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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出了敞花厅,往前头去了,石桂立在叶文心身后,眼看着宋之湄扯一扯她的袖子:“我多饮了几杯,屋里太热了,表妹陪我往外头梅花林里走一走罢。”
作者有话要说: 好饿呀呀呀
今天就吃了一顿,这么饿我还要双更,我太可怜了
我觉得现在的章节名真没意思,全方位的没意思
呐,我们是怎么来呢?按照春深还是按照庶得,或者按照晋江独发之类的呢?
谢谢营养液,抱住么么哒!
☆、第74章 情钟
宋之湄一手扶着额头,一面轻声细语同叶文心说话,很有些央求的意味,自叶文心来了宋家,她便算是姐妹里头跟叶文心走动得多的,此时说得这些,叶文心倒不好一口回绝,可她心里有事,才刚婆子又确是说了前边有贵客在,蹙一蹙眉头:“表姐可是上头了?要不要吃杯热茶解解酒?”
并不曾搭理她要出去走走的话,在别家的院子里头胡乱走,不论撞不撞上别个,总归失礼,石桂靠得近些,一听宋之湄开口,赶紧使眼色给琼瑛。
琼瑛来的时候就得了吩咐,何况石桂还说过宋之湄大胆不请自到的事,甫一听见便笑盈盈的矮下身来劝道:“姑娘身子将将好,可不能再吹风了,倒没成想,金陵的天儿冷得这样快。”一面说一面把手炉子塞到叶文心怀里。
宋之湄面上神色一僵,吴家姑娘这下子想起她来了,琼瑛这么一说,在坐的都知道她要出去走一走,吴家姑娘上回不过薄怒,这回宋之湄却是犯了她的大忌讳。
眉梢都凝着冰霜,一声笑得好似裂冰:“玉蕊,开了格扇,宋姑娘酒多了热得慌呢。”说着指着酒盅儿,原来防着小娘子们吃醉了不雅相,送上来的都是菊花浸酒,带些酒味儿,甜水似的吃不醉人,吴家姑娘点出来不说,还又加了一句:“这酒是吃得人头昏眼错的。”
头昏眼错四个字咬了重音,扭脸看过去,把宋之湄钉在原地,她不防叫人喝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那点心思立时见了光,叫她躲都没处躲去。
眼儿不敢看向吴微晴,便去看琼瑛,染好的豆蔻指甲在掌心上划出白痕来,她面上飞红,叫人看着确是饮了多酒,干脆抬头带笑接了口:“我是有些上头了,往里头歪一歪,过会子好了再出来。”
做个不胜酒力的模样,躲了羞往阁子里去,避过人的目光,人歪在榻上,枕了大迎枕,还笑盈盈叫丫头给她沏一杯茶来,托辞既是多了酒,便道:“烦你沏一碗俨茶,好与我解解酒。”
这么看着她便是个好性儿,吴家姑娘越发显得不饶人了,座上三个跟她沾着亲,另一个还跟她交好,她往里头一躺,倒是一静,余下几个互看一眼,陈家姑娘却咬了唇儿,她再是年纪小,也是懂道理的,都说了前头有贵人,宫里来的,除开几位皇子还有谁,这么想着往前头去,同她平日里那些个知礼温文全然沾不上边了。
另几个不愿意得罪了吴家姑娘,还玩转花壶,掷色子赌点数,目光却不住往余容泽芝脸上打转,一家子里出来的,一个办了恶事,另两个自然也引人猜度,余容泽芝不过性子拘谨和顺,也是懂得道理的,两个垂了脸儿,原就不爱此道,欠了身说去看一看姐姐。
石桂如今虽跟了叶文心,只怕春燕还得了她里头如何,她总归是跑腿的丫头,干脆跟了进去,只听见余容声儿细细的:“大姐姐可好些了?”
