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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鬼逸在不在林中,那木屋身在何处,他们一概不知,而慕皓然的病情,却是再拖延不得。
鬼逸在林中设了限障,但凡有人闯入,他皆能知晓,只是,如今已过了那段危急的时期,战事已停,竹林附近早已不再危机四伏。
林中药草、野味甚多,想必平日里造访的人,数不胜数,他又是否会外出查探,是否会得知他们的行踪?
兜兜转转,始终寻不到木屋的踪迹,亦不见鬼逸现身,沐千寻怀中紧紧抱着慕皓然,眸中噙着泪光。
两个孩子,尚陷在生死存亡的劫难中,沐千寻扯着嗓子,拼命的呼喊鬼逸的名字,夜晨几人便也跟着喊。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在竹林中传扬开来,没入那沙沙的竹影间,微不足道。
天色渐暗,天色渐沉,沐千寻无助的倚着竹竿,双眸空荡荡的,凄楚无比,拢紧裹着慕皓绕的锦被。
脚步声乍起,与夜晨几人不死心的呼唤声重叠,由远及近,轻盈的踩在那枯枝上,准确的向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竖直耳朵,紧绷身形,目光一瞬不瞬的望去,那张憔悴的面容上,渐渐展露出几分色彩。
笔直墨黑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愈发的清晰,淡淡的月光笼在他四周,仿佛浑身都透着仙气儿。
狭长的眸,微眯,唇角,不见一丝笑意,似乎,比别离,更消瘦了几分,翻飞的绛紫衣袍,空空荡荡的。
一见他,沐千寻的泪,就止不住的往出涌,他就犹如救苦救难的神,成了他们的盼头。
“鬼逸……”
“呵!你又回来做什么?可是反悔了?”
撇及沐千寻怀中紧拥着的婴儿,鬼逸心中已明了了几分,薄凉的眸色,闪烁着暖意。
袖中的手握紧再松开,他从未如此拘束过,他控制不得他蠢蠢欲动的心,她能在危难时想起他,他很是欣慰。
其实,他早发现了她的行踪,她走后,他无时无刻不注意着这林中的动静,他不敢离开这林子半步。
明知,她不会再回首,他却仍盼着,能再见她一次,漫漫长夜,孤寂竹林,他没有一日,不在挂念着她。
一次次的隐在竹子枝头,俯视着误入、或是有目的来的行人,都不是那熟悉的,在心中默默勾画了无数遍的轮廓。
今日,眺望着她的背影,他心头,猛的一颤,苦涩蔓延,只想着逃离,原来,他那么怕直视自己的心,那么怕面对那份莫名沦陷的情感。
只以为,她是碰上了麻烦,遂,入林避难,毕竟,她已今非昔比,她的身份,该为她招致更多祸事才对。
他从未敢自作多情的奢望,她是为他而来,直到,她声嘶力竭的,一遍又一遍的唤着他的名字,他心中无不欣喜。
只是,现下,那份浓浓的欣喜,又渐渐淡化,略失落。
“鬼逸,救救皓然,他……”
眸中带着几分祈求,梗着喉,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向前,向前,鬼逸低垂着眼帘,未与沐千寻对视,拨开遮着慕皓然面庞的锦被,寥寥瞧了几眼。
淡然的面色,平白凝重了几分,颇有深意的望了沐千寻一眼,微凉的眸狠狠一斜:
“呵!回去再说!”
