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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淡,经历了寅时末的黑暗,天色星星点点的转亮,沐千寻心急如焚的等待,煲好的粥,热了一遍,又一遍。
鬼逸许诺的辰时已过,屋内早已闻不见器皿之间轻微的碰撞,亦是不见脚步声,可,仍不见鬼逸的身影。
沐千寻一双玉手攥成了青紫色,燥热的天,手掌却是冰冷的温度,在屋前来来回回的踱步,不时的张望。
慕宥宸靠着门板,伸出去的手掌缩回来,再伸出去,万般纠结之下,终是敲了门。
屋内不见回应,死一般的寂静,与沐千寻对视一眼,毅然决然的推开了门,屋中的蜡还未灭,天明,愈发显得暗淡。
屋内的场景,惊心的凌乱,背对着门板的方向,鬼逸半瘫在床畔,一动也不动。
地上,是滴滴答答的,已近乎干涸的血迹,落在青色的地板上,颜色别样的惊心。
沐千寻呆呆的撑着门框,憔悴的面色,更添苍白,眸中的颜色,急剧变幻,几近窒息,唇瓣微动,却是同样吐不出一口气儿来。
跌跌撞撞的扑向床边,只见慕皓然面色不见了乌青,亦是没了那层淡绿的药膏,伤口处理的干干净净。
手指颤颤巍巍的叹向他的鼻息,一瞬间,身形瘫软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息,活着,还活着……
如梦初醒的爬至鬼逸身前,心狠狠的一抽,心绪复杂,无言诉说。
鬼逸本就消瘦,此时那张仙气逼人的面庞,更是宛如一张白纸,脆弱的,仿佛一戳就破。
宽阔的绛紫衣衫中,两支竹竿粗细的手腕,裹着纱布,在往出溢血,他做了什么,再明白不过。
眼中忍着泪意,手指探向他高挺的鼻,鬼逸忽的动了动,避开沐千寻的指,含含糊糊的低喃:
“拿开!还没死呢!折腾了大半夜,你又来搅我的清净,唉……”
心神一动,面对鬼逸的云淡风轻,沐千寻却是不敢苟同,若不是虚弱至极,他又岂会情愿躺在此地。
“你别动,我这就送你去歇息。”
取了两条干净的帕子,在他手腕的溢血之处缠上,示意慕宥宸。
慕宥宸正备着将他架起,又被沐千寻阻止,只说他虚弱过度,不能行走,否则恐伤性命。
遂,慕宥宸便听从沐千寻的差遣,将鬼逸打横抱着,脚未沾地的,将他放至后院。
抱着鬼逸,唯一的感觉就是……骨头硌着手臂,生疼,掂着,比沐千寻重不了几分。
念及他重伤那次,鬼逸一路背着他,从石林到主屋,竟是稳稳当当,不由得一阵胆寒。
后院,趁着鬼逸睡的浑浑噩噩,沐千寻替他把脉,脉搏微弱,气息虚浮,更是有中毒之症。
蹙着眉,久久未舒展,接连叹息,鬼逸竟是放了大半的血给慕皓然,而慕皓然身上的毒,却是引至了他身。
虽说那毒易解,可毕竟在慕皓然体内残存已久,已与那血几近融合,鬼逸此时又虚弱至此,强行驱毒,少不得伤身。
本就瘦弱不堪的,再经此一事,翩翩公子,还不得沦为一个病秧子,想想,不免心酸。
若是取她的血,或是慕宥宸的血,都是理所应当,鬼逸愿费心费力,已是仁至义尽,又为何要平白为他们付出这么多。
原就是萍水相逢,本不必牵涉过多,可如今,欠鬼逸的,她早已无力偿还,她何德何能,能让鬼逸豁了性命来救慕皓然。
没有鬼逸,慕宥宸怕是已死在当日,没有鬼逸,慕皓然亦是早胎死腹中,他当日不过是将一切当成了一个顺水人情,未放在心上。
如今,他只一心惦念对她的情,她无言诉一句来生再报,愈发的愧疚,今生尚活不清,有遑论来世呢……
木纳的起身,未转身,鬼逸一把拉住她的衣袖,许是手腕的伤口疼的厉害,又极快的松开,搭在床边:
“喂,要你熬的粥,熬好了没有,给我盛一碗,我这伤,也得滋养。”
失了平日的嚣张气焰,语气软绵绵的好听,他这般悠然,沐千寻心底却是沉重未改。
扯扯嘴角,似安抚,似敷衍:
