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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处公寓是很久以前詹温蓝就已经私下够得的,詹司令也不怕里面有其他无关人等,见门铃没有作用,直接开始死命地敲门:“温蓝,给我出来!”
堂堂一个男人,为了个女人这样神思不属,这还是他当初那个冷静自持的儿子吗!
“砰砰砰”——
门板都被他敲了许久,可一直没有人应答。
老管家在一边看得眼睛酸胀得没办法,上前拉开詹司令,对着门内,静静道:“少爷,老夫人很担心你。这段时间,你一直没有和我们联系,我们都急得受不了。冷小姐,冷小姐现在都已经回国了,你难道还要呆在这,一声不吭吗?”
那么大年纪的人,泪如雨下,即便此处是高档公寓,但人来人往,亦有不少人开始注目这边。
有一个华裔女学生从旁走过,神色怪异地看着他们,见他们说的都是她的母语,忍不住停下来,听了一会。
直到听到那句“冷小姐”,整个忽然一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风一般地冲到詹司令他们面前。
“你们刚刚说的那个冷小姐,是不是wang?”在哈佛的华人圈子里,詹温蓝和wang这一对简直是明星情侣,在他们离开哈佛前,她曾有幸在一个华人学生派对上见过他们。
“wang?”老管家诧异地看着这个女学生。没听说冷云溪的别名姓“王”啊?
“对了,她中文名不叫这个。我想想,我想想。”女学生有点激动地按着太阳穴,脑子动得飞快:“对了,叫冷云溪,我记得,有人这么叫过她。”
“对,对,你认识冷云溪?”老管家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是前段时间,詹学长特地回来,拜托大家,如果有冷云溪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女学生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两个男人,“难道你们不知道?”
詹司令一听温蓝竟然真的回到哈佛,心下一定,赶紧道:“我是他父亲,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女学生懵懵懂懂地摇了摇头,华人圈子里一直传詹温蓝的出生不同寻常,如果这人真的是他父亲,她还是有点畏惧的。
“就没有点其他的线索?”詹司令心急如焚,都这个时候了,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难道就这么断了?
女学生支支吾吾地看着他们,良久,用手指了指对面的那栋公寓。
“那是冷云溪曾经住过的公寓,前段时间听说被别人买下来了,要不然,你们去那边问问看?或许,詹学长有去那里问过冷云溪的消息。”她们这群平日里极少和wang打交道的人,詹温蓝都来询问过,没可能会放过那个买下wang曾经居住公寓的人。
詹司令忽然见到一点希望,赶紧点头,拉着老管家就朝对面走去。
两栋公寓其实离的很近,二楼的窗户打开,估计都能把对方的房间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四周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越来越多的人投来惊异的眼光。
詹司令自当上军区首长以来,还从未被这么多人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过,可眼下,顾不了这么多了,眼见整栋公寓灯都关着在,几乎有些茫然地一直按着门铃。
当门从里面被人打开的那一刻,他几乎是震惊地望着眼前那个人,忽然,全身失了力气。
“少爷?”老管家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沉默而冰冷的人,几乎浑身一抖,差点晕了过去。
到底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满脸的胡子几乎都把下巴遮得看不出原来那个清俊的样子,就像是堕落的赌徒,整个人都是具空空的行尸走肉。
“你们来了。”詹温蓝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莫无表情地转身又重新回了屋子。
詹司令咬紧牙根,大步往前一迈,眼看一把就要把詹温蓝抓住,却被他忽然伸手一挥,拍开。
“啪”——
那声音清脆得有些刺骨。
被惊吓到了老管家一下子回了神,整个人都有些神思不属。
外面人打探的眼光越来越多,他拉着詹司令进了屋,赶紧将门锁上。
直到这一刻,他才打量起这栋公寓。
一看就是女生的住处,四处墙壁的颜色都比较青春活泼,以少爷那喜好深色黑白的性格,竟然住在这里,他简直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性出了问题。
詹司令被刚见到自己儿子邋遢而空洞的模样激得失去了理智,眼下使劲做了几次深呼吸,才缓缓地放松下来。
“你把冷云溪的公寓买下来,就一直住在这?”他几乎有一种恐怖的预感,他的儿子变了。当初,在冷家放下“证据”都毫不动摇的儿子,绝对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詹温蓝穿着件黑色的衬衣,露出了半截双臂。长时间呆在房间没有出门,不仅脸上,就连那胳膊都已经带出一种病态的白色。
脸色白得更是怕人,如果不是看到他还能行走,说话,简直让人怀疑他身上是那种即将走向死亡的老人才拥有的暮色死气。
只三个月不见,他瘦得惊人,原来强健的身体,竟然现在穿着那衬衣,锁骨的地方都塌陷下去,更别提,他那很久都没有修理过的胡须,当初玉树兰芝的公子,眼下就像是个流浪汉。
可最两人觉得触目惊心的是,詹温蓝眼底里一丝光都没有,仿佛看到什么都一种表情,那里面空的像是一座坟。
“温蓝,你别吓我。”詹司令颤抖地走到他面前,轻轻地扶着他那细细的手腕,满眼的酸涩,胸腔内几乎被一种复杂到悲愤的心情所充斥。
怎么会?
