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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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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昭星觉得有很多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譬如说什么是总统什么是主席什么是元首,再譬如种族问题,还有她那个世界大部分都是一夫一妻制,却仍然有酋长能有几十个妻。

索性道:“是啊,婚姻法面前,人人平等。婚姻里所有的出轨,都是偷情。不过哪里的男人都是那个调调,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章得之简直无语,再点她的额头之时,用了些力。

“你把所有的男人都往坏的想,长此以往,还真难再嫁出去。”

“那便不嫁。”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章得之一弯眼睛道:“不是说守活寡不愿意!”

他的手向下,捏住了她的下巴,忽然凑近,“星娘……”

徐昭星瞪着眼睛,不可置信:“你想占我便宜?”

大雄想占小叮当的便宜?!

她一心想保他登帝,他却想上她……

按照两人所接受教育的不同,要上,也得是她上他呀!

当然不能相信。

章得之差一点就对着那红润的嘴唇亲了下去,之所以没有,是因为泄了气。

含蓄惯了的人受不了她把什么事情都说得如此清晰明白,失笑之后,对着他捏起来的下巴,直接咬了一口。

没有和谐美好的唇齿相依,有的只是嚎叫了一声,某人飞了出去。

女人无才便是德,到了章得之这里,他只是希望他看上的女人腿脚无力,这简直就是大德了。

关于看上这件事情,他也是最近才想明白。

原先总想将她绑在身边,是觉得她是这一世最大的变数,她是福星。

后来发现,除了她,很多事情也在悄然变化,却仍旧不舍得松开她的原因,便只有男女之情可以解释了。

这世间的男女之情大都这样,舍不得放不下。

他如今也正是这样。

后宫佳丽三千,她若不提,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原他只当女人是摆设,若他真的当了皇帝,要那么多的摆设做什么!

家里的钱多,也不是这样花的。

至于政治联姻,他上一辈子让明知干过,可实际上,他没有死在敌军的手里,而是死于友军。

上一世弄死他的那个“友”,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时,就已经放了出来。

章得之没有想方设法弄死他,反而有意结交,赠了他五十两银子。

不是不恨,而是时机未到而已。

而这一世,他再不会相信所谓的政治联姻,没趣的紧。

实力弱,即使联姻也不会变强。

他只需变得强大,持续强大,像她说过的让所有人只要一想起自己是在打他的主意,就胆战心惊。

章得之坐在书房里,一面揉着心口,一面想事情。

心口被徐昭星踢的有些痛,他知道她并没有用全力,若不然他现在定会没了半条命。

其实说起来,她对自己也并非无情。

就像是无情,持续的撩拨也能撩出来感情。

与此同时,徐昭星正在骂娘。

她持续做着托腮的动作,就是为了遮住下巴上的牙齿印。

就连吃饭的功夫,她也没有放下手。

这要是让人看了去,还有明天印子下不去,她明儿就活剥了章得之的皮。

她暗暗下着决心,倒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靠近之时,自己心跳的声音。

她慌个什么劲?

再与此同时,两个原本不对付的男孩子,正准备就寝。

姜家的前院本就不大,统共只有两间书房而已。后院倒是有地方,作为男人肯定不能去。

一个不愿意和爹睡,另一个不愿意和先生住。

于是,尴尬就尴尬吧,也好过被碾压的命运,有的时候将就将就,也是磨练心性。

一个道:“余兄,请。”

另一个道:“姜兄,请。”

“不不,余兄你先请。”

“不不,还是姜兄你先请。”

……

谁也没有注意到天边有一颗,本已不明的星星,一下子成了整个星空里最亮的星星。

登高望远的古济道人对童儿道:“残空,咱们明日启程。”

“咱们去哪儿啊师尊?”

“沿着星路走。”

残空仰脸看着星空,不解地道:“星路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

古济说:“若人人得见,岂不是人人都知星路了。”

凡事,还是讲求缘。

凡缘,则必有因果。

☆、第五十七章

余良策一气儿在姜家住了五天,住的姜高良看见他心里就毛毛的。

无他,余良策在这儿,他就得作陪。他一作陪,就没有时间陪蒋三姑娘。

自打来了这儿,他和她天天见面,哪里会隔上个五天都没见。

余良策的心思就单纯的多了,他就是觉得蒋家的二夫人愿意并且能呆下去的地方,一定不会是坏地方。

再说了,这里还有章先生,真的一点儿都不比太学差。

而现在的太学,甚至现在的长安,不待也罢。

反正,他是打定了主意不走。

这么赖皮的话可不好说出口,他又一想,自己可是来找蒋二夫人的,就是要提,也是先和她提。

余良策找了个章先生出门的日子,去后院寻蒋二夫人。

他知道蒋二夫人是个利索人,茶还没有上来,他就表明了来意。

徐昭星一听,琢磨着这有点儿像肉包子打狗。

啊,她就是那狗。

谁拿余良策这个肉包子打她,啊呜一口,肉包子回不去了。

关键是,她本来没打算啃肉包啊!

