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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简单倒也简单,说简单,又不那么简单,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整肃军队本就不是什么坏处,防患于未然而已。
若是我们在边境出了什么意外,从此了无音讯,夏国就会兵,攻打青葛部落,与韩莦争抢,将青葛部落给瓜分了。
那样,夏国才有和韩莦一战之力,不然,没了青葛部落这面屏障,又当如何。
若是我们无碍,也可在青葛部落支撑不住之时,以备不时之需,避免和青葛部落一样的疏忽,一样的结局。
你看,这军队,我们不是就要用上了吗?
夏国虽说经过了两场战役,可却没伤到根本,这么多年稳固的根基,不是白打下的,吃亏也只是因着这两场战役都来的太过突然。
经过了一年的修养,元气起码也恢复了七八成,整顿军队好说,只是粮草的筹备困难了些。
这断然是场硬仗,马虎不得,我们须得耐心等待,我们的孩子,怕是要生在这场战乱之中了,但愿,这个小家伙长大以后,会不受战火所累。”
慕宥宸低头望着她显然胖了一圈的小腹,修长的手掌轻覆上去,小心翼翼,白皙的手背添上一道惹眼的红褐色刀疤。
他抚她的小腹,她抚他的伤疤,纤细小巧的玉手,一遍遍的抚过,痒痒的,心头都像是被一片轻柔的鸿羽撩拨过似的,酥酥麻麻的。
对慕宥宸欲火滚滚的眼神熟视无睹,沐千寻还在揣摩他们即将投身进去的战事,反正,三月之内,他们是不能同房的,更何况,他的伤还没好利索,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慕宥宸从开始,就没给自己留后路,同时也断了赫连锐绝的后路,甚妙。
赫连锐绝以为他的所某所图天衣无缝,压根就不会防备慕宥宸来这一招,所以,慕宥宸无论是生是死,他也注定是要输的。
“待我们返回樊宁之时,夏国的消息差不多也该到了,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谋划,可好?”
今日的慕宥宸,话语格外的多,近日的慕宥宸,亦是格外的平静。
她知晓,他一直都对那日她只身去杀百里景一事难以释怀,所以,他刻意的装作对赫连锐绝的残害不在乎,刻意的淡化,只是不想给她太多压力。
他以为她被夹在自己和赫连锐绝之间不好受,可是沐千寻又何尝不知道他的苦,对赫连锐绝,她早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了。
只是,到头来,还是将夏国牵扯进来了,当初的战事因她而止,如今,又要因她而起了,只是为了长久打算,她不得不这么做,自然,她承认,她也是有私心的。
正如慕宥宸所说,但愿他们的孩子长大后,能够不受战火所累,那就定要一战平息!
为了他们自己,为了他们的孩子,也为了青葛部落和夏国所有的孩子,不用披甲上阵,流血丧命!
“要走了吗?”
情深脉脉,却又肃然坚定的复杂气氛,被鬼逸悠悠的一句询问给打破。
鬼逸神情淡漠,与他们相隔不远,负手而立,身着一件深紫衣袍,看不出喜怒,似乎真的就只是出自友人的一声关切。
“是啊,明日启程,变天了,不走不行。”
沐千寻冲着他淡淡的笑,柔和的,卸下面具的一抹,足以使天地失色,看痴了那谪仙一般的人儿。
鬼逸眸色一闪,狭长的眼,微微眯起,他总是喜欢这样掩饰情绪,也就真的看不清眼中的情绪了:
“好啊,那今夜我就设场小宴,为你们践行!”
“这敢情好,盛情难却。”
明日便要踏上归程了,这长达一月的纷乱,终是要一步步终结了,是成是败,都该有个结果了。
沐千寻与慕宥宸什么都没说,可是这凝重的气氛,已然说明了一切。
这小院中除了鬼逸,人人心中都含着愤恨,一起并肩厮杀的兄弟,朝夕相处的倾慕之人,那些手染他们鲜血的人,他们又怎会轻易放过。
陌弦放下了斧头,静静的坐在屋顶,一遍遍的擦拭他的佩剑,神色决绝,身旁的包袱一直紧紧的系着疙瘩,紧紧的。
这么些日以来,那个包袱陌弦从不离身,连沐千寻也不知晓那包袱中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陌弦从不让人碰它。
夜色,渐渐浓了,前院后院,皆是飘散着一股菜香、酒香,秋日的夜,却暖烘烘的,心头交杂着的郁结都平白淡了几分。
沐千寻和鬼逸联手做出的菜肴,怎么可能差的了,这几坛酒,都是鬼逸珍藏多年的,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碰一滴,今日竟搬出了两坛。
沐千寻夫妇与鬼逸、陌弦在前院摆了一桌,血允与其他暗卫,拥挤在后院,尽管拥挤,也断然不敢扰了前院的清净。
慕宥宸浅笑着,与鬼逸碰了个杯,调侃到:
“公子怎么这生小气,就这么一坛,怎够饮的?”
