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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待圆时-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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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想着这布总不打紧,就是她娘问起来,也好有个说头。

那条弹墨绿的绸裤子是她央了石桂替她做的,领水捎饭算作抵了工钱,瞒着她娘,不敢让她知道,回去时便把那些绸的换下来,家里没人知道她补上了那条裤子,就怕一露相,就叫苛扣的更狠。

偏偏是这二尺秋香色的葛布惹了事出来,九月娘把那布一抖落开来,平白少了二尺,问了九月,九月偏不敢说,吱吱唔唔扯了谎:“是,是石桂少了条裤子,我借给她的。”

九月娘一听蒲扇似的巴掌落到她身上:“你是发了横财了?她少条裤子穿,同你有甚个相干的?少你这二尺布,她还光屁股不成?”

说着撸了袖子就要进院子去寻石桂,九月苦苦拉住:“娘给我留个脸面,少这二尺,她立时就还回来了。”

九月娘一口啐在女儿脸上,料不到女儿敢骗她,想一回当是石桂把自个得着的布给了郑婆子,反来问九月要布裁裤子穿,到底不敢往叶文心那儿去闹,却去寻了郑婆子,一进门就看见她炕上摆了两块布,一块秋香色的,一块是蜜合色的,俱是小丫头子穿的。

一块是葡萄给的,一块是石桂给的,郑婆子收了这两个干女儿,一个在表姑娘那儿,一个在钱姨娘那儿,都是好差事,东西怎么会少。

再有几日就是水官节,她捡了空儿在家里磨新糯米做小团子,一种裹了豆泥,一种裹上菜馅儿,亲生女儿分一半,石桂葡萄一人再分另一半儿。

正磨粉呢,九月娘气冲冲进来,一拍炕桌:“你干女儿要裤子穿,竟来打我女儿的主意,贪了我这二尺布,我叫她不好过!”

郑婆子怎么会把九月一家看在眼里,她寡妇人家都挣到内院的小厨房,九月一家子就只有这么个萝卜头闺女儿进了院子,若不是叫她捡了福气,一辈子就守着清冷院落洒扫罢了。

她自知石桂的性情,处了大半年,这个丫头轻易就没有讨要东西的,葡萄三不五时到跟前来,干娘长干娘短,讨了月钱要吃要穿要买,石桂一文没要过不说,进院的时候给她一只银手镯,她也补了一对儿银灯笼的耳坠子来,说孝敬她,让她元宵节上看灯戴。

连跟她跟葡萄都不开口要东西了,怎么会问同屋的小丫头子要,郑婆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哧得一声冷笑出来:“这话倒稀奇,莫不是你女儿把东西送了相好的,随意就污赖了人?”

郑婆子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寡妇养活女儿怎么容易,手上甚样香的都能造出来,嘴里是什么臭的都能往外说,九月娘一下子涨红了脸上,恨声啐得一口,俱都是一条巷子里住着的,谁不知道些旧事,指了郑婆子就要骂。

九月眼见得事情闹得大了,唬得什么似的,拉了她姐姐:“姐姐赶紧拉了娘回来,那一个可不好惹。”

她姐姐也正指着这点儿布做衣裳,一手拍了她:“你倒穷大方,家里叮当响,也不想着给大姐姐留着好歹当嫁妆。”

九月想哭又不敢哭,万一两个打起来,把谎扯破了,她可不得挨她娘的打,一院子里住着几家,都来拉扯,劝道:“一道进的院子,往后不如就认个干姐妹罢了,饶了二尺布值个甚。”

郑婆子却知定无此事,嚎得一条巷子都能听得见,就这么叫人上门辱了,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上手就要扯九月娘的头发。

葡萄知道今儿有糯米团子吃,偷空回来,一见打起来了,一人一嘴把事情听了个分明,作势拉架,暗里狠狠掐了九月娘一把,郑婆子见有人助阵,指了葡萄:“你去把你妹妹叫回来,我倒要看看,哪个还敢再泼脏水。”

葡萄飞快跑回院里,在幽篁里门边探了头,石桂正在廊下做活计,见着葡萄看她急得很,放下绣箩儿走到门边,葡萄一看她身上果然穿着秋香色的裤子:“你一个屋的九月说你贪了她二尺布,可有这回事?”

