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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双膝一软,便要应了澹台皓月的话茬,为了慕皓然的安危,她愿意屈尊,她什么都愿意,只要澹台皓月能放过慕皓然。
慕宥宸怒火中烧,伸了半下的手,不甘的缩回去,眉头紧锁,这是她的决定,他阻拦不得,除了顺着澹台皓月,他也别无他法。
身形一滞,手臂被重重的一提,澹台皓痕立在她身侧,死死的盯着澹台皓月,一字一顿:
“澹台皓月,倒真是看错你了,好本事!
你非得撕破脸皮是吧,那好,哥哥来带跪可好!黄泉路上,你最好想好,如何向父亲母亲解释!”
澹台皓痕掀动衣摆,只等澹台皓月一句话,澹台皓月面色青白交织,似受了极大的羞辱,呼吸愈发的不稳。
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手指攥紧棉被,四周满是折痕,清冷的眸子里,尽是委屈执拗。
事到如今,澹台皓月愈发的放肆,愈发的不计得失,失去理智的,疯狂的,将澹台皓痕划为了同样敌对的一方。
她始终认为,她是在拯救部落,拯救澹台皓痕,而澹台皓痕对她的种种不理解,日后都会好转,却未想过,她还活不活得过今日。
在她的认知里,并不觉着,怀中的这个婴儿,是何等的重要,但还是因着澹台皓痕给予她狠狠的羞辱之下,将衣衫重新遮了回去。
嘴角嘲讽一笑,那抹嘲讽,深深的扎疼了沐千寻的眼,心中慌乱更甚,却是捕捉不到,究竟是为何,她的直觉呵,她痛恨她的直觉。
未安定一刻,画风突转,纵在局中人,都越发看不懂这场酸涩的闹剧了。
慕宥宸冲上来,背对着澹台皓月,凶神恶煞的揪着澹台皓痕的衣领,怒吼,震耳欲聋,生生盖过了这漫天交织的雷声:
“把你的脏手拿开,放开寻儿!你们兄妹俩,真是没一个好东西!要不是你,皓然能落在这个疯女人手中吗!”
怒的倒是情真意切,可未免过于突兀,此般话,居然能从慕宥宸口中说出,过于稀奇,澹台皓痕煞是不解。
澹台皓痕乖乖的撒手,来不及为自己辩解一句,慕宥宸一拳挥舞过去,毫无防备的跌倒在地,倒射出去几寸,躺在那泥泞的地面上。
狼狈又茫然的挣扎着起身,心中犯嘀咕,慕宥宸何曾这般不知轻重缓急了,纵使是在意沐千寻,也不该是如此冲动。
慕宥宸闪身过去,俯身在地,继而提着他的衣衫,眼神交错间,澹台皓痕奋起反抗,二人死命的扭打成一团。
不禁是沐千寻发蒙的立在原地,就连澹台皓月都看傻了眼,不见了嚣张气焰,蹙眉瞧着。
“澹台皓痕!澹台皓月的命,我要定了!皓然已经危在旦夕了,再耽搁不得!
她是你的妹妹,你自是有法子,你该知道,你再怜惜她,会是怎样的下场!
我能躲过你和赫连锐绝下的套,绝地反击,能借夏国的兵力碾压韩莦,灭了你这澹台部落,更是易如反掌,莫要觉着,我此行没有备着后路!”
揪扯着,扭打着,未涉内力,全靠肉搏,却是拳拳脚脚都真真切切,不掺一丝虚假,二人似乎是打红了眼的模样。
压低声音,断断续续的在澹台皓痕耳边喃喃,突然暴怒,便是为此。
公然的交头接耳,澹台皓月自然会疑心,澹台皓痕倒是给他找了个契机,如此一来,澹台皓痕突然与他们决裂,倒是个极好的翻转。
不管澹台皓月信与不信,他都只能冒险一试,毕竟,这雨越来越大了,慕皓然的哭声,也越来越小了,眼看着,眼看着就无法挽回了……
分离开,二人面上皆是挂了伤,澹台皓痕面色阴晴不定的倒退几步,呈防备的架势,没有贸然靠近澹台皓月。
“咯咯,哥哥你看到了吧,人家根本就不领你的情,何必作践自己!”
