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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得不佩服他在这点上的明察秋毫,但她仍然硬着嘴说:“这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我想出来的?那你中间是不是要甩了我去找那个姓付的?如果不是我抓得紧,你不早跑了?到了后来,你不过就是拿我当个种马,好让你生个孩子。从你怀孕起,你就在捉摸着怎么甩我”
这回她是真的觉得冤枉了,当她知道自己怀孕了的时候,她是真心真意地想跟他白头到老的,一方面是对他心存感激,另一方面也觉得孩子是两个人的结晶,既然孩子把两个人连在一起了,她就不会想着分开再去找别人,因为在她看来,别的男人无论多么心胸宽广,也不会象爱自己的孩子那样爱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如果不是他用孩子的生命威胁她,她本来是要好好跟他生活下去的,即便他跟她家人闹,她也只是用离婚吓吓他,希望他能改变他自己。但当他说出了那样灭绝人性的话之后,她的心就彻底地冷了。
一个对她没有爱情的丈夫,她可以忍受,因为她有对女儿的爱。但一个没有人性的丈夫,一个连女儿的生命都可以拿来为自己服务的丈夫,她就没法忍受了。如果不是怕把自己陪进去,女儿会失去妈妈,她那时杀了他的心都有。有了女儿之后,她的好恶爱恨的原则就变得很简单:爱我女儿的人,我就爱他;不爱我女儿的人,我就不爱他。不管是谁,如果他想伤害我的女儿,我就要跟他绝一死战。
她隐忍着,叫李兵不要胡思乱想,先呆在加拿大,过一段时间再去签证,迟早要签到的。就算总是签不到,等住满三年之后,就可以成为加拿大公民,而加拿大公民进美国是不需要签证的。
李兵哼了一声:“在这个鬼地方呆三年?只怕早就死了。这哪是人的生活?吃没吃的,玩没玩的,白天在外是看人家的脸色,晚上回到家里还是看人家的脸色…”
她不快地说:“我弟弟他们给你脸色看了?说话要凭点良心。”她说完了,就有点后悔,怕李兵大发雷霆,哪知李兵居然没说什么,只沮丧地呆坐在那里,可能是手中的王牌没了,底气就不足了。
她见他还没拿弟弟一家来威胁她,就不再多说,生怕他想到这上头去了。过了一会,她听见身边有抽泣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舍不得我的…咪咪…跟她两个人相依为命这么久了,她这一去…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她…”
她搞懵了,不知道这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苦肉计,她慌忙说:“你这是何苦呢?咪咪去美国又不是去什么不好的地方,怎么会见不到呢?过几天你签到证了,不就可以见到了吗?再说我也会经常带她回来玩…”
“算了,你不用骗我了。你到今天没甩了我,只不过是因为咪咪,现在你把她弄到手了,你还会回来看我?只怕是望都不会朝这个方向望了。海伦,你自己摸着良心想一想,我这些年这样爱你,爱到低三下四缠着你的地步,爱到拿女儿来威胁你的地步,你明白过我的心吗?你象这样爱过我吗?”
她真的不明白他,既然他知道她跟他守在一起,是为了咪咪,那他为什么还要抓着她不放呢?既然他死抓着她是因为爱她,那他为什么又不肯好好爱她,照她喜欢的方式爱她呢?也许世界上就有那么一些人,他既不能按你的方式爱你,又不愿放弃你,你无法改造他,也无法摆脱他。
她劝解说:“你这都是胡思乱想,我要甩你,早就甩了,还等到今天?算了,睡觉吧,别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了,明天还要上班。”
后来李兵没再说什么,仍然来求欢,完事之后,就睡着了。但她有很长时间睡不着,今天这事好像太顺利了,使她不太相信是真的。也许李兵在酝酿一个什么诡计,现在先稳住她。但她猜不出是什么诡计,她只是很担心,怕李兵搞什么同归于尽,连累了七、八个人。
她恨不得能让弟弟带着全家偷偷地躲到一个什么地方去,免得遭了李兵的毒手。真是悔不该住到弟弟这里来,现在李兵知道了弟弟的住处和几个小孩的学校,报复起来很容易,随便带走一个孩子,或者半夜开煤气把大家搞中毒,都有可能,而防范的一方则很难确保安全。
但是她弟弟这么大一家人,能躲到哪里去呢?再去买栋房子?给孩子们转学?都不是件简单事。现在跑法院去告李兵也没什么用,法院不会因为你担心就把他关起来。
象静秋说的那样,法律都是后发制人的,惨案没发生的时候,法律是没有什么作用的。你可以申请限制李兵到你家人跟前来,但法院也不能派人守着你们家每个人。
