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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短信发出去了还是没有?
云溪呆了一下,一个人静静走回到岸边小店,点了一份热饮,决定给对方一个小时,若是对方不来,就直接回去,等手机充了电再联系。
她坐在小店里,隔着窗户,手心捧着热饮,随手翻了几页杂质,只觉得,难得的清净。
再抬头时,她刚刚站着的海滩上正立着一个人。
那人手上拿着一份小巧的烛台走到海边。
云溪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只觉得那身形极其的熟悉,心没有来地一阵抽痛。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簇紧了眉头。
风带起一股湿气从那人面前吹过,露出了他那双高贵到睥睨黑白世界的眼。
云溪呼吸一顿,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这时火苗一闪,他点燃了烛台。
飘摇的烛光下,他的一双眼沉得宛如墨汁。
云溪坐在店里,远远地看着那人,只觉得,这世界竟是这么滑稽。
有生之年,萍水相逢,缘来缘去,等尘埃落定,转身回望,才发现,这出悲凉的帷幕,始终被别人掌控在手。
她笑,如睡莲清新,如幽兰空谷,如夜宴奢华,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人身后,眼底满是峥嵘。
“笪筱夏,还记得吗?去年这个时候,你和萧然在这一起在这过的生日,我当时问过你,会不会后悔?”陈昊笑,对着一次又一次袭来的海浪,看着手里的烛台,眼神忽明忽暗,“你说他站得太高,永远不可能是你后悔。怕只怕入情入得太深,爱得太狠,太卑微,最后换来的只是一贫如洗。”抽出一根烟,他将烟头放在烛火下,任那一抹烟草徐徐升上天空。
“你其实很聪明,最浓情蜜意的时候,也还保持着操盘手的直觉。可惜……。”陈昊笑,眼底的清冷带出一片肃杀,眼神淡淡地看着水里烛光的倒影:“你到底还是不了解。”
云溪靠近的脚步一顿,陈昊说她不了解什么?
为什么她听不懂他的意思?
难道去年的今天,他就早已经预料到她的结局?
是不是,一年前的今天,她和陈昊、萧然开拓了香港市场,成为内陆在此间最成功的一家上市公司代表的时候,陈昊就已经预见了她一步一步地陷入了后来的死局?
云溪忽然捏住手心,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第九十八章
云溪忽然捏住手心,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当一面巨大的帘幕被拉开一角,你发现后面坐着的不是充满热情的观众,而是无数身穿黑衣的魁梧男子,那一刻,你不是害怕,还是愤恨,是饕餮的怒火,以及无法阻止的悲凉。
云溪强忍着全身的惊颤,又往前走了两步。
这时,只要她伸出一只手,几乎立刻就可以碰到陈昊的后背。
可是,陈昊根本没有察觉。他似乎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平日的机敏竟是一点都没有保留,此刻他怔怔地看着手心点燃的烛台和烟头,血丝开始爬满眼角,带着一股复杂的疼痛,良久,低低一笑。
声音沙哑却低沉:“在你生日的时候来说这些,我最近好像也有点莫名其妙了。萧然回来了。要是你还活着,会不会一把火把他烧得干干净净?”
陈昊的手指在那簇火苗下,颜色慢慢火红起来。他却似乎感觉不到痛,更感觉不到烫伤,忽然垂下眼睑,任海风将他浑身吹得雾气蒙蒙,却是不再开口说话了。
压抑像是一座监狱,将他和周遭的一切深深隔绝起来。
云溪呆呆地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漩涡。
陈昊到底知道了什么?
