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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点灯的差事办好了就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依旧有惊喜哈
没错,今天会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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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红罗
石桂这一回算是露了脸,跟着叶氏出门的丫头回来一学舌,上边几个便知道她是个伶俐的丫头,倒都有些暗地里留意她。
出这风头不是石桂本意,可到底叫人记住了,就是在叶氏那儿都挂了号,石桂还是一样的当差,一大早起来扫院,这回知道先拿两块冷点心垫肚皮,还在颈子里头绕了条软巾挡风,把厨房里送来的一只只装满热水的铜壶拎到各人房门口去。
一等二等的自然不惧,倒是三等的两个看她有些芥蒂,就怕她在太太跟前露出了脸,先一步爬上去,本来她就占了个属狗的好处,再殷勤些,下回提拔的可不就是她了。
叶氏的院子里头一个春燕和风细雨,一个繁杏雷厉风行,小丫头们不敢造次,飞过去的眼刀子石桂也接不着,不过十岁出头,石桂看她们还是孩子,便是说些酸话,跟紫罗的行径比起来,也是可亲可爱的了。
门上的良姜木瓜,廊下是淡竹石菊玉簪秋叶,二等里头又有玉兰茶梅素馨迎春,石桂小心办事,不多口舌,过上几日,便也算得和睦。
叶氏夜里睡不安稳,每每过了晌午还要歇午觉,一院里头寂寂无声,小丫头子坐在廊下听使唤,太阳光片金似的洒在阶上,两个原还对坐着翻绳,静得久了,脑袋也跟着一点点垂下去,晌午太阳足,这会儿睡着正好,就趴在石凳上,身子晒得热烘烘,石桂也没能抵住睡意,搁下手里的活计,想回去歪一歪。
良姜快步进来冲她招招手,又伸出指头点点院门,做了手势叫她出去,凑到耳边道:“二房的红罗来寻你,我看着脸色不好,你仔细些。”
石桂想不明白红罗怎么会来找她,叶氏还在院里,总不至是过来骂她一顿,过过嘴瘾的,大房里哪容得个丫头放肆,谢过了良姜,走到门边。
张头一看,红罗就站在绿荫底下,看见石桂一咬唇,还没到跟前,眼泪滚了一串,膝盖一弯直挺挺跪在青砖地上。
石桂唬了一跳,正要说话,红罗跪行一步,拉住她的袖子:“你往我们太太跟前认一认,就说是无意撞了她的,并不是她办砸了差事推脱。”一面说一面哽咽,扯着石桂就要给她磕头:“她叫打得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又不给医药,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石桂猛得吸一口气,一手揪了领口退开去,看她哭得哀切,蜷了身子抖个不住,肯放下身段这样跪求,必是妹妹真个不好了。
石桂知道紫罗是必得挨罚的,甘氏丢了这么大的脸,她怎么也逃不过一顿教训,却没想到会给打得起不了身。
红罗看她目光不忍,只当有了眉目,又加上两句:“她是办差了差事,可我们太太不比你们太太,你打了东西不过口上说两句,到她可是要命的事儿,下身都流脓了,我只她一个妹妹,这世上这一个亲人了,你发发慈悲罢。”
