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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二三日常-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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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镇国公府!哪里来的姑子,竟要对我妹妹下毒手!”裴昭只当没认出来安绥,嘴上虽然威吓,可却没彻底撕破脸。

安绥岂会看不穿他的心思,只消自己放开了裴娆,那人自然会忙不迭的离开,只怕就算是想要他多待一会都是不可能的。

安绥立即挥手致意,叫身后头的人都往后退了两不,将自己的脚也从裴娆的背上收拢了下来。“不挡着我道的人,自然大可随意——”

裴昭没作声,目光在不远处被人擒拿着的沈栖身上看了一眼,竟是半点愧色都没有,径自弯下身子去将地上那人扶了起来的。

而裴娆被刚才那一摔,仿佛整个人都被摔碎了骨架,如烂泥一般倒在地上,嘴唇上还呆着嫣红的血迹,全都是方才咬安绥那一口所致。裴娆自然自己不想离开此地,她要朝着安绥报仇,满心想着倘若安绥就此离开了,那她便要死了。如此一来,更是疯了一样的往回扑,像是恶狼一般。

“……”安绥忽然打了个激灵,她心中的一个念头生生叫她有种遍体生寒的错觉。为何……为何会这样?她从未将裴娆放在眼中,此时冒出的那奇异也自然不是因为她的。安绥随即转了身,凝神皱眉看着沈栖,目光透着锐利。她之前没在意,可若是经过了这么多时候还觉悟,可当真是愚蠢了——这个沈栖,只好像从头至尾都只说了短短几句话。

“哗啦啦”的一串脚步声,这地方人迹罕至,是镇国公府难得的一处清净地方,可现在……却从四面八方潮涌似得出现了许多人。

而这群忽然出现的人团团包围,竟是将安绥几人都困在了其中。

安绥看着为首的几人,神情陡然黯淡了不少,透着戚戚之色。最终,她只将目光落向了一人,“你……总是偏向沈栖。”

这原本就是个局,请君入瓮的局。昨日老夫人的察觉有意便将这事同晚上回来的老国公讲了。而裴棠自从知道安绥消失不见,便一直留了心在追寻此人。

沈氏诚然也想要找到安绥,可她没旁的办法,唯一的想到的就是将沈栖做饵,故而昨日起操办这事就大得很,请了不少和尚尼姑,巴不得叫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才好。裴棠再不容自己有半点差池疏漏,自然察觉了有异常,而老太爷那也正巧通知了人来。

安绥的那话是对着裴棠说的,裴棠视线也落了过去,他将自己的手环在了身边人的腰上,薄唇微抿。

“好好好……”安绥脸色愈发惨白了起来。事到如今,她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一早安排好的。她这劫持的哪里是什么沈栖,倘若自己身边的是沈栖,那……如今站在裴棠身边的又是什么人?

原来根本就是个替身罢了——

安绥眼见自己被重重包围,又是被自己所爱之人设计,一颗心更是被凌迟了一般。她立在原地,只是嘴角噙着的笑意不肯放松,衣裙被被轻风撩拨吹皱,似是要将她吹碎了。

而那边被一道围着的也有裴昭和裴娆,裴娆浑身是血,这番才畅快了起来,疯癫的笑着,瞧着渗人。裴昭却是再难受不过,他这所做种种皆是落入了众人眼中,平日在人前恭敬端正的君子风仪如今全都化成了灰烬,老太爷方才看了他那一眼充满了失望不说,就是那些护卫此时眼中也竟然看自己也全都是震惊和不耻。

大太太沈氏得了消息也是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见这架势,软腿发软瘫在了地上。直至婆子要扶她起来,她才回过了神来,忙是哭着喊着去了老太爷跟前,道是自己疏失此有了此事。她只一个劲的念叨自己的错处,半个字不提她那一双儿女,也是怕提了会受牵累。

那裴松也跟了过来,弄清情势,脸都气得青了,咬着牙教人将哭喊着的沈氏拉下去,他自己给要给老太爷告罪的话却被阻了。

安绥盼着裴棠和她说一两句话,可这自始至终他都没开口,更是五内俱伤。“……你为什么总是偏向她?”她这话问得声音极其轻,已经是末弩之箭。同她来的几人纷纷丢了手中武器投降,安绥如今手中不过只有一把小小的匕首能成得了什么事儿。

裴昭和裴娆也叫人带了出去,正当镇国公府的人要将那假的“沈栖”带走的时候,安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的握住了她手腕,仍是不死心的认为自己这个才是真的。她看了看眼前,又看了看不远处同裴棠并肩而立的那个,神色快速翻转,重新现出光亮来,“沈栖!”

