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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碎-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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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温情中的小男人,一点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刀枪不入。

他跟长安之间已经很圆满了,只缺一场婚礼。他不想大操大办搞得太过隆重,但也尊重长安的意思,恰巧她也希望简简单单的,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等生完孩子之后。

她不是担心自己的形象,她想的是宝宝出生后也可以参加婚礼,穿得像个小天使,或者再大一些可以为她托纱尾,该是多么美好的事。

她跟齐妍闵婕都说好了,请她们当自己的伴娘;青青腿脚不好,站不了那么久,于是自告奋勇为她设计婚纱。

长安这才知道,原来青青还有这样的天赋。跟她随意的涂涂抹抹不一样,那些画册翻开来,都是真正可以做成成衣的漂亮图案,婚纱尤其惹眼。

有过一次失败的经历,至此,长安终于又对了婚姻有了新的憧憬。

怀孕34周的时候,左时接任务前往非洲科特迪瓦,临行前长安格外不舍。

“怎么了,怕宝宝出生的时候我不在身边?”他问。

“不知道,就是感觉……不想让你去。”长安也知道这样的任性不该有,可能真的是到了孕后期,紧张和不安与日俱增,近来她夜里睡得也不太安稳,甚至第一次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不要去?”

左时笑笑:“没关系的,我去三周就回来,那时候孩子正好足月了,我一定赶回来陪你进产房。”

中方与科特迪瓦签订建设基础设施的项目,前后三回,都因为其国内局势动荡而被迫中断,人员撤离,其中有一次工地还遭武装力量洗劫。等到终于安稳下来可以继续建设,又前后花费了近两年时间,其间为了保障人员和财产安全,有的中方企业不得不雇用私人安保公司。如今项目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很多财产和设备都要交接,正是需要特别谨慎小心的时候,偏偏安全官罗胜因为私人原因不得不回国一趟,左时就是去代替他一阵子。

长安对罗胜也不陌生了,跟江涵博同进同出的几位大汉里就有他,跟左时的关系也特别好。左时有难处的时候,他们都曾竭尽全力支持过他,如今是以德报德的时候了。

长安只得暂时压下心头的不安跟不舍,跟他约定:“那宝宝出生的时候,你一定要回来啊,我跟宝宝会等你的。”

他说好。

然而世事难料,离别跟相逢一样无法预计。

长安没有等到左时回来,他搭乘的直升机在低空飞行时突然失速,坠入当地泻湖,只有飞行员获救,其他三人下落不明——包括左时在内。

江涵博核实消息后,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连夜赶回南城,两眼血红,却根本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长安,只得去找齐妍。

可那么巧,长安正好在齐妍的公寓跟她聊天,看到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汉堡,你身体不舒服吗?”

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是也应该人在非洲吗?左时怎么没跟他一起回来?

江涵博看着眼前人,她肚子已经很大了,本来就生得娇小,胎儿入了盆,越发把她往下压了些,大腹便便好像连走路都很困难了似的。为母则刚,她身体里也许蕴藏着无比巨大的能量,但他也不敢冒这个险,在这种时候,把这么可怕的事实直截了当地告诉她。

他只得哑着嗓子说:“我找齐妍……有点事。”

他不由分说把人拉到隔壁的书房,还没来得及开口,眼泪已经下来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这句俗语,他这回终于用对了地方。

齐妍听完他带回来的噩耗,一时也六神无主。一面是生,一面是死,她怎么也做不到像往常那样冷静。

他们还在商议应该怎么跟长安交代,长安笃笃叩响了房门。

她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但也有丝慌乱:“妍姐,我……肚子痛。宝宝是不是要出来了?”

齐妍连忙扶她坐下,摸到濡湿了她长裤的羊水,对江涵博喊道:“快叫救护车,她现在不能走动了!”

这个宝宝来得那么突然,像有感应,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哪里。

长安的宫缩很快也很猛烈,她疼得满头大汗,意识却还很清醒,一直拉着齐妍和妈妈的手问:“左时呢?他怎么还不来……”

他们说好的,宝宝出生的时候,他会陪在她身边的。

可是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出现?

陈玉姣又焦急又心疼,抹掉眼泪,回答说:“囡囡,他已经在努力往回赶了,你要加把劲,否则他要担心的,知道吗?”

这算一个不是谎言的谎言吧,谁知道在世界的另一头,左时又以什么样的方式在努力着?