“呵!得寸进尺,能饮完这一坛,算你能耐!”
鬼逸抿着杯中的酒,不咸不淡的轻嗤,眸中总缭绕着丝丝烟云,与往常不同,今日的鬼逸,一直这般怪异。
沐千寻轻轻摇晃着杯中的酒,探究的目光在鬼逸身上流连,轻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终究什么都没说。
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桌上的菜肴几乎没动,酒倒是都被陌弦抢了去,心中烦闷,总想学先人借酒浇愁。
稀奇,慕宥宸只饮了堪堪两杯,此刻竟是与陌弦一同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沐千寻直挺挺的坐在慕宥宸边上,挑挑眉,薄唇微启,眼角仍带着笑意:
“说吧,把他们灌醉,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你本可以阻止的,为什么不?”
鬼逸好奇的望着沐千寻,沾染了酒气的缘故,眸色迷离,唇边噙着笑,不那么遥远不可及。
“因为你并无恶意,连用的都是杀伤力最弱的,定是有你的道理,我何必拦着。”
“你就这么信我?”
鬼逸站起身,歪歪斜斜的立在大门前,抬头盯着那一轮弦月,满目苍凉,言语间夹杂着几分自嘲。
“倒不是信你,是我自认为无论如何都控制的住场面,就算他们醉倒了,还有我不是。”
“呵!自以为是的女人!
不过,你说的对,我要是想害你们,就不会用这种常见的,让你一眼就分辨出来了。
陪我走走吧,反正……你们也要走了。”
“好。”
瞧着鬼逸单薄的背影,沐千寻总觉着心头不安,但又说不出是为什么,实在揣测不出鬼逸的深意。
应下了鬼逸的话,却迟迟没动身,鬼逸转过身来,正好看见沐千寻从屋中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风,搭到了慕宥宸身上,连边边角角都要掖严实了才放心,眸中苦涩一片,转过身,却依旧云淡风轻。
踏在竹林里的小径上,脚下的枯枝咯吱咯吱的叫嚣,气氛安静却不尴尬,沐千寻就这么顺从的跟着鬼逸。
“沐千寻……”
“嗯?”
二人一前一后,鬼逸身形僵硬的模样,清晰的落入沐千寻眼中,鬼逸许久没做声,沐千寻也没有不耐烦的打搅。
一直以来,鬼逸给她的感觉都是无所不能的,是近在眼前,却拒人于千里只外的,是疏冷遥远的,可月色下的鬼逸,一个背影都那么脆弱。
“留下来吧,或者…我带你走也可以,要么,我跟着你们,怎样都好,我……”
鬼逸自己也不知道,这番话,他用了多大的勇气,他知道,她一定不会答应,他知道,是自己昏了头了,可他还是想尝试一次。
沐千寻想,她明白鬼逸的意思,他的语气,他的彷徨,都再明白不过了。
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她却没有丝毫惊慌诧异,仿佛,冥冥之中,她早已知晓,遂,她听到自己平静如斯的回应:
“你是认真的吗?”
☆、第四百二十五章 记得我
第四百二十五章记得我
“是!”
鬼逸答的干净利落,却底气不足,他的勇气,早在方才,就已经耗尽了。
沐千寻一怔,紧挽着眉头,急急停下脚步,险些亦步亦趋的撞到了鬼逸的背上。
她以为,他会漫不经心的说:“呵!你以为?”,可是她错了,原来,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也不是事事都做得到洒脱,他也害怕被拒绝,而她又不得不拒绝。
“你知道的,不可能的,你那么洒脱,那么自由自在,不该被俗事牵绊,你不属于这尘世。
今夜的话,我就权当你没说过,我们该回去了。”
只要她说,一起下山吧,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可是她不能,越是在乎你的人,你就越不该伤害,当断则断,对谁都好。
她感激他,甚至是信任他,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这辈子,除了慕宥宸,她的心,再装不下任何人了。
“你说的可真轻巧,自由自在,不在于身,而在于心,心中有了枷锁,又怎么自由的了。
有了牵绊,我就再也洒脱不了了,我也从未洒脱过,世人,没有几人是真正洒脱的。
说过就是说过,何必自欺欺人,我不后悔!”
鬼逸摇摇头,缓缓的往回绕,始终没回头看沐千寻一眼,没有再纠缠,默契的走完属于他们的最后一程,高傲的犹如王者,得不到的,就是他所不屑的。
鬼逸的步伐虚浮而又沉重,倒像是真的醉了的模样,可他饮的,明明比沐千寻还少,正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月的时日,鬼逸看清了眼前的女子,可却愈看不清自己的心了,模糊一片,动荡不安。
世事难料呐,他也只是救了个人,竟意外失了本心,是缘是劫,谁又说得清呢,他又要由谁来救赎呢?