宋之湄脸面一时下不来台,她想出去走走,也确是存心思想跟着纪子悦的,姊妹两个那一番眼色怎么瞒得过人去,哪知道她的心思也没能瞒过吴家姑娘,叫她一眼就看破了。
若说她心里有想头,也着实冤枉了她,她不过想同纪子悦更亲近些,肖想旁的,自知也是想不着的,对着这么两个妹妹,从来都是不理不睬的,心里却怎么不酸,余容的亲事都已经相看起来了。
姐妹里头她最年长,却偏偏把她的亲事推给了亲祖母祖父,难道她在金陵长到这样大,竟要嫁到贫乡穷壤不成。
两个妹妹进来,实是给她递个梯子的,宋之湄正愁下不来台,赶紧接了:“有些上头,怕是贪杯饮得多了。”缀着热茶,自来不曾觉得这两个妹妹似今儿一般顺眼。
余容泽芝心里却也有些可怜她的,她们打落地就在一处,教规矩也在一处,奶嬷嬷打小就教导得严,太太给的便谢着,逾了规矩的便不能要,可也因着太太虽冷淡,该有的一样不少,再看宋之湄,看着是千宠万爱的,反不如她们两个。
姐妹两个陪着坐了,平素在闺阁之中也只说说针线,宋之湄先还耐着性子听了,说得多了又觉得这两个妹妹甚是无趣,隔得好一会儿也没见陈家姑娘进来,到底是孟浪了。
宋之湄心眼活人更活,略躺了会儿就撑起来:“也不好一直这么躺着,总归是在别个家里。”她面上红晕褪了些,看着便似酒醒了几分,扶着妹妹的手坐起来,拢一拢头发,正一正花钗,还往恰航中去。
恰航是两层的石舫,底座是石头打的,上面的屋子却是木造的,往上还有个平台,能登人垂钓,几个姑娘们玩腻了转花壶,便到石舫上层,钓鱼杆子都预备好了。
宋之湄立到船头去,往梅林深处望去,转了一圈还是不曾见到纪子悦的身影,几个姑娘都跟锯嘴葫芦似的不说话,她纵有心想问,又是才刚出过丑的,赶紧同陈湘如坐到一处,还笑道:“我这眼花手抖的,要是没钓上来,得输什么彩头?”
隔得好一会儿,才看见纪子悦远远垂花门边走过来,怀里抱了一丛素馨梅花,她才过了门,立在阶下回头对人说什么,远远望过去,只看见门里一片湛蓝色的衣角。
两个这么光明正大的说着话,丫头们却都远远避开了去,睿王盯着这个表妹,满面是笑:“我还想带了你猎黄羊去,姨父不许,等我猎着了,抬了来给你。”
纪子悦垂了脸儿,面上红晕初生,嘴角一抿露出点笑意来,两个原也这样说话,小时候纪子悦初学骑射还坐过他的马,跟着他学拉弓,分明是一处长大,总角的时候梳个辫子也见过了,开裆裤外头罩袍子的年月就熟识,却不知怎的,越大越是羞怯了。
她不开口,他就往前逼近一步,丫头们哪一个必拦,到底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纪子悦身边只跟着一个金盏,她睇过一眼去,金盏就往后退到山水回廊里,纪子悦壮了壮胆子,本来在他跟前就无有不说的,抬头看了他道:“我爹娘不肯。”
睿王哪里能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这个,怔得一怔,欢喜的笑了出来:“我还当你不懂,你原来竟是懂的。”
纪子悦倏地羞起来,背转了身子,手指头揉搓着将开的花苞:“你不许说。”反正她都认下了,睿王连声应她:“不说,我不说。”
心里明白的,两个心里有这念头也不是一日两日,打小的时候说着当玩笑话,越大越是当了真,眉间心上怎么藏得住,今儿说破了,只觉得胸中畅快,恨不得痛饮两坛子酒。
羞意还未退去,又跟着发起愁来:“我爹娘不肯,你怎么办?”圆圆脸上笑意全无,柳眉微蹙,扁了嘴巴,梨涡凹成一个苦恼的小涡涡,睿王想要伸手拉她,反倒退后一步,纪子悦也跟着往前一步,两个人正立在月形门洞里头,挡得密密实实,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既然两情相许,睿王恨不得搂了她,眼睛里灼灼生光,自下聘一直想到了坐床揭盖头,夏日里她穿着金红薄纱衫儿,衬得冰肌玉骨,像是碰一下就要碎了,喉咙口滚了几回,呼出一口热气来熏了纪子悦的脸。