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儿子,从来冷静自持的温蓝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她已经回去了。温蓝,冷云溪都已经回到北京了。你还要在这傻傻的等多久!你这是在罚自己,还是在罚我?”他忽然抱住詹温蓝,沉声喊道。
怀里的这具身体一直僵着,仿佛是一具毫无温度的木偶。
只是,当詹司令提到“冷云溪已经回到北京”的那一刹那,忽然爆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度!
“她没事?”他怔怔地望着父亲,生平第一次,用一种小心翼翼地神情惊喜雀跃地望着他。
詹司令点头,使劲地点头,甚至从怀里拿出手机,将那些照片翻出来给他看:“看,昨天冷家的人就都放出来了。他们都好得很,冷云溪更没有任何问题。温蓝,你看,你爱的冷云溪,活生生地就在北京。”
詹温蓝几乎是贪婪地一下子抢过手机,双目火热地盯着那些照片。
他反复地,来来回回地看着那些照片,照片信息上赫然显示的是昨天晚上拍摄的,真的,这一次,再不是幻想,不是他每晚做梦会出现又突然始终的那个幻影。
是活生生的冷云溪,是她!
“回去,我要回去!”
他忽然上楼,将护照取出,整个人都疯魔了一样,直接穿着那破破旧旧的黑色衬衫就要离开。
“少爷,你别急。我有话要和你说。”老管家见他一见冷云溪,什么东西都不管不顾了,赶紧手忙脚乱地将他拉回来。
“冷小姐是回去了,但,她眼下,大约并不想见你。”虽然有些语气模糊,不过,老管家到底把话给一下子说完了:“现在,你手底下持股的公司都被送上法庭了。不管怎么说,冷小姐都已经回了北京,想什么时候见都有机会,可如果你再不处理公司的事情,再过几天,事情就再也控制不住了。”目前,老妇人请了专家团队和金牌顾问,好歹没让事情白热化,但也只能拖着时间,尽量等到他把少爷请回去。时间眼下是最奢侈的东西,一分一秒都浪费不得,万一有人在开庭前就直接将事情捅到报纸上,即便最后能够顺利解决,公司和x的声誉也绝对挽回不了了。
詹温蓝看着他,表情很平静。
老管家见他这幅样子,深怕他一直呆在这公寓里,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赶紧将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老夫人的身体不好,现在也是勉强在撑着,少爷,无论如何,你得挺过这一关啊。”
詹温蓝忽然握紧双手,突然用力将身前的衬衫一扯。
黑色的纽扣一下子掉了大半在地上,他看着这熟悉的公寓,每一处,每一处,都有她曾经的身影。可现在,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
空洞的不仅是他的身体,更是他的灵魂。
他忽然转身,上楼,走进浴室。
打开淋浴,整个人站了进去。
黑色的头发被水珠冲洗着,浑身站在那水柱下,像是被温水煮着的青蛙。
沉甸甸的双眸里,渐渐地多了一分身材。
忽然,他拿起毛巾,整个人走出浴室。
“先回北京。伦敦的事情,我回头再处理。”再次出现在大厅,换上了干净衣服,已经将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的詹温蓝对着詹司令和老管家,冷静地落下这句话后,就直接走出了公寓。
老管家欲言又止地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辛辣的酸味。
少爷已经连理智都没有了,现在,脑子里只有那个女人了,是不是?
连他当初拼搏了那么久的基业都不在乎了,是不是代表,只要能重新让冷小姐回头,就算让他手里的公司立刻破产,他的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
老妇人千辛万苦培养了这么多年,结果,少爷竟然变成了这样?