澹台皓月满脸的骄笑,幸灾乐祸,语气转折的冷硬,换做平常,作践一词,澹台皓月又岂敢放肆的用在澹台皓痕身上。
慕宥宸心中冷笑,感念,要的,就是你的得意,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仍怒气腾腾的瞪着澹台皓痕。
“澹台皓月!都是你害的,你可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语气仍带着谴责,却是软了不少,一个我们,硬生生将澹台皓月跟他绑在一起,凭澹台皓痕的聪慧,不知不觉的分离澹台皓月的注意,倒是不难。
澹台皓月撇撇嘴,满眼诧异,对澹台皓痕,她终究还是少了几分防备:
“孩子就是我们的退路,没有退路的,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一死,这部落,就是哥哥的!”
骄纵跋扈惯了,竟这般的口不择言,背对着,未看见,澹台皓痕面上的神情,更冷了几分。
从小到大,他是最疼爱她的哥哥,她到死都想不到,他居然真的会伤害她。
她太高估了自己在澹台皓痕心中的地位,太过低估沐千寻二人的能力,拿慕皓然究竟能为部落换来些什么,澹台皓痕早已盘算的一清二楚。
是她偏偏要自作聪明,才招了这杀身之祸,死千遍万遍,都不足为过。
部落的兴亡,还是她注定要丢掉的性命,澹台皓痕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前者,早已被舍弃,还愚蠢不自知,下场,又能好到哪去。
“但愿,你是在为我保命,而不是害我!”
将你身上的衣衫也给孩子盖着些,你以为他跟你一样抗雨吗,弄死了,看你怎么交代!”
“不必,因为……”
澹台皓月欲言又止,眼底闪过的慌乱,令沐千寻愈发的惴惴不安,浑身止不住颤抖,青紫的唇瓣,哆嗦个不停。
☆、第四百六十九章 生死未明
第四百六十九章 生死未明
死死咬住下唇,滚烫的泪灼的面颊火辣辣的疼,不明白澹台皓月此言何意,澹台皓月也显然没有解释之意。
心底的焦躁慌乱愈发强烈,望向澹台皓月的目光,诉不尽的凄寒,愤恨,冲动,已压抑到极致。
接到慕宥宸的命令,蛰伏在暗处的凌泽三人,终现了身,敌意满满的瞪着澹台皓月,一副随时会出手将她料理干净的阵势。
断崖地势窄小,一开始,澹台皓月便选了最险的崖端,切了他们还转的余地,亦是断了自己的后路,要么走出去,要么跳下去。
现下,已有将澹台皓月团团围住之势,明知凌泽三人的功力都不及她,澹台皓月却是做贼心虚的,蓦然变了脸色。
孤军奋战,显了颓势,澹台皓月心中愈是没底,就愈是依赖澹台皓痕,澹台皓痕动起手来,就愈是得心应手。
澹台皓月未言,沐千寻未动,在场者,个个心急如焚,雨势,毫不怜惜,断断续续,未见停势。
慕皓然浸在雨中,已有大半个时辰,有力的嚎啕,渐渐低沉,戛然而止,化为软弱的呜咽。
“澹台皓月!将皓然给我!”
沐千寻颤抖着祈求,澹台皓月神色颇为凝重的撇了一眼怀中的婴儿,不愿退步。
“皓月,孩子我来抱着,好似是撑不住了。”
澹台皓痕无限的接近,却是因着澹台皓月那冰冷防备的一眼,生生住了脚步,渐转柔和的眸光,带着丝丝无奈。
“无妨,孩子,还是由我抱着吧。”
拢拢遮在慕皓然身上的衣衫,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望向澹台皓痕的目光,有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
夜晨扶着沐千寻的肩,感受着她毫无节制的颤抖,眼眶泛红,想救下慕皓然,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陪她伴她跟随她,她岂不知,为生下慕皓然,她步步艰辛,未安宁过一日,如今却还是这般没完没了。
违逆天命,受尽苦楚,祛除寒毒,只为弥那不能有孕的遗憾,若注定她命中无子,又何苦让她遭此劫难。
因着赫连锐绝的某算,身陷囹圄,好不容易躲过了那连天的战火,又被澹台皓痕兄妹算计,今日这劫,又是否撑得过。
得而失之,反反复复,那该是何等的折磨,老天就不能怜悯她一回,救夏国,救部落,却是救不下自己的孩子。
沐千寻的身子靠着夜晨的身子,缓缓滑落,半跪在泥泞中,心慌而无力,哽咽出声。
沐千寻越是狼狈,澹台皓月就越是得意,衣袖拂过面颊,唇角微勾,趾高气扬:
“沐千寻!你若真心疼这个孩子,就以命换命,只要你死了,我保证,不会为难她!”
