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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这残局,说再多,都是平添伤感罢了,无心顾忌过往,他们此时,该是把心思放在前路上的。
慕宥宸牵着缰绳的手显而易见的僵硬,双臂紧绷,拇指搓着缰绳,恨不得搓层皮下来。
声音依旧轻轻荡荡的,似乎仍是方才玩味的样子,其间的沉重,也只有沐千寻听的出来:
“夫人还真是淘气,看来都是为夫平日里疏于管教的缘故。”
“等这小家伙出生了,我定要教唆他欺负你,看你还敢抓着我的弱点不放。”
慕宥宸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她便陪着他装下去,毕竟,他们谁也不想提及些什么,他们一直,不都是在装吗……
慕宥宸是怎么回应的,她又是怎么反驳的,来来回回,都已失了之前的欢愉,不过是敷衍,敷衍自己,敷衍对方。
离南宫部落的路,愈的近了,心中的复杂可见一斑,这南宫部落,是他们第二次踏足,竟是如今这般情形。
当初,南宫沫将草儿带走,实属无奈,后来,身世揭开,草儿甘愿留在南宫沫身边,世事变迁,草儿竟成了这南宫部落的主了。
现在,南宫部落是他们在这青葛部落唯一的依靠了,这颠覆,这逆转,便从南宫部落始起吧!
草儿,会是第一个,真心诚意辅佐她登上大位的领,登位之后,这南宫部落,也会是她的后盾,而赫连部落,她信不过。
短短一月多的时日,南宫部落就经历了两次洗礼,再加上青葛部落因着战事愈不好的形式,到处都人心惶惶的。
街道上摊位稀疏,行人稀少,连不知烦忧的孩童,笑声似乎都不那么爽朗,充满活力了。
守卫倒是森严了许多,换防的时辰,不尽相同,就算有作乱之人,也瞅不准空档。
一路走来,还没有哪座城池的防卫比得上南宫部落的,看来,草儿对于这领之位适应的不错,不然,这周围的城池,也不会这般井然有序。
来来回回的巡视,算是眼下令百姓最为安心的事情了,至于心中的恐慌,也只有慢慢平复了。
幸好,这儿现在是草儿的地盘了,不然,他们还真是没有信心能闯进顾城呢。
南宫踏雪联合赫连玖漾残害草儿的时候,定然没想到,草儿会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吧?
谋权篡位之时,也没想到最终会败在草儿的手中吧?
若要论变故,草儿才是这南宫部落最大的变故,从身世被揭开到如今,她带给众人的,总是惊艳。
人未到,信先行,遂,草儿接到他们的消息,没有乖乖在顾城等候,而是奔了几十里的路程,前来迎接他们。
无论是草儿,还是他们,经受了这么一连串莫名且全无防备的变故后,再见,也只剩无声的苦笑了。
心中酝酿的滋味多了,也就唯有苦笑可以诠释了,眸中涌现出来的情绪,总也不那么容易解读。
望着跨坐在马背上,与之前全然不同的草儿,多多少少的有几分不适应,陌生而又熟悉,更多的,是满心的感慨。
扎着朝云近香髻,使得那青涩灵气的面庞,多了几分老成,暗金色的紧身衣裙,华贵雍容。
面上涂抹着厚厚的脂粉,唇瓣鲜红,神色间的憔悴和疲累,还是显而易见。
不得不说,草儿还真是随了南宫沫的,眉宇眸间,都透着一股逼人的王者气势,浑然天成,她,从未真正的平凡过。
她的聪慧伶俐,可丝毫不比沐千寻差,随了南宫沫也好,随了单顾也好,她从来,都是最为独特的那个她。