“我去求母亲替我们赐婚。”拉弓射箭的手上满满老茧,一把攥着,好似没骨头的嫩豆腐,怎么摩挲都不够,心里头热气往外冒,舔舔唇道:“再不行,我就去求父亲。”
纪子悦蹙了眉头,倏地把手抽回来:“那可不成,得我爹先应了才行。”
纪子悦回来的时候,面上红晕未消,把那花儿插在红瓷胆瓶里头,送到表妹身前:“为着这一枝,我寻了好些时候,都是未开的,只闻见香。”
吴家姑娘看她的脸色就知这两个碰面的,咳嗽一声清清喉咙:“表姐脸都冻红了,确是我的不是。”
宋之湄却垂了眼儿,还说什么淑女娴雅,石洞里头还不知怎么拉拉扯扯,几个小娘子都注目着鱼杆,只宋之湄瞧见那头人出来了,却又不见了,这下子看着纪子悦满眼都是打量,心里笑她,白放着太子妃不当,却要去当藩王妃,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叶文心缩在人后不敢往前,心里惴惴不安,哪里是出来玩的,倒像是受罪,打定主意往后再不能来纪家,回去问明白了石桂,只要是同颜家沾着亲的,都不能露面。
池子里养的鱼不缺吃食,叫人喂熟了,一有食落下去,便引得众鱼争抢,没一会儿竹篓里头就装得满满得,连叶文心这样心神不宁的,也都钓着两条,石桂拎了五彩丝绳儿绑着的鱼篓往里看,里头竟全是草鱼。
一看池边还种着桑树,心里还觉着古怪,吴家姑娘却笑起来:“多少年了,姨父这性子就是不改,好好的池子里头养什么草鱼,回去蒸了吃还是煮了吃。”
“爹就是那个性子,那一边明岁还得围起来养螃蟹呢。”纪子悦说完便笑,指着园子:“这儿是枇杷那儿是葡萄,我倒觉着好,季季都不空,总有吃食能落在嘴里。”
吴家姑娘咯咯脆笑一声:“你觉着好,改明儿让……”说到这儿便不说了,只是拿手指头刮着面颊,把后头的咽了进去。
纪子悦脸上却没由来的一红,觉着手掌发烫,叫他摩挲过的地方跟着了火似的,嗔了妹妹一眼,心里又甜蜜又忐忑,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应。
作者有话要说: 怀总果然是双坑会死星人
本来还在写新文的存稿
还是把这个老实写到完结再说吧,泪
大吉大利求包养
☆、第75章 推心
门前车马备好,一家家告辞出去,颜夫人送了宋老太太,纪夫人睿王正从西院书房出来,一行人在夹道上碰了个正着。
见着王爷是要行礼的,他再是持的子侄礼,这些夫人太太同他可没沾亲,宋老太太正要拜见,睿王赶紧避过:“免礼免礼,倒显得我是恶客了。”
小娘子们原跟在后头,听见了个男声,眼儿睇过去,只见着一付宽厚身板,长相都没瞧分明,就都羞红了脸,这会儿又不拿扇子了,连个遮脸的东西都无,只好背转了身子,等他先过去。
宋之湄站得远,越发瞧不见模样了,她却知道纪子悦才刚跟这一位拉拉扯扯,在石洞子底下不知做了些什么,拿眼儿去看她,果见她绯红了脸,耳间明珠轻晃,脸颊都映着盈盈珠光。
宋之湄心底忽地起了些酸意,她自家婚事未着落,比她小的妹妹都已经说项起来了,她却还没个打算,略低了头,听见前边睿王的声音,再看纪子悦在裙边握住的手,跟她头上那枝忽然多出来的腊梅花,心里苦意更盛,东边两个姨娘都已经帮着女儿置办起嫁妆来了,她这头却还无声无息的。
一样沉默的还有叶文心,她心里头明白跟颜家有关联,姑姑说要护着她,也还得看宋家的意思,心里头苦闷,全没在意前头有些什么人。
回去的路上叶文心也还是默默无言,春燕上车之前看了石桂一眼,石桂接过眼色微微点头,心里却犹豫起来,越是久越是觉得这几个小姑娘都不容易,宋之湄不过是求一门好亲事,为了自己打算,实在算不得错,可是要把今天的事报上去,让叶氏以为她有心做些什么,也着实是冤枉了她。
不管她心里想没想过,总归也没能成,还凭白失了陈家姑娘的心,要走的时候,宋之湄还小心翼翼的陪着陈家姑娘。
回到府中已是黄昏,冯嬷嬷守在幽篁里等着,亲自替叶文心解下披风,笑盈盈的问道:“姑娘不是一直想着见见颜家人,今儿跟颜家几位处得怎样?”