如今肉包子送到了嘴边,张嘴还是不张嘴,怪纠结的。

还有更重要的,她可是要留下来当反贼的,这不好解释啊。

余良策知她肯定会为难,这毕竟是姜家,而此姜非彼蒋。

他又婉转地表示了,愿意交束脩给章先生,只为能留下来学习。

徐昭星道:“你如今可是议郎!能不能留下来,并非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事情。”

余良策也很头疼这件事情,又想着该怎么把她的事情,上报朝廷。

徐昭星索性道:“你再想想,容我也想一想。”

余良策点了头,忽又想起了那天初见她和章先生的情景,无关与风月,却满是诗情画意。

他又道:“良策倒是意外,夫人和先生的关系,竟会如此的好!”

徐昭星笑道:“这可不是多亏了你的好姑夫,还多亏了你好姑父的大哥呢!”

余良策一向看不上蒋威,可蒋恩也算是他的授业恩师,断没有徒弟说师傅不是的道理,他尴尬地笑了一下:“那时我便想着夫人不会在蒋家呆很久,还想过……”

后头的话他没有说,挺难为情的。作为一个男人,不止想了人家的闺女,还想了人家的财产。但庆幸的是,他也只是想了想,并不曾有不论什么法子都得得到的下三滥的思想。

“良策多大?”徐昭星对这半大的孩子,印象一直不错,往事还提他作甚。

余良策答:“十六。”

瞧瞧,十六岁的孩子都做官了,要放到她上辈子,十六岁的孩子确实能做官,最大能做到班长。

“亲事定下了吗?”

“不曾。”

“这你一走,家里的通房……”

余良策的脸红了,急道:“家里倒是给过几个丫头,可我读的圣贤书也不能读到狗肚子里,像我这般年纪,自然是一心读书的好,是以,家中并没有通房。夫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像通房这种事儿,还真不好说清。

总不能人家身边伺候着的有丫头,就非说是通房。

徐昭星怪不好意思的,一时也想不起昭娘的记忆里是谁说余良策的身边有美妾成群。

她还想着,这年头,正房的夫人还没有娶进门,谁家也不会先抬妾,所谓的美妾都是通房而已。

敢情,这就是个乌龙。

她道:“哦,我也就是随口问问。”

余良策仍旧气愤:“我道夫人怎么会隐隐有些瞧不上我,原来是听了那样的话语。这也不难猜,什么人不想我和…三姑娘……便是什么人造谣生事。”

他这话其实是说到了点子上,徐昭星头一个怀疑的人就是洪氏,虽说这事儿过去不久,却也成了往事,再纠结也没什么意思。

再一个,恐怕如今蒋瑶笙的心里存不下旁的人。而余良策这里,也并不是因为喜欢蒋瑶笙,才动的娶回家的心思。

徐昭星便道:“姻缘未到,你又何须动气。”

余良策道:“我自不会是气夫人,只是气那些无中生有的人,还有……”他也说不好自己在气什么,气那些尔虞我诈的风气,气如今的时局,好像都有。

他拜了又拜道:“夫人,不瞒夫人说,此次我出来寻夫人,也是为了我自己,我觉得我已经没法在长安呆下去。自从夫人离开长安不久,先帝驾崩,太学便不再开讲。即使我没有身在朝中,也能感觉到朝中的乱局。原我将为朝廷效力当作目标和己任,如今不仅没了那心思,还不知该怎么过下去。我明日便修书一封去长安,夫人说我该怎么回报夫人的事情,我便怎么回报。只是还请夫人,再给我指点一次迷津。”

徐昭星又惊讶了,难不成她来了这儿,就是为了给所有的人当小叮当的?

