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又去点香,我半坐在床头看他穿着单衣走来走去的样子,偶尔隐隐约约还能瞧见看见里面的肌肉,这让我没由来的咽了口唾沫。
好吧,唾沫是我想的,死人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嗯?问你话呢,在想什么?”
看得有些着迷了,没发现他已经睡了上来。
我啊了一声:“你说了什么?”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最近你赶紧身子如何了?可觉着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之前就想问他的问题:“你到底是如何让我变成这般的?”
他扬起调子嗯了一声。
我翻过身压在他的身上,只是我现在着实比以前之后重了许多,这一下让他稍微喘了喘,过后伸手揽着我的腰,问道:“什么如何把你变成这般?”
我锤了他一下:“不要装傻。”
阴阳术中的确有能够让死人复活的秘术,可那是需要用生魂来换的。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并非就是活了过来,不过是一具看起来和活人一样的走尸罢了。
可这一次我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他的回答,抬头一看,只见他闭着眼睛,呼吸匀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睡了过去。
我:“……”
……
若是我现在和生前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大概就是记性比那时候差了许多。昨夜睡之前我还记得早上要问他什么,可醒来之后我就不记得了。
原本我是不需要睡觉的,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点了那个香的原因,每次闻过之后我就困得不行。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这倒是让我觉着有些稀奇,从我与他成亲之后,很少有早上起来看不见他的时候,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现在不大能自己穿上衣服。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我终于勉强将衣服穿好,走出里屋之后忽然瞥见他放在桌上的一张紫色符纸,下面还压着别的什么。
我有些好奇,这东西平日里他都是会收起来的,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那符纸下面压着的是一封半打开的书信,我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屏风,又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信,过后又抬头看了眼。内心挣扎一番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悄悄的看一眼。
信纸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页,越是往后看我就越是心凉。
从字迹上来看,同他写信的应当是一个姑娘。而从内容上分析,两个人之间应当已经信件来往很久了。那位姑娘在信中对他诉了相思意,还委婉的表示不会在意外面那些关于他的议论。
我想了想,觉着她说的应当是江楚城同我结成阴亲这件事。
而在信的最后,她说想要见他一面。
我掐指推算了一番,发现这一面似乎就是在今天。
那信没有看完,我便默不作声的把信放了回去,又规规矩矩的摆成了看之前的样子,而后便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我重新躺回到棺材里,望着那个刻着我名字的灵牌发呆,心里想着:我最担心的事,似乎终于要发生了。
大概是死了,我想的事情也多了。可有些事就是这样,你想的时候会觉得难过,可想着想着,想得深了,自然就想通了。
那一个下午我都在想着这件事,最后我觉得他不能一辈子都耗在我一个人身上。
于是在那日他从外边回来之后,我小心翼翼的和他说,其实他要是再娶一个我也还是同意的。
“啪……”
他摔碎了手里的被杯子,一脸愠色的看着我。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第212章 谁也不要
我看着他,发觉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就十分生气的样子。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之所以会这样,却并不是因为生气的原因。
我点点头,说了声自然知道。
虽然我一直被他勒令只能在房中不能出去,但因着耳朵好,很多事我都是能知道的。
我听见他们说近日他和一名女子走的很近,两个人常常在一起,还听闻那女子长相极为出众,脾气也是极好的。
我想了想,他们说的兴许就是那个同他来信的姑娘。既然长相出众,那自然是能够配上他的,脾气好……那就算日后知道有我的存在,应该也不会有太过激的反应,就是不知道她胆子怎么样。
“呵……好,很好。”说完这番话之后,他一双眼睛都有些发红,咬牙切齿的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出来,然后下一刻,尚未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拎着领子扔到了门外。
我茫然的看着天上的月亮,半晌才回过身去拍着房门:“六哥,让我进去呀,外面好冷啊……”
话说出口又惊觉这一幕好似在什么时候发生过,于是蹲下身想了半天,终于想起那夜从春香园回来之后,他也是这般将我关在了门外。
我有点委屈。
觉着自己大抵是第一个被夫君关在门外的人。
还关了两次。
生前一次,死后又来一次。
他在屋子里半天都没有动静,我蹲坐在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鼻息间忽然又闻到了那股奇异的香味。
那味道让我的意识变得有些昏昏沉沉,我晃了晃脑袋试图站起来,但却发现我的四肢使不上一点力量。
此刻已是卯时,先前我还能听见外面大街有人走动的声音,可就这么一会儿,我的耳朵就像是突然失聪了一般,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茫然的抬头,忽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的那棵梨树落光了叶子。
那是江楚城刚刚建府的时候种下的,我和他分开的那三年,他每日都是悉心照料,却不知什么原因那梨树从来都没有结过果,就连开花的时候也是很少。
我心里忽然有些着急,想过去一探究竟,原本软绵绵的身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又恢复了力量。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刚走下台阶,就听见身后房门打开的声音。
“楚翎!你要去哪里!”
