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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是迟迟未归,赫连锐绝定会派人调查她的行踪,凭着赫连锐绝的本领,查到些蛛丝马迹想必不难。
她的行踪,至顾城而断,接下来之事,也就极好推断了,她这造假的容貌,怕是也隐瞒不得多久,所以她必须赶在赫连锐绝疑心之前动手,才可事半功倍。
强攻实在是下下策,倘若他们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的潜入宣王宫,一举拿下赫连锐绝,或许,能够减少些不必要的伤亡。
“混入宫中……倒并非难事,我等在宫中的势力,虽说不足以掀起什么风浪,却也是遍布各个宫殿的。
铁血卫隔日会出宫轮番巡视,正好趁此机会,蒙混进去,驸马与其他人,皆好安排。
只是……主子这里有些犯难,主子身材矮小,铁血卫中没有如此身形瘦弱之人,恐会漏出端倪。”
秦桧神色有异,小心翼翼的瞧着沐千寻的神色,大抵是总能在沐千寻身上找到凌星的影子,遂总是添了几分小心。
沐千寻自是尴尬万分,抚抚眉,秦桧所言,句句属实,他若是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她倒不用如此别扭,如今……就好像,她身有缺陷一般,硬着头皮:
“秦叔说的是,可还有其他法子,此次行事,我是断不可缺席的。”
秦桧皱皱眉头,狐疑的撇了沐千寻一眼,断不可缺席吗,她的功夫瞧着并非传闻中能够与澹台皓痕抗衡的样子啊。
不过,这屠宫,也并非全然靠着武力,大概……她是要靠着心智,掌控全局吧?
其实不然,沐千寻正是将此战的重担,压到了自己身上,出其不意,闯进凌锐殿,取下赫连锐绝的首级!
若是她都不足以跟赫连锐绝对抗,那,就无人是他的对手了,赫连锐绝的功夫深不可测,她却是有信心赢他。
赫连锐绝之所以要靠着凌星的信任偷袭于她,功夫定然在凌星之下,这二十余年又忙于政务,周身皆是有高手相护,功力必然生疏了。
而莫雪比起凌星的功夫,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只要她入得了凌锐殿,就不会给赫连锐绝逃脱的机会。
当年,凌星死在了她最心爱的人手中,今日,赫连锐绝死在凌星为他诞下的亲身骨血手中,不是恰恰好吗,因果循环,也莫过于此。
秦桧踏着屋顶的瓦砾,来来回回的走了两遭,紧锁着眉头,好生难为。
望着沐千寻期待的模样,叹息:
“属下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万全之策,要么,只能冒险混入铁血卫之中。
还有……过两日,会有一批出宫采买的宫女,也许会是机会,只是……郡主这相貌,倒是难办了,采买的宫女,相互之间,都是熟识的。”
沐千寻眸光微闪,相貌吗,对于常人来说,或许是天大的难题,对她而言,反倒是天赐良机:
“那就要麻烦秦叔了,描了这批宫女的画像,打听好她们的性子,再……调查一下她们平生的行径。”
“好……属下会尽快去办,到时,会亲自给主子个答复。”
秦桧虽对沐千寻的做法不解,却是没有加以质疑,他认为,沐千寻既然敢策谋屠宫,就定然不会是空有其表。
摸着下巴,沐千寻一脸深沉,草儿绘制的人皮面具,总能挑出一张与这批宫女相似的面孔,只要加以调整,再好好的上个妆容,想必不会露馅。
模仿一人,不仅仅是容貌相似就可的,性情更是重中之重,就算这身份,她只是暂用,也需万分谨慎。
至于这平生行径……自然是用来度量这名被选中的宫女要如何处置了,善,绑之,恶,除之!
