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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破事儿都找她!浦氏不满地撇了撇嘴,道:“首饰她自己当掉换了田,可怨不着我。”
甚么?!孟楚洁拿公中的首饰去当,然后换作了自己的私田?这事情的性质,可就严重了,当家的肖氏知道不知道?孟振业极力克制住当场去问肖氏的冲动,勉强露出笑脸,先替孟楚洁掩饰:“首饰是死物,田中却有出产,换了田好。”
浦家人不明就里,自是也认为田产比首饰好,纷纷点头称是。孟楚洁暂松一口气的同时,却发现马氏望向她的目光,愈发显得热切了,这登时又让她懊恼起来。
孟楚清看向浦岩,见他脸色有惊讶神色,想来他也没料到孟楚洁的首饰是拿去换了田罢。
肖氏本是想寻个机会,自己戳穿此事的,没想到竟被浦岩误打误撞给点出来了,倒省了不少事。她还指望着孟振业出面,将这亏空填上,于是便站起来笑着拿浦氏说话,带离了话题。
众人便抛开这段小插曲,涌至浦氏面前,挨个敬酒。浦氏好酒量,今日又高兴,来者不拒,敬酒的,被敬的,都喝了个畅快。
敬完酒,男人们重回前院,女人们也各自回座。马氏见浦大牛今日很守规矩,没有胡闹,很是满意,自觉离娶孟家二房的有钱闺女又近了一步。
适才饮了好几盅酒,浦氏腹内烧得慌,遂与肖氏商量:“再听一出戏,咱们也开席罢?”
肖氏自无异议,唤了戏头来,重新递上戏折子。
这次便让唐氏,唐氏却笑道:“我们哪里会点甚么戏,还是大太太代劳罢。”再让马氏,也是一样说辞,肖氏便谦虚几句,翻开戏折子,点了一出朱文太平钱。
同先前一样,还是五角儿出来插科打诨,引得众人都笑了一回,才正式开唱。孟楚清挺爱戏文故事,但在没有唱词对照的情况下,怎么也听不懂那唱腔,如坠云雾之中,好不无聊。
这时台上唱道:“绣箧儿,绣牡丹,是奴亲针线,平日珍藏十分爱怜。逢君后更无物表奴奴心坚,中间有二百个太平钱,一齐都赠贤。”
孟楚洁便叹道:“这一粒金真真是好胆识,亏我自诩胆大,却浑然不如她。”
能让孟楚洁感叹一声的戏文,还真是少有,能让她真心佩服的人,更是稀罕,孟楚清心中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三姐,这出戏,究竟讲的是甚么?”
孟楚洁笑话她道:“你是我们姊妹中最有学问的一个,却偏偏听不懂戏文!”
听不懂就听不懂,孟楚清没那么强烈的自尊心,只是一个劲儿地央她讲。孟楚洁敌不过,便站起来,同孟楚涵换了个位置,坐到孟楚清旁边,将这出故事,与她讲了一遍。
原来这“朱文太平钱”,说的便是个名叫朱文的人,西京人氏,年方二十,父母双亡,孤身无依,一日到东京投亲不遇,夜宿王行首店中。
而王行首有一养女,名一粒金,因家贫,从小卖与王行首,年已十九。王行首夫妇逼一粒金卖唱,一粒金不从,王行首夫妇便常加以打骂。一粒金心里盘算找一个合适的人嫁给他,好跳出这个火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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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寿宴(三)
这天晚上见来店中借宿的朱文相貌忠厚,便想与他结为夫妇,但却不知他有没有妻子,遂趁夜里王行首夫妇入睡,以乞火为由,来到朱文房中。打听之下,她得知朱文因家贫未娶,便向他表明心愿,并把自己亲手缝制的一只牡丹绣箧,里面装着一百文太平钱赠与朱文,以作表记。
不久,王行首夫妇新开一茶店,请朱文前往试茶。朱文赠五十文太平钱作为贺礼,取钱后不慎将一粒金所赠的绣箧遗忘在店中,被王行首拾得。王行首看是一粒金之物,知道两人私下有来往,便设计要阻止两人来往。他将一粒金的真容挂在神龛内,待朱文发觉绣箧不见,回店中寻觅时,看到神龛中一粒金的真容,并听王行首说一粒金已死去半年多,朱文不知是计,大为惊恐,不敢再店中住下去了。而一粒金遭到王行首夫妇毒打后,乘机逃脱,赶上朱文说明就里,两人终成夫妻。
孟楚洁讲完,拉着孟楚清问:“五妹,你说这一粒金,可值得佩服?”