“好,我去给你盛,你这毒……”
美眸半睁,透着几分狡黠,轻嗤到:
“区区轻毒,能奈我何,不几日,便可痊愈。
你快去盛粥来,我这不被毒死,都被饿死了。”
无奈,沐千寻转身去盛粥,鬼逸眯着眼,苦笑,痊愈吗,怕是无望了……
他尚在娘胎之时,便中了毒,又是早产,身子先天有所缺陷,无母乳喂养,而后,全凭怪神医的药吊着,撑过了幼年。
遂,长至成人,仍瘦弱至此,怪神医将药入炼进他的血中,这些年,身子尚算得上硬朗。
再加上自己渐渐的,亦精通医理,调理起自己这破败的身子来,算不得费力,如今,渡了大半的血给慕皓然,又染了他的至毒。
有他的血,慕皓然会好的快些,儿时经了这么一场,或许身子会比寻常孩子弱些,但这一身的药血,保他一生无虞,足矣。
至于他……不过是少活几年罢了,他要她记着他,纵使今生无缘,他仍盼着她能记着他,记着他的情,记着他的人……
堵着唇,轻咳几声,眸中的笑晃眼的凄清,忆着她的音容笑貌,痴痴发笑。
他会压制自己的毒,他会在仅存的几年好活头中,好好的活,她知他死讯的那天,让她好好的痛,这般,她便能好好的记着他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另一般滋味
第四百七十五章另一般滋味
遇见她,是他的劫,他早已没了退路,明知入不了她的心,留不住她的人,他仍无悔。
一生,能碰一次挚爱,然后,为之倾其所有,就算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未尝不是种浓郁的滋味,他愿意这般活,也就这般活了。
人,难得活的云里雾里,似他这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活了半世,如今只想冲动一回,体会那为情所困的滋味。
当日亥时三刻,慕皓然已然转醒,面色泛黄,因着身上的口子,痛的嚎啕不止,噙出了泪。
沐千寻疼惜,更欣喜,他终是会哭会闹,恢复如常了,抱着他轻飘飘娇嫩的身躯,时悲时喜。
抱回的那五名婴孩,存活下三位,皆是哭闹不止,一屋子人,忙的团团乱转,焦头烂额。
既已被弃之,既与她有缘,沐千寻便并未打算将他们抛下,不妨带回樊宁,或是夏国,留了他们一条命,不妨再许给他们一个家。
同为弃儿的命,纳入星涯阁,便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学一技之长,无人可欺。
次日,天色昏昏沉沉,小雨未有倾盆之势,该是那两名死婴下葬之时了,不然这炎炎春日,不几日,便会腐烂。
念及鬼逸虚损未愈,本未打算惊动,鬼逸却是早有预料,非得不依不饶的随着。
说是死在他手下的人,他自是要去送一程,拗不过,只好应着。
慕宥宸夹着一张硕大的草席,手持镐头、铁锹,任凭那淋淋漓漓的小雨在面上挂上一层细密的水珠。
凌泽怀中抱着两个死婴,沐千寻则撑着油伞,搀扶着鬼逸,朝林中一处空阔之地,缓缓行去。
鬼逸直言拒绝了慕宥宸的照料,此时偷偷乐的像个孩子,慕宥宸却是不予计较。
他的情,直白,绵绵,不争不夺,虽近在眼前,却始终在遥遥一角,默默观望,从未正真的踏足他与沐千寻之间。
回味着鬼逸为沐千寻所做的种种,他终究还是染起一抹不安,待她更好的心,更甚。
凌泽与慕宥宸忙碌着刨坑,沐千寻搀着鬼逸倚在一颗竹树下张望,撇及他的面色,幽幽叹息。
青色的外袍,佩着墨绿的披风,整个人仍摇摇晃晃的,随时可能散架的模样,消瘦的面颊,白惨惨的。
昨日,鬼逸给了她七张方子,她接连熬了七副药,他就整整喝了七副,他这身子,却是仍不见起色。
林中的雨气,仍掩不住他身上刺鼻的药草味儿,一时间,酸楚上心头。
静默了许久,鬼逸突的侧开她的手,微眯着眸,问她:
“这次下山,让我随行,好吗?”