子桑宅内,到处黑漆漆的一片,虽外围无人把守,可毕竟是被查封之地,自是不敢燃灯。
主屋的屋门紧闭,西窗半敞,月光洒进来,微微的发亮。
沐千寻坐在桌前,目光炯炯,紧紧盯着眼前的草图,手中的笔,在凌锐殿的位置,圈了一次又一次,描的深深的。
“寻儿,答应我,万事以自己为重,不准伤着碰着……”
慕宥宸挺拔的身形将窗口残存的月光遮住,沐千寻的视线立即模糊下来,眼前图纸上的字迹,一个也瞧不清楚。
耸耸肩,无奈的收入怀中,单手撑着脑袋,轻笑,言语之间,充斥着挑衅:
“嗯,都听夫君的,那,我们凌锐殿见,我会保护夫君的。
他日,我为王,夫君为后可好?我许你大半江山,我的就是夫君的!”
漆黑漆黑的夜里,只听的慕宥宸邪魅的轻笑声,撩人心弦,悠扬愉悦的语气,带着丝丝危险的味道:
“嗯?夫人此言差矣,夫人都是为夫的,那这江山,自然也是为夫的,只是,为夫不喜江山,只喜美人呢!
夫人可记得,三月之期早已过,想必夫人也是怀念的……嗯?”
听着慕宥宸忽然加重的语气,瞧着慢吞吞靠近的身形,沐千寻只剩干笑,她算是明白,何为惹火烧身,自寻死路了!
“那个……夫君啊……妾身言辞确有不当……妾身还有事和……唔……”
拖着身下的木椅,蹭蹭的往后退去,嘴上讨饶,还是未能快过慕宥宸那双长腿。
伸手箍住她的腰肢,制止她逃窜的势头,浓郁的梅香扑面而来,下一瞬,柔软微凉的唇瓣已然紧密的贴了上来。
大手一搂,整个人悬空,与慕宥宸的位置整个调换,跨坐在他的腿上,被他钳制着身形,一动也不能动。
手掌在她发丝间摩挲,唇齿相依,湿滑的舌,在她口中尽情攻略,霸道而又柔情。
呼吸间一片温温的梅香,不再挣扎,不再推攘,环着他的脖子,细细的回应,痴痴的沉醉。
灼热的大手,在她背上来回抚摸,熊熊燃起的火,灭无可灭,缠绵的势头拉开,便难以说停……
温热的唇点缀在她的面庞眉间,舌在那小巧的耳垂之间流连,粗重的呼吸喷洒开来。
面上染上一片潮红,纤细的玉手轻抵着他的胸膛,低若蚊声:
“我有孕在身……”
“无妨,我会小心的,夫人不必担忧,夫人勾起的火,自然要夫人来灭,嗯?”
声音魅惑的让人不能自持,柔软的唇,坚硬的齿,落在她脖间,微弱的防备,再次被击溃。
慕宥宸一个起身,将她打横抱起,脑袋无力的靠在他怀中,双手攀着他的脖子,眼眸间,迷离一片。
月色隐去,窗幔落下,床板微动,这冷冰冰的府邸,只剩一室的痴缠。
她想,此战胜负难料,说不准……这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缠绵呢……毕竟,谁也不知迎接他们的,到底是明天还是意外……
☆、第四百四十一章 绵绵雨夜
第四百四十一章 绵绵雨夜
秋日的雨,凄凄冷冷,秋夜的风,加剧了雨水的寒意,在暗黑的夜空里,肆意飘摇。
偌大的宣王宫,静悄悄的只剩淅淅沥沥的雨声,守卫冒着雨,来来回回的巡视,未有一丝松弛。
嗖嗖的黑影在宣王宫的上空飞闪而过,如同暗夜幽灵,抓不到一丝痕迹,闪身过后,空气中依旧静谧一片。
凌竹园里,两名身形相当的宫女守在屋檐下,守夜。
凌竹园是赫连锐绝专用的膳食之所,所有的宫女,都是他身边的碧荷精挑细选出来的。
雨水浸湿大半个身子,饶是有屋檐遮挡,也仍难以阻挡这雨势。
一名宫女瑟缩着身躯,雨水顺着眼帘而下,忽忽闪闪的睁不开眸子,口中小声的抱怨。
另一名宫女落落大方的站在雨中,盯着漆黑的一处,满脸漠然,深幽的眸波光流转。
伸手摸摸脸颊上微微不贴切的面具,眉心一蹙,看来,她得要尽快出这凌竹园了。
面具经不起雨水的浸泡,现下已经有浮肿的迹象了,若不是在夜里,怕是早被发现端倪了。
