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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课程太紧,除了这十日一次的旬假,他便没有时间出来。
今日若问不明,那就得等十日之后。
不,今日怎么也得问个明白。
午时用饭,雪那来请,说是二夫人说了,该表明的态度已经表明,下午就无需再去。
临走前,蒋瑶笙又瞪了姜高良一次,比起先前的许多次,这一眼里的情绪,似乎不止有怒,还有怨和情。
姜高良没顾上那许多,头脑一热,便也跟了出去。
一直跟出了藏书房的地界,跟着她们上了桥,才想喊一声,便听后头有人道:“姜公子,你违反了藏书房的规矩,同我走一趟吧!是去是留,自有我家夫人定夺!”
姜高良心下一惊,扭头一看,竟是中院的管事。
被人抓了个现行,他无话好说,低着头跟在蒋肆的后头。
这事,说大就大,说小也小。
且看二夫人怎么问了。
只是不曾想,问话之时,蒋三姑娘也在场。
那些明明好说出口的话,就成了亵|渎。
徐昭星慢悠悠地问他一句,“姜公子,我原先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
姜高良的脸色有些难看,恭敬道:“夫人说过什么学生并不敢忘。”
“那你今日还……”
姜高良下意识看了眼蒋瑶笙,低了头道:“学生认罚,只是还请夫人宽恕我乱闯的罪责,别罚我出藏书房。”
今日这事,她娘可没有提前说过,蒋瑶笙晃乱了一时,一个劲的给她娘打眼色。
他肯定是想要和她说话,才乱跑的。
蒋肆一向不管藏书房的事情,不知今日是抽了哪根筋?
人可是徐昭星让蒋肆蹲点抓来的,蒋瑶笙的眼色,她自然是看见了也当没有看到。
人已经捉来了,这戏就要唱下去。
她不止没给蒋瑶笙回应,还让她回避。
蒋瑶笙原想赖着不走,可她娘瞪来了一眼,她不得不听命。
又想让雪那听一听墙角,没承想,就连慧玉也被她娘给哄了出来。
还让站得远一些,那就是说,谁也不许去听墙角根儿的意思。
去了东厢的蒋瑶笙,跺了跺脚,只能干着急。
正屋里的徐昭星没给姜高良好脸。
上一辈子她还在上学之时,有一个好闺蜜,个子不高,但长相乖巧,从小到大,收情书收到手软,却在高三那年不幸被她妈发现。
她妈拿着情书找到了学校,又找到了男生,上去就问:“你给我女儿写情书,你家里的大人知道吗?没有告知过父母,看来你只是想和我女儿来一场说散就散的恋爱。这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你知道吗?”
结局自然是男生被ko。
后来那阿姨还用这个法子对付了她女儿好几个小男友,终于碰见了一个有担当的男生,在受教育的第二日再一次上门,当着阿姨的面给他妈打了电话。再后来,修成正果。
说的是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和父母没有关系。
若两人谈恋爱都谈到要分手的地步了,对方的父母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可见在对方的心里起初便没有想着能一直走下去。
徐昭星虎着脸问:“你给我女儿写了几封信?”
才将站起来没有多一会儿的姜高良又跪下了,态度还算老实,就是声有些弱。
他如实道:“六封,给了五封,还有一封藏在学生的怀里。”
徐昭星又问了:“你给我女儿写信,你的父亲可知晓?”
知还是不知?姜高良也不知情,他只好垂了头道:“学生并不曾禀告过父亲。”
“那你是何意?”
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情,遂拜了又拜道:“请夫人不要责怪三姑娘,一切都是学生的错。”
“你对我女儿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意?”徐昭星显得没有耐心。
姜高良红了脸,“学生并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登徒子,起初学生只是想致歉,后来……”就和致歉无关了。
肯定不是无意,但这算不算有情,他也不知晓。
姜家与普通的家庭不一样,他自从出生便背负着使命。
小的时候,他只是觉得为什么别人都有母亲,而他没有。
再长大了一些,方叔告诉他,其实他的婶娘就是他的母亲。
还记得那时,他问:“母亲为什么成了婶娘?”
方叔面色微难地小声道:“你父亲和母亲和离,你母亲改嫁给了你叔父。”
“为什么?”
“大概是承受不了……”
他后来才明白,有句话叫欲带王冠必承其重,他母亲受不了的便是那个重。姜家的家规,长子必须继承使命,次子繁衍生息。
那时候,他认为他的父亲很可怜。
再后来,他觉得自己很可笑。一点儿都不想承认的事情是,他父亲与母亲的结合,仅仅是因为要生下他来继承使命。
到了他这儿也是如此,他很早就知道,不管是有情还是无情,他都要娶一个女子,至少生下一个儿子。
对他来说,蒋瑶笙是一个意外。
他也不知道,这个意外意味着什么。
肯定不是无意,是有情吗?
