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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待圆时-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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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姑姑停了手上的活计,石桂又道:“姑娘是不愿意入宫墙的,可我跟出去几回,颜家二夫人却说我们姑娘面善,不知道姑姑可曾觉得。”

裴姑姑初时一怔,跟着就口角含笑:“自然是面善的,怕是上头的主位,也觉得她面善,你们姑娘既是不愿入宫墙,那这面善就是好事了。”

石桂心头一跳,待想再问,裴姑姑却看她一眼,止住了她的话头,石桂抿住唇,借故出去,把这话告诉了叶文心。

叶文心在叶氏那儿也没探听出什么来,听见石桂这样说,又吃不准裴姑姑的话有几分是真的:“她总不至于骗我。”

旁人骗她是有利可图,裴姑姑骗她又有甚个好处,心安了一半,拉了石桂:“果真这样,我出了宫廷就立时送你回家。”

主仆两个各有喜事,年前这几天就过得异常欢欣,玉絮看了又当是石桂哄得好了,越发把她看在眼里,从旧物里翻出一件琵琶襟的小袄来:“这个给你,裙子还长些,南边袄子做得窄腰身,你带大些穿也就是了。”

石桂谢过她,玉絮却还有东西给她:“这些个料子给你,我有这个花色了,还不曾穿旧不打算做的,白放着也是可惜,你拿了去罢。”

玉絮是一等丫头的例,分下来的料子自然更好些,里头还有还有两块毛料,石桂一拿在手里就立时想到了宋勉,说了要谢他的,这两块毛料,正好给他做一双靴子。

石桂自来不是畏首畏尾的性子,宋勉替她送冬衣,于他许是一桩小事,对她来说却是大恩德了,这两块料子又不是甚名贵东西,谢过他,心才能安。

石桂既有了打算,得闲便往木樨香径兜圈子,转了两天,总算“撞”上了宋勉,他一看石桂在道两边东张西望,便知道是寻他的,笑着上前问她:“你怎么在?可是来要伞?”

那伞他细细看过,是府里常用的,一把雨伞也不值什么,上面也没个记认,便也不急着还回去,此时见着石桂,还当她是来要东西的。

石桂灿然一笑:“堂少爷可来了,再不来我得在这伸根了。”一看他脸色有些不好,皱了眉头:“可是受了寒?”

宋勉确是病了两天,他也不曾想到那一天会下这样大的雪,若是出门的时候已经下起雪来,倒也得犹豫一番,可既已经答应了,就得把事办到,回来湿了衣裳,虽及时换下,也还是受了寒气,病着吃了两付药,才好些就出来读书。

“一点风寒,已经好了。”他越是这么说,石桂越发是觉得过意不去,他是要考秀才的,这会儿虽还早,若是小病成了大病,耽误了他下场,那就太对不起他了,她还没欠过人这样大的人情,脸上发红,若不还报了,这事儿怕得记一辈子。

“我想给堂少爷做一双鞋子当谢礼,堂少爷伸伸脚罢。”石桂生怕他不肯,干脆蹲下来,从袖兜里掏出一截绳子,预备给宋勉量脚寸。

宋勉一听,吓得退后一步,瞪着石桂半晌说不出话来,眼看着石桂抬脸看他,急得面上泛红,一直红到了耳朵尖,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要给我做鞋?”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动物园挺好看哒

怀总要去看

如果回来早就有二更呀~~~

最近我太勤奋了

☆、第126章 无邪

石桂见他窘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立起来拢拢头发,忍着笑意道:“我思来想去,也没旁的能谢堂少爷的恩德,也只有这点手艺了。”

宋勉不过十五六岁,石桂这会儿也才十岁,虽是男女大防,他也想的太早了些,兰溪村里也有男女看对了眼儿互送鞋子发带同心结的,一个送一个收,那就是定了情,可那情形怎么也套用不到她们身上来。