紫罗那日出了小佛堂,才进二房的院门,就叫甘氏吩咐了婆子拉下去压在长凳子上,剥了裤子打板子,红罗在阶下磕了不知多少个头,说得唾沫星子都干了,求甘氏能开一开恩,甘氏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金雀还出来当脸就是两巴掌,扇得她耳朵眼里嗡嗡乱响。
甘氏不发话,打人的就不停手,还是红罗眼看着求金雀无用,抱了婆子的腿,求她打得轻些,那会儿紫罗就已经人事不知,头上身上全是叫冷汗浸湿了,婆子见打得七七八八,便只喊数不打上身。
夜里就高烧起来,红罗到底还有些积蓄,往厨房去要热汤,还是厨房里的婆子可怜她,叹了一声,说姜性最热,万不能这时候吃,不是保命的,倒是催命汤了。
别苑里备着药材的,这许多太太少爷姑娘在,有个头痛脑热自家抓些小方吃一吃,可不到太太们开口,哪一个敢给,红罗求也无用告也无用,求到金雀跟前,金雀磕着瓜子儿啐了她一脸,拉了衣袖给她看,白生生藕节似的胳膊上头一道道红痕。
“小蹄子倒会混赖,嘴生得不尖心到尖,为着她我受了多少苦楚。”指了她的鼻子叫她别妄想,若再闹到甘氏那儿去,连她也一并痛打。
红罗灰了脸,看着妹妹躺在床上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一门心思来找石桂,只要她认下是她的错处,那二太太就没道理再怪紫罗,她这条命就能活了。
石桂看她哭得可怜,心里也确实是可怜她,可再可怜她也不能把自个儿搭进去,伸手欲拉她起来,红罗却跪着怎么也不肯动,她比石桂大,石桂拉不动她,一面拉扯一面哭求:“我往这儿来,回去也跑不了个死字,你只当是可怜我们姐妹。”
良姜看着不对跑进屋里,把繁杏叫了出来,繁杏出来见这情状一叉腰:“这是怎么的,发了大水不拜龙王倒来请寿星,分明八竿子打不着的,你来求她,你妹妹就能好?”
红罗见引了人来,咬着唇抖肩哭个不休,繁杏看她实是哭得站都站不住了,嘴里啧上一声,往西边扫一眼叹道:“就要办法会了,也不知道积德。”看了红罗一眼,扭身又进去了。
石桂听见繁杏这一句,心里倒有了计较,一把拉住红罗:“你要真想救你妹妹,只怕你自个儿也落不着好。”红罗听见她口气松动,立时抬了头,拿袖子抹了泪:“只要能活命,刀子割我的肉也不怕。”
石桂看看她,没来由的想到了喜子,其行可恶,可手足之情却是一样,心里叹息,左右一顾,抿抿唇道:“家里要办法会,都半个月连荤腥都不碰了,更别说是一条人命,你敢不敢去求老太太。”
红罗一怔,泪眼迷蒙的看着她,石桂皱眉道:“二太太不肯甘休,除了这个我也想不着法子,你不去,也不必来求我。”
红罗摇晃晃立住了,妹妹不好,她也跟着两天没睡,人早就没了精神,紫罗叫打得皮开肉绽,衣裳都烂了,一盆盆的血水往外泼,叫挪到外头去,哪里还能活命,她眼睛里的泪一点点干了,抖着唇:“总归是个死了,不如求生去。”
说完一扭头就往小佛堂里跑,繁杏后脚出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头包了些药材,眼看着她奔走了,还奇一声:“这是怎的,我给她找了药出来,有棒疮的,还有清热的。”
石桂不敢说自个儿给红罗出了主意,只摇一摇头,良姜却挨在门边都听见了,等繁杏差人绕了弯子去送药,她挨到石桂身边,一双眼睛盯住她看:“你可真有主意。”