他说的“你到底不了解”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又走近一步,这一次,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透过海风袭在她的身上。
她还没来得及动作,陈昊却是整个人顿时动了。
他忽然将手中的那个烛台底朝下,慢慢躬下身,烛油开始顺势而下,慢慢地落在水面上凝固成块,下一刻,又被涨上来的潮水迅速带走。
他看着,忽然一笑:“笪筱夏,去年的时候你就和这蜡烛一样,明知道会烧光自己,还是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点。怎么这么笨呢?”手中的珠光在海风里摇晃得越来越厉害,似乎下一刻就能立即灭了。
偏,那火苗忽明忽暗,无论如何也没有熄灭。
陈昊眼底的神色一冷,缓缓垂下手,将烛台浸入水底,冷眼旁观,一点一点地任海水将那一抹摇曳的火光吞噬,咬碎,直至,毁灭……
“笪筱夏,生日快乐。”他轻叹,这一句话低得几乎听不清楚,转瞬随风消逝……。
云溪站在陈昊的身后,看着他一个人对着海面自言自语,那一双眼浓重而悲凉,带着残烈的伤痕。
云溪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自己死后,竟然会故地重游,听到曾经的故人在此缅怀自己。而这故人偏偏还是那个元凶最好的朋友。
这场景,怎么想,都让她觉得荒谬滑稽!
蚀骨的伤痛早已经刻在心底,还有什么可以再在那伤口上划一刀?
那一夜,外公就在她脚边脑浆迸裂,鲜血淋漓,死无全尸。她的房间留着别的女人身上欢爱后的味道,浓烈得让人作呕。
四年痴恋,换来的不过是一朝梦醒,幸福的假象支离破碎,然后那位爱人搂着美人淡然回首,赏了她“玩物”二字。
她才发现,那么多年的付出,换来的不过是对方反复无常的一声轻笑。
她的自尊被萧然狠狠地踩在底下,她的爱情毁得现实毁灭得干干净净,她最后的亲人甚至到现在都死得不明不白,她原本以为,除了萧然这个始作俑者,她才是罪魁祸首。
陈昊却在她面前,说,“笪筱夏,你到底还是不了解。”
云溪笑,湛蓝的幽暗之火如冥界炼狱,从那一双举世清亮明眸中卓然盛放……。
“陈昊,人都死了,你在这给死人过生日,有意义吗?”云溪走上前,眼前的海水突然呼啸起来,万籁俱静的夜色里,她的眼睛犹如炙热燃烧的鬼蜮,触目惊心。
在这冰冷的夜里,一身清冷的云溪浑身似乎有种炙焰在焚烧,带出一种魍魉魅影,稍一不注意,就能被她俘住灵魂。
云溪只觉得心口上的那一道炙热,像是要脱出牢笼的怪兽,呼啸而来,带着摧毁一切的欲望向她张开了血腥大口。
她的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昊知道什么?
陈昊的理智在身后那一抹温热瞬间变成冷冽燃烧的低沉时,已经全副恢复。
他回头,看着眼前气质迥异的云溪,呼吸一窒,骤然变了脸色,“我给谁过生日,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
笪筱夏是死了,但是,冷云溪她凭什么敢在他面前放话,给死人过生日没有意义?
是他往日对她太过宽宏,还是,詹温蓝太过纵容,这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竟然敢对笪筱夏指手画脚,乱加唇舌?
他忽然对着她冷冷一笑:“一天之内,我们竟然遇上两次,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
陈昊竟然怀疑,她是借着笪筱夏的名头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云溪不屑得连头都没回,只留给他一个嘲讽的侧面:“凭你?还没资格让我跟踪。”
空气忽然凝滞,海风里咸咸的味道弥漫在鼻尖,带着一股辛辣艰涩的味道。
陈昊没有说话,看着已经灭了烛火变成一团冷硬的烛台在海水里随着波澜时隐时现,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神情懒散地点上。
袅娜的烟雾在他身边似乎形成了一道屏幕,虚幻得让人睁不开眼。
“你听了多少?”良久,他开口,眼神却并未看她。
落拓、野性、狂放不羁,以及致命的性感!