他并不敢想这样的问题,因为慌乱。
姜高良听见了二夫人叹气的声音,回了神,眼神晃了晃道:“夫人与我父亲相交,我家的情形……夫人应该知晓。学生斗胆问一句,学生愿娶,不知蒋三姑娘可愿嫁?”
这小子,还敢试探她!徐昭星笑了一笑:“哦,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听你的意思,并不曾禀明过你的父亲,是要来我家做上门女婿?”
姜高良的心里有藏不住的惊喜,再一次拜下:“请夫人放心,父亲那里,学生一定禀明。”
把蒋瑶笙的婚事彻底定下来,便是她离开长安之前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要不然,徐昭星也不会亲自出马逼一逼那姜高良。
可看那意思,好像问题出在章得之那里。
徐昭星没把谈话的内容告诉蒋瑶笙,等待的期间,她又干了一件奇葩事情。
连着七日,她都在太学外等候章得之,有时是请他喝杯茶,有时是送他一盒点心,有时仅是匆匆一瞥。原还想让慧玉做双鞋给他,不知他脚多大,便作罢。
到了第八日,她没有去,而是留在了家里和蒋瑶笙关起门来谈心。
徐昭星想了几日,还是决定把姜家的情形说给蒋瑶笙听。
她告诉蒋瑶笙,现在不是圣上会不会清算姜家的问题,而是那姜家迟早会起事。
“起事成了,你倒是有可能做个太子侧妃,但能做皇后的几率不大,即使你是原配。因为你没有强大的母族支撑,也不要期待什么儿女私情,与权利相比,那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我说给你听,你自己再想一想。其实这也是姜高良的父亲不太愿意让他娶你的原因。”
没什么比政治联姻更能巩固关系,而她的份量,也仅仅是绝不能死而已。
想起来,她便有些气,这才是她连着七日讨好他的原因。
不过是逗弄他而已。七天虽不足以养成一个习惯,可像这种重复的事情做得太多,只要一到了时间,人必然会给出反应。
徐昭星暗搓搓地想,风水轮流转,若有一日他落到了她的手里……
——
这世上最让人气愤的事情就是半途而废。
徐昭星来讨好他,他当然知道是为了明知前几日来求的事情。
她不说,他便假装不知。
哪知那个女人也太没有耐心,不过才七日而已。
第八日,章得之在太学门外等了半个多时辰,却不见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他连太学都没有进,打马回转,眼线却道:从一早起,就不见二夫人有要出门的意思。心情还不错,自己下了厨房,还去湖边钓了鱼。
方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先生一回家,那脸色便黑的像锅底。
公子还非要去寻他说事,方叔死死拉住道:“唉呀,孩子,今日可不能去,会殃及池鱼!”
此话将了,便见先生又从书房内出来,还拿了剑。
方叔只觉后牙槽疼,他从小看大的先生,唯有心情不快时才会舞剑。
想起来,先生上一回舞剑,已是将近六年的事情。
那时,先生高烧病愈,面色阴郁了几天,连着半月日日舞剑。
这一回,也不知遇到了什么事情?
——
人人都有一个怪癖。
譬如蒋瑶笙,若遇上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便会纳鞋底儿。
且,纳出的鞋底儿豪无针法可言,密密麻麻的针眼,只为发泄。
雪刹问了几次,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她都摇了头,她许过她娘,姜家的事情就连在姜高良的面前也不许提。
她娘还说了,若她当真属意姜高良,那她可能就不会再有母亲。
她娘那么说的时候,她吓了一大跳。
她娘却让她不要急,还说自己不过是想换一个身份,挣些功或者名,好成了她的强大支撑。
更放下了话“要做就奔着皇后去,踏出了一步,就再也不会有回头之路”。
她的心太乱了,她只是瞧上了一个人,却从没有想过这个人会给她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
这是她要的吗?
徐昭星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到处捣乱的大坏蛋,在每个人的心里放了把火,自个儿却在这刚抽条的柳树下,悠哉悠哉地钓鱼。
唉哟,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此时心乱总好过未来阵脚大乱。
她让慧玉回去取鱼饵,待慧玉走远,才敢自言自语:“二爷啊二爷,估摸着你到死也没有想到,自个的女儿是个…皇后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八点。
☆、第四十六章
一连几日,樊星汉的心里就没有安生过。
他还记得那一日,蒋瑶笙说过的话,回来后仔细想了一下,她们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洛阳了。
他想了想洛阳的徐家还有什么可靠之人,想了许久也只想到了昭娘的侄子徐文翰。
算起来,文翰也该十八岁了。
只是堪不堪重任,谁知道呢!
