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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件翻过,浅紫,深紫,绛紫,暗红,配着张扬的花纹,倒是匹和他那张妖孽的脸。
前院主屋中,慕宥宸笔直的躺在床榻之上,伤口用纯白的纱布缠绕起来,一圈一圈,几乎没有一处是裸露出来的。
也难怪,谁让他浑身都带着伤呢,就差把脑袋也包裹起来了。
鬼逸的动作也是够快,慕宥宸身上已经扎了细细密密的百十来根针了,在昏暗的灯火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沐千寻扣在门框上的手一紧,紧抿着唇不说话,静静的看鬼逸施针。
鬼逸抬起头,有那么一瞬间发愣,细细的打量着沐千寻,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人儿,是从未见过的。
沐千寻披散至腰间的长发,湿漉漉的滴着水,淡紫的绘着流云纹的衣衫松松垮垮的,将小小的身躯装进去,不见了一路上的狼狈。
轻咳一声,微眯了双目,招呼道:
“怎么不过来,也不看看我把你男人扎死了没有。”
沐千寻没有应声儿,缓缓走过去,握紧慕宥宸的手,看着他依旧白惨惨的面色,悠悠叹息。
慕宥宸的手掌有了温度,但这温度却不似正常的温度,灼热灼热的。
“他会没事的吧?”
慕宥宸的伤势,谁又能说得清呢,可沐千寻还是想从鬼逸的口中得到一丝安慰,哪怕只是在自欺欺人。
“看他的造化了,我又不是神人,保证不了这个,你诚心些,或许还能感动上天呢。”
鬼逸专心的施着针,一如既往的刻薄,带着丝丝嘲讽之意。
“敢拆剪我衣衫的,你是第一个,真不知是谁给你的胆子。”
鬼逸轻笑着,打破一室沉闷的寂静,他的话语总是这般出其不意,无从答起。
“得了,该做的我都做了,能不能活下来,就全靠他的意志了,这家伙是个能撑的。
一个人若是没有非活下去的理由,早就死了。
今夜会烧的厉害些,度过了今夜,他若是不死,就不会死了,只是会不会醒过来,还是个未知。”
鬼逸将慕宥宸身上的银针一根一根的拔下来,动作行云流水,言语之间流露着一份诚恳的敬佩。
纤纤玉手探上慕宥宸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灼的心都是焦灼的,另一只攥着他手掌的手徒然紧了几分。
非活下去的理由,那他一定能为她撑过今夜的……吧,只是鬼逸的那句会不会醒来,模棱俩可,就好似一柄悬在头顶的剑。
脸上的口子上了药,淡绿的药草混杂着血腥的味道,明显的刺眼,轻轻开口:
“这伤口可会留疤?”
瞧着沐千寻的目光,鬼逸便知她问的是脸上的口子,挑挑眉,眼神意味不明:
“你在意?”
“不在意,只是他会在意。”
沐千寻摇摇头,垂首,一点点泛红了眼眶,抽抽鼻子,他向来比自己还要患得患失,是她爱他不够吧。
鬼逸盯着她头顶的发旋,盯了好久,才又堪堪应了一声,说不出的别扭,似乎在极力掩饰些什么:
“留不留疤,他醒了自己决定。”
桌上的水盆中不知加了什么药草,是夏国所没有的药草,泡在水中冰凉凉的,水隐隐发黑,这是给慕宥宸降温用的。
鬼逸入了后院,沐千寻来来回回的起身浸着帕子,一遍遍的擦拭慕宥宸的额头,手心。
可慕宥宸的温度却是一直未能降下来,愈发发烫,呼吸急促而粗重,面色仍不见一丝红润,惨白的骇人。
弯着身躯,轻轻躺在慕宥宸身侧,脸颊对着脸颊,感受着他快要烧着的触感,在他耳边不断的低喃。
“吃些东西,把药喝了,你这胎气还乱着。”
门被拉开,一股冷风忽的钻进来,沐千寻起身,目光落在鬼逸手中的托盘上。
清粥小菜,拳头大的白面馍,旁边搁着一碗尚冒着热气儿的汤药。
痴痴的怔住,心中说不出的动容,鬼逸居然是给她熬药去了,他们不过萍水相逢,鬼逸竟能这般尽心的帮他们。
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世上能有几个鬼逸,他们现在就是两个祸患,鬼逸其实大可不这么做的。
拿起筷子,却是迟迟没有开动,眼神暗淡,一日一夜没有进食了,还是没有食欲。
“快些吃,他还需要你照顾呢,我已经对你们仁至义尽了,别想着我还能为他守夜!”
