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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来。”
纪夫人一怔,看向石桂,听叶文心说得多了,心里知道这个丫头不寻常,等听见她推了车出去卖饭,还要去印广告单,也还不敢确定。
穗州能干的女人许多,只要划出一片地来给女人,她们自己就能活得有声有色,女挑夫就是一样,码头上男人能干的活,女人都能干,多费些力气,给自己挣出一片天来。
石桂许就是她们中间的一个,主意多心思活,跟着叶文心识了字,便不甘心再当奴婢,这样的姑娘很好,纪夫人也很愿意帮一把手。
可再听说她印出来的单子都往南城发,南城的拿了这个单子就能往城东码头来换一盒饭,又听说专送了船厂,心里就慢慢觉出些味儿来。
石桂笑盈盈的:“我不过胡乱做些,不意蒸出来味道这样好,这馅儿既能做蛋黄酥,那就也能做月饼了,跟莲蓉的一齐作馅,不知道做出来好不好吃。”
叶文心奇道:“你想得倒快,月饼都是甜的,做了甜咸的,怎么会好吃。”越想越觉得古怪,拿手掩了口,咸口的月饼也不是没有,可甜咸的却少见。
反是纪夫人身边的姑姑笑起来:“我还当只咱们家的夫人能吃这古怪味儿,不成想夫人还有这样的知己呢。”
纪家除了蛋黄酥,用咸蛋黄做的东西有许多,烧蛋黄蟹米分豆腐是一样,做甜点心又是一样,纪夫人随口说了,厨房里做许多回才能做出这味儿来,粽子便是如此,从来都是做出去分送,别家少有做的,不意这么个丫头倒折腾出这些来。
纪夫人摇着扇子,啜了一口酸梅汤,冰珠儿在玻璃碗里头叮叮当当一阵响,借着喝汤,打量了石桂,只看模样哪里看得出来,嘴角一抿,隔得这许多年了,竟又碰见一个。
☆、第308章 不宣
纪夫人啜得一口酸梅汤,抬手让她们也尝一些,自家接口道:“可不是,旁个拿它当粥菜,我偏喜欢拿这个当点心。”叶氏是不吃这些的,她常年吃素,但凡带些油花的东西肠胃都受不住,早上过弱的菜里都没有咸蛋黄,何况是吃食了。
是以纪家从未送过肉点心给叶氏,石桂这才不知,纪夫人说着冲石桂笑一笑,吩咐了丫头:“叫厨房赶紧做些,给你们尝尝。”
石桂笑起来:“我是昨儿突发其想,还想着拿腊肉跟蛋黄做竹筒饭去卖呢。”她看着纪夫人脸色无异,听见她这么说了,还点点头。
纪夫人脸上笑意不减,还打起趣得一声:“听你说着倒馋了起来,味儿定然不错,你那小饭车我听兰章说过,倒是好主意,省了店面的钱。”
石桂听了还有些吃惊,她没料着纪夫人是真心要谈这些,沉吟片刻,笑起来道:“我印了食单子,到时候让我弟弟各处分发,广而告之,虽是码头的,也能让更多人知道。”
说着把单子拿了出来,纪夫人拿过去细看,还笑了两声说有意思,丫头姑姑凑了趣儿,说门上也有人投递的,只从来不会送到纪夫人跟前。
石桂这样看着,还真不知道纪夫人到底是不是同她来自一处的,她没想着相认,就是原来再平等又如何,一个是从二品的诰命,一个是平头百姓,当中还隔了二十年,若不是叶文心,本该一点交际都没有的,就是高攀也攀不上。
石桂心里是有许多迷团的,譬如那一眼看上去就与别处不同的校舍,再譬如这些咸蛋黄的点心,还有对待叶文心的态度,纵是叶氏相托,可对待一个犯官之女这样友善,半点都不怕受人攻讦,小事叠起来就成了大事。