他盛怒的站在门口,在我回过头去的时候,他已经三两步走到了我的身边,抓着我的手臂,咬牙道:“你要去哪里?你又要离开我了吗?”
我讷讷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似乎是误会,于是我说道:“不、不是……我方才瞧见这梨树的叶子落了,就过来看看。”
一边说我一边指了指那棵梨树,他抬眼看去,眉宇间的怒气终于有所收敛,可声音还是阴沉得厉害:“你同我说说,方才为何要说出那种话来?”
我眨眨眼,在月光下看见他眼里的自己有些傻。我想这个人可真是不讲理,明明是他出轨在先,我作为一个妻子不但没有同他计较这些,还大度的想着同他的妾室相处。他倒好,一言不合,二话不说就把我扔到了门外,现在还反倒问起我来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有些来气,瞪着眼睛看他:“你今日去哪里了?”
闻言他愣了一下,但是却没有意识到我这是在质问他,只把这当成我在是试图转移话题。
他说:“是我在问你,不要岔开话题。”
我气鼓鼓的看着他:“我才没有岔开话题,我今日都瞧见了你书桌上的那封信,你……你不就是去见了那个喜欢你的姑娘吗!之前还说什么就算是我死了,你也只会娶我一个,你、你……骗子!”
本来我是没打算哭的,事实上我也不是很相信他真的会喜欢上别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又何必冒着会断送前程的风险,生生的等了我三年丧期,将已是死人的我迎娶过门?还想法设法的让我变得和生人无异?
可越说我越投入,投入的后果就是我真哭了。
见我哭了,他火气瞬间就消了下去,皱着眉说道:“我何时去见什么喜欢我的姑娘了?”
我一听,他居然还想抵赖,于是哭的更凶了。
哭了一会儿我发现他身上还穿着单衣,这大冬天的,我倒是不怕冷,可是他却未必。于是一边哭一边往屋子里走,他在身后喊了我一声,又加快脚步赶了上来。
进了屋之后,他忽地将我拉住,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挣脱他,可动了两下,不但没有挣开,反而让他捉得更紧了。过后听他无奈的唤了一声:“翎儿。”
我吸了吸鼻子,哭声呜呜咽咽。
“莫要哭了……”他眉头又皱起来,将我拉在一旁坐下之后,细细的替我擦拭着脸上的泪珠。见我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朝屋里走去,过了一会儿又拿着信走出来。
“你说的可是这封信?”
泪眼婆娑的瞧了一眼他递过来的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哎……你啊。”
他重新在我身边坐下,揉了揉额角,说道:“你再好好看看这封信。”
“有、有什么好看的?我……我之前都看过好几遍了。”哭的久了,我连说话都有点不利索。
闻言他又叹口气:“我真是被你气的脑仁疼。”说完他就忽地将我拉到怀里,我一个不留神,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一手揽着我的背,另一只手板着我的下巴,迫使我的目光落在那封信上,听他说:“你好好瞧瞧。”
我揉了揉眼睛,一抽一抽的又重新把信看了一遍,但那信的提名的的确确就是他。我抽噎道:“明、明明就是你啊,你还骗我……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看结尾。”
我把目光转过去,之间落款写着一个字:娘。
我:“……”
哭不下去了。
我惊奇的看着那个落款,吸了吸鼻子,好半天才讷讷道:“怎、怎么是娘?”