沐千寻此时的身份,是凌竹园的一名女厨,名叫夏蝉,凌竹园管事嬷嬷的侄女。
为人冷漠,寡言少语,与凌竹园中众人的关系皆不融洽,却是因着身份无人敢开罪。
夏蝉喜好宽松的衣衫,沐千寻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正好借此遮掩,不甚显眼,更何况,这凌竹园中的女子,大多身材臃肿。
草儿制成的面具中,竟有一张与夏蝉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具,想来,也不是凑巧,草儿定然是见过这名叫夏蝉的女子的。
不得不说,草儿的聪慧真真是无人能及的,除夏蝉之外,其他女子,在全无接触的情形下,还真不是那么好装扮的。
唯有夏蝉,沐千寻是装扮的得心应手,潜入王宫的这几日,几乎不与人交谈,只一心做她的菜食,传递她的消息,布她的局。
说来也是好笑,这宫中大多的宫殿名讳皆要夹一个“凌”字,世人只当是赫连锐绝与凌星鹣鲽情深,如今看来,倒是讽刺的很。
赫连锐绝仅仅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觉着凌星的死,是他一生中的傲绩?
闻着雨中溢出的一股淡淡的药香,沐千寻收敛神色,将挡着面庞的那只玉手放下,不声不响的朝着凌竹园的大门而去。
“喂!夏蝉姐姐,你去哪儿啊?今日是我们守夜!”
对那个急得跳脚的,至今还含糊的叫不上名字的女子的呼唤置之不理,大步流星的没了踪影。
今夜,就是他们的行事之期,趁着这绵绵雨夜,赫连锐绝全无警惕之际,正是大好的时机。
雨水啊,就让那滚滚流淌的鲜血,顺着这场大雨被冲刷走吧,雨过天晴,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走在宣王宫冰冷的地板上,溅起的雨水,落在本已湿漉漉的裙摆上,脚踝渗骨的发凉。
脚尖点地,凌空而起,在宫殿之间穿梭,悄无声息的避开守卫的视线。
“秦叔,可已安排妥当?”
“禀主子,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铁血卫早已严正以待,只等一声令下!”
夜,漆黑一片,除了被雨声削弱的声音,几乎无一物能证明他们的存在。
沐千寻的嘴角缓缓的勾勒起一抹浅笑,眸中的凝重更甚:
“好,待我入了凌锐殿,秦叔便倾力助他们破开宫门,控制局面!”
“是!主子当真要独闯凌锐殿?赫连锐绝身边还有百里孤苏,赫连锐绝本身的功夫,也是人中佼佼啊!”
秦桧迟疑的劝阻,作为下属,当不该质疑主子的决定,可,就凭着她唤他一声秦叔,他就不愿看她去涉险。
“秦叔放心,宥宸会接应我的。”
话音刚落,几个闪身,已不见了影踪,只剩秦桧在原地叹息。
凌锐殿附近,沐千寻潜在暗中,周围紧密的压迫感,如跗骨之蛆,难以忽视。
今时不同往日,这中间的端倪,她自是一眼就能看破,看来,这凌锐殿暗中的防卫,还真是不少。
这些人,就是整座宫殿的重中之重,轻易不会出动,就算有刺客,事先动手的,也会是明面上的守卫。
遂,她必须出其不意,在他们无从防备之前,就取了赫连锐绝的命!
“寻儿!”
深思之际,蓦然间背后一凉,正欲反身,慕宥宸低沉的声音,已然落在了耳畔。
一阵惊疑,盯着身着铠甲的慕宥宸,眨巴眨巴眼睛:
“你怎么来的这般快?”
“那是,为夫做事,夫人放心!”
瞧着慕宥宸依旧那副坦然自若的模样,不由得淡然一笑,心头的沉重,似乎卸下了几分:
“可查清了,宫中明里暗里的守卫,共计多少?”