石桂想着要做鞋子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茬,想完了又笑,她细胳膊细腿,裙子才刚上身,如今又是宋家的丫头,想什么也想不到那上头去,没成想宋勉竟真能想歪。

笑过了又怕他面皮薄,再加上一句:“真是为着谢谢堂少爷的,我想了几日了,也没能想出旁的来,要是堂少爷不乐意,挑一个我能办的,我定然办到。”

既是能办的,便把那些“不能”的都剔除在外,石桂给自己留了后路,宋勉此时却半点也听不出她话里旁的意思来,只知道她想替自己做鞋,缩了脚恨不得藏到袍角里去,连连摆了手:“不,不必了。”

一张脸涨得通通红,石桂越是解释,他越是脸红,为着自家方才那点心思,说话吞吐,恨不转身便走,连话都说不顺了:“原就是,就是举手之劳。”

石桂眨眨眼睛,有些不解宋勉这番如临大敌是为着甚,她叹口气:“思无邪者,诚也。堂少爷是读书人,这个道理想必明白的,我是当真谢你,不是虚言。”

宋勉初时脸红是因着石桂说要给他作鞋子,他也是乡间长大,这些事岂会不知,一听“做鞋”先就想到了那上头去,等石桂解释了,他又为着自家肚肠里那点弯绕脸红,此时听见石桂开口便是诗经,倒怔住了。

面上的红潮渐渐褪去,打量她一眼:“你还读过书?”

石桂点了头:“跟着表姑娘胡乱学些个,不过识得几个字,不是睁眼瞎子罢了。”不这么说,他大约是不会信了,不论心意多诚,当中隔着男女,总蒙着一层桃色,石桂心里叹息又道:“堂少爷要是为难,我就再做旁的,可这恩是非报不可的。”

宋勉有些踌躇,若是把这当作谢礼,似乎又是可以收的了,他沉吟半晌,没个定论,石桂无奈笑起来:“那等堂少爷想好了,再告诉我就是。”

宋勉越发不能答应,半大的少年倒扭捏起来,石桂又叹一声,短短几句话,她就叹了三口气,这第三声一了,宋勉也笑了:“是我迂腐了,竟不如你明白。”

可要伸出脚来给她量,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石桂闹不明白这么个少爷,怎么跟大姑娘家似的,把绳子递给他:“长跟宽都要量,我再放得宽些就是。”

宋勉当真跟个大姑娘似的,差点儿就要避过身去,石桂只好不看他,把眼儿挪开,看着只有叶没有花的桂树枝,眼睛盯着上面的白霜,听着身边细细索索的声响,好半天宋勉才把绳子递了回来。

两头打了结作记号,石桂松一口气,把那绳结好好收起来:“忧了堂少爷读书,我这就去了。”再呆下去,这位古板少爷还不知道要想些什么,干脆转身就走,谢过了,就没心事了。

宋勉点一点头,石桂转走就走,他看着小丫头的背影松一口气,学里是有许多少爷的,这些个少爷,哪一个都比他正经,正是半懂不懂的年纪,凑一处也有看那话本子的,也有说些家里事的,家里娇惯的,这会儿已经有了通房。

宋勉是这些人里头的呆头鹅,不懂不听不搅和,可他身在书院,多少也能听上一耳朵,再过份些的,花街柳巷也都走过一遭了,情字不懂,□□却已经懂了。

话本也不全是词藻留香的佳作,多数全是污言秽语,丫头小姐奶妈子,宋勉被人塞过一本,翻过一页,烫手山芋似的扔了,自此又多了一个浑名“老学究”。

到石桂转过了月洞门,他这才松一口气,擦擦手上这一把汗,觉得自己可笑,笑了一声,跟着又背起书来。

石桂带了绳子回去,把毛料子拿出来,试一试长短是够的,跟着就是要怎么把这双鞋子做出来,在叶文心的院里总不方便,叫人瞧见有嘴也说不清了。

她把这段绳子跟毛料放在一处,年里有几天假,趁着在郑婆子那儿做,收拾了东西便去告假,哪知道叶文心也正找她:“我同弟弟两个,年里那几天也得回老宅去的,你是想回去,还是跟着我一道?”

