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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用一个人的性命,吸引它们的注意,然后,趁它们抢食,自相残杀之际,打破它们的防线,冲出去!”
澹台皓痕面色凝重,语气始终淡淡的,落在沐千寻心中,却是凝成了尖尖的冰棱,没有防备的刺穿她整颗心脏,扎的她血流不止。
有什么是比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出现了分裂,更叫人寒心,失望的呢。
握紧了拳头,将隔着袖子的手从澹台皓痕手中扯回来,澹台皓痕的话,比围绕着他们的食人鳄还要令人恐惧。
“趁它们抢食”这是她听过最为无情的话,呼吸着清凉的空气,可是她已经快要窒息了。
铁青着脸,承受着一浪接着一浪的撞击,也只是麻木以对:
“澹台首领,此话何意?”
“没什么,只是没什么更好的法子了,不然,我们今夜都要死在这里。
还是趁早做准备的好,不然,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瞧着澹台皓痕的嘴脸,全然不是平日里那个温润公子,沐千寻冷笑不止,眸中寒芒顿射。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也只有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人心才是最好看清的时刻吧。
不过,保全自己牺牲他人也无可厚非,若是可以,她倒是可以心安理得的用澹台皓痕的命换她活下来!
他们没有更多探讨的时间,食人鳄的攻击愈发的猛烈了几分,发了狂似的,不给他们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许是猎物看得吃不得,馋了吧,他们现在就如同是盛放在盘子里的佳肴,就差动筷子了。
浅言早已泪流满面,哭的压抑不住,望着沐千寻的眼神,满是不舍,让人揪心的难受,可惜,沐千寻背对着她,看不见。
竹筏上被淋上了大量的水渍,沐千寻一脚踩滑,身子猛然前倾,险些,就掉进那些垂涎欲滴的食人鳄口中了。
澹台皓痕伸手探到她的裙带,将她拉回来,直直的撞进自己的怀中。
沐千寻心有余悸的摸着胸口,心跳的几乎要蹦出来了,忽略了浅言的惊呼,与澹台皓痕拉开几分距离。
竹筏被连撞带咬的,几乎要散架了,边缘缺了不少,以他们的境况,撑不过一刻。
“小姐!来生,浅言还要跟着你!”
浅言撕心裂肺的凄凉的声音在沐千寻背后响起,生生压过这混乱不堪的场面。
沐千寻只觉着心口一紧,急促的回头,瞥到的只剩浅言的一个背影,随之而来的,是扑通的落水声。
“浅言!”
湖中,飞溅起一个七八尺之高的水花,沐千寻的喊叫声,已然无用,甚至是浸没在了那水花中。
待到沐千寻冲到竹筏边上,扑到岸边,竹筏上已经没了浅言的身影,浅言的落水,她的回身,几乎只差了那么一个瞬息,却是已经,救不回她了。
只那么一瞬,就什么都晚了,那个活生生的,时常在她面前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丫头,就这么没了,再也没了。
从来,都没有那么一瞬来的让她抓狂,揪心,痛不欲生,悔!
面对着的,他们一直在躲避着的,是一群凶残至极,体型比他们大上数倍的食人鳄。
浅言的下场,可想而知,一落入湖中,那些食人鳄便一拥而上,将她娇小的躯体顷刻消灭!
兴奋的撕咬着,生生的拉扯着!一块一块的!从脑袋到四肢,拖拽开来,血肉模糊的分割!
鲜血蔓延了眼前的整片湖水,血红血红的,流淌出来,从被撕碎的过程,从食人鳄的牙尖,一滴一滴,一股一股的,淌进湖里。
浅言的鲜血鲜活过来了一般,蠕动着,染红了湖水,也染红了沐千寻的眼。
眼睁睁看着自己至亲的人,头颅,手脚,身躯,五脏,皮肉鲜血!都化成了食物,分裂的那么顺畅,是多么的残忍!
世上,再也没有一件事,比这种冲击来的更残忍了,死是一回事,残忍的死,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切,那么的突然,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目睹了全程,就这么盯着浅言由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化为了满湖的血水。
零碎的衣衫,被撕扯下来的头发,至今还浮动在湖面上,狰狞不堪。
一幕幕,都将是停留在她心上挥之不去的噩梦,真正的无休无止,无法忘怀!
耳朵里,脑子里,心里,都是她临死前,凄惨的尖叫声,不断的重复,放大,再重复!
她想象不到,她跳下去的那一瞬,该有多恐惧,那些尖锐的牙齿落在她身上的时候,该有多疼。
记忆中的浅言,和猩红的湖水,交织在一起,辗辗转转的痛。
“小姐,天寒了,该添件儿衣裳了。”
“小姐,瞧你面色不大好,可要请大夫来瞧瞧?”
