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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耀女帝-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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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令陛下对她这般厌恶。她猜想,此时,只要她多说一句话,都有可能惹怒陛下,坐实这欺君之罪:“罪民遵旨……”

“朕会在年前下旨,赦了你的罪,准你颜氏后人参加科举,年后,你带颜正夫入京过年,也与凤后聚上一聚。但以你昔日的罪名,即便如今能被赦免,也不得再踏足朝堂。”博婉玳看着她苍老而憔悴的面容,难以想象这便是十多年前容光焕发的先帝身侧第一红人颜静茹。看在她冒险为颜墨梵带来曲太医,也看在她是颜墨梵母亲的份上,即便当年对她有所偏见,如今也都放下。

而且,她还是颜墨酬的母亲。

如果不是因为有个颜墨酬,大耀还未必能在短短两个月,令强国西漠俯首称臣。

当年西漠贤王对颜墨酬一见钟情,花六百两白银将他买下,随后两人就如同生石上有约,情天恨海无悔,生死不离。贤王将颜墨酬带回王府,从此眼中便只有他一人,而弃后院正君侧夫于不顾,那些个日日可望得到妻主宠爱的世家子弟如何能容得下他?

贤王正君一状告到了西漠凤后处,自是将颜墨酬说的极为不堪,凤后一怒,命人带颜墨酬入宫,准备好好训斥一番,不想,撞上西漠女帝……

西帝女帝让贤王镇守并州,却不让其带走家眷,趁机将颜墨酬骗出王府,换了个身份,强行圈于宫中,虽只封了个贵夫的名份,却是集三千宠爱于一生。不久颜墨酬生下了女儿宁若,西漠女帝虽然知道那不是她的亲女,还依旧将宁若上了玉牒,给了她一个皇女的身份。

但颜墨酬却声声念念都是贤王,这让西漠女帝恨贤王入骨,却碍着贤王当年有恩于镇东大将军而有所顾及,连带着对镇东大将军也渐渐失去信任,多年来,逐步收了她的兵权不说,最终还以莫虚有的罪名,将二人发配并州充军。昔日军纪严明的西漠铁骑,失去镇东大将军这一统帅后,从此军心涣散,让大耀有了可乘之机……

“谢陛下,罪民代颜氏全族谢陛下隆恩。”绝望中又燃起希望,颜静茹激动的跪下,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抬头时,额上留下数道血迹斑斑的伤痕,而她,欣喜万分……

博婉玳倒也格外开恩,命宫侍带传博玉舒与博明铮入殿……

随着两个孩子越走越近,颜静茹的神情难以形容,全身颤抖,就象见着遗失多年的宝贝般欣喜,这两个是大耀的嫡皇女、嫡皇子,天底下最尊贵的孩子,也是她的外甥女和外甥,身上传承着她的血脉。想她颜静茹,一个寒门穷书生,当年步行整整一个月,来京赶考时,哪里想过,她颜家的血脉能与尊贵的皇家血脉融合在一起,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

双手在身侧衣裳上拼命的擦拭,战战兢兢的走上前,伸出手却不敢碰触他们,生怕自已的手污了两个尊贵的孩子,又怕孩子们第一次见着她,与她较生疏,她若太过激动的将他们抱入怀中,会吓着他们,让他们厌恶。

收回手,摸遍袖袋与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一件象样的物件来,当作见面礼送给两个孩子。瞬间,原来高兴激动的神情染上淡淡的哀凄与无奈,以一种似哭似笑的表情,仔细的瞅着两个孩子的眉目。

博明铮不解的嘟着嘴瞧了颜静茹半晌,心里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欺负过她,抡着小胖腿跑到博婉玳跟前,向颜静茹示威似的抬头冷哼一声,转开脸,心想就算你是来告状的,母皇只会信我不会信你。

博玉舒也缓缓走到博婉玳跟前,但视线停留在颜静茹脸上,觉得她既陌生又有些熟悉,可映像中应是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便是凤后所出的二皇子与五皇女。”博婉玳搂过儿子,祥和而威仪的向颜静茹介绍,颜静茹眸目含着热泪,激动的语无伦次:“好,好,梵儿的孩子,这么大了,哦,罪民见过二皇子、五皇女。”低头微微向他们行礼。

‘颜静茹?’博玉舒一直回想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在那听过,突然转头问向博婉玳:“母皇,她是儿臣的外祖母,对吗?儿臣听曲太医与父后提到过。”

