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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过招呼以后君祎就去换衣服了,还在走廊里,手机突然响起来。
这是一通越洋电话,来电者是她那个任性纨绔的弟弟。
君祎很久没和君彻联系过,通常情况下,她不主动打电话给君彻,君彻也就忘记她这个姐姐的存在。
他如果主动来电,都是有所目的,比如让君祎帮他还一下透支的信用卡,或者学校里闯了什么祸想让君祎去帮他摆平的时候。
好在君彻还不至于学到一些烂习惯,即使犯错也在可以原谅的范围里,都是同龄人常见的小问题,没有跟一些富家子弟那样,玩儿的都是些过界的东西。
君祎在弟弟出国前跟他谈过一次,叮嘱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先想一想,家里能否替他擦屁股,若是小事情还好,要是闯了大祸,就是倾家荡产也没有办法救他,让他自己掂量。
所以目前为止,君彻还只是在花钱厉害,闯些小祸,不至于让君祎太惆怅。
所以这时候接到君彻的电话,君祎心下了然,准没好事,只期望千万别是大事才好。
“君祎,你在干嘛呢?”君彻懒洋洋的声音在电话里都有着玩世不恭的味道。
君祎脸色黑了黑:“君彻,谁准你没大没小的?”
“……好吧,姐,你在哪儿?”
“医院。”君祎这才放松了一点表情。
“医院?!”君彻的声音瞬间拔高,“你在医院做什么?生病了?!”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君祎不以为意。
“我我我……我能不激动吗?”君彻语气着急,“你快回答我啊,你在医院干嘛呢?”
君祎只能告诉他实话:“我有工作需要到这里来,不是生病了。”
“哦……”君彻听了之后,仿佛为自己刚才的激动感到别扭,声音立即变弱了。
君祎没打算跟他聊聊家常,直接说:“找我做什么,又要帮你收拾什么烂摊子?”
“……姐,你是觉得我只会找你做这些事情是吗?”
君祎想都没想就回答:“是啊。”
君彻:“……”
君祎不由笑了笑:“小彻,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先挂电话了。”
“等等!我有事情问你!”君彻着急的制止了君祎。
“说吧,什么事儿。”
“你……你要结婚了?”君彻的语调里听不出情绪,“我听说你去相亲了。”
君祎呆住,尤其在视线里出现了某个男人挺拔修长的身影以后。
☆、三十四章 后知后觉
目光所在之处是许慎英俊但冷清的脸庞,眼神如古井般深不见底,神情更是高深莫测。
而耳朵里,又是君彻介乎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嗓音,悦耳动听,只是现在让君祎很是尴尬。
君彻在电话里说:“我打听过了,你要嫁给一个医生?你才跟人相亲就要嫁给他?姐姐我跟你说,你可不能这么冲动,你都不知道他人品到底怎么样就能嫁了呢?而且那人长得好不好看,别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那怎么能配得上你?还有我跟你说……”
君彻越说越激动,音量越来越高,在安静的走廊里,他的声音直接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格外清晰。
再看向不远处的许慎,君祎手忙脚乱想要先把电话挂掉,又不小心按到扩音,他的声音越发嘹亮的传了出来。
“你得搞清楚那个男人为什么跟你相亲,虽然咱妈说他一表人才,但我怎么就不相信,现在的优秀男人哪个不是早早结婚了,还等到来相亲,这其中必有蹊跷,万一他其实有什么身体隐患瞒着你们?比如说他其实不举……”
君祎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挂断电话,也不管君彻等会儿再打电话来是不是会炸毛。
把手机调成静音,君祎面对许慎,连笑都笑不出来,满眼尴尬。
倒是许慎,在原地盯着君祎看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抬脚走过来。
他的步伐不急不缓,却给了君祎一种错觉,尤其那道黢黑视线,犹如锁定了心仪猎物的野兽,凌厉又凶猛。
明明这人的表情一如既往沉静,君祎还是止不住的心惊肉跳。
她想,许慎肯定已经听到刚才君彻在电话里说的话了。
那些话,让当事人听见,实在是……
还在胡思乱想中,许慎已经开了口:“你的弟弟?”