昭娘的哥哥徐升没了那年,昭娘的嫂子也不知是听了谁的话,一口咬定了昭娘就是灾星,连祭拜都不许她进门。
两家便是那时没了来往。
还有那样的嫂子在家,娘家又能是什么好地方!
樊星汉不知那母女两人是怎么商量的,紧接着便又出了那样的一档事。
好好的举行什么诗武大会,又叫人拿了话头,非说她在账目上做了手脚。
他托了人去说项,没想到,那章得之居然也是废王之后。
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一波还未平,就听人报蒋家的二夫人日日都在太学门外等待章得之。
明明才将初春,他这脑子里仿佛在过盛夏,一阵一阵的烘热感,叫人忍不住暴躁。
昭娘到底想干什么?
他竟一点都猜不到。
想了又想,他画了幅画,叫人送到了蒋家藏书房。
不是给昭娘的,而是暗暗使人传给了慧珠。
上一世,他路过长安七十里外的惠家庄时,确实从山匪的手里救下了几个女童,最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
上一世,他给了那些人银两,便不知她们去向。
这一世的蒋福却将她们悉数带回了蒋家,还悉心教导。
他还记得那些女童并不全是惠家庄人,还有山匪从别处抢来的。
那慧珠应该就是那几人中年纪最大的。
他需要一个眼线,这眼线当然是昭娘的身边人最好。
慧珠给出的反应很大,当时便红了眼睛。
两厢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就在东街胭脂铺外的茶楼里见面。
与蒋家相关的,无小事,即使见一个丫头,也必须得他亲自去。
——
慧玉下意识觉得慧珠的心里有事,明明刚受过二夫人的责罚,却又大着胆子同二夫人讨了一天的时间,说是想去逛一逛胭脂铺子。
虽说,二夫人以前便说过,每七日,她们可以轮休一日。
可谁会把那样的话当真。
慧玉有意无意间刺探了几次,都被慧珠敷衍过去。
慧玉还特地在二夫人的面前圆了几句,还说想买胭脂的其实是她,慧珠就是个跑腿的。
二夫人只挑挑眼皮一笑,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主子和丫头好像都不太对劲,慧玉只能暗自着急。
徐昭星不是看不出慧珠的异样,她起初是以为慧珠有了旁的想法,毕竟丫头里,数她的岁数最大。
后来便发现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先是有一晚,她做了一个很是奇怪的梦,梦里的自己很是焦虑,不停地念叨着“慧珠怎么还不来”这样的话语。
她并不是个惯于依赖别人的人,她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这事在心里存了几日,又是一觉睡醒,忽地明白梦里的并不是她,而是昭娘。
昭娘依赖慧珠,说句不好听的,就连亵裤的样式都得慧珠帮她拿主意。
那么没有主见的人,不知是怎么下的了狠心要自尽。
偏偏,几乎形影不离的慧珠,不在昭娘的身边。
按理说,一个人真心要死,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可她知道的昭娘的记忆里,还真没有一丁点和厌世有关的情绪。
那么,昭娘是忽然下了决心?还是只想做个样子?
慧珠肯定也不知情,毕竟她就算再了解昭娘,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想是那样想,也不是故意留心,只是下意识稍微留意,徐昭星便发现慧珠瞧她的眼神不太对劲。
她还拿慧玉几个做了对比,虽说慧玉偶尔也会流露出对她的崇拜之情,但与慧珠的灼灼目光还是不一样。
慧珠看她,仿似还带着情人的幽怨。
再一联想到慧珠不嫁,她能说她吓了一跳嘛。
哎哟去,以前看过一个报道,说是米国的社会学协会发表研究,指出女性比男性更容易发展出双性恋倾向,还说每个女人都有可能是双性恋。
且不说,这是不是鬼扯。
但真的,哪怕她会喜欢女人,也不会喜欢慧珠。
不是长相不对,而是感觉不对,反正慧珠不是她的菜。
后来再一想,不对啊,要是慧珠喜欢昭娘,那慧珠故意耽搁时间,好让昭娘自尽的推测便不成立。
这一推测,就连徐昭星自己都不愿意认同。
她想,大概是被蒋恩算计了几次,有了心理阴影,看待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成了不美妙的。
反正,说慧珠喜欢昭娘,说慧珠害了昭娘,都是推测。
可徐昭星还是下意识地疏远了她。
还是那句话,她被算计出了心理阴影,除了蒋瑶笙和章得之,她谁都不相信。
是以,她让陈汤去跟了慧珠。
陈汤啊,对,就是那个被她赶出去的陈汤。
说来也有意思的很,前日,她不过是心血来潮,想要吃胡同口的臊子面,往日都是小厮跑腿,那日她穿了男装,自己去了一趟。
毕竟面这个东西,还是现下出来的最好吃。
胡同口的面铺,也就开了不足两月。因着铺面小,还在门口摆了两张桌子。
她一去,便找了个空位,才将坐定,就听见小二招呼道:“客官,臊子面小碗五个铜钱,大碗七个铜钱,您要小碗还是大碗?”
