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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二三日常-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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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栖被她问得懵然。

奉灯也纳罕了起来,“先前有个小丫鬟过来送了瓶红梅给姑娘呢,枝条都选得极好……好像还被人修剪过的。”相较之下,如今她怀中抱着的这一堆显得差得多了。进了屋,奉灯忙指着摆在正当中桌上道:“姑娘快瞧!”

沈栖一看便知道这是出自谁人之手,心想这人这阵子倒很是殷勤。

——

再说裴棠那,桌上散落的碎枝才叫绿泊收拾了出去,那嫣姬就出现在了门口,脸上也不见惯常的媚笑,眉宇间好似隐约带着抹郁郁不快。然而当她的人跨进来的时候,还是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唤了一句:“三少爷。”

裴棠搁下手中的剪刀,轻喟道:“嫣姬姑娘怎么有功夫来的?”说话的时候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嫣姬坐下来。

嫣姬笑得古怪,话中的意思有些怨怼裴棠:“嫣嫣现在旁的不多,唯独时间的多得很,三少爷,你要将嫣嫣留到几时才肯放嫣嫣回随意楼?”若不是裴棠不肯放她走,门房也仆役哪会无端拦着她出入,若不是她已经被“拘”在这几日,也不会这样坐不住来张口询问。想想也真是可笑,这人竟然将自己从随意楼骗了出来,明着是让她散心住在这,可背地里却不肯放她出宅子,大有拘禁的意思。

“这也实在逼不得已。”裴棠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嫣姬姑娘说不出那乐师的下落,只好留在这多想几日。”就算是裴棠自己也没想他能这样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人。可柳棕分明已经认出了沈栖,而且对沈栖出过手。一日不揪出此人,他一日不得安心,离魂前的那事总归是他心头的担忧。

嫣姬怒极反笑,“三少爷可别忘了,嫣嫣和他只是银货两讫的买卖关系,嫣嫣给足了银子他才指导了我那些舞步,实在谈不上交情。他这回逃了出去,怎么可能再明知道在被人追查的时候还不知死活的回来找我?”

绿泊那边奉了茶过来,可嫣姬现在哪有心思喝这些,就连着常带的第一花魁的风仪都顾不上了。

裴棠摇头,柳棕费心辛苦培养得嫣姬和白蘅有七分相像,饶是凭着这一点,只恐怕来日柳棕还是会找嫣姬。嫣姬的事,其实前两日老夫人那也拐弯抹角的提了一回。老夫人的意思到底是风尘中人,而宅子中又是镇国公府的女眷,还有未出阁的姑娘,混在一处总归不大好,明里暗里的意思还是让裴棠将人给送回去。

裴棠微微垂着眼眸,像是在思量着什么,他的手指在杯沿来回划过。

嫣姬忽然笑了一声,她也实在是被逼得没法子了,又带了几分威胁的语气道:“嫣嫣微不足道,可在京中总还有几位大人是肯和嫣嫣谈谈心的。三少爷,镇国公府再如何位高权重,总还要……”那话没说完,到底给裴棠留足了面子,可意思已经在那明摆着了。时日久了,那些恩客总会找她的下落,京中的显贵多得很,一个镇国公府的没功名官职的少爷,实在也没有多大的能耐。

裴棠眉宇间飞快的掠过一丝不快,再抬头,紧蹙着长眉:“既然嫣姬姑娘急着要走,那可否仔细说一说那乐师的下落。”

嫣姬气得牙痒,跟裴棠僵持不下。这人看真是不死心,这都几日了竟好像认准了自己一定有柳棕的下落一样。“我说了,我并不知道他平日里往哪儿去。”

“何况,他不过一个小小乐师,何必我这样在意的留心?”