颜大家就是颜家出来的姑娘,冯嬷嬷只当叶文心必然同那几位交好,哪知道她全程几乎不曾说话,琼瑛冲着冯嬷嬷摇摇头,冯嬷嬷面上便有些不好看。
叶文心扫了她们俩一眼:“有什么好说的,不过都是寻常人罢了,同颜大家怎么好比。”她说这话的时候意兴阑珊,很是无趣的模样儿。
冯嬷嬷这才又笑起来:“姑娘才去一回,等日子长了,自然也会作诗画画,到时候就有趣味了。”
叶文心应了一声,拆了头上的珠冠儿,看了冯嬷嬷一眼,随口说道:“把老太太给的那套首饰拿出来,下一季做衣裳的时候,也剪裁些富贵的,旁个都这么穿戴,我不穿倒显得古怪了。”
冯嬷嬷吃了一惊,去看琼瑛,琼瑛也一样摇了头不知,叶文心就爱素色,除了年节里头穿几回红,也只拜寿的时候头上插金戴宝,怎么出去了一回,忽的改了性子。
石桂一听,便把目光投过去,那几个还不曾回过味来,叶文心原来不是说金银俗气,就是红黄迷眼,冷不丁说了这话,自然叫人觉得古怪。
叶文心只是单纯不知事,却并不傻气,颜家那几位为甚看她,她心里头明白,便是今儿见着的几位姑娘也这么说,说她一看就知道是南边来的,连纪子悦都仔细问她身上用的香料,可见冯嬷嬷是花了心思让她出挑的。
与众不同不是好事儿,她既打定了主意不惹人眼,便不能再由得性子穿戴,怪道姑姑给她送了红缎子来,换上家常衣裳,看了这满眼的素色,蹙了眉头:“姑姑给的那个料子,可吩咐下去做了?后头还得跟着出门的,还要进宫选秀,赶紧按着金陵城里时兴的花样子给我做些来,我立时就要穿。”
石桂见着一屋子人愕然的模样心里偷笑,叶文心还是有些聪明的,她与人不同处就是得人青眼处,改过了可不就不显眼了。
“今儿出门还不曾讲书,一日不读,心就拙了,让石桂替我守夜,我得闲了说上两句。”一面说一面解了罗裙,散开长发,让琼瑛替她通头。
石桂还自来没守过夜,她算是看院子的小丫头,提成三等的,细活计只学了一样煮茶,绣花还只半半截,许多针法不曾学过,旁的就更不必说了。
叶文心一开口,玉絮便笑了:“姑娘纵是当师傅的有秘法要传给弟子,她也没这个本事好守夜。”
石桂自个儿也觉得不妥当,她自家一觉睡得比谁都沉,怎么能守夜,若是夜里叶文心要起夜吃茶,她侍候不周,反而不美。
玉絮打趣得一句,叶文心反倒点了头:“可不是的,哪个让你们都不学,只她是我的乖徒儿,我自有些话只对她说。”
这话一出口,几个丫头俱都看了石桂一眼,石桂却叹口气:“师傅上一回告诉我文似看山不喜平,这回可是该对我说画似交友须求淡了?”