不由分说的从沐千寻怀中夺过慕皓然,步履匆匆,一转他悠然的性子,皮包骨硬邦邦的骨节触及沐千寻的手臂,硌得生疼。
熟悉的木屋,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药草味道,想想初到,煞是感慨,如今她又来了,仍是有求于他,仍是人命关天。
“你是怎么照顾她的!算算时日,她该是刚生下孩子不久,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
一进门,鬼逸便堵在慕宥宸身前,横眉冷对的指责他的不是,迫于几分兴师问罪之意。
在竹林中,月光昏暗,还不觉着,烛光下,鬼逸才瞧清楚,沐千寻是憔悴到了哪般地步,不由得心中愤愤。
慕宥宸要高鬼逸几分,生的亦是比他壮硕,此时却只是垂首苦笑,无从辩驳。
若是换了平常,他定会冷言驳回,怎么照顾她,都是他的事,用不着旁人操心,可是,偏偏今日他没了底气。
鬼逸不说,他也知,他的的确确是未照顾好她,未照顾好慕皓然,一切,皆是他的过错,他又能辩驳些什么。
许是慕宥宸任打任骂的态度,令他顿觉无趣,许是他本就越了界,鬼逸撇撇嘴,并未继续咄咄逼人。
门窗紧闭,鬼逸那苍白的手指落在慕皓然乌青色的小小手腕之上,别样的渗人。
眼瞧着,鬼逸的眉头,愈发的紧蹙,难得,从他鼻中,竟能听见一声拉长的叹息,当初慕宥宸重伤垂危,都未见他这般忧心过。
沐千寻无措的交叉着手指,泛白的指节阵阵疼痛,睫毛发颤,竟不敢去直视鬼逸的神情。
她多怕,鬼逸说,这孩子已无力回天,他也救不回。
轻轻的将慕皓然小小的手臂掖回锦被中,鬼逸气急败坏的一拳打在床头,脚下的地面,震了一震,沐千寻瑟缩的身躯,亦是跟着一颤。
盯着沐千寻的目光,似乎都能冒出火光来,那双狭长的桃花眸,薄凉中夹杂着无奈:
“沐千寻!呵!你真是好样的!你若是不想要要他,当初又为何要我救他!
这才生下几日,就成了这半死不活的模样,你要我怎么救,还要救几次,你倒是说说清楚!”
☆、第四百七十三章 以命换命
第四百七十三章以命换命
鬼逸摊摊手,宽大的衣袍,掀起一股冷气,飞沫四溅,狠狠的瞪着沐千寻,怒到了极点。
沐千寻束手束脚的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任凭鬼逸指责,鼻子酸涩,泪将决堤。
鬼逸亦不知,他这没来由的怒气,究竟为何,摸那孩子的脉搏,只觉着七窍生烟。
初遇,她只一心扑在慕宥宸身上,对腹中垂危的胎儿不管不顾,事后,她一心惦念着报仇,明知胎气尚未稳健,还非得逞强。
不知她是不在意自己的死活,还是不在意孩子的死活,只觉着,似乎万事,都重于这个孩子。
如今,别过寥寥几月,上天眷顾,孩子平安落地,却是连一顿满月酒都未熬过,竟就这般奄奄一息。
求他,他又能如何,反反复复,何必让这无辜稚子饱受折磨,若真是不喜,还不如趁早弃之来的利索,孩子还能再入轮回,寻个好人家。
瞧着沐千寻泫然欲泣,战战兢兢的模样,鬼逸大手一甩,眼眸又是一斜,气冲冲的入了后院。
返回时,手中抱了一个硕大的葫芦,掀了塞子,一股冷冷的清香飘逸开来。
葫芦中的药膏,淡绿透明,鬼逸苍白修长的手指,在慕皓然身上,从头到脚涂抹而过,细致的连腋下指缝都未曾落下。
慕皓然乌青的肤色,在药膏的包裹下,亮晶晶的,消了几分炙热,药膏干的极快,留在慕皓然身上,如同一个琉璃罩子。
嗅着那药膏的味道,沐千寻竟是只模模糊糊的分辨出几味药草,药膏的玄妙,她尚参不透。
略过沐千寻,鬼逸撇了眼夜晨怀中的婴儿,摇摇头,替其把脉,扯扯嘴角,冷冷发笑:
“呵!这又是谁家的孩子!凡是贴近你二人的,都免不得遭殃!
真不知我如此帮你们,会不会招来天怒,将我也收了去!
这孩子,怕是伤到心智了,能不能补救,还得看她的造化,喏,拿去给她擦了。”
凌泽听话的接过鬼逸手中的葫芦,目光闪烁,鬼逸的气场,不同于慕宥宸二人,淡淡的,却是令人信服。
不在意鬼逸的冷嘲热讽,沐千寻躬下身子,纤细的玉指,轻轻抚过慕皓然的面颊,嘴角扬起久违的笑意。
下一瞬,沐千寻那颗破碎的心,那抹柔和的笑,却是生生的无情的被击碎:
“这药膏,只能保这孩子三日无虞,三日过后,神仙也难救!”