她思索了一下,该怎么回答。

忽然听见了章得之的声音:“原来你在这里,明知正在前头找你。”

余良策给他行了礼,又转了身急求:“夫人……”

就听章得之打断了他道:“写给长安的信,你明日到我书房来取。去吧,去寻明知。我叫他写一篇《时策论》给我,你若是闲着无事可做,也写一篇交给我。”

这是让他留下也无妨?不管是不是,先生愿指点他的学问,他便很惊喜,叩了头,出去。

徐昭星近来对章得之的意见很大,一见他来,就让慧润寸步不离。

章得之忍了几日,今日不想再忍下去,等余良策一走,他便道:“送回长安的信该怎么写?我想和夫人商量商量。”

“那就商量吧。”

章得之拉着脸,不发一语。

徐昭星明白,他是想让慧润下去。

她也拉着脸,不发一语。

她不准备妥协,要知道现在她面前站的不是人,而是一只一言不合就咬人的大汪。

汪咬人,她没有掰了他的牙就算网开一面了,才不惯他那些坏毛病。

徐昭星该干啥干啥,喝着茶,嗑着瓜子,一副“你爱说不说”的表情。

近来天干,瓜子吃多的她,额上爆出了两个痘痘,她唯恐额头成了红灯区,近两日,她喝的都是菊花茶。

章得之见她一直不出声音,端走了她的瓜子,又端走了她的菊花茶。

她伸手抢夺,他便叩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搭上,号了片刻道:“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胡来的毛病!身体本就不好,一边吃上火之物,一边泻火,简直胡闹。”

号完了脉,却依旧将她的手擒在手里。

徐昭星瞪他,他只当没有看见,一本正经道:“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瞧瞧。”说着,还伸手去捏他的下巴。

徐昭星别过了脸,道:“菊花茶不喝了就是。慧润,去给我端一杯清水来。”

“两杯。”

说话间,章得之松开了她的手,在她的旁边坐下。

天气越来越热,她便让人把榻搬到了葡萄架下,每天的活动范围就是院子这么大。

他便嘱了二门上的人,轻易不能放男子进来。

就她一热就想脱衣裳的坏毛病,他还真怕她被人看了去。

章得之伸手托了托头顶上的青葡萄,瞧着她不出声音。

据说,这棵葡萄树已经快两百年了,正是当年的废王孙种下。

如今院里院外,都是葡萄架。

葡萄的主杆已有水桶般粗细,爬在架上的藤也比碗口粗,树皮斑驳脱落,露出黑褐色的树干,主干枝以下已找不到一丝绿意,主干枝以上倒是萌生出数不清的新枝,叶圆卵形,三裂至中部附近,边缘有粗齿。

单这一棵葡萄树,每年产的葡萄便数不清。

如今正值六月,葡萄架上的绿果已经垂了下来,当真如翠玉一样,满眼的青绿。

他每一次一进这院子,他便想画一幅——葡萄架下有美人,果绿人娇艳的景。

他总有法子逼着她妥协,因为他不要脸起来着实不要脸。

慧润一走,徐昭星便白了他一眼。

章得之笑道:“你还恼,你踹我那一脚,至今心口还有淤青。”

“再有下一次,踹得你吐血信不信!”

没什么信不信的,至于下一次疼的是下巴还是舌尖,谁也说不清。

“信就按照实际情形写,”章得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将话题转回到正题,道:“你人已经在外头,以蒋恩如今的实力,也做不到派人来捉你回去,我的意思就是拖延,用不了多久…乱起来了,便不会有人再管这件事情。只是,唯恐推动这件事情的人不能甘心,再格外生出些其他事来。”

徐昭星怕的也正是这件事情,她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道:“那个说是蒋福结义兄弟的樊星汉,听说他是被蒋福赶出蒋府的,这中间是恩是怨,我一直不能知晓。在长安时,他还与我说过要娶我过门的事情。”

“那你为何不答应?”章得之的手指动了一下,转头看着她问。

徐昭星叹了声道:“说起来我觉得他的脑子有问题,他要娶我过门,不是因为爱慕,更不是因为图我些什么,竟只是想帮我脱离蒋家。天上会不会掉馅饼我不知道,我只知,什么时候依靠别人,都不如依靠自己。我可不想从一个火坑里将爬出来,就掉到另一个陷阱里。”

其实说白了,她就是不信他,觉得他整个人都是阴郁的,眉眼间的气度叫人觉得冰冷无情。

一个不屑于和她谈情的男人,更谈不上交心。

她怀疑是他推动了整件事情,却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章得之自然一早就注意了樊星汉,他道:“既然星娘提起,我便直接同你说了吧。那日你出长安,他派了十几人准备在长安外劫你,被陈汤派人给搅和了,没劫成。”

徐昭星伙呆,那日陈汤只委婉地告诉她,有十人去拦了樊星汉,她还以为樊星汉是要给她送行,顺带再劝一劝她。不曾想,他竟然生了劫她之心。

为什么?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她都说了不需要他的帮助,他还非得帮,这是病得不轻吧!