再好的性子也经不住这样的盘问,嫣姬显得有些烦躁,也再不肯好声好气的应对下去。

裴棠静默的看着她,眼神中有太多的东西在翻滚,旁的都还好说,嫣姬绝不可能不知柳棕此人的底细。渐渐的,他的神情也冷了下来,犹如冰霜一样。裴棠待外人向来温和,可真正动起怒来却是吓人。

嫣姬又气又急,还想再开口辩驳些什么却见裴棠已经转过身去整理搁在案台上的红梅,修长的手指握着把剪子,状似随意的剪着他认为不好的枝条。

不知为何,嫣姬看着他这样的动作,忽然意识到——她这时要是不开口说出了柳棕的事情,他只怕一直都不会放了自己。这人身上……好像有一种叫人不可思议的执着。她已然开始动摇,而看着裴棠那边一段段被剪落下来的红梅细枝,心中更是起了难明的波澜。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嫣姬终于艰难的做了决定。她也有自己的难处,随意楼有本事的姐妹笔笔皆是,那花魁的位置哪里是那样好坐的。也正是这样的原因,她才为了舞步肯答应柳乐师当初的那些安排。其实那人性情古怪乖戾,时常毫无征兆的就怨怼自己,实在也不好相处。

“三少爷可知道,柳乐师这一阵眼睛也不如前了,每日日头最强的那几个时辰才能看清楚东西。”

裴棠背对着嫣姬,听了这话手中的动作稍稍停了一顿,“看不清?”这症状倒是有些跟他离魂前一样了。

嫣姬点头,“的确是这阵子起就视线不佳起来,已经私下请过大夫看了两回的。”她努力回想着前一段时间的事情,语气也越发自然:“不过,他倒是有些瞒着这事,并不想人知道。嫣嫣那日听说贼人是被柳乐师带进来的也很是奇怪,到底是深夜,柳乐师入了夜从不外出走动,加上他已经眼睛不行,为何还要亲自去带人进来?”

其实也正是裴棠的疑惑所在,这并不是个一击即中的法子,柳棕想要复仇,大有其他手段以解心头恨意。

嫣姬拧着眉头,“柳乐师的行事……”她忽然想起了一遭事,当时就觉得奇怪,现在想起来就更可疑了,“在来宅子的前几日,他忽然心情很高兴似得的,还新编了几只曲子。这次过来,我原想他未必肯的,可不知为何他却忽然答应了。”

裴棠默然,难道……这事情柳棕早就计划好了?可就算是他那边做了计划,又如何能保证老夫人一行定然就会带着沈栖一道也来宅子?是里应外合不成?

“三少爷,嫣嫣知道的可一清二楚都告诉给您了,再没什么隐瞒的。何况柳乐师心术不正,即便是有再好的舞步我总也不能再继续留他在身边,现在纵然是维护了他,万一后头再有什么事,遭罪的肯定也有我自己。”嫣姬态度语气都十分的诚恳,唯恐自己这搜刮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裴棠,他仍然不肯放自己走。

嫣姬原先以为裴三少爷出身乡野,没多大见识也没多大的本事,顶多不过是一个会读书的贵公子,自己稍使了手段就能让他围着自己的转,可半点没想到,到头来自己才是那个被他一直在利用的。原来他也早就知道了她的舞步是柳乐师的缘故,因了他们之间有纠葛,这裴三少爷才找上的自己。

嫣姬再不济总还是随意楼的花魁,出门前呼后拥追随者一大批,如今竟被人反玩弄了一把,不可谓不生气,然而这时也只是意味深长的念了一句:“三少爷,对那位沈姑娘可真是用心……”不过,她心中也觉得好笑,这人精明的地方精明,可笨的地方也实在是笨。光是将自己接到的这宅子当中来,可就是下下策了。

柳棕自从那日之后再没露面,留下嫣姬也不是长久之计,既然话也已经说尽,裴棠早就打算这两日就要放人。他没理会嫣姬这冷嘲热讽,转过身语气平淡道:“嫣姬姑娘既然想回随意楼,我这就叫人准备马车。”