这一粒金姑娘的身上,很有些穿越女的风范,孟楚清自是点头,道:“的确值得佩服。”
孟楚洁见她赞同自己的意见,很是高兴,又去问孟楚涵。孟楚涵却期期艾艾,不肯作答。孟楚洁看不惯她这幅样子,骂了她几句,她才道:“三姐,是你叫我说的,我真说了,你可别恼。”
孟楚洁不耐烦地道:“你再不说,我才恼哩。”
孟楚涵这才道:“以我所见,这一粒金结局虽好,但究其行径,也太孟浪了些,哪有大姑娘家,在夜里独自跑到男人房里去的,而且还自荐枕席,实在是不知羞耻。”
孟楚洁眉头一挑,问道:“那依你看,她该如何?”
孟楚涵听她语气不善,忙道:“我并非认为她做得不对,只是若遣媒人前往,岂不是更为妥当?”
孟楚洁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便去问孟楚清:“五妹,你觉着你四姐说得如何?”
孟楚清道:“事出紧急,寻媒人哪里来的及,况且一粒金的养父母虎视眈眈,又怎容许她请媒人来?”其实她还想说,一粒金虽然处境险恶,但仍只想与朱文做正头夫妻,并没有自甘下贱,生出去给人做妾的念头来,仅凭这一点,就值得人敬佩了,更何况她还有为了自身幸福,不畏艰险,主动求取的精神。只是思及孟楚洁和孟楚涵的生母都是妾室,她便把这话隐去了。
孟楚洁见她站在自己这边,很是欢喜,连连点头道:“五妹讲得极是,所谓事急从权,她主动向朱文表明心迹,是嫌羞了些,但总比被卖了强。”说完,却又嗟叹:“可怜我身世比一粒金强,样貌本事也未必就不如她,但却没得她那样的胆量,不过事事听人安排罢了。”
“可不是……”若非如此,她们姊妹几个,也不会装病的装病,装瘸的装瘸了,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这种行为,也是一种无言的抗争罢,只不过来得委婉些罢了。孟楚清捧起茶盏吃了一口,装出几声咳嗽来。
孟楚洁难得地伤春悲秋了一回,突然又问:“不知这出戏,是哪个写的?”
孟楚清等又没有听过,哪里知道是谁写的,于是叫了戏头来问。戏头答曰,是城东卖酸文的王继。孟楚洁便赞了一回有才,流露出钦佩的神色来。
这出朱文太平钱唱完,肖氏便命摆酒,众人入席。堂屋一桌,大人们坐了,小辈们的席面,就摆在凉棚里。所有小辈,也不过孟家四姊妹而已,连个都没有,孟楚洁感叹道:“韩家庄的女孩儿们,竟连出门做都不能,这还是亲戚家呢!咱们与浦家作亲这几年,通共见过英娘和大妞几回?”