鬼逸将吃食一一往沐千寻推,语气严厉,不容置疑。
沐千寻抬眼看看鬼逸微凉的凤目,缩缩脑袋,硬着头皮往下吞。
低下头,错过了鬼逸嘴角那抹憋不住的笑。
幸好,她有孕以来,一直是没有食欲而已,不然这么强迫自己吃下去,该吐的一干二净了。
药中加了糖,淡淡的药草味儿划过舌尖,甜津津的,暖着被吃食填充的满满的胃。
一整夜,屋中的灯都没有灭,慕宥宸反反复复的烧,牙关咬的紧紧的,连一口水都灌不进去。
沐千寻尝试着用嘴渡给他,可还是无济于事,一股股的都从嘴角溢出去了。
鬼逸说是不会帮她守夜,可还是坐在一边,捧着一本泛黄的医书,坐了整整一夜。
黎明前,是一日里最冷的时刻,可屋中却是浮动着一股子的燥热,烦闷不已。
沐千寻紧绷着神色,满眼凄楚,慕宥宸烧的厉害,她的心也像被人放在火上烤,时时刻刻都煎熬无比。
慕宥宸一直都安安静静的,突然间就,眉头紧蹙,脑袋来回的挣扎,痛苦万状。
沐千寻只是不断的攥紧他的手,用力的几乎要将两只手融合到一起去,她多想代他承受这份痛苦。
“情况不大好啊,啧!”
鬼逸放下手中的医书,摇摇头,满脸惋惜。
这般折腾,那他必然是撑到了极致,撑不下去了,黎明前呵,最后一刻了。
沐千寻慌张的将目光投向鬼逸,可鬼逸仍是一脸的爱莫能助,眸中的期待渐渐涣散开来,空洞而麻木。
瞧着沐千寻死寂的模样,鬼逸心头一紧,本想劝说几句,可沐千寻的举动,才真正的震惊了他。
沐千寻转过身,捧着慕宥宸的脸庞,重重的吻上他的唇。
鬼逸瞪大了那双凤眸,下巴都快惊的掉下来了,尴尬的移开了目光,面颊微红。
热热的泪水滴落在慕宥宸脸上,是冰凉凉的感觉,凌乱的滴在他睫毛上,眉宇间,发丝里,一点点将他枕边的褥子都湿了一大块。
柔软的唇贴上那一片炙热,湿滑的香舌舔舐着他的贝齿,一点点将他的牙关撬开,长驱直入。
灵活的挑逗,贝齿狠狠的啃咬,疯狂的吻,激烈的吻,忘情的吻,吸吮,缠绵,权当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个吻了。
泪水止不住的滴落,啪,啪,由点汇聚成线,松开他的唇,抱着他的脖子,呜呜的哭出了声儿。
她想要再对他说些什么,可是她除了哭,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哭,自责,不舍,种种情绪蔓延了整片心海。
她怎么都不愿相信,那个她从十三岁就认识的人,那个答应了要陪着她终老的人,就要这般离她而去了。
原来,比背叛,分离,更让人悲痛欲绝的,是天各一方,她只想要他好好的,哪怕是离开她也好,她只想要他活着。
沐千寻绵长的一吻过后,慕宥宸又恢复了安静,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安静的容颜,就像是熟睡那般,呼吸也均匀了下来。
沐千寻哭的不能自已,哪来还能注意到这些,鬼逸惊奇的站起身,围绕着慕宥宸的床榻打转,不断的碎叨:
“奇啊,奇啊,真是奇啊!这样也行,真是史无前例啊!”