石桂立时皱了眉头:“那是她先问我借了,又还给我的。”

葡萄鼻子里头出了口气:“烂嘴巴的小蹄子,你且赶紧回去罢,后头都闹起来了,九月的娘正跟干娘打架呢!”

石桂一听也猜测得出七八分来,这个贪便宜的罪名可不能担,看着她可怜,竟反过来诬了她,告诉了玉絮一声,说干娘找她回家,玉絮一抬手放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昨天的年饭吃的怎么样啊?

有没有被催婚催生催男友呀?

怀总被催生了,一胎没有,催的是二胎,直接让我生个好,好你妹!

春晚简直难看出了新高度

好了,大家已经成功的挺过了年夜饭

要继续挺过拜年呀!

昨天没拿到红包的妹子们不要急,今天还有哒,大家猴年猴开心,妹子们么么哒

谢谢妹子们的猴腮雷~~

☆、第80章 借机

葡萄拉了石桂往后巷子跑去,宋家的下人都住在这一条巷子里,一个院子里头好几家,家家隔了一道墙,九月娘是带着气来的,一路走一路嚷,郑婆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两个打成这样,巷子里还有谁家不知道,俱都挤出来看热闹。

葡萄一路走一路骂:“得亏着我回来看干娘,要不然干娘可不凭白叫人欺负了,这是看家里没男人呢,你可没听见,那骂得有多难听呢。”

石桂抿了唇,眉头皱得紧紧的,在院子里头不许奔跑,出了院子门,往二门上走了,两个这才跑起来,葡萄还斜了她一眼:“倒要你好心,反过来咬你一口了罢。”

葡萄虽嘴碎,却很有仇愀之心,揉了胳膊道:“那一家子几个女儿,光对着干娘一个下手,咱们那个干姐姐,看着只会嚷肚子疼呢。”

要是郑婆子的女儿厉害,也不会混成现在这个模样,差事叫人挤了不说,还得靠着老娘帮补才能过日子,挺了个大肚皮,连高声叫骂都不成,何况帮手打架。

石桂奔进小院的时候,九月娘那两个姐姐正一左一右的压着郑婆子,院子里头一片狼藉,滚的粉圆子有一半儿散在地上,身上脸上又是粉白又是褐黄,分不出来是个什么。

郑婆子头发叫揪掉一络,披着头发满地打滚,两条腿反剪着九月娘,紧紧锁着她的脖子,指甲在她脸上挠了个四面开花,眼睛上头一道道的血痕,连九月两个姐姐都挨着几脚。

郑婆子年纪大了,又是寡妇,这两个却还未嫁,她打架,要么是挠脸,要么就是扯裙子,得亏着如今天冻了穿得厚,九月两个姐姐的裙子都叫扯下一半来。

葡萄一见这么着,赶紧上去拉架,余下也有劝的,却怎么拉得住,这两头雌老虎又踢又咬又抓又挠,在地上滚成了一团,越是拉越是缠得紧。

九月娘身上还穿着那件弹墨绿的绸袄子,怎么经得住这样的缠打,早就扯了口子,露出里头的棉花来。

九月娘难得有那么一件绸袄子,扯坏了怎么不心疼,郑婆子身上却是做粉团子时穿的罩衣,扯坏几件都不值钱,九月娘冲上来要打她,她一把就抓烂了绸袄,两个这才滚成一团,打得难解难分。

家里有小子的还在拍手叫好,杀猪似的嚎叫一声,却是葡萄伸手掐了九月娘大腿上的软肉,郑婆子看人来了,越发有劲,别个闷头打人,她却是一边打一边骂,嘴里把九月娘往上数三辈都骂了进去,又骂她一肚皮的赔钱货,还不如外头当鸨母的。