嫣姬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嘴角也浮起了笑意,语调款款的回道:“那多谢三少爷了。”她面上虽然笑着,可心里却早对这裴棠臭骂了一通。这一趟还指望能笼络住这镇国公府的嫡少爷,自己石榴裙下能再多一个显贵,可现在却是折了本,白白将乐师给搭了进去。往后没了他的安排,自己也不知能不能继续保住第一花魁的名号。

人走了之后,裴棠一个人又独坐了会,隐约觉得还有个离魂前就认识自己的人蛰伏在身边,是谁却没有半点头绪,这最段时间接二连三的事……太巧合了。

☆、第105章 抱怨

沈栖那边知道嫣姬离开已经是傍晚了,还是奉灯从外头听见了风声,又亲自去那院子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番,这才回去禀告的这事。

那日关于嫣姬身边乐师的事,裴棠也就提了一回,现在究竟有没有抓到的人、进展又是如何她一概都不清楚。嫣姬这时离开,难道是裴棠那边有了新的线索不成?

奉灯见她心思游移,忍不住笑了起来,“嫣姬是个什么出身,凭她也想进咱们府?”这话说出来也是哄沈栖开心的,可才说出来又觉得不大妥当,这明里暗里不是将沈栖都一通贬低了下去?

奉灯早已经将自己自觉归入到了沈栖的人,紧忙补救了说道:“姑娘和三少爷……那是改不了的事实,谁都不能不认的。”

“什么认不认的?”外头忽然有人插了一句,沈栖当时正低着头,猛不丁叫人插了这嘴,心中无端起了邪火。旁的事也就算了,偏正谈着的是她和裴棠的事情,也不知这人到底听去了多少。

奉灯也是惊了一下,可看不过往望着门口之人也不认识,正在斟酌要怎么开口才得宜的时候,听见沈栖释然一笑,“孙家嫂子。”

奉灯虽然知道来了这么一家子,可没见过人,方才也是慌张,可这既然都是熟人,那些话……听不听见总归也没有多大关系了,这样想着,心中也悄然长舒了口气。

那许珍娘今日穿了一身缎面的袄子,头上簪子也都换成了新银的,插在漆黑的发间十分的打眼。就是气质神态都好了不少,再没了当初刚进府的畏畏缩缩,神气了不少。

她刚进来就先将手臂挎着的一只竹篮子给搁在了桌上,掀开罩在上头的画布,和气的对着沈栖道:“沈姑娘,快快尝尝我们的乡下的小吃,这是我刚才特地去找了厨娘借了厨房来做的,正热乎着呢。”

沈栖朝着那磁盅中远远的看了一眼,看见的不知道是黄橙橙的什么,面上还飘着油花。她以往不爱这种卖相不好的吃食,虽然离魂后改了不少娇气,可这头一次见到,心里头已经有了抵触。

许珍娘是个会看颜色的,此时早已经瞧出了沈栖的不喜,心中暗暗嗔了一声,啐道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小姐了。这可原先家里头的好东西,油炸的撒子里头还特地藏了水煮蛋!这东西以前沈栖是馋都馋不到,现在自己给她送来,她不说感激,半点都不客气竟反而露出了嫌恶。

许珍娘忍着气勉强笑了一笑,“这一路上过来想也是冷了。”她自顾自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将篮子重新盖了起来,“沈姑娘过会想吃了,唤人去再热热也是一样的。”她分明是有事情要私下里和沈栖说,可恨这沈栖到了这时候却装傻充愣了起来,自己使了半天的眼色,她却是一点都瞧不出来。末了,许珍娘只好直接开口,“沈姑娘,我有些话……要跟你单独说。”

沈栖手里头顶捧着手炉,这会手指正在不经意的抚摸着上头的明纹,隔了片刻才叫奉灯和屋子所有人都下去。

许珍娘虽然有时候行事刻薄,可却是个再拎的清的事情的人。方才一进来,她就只喊沈栖做沈姑娘,宛若从前当真不认识一样。

沈栖瞧她也不过是二十开外的人,可这行为处事却是十分市侩老练,等人都退了下去。她面上的神情又全都换了一副,往沈栖身边凑着做了过去,带着谄媚清热的笑道:“阿栖,嫂子还有一桩事要求你的。”