孟楚清笑道:“风俗如此,奈何?三姐若是想念她们,发个帖子,专程请她们来家便是。”
孟楚洁点头称是,招手叫来戏头,却是命他将方才那处朱文太平钱再唱一遍。才听过一遍的戏,又要再听?众人诧异,皆笑她痴,孟楚洁却不以为然,执意叫戏子重新装扮,又唱了一遍方才作罢。
酒席吃到一半,自前院涌来一群莺莺燕燕,全是孟振兴雇来的妾,前来与浦氏敬酒。肖氏今日刻意要奉承浦氏,见妾们举止殷勤又小意儿,表现还算不错,便留了她们在堂屋内伺候,为浦氏斟酒,逗浦氏开心。
这些妾都擅察言观色,如何不知肖氏心意,卯足了劲儿,轮番上阵,直把个浦氏哄得眉开眼笑。
浦氏渐渐有了几分醉意,瞧着簇拥在肖氏周围的那些花红柳绿,就有些羡慕的意思,问道:“大嫂,你这些妾,哪里雇来的,价钱如何?”
肖氏不怕她开口,就怕她无所求,此刻一听这话,喜不自禁,忙道:“弟妹喜欢?赶明儿我送你一个。”
浦氏听她说的是“送”,很有几分惊喜:“当真?大嫂这样厚待我,从今往后,你要有甚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马氏听了这话,连连向肖氏打眼色。肖氏本觉得这样太操之过急,但挨不过马氏才是委托人,便只得开口对浦氏道:“弟妹,你这话可也当真?嫂子我还真一事相求,这可便说了。”
浦氏没朝深处想,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拍胸脯道:“大嫂有甚么话,但讲不妨。”
肖氏看了马氏一眼,犹豫着开口道:“弟妹,你家三娘子年纪也不小了,何不亲上做亲,嫁与二舅太太家?”她眼见得浦氏面色变化,忙又补充了一句:“将来她那份嫁妆,全包在我身上。”
但浦氏还是顷刻间笑容全收,翻起脸来,抬手就摔了酒杯,骂道:“怪道今日特特与我做生,又要送个妾与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老实,好欺负,所以一个二个都来算计我?”
见她发起脾气,肖氏懊恼不已,深怪马氏太过急功近利,将她多日筹谋毁于一旦。
马氏却比浦氏还要生气,回骂道:“浦家是不是你娘家?大牛是不是你亲侄子?你家三娘嫁到我们家怎么了?委屈了她?这就叫作算计你?”
外面坐着的孟家四姊妹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个个拿帕子遮了面,红着脸离席。因马氏的话提及孟楚洁,而且又不怎么好听,几姊妹就不约而同地随孟楚洁去了她房里,想了话出来安慰她。
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们都身处其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反正有一个人要倒霉,而人人都只希望倒霉的是别个,因此不管是甚么安慰的话,讲出来都显得太过苍白乏力,寥寥数语后,就只剩下了默然静坐。
堂屋里的争吵声,越来越大,隐隐竟有打起来的架势,肖氏见情形不对,忙劝马氏先回去,待她来慢慢地劝说浦氏。可谁知马氏在听了唐氏几句歹话后,竟一路跑回家,把浦老爹和浦老太搬了来。
浦氏哪里是个听父母劝的,她若肯听父母劝,当年也不会一意孤行,嫁了马世庚了。因而任凭浦老爹说破了嘴皮子,任凭浦老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骂她,她都不肯改变初衷,甚至还反怪浦老爹夫妻贪图她家继女的田产,没安好心。
此时除了孟家的几位小娘子躲在屋里,其余的人都挤到了堂屋里看热闹。孟振兴晓得事情原委,看着着急,一个劲儿地与肖氏咬耳朵,埋怨马氏操之过急,反激起了浦氏的拧性子。
孟振业平日里对浦氏有诸多不满,但今次浦氏所为,却深得他心,尽管她处理的方式,太过泼妇了些——他并不知浦氏为何要这样做,还道她是一心为继女考虑,心中满是感激。
浦大和浦二齐齐上阵,一个去劝浦氏,一个去劝马氏,却都无功而返,最后干脆悄悄溜出去,到前院继续吃酒去了。
浦岩捅一捅壮实的浦大牛,道:“都是你惹出来的祸。”
浦大牛却无比委屈:“我都说了我只娶溪妹妹了,我娘偏不肯,非闹出这许多事来。”
浦岩对他这话,嗤之于鼻:“鬼才信你,你何时说过要娶他们家大娘子?我可没听说过。”
浦大牛见他不信,当即犯了牛脾气,猛提一口气,大吼一声:“哪个说我没说过!我这就说给你听——我要娶溪妹妹!我要娶溪妹妹!我就是要娶溪妹妹!”