九月的娘打又打不过,骂还骂不过,好容易拉扯开两个人,拍着大腿就哭个不休,一抬眼看见石桂,立时就要去抓她。

石桂在乡下还有甚个村妇打架没见过,看她收了声就知道她要打人,这时候打得发散衣乱,鞋子都丢了一只,横着冲撞过来,石桂把身子一闪,九月娘直直撞到院子里头卷棚柱子上,头顶冒金星,嘴里哀叫一声,翻了眼儿就要昏过去。

她哪里还有力气,全在地下打滚给打软了,软绵绵的撞过来,石桂还等了一等,头刚刚擦着柱子边,上头盖的稻草都没掉下一根来。

正主都来了,还有甚个好打的,郑婆子的女儿自然也来了,丈夫到底是男人,再没有女人打架也上手相帮的,她拉了石桂道:“那二尺布是个什么事,怎么闹得这模样。”

石桂也在人群里找九月,看了一圈哪里见得着九月的影子,料想着是事情闹大了,她倒跑了,三个姐姐两个挂了彩,亲娘更不必说,脚上不知道挨了几下,站都站不住,为着二尺布,脸都不要了。

“九月不在,我说的她们就能信,见着我来就躲开了,我倒要问问,欠了帐竟不必还了?”石桂高了声,架都打完了,围观的却还没走,听她这一说,都转了头找九月,见她不在,心里也明白过来,分明是无理的来闹有理的,欠债的倒来债主家里闹腾。

郑婆子支着葡萄站起来,葡萄又是替她揉肩,又是替她拍背,把身上沾的面粉灰尘拍干净,郑婆子一伸手,石桂就立到她身边去,扶了她的胳膊:“陈家婶子也不必来这儿撒泼,只管问你女儿去。”

九月娘脑子里这根筋还没转过来,喊着九月的名字,几遍女儿都没出来,还是三月五月两个拉了她,告诉她妹妹早就跑了,一看见打起来,捂着脸往院子里头跑。

这下不明白的也明白了,九月娘却还扯着嗓子:“必是你在院里头欺了她,她这才怕你,看我今儿教不教训你!”

石桂轻笑一声:“陈婶子既然说了,那我也替九月问一问,领着两份香粉头油,院子里头一份都短了我们的,怎么她偏要用了我的?”

这些东西搁在脸盆架子上,三月分一回,石桂哪里用得完,总有余下的带回来,九月自家的拿回家给几个姐姐分了,轮着她可不就没了,几个姐姐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说她这么一丁点儿头发哪里用得着头油。

石桂自来不小气,盒子开着,梳子上抹一点,九月也跟着一起用,后来连胰子也一道用了。

九月家里一向不富裕,好容易得了些东西,可不左右分送,嘴上还说得响亮,说是女儿拿回来的,表姑娘特意赏了她的。

石桂一句戳穿,九月娘当场下不来台,人群里哧笑一声,臊得她满面通红,扯着嗓子骂了一声:“你放屁。”

五月正在人群里找小妹,抬眼一看,见着三月婆家的小姑子也在,立时抽了一口气,拉一拉姐姐的衣角,姐妹两个身上又是灰又是土,衣裳都叫扯乱了,落到婆家眼里,可不丢人现眼。

三月一时连眼圈都红起来,小姑子正皱眉头看着,也不知道回去要怎么学给婆婆听,三月到底还没出嫁,为着二尺布,连小姑子也得瞧不起她,赶紧扯亲妈道:“必是九月怕你打她,这才胡扯的。”

九月娘布没讨着,衣裳还叫扯破了,怎么肯干休,还又叫又嚷要郑婆子陪她的绸衣裳,石桂把郑婆子的手一抬:“干娘,我给那个开口镯子呢?你不是一向戴着,可是落地下了?”

葡萄只当是真的,赶紧往地下找,把翻倒的竹篓筐儿都拎起来找了一回:“必是你们拿了,赶紧赔出来!”