君祎“唔”了一声,算是承认。
“你是要下班了吗,很晚了,那个什么,我先去换衣服,不然等会儿回去就迟了,凌医生还在等我。”君祎一着急就拿想要拿凌利安当借口,结果却给自己挖了坑。
“他这个时候已经去查房了,回去晚一点,不会有什么影响。”许慎在君祎试图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一把握着君祎的手臂,再次将人拉到自己身侧。
因为许慎稍微用力的动作,被拉回来的君祎猛的往他身上倾了身子,一瞬间能够闻到许慎身上的气息,那是种混合了消毒水味道,但并不刺鼻,反而显得温柔的味道。
她呼吸了一口,赶紧稳住身子,愠怒道:“许慎你又要做什么?”
许慎反问:“我做过什么?”
君祎一时哑口无言。
君祎不说话了,许慎微低着头看她,君祎轻微颤动的睫毛和小巧精致的鼻梁便映入他眼底,还有那双看起来柔软,色泽淡然温柔的嘴唇,让君祎的气质也显得柔和了。
他眼里透出一抹笑意,却又用某种深沉的语气刻意问:“看来你的家人对我有些误解?”
“……他没有见过你,只是为我着想。”君祎下意识的为君彻辩解。
那些话如果私底下说,没有外人听见,君祎能够明白自己弟弟在某种程度上对自己的关心,但是好巧不巧被许慎听见,就显得有些不礼貌了。
即使那也是君彻无意为之的。
“至少算得上救死扶伤,也不会做突破道德底线的事情。一表人才却不结婚是因为并没有遇见想要结婚的那个人,也不认为需要为了结婚而结婚,当然,相亲算得上是一种捷径。至于是不是有什么身体隐患……我想你以后会最有发言权。”
难得听许慎说了这么长的话,而且口吻里有种别有深意的戏谑和奇怪的笃定。
君祎在心里反复咀嚼许慎刚才说的话,觉得脑袋有些当机,好像没办法那么快明白他说了些什么。
明明不是什么晦涩的句子,怎么组织起来的语言,听似简单,却意味深长?
对上许慎那双幽深的眸子,君祎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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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发言权。”哈哈哈哈哈哈许医生好坏。
☆、三十五章 值班原因
理解了许慎的话里有话,君祎立即恼羞成怒了:“你想得美!”
这男人居然还想着……还想着……君祎气的脸颊绯红一片,耳根都染上了一层艳丽的红。
君祎白皙的脸蛋就在许慎眼皮底下招摇着,那几抹红色有种惊心动魄的美,让他不由眯起了眼。
许慎心里突然生出了再靠近一些的想法,不仅没有放开握着君祎的手,反而指尖更加用力,让人又贴近了自己几分。
许慎有洁癖是A院人人皆知的事情,没人想要挑战他的底线,平日里连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衣角都要心惊胆战就怕许主任发了火。
甚至有段时间,不仅是无法接受别人的触碰,只要他的桌子上掉落一点灰尘,许慎都会无法忍受,恨不得把那张桌子以及上面所有的东西丢出门外。
那种情况最严重的时候,他生理和心理上的洁癖导致他连做手术都差一点被影响。
在众人不知道的时候,许慎还为此去找了心理医生。
经过心理疏导情况稍微减弱,但形势依旧严峻,许慎仍然无法忍受任何人碰他。
但是他已经主动触碰君祎很多次了,仿佛在面对她的时候,那种从心底升起的厌恶情绪就会消失,或者说在那个时候,他会短暂忘记心里对外界事物的厌弃。
尤其这时候,君祎满目怒意的模样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动物,让他心里陡然生出了想要逗弄一二的情绪,外加,靠近她。
所以君祎没有来得及反抗,就被许慎的手臂禁锢在他胸前,君祎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
“许慎你……”君祎想往后退,偏偏许慎不松手,在惯性之下,君祎反而靠的他更紧了。
嫣红的色泽已经从脸色蔓延到修长的脖子上,君祎从没有这么亲密的与人接触过,又羞又怒之下,身体好似变成一只熟透的虾。
“许慎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不然我……”
“不然你什么?”许慎低头注视着君祎的眼睛,暗沉的眸子里情绪莫名,看不真切。
君祎有一瞬间的怔愣,被他的漆黑眼眸吸引了注意力,恍惚觉得自己像是要被吸进他的眼底。
她感觉到了许慎变化的情绪,隐约觉得许慎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但又不敢去细想,只能硬着头皮反抗。
“我要去工作了,许慎你不要打扰我工作行不行?”
许慎点点头:“好啊。”
“那你还不放开我?”此刻他们两个人的姿势太过暧昧,好在没有别人看到,不然君祎觉得自己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许慎的指腹在君祎手腕的皮肤上轻轻滑过,然后意味不明的说:“很好。”
君祎:“?”