石桂笑一笑:“这算什么主意,没法子的法子罢了,你可别提起,我已经惹了事了。”哪知道良姜却笑:“咱们这院里,你不惹事,也还有事来惹你呢,太太跟二太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这下可好,二太太又得没脸。”
后头的事石桂隐隐听到些风声,红罗磕破了皮,把小佛堂门口的石阶都染红了一块,老太太动了气,甘氏要怎么□□丫头她不管,可若是死一个人,阴司里叫阎王记上一笔,碍了儿子冥福,她绝计不能应。
有老太太发话,紫罗是活命了,可她跟红罗两个也再进不得甘氏的院子,撵到了外头就当个粗使的丫头用着。
能活命已是不易,甘氏下这样的狠手,叶氏虽没发话,可春燕繁杏却送了药,繁杏还道:“不过一只水晶砚,真个就赔命不成,咱们院里七手八脚的打烂过多少东西。”
紫罗说是咎由自取,可要她的命也着实太狠了些,老太太气得甩了脸子骂人:“你是锦衣卫还是刑慎司?她能说这谎话,便是你平日里苛责太过,动辙打骂,这么点年纪就要她的命不成?黑了心肝不积德的东西。”
甘氏白了脸儿站着听,哭着分辨不过给个教训,实不知道下头人手上没轻重,还把打板子的婆子都给罚了。
春燕叹一声:“这姐妹两个该给大爷上香念佛呢。”这话倒是正理,若不是为着要给他打醮,这事儿哪里能惊动老太太,只怕就这么没声息的死了,外头买来的,连丧葬银子都没处送去。
石桂没去看她们,这两个叫打发到了浆洗房去,往后就要做最苦的活计,主子们的衣裳大丫头们的衣裳,纱的绢的丝的,洗了还不能掉色不能破,原来是十指不沾水,如今却是天没亮就有脏衣裳送了去,关节天天浸在水里,除了老妇,再没有这样年纪的丫头去干这差事的。
这两个原也不是省油的灯,跟在金雀后头威风得惯了,这回叫撵出来,多少人看了笑话,多少人背地里说一句该,两个本来就没根基,往后在府里更不知甚时是个头。
石桂不欲听,却架不住有人往耳朵里说,良姜自听她指点了红罗一回,便同她亲近起来,说她良心好,又有主意,愿意同她一道。
石桂只当多个人,小姑娘家家哪有几天长性,不成想良姜竟是个能静得下来的,同她一道做针线,还给石桂绣了一方小帕。
眼看七月就要到头了,陈娘子这才把余下两个属狗的丫头给送进来,带了人过来给叶氏磕头,石桂就在廊下提雀笼儿,眼睛一扫,怔住了,只觉得来人眼熟得很,才要细看,就叫茶梅拍了一下:“还不赶紧提水去。”
叶氏趁着天好要洗头,石桂应了一声,厨房里婆子送了水来,拎进房里却不用她们,石桂玉簪秋叶两个搭手拎水进去,搁下水看着茶梅玉兰拿蔷薇花儿揉出汁水来,长案上摆了十来个各色的瓶子,小匣子一看四五把长短梳子备着。
石桂才要退出去,就听见里头春燕笑道:“绿萼倒是个好名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因为怀总的作收满正数啦,一本满足,于是加更,嘿嘿,你们是不是万万没想到哇~~)
刚回家,更新完给自己拌个沙拉吃~~
年终资金不发,光要审查,累死怀总了。
大吉大利求包养
☆、第30章 绿萼(捉)
石桂一惊,这才想起来,刚才那个姑娘分明就是村子里姚夫子的女儿,她一时怔住了,秋叶推了她一把,石桂赶紧低了头退出来,还去喂那只雀儿,银挑子挑了蛋黄,隔窗听着陈娘子的奉承话。
教谕的女儿怎么竟能卖出来当丫头,先时听说姚夫子不好了,可他就是死了,也还是中过秀才,身上有功名的,这样的人没了,县老爷还得送些表礼扎两个纸亭,他的女儿竟发卖成了贱籍!