石桂见着九月娘这样胡搅蛮缠闹个不休,也知道这样的混人讲不得道理,打是打不过的,就算郑婆子一个抵仨,这许多人看着,便是能赢过陈家这几个女人,石桂也不想干这么丢脸的事。

郑婆子收着的一对儿银灯笼耳坠,哪里有什么开口银镯子,立时知机,伸手一摸腕子,上头掐了好几个红印:“必是你们撸下来了,赶紧给我还回来。”

九月娘眼看着郑婆子把手腕露出来,又见葡萄满地遍寻不着,倒真信了郑婆子丢了一只镯子,眼儿一溜自家女儿,要么就是这姐俩趁机给撸了去,一只银手镯抵一件绸衣裳,没赔还赚了。

也知道那二尺布的事儿是小女儿说了谎话,还想强撑着说两句把场面圆回来,石桂拿手一指:“姐姐赶紧翻一翻,说不得就藏在身上呢!”

九月娘唬得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一手拉了一个女儿,直往家奔去,到了家连九月也不找了,先伸了手:“把那镯子拿出来,你们俩倒是精,怎么不把那耳坠子也给扯下来。”

她吃了一顿好打,撸了衣袖子一看,胳膊都叫掐青了,两个女儿却面面相觑,都摊了手,哪儿有那只开口银镯子。

石桂扶了郑婆子坐到小杌子上,葡萄给她揉肩,石桂倒了一杯热茶来,把滚落在地上的粉团子拾起来,郑婆子一面吸气一面跌足:“白糟蹋粮食,挨雷劈的。”

石桂知道必要吃教训的,脚下不停,扫了院子,垒起竹篓儿,还给郑婆子的女儿搬了个椅子来,扶着人坐下,给她抓了一把大枣子吃。

郑婆子气得心口疼,葡萄也跟着骂个不住,连郑婆子的女儿这会儿都有了劲头,才还一付要急晕过去的模样,这会儿啃着枣子:“我说这丫头年纪还小,娘得把她们看看紧,白打了水漂,连个好字儿都没得着,倒叫人来闹一场。”

郑婆子心疼滚了一地的粉团了,这是给女儿做的,里头搁得满满的肉馅,全都白糟了,才刚蒸出来,一个都没尝着咸淡呢。

石桂进进出出的忙活着,还给葡萄打起眼色来,葡萄先还没知觉,只当是说石桂的,虽听着了,也没当一回事,见着她的眼色,光看不开口,哪知道郑婆子跟着便是一句:“我原来宠着她们,这才把东西白白给了白眼狼,往后你们俩发什么,都拿家来,我给你们存着,要用了再来取,谁还敢打你们的主意。”

葡萄脸上立时变色,刮了石桂一眼,石桂却是早就料着,才刚一开口,就知道郑婆子后头得跟上这么一句。

石桂的东西上缴,葡萄只站干岸看着,轮着她自个儿,怎么不肉疼,不住看石桂的脸,指望她先开口,见她沉得住,又笑又开口:“干娘也想得太坏了些,我们哪儿就由得人欺负了。”

石桂等的就是她先开口,九月这事儿到底跟她有干系,不好立时开口,有了葡萄先起头,她也跟着笑起来:“干娘就在院里看着,哪个就敢欺了咱们去,若真有个不放心的,离得这样近呢,总能替咱们撑腰。”

郑婆子怎肯干休,她平白挨了这一顿,不顺势抠些油水出来,岂不是白挨了,把手一甩:“知道你们难开口,我去跟管事的说,往后你们俩这份月钱,我替你们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妹纸们高兴咩

应该全都发出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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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吃亏

郑婆子嘴上“哎哎”叫得痛楚,不等石桂葡萄两个再驳她,拿个帕子包了头,往床上一卧,捂着头一阵阵的抽气。

她女儿挺着肚皮陪着,郑婆子哀叫得会儿还强撑着要起来把粉团子包了,葡萄石桂怎么能干看着,还叫她躺在床上,两个人把院子理了,看着余下一半的肉馅,抓了一把粉,揉面做起团子