沐千寻怔怔的望着澹台皓月,慕宥宸眼神示之,澹台皓痕暗暗点头,匕首已出鞘,悄然出手。
意图夺了孩子,径直取了澹台皓月的性命,这么做,又何尝不是为了澹台皓月,她这般造孽,落在慕宥宸二人手中,又岂会让她好过。
还不如当下给她个痛快,也算是他这个哥哥为她尽的最后一丝心意,匕首紧握,心下发狠。
轻盈的扭转身形,出其不意,臂弯探向澹台皓月怀中的胎儿,未料,澹台皓月适时惊觉,澹台皓痕尚握着匕首的手掌,只挨着了被角。
失了一只手,当真是力不从心了,换做从前,如此近的距离,澹台皓月如此疏忽,他又怎会失手。
时机只此一次,多说无益,澹台皓月那敏感紧绷的神经,彻底被挑断,接着,便只能硬来。
避开澹台皓痕的手,澹台皓月的眸色慌乱而冷清,撇及澹台皓痕手中那把出鞘即见血的匕首,难以置信。
兄妹,本该是最亲近的人,今日之前,也的确如此,澹台皓月清晰的记着,澹台皓痕曾不止一次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匕首。
那是他七岁那年,父亲亲手所赠,那时的她,还是个只懂得追着他跑的丫头片子。
她知,他那把匕首,轻易不出鞘,却是沾染了不少人命,每每被他惦记上的人,未有一人曾能逃得过。
今日,他居然用父亲所赠的匕首,来取她的性命,何其讽刺,一时间,恨意上心头!
他都不认她这个妹妹了,竟与那个狐狸精联起手来要置自己于死地,她也不必顾忌那么多,生死存亡,便只有生死!
强硬对抗,澹台皓月倒有了几分同归于尽的狠决,利落的将孩子朝崖下掷去,顿时,险意横生。
澹台皓痕眼眸一缩,身形极快的探往崖下,澹台皓月掌风袭来,又不得不躲。
沐千寻一颗心被生生扯的乱痛,声音堵在喉咙中,梗着,发不出一丝半点声音,身形却是已然冲了出去。
澹台皓痕的匕首,狠狠的插入澹台皓月的心口,瞧着殷红的鲜血,顺着匕首,滴滴答答,喷涌……
毫无悔意的瞧着,这么些年,一人执掌澹台部落,早已学会了残忍冷血,可终究,还是手下一颤,未拔出匕首。
眼瞧着澹台皓月直生生的栽下崖底,面色煞白,蹬蹬后退几步,满心满眼,都是澹台皓月胸前大片大片鲜红鲜红的血迹。
他亲手杀死了她,他最疼惜的妹妹,为了,能为澹台部落争取一丝存活的余地,她怎么就那么蠢,都是他宠坏了她罢了……
沐千寻从他身旁闪过,残影一般,虚无缥缈,恍惚之间惊慌一抓,却是扑了个空。
沐千寻扑倒在地,大半个身子探到崖下,手中的长鞭挥动,裹住锦被,住了落势,大力一卷。
澹台皓月落到半空的手掌一扯,妄图抓着慕皓然垫背,惊险至极。
惊慌之间,沐千寻手下力道微大,澹台皓月未曾得手,身影渐渐跌落不见踪影,只剩一道划破天际的惨叫,带着浓浓的不甘。
力道失控,本就被惊的绵软无力的沐千寻,手下的动作煞是不稳,被裹在被中的慕皓然,重重的摔在石崖边上。
一切,都只在瞬间,从澹台皓痕动手的那一刻,到澹台皓月坠崖,步步凶险,惊心动魄,结果,却仍不尽人意。
鞭子,是夜晨偷偷系在沐千寻腰间的,为的,便是澹台皓月发难,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
慕皓然本已是强弩之末,再在那崖石上重重一跌,能否留着一口气儿,都还是未知。