换了平常的女子,哪里能在这危机四伏,混乱不堪的争斗中存活下来,还一举反击,将部落牢牢的攥在了手中。
只是,她一生的奇特,还远不止如此,只是此时,他们还尚未预料到罢了。
沐千寻拉着草儿的手,眉眼带笑,不舍得撒开,她好好的,便好了,她听闻南宫部落出事的那一刻,她真的吓坏了。
跟在草儿身边的,除了几个陌生的面孔,赫然还有凌泽在列,慕宥宸派了凌泽寻找草儿的下落,他还真就找到了。
樊宁城,暂时是回不去了,这南宫部落,的确是他最好的容身之所,幸好,他没有冒冒失失的闯回樊宁,不然,死在赫连锐绝刀下的冤魂,怕是还要添上一个凌泽。
这几月以来,他们需要向彼此说清的桩桩件件,还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理得清的。
一向吵闹跳脱的陌弦,如今变的一声不吭,眼神空洞,便足以证明,被命运捉弄的,不只是南宫部落,而是他们所有人。
沐千寻与草儿并驾而行,行在队伍的尾端,避开了所有的纷扰顾忌,几十里的路程,生生拖沓了大半日。
几月,似乎比大半辈子还要沉重,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真真是常人几生几世都不会经历的。
草儿向她诉说,南宫踏雪跟赫连卓凡是怎么勾结的,是怎么倚仗着南宫沫对她的宠爱亲手弑母的,又是怎么对玉面婆婆痛下杀手的。
她是怎么逃出来的,是怎么利用赫连卓凡报仇的,南宫沫的尸是埋葬在哪里的……
南宫踏雪是南宫沫亲手拉扯大的女儿,到头来,竟丢了性命,亲亲的母女,竟也会反目成仇。
究其原因,竟是因着南宫沫近日对草儿的宠爱盖过了对她,南宫沫不过是觉着亏欠了草儿太多,溢于母爱之上的,更多的是愧疚。
南宫踏雪的性子太过偏执,打小便被宠的无法无天了,一丝丝委屈都受不得,整日寻草儿的麻烦,却始终不知自省。
赫连玖漾的挑唆,早在她心中生根芽,南宫沫因着草儿的伤,对她上捕兽夹之刑,落了浑身的伤。
那时,她就恨毒了草儿,亦是恨毒了南宫沫,终究,南宫踏雪的体内,流淌着的,大半还是安图王族的血。
南宫踏雪怨憎南宫沫对她的冷落,她更怕,本来能稳妥继承南宫部落的她,会失去这部落。
对南宫沫动手,也就成了迟早的事,拓跋部落的反叛,刚好给了她一个契机罢了。
默默的听着,瞧着草儿那双灵动的眸,渐渐泛红,凌驾于痛苦挣扎之上的,是她的坚强。
突然,沐千寻的眸中溢满了心疼,这个丫头,真的让人好生心疼。
她孤身一人,面对母亲师父的惨死,面对部落一夕之间的败落,面对南宫踏雪无休止的追杀。
面对南宫部落这个烂摊子,面对那些自恃老练的长老,无论多苦多难,她至始至终,都唯有一人挺着,她挺过来了……
在旁人的眼中,这个从天而降的年轻领,只是华丽的力挽狂澜了,是那么风光,那么耀眼的一件事。
却没有人关心,她这一步步,走得究竟有多难,世人,皆看到了她的风光,何曾看到了她的难处。
她所承受的,又岂是那么容易承受的,换做常人,怕是早就被击垮了,哪还能站在这里,谈笑风生。
☆、第四百三十五章 骨灰
第四百三十五章骨灰
而她,虽一直都活在赫连锐绝为她设好的圈套中,可她的身边始终有人相伴,草儿啊,她连个支撑她的人都没。
“草儿,有我在呢。”
纤细的手掌,费力的探着草儿拽着缰绳的手掌,触及那冰凉的指尖,用手心包裹,微微用力。
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她只知,草儿此刻定然是需要一个依靠的,她只想告诉她,她不是孤身一人。