来。

又是揉面又是调馅,裹了肉团子,再上笼去蒸,蒸了五十来只,郑婆子还叹:“原是说定了给一百的,你同亲家母说一声,后头两天再补上去。”

胳膊疼腿疼是真,总是打了一架的,郑婆子也不年轻了,何况她一个打三个,她女儿见着这模样替她掖掖被子,关照两个妹妹:“娘年岁大了,哪里还受得住,到底是为着替你们出头,你们也多照顾她些。”

也不等团子冷透,着急就要走,还是石桂说了一声:“姐姐慢些罢,裹起来全粘在一处,拿回去也没法吃了。”她这才讪讪停住了脚步,家里女儿还没吃,清锅冷灶,还得从这儿拿了带回去。

葡萄偷偷留下两只,跟石桂一人一只吃了,给郑婆子倒水揉腿,忙了半日,这才出来,一出门就是一声叹,这两个打得好算盘,大小通吃,一网打尽了。

葡萄回去的路上就不住埋怨石桂:“你瞧瞧你办的好事,统共才这点子钱,原来不过要一半,现下可好,得从她手里讨钱花了。”

郑婆子都说到那份上了,往后真个往管事的手里领月钱,可不是一文都落不到自家手里,葡萄这段日子手上宽松,她爱吃爱穿的毛病进了老宅更改不好了。

钱姨娘发下来的料子做了衣裳裙子,还费了钱去外头买小花钗银簪子,通身上下季季都有一身新的,郑婆子怎么不盯着,还想着过年的时候提,正好拿石桂做了筏子,拉了葡萄苦劝:“你妹妹平日里不惹事儿的,事都要来找她,似你这样的,更不能捏着钱了,往后拿甚个钱添妆奁去?”

葡萄叫苦不迭,就不该揽这桩事,要是她不馋那口吃的,也总有人去寻石桂,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如今可好,白白把自个儿折在里头了。

就是不出九月这桩事,郑婆子也必得开这个口的,她自家的月钱补贴了女儿还不够,女儿在婆家的日子想好过,没钱是怎么也别想的。

这事儿确是无妄之灾,石桂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不过帮衬一把,剪上二尺布,却闹得人仰马翻,这一回确是她带累了葡萄,开口道:“是我的不是,姐姐不必急,我来想法子。”

说白了不过二尺布,陈家的倒把这二尺布看得比天大了,人群里就有嘲讽的,一个屋里短个什么少个什么,先借一借也是常事,哪家子还没个一处当差的姐妹,偏偏九月娘要闹,往后两个再怎么一道相处。

石桂一路走,葡萄一路啐,把九月拉出来骂了个千八百回,恨不得挠花她的脸:“她必是在表姑娘院子里躲着呢,你回去了也别闹出来,主子都厌那挑事儿的。”

先还忿忿着,却又教导起石桂来,还拉了她的手:“我知道你性子硬气,可这不是硬来的时候,再不济,你把她叫出来,咱们一道打她一顿。”

先头说的还有章法有道理,跟着那一句引得石桂笑起来:“真个闹了,还不叫撵出院子去,干娘也就是在自家院里头,进了园子,连高声都不敢呢。”

主家谁来管你这二尺三寸的,烦到眼前一板子全打了,谁对谁错有什么打紧,不会看眼色的也当不得下人。

石桂进了幽篁里,天都已经暗了,院子里头点起灯来,她一进门就去跟玉絮说话,玉絮是瞧见葡萄急着过来的,又听了一耳朵,正要问石桂,点一点屋子:“你怎么才回来,九月可是早早就回来了。”

九月不敢进屋,还在院子里头等了一会,猫在那假山石下边,眼瞧着石桂出了幽篁里的门,跟葡萄两个气势汹汹的往后巷去,当时就暗叫一声糟糕。

要是这会儿回去,还不叫她娘打个半死,越发躲着不敢出来,挨了半日不见石桂,扫院的婆子来来回回瞧见她好几回,上来赶了她:“哪个院里头当差的,赶紧上差去,再躲懒儿仔细我拉你去见管事娘子。”

九月这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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