费心竭力的斗了一场,孩子却是生死不明,雨水唰唰啦啦的,寒意渗骨,守在崖边的众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沐千寻连滚带爬的扑过去,颤颤巍巍的抱起被中的孩子,手指拨开那掩面的衣衫,生怕她的一个不经心,伤了他。
盯着怀中的孩子,愣怔片刻,垂首,哭的撕心裂肺,仰天长啸。
慕宥宸僵在原地,无措着,心惊着,蹙着眉,泪,顺流而下,呼吸渐渐急促。
跪倒在地,一拳拳的捶着地面,震的整座断崖,都在颤抖,骨节破了皮,混杂着雨水,泥土,生生捶进了几人的心中。
那一刻,慕宥宸的悲,感染着众人,却是未有人能体会到他心中的自责。
他恨,恨自己做不到万全,恨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恨屡屡让她受到伤害。
一步一跪,跪到沐千寻身畔,拥着她,却是猛地怔住,面容僵硬。
怀中的婴儿,还未断气,却是个女婴,沐千寻哭的,是慕皓然的不知所踪,恐惧失落涌上心头,冲击着她薄弱的心弦。
怪不得,她会万般不安,怪不得,澹台皓月破绽不断,原来,澹台皓月还留了一手。
现,澹台皓月已死,慕皓然生死未明,这偌大的主城,这滂沱的大雨,她该从何找起。
“首领,首领!在公主寝殿的围墙边上发现了一个婴儿……”
脚步声凌乱不堪,一众守卫停驻在断崖前,领头的守卫,上气不接下气的跟澹台皓痕禀报。
“人在哪里?怎么样了?”
“被雨泡了一场,现已移至内殿,只剩……只剩一口气儿了,怕是……怕是救不活了……”
澹台皓痕好似重新瞧见了希冀,那煞白死寂的面色,泛着光彩,落在守卫的眼中,别样的骇人。
听着守卫战战兢兢的回应,沐千寻抱着怀中的婴儿,摇摇晃晃的起身,直奔竹楼而去。
那孱弱的身躯,在蒙蒙的雨帘下,仿佛随时会散架一般,慕宥宸与其他人,皆是跟着狂奔而去,诉不尽的酸楚。
竹楼,澹台皓月临走之前,突兀的抱了个婴儿,却又命人守在殿外,不得踏入殿内一步。
因着是她的仆人,平日里对她的话自是唯命是从,可澹台皓痕突然下令搜捕,这么些年,主城何时这般大动干戈过,似乎多出了几分不寻常的意味。
澹台皓月的奶娘尚在人世,年事已高,着实是受不住那雨势,自恃功高,认为澹台皓月铁定不会怪罪,遂讨巧入了殿内。
一眼,便瞧见围墙之上挂的竹篮,当下起了心思,再瞧清那竹篮中的场景,更是吓得大惊失色。
赶忙通报了城中的守卫,知此事非同小可,守卫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禀报。
不知该喜还是该悲,不费周折,已然寻到了慕皓然的下落,可却得了守卫一句怕是救不活了的肯定之言。
澹台皓月真是好生心狠,便是料准了这雨势,何等的仇怨,非得要要了慕皓然的命,他还是个不足月的孩子,究竟哪里碍到了她的事。
☆、第四百七十章 躲
第四百七十章躲
断崖偏僻,地势泥泞,匆忙之间,一脚踩脱,枯枝绊脚,脚踝抽搐的疼痛,却是泯灭不掉她心头阵阵的绞痛。
断崖离竹园的路,似乎遥遥无期,总也瞧不见尽头,沐千寻咬着牙,如同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发了狂的狂奔,行人见之,无不躲闪。
风呼呼作响,雨绵绵不断,交缠在一起,张扬着略过耳畔,连带那滔天的心跳,阻挠着她行进。