齐妍不得不佩服做了母亲的人身上那种力量和智慧。是的,事到如今,他们也只得告诉长安,左时会回来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那些不祥的预感仿佛在眼前应验,可又被巨大的疼痛盖过去。长安哭出声来,紧紧扣住产床的手指用力得几乎变形,嘴里依旧喃喃地念着左时的名字。

他会回来的,他答应过的。

经历了撕心裂肺的疼痛,长安平安地生下一名男婴,足足四千克,眉眼像妈妈,体格像爸爸,健康可爱。

她打起最后的精神问了一句:“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她轻轻笑了笑,眼泪在眼眶里轻轻晃动:“小哥哥啊……”

可以跟左时一起保护她、保护妹妹的小哥哥,也算是如愿以偿吧,可是左时……他到底在哪里?

第六十八章 正文结局

长安倦得睡过去; 睡了很久; 醒来看到的关切的面孔里,却依旧不见左时。

“左时呢?他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来?”

相同的问题; 她每天都在问。没人嫌她烦,但答案都是一样的,无非是告诉她,左时被任务耽搁了,暂时没法回来看她和宝宝。

有时问得多了; 妈妈会悄悄背过身哭; 甚至连齐妍也哭过——她偶然听她哽声对江涵博说:“……长安要是再病一次,我也不能再做她的心理医生了; 只能为她介绍其他人。”

多么奇怪,他们为什么伤心; 为什么担心她呢?她只是想知道左时什么时候回来而已啊……

渐渐地,她就不再问了; 开始学着适应妈妈这个新身份,给孩子喂奶、哄他睡觉、给他换尿布,在他抿嘴笑的时候跟着笑; 在他不舒服的时候急得直哭……所有新妈妈,大约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也不例外。

只是她笨一点; 学得慢一点。

还好; 宝宝真的很聪明; 也很懂事,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吵闹,吃饱就乖乖入梦,不给妈妈增添额外的烦恼。

有时他熟睡时会抓住长安的头发,那种熟悉的感觉,抚慰了她的寂寞和恐惧。

“你真的跟爸爸很像呢……他也喜欢我的长头发。”她柔声对他说话。

小家伙张张嘴,就像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大家都以为她或多或少已经想明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其实,她只是意识到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她。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悄悄地哭,可是陈玉姣就睡在隔壁,稍微大声一些就会被听到,还好还有另一个空间可以让她把自己藏起来。

早在她发现怀孕的时候,左时就挑好了这一处公寓,计划好了,要跟她带着孩子一起在这里生活。去科特迪瓦之前,他陪她一起挑好了家具,他还亲手拼好了木质的宝宝床,安上可爱的床铃,开关一打开,就有可爱的儿歌叮叮咚咚,跟五颜六色的动物铃铛悠悠地转啊转。

可惜他没有回来,房子依然空着,这些东西都没有用上。

长安依然在妈妈那里住,由妈妈和王嫂帮她一起照顾孩子。但她每隔几天就到这个公寓里来,买一套布艺的纸巾盒、沙发垫,或者是挂牙刷和毛巾的可爱挂钩,还有崭新的浴巾套装,粉色是她的,蓝色是左时的,还有嫩黄色有小鸭图案的给宝宝。

家里已经布置得温馨柔软,他心心念念要装一个真火壁炉让她冬天时可以坐在客厅里画画、陪宝宝玩具,也都已经装好了,她试过,很暖和,可为什么……他还是没有回来?

房子装饰得越满,她的心就越空。有时她一个人在那里待的时间久了,会抱膝坐在地毯上哭。

有人在她面前蹲下,声音清朗:“长安,回家吧,太晚你妈妈该担心了。”

她埋首在臂弯间,两眼哭得红红的,抬起头来:“敬之,你告诉我,左时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骆敬之沉默良久,拿纸巾帮她擦掉眼泪,才再次说:“我送你回去吧,宝宝见不到你,也会哭闹的。”

他知道她选择向他求证这个问题的答案,大约是因为过去他虽然对她不好,却不会骗她。

可让他怎么说呢?他从北京赶回来,事情已然发生了。他到她妈妈家里去,第一次看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躺在外婆怀里——尽管没有血亲纽带,但他的心还是瞬间软到像要融化。

因为那是长安的孩子,眉眼像她一样漂亮,却是完全健康的、有灵气的,醒了也不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竟然还咧嘴笑了。

他忘了跟陈玉姣说了几句什么,吵醒了日夜颠倒正在卧室休息的长安。她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出来,看到他站在客厅时的那个表情,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等的不是他——她听到说话的人声,以为是另一个人回来了。

他总是让她失望,惹她掉眼泪,这回最最特别。她坐在他面前,哽咽问道:“敬之,他们说左时没办法赶回来,他是不是出事了?”