石桂惦记着那双鞋,叶文心笑一笑:“给你错开假期,先回去,再跟我去老宅。”石桂凭白得了三天假,理了东西回去,告诉郑婆子年节里要跟着表姑娘去叶家,这才先把假给歇了。

郑婆子早知道她会讨人喜欢,认定了必是石桂使了什么手段哄住了叶文心,走这一趟又不知道得多少赏银,笑眯眯的应了声:“表姑娘离不得你就是一桩好事儿,你且得仔细着,我听说琼瑛叫撵出来了?”

宋家能有多大,叶文心既是外来的,她那儿的事就更是新闻了,郑婆子纵在厨房也伸长了耳朵,当着面无人说起,连宋老太太都不提这事儿,背地里却有许多人议论叶文心的。

琼瑛那一番闹也瞒不住人,好好的收检起箱子来,院子里头必是有事儿的,老太太不过问,那是把叶文心当客,全了她的脸面,说出来总归不好听,姑娘的大丫头,好端端的作甚被撵。

石桂扫了郑婆子一眼:“干娘可别学人嚼舌头根子,姑娘是调了琼瑛姐姐侍候冯嬷嬷,冯嬷嬷是跟着叶老太太的,在姑娘跟前很有体面。”

郑婆子从鼻子里头“哧”出一声来:“跟我还弄鬼,我甚个不知道,主子大了,翅膀硬了,怎么肯受人掣制。”

石桂睇了一眼郑婆子,她还真是什么都明白,郑婆子看她的眼色就知道自家料得不错,推了石桂一下:“你可别往这里头搅和,胳膊拧不过大腿,这回是琼瑛,下回怕不是你,长长久久跟着叶家姑娘,叫她喜欢你离不得你,往后有你的好处。”

石桂闭了口不言语,郑婆子开了西边屋门:“不知道你这会儿就回来,里头还没理呢,被褥铺盖都没有,还想着年前替你置办一套的。”

分明就是不肯花这个钱,石桂连连摆了手:“不劳干娘了,哪里就少这一套被褥子。”烧水绞巾里里外外扫了个干净,打开着窗子透风,屋子虽不大,炕靠着窗,只要一烧起来,睡在上头比在院子里头还暖和。

石桂到哪儿都改不脱的毛病,就想住着舒服些,往后这个屋子就是她跟葡萄两个人的,少说还得住上四五年的,干脆就往好里收拾。

郑婆子说了一句客气话,说少了什么只管要,石桂也不客气,过年是必得出血的,干脆报了一长串:“我如今的屋里头还有镜子脸盆架呢,干娘也办一个,我跟姐姐两个人用。”

除了脸盆架,还有澡桶炭盆布帘子,一样样的报出来,郑婆子脸上越来越难看:“你才多大的人,就要用这些了。”

“我屋里都有,拿出来也能用,可表姑娘看着呢,总不能当着面说家里缺这个。”石桂跟葡萄两个一年孝敬的钱,再办两个这个的房间都有余,不让她出出血,她还当这些钱是白来的。

郑婆子面上不好看,却依旧答应了,石桂央着婆子抱了铺盖出来,随手给了郑婆子一块料子,郑婆子这才松了嘴角:“你等着,我夜里做个酸汤鱼片。”

石桂等她一出去,就把两块毛料子取出来,按着绳子的长短先量出长宽来,放出一指,度着少年人脚长得快,宋勉生得瘦弱,脚也不大,石桂替石头做过鞋子,宋勉的脚要比石头爹的小了许多。

她手上就这两块料子,毛料子对她来说还是难得的东西,越发不敢做坏了,在心里想了又想,比划来比划去,怎么也下不了手。

女人的鞋子常做,石头爹那样的男鞋也常做,可这靴子还是头一回,对着皮子出神,不防郑婆子进来了,一看床上有两块毛料子,眼睛一下就沾上了。

石桂早就想好了说辞,把皮子一扔:“干娘赶紧来给我看看,这是玉絮姐姐给我的,让我给表少爷做双靴子,我哪里会做这个,半天儿都下不了手。”