情之一字,谁都逃不过,就算他是鬼逸,一样逃不过,他终究不是仙人,只是世俗中普通的一个。
沐千寻彻夜未眠,守在油灯前,仔仔细细的观摩着从拓拔勒达那里得到的地势图纸。
此行,她除了满腔的怨恨,全然没有一丝一毫把握、头绪,赫连锐绝能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操控着他们所有人的性命,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慕宥宸直到卯时才醒来,望着沐千寻整装待的模样,有几分蒙,他明明…明明在院中的,怎么一转眼,天都大亮了。
转念一想,即刻明白了一二,只是细节,还是得看沐千寻愿不愿意告知,这个时辰了,他们也该出了。
穿好鞋袜,备好行囊,沐千寻对他的询问,也只是回答的模糊不清:
“夫君难道不明白吗,将你等灌醉,我俩孤男寡女的,会聊些什么?总不会是聊天文地理、医术病理吧?”
沐千寻笑吟吟的,满眸俏皮之色,慕宥宸轻咳一声,点点她的眉心,一脸无奈,要戏谑,也该是他戏谑她吧:
“夫人倒是招桃花啊,可惜啊,都是要被折断的,还好为夫下手早。”
“呵!彼此彼此,夫君身边的桃花,向来比我开的艳!”
美眸一眯,故意学着鬼逸的语气,果然,慕宥宸初次在她面前,哑口无言,只是干笑着。
留给他们折腾的时日,虽不短,可也浪费不得分毫,这些,他们都明白,到底,是该出了。
一行人在木屋门外等了片刻,鬼逸一直没有现身,显然是没有要送他们之意了,沐千寻只悠悠叹了口气,便转了身。
既然他不愿意露面,又何苦强求,就这样别过,于谁,都不是坏事,只是他们欠下的人情,暂时是还不了了。
厚着脸皮叨扰了一月,沐千寻也没在鬼逸面前提及过怪神医,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提及的机会。
也不知,怪神医可有被这场战乱所影响,他那么喜好杀戮,不知这横尸遍野的战乱,可否合他的心意。
来不及胡思乱想更多,被身后的脚步声惊扰,停下步子,转身,鬼逸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眸中的情绪,已经在刻意深埋了。
当着慕宥宸的面,当着暗卫的面,鬼逸还是将他们之间的那份朦胧捅破了,这份决绝,倒像是他所为:
“我反悔了,你不能走!你欠下的人情,我如今就要讨回来,这份人情,用你自己来抵!”
鬼逸的拳头在袖中紧握着,这是他能抓住的最后的时机,是他最大的无理,他只是,不想那么轻易的放弃,他依然不后悔。
沐千寻轻轻的摇头,头皮一阵麻,此刻的鬼逸,就像是个蛮不讲理的孩子,全然不似他一概留给她的印象。
这要是换了平时,慕宥宸估摸着早就一拳头打过去了,他怎容得一个样样不俗的男子,将他视若无物,这般挑衅。
唯独今日,他无能为力,也不愿与鬼逸为难,就算他们相处时日尚短,他也深知,鬼逸不会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不论对何人何事,他都不会。
遂,他只是轻握着沐千寻的肩膀,淡然一笑,可其间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他不会将沐千寻留下,沐千寻也不会留下。
暗卫们面面相觑,却是不敢放肆的将目光放在沐千寻身上,不然事后,慕宥宸能用眼神将他们给凌迟了。
“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我念你的情义,却是不可能这样来还。”
沐千寻反手抓着慕宥宸搭在她肩上的手,并非刻意做给鬼逸看,而是自然而然,习惯使然。
那轻柔平静的语气,一脸的坦然无奈,实实在在的灼伤了鬼逸的眼,掩起来的情绪,在那一刻崩塌了。
慌乱的眯起眼,盯着沐千寻看了好久,到如今,沐千寻身上的衣衫,束的冠,还都是他的,若是能一直如此下去该多好,可惜啊,只能是臆想了。
松开紧握的双手,亦是松开了紧绷着的心,对不可能的事抓着不放,着实不是智者所为,冲沐千寻招招手:
“不过来,我放你走。”
沐千寻回头望了慕宥宸一眼,四目相对,默契了然,一步步朝着鬼逸走去,对鬼逸,她真没什么好怕的,能下手的时候,他都一直没下手。
“这个,你拿着,你所谋之事,并非你带着的几个人就能成事的,少不了大批的杀手。
可一般的杀手,是不会随着你去刺杀那个尊贵之人的,没人愿意白白送死,这些你可明白?”