满座皆惊,竟教他连喊了三遍,才想起来去捂他的嘴,而西厢房里坐着的孟楚溪,已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浦氏当即松了口气,笑嘻嘻地对肖氏道:“大嫂,你看,难得大牛一片赤诚之心,你就允了罢。”
肖氏紫涨着脸,不晓得是怒视她好,还是去瞪浦大牛好,抑或,该去骂马氏教子不严?
马氏的心情,一样十分糟糕,这混小子,安分了大半天,怎么突然又泛起浑来了?枉她同浦氏吵了这大半天,竟白费了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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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世家嫡女
作者:橙子晓
简介:虽为嫡女却生性懦弱,最后只落得大火焚烧。重生归来,她改变一切,再不复当初!助家人掌控茶园,茶香满园,悠然自在好生活
第二十八章自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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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大和浦二在前院听见动静,赶紧跑过来劝,一个劝孟振兴成全了两个孩子算了;一个劝马氏心不要太高,退而求其次未必就不好。
孟振兴默默听完浦大的劝词,黑沉着脸,拂袖而去,至始至终不发一言。肖氏摆脱幸灾乐祸的浦氏,紧随而去,脸上的神色,却谈不上十分糟糕,途径马氏时,甚至还提醒了她一句,叫她莫要忘了前些时的约定。
马氏气得一巴掌打到浦大牛脸上,打得他嗷嗷直叫。浦二心疼儿子,忙将他护住,带了出去。马氏待要去追,却有前院媳妇子过来,称大太太有请。肖氏这时候请她过去,还能有甚么事,自然是要借题发挥,逼着她娶了孟楚溪,再履行承诺,把马大妮嫁到孟家来了。又要娶个大龄儿媳,又要去做哥哥马世庚的工作,马氏一想就头疼,十分不愿意跟那媳妇子去,但那媳妇子却是得了死命令的,哪肯依她,连拖带拽地把她撮弄走了。
马氏这一走,外面也就散了,孟振业见事态发展不再与二房有关系,便趁着天色还早,骑马回城去了。浦氏心情十分地好,却见那戏班子寻不着人结账,急得团团转,她生怕被那戏头找上,连忙闭紧大门,回屋睡觉,只装着不知道。
孟楚洁安慰孟楚溪的间歇里,自窗户里瞥见,忙央孟楚清将出七两银子,亲自去交给戏头,又同他谈了好一会子,方才回转。
此时孟楚溪已哭累了,只是睁着红肿的眼睛,茫然发呆。孟楚清瞧着难过,忙招呼孟楚洁和孟楚涵一起,将她扶回房里,又叫厨房煮了汤水来与她吃,但无论她们怎么做,孟楚溪都只是呆呆坐着,对周遭一切完全没有反应,她们苦劝了一回,毫无效果,也便只得嘱咐清心好生照料,然后各自散了。
虽说浦大牛来了那么一出,警报暂时解除,但毕竟事态未明,谁知肖氏和马氏关起门来一合计,又生出甚么幺蛾子来?因而孟楚清不敢掉以轻心,仍是装作病歪歪的样子,扶了梅枝的胳膊,慢慢踱回房里去。
戚妈妈接着,扶了她到罗汉床上躺好,又端来一碗药,叫她服下。孟楚清怕苦,百般耍赖,戚妈妈寻思着这会儿各人都有事,就算无事,心里也有事,多半无人来探病,也就随了她去,将药碗搁在炕桌上,又放上一盒过口的果子,然后同梅枝二人退了下去。
孟楚清腰后垫个加了凉席面子的大迎枕,半躺在床上,翻开一卷未看完的《农器谱》,拣那盒子里的玉柱糖吃。
一页还没看完,屋后檐上,忽然传来尘土噗噗落地声,她暗呼一声可恶,抬头朝后窗外看去,果见浦岩故技重施,倒挂在后窗口上,左右晃悠着冲他做鬼脸。
总是这般神出鬼没,没个正形儿,孟楚清懒怠理他,仍旧低头。谁知浦岩朝她这边瞅了几眼,竟语出惊人道:“看再多的农又有何用,你那新垦出来的田,种不了多少粮食,不出三年便要荒了。”
孟楚清不信这话,却嫌晦气,忙呸他道:“乌鸦嘴,我那田还没垦完呢,你就先咒我。”
浦岩却道:“缺水哩,就凭你家那几个佃,哪里担得来水!没有水灌田,多少地也得荒,你不信我,只瞧着便是。”
孟楚清不服气,道:“不过多雇几个人挑水罢了,我们家挑得来洗脚水,未必就挑不来灌田的水?”