单薄的身形颤了一颤,僵硬的玉指,回拢成拳,转过身,愣怔的盯着鬼逸,面色一片煞白。
避开沐千寻的目光,再度叹息,只听的耳边,沐千寻嘶哑的质问:
“当真,就没有救他的法子?”
她的失落,她的不甘,落在他心头,狠狠的收缩,他又怎忍心她失望,好看的眉心微蹙,唇瓣微启,紧抿。
桌上的烛火,摇曳着,退拽着长长的灯影,鲜红的蜡泪,如同从心尖淌出的血泪。
慕宥宸拥着沐千寻的肩,亦是心如刀绞,盯着鬼逸的目光,逐渐暗淡。
鬼逸久久未曾言语,思量着,挣扎着,垂首,也仍瞧的见沐千寻那瑟瑟发颤的衣摆,一时间陷入茫然。
缓缓抬眼,狭长的眸子,凌乱的墨色瞧不见底,煞是凝重的模样:
“救,自然是有的救,法子,告予你,救,还是不救,你们自己定夺。”
“好!”
深幽的眸,泛起波澜,沐千寻应的干脆,坚定如斯的模样,令鬼逸心头猛然一沉。
“毒已入心,血已虚耗,救,那就只能……以血换血,以心换心,以命换命!
取一同龄稚子,残忍换之,方可保命!”
一字一句,出口都显尽艰难,喉咙阵阵疼痛,身为医者,他不该告知此法,以命换命,未免过于残忍。
身兼杀手之名,独居竹林,这些年来,杀戮不断,可他的手上,却从未沾染过稚子妇孺的血,这不仅是为医者心中的道,更该是为人者该坚守的道。
沐千寻护子心切,无论做出何种抉择,都不为过,而他,却是祸事的根源,不劝反纵……
望着沐千寻愈发冰冷失控的眸,鬼逸深深一叹,罢了,这杀孽,便添至他身吧,能换她笑颜,万劫不复又如何。
沐千寻的目光,顺着夜晨怀中的女婴而去,漠然而凄寒,一行清泪,突兀落下,坚定却未变。
夜晨下意识的后退,一双细长的手掌,紧了紧,冲着沐千寻拼命的摇头,一张俏脸儿,青红交织。
这女婴,境遇甚是悲惨,被抛弃,被利用,至今命悬一线,至沐千寻交到她怀中始起,她没日没夜的照料,便是盼着,终有一日,她能安好。
同为孤女,便是愈发同情她的遭遇,愈发的怜爱,她又怎忍,她就此,化为一具冰冷冷的躯壳。
沐千寻一步步向前,夜晨一步步后退,直至,背脊抵上门板,恐惧的望着沐千寻,满眼的祈求。
沐千寻亦是泛红了眸子,下唇结痂的伤口,鲜血直流,丝丝甜腥,攀上心头。
“寻儿,不可以,听话。”
慕宥宸大步上前,箍住她的腰身,紧紧的,紧紧的箍住,干涩发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彻。
脑袋窝在她的后颈,吻她的发丝,感受着她由麻木到挣扎,由安静到疯狂,声嘶力竭的哭闹,侧过脸,狠狠的咬他的臂膀。
血,已渗透衣衫,殷殷的鲜血,描绘着齿印的模样,慕宥宸仍固执的不愿撒手,圈着她,拥着她,胸膛抵着她的背脊,纹丝不动。
“走啊,把孩子抱到后院去。”
慕宥宸低声提醒,夜晨如梦中醒,胡乱的点头,绕的远远的,贴着墙面,遁入后院,阵阵后怕。
场面,似乎蓦然间,又是一番别样的千变万化,凌泽携了陌弦,亦是避了去,心头异样的沉重。
渐渐的,沐千寻放弃抵抗,缩在他臂弯里,哭的声泪俱下,无力的依偎着慕宥宸,锥心锥心的难受。
她的绝望,他又何尝不知,她痛,他更痛,那绵绵不绝的痛意,几乎把他凌迟,他比谁,都想救慕皓然……
一条人命,一个女婴,放在过去,他许不会怜惜,为她,屠尽天下人,又如何?他向来,都只为她一人喜怒,一个陌生女婴罢了……
可,如今,他不能,他不能眼看着她放纵,看着她深陷泥潭,苦苦挣扎,愧疚一生。
她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一时念起,她又会折磨自己多久,孩子是她的心结,纵使今日救了慕皓然,她的心结仍不能解,只会结上加结。
“慕宥宸,慕宥宸,救救我的皓然,救救他……”
反身,脑袋依偎在他胸口,抽泣着,无力的哀求。
“傻丫头,是我们的皓然,还有三日呢,我来想法子。
答应我,别打那女婴的主意,好吗?”