真真假假的把戏,安绥一开始信以为真,她眼前这个举止行为处处都显得局促谨慎,的确不像真的。可偏偏是裴棠身边的那个露出了马脚,拙劣的很。

☆、第170章 大结局

真正的沈栖站在裴棠身边哪里会这般局促不安?安绥紧紧抓着眼前此人的手腕,恨不能将手指抠入如到她的皮肤中,仿佛唯有手指尖濡湿到了温热的湿意才能感受得真实。

沈栖还在她的手里头攥着,她没叫人跑了,到底是她机敏,才没误信了!只要沈栖还在,她就能报仇!能一雪前耻!

恨意冲天,安绥反而冷静下来。

安绥方才还很颓然,可这下仿佛又被恨意掀起了斗志,宛若她现在的人生全都被恨意占据支配,只有这满腔的恨意才是她唯一活命的理由。她眼眸光亮逼人,似乎怒火呼之欲出要将所见到一切都焚烧了干净。

这个人,是她恨了两世,安绥日日夜夜都在煎熬。“沈栖!”从她口中挤出的每个字都带了血色。

裴棠那边神情一皱,揽在身边那女子身上的手稍稍用力了些力道,却浑然没半点察觉。他眉宇紧皱,唇角也微微抿着并不作声,神情再疏离不过。周围的护卫看着场面上两个真假三少奶奶,哪有不惊奇的,原本都只当裴棠身边那个是真的,可谁想到那安绥郡主却非要说她劫持的那个才是真的。这真真假假……他们这些人自然分辨不清楚,可这三少爷总不会不知底细。

众人见到三少爷现在仍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并未显露神情波动,显然也都偏向认定了这边的才是真正的沈栖。

“裴棠!”安绥忽然含笑开口喊了一声,挑了挑眉毛道:“你就忍心看着她死?”平日里看着纤纤弱弱的一个人,在这时候却让人觉得生出了无穷无尽的气力。她几乎是将沈栖抱入了怀中,下巴正好能搁在沈栖的肩膀上,匕首的尖刃就在沈栖脖颈上来回游弋,只消稍稍一用力,就会割开脖颈,让血如泉涌。

周围寂静无声,就当是老国公此时也将目光挪到了裴棠的身上,他到底也不清楚这其中缘故,只能将一切都交由了他这孙儿自己来决定。

而裴松见到在场老父亲都将没出声,自己则更是没有了说话的立场,然而他又觉得今日种种皆是跟自己这一房有关,到底是他平日里少花心思管教这些,竟是闹得这样不收拾。裴松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被人低声唤了两声父亲,转过头一看,不远的后头站着裴井兰,仿佛是有事要跟他私下里去谈。略沉了眉,裴松还是应了,挪起脚步跨了出去。

裴棠同安绥对峙了片刻,终于出声,只是那声音虚无缥缈,在呜呜泱泱的人群中乍听起来……显得那样漫不经心。“我只知道——今日你是逃不开了。”他侧目朝着身边人看了一眼,刹那目光温柔,仿佛是在低语安慰着什么。

安绥瞧着这场面自然是心中阵阵刺痛,她如今再怎么痛又有什么用处,原本她跟裴棠才是一对,根本没人能介入到其中。她从来都认为他们之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若不是沈栖……都是因为沈栖!

为何两世,沈栖都要来搅这一局呢。

裴棠,裴棠,本该是她的才对!

安绥忽然迸出骇人的戾气,侧过头,恶狠狠的在被她挟制住的那人的耳边道:“我知道你是沈栖——”

安绥的话斯条慢理,凝神细听仿佛又带了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早盘算好了什么

末世求生之空间女王。“你说,裴棠他几时才能认你?”

这些话犹如毒蛇一般,,一道道传入到了沈栖的耳中,饶是这会也忍不住被安绥的话所迷惑,暗道……她是真的瞧出了自己是真正的沈栖?

另外一个在裴棠身边的跟着自己一模一样,就是沈栖自己都没想到世间还能有这样面容相似的人。她的确是真正的沈栖不错……今日也是头一回见到那样的“自己”,就连自己都惊叹不已。

“你说,倘若这个时候,我一刀刀的割花沈大小姐你的脸,他会不会心疼。”安绥在沈栖耳边上轻轻叹息着,似乎有意在撩拨她心中的惧意。

这安绥也不是随口说说之人,在说这话的时候,手中握着的匕首已经慢慢挪到了沈栖的脸颊上。刀刃无比锋利,刚才才稍稍一蹭,鬓角的一络碎发轻飘飘就断落了下来。

“你想——杀我?”沈栖终于开口。

她比安绥想象的平静。

安绥显然一愣,并未想到她会忽然跟自己开这个口,当随即冷笑了起来,“杀你?杀你都不解我心头之恨。”你在我身上造成的痛楚何止千倍百倍,这许多积累起来,恨不能是将沈栖一片片凌迟割碎了才好。

沈栖长睫微垂,似乎是静默了一阵,出奇的安静,继而才又继续了道:“那我呢?”