“嗯,一万五千有余,已有三千顺手处置了,四千余人暂时脱不开身,留给我们的时间,足够了!”
一万五千余人,比预计的竟要多出一半,甚是惊心,只是……这顺手处置,就更令人心惊了。
慕宥宸是如何在这危机重重的宫中顺手处置掉三千守卫,还不惊动任何人的,为此,沐千寻深表怀疑。
“咳……只是……在饭菜里动了手脚,迷晕过去了……”
禁受不住沐千寻那明晃晃探究的目光,慕宥宸堵着唇,尴尬招来。
“冲进殿中,事先有十余名守卫需要对付,怎么分?”
视线重新回归到光亮的凌锐殿之上,眸中闪烁着几分复杂,握剑的手,微微麻木。
“我摆平,你先行!”
潮湿温热的手掌覆到她的手背上,只一瞬,又被冷风侵袭,慕宥宸已然冲了出去,长剑出鞘,踏着雨水,泛起一道白色涟漪。
欲开口的话,生生憋了回去,眼眶微湿,不知是泪意,还是雨水。
不过是怕赫连锐绝提前设伏罢了,他总是习惯的将自己置于险境,却从来舍不得让她去试探,亦不敢让她陪他一同涉险。
“什么人!停下!”
凌锐殿门前,待慕宥宸靠近,守卫才回过神来,发觉这个突兀出现的不速之客。
慕宥宸刀起刀落之际,血肉横飞,几个守卫,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朝着沐千寻的方向,撇了一眼。
几个瞬间,沐千寻已然在慕宥宸的拥护之下,踢开了凌锐殿的大门,这个熟悉又陌生,光亮而又阴暗之地,再次映入眼帘。
门口,纠缠的守卫顷刻间就增了几倍之多,慕宥宸一时间难以脱身。
沐千寻俏生生的站在凌锐殿的大殿之上,周身寒气逼人,盯着案桌后端坐的人影,气血翻涌!
没有突发的意外,没有扑空的宫殿,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顺畅的难以置信。
“什么人?拿下!”
赫连锐绝眼睛都没有抬一下的吩咐,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他此前唯一的心腹,百里孤苏!
寒光乍现,剑芒凛凛,眼角挂着淡淡的嘲讽,百里孤苏!来的正好,她的必杀名单中,他是第一个!
若说之前沐千寻还未全然展现开功力,百里孤苏尚有一战的能力,如今嘛,就只有被碾压的份儿了。
倘若她连一个百里孤苏都对付不了,又是哪来的信心逼宫的,她要对付的,可是整个宣王宫!她要掌控的,可是整个青葛部落!
百里孤苏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甚至是未用全力,一招下去,竟连沐千寻的方位都摸不清。
来不及平复心中的惊疑,来不及还手反抗,沐千寻已然近身,钳着他的臂膀,一个翻转。
重心不稳的跌倒在地,再欲动手,沐千寻的长剑已经冰冷冷的贴在了他的颈间。
身后的守卫不怕死的偷袭,一拥而上,利落的侧身,踩着一名守卫的肩头,翻至外围。
借力,守卫的剑,径直插入百里孤苏的胸口,心脏偏左,相信以自己的眼力,百里孤苏绝不会死的太快。
瞧着自己体内的血慢慢的流尽,生不得,又死不得,这样的折磨,不知可合他的意?
不知他在奋力与慕宥宸交战之时,将百里景丢给她时,朝着夜晨射那一箭之时,可想到了自己的下场!
恶狠狠的瞪了百里孤苏最后一眼,回眸,冷冷的盯着那个临危不乱的君主,下一个,就是他了!
高高在上的君主,她骨肉相连的父亲,抛弃妻子的伪善者!他的结局,他又可曾料到过?
眼看着,殿中的守卫已经被残杀殆尽,沐千寻的剑所到之处,打杀的,似乎都不是人,而是青菜豆腐。
赫连锐绝眯起眼,假笑依旧,对百里孤苏的死不甚在意,倒是对她产生了几分兴趣:
“来人,拿下!”