到这地方越久,石桂越知道出身要紧,便是白丁,也比优伶高贵,更不必说是读书人了,打喜子出生起,她便不停的明示暗示,让秋娘石头有送喜子去读书的心思,便只是童生秀才也好,村长族长也得高看上一眼。
石桂怕是家乡又遭灾,进了叶氏的园子,她便不似过去那样能日日出门打听消息,这两天管着脚没去孙婆子那儿,也没个打听处。
春燕带了她过来,指着她道:“这是绿萼,往后就跟你住,你比她早进来,你带她转一圈。”姚绿萼生着一张巴掌脸,病歪歪的模样,面上青白,身子裹在一件旧布衣里头,细骨伶丁的。
石桂吸了一口气,这事儿陈娘子知不知道,这可是要紧犯法的事儿,人是陈娘子带来的,贸然开口就是砸了陈娘子的生意,往后还得靠她给兰溪村送东西,石桂皱了眉头细看,确是姚绿萼不错。
石桂对她笑一笑:“你跟我来罢。”姚绿萼低头避开打量,随身一只小小包裹,比石桂跟着陈娘子出兰溪村的时候还要窘迫,她这会低了头佝偻着背,可石桂还记得她在兰溪村里的模样。
上一任的教谕没呆两年就疏通着走了,县里又派下一个来,往年那教谕总得请了几家富户吃一吃酒,也未必能置上多好的菜色,可身上有功名的,跟农户一道就算是给他们脸上贴了金。
吃喝完了,自然要许出钱粮来,县里一年才能给多少银子,教谕领的薪酬还不够办一席的,不靠着这个,学堂也办不起来。
姚教谕偏偏不一样,他好容易中了功名的,只当自个儿天纵英才,却叫发配到这么个小地方当教谕,底下学生三五个,资质平平,前头底子又打得差,漫说秀才举人,童生试也过不了。
上上下下还有这许多杂事要理会,县里要奉承不说,竟还要他舍下读书人的脸皮去跟农商吃酒,叹了几句不为五斗米折腰,关了门读书,谁也不理会。
一甩袖子不肯来,他不来,也有人来拜会,年年都是这个例,偏到了他身上不一样了,竟闭门不见客,好容易见着个穿长衫的,两句一开口,大摇其头,连说三个俗字,把人赶了出去。
这样的人还能指望他教什么学生,学堂里读书声倒是不断的,可回来问先生教了什么,却都一问三不知,原是死读书,只让他们会背会写而已。
姚夫子前头的娘子生了个女儿,早早就没了,再讨一个却是河东狮,常赶了他出来,手上拎些东西,央一辆牛车,往县里走动去。
姚夫子开口就是诗书圣人云,叫他读书是成的,让他去送礼,打死他也不成,他既不愿意去,也不敢就这么回去,在村口盘桓一日,回去就说县太爷不在。
县太爷不过也就是个举人了,让他去低这个头,他也不肯,后头这个先还当是不巧,等有人往她耳里吹风,她迈了一双小脚把丈夫逮了回来,姚夫子见着她腰也弯了,声也软了,叫她劈头盖脸一顿骂。
从此就有了个呆先生的名号,石桂往学堂门口站一站,姚夫子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非叫家人拿了水把门口那块地冲一冲,可到他夫人站在堂外骂了,他又只敢懦懦说一句雌老虎,非人哉。
姚绿萼垂了头不说话不动,放下了包袱就坐在床上,石桂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倒一杯水递到她手边:“喝水罢。”
心里实想问一问她怎么会成了丫头,可既怕惹祸事,又怕砸了陈娘子的差,站起来在房里转了两圈,这才勉强一笑:“屋里头没柜子,东西就先摆在这张床上。”
她说一句,绿萼就动一下,让她喝水,她就喝水,让她摆东西,她就真个折开包裹来,把一件叠好的衣裳,又拿出来重叠一回。
石桂原就在打量她,眼儿一扫,见着那蓝布包袱里头有一朵白绒花,她吸一口气,挨过去道:“你还带着孝?”