这周围只有两人,沈栖的这话自然是同她说的,安绥没应话,只是目光中稍露出了几分不解。

“你杀了我都不解心头之恨,可我该如何解我的恨?”沈栖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安绥起初没有听清楚这话中的意思,再凝神细想又觉得实在透着不同寻寻常的含义。她杀了她……安绥眼神蓦然逼人的光亮,她仔细看着被自己擒拿住的沈栖:“你……你……”仿佛是半点没有料想沈栖会知道那些,随即将目光都落在了裴棠那。

然而,沈栖却是骤然笑了一声,“你不必看他。”

其实这时候两人一前一后,并不能看见相互的模样,可沈栖却是特意侧转了头,轻而易举的就能看见安绥现在脸上的震惊神情。“上一世的事情,并不是只有你的记得——”

安绥:“……”

沈栖继续道:“你是否还惊奇,为何我会知道是你?”她的语气再平静不过,就好像是在叙述着一桩旁人的事。可这根本不是旁人的事情,而是沈栖自己的生死大事。是她上一世为何坠崖而亡,更甚至是为何会离魂转世的原因。

“……”安绥依旧无言,神情翻转不定。

沈栖深吸了口气,继续往下面了说了下去,偏一开始还显得十分生硬的语调还柔软了下来,“我都瞧见了。”

“胡说!”安绥骤然出声,面色凶横的打断了沈栖,而她的这一声十分的响亮,竟是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沈栖笑,“你我都是离魂再世为人,难道不是应当比旁人更信几分世间稀奇的事?”轻轻喃了这话,她又立即道:“上一世你撺掇柳棕害我,叫我坠入崖底。安绥……你好狠!明明当时我与裴棠已经和离,你却不肯放过我。非得将我置之死地方才肯罢休。”

安绥眉毛一颤,下意识的反驳:“你胡说冷帝绝宠逆天废材妃!我从未做过这些!”

“自然不需你亲自动手,只要你稍稍使个眼色,多的是给你效犬马之劳的人。”沈栖道。年前京郊别院的一场火,险些烧死了沈栖,可自那日开始,她的梦中便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东西。上一世的事情一件一件从她脑海中翻了起来,而她更像是一个旁观则者,瞧着她那一生中发生了所有经历。

这事沈栖一个人多没有说过,就连着裴棠都没有知道。

她没有说。

安绥同她纠葛了两世,非但是安绥要找她,沈栖也要找此人。当年她跟裴棠事儿,沈栖知道的太晚,自己虽然有错,到后来也为了自己的错处吃了苦果,到最后仓惶逃离了同裴棠的亲事。这一切原本就应该跟沈栖结束了,偏偏她不肯放过自己,最后柳棕得了她的暗示去取了自己的性命。

沈栖上一世虽然骄纵,可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终究也算是能持正对待,所以她才会放手。然而她又是个爱憎分明之人,既然是知道了安绥的真正身份,焉能再忍气吞声下去。

倘若一切在前世就已经结束,沈栖自然也只会让自己尽量忘怀,可这人偏是从上一世跟着追了过来,自己的几次遇险几乎丢了性命都跟此人有关!

她又怎么会肯甘心。

安绥两世不愿放过她,她又何尝想过在对方追赶来时放下,何况这是要了自己性命之人!

不知从何处突然刮来一阵风,阴冷而窸窣,就好像厉鬼寻路。

明明是入夏时分,天色反而一片阴沉之兆,乌云慢慢笼罩在他们头顶。就好似映衬着他们现在的情形,风雨欲来。

国公府的庭院种了不少树,枝叶繁盛,尤其是在这样的时节,郁郁葱葱的好似将整院染成一片。

“呵——”到了这时候,这安绥反而平静了下来,“是么?你知道了又如何?”她嘴角带着渗人的笑意,整个面容都不带任何神情。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就好像即便是知道了自己是白蘅又能如何,到了今时今日,她总归还是拿捏住了沈栖的性命,就好像上一世一样。

沈栖不动,忽然才低语道:“……是不是脐下三寸的地方隐约作痛?”

“……”安绥原本还不以为什么,这时候被提醒又忽然觉得倒真是有些那感觉。然而下一瞬就被她自己给否决了。不过是把戏而已,想她自己来这镇国公府半口东西都没用过,哪里会被这样算计了。“到这时候还想拖延时辰!”

安绥不愿跟她再废口舌,立即将视线转向了在场之人,然而她这猛的一抬头,就瞧见了裴棠手中拉着弓,所射的方向正是自己的眉心。

“你既然要这样,那就好好比一比……到底是你的箭快?还是我的弓快!”安绥凄厉喊起,她自知今日是不能活着离开,对她而言,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已然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了。她如今唯一念头就是杀了沈栖。若是自己要死,她也要先杀了沈栖。她要下地狱了,也一定要拉着沈栖陪着自己一道下地狱!