“小姐,府里的桂花开了,浅宁说要做桂花鱼呢,小姐可要给我们留些。”
“小姐,你这绣的是什么呀,是花儿还是草啊?”
“小姐,你去哪儿啊,带上浅言一起啊!”
“小姐你可回来了,浅言每日都想的你茶饭不思呢!”
浅言的唠叨,跳脱,笑起来的眉眼,哭起来的动情,她的娇羞,她的恼怒,她的毛躁,她的贴心……
心里头被撕开一个大大的口子,缝合不上,越碰越大,遗失了一份独有的温暖,似乎再也温暖不起来了。
她还没给她找个好人家,她才二十几岁,正是顶好的年华,为什么就这么去了……
她说,来生,她还要跟着她,而她想说,若有来生,她千万不要再遇见她了。
或者,换她来照顾她,换她替她死一次。
澹台皓痕死死的抓着沐千寻往前扑的身形,对她的挣扎不管不顾,极快的拔剑驱赶前方寥寥无几的食人鳄,拨动竹筏,朝着下流疾驰而去。
沐千寻跪坐在竹筏边上,死死的扣着竹筏边,睁大了眼睛,想哭,却怎么也哭不上声来。
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干疼干疼的,眼眸猩红的都要泛出血来了,比那血水染红的湖水还要更甚,整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崩溃。
那种感觉,比前世的绝望还要更甚,或者说,是加注在前世的绝望之上的,让她心中筑起的美好,全部崩碎。
心缺了一角,就再也补不好了,再算补好,也不可能是原先的模样了。
她的生命中,还有许许多多的人,甚至于还会出现许许多多的人,可是再也没有一个浅言了,也再也不会出现一个浅言了,她死了,真的死了。
前世,她亲眼看着浅宁死在她面前,匕首插进浅宁的胸口,鲜血染红了衣襟,无力的倒在她面前。
她那么想要救浅宁,可是她无能为力,她连自己都救不了,她手无寸铁,她错信歹人。
今生,她发誓要强大,要保护这两个丫头的,不让她们受一点点苦。
可是,她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浅言死在她面前,死的那么惨。
她永远都是那么无用,她们能为自己献出性命,可她呢…
就算再给她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的重生机会又如何,她还是连她们的命都保不住!
她就是一个灾星,一个不折不扣的灾星,留在她身边的人,都会为她所累,无命存活!
“啊!”
她终于是哭出来了,失声的哭着,凄厉的吼叫着,声声不绝。
叫声一浪强过一浪,震耳欲聋,竹筏再次停滞不前,在原地打着转,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如同被什么搅动过一样。
“砰!”
竹筏应声而断,齐齐的断成两截,将沐千寻和澹台皓痕二人隔开。
澹台皓痕诧异的回头,抚着胸口,一口鲜血,毫无征兆的喷涌出来。
再也没有力气划动竹筏,半跪在残破不堪的竹筏上,望着沐千寻的目光,是深深的惊恐,比面对那些食人鳄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四百零九章 动了胎气
第四百零九章动了胎气
“啊!”
沐千寻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痛苦,悲愤,无力,各种各样的情绪,密密麻麻的攀附上心头,在那一瞬间发泄出来。
她抑制不住自己,停不下来的狂叫,整个人好像被其他什么操控了一样。
体内还有异于伤心的东西在那一瞬间喷发出来,那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强大到沐千寻一时间难以驾驭的力量!
不仅仅是澹台皓痕被她的这一喊震的口吐鲜血,就连身后隔开老远的食人鳄,也有不少半死在了湖水中。
莫雪封在沐千寻体内的功力,终是在浅言死后,爆发了,充斥在她的四肢百骸,难受的非失控不可。
血色的眸子染上冰冷,瑰丽无比,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犹如神邸!