石桂是知道纪家这位夫人的,宋家因着叶氏多病,老太太又不爱热闹,不似别的官家那样时时聚会,宋家的交际应酬少,可既在金陵城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上头主子不说,底下丫头也有爱说道的,哪一家的夫人姑娘都能说上几句。
最出风头的怕就是颜家这几位了,头一位是皇后自不必说,第二位年纪老大不曾嫁人便罢了,还建女学下西洋,离经叛道的事儿能办的都办了,别个说起她来,比另外几位都更起劲些。
到了第三位,也还是一样,和离二嫁便罢了,头一位嫁的是侯爷,第二位嫁的是指挥使,那些妇人花在她身上的唾沫比颜二姑娘只怕还多些,颜二姑娘在她们眼里就是个疯子,都已经疯了,还有什么好说,到了吴夫人身上,虽不敢骂她,可提起来的脸色总不好看。
眼睛一挑,眉头一动,座中便都知道是在说她,当着她的面儿还得笑,越是憋屈着背后就讥讽的更多些。
纪夫人排行第六,上头三个姐姐已经出挑,第四个还是程三本的夫人,有事无事总要上三本,谁的脸面都不给,但凡他觉着悖了论理纲常的,天王老子求过来也是半点脸面不给。
他若是私德有亏也还罢了,偏偏过得很是简朴,除了年俸,一家子还靠着妻子的嫁妆银子度日,哪个敢说程御史半句,圣人都赞他,说他是个没私心的人,岳父都不知道参过几本了,送上来的折子整个中书省都得看一回,直言大骂,骂得也太过份,圣人头疼起来,只得让皇后召见妹妹,让他夫人劝解他。
纪夫人在这一堆姐妹里头,还真算得不起眼,除开女儿成了王妃那件事,她在京城妇人口里还真没什么谈资,嚼也嚼不出什么来,要说只能说她打小当庶女的时候就很得嫡母的喜欢,若不然也不会把她嫁到娘家去了。
想当然而,这位纪夫人要么是极会做人尽力巴结的,要么就是谨小慎微懦弱堪怜的,哪知道她全然不是这些模样。
纪夫人穿了一身浅蓝色芙蓉罗的家常衣裳,手上绕着一圈珍珠的十八子,颗颗莹莹生光,脸颊丰润,神色悠闲,明目舒眉,一眼睇过来,就能让人打心里松快起来,这会儿正这么看着石桂:“端阳节的主意,也是你出的了?”
“是姑娘的主意,我不过一道参详,也不知合不合用。”石桂的主意更像是联欢,又怕太过惹眼,全推在叶文心的身上,纪夫人便不再追问,只问她的饭铺生意好不好。
若是石桂此时开个酒楼,纪夫人还能赏光,许是叫个席面回来,许是订些点心,酒席都不必进门,外头便已经传遍了,自有人会来订一样的,尝个鲜也好。
可石桂开的却是小饭铺,客人都是码头工,纪夫人自恃身份也不能开这个口,石桂好容易来这一趟,都想好了要求一个庇护,话就跟着多起来,眼看着纪夫人眼里兴味很浓,倒没有觉着她冒犯了,于是越说越多,起起了要演武,码头上要搭台的事来。
布政司掌一省之政,军事演武自也在管辖之下,纪夫人听她绕了一圈,手里捧了玻璃杯子,冲她微微笑起来,也不接口,只问她如今找着爹没有,又问她是怎么到了宋家的。
石桂不免有些心焦,可纪夫人问了她也不能不答,便道:“原来家在兰溪,因着受了蝗灾,日子过不得了,这才卖出来,到了宋家,且幸太太是个慈悲人,这才放我出来,跟着姑娘。”