玉絮给的毛料不差,郑婆子也不知叶文澜到底是个甚样的用度,听见石桂这么说,又皱起眉头来:“可是你太扎眼,分明知道你没做过的,还派这么个差事给你。”石桂这个年纪,郑婆子也想不到旁的上头去。

郑婆子也许久没做过男靴,手艺还是在的,比划了一下就告诉石桂要怎么下手:“你这针哪里行,得用那粗长的,这么厚的毛,用这乱的怎么扎得进去。”

往隔壁借了顶针缝被针来,石桂看她扎上两针就明白了,慢慢接了手做起来,一双靴子,倒比做袄衣还更花功夫,足足做了三天,这三天假郑婆子也指使她做什么,好歹算是做了出来。

一双靴子做得宽落落,到底有些不成样,裹在青布包里,一直到年前才又再遇上宋勉,这回他一见石桂脸上就红,石桂差点要念佛,寻了由头把鞋子拿出来,宋勉这辈子还是头一回穿靴子,拿在手上很有些不知所措,吱吱唔唔了半天,这才嚅嚅道:“多谢你了。”

石桂笑一声:“是我多谢堂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跟人物都会有自然的发展

遇到的事,见过的人,出身性格都会有影响

男女情爱也不是我故事的重点

在一起当然有在一起的的理由,不在一起也有不可回避的原因,理解帮助成长牺牲包容缺一不可,不是硬套个身份,再加上宠啊爱啊日啊之类就算一个故事了,那样就太没意思了~

再一次感谢营养液,怀总发现自己竟然第二!!我的天呐,太神奇了!!(小岳岳脸)

貌似今天出了新规则,营养液一个月一清啦,妹子们注意一下哈。

大吉大利求包养

☆、第127章 骂槐

近了年关天儿倒晴起来,连着好多日子没下雪,老太太的永善堂里开了两株朱砂梅,天儿一热催得花都艳起来,宋老太太难得有情致,请了叶文心几个到她那儿赏梅花。

叶文心带玉絮几个过去,幽篁里离得最远,她便在路上等了等余容泽芝两个,两姐妹一前一后过来了,才往前走了两步,就在门边遇上了宋敬堂。

宋敬堂身边还跟着宋之湄,她满面不情愿,见着来人急急上前一步,截住了宋敬堂的话头:“我们等了有一阵了,妹妹怎么才来,咱们赶紧走罢,别叫老太太好等。”

叶文心自来不知宋敬堂对她还有旁的心思,宋之湄她又一向不喜欢,还跟余容泽芝两个挽了手,挨着她一边一个,叶文心站在正中间跟宋之湄宋敬堂两个问好。

宋敬堂去了白塔寺一个月,日日都在等着这声问好,原来倒还持得住,这会儿好容易见了,耳朵直泛红,泽芝轻声细语的跟叶文心说棋局,余容却看在眼里,四平八稳的,连个眼色也没递过去。

宋之湄是知道叶家花了力气的,自家的哥哥若是闹出什么来,一家子都不能好过,她才刚免了选,又正是说亲的年纪,万不能让哥哥在这时候出茬子,也凑上前去,反把宋敬堂落在后头。

一行人往永善堂去了,宋荫堂还着叶文澜已经在等她们,看见妹妹们进来让了座,宋老太太开了佛堂的后间,院子里设了桌椅,看人来了招招手:“文心过来,挨着我坐。”

一边是宋荫堂一边是叶文心,老太太见着叶文心眼儿都笑眯起来:“前儿你表哥同我说,往后老实读书,再不往那道观佛寺跑了,我虽是个敬佛的,可你哥哥读的是圣人书,这才是应当的。”