老管家悲伤而寂寥地佝偻着身体,第一次,有一种不可负担的空寂……。
☆、第十九章 再见面
詹温蓝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几乎从云溪那幢公寓出来之后,就跟着詹司令及老管家去了机场。
上了飞机,随意拉了条毯子搁在身上,他望着窗外渐渐渺小的土地,神情有些急切。
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睡过觉,精神一直极度紧绷,虽然一直有预感,云溪并不会那么简单就溺死在那条河里,但他总是每每想起当晚,就惊得浑身颤栗。
他没想到,就在返回北京的空中,他竟然久违地睡了一个小时。
而这次睡眠几乎是在梦里度过。
梦里是一片湛蓝湛蓝色的海洋,无边无际。天上浮云朵朵,更是广袤浩远,仿佛一切在这里都是最简单最微小的存在。
红火的滑翔翼犹如一道流云,在湛蓝的天空绚丽出妩媚璀璨的流光。
海风带着潮湿的湿气向人袭来,天上的阳光耀目得让人无法直视。
白色的云朵流泻而过,似乎锦上添花的一道道暮霭,碧玺的天,灼目的光。
“你看,你最喜欢的风景就在眼底,你最爱的海风就在耳边,你最痴迷的骄阳就在面前,我答应过,一定把最美好的一切捧到你面前。”海滩边似乎站着一对情侣,他远远地望着,明明离得很远,可神奇的是,他们说的一切,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显然,此刻男人在说着最美好的情话,女人已经感动地泣不成声。
“我把你最喜欢的一切都送给你,你也送我一个我喜欢的吧……。”男人再接再厉,搂着女人轻轻一笑。
女人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好啊,你要什么?”
“把你送给我吧。”温暖的呼吸慢慢一顿,良久,男人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心中最大的期盼。
詹温蓝静静地看着那对在海边相拥的男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双眼豁然睁大,下一刻,倏然转身!
天空下,就在他身后,一道蓝色的身影似是有感,朝他看来。
“她”就站在那里,熟悉而眷恋的面容在那海边的阳光下耀目得几近让他窒息。
她就这样朝他看来,目光直直地穿透了他,像是压根就看不到他这个人。
突然,天空风声大震。
“她”转而仰头,看向天际。
火红色的滑翔翼恰好从那道身影前蹿过,如风一样翱翔而去,恣意盎然,卷起阵阵狂风。
那风如同烈焰,从那道湛蓝的身影上袭过,瞬间,“她”的周身被那轻薄飞扬的裙摆包围。
“她”却只是仰头,毫无所动。
那眼神如此清洌,又如此专注,却有没有丝毫影迹。似乎,那火红的滑翔翼在“她”眼底也不过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烟火。
只留,那一道幽雅清冷的背影,独独让他无法转开视线……
詹温蓝浑身一惊,忽然一下子从座位上震醒过来。
瞳孔一阵放大,浑身都开始出汗,他望着窗外那层层的云朵,忽然醒神——原来,自己还在飞机上。
老管家担忧地看着他,眼底有藏不住的惊慌:“少爷,你怎么了?难道是做恶梦了?”
做恶梦吗?
詹温蓝自嘲地咧嘴笑笑,却忽然觉得笑对于他来说,已经太难太难,他几乎已经快忘了,该如何去牵扯嘴角,做出笑的姿态。
“不是噩梦。”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那不是梦,他见过,实实在在地用眼睛刻进脑子里的景象,怎么可能会是梦?
那是云溪第一次和张先生合作拍摄电影《天空之盟》的现场。
他记得清清楚楚,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海边,仰望天空,那是男主角用火红色的滑翔翼向女主角求婚的戏。现场所有的女性都几乎疯魔了一样的捂着心脏,双眼通红。却只有她一个人,漠然地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他那时曾想,到底这个女人是铁石心肠,还是要求太高?
连这样的求婚场景都不能打动她丝毫,以后向她求婚的人可真是倒霉。
他那时却没想到,竟然会是他自己最后成了当初同情的对象。
一年多后,他站在冷云溪的房间里,将冷家犯罪的“证据”整齐地摆放在她梳妆台上,然后,穿过那房间里的家具摆设,静静地站在浴室外,听着里面的水声。
那一刻,他明明是准备转身就离开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像是着了迷一样站在那里,动都不动。
生平忽然明白有那么一种情绪叫心潮澎湃,有那么一种思绪叫情不自禁。
去爬云溪的窗台,本只是为了将东西放进去就走。可不知道为什么,鬼迷心窍,望着那在浴室里模模糊糊的身影,忽然就生出一种冲动。
求婚的时候,甚至没有任何花前月下的浪漫,只是傻傻的拿着颗钻石,那时,心跳得几乎都不像是自己的,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她轻轻将盒子里那枚戒指接过去时,她装傻地看着他:“同意什么?”