草儿微微一愣,泛红的眸子染上几分湿意,对着沐千寻浅浅一笑,反手握紧她的手掌。
她在,她从未怀疑过,从谨嬷嬷将她托付给她,从她死乞白赖的赖在沐府开始,就没有怀疑过。
奔的太远,跑的太累,一旦停下来,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孤独,很需要这样一句窝心的安慰。
嘴唇蠕动了半下,终是没有将剩下的原委告知,那些潜藏在心底的,是她无法吐露的,人,总有一些心事,是说不出口的,譬如……赫连卓凡。
接着,是她说,草儿听,她们试图将一团糟的命运归整清楚,又似乎,永远都理不清楚,就算理清楚,也不是原先的模样了。
她跟草儿说,赫连锐绝是怎么设计他们的,魅影和轩辕浠是怎么背叛她的,浅言是怎么因她而死的,陌弦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暗卫们是怎么几乎全军覆没的,他们,又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在南邵谷,他们还知晓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
一路的艰险,到如今,她竟也能心平气和的讲述了,望着彼此眼中强忍的泪光,不由得笑了,笑的没心没肺,笑的天地失色。
相比她们之间细致入微的讲述,慕宥宸对凌泽的解释,要简洁明了的多,好在,他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概括,凌泽也听得懂。
得知夜晨还被困在宣王宫中,生死不明,凌泽是一刻也坐不住了。
赫连锐绝的凶残阴狠,光是慕宥宸透露的只言片语,都令人头皮发麻,那么,夜晨落在他手中,会是怎样的境遇。
眼看着心爱之人掉入魔窟,他又岂能坐视不理,好不容易,才解开心中的隔阂,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他多怕,也会像浅言和陌弦一样天人永隔。
凌泽一向都是理智沉稳的,今日,却是难以镇定,慕宥宸能理解他的心情,却是不能赞同他的做法。
冲动是人之常情,可若是不拦着,就是他的过失了,现在回樊宁,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不管凌泽等不等的了,他们都不能贸然行事,夜晨该出事,赫连锐绝就绝不会留她到现在。
若是此刻无恙,那她定然还有她的价值的,赫连锐绝便不会轻易动她,凌泽这般横冲直撞的,除了搭上自己的性命,根本就于事无补。
赫连锐绝能煞费苦心的对他动手,能赔上魅影及他的随从置他的暗卫于死地,就定然不会对凌泽留手,指不定,赫连锐绝正盼着凌泽回城,好一举歼灭,永除后患呢。
瞧着凌泽的急躁,陌弦的颓废,慕宥宸不由得一阵心酸,他这个主子,真是……
顾城还是一如既往的韵味十足,各式的瓷器琳琅满目,唯有一些微妙之处,变之又变,其实,变得并不是这座城,而是心绪。
瓷器呵,人命都脆弱的很,这些易碎的瓷器,主人又该怎样万般呵护,才能保它永久呢……
南宫部落的王宫,亦是繁华偌大的,厌倦了这样的宫殿,还是玉面婆婆的那处小小的竹园,更得他们的喜爱。
宫墙,阁楼上印着的八卦、星象图文,磨损的暗淡的符咒,少了几分鲜活气儿,冷冰冰的,瞧着有几分诡异。
“这宫中……你可准备重置?”