这一刻,禁欲感十足的陈昊重于恢复了几分从前的气息。
云溪转身,黑而狭长的一对墨玉双眸冷冷盯着他,忽如千树万树梨花开,带着常人无法直视的幽冷:“你没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这里。你说,我听了多少?”
话音刚落,只见那双几乎睥睨黑白两道的眼眸中冷光乍现,杀机四伏,从致命诱惑的眼神到嗜血狠辣的冷厉,他只用了一瞬。
云溪眼神丝毫没变,反而又上前一步。
陈昊忽然一笑,慢慢地解开了衬衫上的第一颗纽扣,如绝世美玉的胸膛在月色下顿时时隐时现,蛊惑诱人得几乎让人心跳停止。
他慢悠悠地吐出最后一口烟,然后,神情风雅地从口袋里抽出一件物件。
HKP7M8/P7M13式9mm手枪。
云溪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满身燃烧的冷火竟又一次炙得陈昊眼睛一眯。
她竟是早有预料,看到这一支上满弹夹的手枪,笑得满脸讽刺。
她究竟是什么来路?
云溪转头,似乎再看一眼那把手枪都不愿意。
第一次见到这把手枪的时候,貌似也是在这里。
去年的这个时候,陈昊说要送给她一件生日礼物。
萧然和陈昊在她还没大学毕业的时候就一起开创了箫氏,如果说萧然是光芒万丈的王,陈昊就是血雨腥风的帝。她除了爱情从没想过会从萧然身上获得什么,更不用说是从他朋友手上接过什么生日礼物。
她爱得卑微,却忘了,陈昊作为萧然拜把子兄弟送给她礼物自是无关大雅。
当打开礼盒的那一瞬,云溪还记得当时自己傻乎乎地看着这把手枪,神情慌张。
在大陆,非法持有枪支,是重罪。
她虽然早知道陈昊此人在黑道上的名气,却无论如何面对这样一个俊美如欧美贵族的男人轻飘飘地送出的礼物会是这样的血腥杀戮。
只是,听他刚刚华里的意思,是不是当时,这把枪就已经暗示了什么?
而她,当真已经被那时的美好假象蛊惑,从而遗落了重要的线索?“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一声惊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云溪回头,待看清楚来人,慢慢地沉下了双眼,淡淡地打量着冷身后的晓芸:“我记得我发短信给你的时候只叫了你一个人过来。”没想到手机没电前,那最后一则短信到底还是发出去了。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原来一直跟着的晓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和冷搞到一起去了。
现在想来,她能够不住在宿舍,甚至少在课堂露面还不被勒令退学,冷偳居功至伟。
面对云溪那双清冷的双眼,不知道为什么纵横情场的冷偳那么一刹那的僵硬。
可一看到她身后的陈昊,他立即醒过神:“有事回去说,这么晚呆在外面小心着凉。”
说罢,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神色奇异的陈昊。
云溪瞟了一眼脸色死白的晓芸,无良一笑,似乎她看上的男人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手。
不过,瞧她这反应,连冷是她堂兄的事情都不知道,估计,时间也呆不久了。
云溪挥挥手,神色平静地看了一眼陈昊,突然勾唇一笑。
如漫天风雪中盛开的一朵粉红,美得让人侧目,心惊,更:“陈昊,笪筱夏的事情,还没完。”
陈昊倏然转头,惊愕地看着她,“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会有人帮她讨回来的。”一字一句道
“你到底和她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不论是刚来萧氏的那三年,还是跟了萧然后,他从来没有看过笪筱夏身边有过朋友。这个冷家的三小姐,怎么会和夏扯上关系?
☆、第九十九章
章节名:第九十九章
云溪挥挥手,神色平静地看了一眼陈昊,突然勾唇一笑。
如漫天风雪中盛开的一朵粉红,美得让人侧目,更是心惊。
红唇微启,她说:“陈昊,笪筱夏曾经和我说起过你。”
陈昊脸色一僵,倏然转头,惊愕地看着她,“你刚刚说了什么?”