他收回手揉着额角:“本来就是娘。”
我转过头去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
一时间静默无声,原本悲伤又带着一点火药味的气氛忽然就变得尴尬起来。
“我……咳,谁、谁让娘把落款写的这么小,我、我才没有看见。”我结结巴巴的说着,想试图挽回一下这个局面。谁知他又拿起那张信纸,还伸手在落款上点了点:“小?”
我看着信纸上那个硕大的“娘”字,还在试图辩解:“可、可我分明还听见有人说看见你和一貌美的女子走在一起……唔……”
他终于忍不住凑过来狠狠吻住我,还用牙齿咬着我的唇瓣,气极道:“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听那些胡说八道的话?”
这一下我终于彻底闭了嘴。
屋子里的烛光似乎要燃到头了,房里的光线也变得有些昏暗起来。他把那信纸放回桌上,一双眼睛深如幽潭,让人有些看不出喜怒。
我心虚极了,低着头不敢看他。过后余光瞥见他抬起了手,以为他这是要进行一场说来就来的家暴,但他只是轻轻捏了捏我的脸,又气又无奈:“你啊,恐怕是看见前面那几张,就没再看下去了吧?听人说我和别人在一起也是听了前半句,没听后半句吧?”
被他一句戳穿,我顿时捂着脸嘤咛一声,想到之前我跟泼妇一样的表现,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过了一会儿,我闷声道:“不要说了,丢死人了……”
他轻笑一声:“你也知道丢人?方才同我那般讲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觉得丢人?还同意我再娶一个?嗯?”
说到最后,他的话里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我肩膀抖了抖,稍稍裂开指缝,看着近在眼前的他,小声道:“……对不起……”
但他显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我,还在不依不饶的说着:“我从前倒是不知道你有这般大度,纵是我娶了别人你也不会伤心?还是……”他顿了顿,“还是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依旧对我没有信心?不能够信任我?”
案台上那一握幽暗的烛光晃了两下,最后终于灭了下去。
我慢慢的拿开手掌,却直直的对上了他的眼睛。
我鼓起勇气抬手抱住他的脖子,想了想,又把头搁在了他的肩上,小声说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啊,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我现在已经死了啊,就算能和你说话,能这么抱着你,也改变不了我已经死了的事实。我没有办法再帮你生儿育女,甚至不能够再和你走在一起,我……我……”
我说不下去了,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又开始不停的往下掉。
他好似又叹了一口气,伸手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后背,等到我哭的累了,他才缓缓说道:“你以前不是自信得很吗?怎么现在同我成了亲,反倒……”
我抬起头看他,说道:“以前我还活着啊,可是你看看我现在,每日都只能在房中,最多也就只能听听外面的消息。若是有一天,当、当真有一个姑娘对你喜欢得紧,我要怎么做?难、难道要我出去吓死她吗?”
“……”
他凑过来亲了亲我的眼皮,又慢慢执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微微闭着眼睛,温声说道:“你哪里用做什么?光是想着你还在这里,我便谁也看不见,谁也不想看。翎儿,你不明白吗?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就算现在你成了这副模样,我也依然……爱你。”
他的心跳沉稳有力,摸上去的时候,我只觉得手心滚烫得不像样。
以往他不是没有同我说过类似的话,可是这般直接的方式,却是头一回。兴许是今晚哭的太多了,仔细算算,我生前那十六年里,好似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哭过。于是忍不住鼻子又是一酸,在眼泪掉下来之前,我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想着我真是好喜欢这个人,可是偏偏我却和他阴阳永隔。
第213章 信你有鬼
但凡事总有结束的时候,这一场让我看似还阳的戏剧,最终在我死后第八年的春天画上了句号。
那一日天下了很大的雨。
我托腮坐在窗前,一边吃着糖糕,一边看着雨水顺着房檐滴落下来,生前我是极讨厌这种天气的,但因着死后只有这种天气我才能够出门,所以也就不那么讨厌了。
今日起来的时候我又没有看见他,想一想最近几日他好像都特别的忙,出去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多,回来之后候整个人看起来也都是十分的疲惫。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他的衣服上总有洗不干净的污渍。