徐昭星惊讶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章得之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话里还有浓浓的酸意:“昔日我一心为你,你倒好,把我的好心当作了驴肝肺,偏偏去招惹了那么一个人。”

“别说那些废话,你且说如今当怎么办?总不能说我非要嫁给你,我与你不日就要成亲,才能让樊星汉死心。”

“有何不可?”

不可的理由多了,上一次她已经说过,他不仅不肯接话,过后还丝毫不提。

又不是蒋瑶笙非他儿子就嫁不出去了,徐昭星的傲气,不许她将话说二遍,冷哼了一声道:“说的我好像有多喜欢你!”

“没多喜欢是多少?你且说来听听。”

“也就米粒儿大小而已。”徐昭星拿手比了比,比过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好像上当了。

有多少都不算少,总比没有的好。

章得之点了点头,笑道:“那我比星娘多,至少得有一缸米的米粒儿连在一起。”

谁也不会无聊到把一缸米的米粒儿连在一起看看有多长。

徐昭星眨了眨眼睛,还在想着这清奇的话是不是表白?

章得之又捏了她的手腕,号了号她的脉,道:“我给你开几个方子,你让人做成药膳,吃我的药膳就不许乱吃东西,你这身子也该调一调、补一补。若不然……”

若不然什么他没有说,徐昭星却觉得他的笑,比奸笑好不到哪儿去。

她问自己,小叮当啊,小叮当,你准备给大雄生猴子吗?

没没没没有!

徐昭星抽回了手,义正言辞地道:“从火|药你也能看出我的实力,我且问你,你是想要个军师,还是想要个床伴?”

章得之眯了眼睛,军师是个什么意思他懂,床伴说的是什么他却有些糊涂。

床上伴侣?难不成指的是夫妻?

他还没有想个明白,便听她又道:“你若是想要床伴,大可去其他地方寻,毕竟这年头床伴好找,军师难寻。是个女人你都能睡,却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像我一样帮你攻城,替你谋略。所以,你得给我军师应有的待遇,你得尊重我,把我当个男人一样尊重,不是动不动就对我进行言语上的调戏。这要是在我的梦里,我的上司要想潜规则我,我肯定会告他性|骚扰。”

如今她什么都愿意和他说,什么都敢和他说的状态,俨然将他当作了男闺蜜。

她摆正了自己的思想,他也得摆正了才行。

章得之听懂了一半,就已气的不行,伸手弹了她的额头,挥挥袖子离去。

有些话,她若是先入为主,便很难说得清,唯有用行动表明。

这世上的男子千种百样,可不是个个都觉得有美妾成群,才是真男人。

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

还有那个什么三千佳丽,从不是他奋发向上的吸引力。

他要的是什么,她迟早能明白。

——

第二日,章得之将写好的信让人给余良策送去。

信没有封口,余良策打开了一瞧,原因一眼即明。

没有想到这中间的事情,居然是这样。

蒋二夫人一行到了洛阳,正赶上先帝驾崩洛阳封城,又赶上蒋三姑娘生了急病,这才和偶遇的姜姓子弟,到了陈留。

偶遇的姜姓子弟是谁,他自然知道。

只不过看到信的末尾,他惊讶了一下。

末尾上说,蒋二夫人之所以在陈留呆了这么久,是因为遇见了知己,并且准备改嫁。

这知己是谁,他也知晓。夫人和先生在一起下个棋,便是不能言传,只能意会的画面,更何况其他。

余良策想,也不知这信上的内容,蒋二夫人知晓不知晓。

他便拿着信,又去了后院。

蒋二夫人看完了信,面上的表情怪怪的,却也没有明说信中不妥当的地方。

还有姜高良,瞧见了那信面上的表情比蒋二夫人还要奇怪。

他问:“你爹和二夫人的事情你不知吗?”他只当姜高良是因为陡然要多出个后母来,心情不佳。

遂又道:“以二夫人的品性,就算做了你的后母也绝不会亏待了你。”

姜高良的苦是说不出口的,只能苦笑了一下说:“我并不曾听我爹提起,有些惊讶罢了。”

余良策一想也是,便又问了:“蒋三姑娘的身体如何了?说起来,我与蒋三姑娘,还真是差一点就定亲了。我却至今都不知她长得是什么模样。”

正在倒茶的姜高良手一抖,茶水便洒到了桌子上。

余良策的信很快就送到了长安,一封直接送到了宰相府,一封是给家里的平安信。

平安信上说了,他要辞官游历。

余家是怎么炸锅的,暂且不提。

蒋家那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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