沐千寻微微一怔,鬼逸那消瘦僵硬的指节,已然扣着她的手腕,将一枚温润小巧的暖玉塞进了她的手心。
低下头,望着手中褐色微紫,中心透着一点红的暖玉,浅绿的流苏,还带着鬼逸手心暖暖的温度。
迷茫的望着鬼逸,不知所以,有些摸不准,他的本意,究竟是想把她留下,还是想把这玉给她。
“看什么看!这世上恨赫连锐绝的又不只你一人,你以为他当年坐上那至尊之位,手上沾染的鲜血会少吗?
谁也不是天生就愿意做杀手的,总会有人愿意帮你的,至于这玉怎么用,就不用我教你了吧,怎么雇佣杀手,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鬼逸要年长她几岁,赫连锐绝登位之时,鬼逸的确是已经出生了,又是自小生在这青葛部落。
跟怪神医有所牵连,自己本身又是个神通广大的,知晓一些辛秘之事,也不足为奇,这一枚玉佩,的确是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可是这样一来,她亏欠鬼逸的,岂不是就更多了,真的是还不清了,但这玉佩,她还真舍不得还给鬼逸,比起对鬼逸的愧疚,她更想置赫连锐绝于死地!
平整的眉心,一点点蹙成一个紧紧的疙瘩,喃喃到:
“我该要怎么还你啊!”
趁着她失神之际,鬼逸伸手,猛的将她拥进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抱着她,尖瘦的下巴抵在她肩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唇覆在她耳边,语气温柔入心:
“本就没想过要你还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这一抱,就当还我了。
记得,记得我这个人,记得我的真心,忘记我的无理,就这样别过,有缘自会再见,走吧。”
抱她抱的突兀,松手松的利索,扭头就走,她甚至没看见他脸上最后的神情。
僵硬的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鬼逸进了屋子,反手关了屋门,平静的,就好似鬼逸根本没曾出过那个屋子一般。
心里闷闷的,捏着玉佩,蒙上水雾的双眸,五味杂陈,她感激,感激鬼逸的放手,感激鬼逸为她,为他们所做的一切。
原来,萍水相逢也可以这么刻骨铭心,她想,她还不了鬼逸什么了,不过,她不会忘了他的,莫名出现在她生命里的过客。
世事,本就不是付出了就会有回报,不是你付注了真心,就一定会换来真心。
没有什么事是理所应当的,心甘情愿,就要无怨无悔,计较再多,都是在跟自己过不去罢了。
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就算你争的头破血流,遍体鳞伤,也仍不是你的,只是世人,往往看不清这点,恰巧,鬼逸看明白了而已。
鬼逸的怀抱不同于慕宥宸,瞧着瘦,实则更瘦,瘦的浑身都是骨头,这便是鬼逸的那个拥抱,给沐千寻唯一的感觉。
一路上,慕宥宸一直牵着沐千寻的手,由紧变松,一直未曾言语,面上的阴沉缓缓的消散开来。
☆、第四百二十六章 无辜百姓
第四百二十六章无辜百姓
眼睁睁瞧着鬼逸的放肆行为,他却无力阻拦,他就是再大度,也无法做到心静如水,更何况,他本就不是大度之人。
翻来想去,也着实不该介怀,鬼逸心思澄明,对沐千寻的倾慕毫不加以掩饰,是君子所为,爱意心意,又怎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对鬼逸,不仅是沐千寻,连他,也是无以为报的,他们亏欠他的,又岂是一份人情那么简单的。
他的夫人,自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又有几人能在她面前心如止水呢,说到底,鬼逸,不过也只是千千万万会动心的男儿之一罢了。
得她心者,是毕生之幸,她愿意不计生死,倾尽所有的守护他,他亦是要千倍百倍的待她好。
陌弦行在暗卫前方引路,二人渐渐的落在暗卫之后,只能隐隐瞧见他们的影子,闲散的模样,不像是赶路,倒像是散步。
亏得陌弦与他们相隔甚远,不然他们也不会这般旁若无人的亲密。
虽说日后定会避无可避,可是现下,他们谁也不想在陌弦的心中捅刀子。
这几日,在陌弦面前,他们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连眼神的碰撞,都刻意的收敛着。
看着陌弦整日平静漠然的样子,沐千寻说不出的难过,她多想,再看看陌弦笑着的样子,他的笑容,都在记忆中模糊了。
沿路,将竹林中指路的记号一一掩去,这竹林,他们不会再行叨扰,自然也不愿旁人来叨扰鬼逸。
他帮了他们那么多,他们绝不能再给他招惹麻烦,记号虽不显眼,也还是擦去了方可保万无一失。
心不在焉的沿着记号的方向走,沐千寻猛然盯住慕宥宸的侧颜,顿生不满。
就算他与鬼逸相交甚笃,就算她与鬼逸之间绝无可能,慕宥宸好歹也得有所表示吧,这般云淡风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鬼逸附体了呢。
紧绷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