狭长的桃花眸,泛着微红,衬的那张惨白的面庞,更显惨白,抿着薄唇,煞是认真。
他不会当真缠着她,他只要她一句话,一句能让他多伴她几日的话,她知他心,于他而言,已足够。
握着油伞的手微微一颤,垂眸,甚至不敢对上他的眼,言语间,尽是茫然:
“好,你若是不觉着尘世繁杂,便一起。”
她不知该应该拒,她心已满,应知当断则断之理,可,拒了他这唯一的要求,她又能还他些什么。
许了他伴随左右,然后瞧着她和慕宥宸郎情妾意,又是别样的残忍,左右思之,皆是于他不公。
鬼逸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慕宥宸的目光迎面而来,说不清道不明,他显然是听到了。
傍晚时分,沐千寻光顾着照料慕皓然,只寥寥用了几口吃食。
沐千寻甚是忧心她的身子,瞧着她愈消瘦的模样,不免心疼,破天荒的钻进了厨房。
鬼逸行的一手好医术,做的一手好菜肴,然,鬼逸精通的,他全然一窍不通,许是好胜心作祟,许是鬼逸的出众,着实令他惶惶。
听着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动静,沐千寻不禁淡然苦笑,这心底的波澜,皆是她搅起的,她却是无力去平。
瞧着烟囱里冉冉升起的滚滚浓烟,摇着怀中安然沉睡的慕皓然,怔怔出神。
一碗面,慕宥宸整整折腾了两个时辰,凌泽携了陌弦躲在屋里假意充耳不闻,时不时的偷窥一二,心中惊骇。
热腾腾的面,摆至沐千寻的跟前儿,沐千寻才算是回了神,目光从慕宥宸身上细细扫过,柔和一笑,眸中尽是无奈的笑意。
修长的大手,糊满了硬邦邦的面渣,墨色的衣衫沾染着星星点点的面粉,一脸期许的盯着她,那双明亮如斯的眸,更显明亮。
面有整整一小盆,握起筷子,沐千寻却是不敢邀了慕宥宸一起尝尝,生怕面的味道不甚如意。
碗中的面条,粗细不匀,不消片刻,已黏成了一整块儿,面汤黏糊糊的浓稠。
咸淡倒是适宜,油满满的一层,金黄金黄的颜色,入口油腻,打进去的鸡蛋,化为了飞沫,瞧不出本来的模样。
吃完这一口,下一口却是软丝丝的,如何都夹不起,沐千寻只得直接捧了碗来吃。
显然,是面硬了,又煮的过了火,才会如此不筋道,虽味道不尽人意,可心头的甜意,却是任何佳肴都无法比拟。
他能为她围起围裙,入得那厨房,她又怎能挑三拣四,硬生生吞了两碗,盆中的面条见了底儿,才算是搁了碗筷。
立在门前,望着沐千寻嘴角那满足的笑意,唇经了汤水的滋润,闪着莹莹的光,鬼逸苦笑连连,转身入了屋,连关门的动作,都尽量轻微。
纵使他这双手医的好世人,纵使他所做菜肴色香味俱全,那又如何,仍抵不过他笨拙的厨艺,能讨她欢心。
本以为,面对他夫妻二人,他已能从容,现在瞧来,还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当初瞧着他们缠绵一吻,是一般滋味,如今瞧着他们蜜意浓浓,又是另一般滋味,而他,终其一生,也再逃不脱这爱而不得的滋味了……
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该是收拾残局之时了,慕宥宸次下厨,能做成这样,已属不易。
传闻中,不会做饭的人,能生生把厨房拆了或者……点了,被慕宥宸糟蹋过的厨房,除了一片狼藉之外,好在物件儿无一损毁。
地面,灶台,厨具,皆是被面粉铺出,这一顿面条,少说也糟蹋了半袋面粉,真是造孽啊……
面汤尽数糊在锅壁上,厚厚的,白乎乎的一层,沐千寻扯扯嘴角,鬓角生疼,果然,这烂摊子,不是那么好揽的。
“夫君?”