石桂识字很快,连叶文心都赞叹,这才短短几日,千字文就能背全了,问她怎么识得,才知是解一知五,解五知十,叶文心还笑话她是秀才读字认半边儿,心里却觉得这个小姑娘有志气,还拿话煞了弟弟的性子,说他再不用功,连石桂都能考状元了。
叶文心仔细问了石桂,她便说是夜里也在识字,想学字不是一句玩笑话,等学会了写得好了还要写信寄回家去。
金陵城里可不似别苑,想要出去难得多,这一片又全是官员住宅,货郎还能进来走串一回,支摊卖字的怎么也会到门前来。
石桂自识字始,叶文心讲了书还会给她带回去看,她是头一回当师傅,又是三四岁就已经开蒙,早就忘了初学字时有多难,并不觉得石桂学得过于快,看她一页页写得许多字,只当是刻苦用功所致。
叶文心收罗的书杂得很,除了珍本善本还不给她看,旁的她自个儿拿,看完了再放回来,哪个姑娘屋子里头都没有她这么一架子书。
石桂挑的自然是她原来不知道的东西,可叶文心收罗的要么就是诗词歌赋,要么就是山水游记,那些个旧录时记也都是如何养花如何斟茶,旁的也就没什么了。
她说了这一句,叶文心便笑起来:“可不是,这才是我徒弟呢。”
叶文心有心笼络住石桂,看她好学,便拿这个勾住她,也是石桂有恰逢其事,放在原来,收一个丫头教着写字画画,不说她身边这些个,头一个不答应的就是冯妈妈,可冯妈妈却答应了,怕她闹出事来,这才样样由着她,顺着她。
几个说不过叶文心,石桂往屋里抱铺盖来,琼瑛把自家的卷回房里,石桂悄摸的拉了她:“姐姐,给姑娘守夜要做些甚事,我是头一回,怕惹了她生气。”
琼瑛看了她一眼,确是个机灵的,姑娘那点心事,谁都知道,可谁都不敢说,冯妈妈跟了来时便说了,谁敢撺掇着姑娘有了旁的心思,那也别回老家了,连家带口全卖出去。
“夜里姑娘要喝水,你倒得浅些,喝多了涨肚子,若是要起夜,那壶儿就在帘子后头,灯边上有火折子,样样都是全的,姑娘要说你就听着,要是胡说八道叫我知道了,冯嬷嬷那头可没好果子吃。”琼瑛一面告诉她一面点点她的额头,很是亲昵的模样。
上夜的丫头还得铺床熏被子,往被子里塞暖好的汤婆子,这些全是玉絮琼瑛做了,叫石桂看着,叶文心一时兴起,也不知甚时候才收了这兴头,叫她一样样看了,先学起来,保不齐之后还得上夜。
石桂仔细看着,还怕放里睡得太沉,玉絮笑一笑:“姑娘的觉也沉,少有起来的。”午间吃了酒,核桃酪就只用了两勺子便搁到一边,近着床边点上灯,笼上轻纱罩:“姑娘夜里离不得灯的,你只看着灯油就成。”
石桂一一点头应下了,叶文心却赶了她们走,躺在毛褥子里,等玉絮几个都出去了,这才笼了被子:“你来陪我说说话罢。”
叶文心心里又慌又急,偏偏还没个能倾诉的人,琼瑛玉絮都不敢信,除了石桂,也没别人了,若要用人,只能是石桂,可石桂又凭什么帮她呢?
“姑娘想问什么?”石桂枕在软枕上,也不知道叶文心怎么忽然想起来要跟她说话,平日两个一处说得已经够多,有来有往,连琼瑛几个也都不明白她们说的甚。
叶文心听了她学字是想写信回家,便问她家里如何,石桂想一想,把兰溪村中的事捡些有趣的告诉她。
“土还没破冻的时候,我们家里就有竹笋能卖了,我用草盖上一层,那一片的竹笋冒头就早些,拿这个烧肉吃,再没有的好滋味了,姑娘教我烹鹅杂股掌,我想的就是这个味儿。”离了那儿才知道想家是个什么滋味,想的哪里是那个土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