浦岩对她这说法,嗤之于鼻:“你家担洗脚水,本来就是亏本的事,无甚好说,但种田种出亏本来,就只能说你傻了。你瞧你们隔壁余家,三个儿子,连上他们的爹,一共四个壮劳力,每日不停歇地带着佃户前去渭河打水,才勉强够灌两百亩地。而你们家一个能下地的人都无,全靠雇工,哪里雇得起?种得的粮食,都不够付工钱的。”
他的话,有理有据,孟楚清想反驳也说不出话来,只得按下性子,问他道:“那依你看该如何?”
浦岩不答,伸出手来,指了指炕桌上的盒子。孟楚清暗骂一声,抓起一把玉柱糖,抛了过去。浦岩迅速张开衣襟,朝前一兜,竟将那把四处乱飞的玉柱糖,尽数兜住,把个孟楚清看得目瞪口呆。
他得意地冲孟楚清一笑,抓起三两颗糖,一起扔进嘴巴里,含混着道:“要想收成好,惟有开渠引水。”
孟楚清不信他的话:“若此法好,你为何不用?你家可也是有田的。”
浦岩鼓着腮帮子,道:“我家要是有钱,早修了,何至于今日。我又要读,没功夫去赚钱。”
孟楚清没作声,过了会子,又抓了把玉柱糖,抛向他道:“滚罢。”
浦岩故技重施,将糖兜住,衣角扎好,一个翻身,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待他不见了人影,孟楚清才想起来没问他澄心堂纸的事,连忙叫来戚妈妈和梅枝,让她们赶紧清点物事,看有没有丢失。果然,房里不见了一块好墨,但在原处却多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戚妈妈和梅枝不敢擅自展开来看,忙送到西厢,请孟楚清过目。
孟楚清先骂了浦岩几句,再才展开纸来看,这纸上,不是像上回一样写着气得死人的话,而是画了一幅图,乍看像副工笔画。梅枝探着头瞧了几眼,奇道:“这这是表少爷留下的?可不像他的手笔,我见过他作的画,比这个强多了。”
孟楚清见不惯梅枝每每对浦岩多有夸赞,瞪了她一眼。戚妈妈也探头瞧了瞧,却笑道:“你看这地方,倒像是画的一块田。”
田?孟楚清低头再看,终于看出些名堂来,戚妈妈所指的地方,还真是一片田地,而那些横线竖线,却像是……水渠。难道,这是浦岩所绘的水渠图纸?
怪不得他方才突然跑来讲了那样一篇话,原来是早就准备好了。这图纸画得很是详细,想来他的提议,并非一时心血来潮,更非只为了奚落她。孟楚清想了想,拿着图纸,起身去了房,叫梅枝从架子上取来一本《水经》,坐下翻看。
戚妈妈将那无籽的大葡萄取了一串来,一个一个去皮,盛在水晶小碗里,以供孟楚清用小竹签戳了吃。
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