大家都达成了默契,他不忍心破坏这种默契,看长安伤心。

长安也知道无论从哪里大概都问不出确切的答案了,只能等。

唯有等,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宝宝陪着她,一天一天长大,母乳渐渐不够他吃了,添加了奶粉和辅食,小家伙的体重也上了一个台阶,抱在怀里已经有些压手,再长大些,长安觉得自己就快要抱不动他了。

如果左时在该多好,他力气大,小家伙长多大都不怕,大概上学了都还能被爸爸拎在手里。

孩子九个月的时候呛了回奶,本来以为只是小事,没想到骆敬之随身带了听诊器过来看了看,判断他肺部出现了感染,就连夜开车送他们去医院看急诊,然后住进了儿科病房。

小家伙从出生至今没有这样病过,长安吓得直哭,骆敬之安慰她:“没事的,比这凶险的多的病症儿科医生们都见识过,他们一定会治好他的。”

他也熬了一整夜,孩子入院后他就一直守在旁边没有离开过。他有医生的冷静和敏锐,又带有亲友间那种真心的关切,听他说一句没事,长安才真正安下心来。

“谢谢你敬之……我们是不是太麻烦你了?你为什么还在南城呢,不用上班吗?”她终于意识到,他在这里停留的太久了。

“我难得不用朝九晚五和三班倒,清闲一点难道不好吗?你别胡思乱想了,你和孩子的身体健康最重要,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有事我会叫你。”

长安身心俱疲,靠在长椅上打盹,他把肩膀借给她,外套搭在她身上。

他的深造学业还有一年,届时继续做医生,或者回母校南城医学院任教都可以,就像眼下陪在她身边一样,都是他的选择。

陈玉姣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王嫂说冤孽,问她道:“你看骆医生现在对囡囡……会不会最后绕个大圈子,还是他们两个走到一起?”

也许不止王嫂一人这样想吧,打击来得太猛烈,连在咖啡馆帮忙的阿元他们都不再那么排斥骆敬之了。这种时候有个人让长安依靠,总好过孤苦伶仃一个人,何况还带着孩子,孩子总是需要父亲的。

然而陈玉姣却苦涩地笑笑:“恐怕囡囡是要一直等下去的了。”

没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女儿。

尤其是她的朋友夫妇俩也经历过这种跨越生死的等待,最后让他们等到了。

莫澜受伤苏醒后跟程东去了美国,一年难得回来一次,所以出现在长安店里的时候,是真正的惊喜。

他们很久没坐在一起聊天喝咖啡,莫澜抱着肉团子不肯放手:“长安,你儿子也太可爱了,我以后生个女儿跟你结亲家吧?”

长安不懂结亲家的意思,骆敬之为她解释道:“就是儿女们结婚,你们做一家人。”

其实莫澜的勇敢,不是常人可比的。伤医案发生时她刚怀孕,那七刀让她不得不拿掉了孩子还陷入昏迷,伤好了之后,明知短期内身体状况都无法再负担起孕育胎儿的重担,说说笑笑间却一点也不避讳自己这个心愿。

相比之下,长安都不敢提左时的名字,一提起来胸口就是钻心的疼。

她悄悄问程东:“莫澜昏迷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永远都等不到她醒?”

永失爱侣,不是所有人都会面对这么可怕的假设,她跟程东在这一点上算是同病相怜了。

程东笑了笑:“坦白说,没想过。我就是认定了,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他跟莫澜是中学同学,相识十几年了,大半人生都有对方参与,感情深入骨血,假如她不醒,他大概也撑不下去了。

当然这种话是不能对现在的长安说的。左时的事他们多少也有听说,其实长安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她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坚强。

“你只要相信能等到他,就一定能等到的。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他。”他安慰道。

“嗯。”

“敬之可能又要跟我做同事了,在南城医学院教书,你知道吗?”

长安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听清他的话,半晌才抬头:“啊,对不起,你刚刚说什么?”

程东摇摇头:“没什么,你别在意。”

他看向去吧台为他们加水续杯的骆敬之,有点为老友难过。

莫澜的手在桌面上与她交握。这种心情是很矛盾的,她一定也察觉到了。

等到一个人归来,就注定有另外一个人再也等不到了。



宝宝的抓周宴很热闹,大家在咖啡店里把小桌拼成大桌,在橙色格纹的桌布上摆好各种物件,等他慢慢爬过去选,最后他选了一把小刀抓在手里,不肯放手。

“真不愧是左时的儿子,跟老爸一样喜欢这些。”闵婕低声嘟囔了一句,别过脸,眼睛又红了。

长安仿佛无知无觉,把孩子抱在怀里,教他认人:“这是叔叔,这是姨姨,叫姨姨呀……”