她一扭头,这就看见了陈汤。
当时的气氛应该是……尴尬。
估摸,当时陈汤一定在心里想,还真没见过哪家的夫人,自个儿跑出来吃路边摊的,眼前的夫人,就是个大奇葩。
徐昭星见他扭头跑不是,站定了也不是,便打趣道:“怎么,你家主子没银子给你发月银了,你又另找了份工?”
陈汤“嘿嘿”,咧嘴一笑。
然后……徐昭星吃了面,没给钱。
第二天,又去了,不止吃了面,没给钱,还和陈汤道:“明日一早,我家的丫头会出门买胭脂,你跟跟她。”
陈汤犹豫了一下。
她又道:“哦,是不行,还是得请示请示……那个他?”
陈汤小声道:“夫人别误会,先生本就有令,见你如见他。”
“那你刚才犹豫什么?”
犹豫……不知道到底哪儿不对,反正就是觉得不对劲。这话,陈汤不会说,又是“嘿嘿”一笑。
待她走了许久,陈汤终于想过味来了,这个蒋二夫人啊,还真是不和其他的夫人一样,还是哪儿哪儿都不一样。
吃面要大碗,连汤都能喝干净,吃了面不给钱,还使唤他!怎么一点儿都不客气呢!
照例,月上树梢之时,陈汤去老宅汇报情况。
今日先生亲自来了,一听他说,便勾了勾嘴角。
他问:“先生,是不是往后,小的不止得护卫夫人,还得像这般帮她……”
他的话没有说完,先生便“嗯”了一声,还看了他一眼,好像是在说“这还用问吗”,然后才道:“以后陈马和陈鹿归你用。”
先生光卫的名字一般都能说明侍卫的职责,像他和陈酒,多半是做些隐于市井的活,而陈马和陈鹿,光听名字便知,腿上有功夫。
好…吧,原先还以为不能跟在先生的身边,便很难有建树。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未知数。
交代出去的事情,徐昭星的心里很是好奇,想了一晚上,陈汤跟着慧珠会怎么个跟法,是不是就和电视上演的谍战片一样,但这会儿也没有窃|听器,就算慧珠真的是去见谁的,也不能知道她们都说了什么话。
想来想去,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瞎操心。
连着两天下午加餐,吃的都是臊子面。说实在话,要不是为了去问一问情况,徐昭星真不准备再吃的。
她人将到,陈汤就端来了一大碗面。
不吃怪浪费的,徐昭星犹豫了再三,还是全部吃掉。
她望定了陈汤,他来收碗之时,她才看见碗的底下压着字条。
这还真是没干过地下工作,一时抓不到要领。
她飞快将字条攥在了手中,站起来就走。
陈汤看着她慢慢地走回了宣平侯府,心道,哎哟,又吃完了,又没…给钱。
还没走到门口,徐昭星就悄悄地看过了字条。
她愣了一下,感觉脚下的步子都是虚的。
她回去之时,慧珠已经回来了。
看见了她的装扮,不无埋怨地道:“夫人这是……又做什么去了?”
慧玉道:“去胡同口吃臊子面。”
慧珠又道:“夫人若真喜欢,便让厨娘想法子学一下,自家做的吃食,总好过外头。且,没人跟着,夫人也不知道乱吃了多少……”
徐昭星只觉两耳边嗡嗡乱叫,她直着眼睛看着慧珠。
“夫人怎么了?”慧珠的眼神忽地变得凌厉了。
“嗝~”徐昭星一抽,开始打嗝。
慧珠笑道:“看,吃积住了吧!”说罢,便轻抚她的脊背。
徐昭星的眼神闪了闪,转向了一旁。
那字条上的字迹应当是章得之的,上头一共罗列了四条。
“一,慧珠去见的人是樊星汉。
二,慧珠是因为樊星汉送来了二爷的笔墨才去见的他。
三,两个人的谈话很不愉快,慧珠还闹腾了一场,说樊星汉非礼她。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