安绥扬起手中匕首,才刚要刺下去的时候,忽然腹部一阵绞痛,正是由于她提气所致。想到沈栖方才的话,更觉她是意有所指。然而她早已经下了狠心,即便这会更有些什么,总要先取了此人的性命,她自己总归是不好活了,痛不痛的也不过就是这一刻的功夫。

安绥心中如此想着,然而那匕首朝着沈栖心脏挥下的时候,心头一慌,更是察觉到了异样绯闻影帝宠妻入骨。她明明是花费了极大的力气,可却忽然……扬着匕首的手轻飘飘的,力道全都被什么吸光了一样。安绥浑身上下使不出来力气,如何才能将这匕首直刺入沈栖的心脏。

“嗖”的一声,几丈开外的地方,裴棠的那只箭也如流矢一般射了过来。掀起劲风扑面,更是伴着清啸。安绥脑中忽然转过一念,倘若……倘若这时候箭矢忽然刺穿了自己和沈栖两人的身体会如何?

——他这样心系沈栖,会不会日后只消想起沈栖,便也能时时刻刻的想到自己?安绥一瞬间就被这样的想法给占据了整个脑,如此一来就更是咬牙,运了全身的力气要将沈栖按到自己身前,恨不能完完全全的跟自己重叠了。

然而,她却没想到的是,沈栖忽然在这时候发难,竟是逼着带她一道转了身去。安绥这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下绵软无力,这会只能是任由人摆布,根本没那力气反抗。顿时,她心中骇然,连瞳孔都不自觉的睁大了。

想她做了这么多谋算,为的就是最后能取了沈栖的性命,却没想到……她这是又中了局?安绥无法表明此时心中震动,分明……从来都只有她能摆布算计沈栖的,怎么现在自己会被她占了上风。纵然她现在心中不服气,却最多也只能微瞪着眼,半点不能反挣。

到底是哪里错了她不知道,只知道……沈栖算计了她。

沈栖居然算计到了她!

安绥心中滋味繁杂,却无能为力。无能为力——似乎她这两世最后都会带上这样的遗憾。她想要改变,可是却总不能如愿,分明离魂再世之后她比如今的沈栖有了更多的可能,然而最终却还是这样。

“唔——”一声箭矢刺入肌肤的闷响,安绥口中也逸出了破碎了声音,身子完全重重一晃,可她却是当着沈栖耳畔低语:“你要怎么交代?”

这话才刚入了沈栖的耳朵,此人就软软的倒了下去。沈栖转了半步,余光扫了一眼地上的安绥,见她还未气绝,双目直然的盯着自己,唇角的笑意薄凉。

而下一瞬,裴棠就冲了过来,一把将沈栖拉入到了怀中,双唇嗫喏几番想要开口言语,却始终堵在了喉咙口。

老国公带着护卫收拾场面,忽的外面来了个形色匆匆的仆役,“老太爷,外面……外面……有乱党!”

他这话才说了半句,外面嘈杂的声音便如波浪一般层层涌了进来,若是仔细去听还能听见其中打斗和惊叫的声音。

裴松方才由裴井兰喊了过去,正是因为这事,因着早一步出去了解了原因,现在更是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对着老国公神情凝重了道:“父亲,外面是赵王的人马,赵王反了!”

“他——”老国公倒是气定神闲的摸了一把胡子,好似早就料到了此人会反。赵王野心勃勃,连日来不少朋党上书求请的折子都如投入了大海一般。圣人心思越是不明,赵王就越是沉不住气,他要反也实在不是教人意外的事。

想之前城郊叛乱的事就是赵王设计镇国公府,却没想反而被揭穿,自己吃了暗亏。赵王才一举事,就直冲镇国公府更是在情理之中了。

老国公依然镇定,带着那群精挑细选的护卫出去正面同冲入府中的人相互迎,又嘱咐了一小拨人将后宅的女眷都归拢在一处。

人人都在老国公镇定气势的鼓动下有条不紊的行动着,唯独裴棠和沈栖两人还维持先前的姿势不动重生御宝之宠妻指南。

沈栖永远比不上裴棠的沉着,这时候已经是忍不住轻轻启唇:“我——”

上一世的事,她都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无知一般的配合跟裴姗到了此处。原本,她只以为自己会被安绥从镇国公府带出去。上一世她取了自己的性命,而这一世,更是三番两次的陷害自己,处处杀招。是人都有性子,不能被任意揉搓,更何况是危及生死。

沈栖头一回下了这样的决定。倘若是在府外,她早做了打算自然能弄出个意外,教人看不出安绥明则是劫持了自己最后却是为她所害。

可沈栖没想到,非但自己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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