在竹筏上缓缓的站起身来,长剑出鞘,在月光下闪着银白的光辉,萧瑟,骇人。
双脚好似跟那一半残余的竹筏黏在了一起似的,化为湖泊上的一道漂影,逆流而上,冲着食人鳄群冲去。
澹台皓痕本想开口阻止,无奈嘴唇一动,又是一口鲜血洋洋洒洒的狂吐,仿佛胸腔里所有的东西都被震碎了。
沐千寻叫声的威力,可不单单是一声叫声那么简单的,澹台皓痕此时的状态,俨然就是受了内伤的样子。
澹台皓痕直到晕过去,也没能明白,凭着沐千寻平平常常的功夫,一声吼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迷迷糊糊的,胸口闷痛不止,眼皮一怠,倒在竹筏上,失去了知觉,任凭夜风吹拂,置身于一片随时有食人鳄出没的危险湖泊之中,也始终醒不过来。
此时的沐千寻,哪里还能看见澹台皓痕是什么样子,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食人鳄。
方才凶神恶煞的食人鳄,此刻在面对沐千寻这个瘦瘦弱弱的女子之时,全然没了势头。
被震晕的那些逃无可逃,无意识的,在沐千寻的长剑起起落落之间,再无生还的可能。
长剑刺穿厚厚的鳄鱼皮甲,如注的鲜血喷涌而出,割在脑袋上,尾巴上,将它们庞大的身子削成一块一块的。
那些个没有被沐千寻声音震伤的食人鳄,灵智超群的集体开逃,你追我赶,拼了命的想要离开这片地界。
可,沐千寻又怎么会如了它们的愿,踏着它们的身躯,长剑从背脊上刺穿,狠狠的搅动。
一剑,接着一剑的,酣畅淋漓的将她心中的痛,心中的怨恨,发泄在这些食人鳄身上,一只,都没有从她手中逃出去。
在面对她凌厉的剑势之时,这些猖狂无比的食人鳄如同丧家之犬,没有一丝丝反抗的可能,只能任凭打杀。
届时,附近的湖水,已经被染的通红,泼上均匀的,浓郁的颜色,与浅言的鲜血融合到一起。
湖面上漂浮着大大小小的食人鳄尸块,空气中散发着腥臭的味道,经冷冷的月光一打,甚是凄凉。
沐千寻慌乱的将湖水中的布屑,发丝,笨拙的捞起来,塞进胸口的衣衫中,哭的像个孩子。
蹲坐在残缺的竹筏上,双手紧紧的护着胸口,身上,脸上,都是殷红的血迹,与炙热的泪水混合。
她的功力,还是恢复的太晚了些,就算她屠尽了这些食人鳄又如何,浅言还是回不来了。
她将它们全部分尸,可是仍无法为浅言拼凑好一具完整的尸体,她死的无影无踪,连她的尸首都不能再看上一眼,她要怎么惦念她。
小腹一紧一紧的收缩,阵阵的隐痛,这种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顿时,眼泪更汹涌了几分。
伸手摸着下腹,咬紧嘴唇,满目挣扎,心中凉的透透的,任由泪水肆虐。
是她伤心过度,还是功力的一时爆发,总之,她折腾到腹中的孩子了,他才仅仅两月。
两月啊,两月,这是个魔咒吗,跨不过去的魔咒,老天为何要这般戏耍她,不让她生下,为何非得要让她怀上。
一再的怀着希望,然后再让你狠狠的失望,那种感觉,何其难受。
拼命的稳定着气息,可是越是紧张,下腹的收缩就越是剧烈,剧烈到,身下似乎已经有鲜血流出了,暖暖的,心冷。
月光凄寒,湖水凄寒,心亦是一样的凄寒,今夜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沐千寻所无法承受的。
盯着那血色越来越淡的湖水,沐千寻甚至想一头扎进去,不做任何挣扎的感觉着湖水灌进她的口鼻,直至她溺亡,该是很痛快的吧。
脑海整个放空,用剑柄划动着水面,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离那片狼藉之地,也越来远远。
昏厥过去的澹台皓痕,被分尸的鳄鱼群,还有…浅言,都被沐千寻抛在脑后。
站在湖泊的对岸,望着四周朦朦胧胧的景色,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裹紧冷冰冰的身子,泪水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一直走,一直走,漫无目的的走,一直走到了天亮,不远处,是高高筑起的城墙。
沐千寻晕晕乎乎的,甚至分不清眼前的场景,是真的,还是幻觉。
小腹还是疼,一股股的,抽着疼,沐千寻低头看了一眼被鲜血浸染的衣衫,心中发慌。
她分不清身上的血迹到底是食人鳄的,还是她腹中的孩子的,她更不敢去摸一下自己的脉搏。
她不知道,孩子究竟还在不在她腹中,没了孩子,她到底还能撑多久。
突然,她好想好想慕宥宸,想到心都是疼的。
没有他,似乎一切都好不起来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跟慕宥宸在一起。
生也好,死也好,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够了。
突然间发了疯的朝着那座城池跑去,没有马匹,就要完全依靠双腿,她往前一步,离他就能越近一步,腹痛便随之加剧一分。
抬头望着城墙楼门上陵水郡几个大字,沐千寻的神色微微恍惚,咧嘴一笑,却是苦涩无比。
陵水,误打误撞,她竟已经到了陵水的地界了,过了陵水,她就能见到慕宥宸了。
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陵水,就是她打定主意,要跨过湖泊,快速赶往的陵水!
“什么人!”
城楼上守着一排守卫,此刻正搭着弓箭对着她,似乎只要她言辞稍有不慎,就会将她乱箭射死在城下。
陵水临近呼延部落,只要呼延部落的所有防线都破了,接下来就该轮着陵水了,呼延部落灭亡是迟早的事,他们这般草木皆兵也是无可厚非的。
她倒是不怕区区几只乱箭,她只是没有功夫和他们纠缠,清了清干涩的嗓子,拔高了声儿:
“我乃郡主,让你们的郡守快快来见!”