沈栖被她这样的腻歪的一喊,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起了,“什么事情?”这说出的的话也就不由僵硬了两分。可落到了许珍娘的耳中有觉得她这是在故意刁难自己了,心中气哼哼的说道,神气什么,不过是个假小姐而已。

“嫂子想要在京城中做些买卖,可这手头实在是紧,就是不知道你手中……能不能……”许珍娘并不是觉得提了银子的事会让她难以启齿,而是早用手比划了一个数银票的的姿势,眼神也再□□裸不过。

沈栖愕然,“京城里做生意?”

许珍娘点头,其实在来的路上她就已经将这些事情都考虑清楚了。这镇国公府恐怕是不好长久住着的,她也没指望在这常住,等过段日子自己和公婆都能搬出去找些营生,总比回去乡下强。更何况据算是这家的老夫人再怎么不忘报恩,这恩情也要还在关健的地方。“乡下年年灾荒,有没有收成全看老天爷肯不肯开恩。咱们家里头又没有了能下地的男丁。还不如早早卖了另谋出路的。”

沈栖皱眉,许珍娘留在镇国公府自然不好的,可却没想到她这会竟然主动提及为着自己将来打算,让沈栖觉得稀奇。

沈栖故做了一番为难,搅动着帕子愁眉道:“现在我身上哪有什么银子……”

许珍娘一听这话就当即坐不住了,伸出手去握住了沈栖的手腕,稍稍用了两分力气,显得有些激动:“你……当了这么长时间沈小姐,怎么会没偷偷咱攒下些银子?难道首饰也没?”说着话,眼珠子朝着沈栖头上的簪子打量,满是期颐的目光。

“这……”沈栖迟疑摸着许珍娘目光的注视的那簪子,才出力拔出了几分又插入了原处,一脸为难的说道:“这还是大夫人当着的镇国公府所有女眷的面赏的东西,给嫂子倒是可以的,可这东西背后都刻着字,嫂子平日带带也就罢了,这真要是拿出去卖可是不能的。”

不能卖?许珍娘一下子收回了的自己艳羡的目光,不能卖光是戴又有什么用。她也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这东西常在沈栖身上带着,这要是骤然出现在自己头上可不是要起疑,到时候徒然给自己找麻烦。

纵然许珍娘十分喜欢这簪子,可还是收回了目光,又坐了一会,知道在沈栖这是挖不出什么了,也只好讪讪作罢,起身要走,腹诽自己不光空走一趟还浪费了一把鸡蛋撒子。

沈栖道:“嫂子不如去问问他的意思?也正好能给嫂子出出主意……”

许珍娘点了头,可走出去面色就不大好,嘴里头一直嘀嘀咕咕的啐骂。只觉得自己这些天住在这宅子,谁跟自己都和和气气,就沈栖这个落在了梧桐树上的野鸡对自己不善。从老夫人到下头的小姐哪个不是真正的贵人,可谁也都没她那样生冷不进的。

许珍娘想着这些,也没多留心迎面来人,小道狭窄,差点就撞了满怀。她打量来人身上衣服都透着华光,粼粼得像有日光照耀的水面,怕是贵得很。许这时,许珍娘的礼数都显示了出来,赔着笑不好意思的拢了拢发丝,正思付着该怎么称呼,那身后跟着的丫鬟就已经出了声提醒:“这是安绥郡主。”

许珍娘一听,这郡主可是尊贵得很!立即态度又和善恭顺了许多。

安绥原本就不是拿身份欺人之辈,见许珍娘一副诚惶诚恐也有些好玩,笑盈盈的问:“孙家嫂嫂?”