她若还是奴身,也做不得生意,纪夫人听她说这些比听她说生意还更有兴味,一样样细细问她,连纪夫人身边的姑姑,原来不时说话挑了兴头逗纪夫人高兴的,竟也红了眼圈,长叹一声:“卖出来的能再找着家人,就已经是大幸了。”
纪夫人指一指她道:“她同你一样,也是打小就跟着我的,爹娘就在穗州,我说放她,她还不肯出去呢。”
那个叫九红的姑姑从外表看再不似穗州本地的姑娘了,一口官话也很利落,见石桂打量她,冲她摇摇头:“这是菩萨眷顾你,离得故土二十年,再回来,还有什么认不认识的,我爹娘早都不在了,弟弟倒是讨了媳妇,也生了几个侄儿,可见着我就先是哭穷要银子。”
一面说一面红了眼眶,纪夫人竟宽慰得她两声:“常处着的才是情份,你也别太伤心了。”隔了二十年回家乡,土地屋子都变了,树也不是离乡时的那棵村,怎么能指望着人还是离乡时的人。
石桂原来也曾想过,若能早早赎身出来,兴许还能回家,若是回不去了,就自己做些小生意,同这个叫九红的姑姑相互叹上两句。
叶文心也跟着眼泛泪光,拉了石桂手,对纪夫人道:“她这才想着要把生意做好些,好让她娘不再操劳,子欲养而亲不待,不如眼前加把力气。”
纪夫人点头微笑,又拿糕给身边的姑姑吃,搁下碗道:“你那竹筒饭的生意若真是好的,一样是送,不如送到军营里去,过了端阳节,就要开工了,码头上也要建演武看台,两三百号人总有的,生意不多,总比他们散了工再去找吃的,要方便些。”
石桂真是意外之喜,她还当纪夫人不会帮她,不成想一帮就是这样的大忙,纪夫人给了她一张帖子,叫她自家去跑:“有了这个,也不怕别个冷脸对你了。”
说着又伸手点点她:“这生意是如今无人想着,却被你夺了个先,工期总有二三个月,若是里头办的不好,吃的不干净菜色太寡淡了,我也不能替你兜揽着。”
石桂连连点头:“旁的不说,菜色总是好的,再不消夫人担这份心。”便是不做旁的,一天光做军营的生意也足够了。
纪夫人是很愿意帮她一把的,一辈子生活在金陵城里,到了穗州才刚着另一番天地,才知道二姐姐做了这许多事,她不是先行者,却也能出一点自己的力气,跟布政使夫人打对台就是其中一件。
布政使夫人算是书香门第的女儿,却不识得字,家里父辈小辈不知出了多少个秀才举人的,女儿家竟不识字,她到了穗州,虽碍着皇后的颜面,却拿着一本颜皇后的女诫书,指点着穗州女儿家不合闺训。
可她来的晚了,年纪也大了,穗州女儿没挣出半个天下来,倒也能撑起自家头顶上的一片,她再说些闺训,难道还能给她们发银子度日不成,纪夫人一来,同她算是相处得好,可自支持起女学,两个便有些面和心不和。
因此看着石桂才有了一翻感叹,布政使夫人身边,自然也有捧着她的人,也有真心觉得妇道人家不该出头露脸的,譬如布政使夫人,便是其中之一,她老派了六十年,也是这样教导家里的女儿媳妇的。
可星火已然燎原,她便原作东风,再把这火吹得旺些,等救助会成立起来,也由不得这些人再嚼舌头根。
既知道石桂的来处,便对她笑一笑:“等你的生意稳当了,再来帮我,救助会女学馆,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起来的,便多些你这样的,才更好。”
石桂想得一回,等生意走上正轨,她还真愿意办这些事,女子行事九苦一甜,能帮的自然要帮,可却到底有些担忧:“那救助会,会不会落了人的眼?”