自己已经抑制不住什么情绪,只一个动作,扣住她的后脑,浓烈的吻像是怎么也不够——“同意当我的女人。”他的回答既简单又直接。
那一夜,明明长夜漫漫,他在说着一个最可怕的谎言,可他如今,只记得她在他的怀里,眉目舒展,嘴角含笑,终是轻轻点头。
这么一场不够浪漫的求婚,却是他后来无数次在漆黑的不眠之夜里唯一甜蜜的回忆。
现在想来,却忽然觉得嘲讽可笑。
若是真的没有想过求婚。那枚钻戒,又是怎么来的?
到底,还是他执迷不悟了。
这三个月来,每一次他即将睡去的时候,都回到河畔边。
“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一见钟情?詹温蓝,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天生凉薄!”她带着一股沁着冰雪的笑望着他,最后一个字堪堪落下。
一声枪响,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向后倒去,跌落在那岸边,顺着重心,一个后仰,跌进那河水里,瞬间没顶。
接着,就是三个月的杳无音讯。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就这么什么也不用做,竟然可以这么简单地就把他的心给撕成碎片。
不,是他错了,一切都是他在刻意接近她的那一刻就错了……。
詹温蓝疲惫地闭上眼睛,再也睡不着,静静地坐着,等待飞机着陆。
抵达北京的时候,整个天都已经闷闷的露出一丝光亮。
他已经分不清这是早上还是傍晚了。只觉得几乎已经筋疲力尽。
家里来接机的人无声无息地候在一边,他看着父亲和管家,微微垂下双眸,淡淡道:“我单独去冷家,你们先回去吧。”
两人一愣,迟疑地看着詹温蓝:“温蓝,如果你一个人去的话,冷家……。”詹司令知道,是自家理亏,但是让自己珍之重之的儿子就这么送上门给人羞辱,他又完全舍不得:“冷家一定会对你不客气。再怎么说,我好歹还有些职务在身,和你一起,不到万不得已,冷家总归不会直接翻脸。”
老管家也在一边使劲点头,“少爷,你做事向来最注重方法,眼下就这么直接上门,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你们走吧。”他沉默地看他们一眼,再也没有多说什么。家里来接的车辆有两部,他直接坐进其中一辆,速度驶离。
詹司令在身后看得狂跳脚:“怎么就这么犟,非要撞得头破血流才高兴!”
满脸的怒气却在看到老管家那悲伤的表情后,戛然而止。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在这场和冷云溪的感情关卡里,最后泥足深陷的竟然会是自己那个真正冷清的儿子。
“走吧。”疲倦地挥了挥手,他和老管家坐上另一辆车,开向詹家。
身后,天空的启明星正微微发亮,整个飞机降落的地方一片荒芜,风轻轻吹过,带起一片尘土……
詹温蓝到冷家的时候,车子压根上不去。
以前是因为所有的守卫对詹温蓝的脸极为熟悉,认识他是冷小姐的男朋友,所以俱是客客气气,连安检也没有,直接就放他上去了。
冷家被“请去协助调查”的事情发生之后,虽然明面上大家都猜测是乔家的那位老先生做的安排,但对于“证据”明摆摆地放在冷云溪房间的事情,这些本就是从军队中刷选出来的顶尖苗子还是猜得出一二的。
守卫们冷眼看着詹温蓝从车上走下来,一步步地向着山上走。
谁也没去拦他,在他们这群可以流血但绝不可以背叛亲人朋友战友的士兵眼中,真正有资格对这个人冷眼以待并剥夺他尊严的,应该是山上冷宅里的那一位。
从山下到山上,他用了将近二十分钟。
每过一段时间,就有车辆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车内坐着的人,都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打量着他,随即,毫无迟疑地驶离,开向冷家。
他知道,这都是去拜访冷家老爷子的人士。
从冷家上下被放出的那一刻,冷家的地位不仅没倒,更是让许多人猜测,在这次事件后,为了弥补不实的调查,可能会有更重要的荣誉降临在这个家族。
他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山上走去,空荡荡的胃里什么也没有,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有一种灼痛的感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带着一种久违的熟稔。
这是她的家。
冷宅被封的时候,他进不来,只能转身离开。
他离开北京,疯了一样地去美国买下她在哈佛附近曾经住过的地方,只不过是为了能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