“嗯?”
“今后……你还是莫要入这厨房了,还是让妾身伺候你吧。”
“……”
慕皓然的伤势渐渐转好,除了瘦弱一些,一切无虞,心口的伤结了疤,涂了鬼逸调制的药膏,说是假以时日,伤疤可除。
沐千寻曾问鬼逸,当日医治慕皓然,为何不用那两个死婴的血。
鬼逸只道,那两死婴的血,与慕皓然的血不同,强行换之,恐遭抵制,伤及性命,遂用不得,而恰巧,他的血与慕皓然的血可融。
沐千寻百思不得其解,自古便有滴血认亲之法,血融即为骨血的传言,为何,鬼逸竟言他与慕皓然的血可融。
其实不然,血滴于水,皆能相融,而以鬼逸的法子,却是只有性质相同的血,方可相融,世上并非血缘至亲的血才几近相同,自古传言,本就荒谬不可及。
沐千寻又问,那为何不取她夫妻二人的血,鬼逸狡黠一笑,跟她说,为了让慕皓然身体里,也流淌着他的血,这般凑巧的时机,只此一次。
今日,春光甚好,沐千寻抱了慕皓然在前院透气儿,夜晨抱着歆颜陪同,说说笑笑,好不快活,似乎前几日的阴霾,已被尽数抛在脑后。
索性,居在林中,无所事事,连打些野味这般的琐事,都被陌弦抢了去,凌泽便只能守着夜晨干瞪眼。
近日,瞧着夜晨对歆颜百般疼爱的模样,他竟是生出一种失宠的错觉,更有冷不丁当了爹的奇异。
沐千寻忽的念头一动,自打浅言出事之后,她更是明白,万事需趁早,迟则生变,望着夜晨的眼神,含蓄的异常:
“夜晨,待回樊宁之后,定给你二人一场风风光光的婚事,要整个部落的人都艳羡。”
沐千寻这话,来的过于突兀,夜晨只一愣,白皙的面庞,竟是染上一抹绯色。
难得,面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凌泽有着处变不惊的风范,微微蹙眉,迟疑出口:
“还是别了吧,一桌小宴便够了,王妃的心意,凌泽谢过了。”
沐千寻微微诧异,夜晨却是当下明了,回眸一笑:
“好,此事听你的,我们便不大操大办了。”
不扭捏,不怒,不质问,夜晨如此恬静随性,凌泽倒觉着,愧意丛生了:
“委屈你了。”
凌泽的手掌,重重的搭在夜晨的肩上,眼中的愧疚情真意切,夜晨别过脑袋,一脸的不在意。
“有什么好委屈的,你若是不好好待我,我自是不会要你好过,谁让你招惹了我。”
夜晨知,凌泽与陌弦那是真真正正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是不想陌弦心中难受,浅言是陌弦一生的遗憾,他自是不能给他伤口上撒盐。
反正,这过日子是两个人的,表面的风光,她要来也无用,能寻一个真心之人,又何必贪图那表面的风光。
沐千寻也不是愚笨之人,一来二去,亦是明白了几分,心中顿痛,是她没有顾忌到凌泽,面露歉意:
“此事便不提了,是我没想周到。”
春意甚好,心中添了几分沉重,只愿,此等悲切,莫重来一回。
☆、第四百七十六章 别人家的孩子
第四百七十六章别人家的孩子
转眼,春日已过了大半,鬼逸的毒尽除,伤已好,虽瘦弱更甚从前,倒是不至于终日病榻绵绵。
部落与韩莦的战事,一拖再拖,平白拖沓了这么久,古拉木就是再好的脾性,怕是也该抓狂了,沐千寻着实该露面了。
临行前,鬼逸毅然决然的,一把大火,将那栖居已久的竹屋,烧了个一干二净。
说是,他终身再不会踏足这片竹林,语气,眼神,皆是斩钉截铁,那四处乱窜的火苗,仿佛窜进了沐千寻心里,灼的生疼。