纪夫人正色道:“咱们不办,西人就要办了,不独办了,还引得人去信那光了身子的男人,布政使夫人如此清远高洁,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咱们办救助会,她只有点头的。”一面说一面笑着眨了眨眼儿。
☆、第309章 收税
布政使夫人未必知道西人信奉的宗教是什么样的,可纪夫人总能叫她相信那些个番邦来的人信的是个没穿衣裳光身子的男人,又是一付西人面孔,蓝眼睛黄头发,身上的衣裳也是古古怪怪,同进港口那些换了本土服饰的男人又不相同。
布政使夫人能女子出门都要皱眉头的,怎么肯认这些西人的教化,何况布政使夫人从来厌恶这些,她一皱眉头,便有无数西人堂的坏话涌进她的耳朵里去,都不消纪夫人费心,布政使夫人就打心眼里看不上西人佛堂。
她自家不爱,那些个官夫人自也不能提起来,西人的育婴堂才刚建立起来的时候,便有传言说西人是拿小孩做药引子,抱了去的孩子都要挖眼睛泡药酒的。
布政使夫人也不问西人泡不泡药酒,听了便是大怒,官府因着传言日盛,还派人去看过,送到西人堂的孩子,健康的很少,多数都是有病痛的,何况本来农家生下来养不活的就许多,这样一看十个里头有五个活不了,死了的婴儿就埋在西人堂后边。
这下更是了不得,闹得差得儿把西人街都砸了,育婴堂虽还在,却少有人再上门去了,养大的本地孩子,官府还要去问上一声,惠民所里给他找个地方呆。
信奉确是有人信奉的,只信的人不多,本地人吃得饱喝得足,靠着一双手,山上海里都能淘换出银子来,西人又不能出城,推行他们信奉的宗教就更难了。
这些事儿,纪夫人还没来时就有,等她来了,也没好上些,布政使夫人一意把西人当作未开化的番邦蛮子,原来是觉着她所知有限,一叶障目,如今却不得不借着她的偏见行事。
石桂听了便忍不住笑意,这回不必纪夫人自己出面,总有人往布政使夫人耳朵里吹风,布政使掌一省之政,这些自然也是他的管辖,布政使夫人既然会对女学馆表示不满意,育婴堂都办下来了,救助会自然也办得下来。
纪夫人说得这一句,便不好再往下说了,她也得顾及布政使夫人的颜面,两个虽在外头不和,可底下这些官员的妻子若在她跟前说布政使夫人的不是,她也一样要斥责的。
也就是因着这样,布政使夫人倒不能同她明着对掐,只说她还年轻,有许多事此时想不明白的,自家走过的轿吃过的盐都比她多的多,让她听了老人言,这会儿想不明白的,往后就知道好恶。
一省的教化最是紧要,穗州原来就是个科举重省,城里这许多的书院,回回科举都占了好些人数,越是如此越是不能走歪了路子,树根一歪长出来的树也不直了。
纪夫人笑盈盈听着,点头称是,出了门却一样行自己的事,那些个官夫人里,多数是为着奉承她,既能奉承她,也能去奉承布政使夫人,两张面孔想博好处的不是没有,在她跟前说一套,到了布政使夫人跟前又说一套。
纪夫人寻常无人去说,反是对着叶文心石桂两个感叹了一句:“这些个都是日子好过的,看见贫的苦的,施粥舍米就算是慈悲为怀了,哪里还真想着办什么实事。”
她来了三年多,顶得这些流言蜚语就是不易,丈夫还得当官,除了右参议,还有个左参议,布政使夫人且还罢了,左参议夫人却跟纪夫人平起平坐,布政使夫人碍着脸面有许多话不能说的,全从左参议夫人嘴里说了出来。
“诗会只怕办不得,这也不是一日之功,急不来。”纪夫人想到这个倒蹙了眉头,还是她势单力薄,身边能支应她的人太少了,官员考核看的是粮仓满不满,三年一回取中多少士子,一年的税收是多少,辖区之内有无山匪水匪作乱,哪管得女人的日子好过不好过,喝惯了蜜的人,看别个喝黄连水也不觉得苦。