从宫门口到竹屋,沿着长长的青石大道,沐千寻忽然有意无意的询问。
听闻南宫部落,素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承大位者,可按着自己的意愿装饰这宫殿,遂,南宫沫继位之后,这宫中才会是这般模样。
“不了,母亲喜欢,便这样吧,再变,也依旧是冷冷清清的,也改造不出人气儿,这宫中,一向如此。”
草儿摇摇头,轻笑,恬淡的神情,却是平添了几分压抑。
沐千寻微微发痴,脚下的步伐不见减慢,草儿虽说不似浅言、浅宁她们闹腾,可也是个灵活的性子,如今看来,倒是沉稳了不少。
长大了,性子总是会变的,只是不知……这变化,是好是坏,无论好坏,也总不是由着自己的。
南宫部落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般的境遇,边境战事堪忧,这个时候,也的确不宜大肆改造。
玉面婆婆辞世以来,这竹园草儿从不叫任何人接近,连打扫的宫女也不准,一时间,那本就奇特的竹屋,更是成了这宫中的禁地。
接管南宫部落之后,草儿命人将屋中的摆设恢复成了玉面婆婆在世之前的模样,似乎只有这样,在疲倦之时,才能在此处找到几分安心的感觉。
这南宫部落,她最熟悉的,就是这处竹园,就是那个慈祥的老婆婆,现下,人没了,她也只好睹物思人。
站在那扇朱红色的小竹门前,沐千寻眯着双目,略带伤感,不过短短几月,已是物是人非了。
初临此地,玉面婆婆还好生的捉弄了她一番,玉面婆婆的性子还真是让人艳羡,爱曾分明,随心所欲,谁的面子都不给……
院中似乎还飘荡着他们临行之前,南宫沫亲手包的那顿水饺的味道,暖暖的,香味四溢,经久不散,难以忘怀……
小院,一层不染的,只是那尘封的味道扑面而来,空气中荡漾着寂静的冷旧,或许,他们不该住到此处的……
秋日的阳光,依旧燥热,门上的锁炙热的,有几分烫手。
院中的平静被踏踏的,凌乱的脚步声打乱,草儿拉着沐千寻的手,将她拽到了侧屋。
这一间,正是之前沐千寻安身的那一处,避光的墙角,安放着一张竹木桌子,微绿泛黄的颜色。
桌上相比之前,多出一个方方正正,被黑布袋包裹着的接贴着墙壁的盒子,布袋上的皱纹都有抹平过的痕迹,看得出,摆放的人是何等的重视。
草儿小心翼翼的合上了屋门,神色间满是紧张,走动之间,手臂都是僵直的。
站在桌边,细长的玉手抚着布袋的顶端,声音柔柔的,语出惊人:
“主子,这是母亲的骨灰。”
沐千寻眼瞳一缩,张口结舌,一时间转不过弯,草儿明明告诉她,南宫沫是安葬在南宫家族的陵墓里的。
“之前……人多眼杂的,我说了谎,母亲不想葬在家族的陵墓里,可,生在南宫皇族之人,总是生不由己的。
就算是一具骨骸,照样不能为自己所愿,母亲这一生,已经够苦了,我不想她死后,还被困在她不喜欢的地方。”
草儿那双灵动的眸,闪烁着莹莹的光芒,浅笑的嘴角,微微抽搐。
“母亲说,她最向往的,是夏国的大雪,是南山先生口中描绘的大雪。
白茫茫的,冰凉凉的,漫天飘舞,温一杯热茶,外冷内热,定然是惬意的。
可惜,她这一生,都无幸去看一次夏国的大雪了,连无南山先生相伴的独行,也做不到了。
她本以为,自己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筹谋去看一次夏国的冬天,感受一次那样刺骨的冷冽。
可是,意外总是来得措手不及,她说,她想将她的骨灰撒在夏国的雪原上。
这样,她就能一直看雪,骨灰融入雪原,一起融化,一起消失,相依相伴,一次看个够,感受个彻底了。”
草儿的眼中泛着湿意,晶莹的泪在眼中打着转,搭在布袋上的手,微微用力。
被她莫名的情绪感染着,沐千寻不禁鼻子一算,未曾见过的,极度向往的,总是那么美好的,求之不得,遗憾的美。
“所以……你想将这骨灰带回夏国去?”