鬼逸推推沐千寻,拍着她的脑袋,语气欢愉:
“快,快吻他,接着啊!”
沐千寻愣愣的抬起头,哭的眼眸红红的,泪痕遍布,丑兮兮的,我见犹怜。
“你能救他!快啊!”
鬼逸无奈的摊摊手,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沐千寻,他都恨不得按着沐千寻的脑袋,印到慕宥宸的唇上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龇牙必报
第四百一十五章龇牙必报
沐千寻后知后觉的俯下身去,一双清清凉凉的手掌,覆到慕宥宸燥热的面颊上,轻柔的吻,唇与唇贴着,久久都未曾分开过。
这一吻,足足有两个时辰,半跪在床榻上,两个时辰,沐千寻都没有起身。
天早已大亮,估摸着,这么些年来所有的吻加起来,都没这个吻漫长。
漫长的刻入了彼此的生命,漫长到成了生死一念间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一吻,绵延了一生。
或许,只是个意外,或许是注定了的,总之,就是沐千寻这么一个冒失的举动,硬生生将慕宥宸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慕宥宸居高不下的温度,终是降了下来,恢复了普通的温度,面色依旧苍白,却是多了一丝人气儿。
屋外是明媚的晴天,光线透过门缝,打在地板上,斜斜的射在桌面上,金灿灿的柔和的颜色。
沐千寻伏在慕宥宸床边,脑袋偏向一边,睡容恬静,尽显安逸,嘴角仰着浅浅的弧度。
玉手还紧紧扣着慕宥宸的手不肯松开,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十三岁那年,初见。
救起他,灵光山驻地,她也是这样的躺在他的床边,等他醒来。
只是,那时是他抓着她,心不甘情不愿,而现在,他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谁也不愿意放开谁的手。
辗辗转转,一年又一年,好的坏的,他们都一一熬过来了。
一只消瘦僵直的手碰到手臂,打腋下穿过,半个身躯落入一个硬邦邦的臂弯。
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沐千寻突然清醒过来,一机灵,整个人下意识的弹出去,跌坐到地下。
在沐千寻迷茫眼神的注视下,鬼逸一脸无奈,甩甩手,背转身去,胡乱的抓向慕宥宸的脉搏,是左手腕的内侧:
“要睡回屋睡去!饭菜在屋子里,不许不吃!药不许不喝!”
沐千寻挠挠披散凌乱的发丝,从地板上狼狈的爬起来,悻悻的朝着鬼逸的背影瞪了一眼,灰溜溜的逃出主屋。
虽说她及其不喜鬼逸那副唯我独尊,说一不二的架势,可……此刻还是早走早好,免得气氛越来越尴尬。
鬼逸大抵是想抱她回屋的,可惜她没有那么差的防备,除了慕宥宸,没人能将睡着的她挪位儿。
不过,无论如何,她也不敢将轻薄二字与鬼逸放在一起,仿佛那就是一种亵渎,会人神共愤,天打雷劈的。
她的身边从来不乏相貌堂堂的男子,可是鬼逸却是唯一一个妖孽到极致的,鬼逸是除弘羲之外,她所见过最美的男子。
不同于普通的俊逸,鬼逸面上的线条,有种异样的美感,每一笔都浑然天成。
可是他的气质,又决然不会给人以柔美的感觉,刻薄而独断,气质独绝。
不染人间烟火,居于荒芜之所,鬼逸就像是传闻中的仙人一般,是从画中走出来的,而他们是他所要度化的人。