“何以为证?”
“玉佩为证!”
沐千寻就这么俏生生的站在城下,衣衫凌乱,却丝毫不显得狼狈,利落的打发着守卫的纠缠。
不管她这个郡主是真是假,城中也没有收到哪位郡主要到陵水的消息,陵水的郡守来的还是够快。
不管沐千寻是不是真的郡主,只要有玉佩在手,郡守都没有由头不放她入城,这般特殊的时期,容不得一星半点的差错。
入了城,换了干净的衣衫,找了城中最好的巫医,郡守便已经派人备好了马匹干粮,马是最好的,干粮是最精致的。
跨坐在马背上,对着陵水郡的南门,沐千寻一脸恬静,在众人的注视下,扬鞭远去。
在城中待了不足两个时辰,说了不超过五句话,留给陵水城中众人的,只有一头的雾水,和一道潇洒的背影。
沐千寻的嘴角带着笑,在冷冷的眸色的映衬下,显得颇为僵硬。
还好,孩子还在,巫医告诉她,是动了胎气,是功力使然,随时有小产的危险,近日不能再催动内力。
不用巫医一遍遍的嘱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到处奔波走动,而是应该卧床静养。
可是,她做不到的,她现在必须要去找慕宥宸,她已经没有什么好不舍得失去的了,就只剩慕宥宸了。
是浅言用命,换了她这条命,所以,她必须用这条命去找慕宥宸,告诫自己,一刻,也不许耽误。
至于孩子……就听天由命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她也绝不强求。
她已经失去浅言了,她不能再失去慕宥宸,倘若慕宥宸没了,她要孩子又有何用。
陵水离呼延部落只有数里之遥,战乱带来的低沉压抑,早已蔓延至此处。
一路上,也只见到了寥寥几人,见到她飞驰而过的身影,都急匆匆的,逃命似的躲起来。
一眼看去,屋舍,道路,都是灰蒙蒙的,了无生趣,连麦田也是,雨水如此充足,却是长得低低矮矮的,杂草丛生,想来,也是百姓无心打理的缘故。
她以为,要彻底入了战场,才能寻的到慕宥宸,可是还未脱离陵水的地界,一颗心便已经再次腾空了。
驻足,摆在眼前的,是两条岔道,那张图纸她看了无数遍,对眼前的地形自是了然于心的。
往左,是一条宽敞的大路,往右,是一处长长的峡谷,虽是峡谷,却是不宜设伏,且是一条通往呼延部落较近的路途。
这次,沐千寻没有犹豫不决,她已然决定朝着峡谷走了,只是,近,却不是她选这条路的理由。
她分明的,闻到峡谷中浓郁的血腥味,必然是发生过激烈的打斗,死了大量的人,才可能会有的味道,而这种味道,她并不陌生。
☆、第四百一十章 不会轻易揭过
第四百一十章不会轻易揭过
战事,明明还没有殃及此地,陵水境内,是绝对安全的,不然她这一路走来,不会听不到任何风吹草动。
方才在陵水城中,那郡守也不会只字不提,那……这血腥味究竟是从何而来。
紧蹙着眉,紧抿着唇,心头燃起一抹慌乱,拉着马儿的缰绳,慢吞吞的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子,毅然决然的弃马前行。
扬动手中的皮鞭,狠狠的在马背上抽了一鞭,带起一道血痕,马背上立即闪现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
一向以性情温顺著称的西南马,发狂的朝着左手边的大道奔去,将脚下的地基踩出一个个坑坑洼洼的印记。
对着马儿消失的方向,沐千寻呼的松了口气,单手护着小腹,朝峡谷而去。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做,或许,单单是一种直觉吧,一种摸不着看不到的发自内心的提醒。
总之,她就是不想因着马蹄印,暴露她的行踪,她在怕什么,她在躲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方才因着用力的一鞭,好不容易减轻的腹痛,又一股股的袭涌而来,步履匆匆,脚下显得凌乱而轻浮。
打天亮开始,便是灰蒙蒙的天色,突然间布满了乌云,从四面八方缓缓的汇聚而来,一片片厚重的云层,翻涌着,凝结在一起,高高的悬挂在沐千寻头顶。
沐千寻抬眼看了一眼天幕,拢紧身上的衣衫,脚下的步伐更快了几分。
越是深入,那股血腥味就越是浓重,笼罩着一方的天地,压抑的透不过气。
沐千寻掩着口鼻,忍住腹中的翻涌,硬着头皮往里走。
天色阴郁,周围的景色都渐渐变了颜色,沐千寻低头看着地上洋洋洒洒的,还未彻底干涸的,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