沐千寻越走越远,赫连锐绝眼中的笑意还是消散了不少,直至沐千寻彻底离开他的视线,他才得以坐下来,恢复那副镇定的模样。
微微翘起唇角,目光深邃而明亮,颇有几分大权在握,万事不愁的模样。
出了凌锐殿,沐千寻依旧是一路狂奔,尽管赫连锐绝的话已成定局,可是她心中依旧抱着一份侥幸,一份慕宥宸还在凌寻小筑的侥幸。
沐千寻一路跑,澹台皓痕一路跟着,未踏入凌锐殿,直接从偏殿绕了出去,在半路等她。
他料定,沐千寻定然是会回凌寻小筑的,也料到,沐千寻不会理睬他。
可是真的当她从他身旁略过,没有一丝停留之意的时候,还是狠狠的失落了一把,他在她心中的地位,终究是和慕宥宸没法比的。
耳边,是嗖嗖的风声,踏踏的脚步声,粗重的喘息声,混杂在一起,声声清晰。
单手撑在凌寻小筑的门框上,子枫藤熟悉的香气缠绕上心头,院中只陌弦与浅言二人,瞪大了眼睛,干涩异常。
凭着陌弦的耳力,一老早就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朝着凌寻小筑来了,在看见沐千寻的那一刻,警惕化作了惊异。
出现在凌寻小筑门口的,是谁都可能,就是不该是沐千寻,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慕宥宸呢?”
沐千寻的声音,从来都没有这么失控过,几近绝望,听的人心头都不禁为之一颤。
“王妃?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不在这儿,该会是在哪儿?”
面对陌弦失声的质问,沐千寻的心更是沉坠到了谷底,陌弦还在,慕宥宸却不在了,难不成他是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去了边境。
“王妃不是随着澹台首领领兵攻打韩莦去了?”
瞧着陌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沐千寻忽的笑了,一行清泪顺着面颊,极快的落下。
那笑容似乎将那张绝美的面庞给割裂开来了,割裂成一块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那是所见之人,记忆中最可怕的笑了,果然,笑着哭,是最痛的。
沐千寻伸手紧紧的攥着心口的衣衫,摇摇头,还是因为她,能够让慕宥宸轻易就相信的,也只有她这个诱饵了。
怪不得赫连锐绝会将她关起来,便是为了让慕宥宸相信,她真的不见了踪影吧。
真是可笑至极,她永远都是他的累赘,有时候,她真觉着这就是一种诅咒,他们真是一刻都不能分离,但凡分开,就免不得会出事。
等她找到他,一定再也不要离开他的身边半步了,就算是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葬在一起。
浅言上前扶着沐千寻坐下,澹台皓痕便也赶到了,静静的看着沐千寻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知如何是好。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沐千寻的情绪才一点点平静下来,有气无力的询问,听陌弦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
越是听着,眼中的寒意就越甚,早已被掐的伤痕累累的手掌,继续的滴着血,不准浅言帮她包扎,倔强的让这份痛,减轻心中的翻搅。
轻轻闭了眼,睫毛轻颤,沾染上湿意,没有再流泪,只是心中难受极了,难以承受。
夜晨还在赫连锐绝手中,冷皓和朔儿不知所踪,可她此刻却是顾不得他们了,她一心想着的,就只有慕宥宸。
是她自私,是她这个主子做的不称职,才会害人害己,她说服不了自己留下寻找他们的下落,她只能带着愧疚,踏上前往边境的路。
慕宥宸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魅影啊,一个居心叵测的魅影,还有魅影从碎玉城带出来的所有兵马。
他竟是赫连锐绝的人吗,赫连锐绝居然从那么早就开始从她身边埋人了,借着她对星涯阁的感情,借着她对寒星玉令的好奇,是她信错了人。
一想到慕宥宸身边带着的,是一群的豺狼虎豹,沐千寻就安不下心来。
☆、第四百零四章 可怜虫
第四百零四章可怜虫
还有一个轩辕浠,瞧着楚楚可怜,实则忘恩负义的轩辕浠,若只有一个魅影,或许慕宥宸也不会轻信。
轩辕浠啊,那是她亲手种下的祸根,是她的一念之差,又铸了大错,无法挽回的错。
平日里瞧着她,也只是性子清冷了些,她也只当是她身世使然,未曾放在心上。
倘若她当时没有大发善心,而是将轩辕浠推上那日的刑场,或是将她送回轩辕部落,那么,也许就不是今日这般处境了。
总之,怎么都好,就是不该将她留在身边,她怎么就这么蠢,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究竟要上多少次当,才会经心!
心中自从草儿出事以来就深埋在下的那份不安,此刻更是汹涌的难以压制,藏在袖中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睁开眼,深幽的眸中爆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含着复杂的情绪,难以言喻:
“轩辕浠呢!”
浅言心中咯噔一声,怯怯的望着沐千寻,收敛了平日里的跳脱:
“她…今日一早就出去了,什么都没说!”
“发动铁血卫给我大肆搜捕轩辕浠,宫中,城中,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最好是抓活的,实在抓不到活的,就把她的尸体带回来!”
纤细的玉手落在院中的桌上,残断的指甲被鲜血浸染,触目惊心,在桌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血印。
浅言眼中含着泪,死死的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哭出声来,都说十指连心,沐千寻这么折磨自己,该有多疼。
“我这就去!”
陌弦堪堪应了一声,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跑的飞快,跟沐千寻说了这么多,没有一刻,他是不担心的。
“求你!带兵抵御韩莦,算我求你的,算我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