事到如今,他仍不认为沐千寻能够凭着一己之力对他造成什么威胁,这么些年以来,身居高位。
习惯了运筹帷幄,似乎就认为天下人,天下事,皆在他的掌控之内,他这份盲目太久的自信,终是他的致命缺陷!
围绕在凌锐殿外围的守卫倾巢而动,慕宥宸也终是得以摆脱部分守卫的纠缠,入了凌锐殿。
沐千寻脚下的脚步一顿,扯扯嘴角,将面上浮肿的面具一把扯下,冷笑。
不知,赫连锐绝在看清她的面容之后,面上的神色会不会有所动容,会是怎样的精彩。
果然,慕宥宸那看似漫不经心的表情,还是添上了细微的不自然:
“千寻啊,怎么回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这么大动干戈的是做什么!”
☆、第四百四十二章 你不配
第四百四十二章 你不配
假笑着,停笔,悠悠的转动着骨节之上的扳指,望着沐千寻的神色,微怒。
他果真,还是小看了这个女儿,他以为,她没这么快从慕宥宸的死中走出来呢。
她回来的竟这般快,还是在没有惊动他的情形下,最令他惊异的,莫过于她的功力,好似与之前有所出入啊。
先前,百里孤苏回来向他复命,他虽心有猜疑,也只当是慕宥宸的死刺激到了她。
眼下,他亲眼看着百里孤苏死在她手上,并且不费吹灰之力,才知,此事,究竟是何等的蹊跷。
百里孤苏死在她剑下,是事实,可她那寻常的气息,亦是事实,着实令人捉摸不透。
沐千寻扯扯嘴角,注视着因赫连锐绝一个手势停滞的守卫,心中泛起一阵冷意。
论阴险狡诈,赫连锐绝无人能及,她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他又何必装模作样。
凌锐殿外吵吵嚷嚷的,厮杀声,喊叫声,刀剑相击之声,纵使雨水滂沱,也难以掩盖。
沐千寻缓缓的勾勒起嘴角,看来,这一战,胜负已定,赫连锐绝大势已去!
“不好了!不好了!宫门被破开了!有逆党杀进来了!”
混杂着雨水,隐隐的传来一道清晰的声音,凌锐殿大开的门槛前,一名浑身是血的守卫,话音未落,就直挺挺的扑倒在地。
赫连锐绝那镇定的面色,终是一点点阴沉下来,盯着沐千寻的目光,带着几分凝重:
“这,也是你搞出来的?”
“你既已知晓,又何必明知故问!只是,你不知晓的,还有很多,譬如,我今日不仅要反,还要取了你的性命!”
提着剑,剑尖划着地面,火星四溅,所经之地,是一道力度均匀的划痕。
语气淡漠,眼神凛冽,周身的气势让人避之不及,深幽的眼眸,一点一点,变得猩红!
赫连锐绝依旧没有吩咐守卫动手,到了如今,他仍不觉着沐千寻能威胁到他的性命,又似乎,沐千寻的暴怒,他早有预料。
在下令杀慕宥宸的那一刻,他早已知晓,沐千寻会有何等的反叛心思,遂,他仍不惊慌。
“这部落,本就是要留给你的,你为何要反?
你可知,这弑君杀父,是天理不容的,是要遭万人唾弃的!
你若是此刻停手,父汗也只当你是任性,不会计较,停手吧!”
听着赫连锐绝轻描淡写,冠冕堂皇的说辞,沐千寻只觉着荒谬,他以为,事到如今,她是稀罕他的江山,还会稀罕他的宽恕吗?
“父汗?我的父亲,远在夏国,你从来,都不是我的父亲!你这般的称呼,我只觉着恶心!
天理不容?万人唾弃?你这位置,是如何得来的,会比我磊落到哪里吗?
我杀你,是惩奸除恶,是顺应天道!就算有报应,你也看不到了!
你恶事做尽,可曾念及过你所做的,为不为天道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