叶文心百般好处也抵不得一桩,她若是能劝着宋荫堂向上,便是个贫家小户,老太太都能把她镀一层金,何况她本来就是个金玉作的人,这会儿只怕是光芒万丈。

叶文心是劝过宋荫堂,宋荫堂也确是提了一句,可老太太说这话分明还有旁的意思在,座中谁也不说破,只彼此换过眼色,泽芝还待看过来,余容给她捏了一块花糕,挡住了她。

老太太一直是存着这份心思的,她喜欢叶文心,如今最爱重的孙子又能听她的劝,把这一桩大心事给了却了去,若是能两好合成一好,这辈子在菩萨跟前发的愿那就都灵验了。

一院子人都来了,石桂独没看见宋勉,她眼儿才溜一圈,老太太已经先想起来了:“怎么不见堂少爷,可是没请?”

璎珞笑一声:“着人去请了,堂少爷出门读书去了。”宋勉每常出去读书,听说是往闹市去,越是热闹喧哗的地方越是能静下心来。

宋老太太对这个上进的少年人观感不坏,天天来请安便是记得恩德,肯用功求上进又能记恩,便是值得提携的。

西院那一个人是不坏,可根子却坏了,宋老太太有意让他们兄弟亲近,也架不住后头还有个甘氏,官场上头独木难支,若真有个助力,宋勉还更合心意些。

“赶紧着人去找,早就让你们去请,非得躲这个懒儿,可是底下人看人下菜碟,一个个都该打板子。”老太太说得这席话,自有人说给宋勉听,也不是真的等他,派了人出去,跟着就上了点心茶水,一圈人围着,陪老太太说话,逗她高兴。

老太太是少有这样松快的时候的,也是老太爷来了一回,告诉她说宋荫堂这些日子越发用功,还把书房里那些南华庄子都清了出去,一付老怀安慰的模样,拉了老妻手:“咱们这一辈子也就干了这么一件亏心事,只要他好了,折了寿数也衬愿了。”

宋老太太拉了叶文心,不住摩挲她的手,心里爱她,又开不出口来,不住去看叶氏,可惜叶家不肯打消这个念头,若不然留在家里就是亲上加亲。

老太太这模样,谁瞧在眼里都明白了,宋敬堂也是一样,挨次坐着,他就坐在右下首,隔着母亲妹妹,去看自个儿的堂兄和这位叶家表妹,便是他思慕已极,也得承认,这两个坐在一处,真个是郎才女貌的。

“你跟你弟弟甚时候回去,住几天?人可带足了?”老太太牙口不好,糯米的东西也吃不得,送上来的点心便是山药枣泥一类,她吃了半个,别个赏梅花,她拉着叶文心不松手,一长串问出来,叶文心先自抿嘴儿笑了。

“祭灶的时候回去,年初一来给老太太拜岁。”叶文心是常伴着老人的,铺开手帕捡几样老太太能吃的送到她跟前。

老太太眉开眼笑:“你是个好孩子,到时候给你跟你弟弟都预备大红包,我可一早就让厨房备下枣汤等着你。”

过年确是要吃枣汤的,越是甜来年就越是过得顺,老太太说了这一句又道:“叫你哥哥也等着你,你来了,他才许吃。”

这话一起头,泽芝轻轻扯一扯余容的袖子,余容心里明白,冲她点点头,抿了嘴儿一笑,要是这位表姐不进宫,留下来当嫂嫂,那就再好没有了。

宋荫堂便笑:“得啦,祖母有了这样可心的表妹,就连汤都舍不得予我吃了。”在座的俱都轻笑起来。

余容泽芝自来不多口,只拿袖子掩了脸儿,反是宋之湄,每每总少不了她的,开口道:“表妹既是客,应该主随客便,大哥哥反要争宠,羞也不羞。”一面说一面拿手指头刮刮脸盘。

宋之湄既报了免选,就该相看起亲事来,老太太看她便多了三分容让,笑睇了一眼道:“竟还没你妹妹懂事了,该打才是。”

宋敬堂越发沉默,他沉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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