这些事叶文心心里都知道,难免有些灰心,看纪夫人感叹,也跟着垂了眼帘,反倒是纪夫人又笑道:“也不必灰心丧气,路是人走出来的,我看许多县志府志,十五年前还诸多溺死女婴的,如今这事儿虽不绝,到底少了许多了。”
原来丝坊乡坊没办的这样大,也不必这么多女工劳作,等往乡下招的女工越多,那些女子拿了钱回去,父母晓得生女有用,比耕田赚得还多些,生下女儿来,也想着等她长大能做工,能有口吃的,就不至于弄死她。
石桂听的胸口发堵,脸色比叶文心还凝重,纪夫人眼光在她身上一转,又转回来:“瞧你们,万里路才走了百来步,这就觉得走不到可不成的。”
一面说一面道:“我二姐姐这回出海,是画海图去了。”她说得这一句,石桂叶文心两个都抬头看她,只见她面上带笑,眼中有光。
海图若是画的好,便是不敬献给圣人,也会因着海运繁荣传扬出去,这可不同于她那些个游记小记,士大夫瞧不上眼,也得承认海图的功用。
叶文心越发想见一见颜大家,握着杯子的手微微发颤,一时感叹:“要是我当真早生二十年,如今就跟颜大家在海上了。”
说着又忍不住脸红,若不是纪夫人这样待她,她也不会对着纪夫人吐露心声,石桂笑起来:“姑娘此时也不算晚,得亏得当中只隔二十年呢。”
叶文心低头笑了,又从怀里取出纸来,上头细细写端阳节怎么过,叶文心是想带着这些女学生出门的,一直关在女人街里,外头人怎么能知道女学的好处,可又不知到底带她们出去做甚。
纪夫人听了便道:“不急在这一时,等救助会有了眉目,就让她们轮番去帮忙,一样要开工钱的,不如就开给她们,咱们救治的也多是贫苦人,学馆里收的学生就更多了。”
叶文心原来从不曾操办这些细碎事,这会儿全都经了手,要买多少布多少线多少豆娘,全是她来计算,女学馆光靠着夫人们捐的银子实过不下去,学生们半工半读,财政依旧吃紧,纪夫人还道:“这回给你三两银子,且得把事儿办下来,可不许自家添钱。”
叶文心还真有这个打算,三两银子怎么办事,纵办下来了,也简薄的很,纪夫人便道:“就是得从女学馆里走帐,既要办事,就把事办明白了,你一时添些没甚么,难道还一直添钱不成。”
石桂觉着有理,叶文心却发愁,纪夫人事儿许多,除了女学馆,最要紧的一样是跟那些个官夫人们应酬,这却是推托不得的,叶文心起身告辞,那头厨房果然送了蛋黄酥来。
两个一路往外走,叶文心还在担心,三两银子买些什么,石桂替她出主意:“只消图个好看就成了,买最次的红布绿布,在栏杆上绑上些,多扯几条,再扎些红绿花,豆娘五毒这些也好办,里头有自家会做的,货郎担子上头也能买些,吃食也叫她们自己做,买了材料做些粉粿粽子,至多办些炒货就是。”
叶文心听了便笑:“到底是做生意的,开口说的话都不一样了。”这么一想三两银子足够办了,外头还有二两银子的席面呢,四十来个人要吃的要喝的要戴的还要玩的,勉强也够了。
红布买那些粗染的,不经落水的,只要看着红就成,玩意儿也得办起来,这些姑娘们也不知会不会打双陆,投壶总是会的,跳百索也成,翻花绳也成,要是赢了,就给一朵八宝攒花作彩头。
炒货无非就是瓜子花生一类,再买上些糕点,自家还能做一些,裹粽子就算一样,就在厨房里蒸出来,给她们当点心吃,天井里铺开桌子,样样吃的摆上些,再传花击鼓,或是背诗或是唱船歌都成。
两个走到街边,石桂看见阿珍一路跟着,这才想起来,指一指她道:“阿珍想跟我去饭铺帮忙,绿萼想跟你到学馆学字打算盘,咱们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