鬼逸的医术真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与怪神医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紊乱的胎气,只用了区区两日,两碗汤药,便彻底稳固了下来,放在宫中那些所谓的巫医手中,没有半月,怕是起不了什么疗效。
换药之时,沐千寻才知,鬼逸不只是在那日她沐浴之时给慕宥宸包扎了伤口,施了银针。
而是将慕宥宸身上那几寸深的几处伤口,一针一线的缝合了起来,细细的丝线,陷到肉中,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痂,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迹。
只是,医术如此高超的鬼逸,在夏国却是籍籍无名,起码,她是从未听到过鬼逸二字。
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穿人家的用人家的,沐千寻很没骨气的对鬼逸言听计从。
这表现在……在鬼逸半认真半恐吓的命令下,沐千寻与他轮替着守夜,吃的比平日多了一半,似乎将这些时日来瘦下去的肉,都补回来了。
对于他们这两个仅仅能算作陌生人的人,鬼逸却是从不敷衍,沐千寻隐隐的相信了,这世上,也并非都是奸佞之辈。
有次晨起,沐千寻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一幕竟是鬼逸弯腰站在慕宥宸床前,慢条斯理的为慕宥宸束发的场景。
以沐千寻的角度,鬼逸的唇,离慕宥宸的脸,近在咫尺。
对上沐千寻眯着眼,贼笑的暧昧的神情,鬼逸只觉得浑身阴寒。
对沐千寻莫名其妙的误会,他险些吐血三升,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在饭桌上,鬼逸故意用筷子将碗敲得叮当作响,来表达对沐千寻的不满。
沐千寻全然不买账,还是时不时的对着鬼逸笑的隐晦,渗人渗人的。
可惜啊,沐千寻还是小瞧了鬼逸,没看出他龇牙必报的本性,鬼逸惹不得。
第四日卯时将过,沐千寻从屋内出来,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身子紧贴门板,一脸严峻的鬼逸。
鬼逸刻意的避开她的目光,重重的叹息,隔着院子,径直传到了她耳边。
沐千寻的心瞬间失了衡,猛地下坠,永远也到不了底的冲击,头皮嗡嗡的发麻。
身子僵硬的冲上前,却是被鬼逸一把拦着,强壮瘦弱的手臂横在她身前,任凭她再用力的冲撞,也仍撼动不得半分。
紧咬着下唇,死死咬住,红着眼眶,那种恐慌,让她连眼泪都暂时的忘记了,只听的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扑通,一声接着一声……
鬼逸不是说,只要度过了那夜,慕宥宸就不会有事的吗,这几日不是一直都相安无事的吗?
他的伤势不是渐渐在好转吗,他不是喝了那么多的药,也吃得下东西了吗?
“寻儿……”
不等她胡思乱想更多,崩溃之前,只听得屋内一声熟悉而虚弱的声音传来。
沐千寻立即止住扑腾的身形,蹭蹭后退两步,直愣愣的僵在原地。
怔怔的盯着鬼逸的眼睛,她没有听错,那是慕宥宸的声音,真真切切,明明显显,绝不会有错。
鬼逸用拳头堵着嘴唇,眯着眉眼,强行压制自己的得意,云淡风轻的开口:
“他醒了,哎……和我的估算不同呢。
我只是想提醒你,情绪波动不要太大,不利于安胎。”
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便留给沐千寻一个潇洒的背影,转动身形,匆匆而去。
那剧烈抖动的肩膀,凌乱歪斜的脚步,实在是难以掩饰,他在狂笑!