轻抚着她的发,语气温柔如水,暗淡的眸光,含着痛意。
应了声,继而痛哭,她也不想残害那女婴的性命,她只是,更想慕皓然能活。
次日,天色初亮,沐千寻只蒙蒙的打了个盹儿,醒来,慕宥宸一行人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寥寥几句叮嘱。
取一初生婴儿的性命,方可换慕皓然无虞,那若是寻得到一个同样命不久矣,却心血尚佳的婴儿,那,是否就算不得残害无辜。
战乱刚止,为战火多累的婴儿,想来不会少,三日,足矣。
非以命抵命,而是以命续命,必死之人,心血取之,得以在慕皓然的身上延续,一人,活成了两人,未尝不是件妙事。
如此,沐千寻也可放下心中的愧疚,安心度日,如今,唯有此法。
难得,慕宥宸能放心将沐千寻交由鬼逸照料,那女婴却是仍由夜晨抱着,是慕宥宸之意,还是夜晨之意,沐千寻已不得而知。
离了慕宥宸,沐千寻更是觉着惶惶不安,度日如年,昼夜,皆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慕皓然,生怕在慕宥宸返回之前,再出了什么意外。
傍晚,风卷了衣袖,沐千寻才知,是鬼逸捧了吃食进来,勉强一笑,神识混沌至此,着实不易。
端给慕皓然的,是一碗米汤,浓浓的米香,混着药草的苦涩,碗中的勺,小巧精致。
沐千寻伸手去接,鬼逸利落的避开,横了她一眼,一日既往的刻薄:
“挪开!当心洒了我的药粥。”
沐千寻乖乖起身,退居一旁,那一瞬,鬼逸竟晃了神,眸色迷离,初见,她便是如此,不卑不亢,柔和却又倔强。
勺中的粥,滴滴答答,落在被褥之上,鬼逸却仍呆呆的在回味,沐千寻煞是尴尬的轻咳。
回神儿,若无其事的,瞧着吹凉的米汤,点点没入慕皓然口中,白皙的面庞,平添了几分绯红,扎眼扎眼的颜色。
沐千寻只是垂首站着,苦笑,这样的鬼逸,烟火气十足,别扭怪异的模样,甚是可爱,她却是无心欣赏。
“呵!干站着做什么!你不用进食的吗?”