冷云溪刚刚说了“笪筱夏”的名字?
人死如灯灭,转瞬即逝,笪筱夏的死讯最后在报纸上不过轻描淡写地两句,“据悉,于‘中垣控股’楼下,一女子被豪车所撞,肇事者畏罪逃逸,先下落不明,警方正设法追捕中。”
寥寥数字,就交代了她的一辈子。
云溪转头淡笑,幽冷的怒气如湛蓝无形的火焰袭遍全身,满身风华诡谲:“陈昊,你就不好奇你这位今天过生日的‘好友’到底在哪入土为安?”
她果然知道笪筱夏的消息!
陈昊几乎立刻走到她的面前,五指一紧,轻松扯住她的右手,漆黑的眼底闪过狼一样的枭狠,“你知道她的墓地在哪?”
墓地?
云溪森冷的双眸浅浅地睨了他一眼,仿佛看到一个白日做梦的神经病。
不,是比神经病还不如的白痴。
“笪筱夏没有尸体,”云溪笑,一脸笑靥如花,垂眉时,眼底却是空谷阴森:“谁也没有找到她的尸体。”
她靠近他一步,仰头,将嘴边最灿烂的笑容展现在他凝固住的面色前:“笪筱夏在她外公尸首旁边给一辆车横街撞了过去,当场就碾成了碎肉!”
冷偳不相信地后退一步,整个人都被云溪脸上的眼神吓得心底一颤。
身后的晓芸一阵哆嗦,当听到那一句“碾成碎肉”,再也强忍不住,趴到一边,伏在地上呕吐起来。
夜,越加的黑了。
海风的腥气更加明显起来。
似乎,已经有股铜臭味开始窜流起来。
陈昊的脸上青筋抽搐,太阳穴周边一阵阵地突起,扣着云溪的手腕传来白骨吱吱作响的声音,“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笪筱夏的事情?”
云溪看着被他捏在掌心的手腕,冷冷地抽出左手,顺着他的口袋,一点一点地抚摸上去,贴着他的皮肤,弯眉一笑:“陈昊,你凭什么这么问?你是笪筱夏的谁,有资格来质问我?你当年眼睁睁地看她慢慢地走进死胡同的时候没有吭声。现在人死了,你道反而感伤起来了?”
云溪的音调带着冷金属的冰冷、低沉,似是割裂的木头被铡刀一下子横腰切开,只可惜,木头太粗,那锋利的刀刃遇到了瓶颈,上不得,下不得。
“嘭”——
空气中,似乎传来理智断裂的一道回音。
站在一旁的冷偳突然上前一下子挡在了两人中间,动作粗鲁地一下子抓住云溪的肩膀,冷冷地看着她:“你说够了没有!”
他面上带着责难,甚至是痛心,仿佛是怪罪冷云溪不懂分寸,说话不经大脑。
可他手心却正在使劲地压住陈昊的手腕,不让陈昊捏在云溪右手上的力道加深一分。
冷偳只觉得心脏正被一根丝线悬在半空,再这样被云溪刺激下去,他敢保证,陈昊转眼就可以把她的手骨捏成粉碎性骨折。
即便是商场上被许多让畏为猛兽的冷偳,此刻都已经不敢回头去看陈昊现在的表情。
他不知,陈昊的脸上已经连一丝表情都没有了。
当一个人的情绪超出控制的时候,所有的表情都已经成了多余的累赘。
此刻,陈昊的眼如盘旋在海岸边时刻等待着猎物的白鲨,冷冷地看着可口的点心一步步地走进他的领域。
他身形高大,窈窕修长的云溪站在他面前只能达到他的喉结,此刻他走上前,从上而下高高俯视着云溪和冷偳二人,浑身透出一股灼人的阴鸷,气势惊人。
冷偳手心一抖,又换了个姿势,用足了劲,却还是搬不动分毫。
他的嘴角已经僵直,呆呆地看着陈昊的手就像是嵌在云溪的手腕上,纹丝不动。
陈昊看都没看冷偳一眼,对于他这种看似拉架其实转移注意力的手段几乎连侧目的意义都没有,眯着眼,弯下身,一丝一丝地靠近云溪的耳边,如鬼魅一般忽而一笑:“我凭什么资格来问笪筱夏的事,你管不着。但是,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如果你再不说实话,就绝不是废你一只手的事情。”
说罢,他指尖的力道一顿,下一刻,五指迅速收拢,一股令人听着头皮发麻的声音再空气中回荡开来。
冷偳冷汗层层地扣住陈昊的五指,却反被陈昊转眼间压制在云溪的手腕间。
作为从自最黑暗的地狱一步步爬上来的人上人,他的见识与手腕根本不是冷偳可以想象的。
下一刻,骨头与骨头碰撞的声音就像是被广播无声放大一样,吓得远处的晓芸脸色惨白。
冷偳咬牙切齿盯着陈昊:“陈昊,适可而止!我们冷家不是什么软柿子,你要是再动一分,别怪我翻脸!”