许慎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笑,冷峻的神色立即柔和下来,轻垂双眸,英挺俊朗的五官在灯光下有种旖旎的美。
君祎屏住了呼吸,逼迫自己收回视线,正好许慎放开了她,于是君祎赶紧趁机逃窜。
等她回到急诊室的时候,凌利安只是抬头问了一句:“哪儿去了?”
“接了个电话……”君祎找了个借口,只是脸上的温度仍旧没有消下去。
凌利安并未拆穿:“趁着现在没事儿,再休息休息。”
这时候没有新的病人送来,倒是可以放松,而凌利安在君祎返回来之前已经查过一遍房,询问过每个病人的情况。
君祎便有些尴尬的坐下来,才想起自己刚才忘了件什么事儿。
她把自家弟弟的电话给挂断了。
君祎赶紧把调成静音的手机拿出来,顿时倒吸口凉气,短短的时间里,手机上已经有了十多条短信外加好几通未接来电,最后一条短信是五分钟之前,自家弟弟说:“君祎你再不回我电话我报人口失踪了你信不信!”
回了电话过去,君祎在弟弟抓狂之前先发制人,柔下语调说:“我刚才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不是故意挂你电话的。”
君彻本来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立马烟消云散了:“好吧,原谅你。”
“那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我还在工作。”
“这么晚了还在工作?你们老板这是在压榨!”少年元气的嗓音说着说着又绕回到之前的话题,“你记住我刚才说的没有,千万别轻信那个相亲的男人!”
“行了你,还跟我蹬鼻子上脸了?说了正忙着呢,回头再聊。”关键时刻,君祎拿出了作为姐姐的权威,不打算继续跟君彻聊下去。
等挂断电话,凌利安还八卦了一下,只不过君祎说出是自己弟弟以后,凌医生就失去了兴趣。
“我只对好看的美少女感兴趣。”凌医生毫不掩饰自己对美的追求。
君祎眨巴眨巴眼睛,问:“那我算么?”
凌利安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过君祎,语气高深:“你是许主任感兴趣的姑娘。”
君祎:“……”
那她还是不需要这个兴趣好了。
发现君祎神色的异样,凌利安继续八卦起来:“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许慎对我守口如瓶,怎么着还打算搞一个神秘婚礼?”
“你想的太多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婚礼呢,他们俩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关系。
“是吗?”凌利安啧啧感叹,“如果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说,许慎今天为什么要选择值大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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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医生做什么都是悄悄做
☆、三十六章 努力绝望
“什么选择值大夜班……”君祎瞪大了眼睛,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话。
她当然明白了凌利安的意思。
可是,许慎他为什么要?
凌利安故意神秘兮兮的反问:“你自己想想,为什么?”
君祎沉默了,突然就不想去知道答案。
偏偏凌利安铁了心要继续说下去:“咱们院的规矩,许慎是完全可以不用值班的,更别说大夜班,但是呢,他今儿个偏偏跟他们科室的住院医师换了班,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许慎不回家休息,来值班做什么,嗯?”
君祎心里一紧,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我,我怎么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凌利安看出君祎故意装傻,便见好就收,在心里面想,许慎啊许慎,你可得感谢我。
要从凌晨熬到第二天早上,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尤其到了后半夜之后,人特别容易犯困,不过现实也不会给人太多犯困的机会,这一整晚,急诊室几乎不会有清闲的时候。
君祎因为凌利安说的那些话心里犯怵,也不知道自个儿为什么突然就没有预兆的心跳加快了。
但她很快就没有时间再去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120那边打来了电话,有个小区住户家里发生了爆炸,一家人都伤的极重,很快会送过来。
护士来通知以后,凌利安表情一凝,立即起身去准备。
君祎也赶紧跟了上去,看着凌利安神情严肃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人的状况不太好。
跟在凌利安身边,看着他们准备好了心电监护氧气以及建立静脉通路,严肃的气氛下,病人很快送来。
看到病人,君祎才知道凌利安为什么这么严肃了,爆照的威力太大,他们身上除了烧伤还有各种外伤,那些斑驳的伤口看起来很吓人。
关键是还有个几岁的小孩子,整个上本身都烧伤了,骇人的状态又一次挑战了君祎的承受能力。
清创包扎、伤口缝合、补液观察,君祎在一旁感受到时间流逝,也感受到了意外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小孩神智还算清晰,护士给他包扎的过程中还想着自己的父母,嘴里“爸爸妈妈”一直叫着,稚嫩的眼里还有着惊魂未定。
但是他的父母这时候都情况严重,还在抢救当中,这时候,他只能独自忍受着痛苦。
君祎在和小孩儿对视了一眼,看到他眼里隐含着的眼泪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离开了急诊室,到外面走廊上松口气。
她突然很想找人说说话,就是抒发自己心底的郁闷也好。
当余光里出现许慎的身影之后,君祎难以置信的望了过去。
可能是个巧合,但是许慎出现在这里,君祎头一次没有那么排斥。
许慎沉默的靠近,坐到了君祎身边的椅子上。
君祎扭头看他,柔和光线下许慎的脸庞更加旖旎动人了,而他身上那股淡然的气息,让人没由来觉得安心。
慢慢平复了情绪以后,君祎问他:“你会觉得害怕吗?”