他搂着长安的脖子,撒娇似的,一个劲儿叫妈妈。

长安看向窗外的晚霞,上回相似的情形,还是左时求婚的时候了,也是在这个空间,也是这样小桌拼成大桌,大家全都聚在一起。

日子过得这么快,宝宝还从来没叫过爸爸,她却感觉已经等了他一生那么长。

骆敬之从北京赶回来,但还是错过了宝宝的抓周宴。宝宝如今跟他亲近,在店门口的童车里晒太阳,看到他来了,就伸手咿咿呀呀要他抱。

他把小家伙抱起来,轻轻拉他小手:“你最近乖不乖呀?来,叔叔看看胳膊上的湿疹消了没有。”

陈玉姣对他笑笑:“你上次带回来的湿疹膏效果挺好的,最近已经好多了。”

“嗯,那就继续用这个,用完了我再拿过来。”

“谢谢你这么有心。”

骆敬之摇头,抱着孩子看向玻璃门里面的长安。她在料理台前忙碌着,好像刚学了拉花的新技巧,咖啡杯上能用奶泡做出立体的图案。

顾客满意,她脸上也多了点笑容。

“长安最近还好吗?”

“嗯,像这样有得忙的时候就还好,闲下来就还是那么安静,太安静了……我真的有点担心她。”

程东的话,在某种程度上给了她很大的鼓励,她终于又沉下心来等——在她自己那个小小的世界里,其他任何人都走不进去。

这一场等待,跟爱情一样,与他人无关。

咖啡店自有员工做最后的清理工作,早已用不着长安亲自动手,但她还是常常待到最后才走,很多时候都只是在角落安静地坐着。

有时陈玉姣会推着孩子过来接她一起回家。宝宝也喜欢妈妈的店,来了就手舞足蹈,路都走不稳呢,就巴不得每个角落跑一遍。

长安拉着他背上的学步带,生怕他摔了,亦步亦趋地跟着,像回到了自己蹒跚学步的时候。

今天小家伙有点兴奋过头了,又笑又叫地往前冲,眼看要跑进料理台。长安把他揪出来:“这里面不可以进去哦,妈妈告诉过你的,危险。”

她把孩子抱起来,他突然开口喊了一句:“爸爸。”

长安愣住了,低头看着他:“宝宝……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别的孩子开口学说话时很多都是先会叫爸爸,他们家情况特殊,教了很久,他都不肯叫。

也许是赌气吧,爸爸缺位那么久,错过了他的出生、他的抓周,还要错过多少,才能实现当初的承诺——跟他一起保护妈妈,还有妹妹?

长安眼里泛起泪光,低头在宝宝额头上蹭了蹭:“是不是叫爸爸了?再叫一遍……宝宝,再叫一次爸爸。”

她太执着于这一点微小的幸福,一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没有留意到门口来了今天最后一位客人。

“欢迎光临。”门上的小兔发出清脆的声音。

长安抬眼看过去,穿黑色卫衣、戴黑色鸭舌帽的高个子男人推开门走进来,脚步不太灵便,却在料理台前抬起头:“给我一杯咖啡,就这个。”

他指着餐牌上的今日特享咖啡,嘴角微微上挑,目沉如海。

原来所有等待都有意义,是真的。

一世情深,终于不再是徒劳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给了长安囡囡幸福,丸妈也心满意足了~~

感谢各位一路相伴,因为有你们,我的坚持才有意义,希望还能江湖再见。

因为出版那边还没确定,所以主角番外暂时还不能放,先更严冬和青青的故事,短篇,这周内完结,做不到之前那样准点日更了,见谅~

新文初定是五月底六月初开更哈,可能会先开《情债难逃》这个文,大家可以先收藏~

再次鞠躬感谢,么么哒~

第六十九章

又一支舞曲终了; 严冬冷眼看着舞池里相拥共舞的男男女女慢慢散去。

圆舞曲里隐秘的暧昧让红男绿女们乐此不疲; 仿佛可以这样面贴面转上一整夜。

再看面前坐着的人,着象牙色薄纱软缎的礼服,全套定制玫瑰金镶钻珠宝,头发高高挽起,露出白皙纤长的颈和脸上温雅的笑容。

要论珠光宝气,她是全场焦点,这场舞会就是为她办的。

但她却并不跳舞,脚上那双意大利血统的银色高跟鞋如斯寂寞; 如同她的笑容,陪她撑足整晚。

华裳下摆完美遮盖她的缺陷; 她坐在高背椅上与往来的宾客寒暄谈笑; 没人看得出她腿脚不便。

严冬盯着她的小腿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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