许珍娘被嫂嫂两个字喊得全身舒坦,更是生出了几分亲近的意思。那个七小姐裴什么姗的那个不是被自己哄住了,心思一转,就更想多使些力气,也能将这郡主哄得高兴了。“郡主娘娘好眼力,民妇就是孙许氏。”

“噗嗤——”安绥被她逗笑了起来,“什么郡主娘娘,嫂嫂家里头是三哥哥的恩人,安绥自然也敬重嫂嫂,直接唤我安绥就成了。”

虽是个郡主,可竟这样平易近人,许珍娘犹豫了两下才迟疑着出口:“……安绥?”她心中早就乐开了开,在那乡下她哪能见到这样身份尊贵的人,就是亭长里长之流都恨不得翘尾巴上头,在自己面前显摆,可现在……她居然能和郡主站在一块,还能喊郡主的名!许珍娘有股子踩在云端飘然的感觉,身子骨头都有些发软了。

安绥道:“我从北边来的,真不知道南边是什么个风土人情,正好也好奇三哥哥从前的那些事,嫂嫂可能跟我说一说?”

许珍娘自己原就在想着如何搭话凑亲近,这么就来这机会哪有不应的道理,随即跟着安绥去了不远处的亭子去坐了说话。

这亭子建得雅致,里头熏着暖炉,还养着几盆开得正娇艳的花。许珍娘这两日不知道开了多少回眼见的人也不由惊叹连连。

安绥郡主觉得她这人好玩,随意说句话都能被许珍娘翻着花样编出好笑的来。

其实这许珍娘最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碰上不喜的就往死里刻薄,可碰上要巴结的就拼命挖空心思的巴结。许珍娘见缝插针说道:“郡主可真是好人,跟咱们这种身份的也能这样亲近,换了旁人早嫌弃了。”

安绥被她哄得捂着嘴连连发笑,“旁的不说,在这府里,看在老夫人和三哥哥的面上,也没人敢这样对嫂嫂的。”

许珍娘嗤鼻,面上流露着不满,“可不敢这么说,镇国公府都是好的,可也挡不住外头人听不进老夫人的话。”她虽抱怨着沈栖,可到底没有没忘了裴棠嘱咐的事,头脑还算清醒着。

“这……”安绥到底王府中长大,一听就听出了许珍娘这是话里头藏了话,斟酌着问:“嫂嫂这是什么意思?”

☆、第106章 吐露

许珍娘扭捏了一下,然而这也不过是面上做做态而已,她心里头不服气沈栖,早想着同人说道说道。可寻常人又没什么用处,这安绥郡主却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不定自己跟她提了这话也能少捎带着压压沈栖的风头,左右自己也没抖搂出她的真实身份,实在谈不上亏待她的。“郡主不知道,这府里头也不是人人都原意跟我们这样出身的人多说两句的。”许珍娘一边说着一边叹着气,一副命不由己的凄苦模样。

她既然这样说了,安绥肯定要问个清楚,现在同住在裴家,而这孙家上下又是有恩的,不能怠慢了。“这是什么话?嫂嫂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大可完全告诉我。”

许珍娘摇头,苦着连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不过是先前给人送了碗咱们那的吃食过去,没被瞧上还算了,反而被笑了几句。”许珍娘嘴里头说的话虽然不是真的,可说话的神情语气却是惟妙惟肖,让人觉得真有那事情。

安绥又问了两句,却还是没有得到肯定的话,她朝着许珍娘来的方向看了两眼。这……她之前是打算过去找沈栖,走的也正是这一条道。安绥想了想,又听她之前吞吞吐吐的念叨了两句什么裴家自己人客气裴家外人不尽然,难道说的真是沈栖?

“不会,沈栖不是这样的人。”安绥吐出这话的时候神情坚定,没有半点转圜,像是十分相信沈栖这人。

这可叫许珍娘傻了眼,怎么也没想到这郡主会这样看得起沈栖,竟半点不肯相信这些话。可郡主不相信,这不就成了是自己在故意编排撒谎了?许珍娘既然开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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