不知何故,死死抱在怀中的女婴,缓过神儿似得,哇哇大哭,哭声丝丝牵动着她的心,满脑子,都是慕皓然受折磨的模样。
竹园前,沐千寻茫然的四下盼望,抓过一名守卫,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胡乱的逼问澹台皓月的住所,口齿不清,模样骇人。
美艳的面容满是憔悴、凄楚,不知是为大雨所累,还是因着内心的恐惧,煞白煞白的,无一丝血色,泪痕雨水遍布。
乌青的唇沾染着嫣嫣的鲜血,煞是扎眼,墨发披散,浑身滚着斑驳的泥色,自带杀气,瞧着既狼狈又骇人。
守卫颤颤巍巍的回应,被沐千寻丢下,径直坐在泥里,大口大口的喘息,七尺的身形,在沐千寻无意的威慑下,不堪一击。
奶娘自作主张的唤了巫医,此刻澹台皓月的寝殿,吵吵嚷嚷,人仰马翻,却是未闻一声婴儿的啼哭。
打澹台皓月离了寝殿,内院就未有动静,不然也不会发觉的如此之晚,慕皓然也不会命悬一线。
背后泛起丝丝凉意,众人主动散开,沐千寻痴痴的盯着床上的婴儿,一瞬间,连呼吸的力气都尽数被抽离。
慕皓然就那么静悄悄的躺在床榻之上,不哭不闹,一如既往的乖顺。
面色青紫,透着几分黑气,别样的渗人,指尖颤抖着探过他的鼻息,微弱的温热。
停滞的泪,再次决堤,一大滴一大滴的落在包裹他的锦被之上,收敛心神,为他把脉。
目光中的怨煞愈发重了几分,咬着唇,睫毛微颤着,美眸紧闭,另一只腾出的手,紧握成拳。
澹台皓痕,紧随着慕宥宸,凌泽几人,陆陆续续的赶到,望着沐千寻死寂而漠然的模样,心神不宁。
派去禀报的守卫,所言不虚,的的确确,是只剩一口气儿了,且,情况要复杂的多,这口气,究竟能撑多久,还是未知。
燃起烛火,细细的银针在淡淡的火光的映衬下,闪烁着凄寒,沐千寻仍在不住的颤抖,却是逼着自己不哭不闹的镇定。
银针刺入那细细嫩嫩、冰冰凉凉的躯体,每一根,都似生生扎进了沐千寻的心尖,手头的颤抖,未曾止过。
不过几个巴掌那么大,就要遭受如此苦楚,极大的可能,还会是徒劳无功,沐千寻又怎会不心痛。
澹台皓月还真是心肠歹毒,若只是经一场雨淋,或许,沐千寻还有把握救的回来,可她偏偏丧心病狂的在慕皓然身上下了毒。
先是迷香致昏厥,后是毒攻五脏,这般心思,又岂是临时起意,仓促之间能处置妥当的。
看来,今日这一出,澹台皓月是蓄谋已久了,估摸着,打慕皓然入了这竹园,她便已经起了心思。
毒,只是寻常的毒,若要逼出毒素,倒也不难,难就难在,慕皓然实在幼小,又性命垂危。
沐千寻不敢贸然下药,一个不甚,就会彻底要了慕皓然的性命,她现下,能续住慕皓然一口气,已是万幸。
他孱弱的身子,再经不起摧残,无法逼毒,只能延缓,控制到了一定的地步,仍旧会毒发,只是沐千寻实在寻不到一劳永逸的法子。
俯在慕皓然的塌前,抚着他仍未恢复温热的面颊,泪上心头,泣不成声。
她憎恨,这种无力的感觉,千防万防,身边之人,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周而复始,而她却无力回天。
慕宥宸半跪在她边上,满眼的疲惫与疼惜,轻拥着她,只一声,一声的叹息。
如今的形式,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