她觉得要摆脱李兵这样的人,只有两种办法。一种就是OVERPOWER他,你比他强大,能置他于死地而他不能置你于死地,那时他就害怕了,不敢靠近你了。另一种就是把自己弄得对他来说毫无价值了,他就不屑抓着你了。
第一种办法是不可能的,因为她有宝贵的东西要珍惜,要保护,而他没有。他可以用弄死女儿来威胁她,但她不能以同样的方法来威胁他,即使她拿他妈妈的生命来威胁他,他也不怕,因为他并不在乎他妈妈的生命。所谓投鼠忌器,就是这个道理。如果不是因为女儿,她早就跟他离了婚了,哪怕他为此杀了她,她也不会眨个眼睛。
第二种办法也是不可能的,她要怎么样贬低自己才能让他不再想抓着她?他自己已经低到最底层去了,既没工作,又没钱,没有女人会愿意跟他,所以他只能抓着她。
她在他面前,一直就丑化自己,蓬头垢面,懒得打扮,但他仍然抓着她,不是因为他重感情,而是因为他找不到别的人。不知道她把自己那地方割了,他会不会放她走。就算会,她也舍不得割,她不能因为他,就把自己的生活毁了,她要既离开他,又不被他毁掉。
第二天,李兵很早就从面厂回来了,一进门就板着脸,躺床上睡觉去了,她问了两句,他也不回答。她估计是被老板炒了,也就不再问他。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她去叫他起来吃饭,他木着个脸吃了饭,又跑回床上去睡觉。
她最讨厌他这一点,每次他在外面有点什么不顺心,他就要带到家里来,折腾得大家都不开心。一个男人,难道不应该“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吗?在外辛苦劳累受气,但在家里要尽力让自己的亲人开心快乐,不然还投胎做什么男人?
她耐着性子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跟老板闹翻了,一气之下就走人了。她问是为什么闹翻,李兵说是因为他已经把面挂好了,老板没看见,问他把面挂了没有,他最讨厌这样的人,既然你不相信我,我还给你干什么活呢?
她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些畸形的自尊,就算你做了,老板问一下,落实一下,有什么不行呢?你又不是因为老板信任你才去那里工作的,他付钱,你干活。你要讲那么多自尊,就不要去外面打工,有本事自己做老板,谁的气也不受。
她不想跟他多说,跑去跟咪咪商量去美国的事,如果咪咪不肯去,她预先就把李兵得罪了不合算。她问了咪咪,咪咪问爸爸去不去,一听爸爸不去,咪咪就不肯去了,说怕爸爸死了。她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不得不佩服李兵洗脑有术,把一个六岁的孩子吓成了这样。
她虽然担心咪咪以后容易被人家的苦肉计迷惑,但她也不想毁坏女儿的一颗同情之心,咪咪愿意为了别人的生命放弃自己的利益,应该得到赞扬,不管那个人是谁,也不管那个人怎么打骂过咪咪,那毕竟是一条生命。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李兵说去死只是一场苦肉计,但咪咪这么小,她怎么知道什么是苦肉计,什么不是呢?更何况谁也不敢拍胸担保李兵就一定不会去死。
她安慰自己说,咪咪在这里有两个COUSIN一起玩,有爷爷、奶奶、舅舅、舅妈照顾,住的房子比她那里的好,坐的车比她那里的好,那就让咪咪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等她想到了更好的办法,再带咪咪去美国。
海伦过完了假期,一个人飞回了美国。她虽然很担心加拿大那边的一大家人,但她知道只要咪咪还在那里,李兵就不会伤害她弟弟他们,因为李兵还存着希望,有朝一日到美国来,至少他现在还靠她寄钱活命。她知道李兵是个怕死的人,因为他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而自私自利的人都是很怕死的,只有在他们觉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想到同归于尽。
令她不安的就是她弟弟一家和她父母要多忍受几天李兵的种种恶习了,但他们都说了,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李兵一般见识,只要他不打骂咪咪,他们对他别的都可以容忍。
她到美国的时候,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她买的是当天最晚的机票,这样老板就可以来接她。她一下飞机就给店里打电话,但他们已经下班了,她又往他们住处打电话,是阿文接的,说老板和
BENNY已经到机场去了。她好开心,因为BENNY来接她了。
她拖着行李箱,飞快地奔往出口处。几个星期没见到BENNY