剑眉微蹙,颇有几分恼羞成怒之意,面上的薄红更甚。
沐千寻磨蹭着,移至桌旁,望着鬼逸僵直的背影,本想说些什么缓解这氛围,张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搅着浓稠的白粥,心不在焉,股股好闻的香味飘散入鼻,动容夹杂着酸涩,在心底蔓延。
粥中添了几味滋补养神的药草,怕她不喜药味,故混入了鸡汤,倒是香浓,只是,她却只有感动,却仍没有食欲。
☆、第四百七十四章 记着
第四百七十四章记着
寅时初,林中寂静如斯,已有两三日,无星无月,亦无风无雨了,半夜时分,仍闷闷的燥热。
沐千寻伏在慕皓然床畔,困意丛生,颈间的汗顺着锁骨而下,模模糊糊间,被一阵清脆有力的哭闹声惊醒。
屋外,是凌乱的脚步声,随之,为烛火映的微亮的窗户上,闪烁着影影倬倬的虚影,顿时,沐千寻喜意上心头。
除去之前的女婴,共寻回了五名婴孩,那嘹亮的哭声,正是从之前的女婴口中而来。
鬼逸的医术,倒真是出神入化,那药膏,只抹了一次,这女婴竟是一时好过一时,如今,已与正常婴孩无异了。
张扬舞爪的,似是不满夜晨的束缚,两只小小的手臂,在空中来回的挥舞,墨黑的大眼,滴溜溜乱转。
冲着沐千寻咧嘴,笑的沐千寻心底抽搐,苦涩的笑,噙满了歉意,眸色愈发的伤感。
这小女婴,与慕皓然那瘦瘦弱弱的模样全然不同,倒像是个满月不久的婴儿,反观慕皓然那奄奄一息的模样,瞧得人心碎。
五名婴孩,皆是与慕皓然相差无几,呜咽着,嘤咛着,单单剩了一口气儿,若不是临走前鬼逸塞的那几粒药丸,怕是都活着抱不到林中来。
有两名,是从临镇的乱葬岗捡来的,还有三名,是几经打听,从百姓家中抱来的,都已是等死的命罢了。
能救的,便顺手救了去,鬼逸纵使医术绝佳,终究也不是当真能起死回神的神人,总有他救不了的人。
慕皓然还能撑一日,这些婴孩,却是再撑不过一日,剖心还是引血,都该趁着今夜了。
沐千寻的手指,划过那女婴娇嫩的面颊,柔和一笑,但愿,过了今夜,慕皓然也能如这女婴一般神采奕奕吧。
望着沐千寻眉梢眼角的柔和,夜晨亦是跟着释然一笑,沐千寻喜欢孩子的那份真心,可见一斑,前几日,慕皓然的病情真真是把她逼急了。
“主子,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吧?”
沐千寻微微一愣,盯着夜晨的面孔,目光却是涣散一片,聚拢不来。
吱呀一声儿,鬼逸悠扬微凉的开口:
“呵!我救下的孩子,名字为何要她来起?”
许是因着慕皓然的病,有了盼头,遂沐千寻有了打趣几句的兴致:
“好好好,有我们的大神医在,哪里容的我这小女子放肆,这起名一事,还是大神医来。”
语气明媚,似乎连带着那背影,都染上了几分俏皮,鬼逸那双狭长的桃花眸,噙着笑意,揭去了那层若即若离的神秘。
“歆颜吧,新生的笑颜,可好?”
夜晨讨好的赞许,陌弦却是身躯一颤,心砰砰直跳,现,极少有人在他面前提起浅言,她的名字,似乎已成了避讳。
虽此颜非彼言,他仍是被触的心疼,撇及夜晨怀中那哭累了安然入眠的女婴,浑浑不知何态。
五名婴孩在床榻上一字排开,鬼逸一一诊过,眉蹙了一瞬,舒展开来。
“呵!当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
罢了,带着歆颜出去吧,我自会应付,最晚辰时,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烧些热水来,由凌泽提进来,至于你,多煲些滋养的粥,味浓米少的那种,可懂了?”
鬼逸满脸的嫌弃,目光从在场的几人面上一一扫过,在沐千寻身上定格。
沐千寻乖顺的点点头,抿着唇瓣,手心冷汗淋漓,黏糊糊的攥成拳。
她知道,鬼逸是不想她瞧见屋中的场景,遂支她出去,其实,既信了他,那便只能听天由命,就算守着,又待如何。
关上门的那一瞬,沐千寻从门缝,最后瞧见鬼逸淡然含笑的神情,一颗惴惴不安的心,似乎平静了大半。
熬药,淘米,添火,依照鬼逸吩咐,将粥煲的香浓,事事,却都是慕宥宸在做,沐千寻心不在焉的帮衬。
慢慢长夜,缕缕烟云浮荡在小屋上空,轻轻袅袅,寂静的竹林,唯有此处喧闹。
夜色渐淡,经历了寅时末的黑暗,天色星星点点的转亮,沐千寻心急如焚的等待,煲好的粥,热了一遍,又一遍。
鬼逸许诺的辰时已过,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