沐千寻恶狠狠的瞟了最后一眼,若不是慕宥宸唤的紧,她一定不会饶过他,骗她什么不好,偏偏要用慕宥宸的安危骗她。
笨拙慌张的开了屋门,瞧着歪着脑袋,睁着眸子,面带笑意的望着她的慕宥宸。
眼眶中打着转的泪水决堤,一瞬间止不住的汹涌,哗哗的顺着脸颊而下。
只有对着慕宥宸,她才能这么尽情的宣泄,不用强撑,毫无顾忌,肆意妄为,哭的这般孩子气。
慕宥宸挺了挺身躯,无奈的跌落回去,张开手臂,声音沙哑低沉,满是苦涩:
“寻儿,快过来,让我抱抱。”
一句话,落在她耳中,心都融化了,能够这样听着他的声音,听他呼唤自己的名字,真好。
沐千寻一个箭步冲上去,扑进慕宥宸的怀里,紧紧的环着他的腰身,用上所有的力气,似乎只要一松手,就再也抱不到了。
那种喜悦,满足的都要从心底溢出来了,无法言喻,她将这份喜悦,都投注到这个拥抱中去了。
可是……她却短暂的忘了,慕宥宸还有重伤在身呢,被她这么一抱,慕宥宸浑身的口子都被扯动的撕裂的疼。
只觉得,都要疼的背过气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却怎么都吐不出去,可他却不忍心打搅沐千寻。
苦笑着,一下下的摸着她瘦的满是骨头的背脊,压抑着不出声,能这样抱着她,再痛,也值了。
眼看着,慕宥宸浑身都无法抑制的抽搐起来了,沐千寻才慌慌张张的松开他,一脸愧疚,眸中水汪汪的,惹人怜爱。
慕宥宸傻兮兮的笑着,拉着沐千寻的手,布上一层硬茧的拇指,一下下的抚过她柔嫩的手背。
眸中的宠溺,浓浓的暖,四目相对,那份久违的思念,落在心头,沉甸甸的踏实。
沐千寻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直一直盯着慕宥宸看,他的眼睛有种魔力,怎么看也看不够的魔力。
坐在他身边,轻轻依偎进他的怀中,一只手搭着他的颈部,闷闷的开口:
“鬼逸说你怎么也得个把月才能醒过来,你怎么醒的这么早啊?”
“我早些醒,不好吗?睡的太久了,太想你了,我就醒来了。”
听着沐千寻口中陌生的名字,慕宥宸眉头只一蹙,便舒展来开,语气温柔如水,下巴轻轻摩挲着她毛茸茸的头顶,满足感十足。
说起鬼逸来,心中到现在还惊疑不定的,他一清醒过来,就看到床头坐着一个半睡半醒,陌生的男子,那种冲击,不言而喻。
以鬼逸的性子,自是不可能一五一十的跟他解释了,只淡淡问候了几句,便出门守着沐千寻了。
“好,当然好,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沐千寻撒娇似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任性与委屈,抬起头,狠狠的在慕宥宸的额头上撞了一下。
摸摸慕宥宸额头上被她撞出的红印子,咧嘴笑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忽喜忽悲的,真像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第四百一十六章 胡乱嫁祸
第四百一十六章胡乱嫁祸
慕宥宸同样伸手揉着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从看见她的那刻起,笑容就没从嘴角溜走过:
“傻丫头,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呢。”
“那你那日还说那样的话,我在你心中,就是那么薄情寡义,自私愚蠢的一个人吗?”
沐千寻嘟着红唇,眉眼都立起来了,娇蛮的指责他那日的自暴自弃。
“不,你在我心中,是最好最好的人儿,任何人都没有你重要。
正因如此,我怎么能舍得让你陪我一起赴死呢,你是我最珍惜的人啊,我想你好好的,就算是没有我,你也要好好的……”
红着眼眶,红唇贴上去,吻住慕宥宸的唇,旋即又分开,止住慕宥宸越说越动情的势头。
摇摇头,深幽的眸中蒙上一层淡淡的水汽:
“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命,没有了你,我就不会好好的,不可能好好的,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你了。
所以,以后,再也不许你自作主张了,无论还有多少的磨难等着我们,我们谁都不可以先说放弃。
生生世世,生生死死,也不准随意的放开对方,我们是绑在一起的,连命都绑在一起的。”
沐千寻从来不会这般认真的,煽情的,成段成段的讲她心中埋藏的,早已认定了的话。
可是这次,她怕了,怕慕宥宸有朝一日真的会离她而去,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她要他明白,有他,她才能好。
盯着她启启合合的红唇,慕宥宸盯了好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