这都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他的衣裳现在都是我在洗。
本来洗衣裳这种事不该我做的,但因着前段时间他把这宅子里最后一个仆人撵了出去,我终于撸起袖子挑起了这个重担。
我虽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但好歹也是众星捧月的活着,生前没有做过这种事,死后更是一窍不通。更加让我不能接受的是,因着现在五感的减退,我对力量的控制也是十分的难以把握。每次心里想着只轻轻的搓一下他的衣服,可谁知道这一“轻轻”下去,他的袍子被我撕开了。
后来我想,既然不能用手,那就用脚吧。
于是我回忆着翠儿以前替我洗衣服时候的样子,像模像样的打了水来,小心翼翼的倒在盆子里,可这一脚刚踩下去,衣服没破,盆子破了,水自然流了一地。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被我生生踩了一个洞出来的盆子,满脑子都只有两个字:想哭。
当天晚上用膳的时候我委婉的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原本做好了被他劈头盖脸的数落一顿的准备,我甚至都行到了他可能会说:“你怎么这么笨?洗个衣服都洗不好?”可他竟然只是撑着头笑,看起来十分开心的样子。另一只手抖得险些连手里的筷子都掉在地上,好在我眼疾手快接住了。
当时我对他这种嘲笑行为非常的不满,气鼓鼓和他说:“你、你有什么不满意说出来啊!反正我也不会改……再、再说了,我又没有做过这些事,府邸上的人都被你撵走了,饭是我做,衣服还是我洗,我、我晚上还要陪你睡觉!你这样是虐待你知不知道啊!”越说我越觉得自己真是好惨啊,连死了都要被他折腾,委屈死了。
闻言他哑着嗓子,又是一阵低笑。
过了好一会儿,他放下筷子,将我揽入怀里,抬头亲了亲我,温声道:“我没有不满意,我很满意……你这样,很好。”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信你才有鬼。”
说完我就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果然下一刻便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于是我哼了一声,又说:“信你我就会活过来了。”
谁知道这么说,他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柔,还问了我一个根本不可能的问题:“那你想活过来吗?”
我眨眨眼看他。
他目光平静的看我。
我两手揽在他的脖子上,装作十分认真思考的样子,过后点点头:“想啊,谁不想活过来。哎,对了,我和你说呀,前几日你悄悄带着我出去的时候,我看见城门外那一抔黄土,你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他一脸认真,十分难得的配合我问道:“你在想什么?”
“哦,”我说,“我在想那抔土睡着肯定比咱们家里这床好。”
他:“……”
“你说,这是不是真是太可怕了?”
他嗯了一声,又凑上来亲了我一下,喃喃道:“是,这真是太可怕了。”
……
这些事想完,盘子里的糖糕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雨声似乎渐渐小了起来,但是他还没有回来。
难道又是在路上遇见了哪家小姐?
说起来前几日我还听说邻街有一个小姐,追他追到了府门外,当时他倒是给人拒绝了,后来那小姐也没有再找上来,可是我这心呀,只要一想到时时刻刻都有人对他虎视眈眈,就七上八下的放不下来。
所以说有时候,耳朵太好也是一件让人十分烦恼的事。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天上忽然就落了一道惊雷下来,吓得我手一抖。过后拍拍胸口,想着还好还好,糖糕已经吃完了,否则这么一下,铁定是要落地上去了。
我转头看着外面越来越黑的天,感慨的想这怕打雷的毛病恐怕是日后入了土也不改不掉了。
我慢吞吞的站起来,想要走进里屋去避一避。不曾想刚走了两步,又是一道雷落下来我。这一回也不知是怎么了,我脖子一缩,忽然身子就没了力气,歪歪斜斜的就朝前方倒去。
好在案台就在两步远的地方,我手快的撑住了身子,没想到却把放在上面的香炉碰了下来。
我心道坏了,这玩意平日里他都是不让我碰的,说是里面放了符,我要是碰了身子会受不住的。
起初我听到的时候还有点不明白,想着虽说我现在已经死了,也没有了灵力,可一张符咒的法力我还是能够受得住的。况且,我委实想不出,他明知这符纸我碰了会受不住,又为何会在这屋子里放这种东西?
可我没想到他是真的放了。
而且放的还是紫符。
当我一脸惊奇的把那符纸捡起来之后,一边想着这东西好像是当年我在他书桌上看见的那张,一边瞧着上面用金砂写的咒文。
那龙首豹身的咒文我敲着还有点熟悉,但皱着眉头想了许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