走近,拿出帕子擦拭草儿眼中的泪光,手掌抚着草儿的肩,语气温和。
“嗯,这宫中虽大,可能藏一方骨灰的,也只有这小屋了。
母亲的陵墓现下是空的,一旦被发现,此事就包不住了,那些长老,是不会妥协的。
所以……这几日我想委屈主子,就住在这个屋里,这样,才无人敢打扰,不然……这小院人多起来,就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了。”
“傻丫头,这有什么,你放心好了,这屋子,我定然不会让外人踏入。”
草儿身形高挑,此刻,她只能微微仰视,这个高高瘦瘦的丫头,有时候,让人心头柔软的,恨不得将她像个婴孩,包裹起来,拥进怀里。
她不让人靠近这主屋,不仅是玉面婆婆生前就不喜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更多的,是怕这骨灰的秘密被发现。
她本可以拒绝沐千寻留宿在此的要求的,可她还是什么也没说,她总是在无声的成全着所有人,哪怕再微小,她自己,倒似乎是无欲无求的。
腰身弯曲,脑袋重重的靠在沐千寻的肩上,半掩着眸,她是真的累了:
“我还想找到南山先生,母亲的人,他是见不到了,母亲的骨灰,他总该亲手埋葬的。
我就想……问问,当初为何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他为何能活的那么洒脱,他难道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我吗。
母亲很想他,真的很想他,二十多年了,她还是未能忘了他。”
☆、第四百三十六章 通缉令
第四百三十六章 通缉令
温热的玉手抚着草儿柔顺的秀发,瞥见她满面倦容的模样,微微一叹。
二十多年呵,南宫沫用半生的时间来思念一个人,来囚禁自己的心,痴心不悔,毫无怨念。
倘若说单顾负了她,似乎不怎么贴切,毕竟,他亦是孤独了半生,他们之间,倒实实在在就是一场孽缘,短暂的纠缠,化为了一生的苦等。
南宫沫所遭受的,真真是样样刻骨铭心的,从逆来顺受到奋起反抗,滴滴血泪,背后都有着难以言喻的故事。
手中攥着权势这么多年,除了高数不胜寒的孤寂,她真真是什么都没得到,连一个小小的心愿,都成了遗憾。
生来苦难,终了苦难,若是换做沐千寻,她不敢想,她是否能守住初心,南宫沫的骨子里,流淌着异于常人的强硬,这一点,草儿跟她倒是极像的。
在顾城逗留的几日,沐千寻终于明白了何为日理万机,他们离庙堂从未远过,此刻更是无限的在接近,感触颇深。
寸步不离的跟在草儿身边,瞧着她处理斑驳不一的卷宗,事无巨细,部落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经手。
草儿生性聪慧,无论是之前速成的功法琴艺,之后的易容之术,还是如今繁琐的政务,皆是一点就通。
草儿与生俱来的天赋,是任何人都无法匹及的,沐千寻自认为,她的天赋,绝不在这庙堂之上。
想想入主樊宁之后,要包揽起青葛部落八大部落所有琐碎的事宜,不禁觉着心头重负难释,生无可恋。
相比之下,她宁愿常年驻守边疆,上阵杀敌,或是行医救世也好,就是这弯弯绕绕的政务,她还真没有信心驾驭。
好在,还有慕宥宸在,瞧着慕宥宸倒不像是毫无头绪的样子,万事,都轻飘飘的一眼过。
再怎么说,他也是夏国堂堂正正的皇子,就算年少时再不受宠,治国之道,也总是必修之道。
反正,她也没准备把自己一辈子困在这青葛部落的至尊之位上,只要等平定了战乱,找到了合适之人,她随时会脱手。
樊宁之行虽凶险,却是定要为之的,凭着血玉结集到的杀手,已然尽数潜藏进了樊宁城,只等他们的号令了。
有秦桧作遮掩,想必在他们回城之前,不会有差池,最令他们庆幸的,也莫过于秦桧愿意鼎力相助了。
打南宫部落搜罗到的暗卫,竟有三百余人之多,许是凭着南宫沫和凌星的关系,这南宫部落留下的人手,出奇的多。
南宫部落正值人心散乱之际,草儿是整个部落的主心骨,此行,是不能与他们同行了。
南宫沫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