令一个谪仙一般的人,动了凡心,抛了清净,甘愿陪她四处流离,真真是莫大的罪过。
在临镇雇了马车,拖家带口的,逼近韩莦边境,几个孩童一路上不依不饶的哭闹,若不是沐千寻身系部落长之名,非得被沿途的守将,当成人牙子扣下不成。
眼瞧着,便是大军驻扎的最后一站,沐千寻已然递了消息给耿影,鬼逸却是随意寻了个由头,一去不复返。
这般颠簸一遭,沐千寻倒是愈发看不透,鬼逸这么做,是为何了,她归还的血玉,辗转一番,却是落到了慕皓然的包裹中。
留了陌弦等候,仍是始终未有消息,鬼逸,似乎真的走了,纠缠一番,就此洒脱而去……
现,邻国皆知,韩莦入侵青葛部落,久攻不下,反被追击,力遭压迫,已是强弩之末,正虎视眈眈的瞧着。
韩莦内忧外患的局势,到头来,却是得全全倚靠青葛部落了,收到沐千寻的密函,古拉木屈尊亲临部落军前,拜访沐千寻,求和之意颇重。
单单一次碰面,就定了这混乱的战局,真正的内情,非他人能知,传扬出去的,会面的情形,众说纷纭。
较为靠实的是,古拉木屡遭刁难,无奈,为保韩莦,只得在沐千寻面前降贵屈尊。
闻言,古拉木递了一纸降书,承诺永不来犯,沐千寻念及此战皆因安图勋彦狼子野心所起。
部落亦是有管教不严之过,才令拓跋勒达趁机行了谋逆之事,体恤百姓受难,便不予深究。
停战条件有三,一,韩莦割让三座边境较为富饶的城池,二从此韩莦面向部落的几所城池,一概不得设防,三,愿向部落俯首称臣,年年朝贡。
以此,当做赔罪,虽有几分无理,但韩莦已是刀俎之肉,古拉木当下痛快应下。
既韩莦已是部落附属,那部落自是不该趁火打劫,沐千寻下令三年之内,免了韩莦的朝贡,条件其三,不过是一句空话。
许,在外人瞧来,沐千寻趁机逼迫韩莦降服,是不义之举,可古拉木,乃至整个韩莦,都该对沐千寻感恩戴德。
韩莦已是青葛部落口中的肥肉,背后有青葛部落撑腰,部落又与夏国为盟。
料周边小国,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碰韩莦一根汗毛,唯有如此,可保韩莦无虞。
沐千寻的初衷,不过是不再起征战,短短几年,无论是夏国,部落,还是韩莦的百姓,皆是饱受战乱之苦,不得安稳。
三国,皆是换了新主,正是动荡不安之时,倘若能拧成一根绳,便不怕再遭侵袭。
打着打着,三国竟是打成了一家,若此后,无战乱,为战乱所死之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夏国退兵,沐千寻返城,平了战乱,救了部落,赢的如此硬气、漂亮,将几月之前颓败的局势,生生逆转。
她弑君杀父的骂名,性情暴戾的揣测,此刻,皆是被她赫赫功绩掩盖的淡然无色,一路行来,再不是默默。
初回樊宁,短短几日,却是再度传出,向来与沐千寻交好的,新任南宫部落首领南宫顾楚,因积劳成疾,突然暴毙。
死前留言,南宫部落全权交由沐千寻之手,不必重新推举首领,倒是该为沐千寻血亲的赫连部落,日益遭受冷落,光彩暗暗,不复从前容光。
澹台皓痕治理不力,在部落危难关头,未能出兵相助,为保全他曾为首领的面子,下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