了,她已经思念得不行了。虽然一直在打电话,写电邮,但那都不能跟真正的见面相比。她的心想念他,她的眼睛渴望见到他,她的耳朵渴望听到他,她的身体渴望他年轻有力的拥抱,她整个人渴望着那种跟他一起化为灰烬的感觉。
等她跑到检票处门外,她没看见他们俩,只好站在门口等,看那些接人送人的车一辆一辆开过来,又一辆一辆开走。站了一会,她看见了老板那辆墨绿色的
VAN,停在她面前,
老板说:“不好意思啊,阿姨,BENNY一定要洗了‘糙’再来,所以搞晚了。”说完,就不怀好意地嘿嘿笑起来。
BENNY从车里面下来,没说话,只微笑着把她的箱子提起来放到车里去了。
她往车后座爬,他在后面扶着她的腰,送了她一把,然后跟了上来,坐在她旁边,握住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
老板把车开动了,嘻嘻笑着说:“两个傻呼呼的,快搞儿童不宜吧,我不看的,我已经搞出一个儿童来了。”
她被老板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来问阿文怀孕的事,老板兴高采烈地讲着,而BENNY
则搂着她,在暗中揉她的包包,摸她的隐秘处。她被弄得浑身燥热,不得不一再掀开他的手。
跟老板谈完了,她低声用英语问BENNY:“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他用英语答:“说什么?说‘你回来了?’,那都是废话,要说就说‘我想死你了,恨不得把你就地正法’。”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老板威胁说:“不要欺负我不懂英语,我的英语很好的,我知道你们在说FUCK”
她更大声地笑起来,老板建议说:“没问题耶,你们在车上浪漫,我不CARE”
老板是把“浪漫”的“浪”读成第三声的,所以听着特别好笑。BENNY
真的在车里吻开了,她挣扎着,想把他推开,但他搂得紧紧的,后来还把她推倒在座位上。她生怕他会来个“飞车Zuo爱”,急得乱推他。不过他没有,吻了一会,就把她扶了起来,给她理理头发,用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把她的手抓来,放在他那个地方。
她感到一个火热而坚硬的勃起,她的手放在那里,但不敢乱动,怕一不小心把里面的内容搞出来了,只敢轻轻地抚弄一下。他望着她,仿佛不知道自己有了勃起,也不知道她的手在抚弄他一样,只用他那大而黑的眼珠,很天真无邪地望着她。
她问:“Didyoumissme?”
“No。”
她轻轻捏了LittleBenny一下,他噢了一声,笑着问:“Didyoumissme?”
()
“Yes。”
“Howdidyoumissme?Didyougetwetwhenyoumissme?”
她敲他一记:“流氓!”
老板夸张地叫:“流氓在哪里?抓住他。”
BENNY望望她的手,镇定自若地答:“一早抓住了…”
她笑晕了,没再说话,只跟BENNY紧紧抱在一起,一直到车在老板门口停下,都没有松开。老板帮她提起箱子,说:“BENNY
现在不行了,能自己爬上楼就不错了,我帮你提上去吧。阿姨你不要惊慌,屋子里有一个人在等着你。”
她好奇地问:“谁在等我?”
“‘当盐’是你的老相好罗。”老板说着,就率先爬上楼去了。
BENNY的一条手臂圈在她肩上,真的象是“能自己爬上楼就不错了”的样子,靠在她身上慢慢往楼上走。她问:“谁是我的老相好?”
“你的老相好,我怎么知道?如果知道,还不早就把他废了?”
他们俩上了楼,她没看见什么新面孔,只看见阿文在看电视,好像人比以前胖了一点,但肚子还看不出什么。小张和开车的麦SANG
也在看电视,大家跟她打个招呼,就忙着看电视去了。
她把从加拿大带回来的小吃拿出来给大家吃,自己跑去洗个澡,然后回到BENNY
住的房间。她一进门,他就把门关了拴上,把她扑倒在床上,象只饿极了的小老虎一样,趴在她身上到处啃,边啃边问:“想不想我?想不想我?”
两个人尽情地玩乐了一把,她躺在他怀里,问:“老板说的到底是谁?谁在屋子里等我?谁是我的老相好?”
他笑了笑:“刚才不敢说,说了你肯定吓得没心思做了。是老伯,从纽约来了”
她瞪大眼睛:“什么?老伯来了?那你怎么还呆在这里?”
“切,我为什么不呆在这里?这是他的地盘吗?”
“不是他的地盘,但是他…会出卖你的嘛?”
他不在乎:“让他出卖好了,反正我迟早是要被出卖的,他不出卖我,我自己也会出卖自己”
“但是,但是,”她急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那是不同的嘛。如果你自首,肯定会从轻处理;但如果是他出卖的,你就可能会从重处理了
”
“别管他吧,他不懂英语,想告状也告不了。除非你跟他联合起来”
她拧他一把:“瞎说,我怎么会跟他联合起来害你?”