在遇到这些痛苦的,悲伤的,可怜的,甚至没有未来的病人的时候,会害怕吗?
尤其是当他没有办法将他们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时候,会感到难受吗?
许慎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他回答:“当你觉得麻木的时候,就不会害怕了。”
面对生老病死,已经没有了波动,早已麻木。
君祎以前就想到过这个答案,但还是继续追问:“那你还相信希望吗?都已经麻木到没有任何感情了,还会有任何的期望吗?”
她在这里呆的这段日子不长,可是自己心里的无力感与日俱增,只有到这里来,才能够面对,生命是多么脆弱的事情。
有些人的生命注定了要走向深渊,看不见光明。
君祎觉得很压抑,她在这个时候,忽然没办法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了,从来没有过这些体验的她,这时候露出了心里最柔软的一面。
许慎声线平淡,听不出感情,就好像在讲诉一件生活中最稀疏平常的事情:“无论我们是否相信希望,我们做的事情都是在带给病人期望,所以我们也必须相信。”
君祎咬了咬唇,说出自己的感想:“我怕我在这个地方呆的太久,也会麻木了,那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许慎直勾勾的眼神仿佛即将望进君祎眼底:“你不会。”
“嗯?”
“你不会麻木的。”许慎只是重复了一句,并未解释原因。
君祎有些糊涂,但没有追问下去,又想到今天凌利安所说的话,不由再次问:“你今天为什么要……值班?”
许慎并未料到君祎会直接问出来,不经意的怔愣。
但他还没有回答,君祎又突然转了话题:“我挺佩服你们的,那些被你们拯救的人,也会很感谢你们。”
许慎语调认真的说:“很多人都在努力活着,当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这种努力会更加珍贵,他们应该感谢自己。”
“也许是这样吧……”
“无论是病人还是医生,都曾经试图努力的活下去。”
许慎深沉的目光里突然起了波动,他幽幽的声音恍若从虚空中传来:“有时候努力只会让人明白什么是绝望,老爷子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成为了肿瘤界的泰斗人物,但是他没有办法治好自己。”
君祎惊愕到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三十七章 自说自话
“你说老爷子……”如果她没听错的话,许慎口中的老爷子,唯一只可能是许老爷子。
“上个月体检查出来的。”
“老爷子他到底是?”君祎心里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光是看许慎此刻的表情,她都能够猜测,许老爷子的情况大概很不好。
但是上一次见面,她并没有看出老爷子有任何问题,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患病了。
老爷子的状态看起来极好,完全不像是一个重病缠身的患者。
面对君祎的难以置信,许慎只是看着君祎,嗓音轻飘:“有空去看看他,他很喜欢你。”
“我……”君祎觉得这个消息有些难以消化,她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虽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许慎有进一步的关系,但是上次两家见面,许老爷子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么突然的知道他已经生了病,而且情况并不好,君祎的心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这段日子在医院的见闻让君祎情绪低落了许多,本来就还处于调节状态,这会儿知晓这个消息,那种生命无常的无力感再一次侵袭了她。
“晚期,并且肿瘤扩散。而在检查之前,并没有任何症状。”
“那会不会有哪里出了问题,还可以重新检查一下吗?”
许慎摇头:“包括在这里检查,所有结果都是一样的。”
君祎咬着唇,她试图从许慎的表情里看出任何异常,但这个男人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了那双黑色的眼眸深处,君祎没办法一探究竟。
他就是一道神秘的发光体,即使看到他周身都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