骨头被人以极致的力道压住,并不是最让他烦躁的,反倒是,这个永远看上去高贵睥睨的男人竟然对云溪这般炽烈的怒火,无论云溪是否今天能脱险,回到北京后,各路黑道势力都不会让她好过。
她才不过是个大一的学生。
不论他们刚刚说的那个笪筱夏是什么人,陈昊的手段实在太过了!
陈昊看了一眼冷偳,这一次,他挑起眉峰,逼人的煞气凝结在眼底,犹如从水底走出来的魔物,被禁锢了数月的邪气此刻回归,带着常人无法直视的迫人气势,
冰凉,精悍,却是性感十足。“”你再多说一个字,相不相信,我把冷家全部拖下水?“
声音低吟,嘶哑得简直不像是平常那个贵族男子。
这一刻,他陌生的,让人不敢置信。
冷偳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昊,脸色难看得吓人。
云溪看着自己右手腕上青红交错,血液不流通,更别强行压住穴位,她的手已经渐渐失去知觉。
这一刻,她唇边的笑容却是惊人的充满魔性。黑暗,危险,犹如包裹着的窒息,携雷霆万钧之势。
她竟是又往前靠近了一步,陈昊的下颚几乎正好抵在她的额间,她的呼吸一点一点地从他的发梢,他的耳畔吹拂而过,带起一阵轻轻的颤栗,”陈昊,笪筱夏的事,还没完。“
陈昊感觉着耳边的那抹呼吸,似温暖的太阳,炙热得吓人,每一寸的皮肤在这种诡异的气息下竟是。
腰侧忽然多了一处温软的触感,那只晶莹剔透的小手正从他的腰侧缓缓向下,徐徐满眼。
冰凉的触觉让陈昊一愣,她的手和她的呼吸完全不同,就像薄凉的冰气
下一刻,他抵住她继续向下蔓延移动的左手:”你知道什么?“
不论是刚来萧氏的那三年,还是跟了萧然后,他从来没有看过笪筱夏身边有过朋友。这个冷家的三小姐,怎么会和夏扯上关系?
”笪筱夏死前最后见到的一个人就是我,你觉得,我该知道什么?“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绝望而又甜美的黑暗陈昊压在云溪左手上的手腕一抖,笪筱夏最后见到的一个人竟然是这个从未听她提起的人?死前,是不是已经凄厉到了极致?令人内心深处隐隐作痛。
云溪忽然一笑,在冷偳惊疑的眼神下,左右迅速地移到陈昊的外衣口袋。HKP7M8/P7M13式9mm手枪如同玩具一样被她捏在手心,直直地指在陈昊的太阳穴:”现在,放开你的手,否则,我敢保证,下一刻,你的脑袋会被我。“
枝头栖息的鸟,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