“那就不用担心了。他老了,在纽约找不到工,又不愿意跟老板的妈妈呆在一起,所以你叫他到那里去?他到这里来,也是想找几个钱,好寄给他国内的那个儿子
是他跟那个女人的儿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没什么可说了,只叫他自己当心,如果有危险,就不要呆在这里,她永远都会跟着他,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不要为了她死死守在这个地方。
她那夜睡得很不好,总在担心这件事,怕BENNY
低估了老伯的坏心和狠心。她觉得老伯和李兵都是一类人,又要讲狠,又没骨气。如果有骨气,就不要来靠儿子养活;如果要靠儿子养活,那就不要捣乱。这两个人都是一个德性,没钱吃饭的时候,要靠你养活的时候,就让让步,但还改不了讨人嫌的本性。有钱吃饭的时候,混得好的时候,那就更不得了,简直就是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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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里,她修了一门本系的课,两门电脑系的课,因为她听他们系毕业生讲,说他们这个专业很多人都是找的电脑方面的工作,因为她学的是
INSTRUCTIONALTECHONOLOGY里面的INDUSTRIALTRACK
的课程,也就是说,并不是那种到美国的中小学去做MEDIASPECIALISTS的,而是到工业界为搞培训的人设计培训方案的。
但是这样的工作并没有太大市场,至少没有搞电脑的市场大,所以他们系的人都争取学几门电脑课,便于以后找工作。
她还听那些毕业生说,今年的工作市场好像没以往那么好了,以往那几届的人,到了毕业前夕,手里都拿着好几个OFFER
了,烦恼的是不知道选哪个好。今年毕业的人,有的好像还没找到着落,都在计划改读博士。
她回到美国后,几乎每天都往加拿大那边打电话,李兵还是那个样子,很多的抱怨,有时找到一个工,打两天又被炒掉了。但她留了一些钱在她弟弟那里,叫她弟弟不时地给一点李兵,让他不致于两手空空。
李兵现在改变了抱怨方式,大概知道她心里只有女儿,所以就说她弟弟一家都把咪咪当保姆,总叫咪咪带着两个小孩子玩;又说他们把咪咪当个猪水缸,吃不完的饼干什么的,就拿来给咪咪吃;还说咪咪跟两个老人住在一间屋子里不好,没有阳气,咪咪的阳气都被两个老人吸走了,等等。
她想跟李兵解释,但解释不通,她一说她弟弟他们不会歧视咪咪,李兵就说:“你又不在这里,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知道他们的为人,不是那样的人。”
“我们两夫妻过不好,就是因为你什么事情都不是向着我,都是向着你家里人。”
她声明说:“我谁也不向着,我向着真理,谁对我就向着谁。”
李兵气呼呼地说:“家庭矛盾,有个什么真理不真理?你想跟你丈夫过,你就向着你丈夫;你想跟你妈过,你就向着你妈。”
她解释不清了,就反问他:“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呢?你自己去租个房子住?你有钱的话,完全可以,但我没那么多钱。我一个月只有一千来块钱,我没本事为你租个房子。再说,你要出去打工,你跟咪咪住在外面,你不在的时候,谁照顾她?”
“她还要什么照顾?她放了学,自己在家玩。我收了工,回来做饭她吃。”
“她自己在家?加拿大有法律的吧?不能把小孩一个人放在家里。就算没法律,你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家?你要搬出去,可以,你一个人搬出去。”
每次这样一抢白,李兵就没话了,因为他没钱租房子。
八月中的一天,她弟弟给她打来一个电话,说刚跟李兵发生了一次很大的争执,李兵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想听听她的意见,看要不要报警。
她弟弟说,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咪咪有个算术题不会做,来问李兵。李兵讲了几遍没把咪咪讲懂,就烦了,用手里拿着的一条湿毛巾抽咪咪。
小顾看见了,实在忍无可忍,就出来干涉,叫他不要打孩子。但他还要打,越劝越打,说自己的孩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小顾上去拉开他,他反手一推,把小顾推得坐到地上去了。
小顾警告他;“你再打孩子,我就要报警了。”
但李兵不听,还凶到小顾跟前,大声嚷嚷:“你报警!你报警!你不报警不是人!”
几个孩子都吓得大哭,爷爷奶奶也劝不开,幸好海涛回来了,才把李兵拉开了。李兵当时就要带咪咪离开,小顾怕孩子吃亏,只好主动去赔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