绿萼听见这句身上一抖,怯生生的看了石桂,说不出话来遮掩过去,石桂无法,绿萼同她该是一般年纪,可看着却比她面嫩得多,摸了糖出来给她吃,道:“你是哪儿的?我是兰溪村人。”
姚绿萼自然不记得她了,听见这话煞白了一张脸,她不记得石桂,石桂却记得她这个秀才家里的小娘子,一村儿的姑娘到十三四还有穿裤子的,只她小小年纪就穿着袄裙,梳两个环儿,扎了耳眼,偶尔瞧见,还拿帕子遮了脸。
举人娘子是不做活计的,灶上雇着一个,姚夫子还有一个书童,家里的杂事也一样都不沾手,摸出几个钱来,雇了秋娘浆洗衣裳。
石桂这才见了姚绿萼一回,怯生生软绵绵,秋娘还叹,说读书人家里养出来的姑娘确是不同,娴静文雅,石桂搂了她的脖子撒娇,必要秋娘说自个儿更好些。
石桂往学堂窗下站一站,姚夫子就大发雷霆,自此石桂就没跟着去过姚家,再没想到会在宋家再见到绿萼。
绿萼死咬着不开口,石桂也不能贸然就报上去,离着八月十六可就只有二十天不到了,上山的东西都打点好了,玉皇大帝的幡也张了起来,好容易凑齐了属狗的丫头,她报上去,可不是犯着了老太太。
绿萼一句话都不说,玉兰还找了石桂,给了她两条帕子一瓶头油,让她看着绿萼,绿萼是分到她管的小丫头,若是出了茬子,她也得一并担责。
绿萼嘴巴死紧,倒像个牡蛎,怎么也撬不开,也不知道讨好人,当差便当差,办完了事,就缩进屋里去,小丫头要给大丫头拎水,总归茶梅跟玉兰就在一处屋里,石桂干脆一并做了,分点心吃食,也替她拿一份,有个两三回,便说她厚道,又骂绿萼是眼里没人。
石桂有心替她辨白几句,可她既不正眼瞧人,又不同人说话,别个瞧她,她先躲了,再替她遮掩,她也还是叫人看不过。
秋叶便道:“不过仗着自个儿属狗,一样是属狗的,怎么就她高贵些了。”小丫头一桌吃饭只她不在,别个递话茬过去她也不知道接,人木木呆呆,连玉兰都不肯回护她。
除了躲别人,还躲着石桂,听石桂说起一句兰溪村,拉了帘儿把脸藏起来,石桂越发起疑,可门上也问过了,没有听见十里八乡有遭灾的。
石桂只得等陈娘子再上门的时候细问,她有心帮衬,绿萼的处境还是越来越艰难,只一点不肯同人说话,大丫头们一笑而过,小丫头子就肯放过了她去。
“还说是好名儿,叫什么绿萼,不如就叫木头桩子,针扎一下都不会哎哟。”木瓜跟良姜两个就住在石桂贴壁那一间里,常见着她替绿萼带水带饭,可绿萼当着人同她也不笑一声,这么个孤拐脾气,这些丫头平素看主子的脸,看大丫头的脸,还得看得势婆子的脸,竟还要看一个才来的脸色,怎么能过得去。
“闷声不响,总好过十处打锣九处有的,倒能呆得长。”山茶只怕石桂心里不得劲,赶紧劝了两句,哪知道夜里就闹了起来。
夜里吃凉面,便是山上这会儿天也热起来了,吃着冷泉浸过的银丝细面,里头切得几样香蔬,厨房里不给拌秋油,那是拿虾子熬出来的,算是荤油,郑婆子倒显了一手,拿石桂磨的蘑菇粉加了糖跟盐,就用这个起鲜,汤里再煮过双菇,连叶氏都说调得正好,赏了郑婆子一贯钱。
茶梅玉兰两个要洗头,托了石桂打水,石桂便让良姜两个替绿萼打面来,等她跟送热水的婆子回来,淡竹不住给她挤眼儿,摇一摇头,嘴唇嚅动:“打起来了。”
木瓜递了面去,心里到底不高兴,都是一般年纪,她还要大些,竟来侍候个小的,嘴里嘟囔两声:“你还当自个儿是千金小姐不成,姑娘都没你这么矫情的,你是秀才家的还是举人家的,端着还不放了。”
绿萼一听眼泪滚滚落下来,手上发抖,凉面全洒在裤子上,木瓜气得头顶冒烟,上去就拉她一把:“我们一个个忙得脚后跟打着后脑勺,你坐着等吃的,竟还有脸哭!”
绿萼哭的差点儿背过气去,这事动静大了,闹到了春燕跟前,春燕还道她新来受欺负,几个丫头一嘴一舌的,就够绿萼喝一壶。
春燕知道绿萼要紧,真到时候出了什么幺蛾子,办事不力的就是叶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