博婉玳淡淡的点了点头。博玉舒立即上前低头向颜静茹微微行了个礼:“外孙多谢外祖母为父后请来曲太医。”

博明铮听到这个人是外祖母,多看了她两眼,又扭头看了看博婉玳,想起萧家主与寒家主,不解皇姐们的外祖母个个都是沉着稳重,且容光泛发,更威仪的令常人不敢直视。可眼前她的这位外祖母却是哭丧着脸,一副可怜样,一看便是个人人都可欺负的。

在博玉舒的意示下,博明铮皱着她的小眉头,糯糯的叫了声:“外祖母。”瞬间,便把颜静茹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谁叫她是父后的母亲呢……

询问了些颜家其他人的情况,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在颜静茹不舍的目光下,两个孩子离开御书房。

博婉玳命颜静茹回祥王府整理行蘘,择日返回黑山,但终是没有告诉她,她的庶子颜墨酬,生下了个带有异族皇室血统的女儿,极有可能是下任的西漠王。

一个拥有大耀血统,被西漠皇室遗弃却在大耀的帮助下,继承王位的西漠王,定是不可能背叛大耀……

华凤殿的寝殿内,燃着四个极品紫竹炭地炉,如三月暧春般温暖,哪怕殿外大雪纷飞,殿内之人即使只着一件丝帛薄衫,也毫无半点寒意。

颜墨梵仍无力下地,醒着时,闲来无事,便半卧在床头,翻阅几本杂书。

博婉玳依旧如出征前一般,几乎日日守在寝殿内,将颜墨梵的书桌,当作自已御案。

“荒唐,天底下居然有这等荒唐之事。”博婉玳看着一本奏折,竟生气的愤笔批阅:“这田州州尹竟也敢承报上来,找死。”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各地承上的奏折内容也是千奇百怪,博婉玳为帝十多年,早已司空见惯,如今她面对大臣们都能做到喜怒不行于色,何况是面对奏折这一死物。象今日这般对着奏折发怒,还是极少数,颜墨梵好奇的抬头,想问什么事,但深知后宫不得干政,便装着没听着,继续埋头书卷。

“田州善江一带年年泛滥,前年冬,一户农家的一双儿女到那江边玩耍,不慎失足落水,去年善江未发洪难,去年年末之时,又分别在善江流域溺死一女一男两名幼童,今年台风之季,善江又未发洪灾,这田州州尹竟认为是江神显灵,今年买了一对男女幼童,准备择吉日投入江中,并与田州众乡绅一道,联名上奏,要朕封那江神为圣武神王。竟不知那善江连续两年未发洪涝,是因工部在其上游,兴修水利,拓宽河床,以使善江上游水流没有以前那般湍急。如此荒唐无知之人,朕怎么会让她当上正五品州尹?看来这些外放官员,又该好好彻查上一遍。”博婉玳最恨这种无药可救的智残无知官员,何况这种笨蛋竟还当上一州父母,这岂不是要将她一州百姓都渲染成愚民,竟能公然将幼童投江:“朕让她把自个儿家的娃儿先丢一对下去……”

颜墨梵突然想起十皇子、想起几个孩子落水时的情形,胸口隐隐作痛,眼中泛起薄雾:“此官员罪犯欺君,按律当诛,他不但将朝廷之功,记在无情无感的江水上,竟还要光明正大的谋害幼童性命。他也不想想,这世间若真有神灵,理应救人于水火,让灾难远离凡尘,而非吞食幼童,残害人命。她不但愚一方黎民,还想愚弄陛下,罪无可恕。”

“朕已命刑部下派捕吏捉拿,顺便查查他这州尹是如何当上的,朕的举子们,岂会这种愚物?”博婉玳不相信大耀三年一次的科考,会出这种愚昧的官员来。即便出颜静茹那般的弄臣,那也是才高八斗,办起正事一点儿不含糊,能在先帝面前八面玲珑,多少有些她自己的建树。以前她厌恶颜静茹这等聪明却自私自利、不择手段的官员,但为帝十多年后,发现那种无知愚昧的官员比弄臣、奸臣、贪官更加可怕,根本分不清是非。

第150章

博婉玳对着那份奏折怒骂,重重甩出后又打开一本,却听到颜墨梵虚弱的呻吟声传来,抬头发现他已倦着身子,面向内侧,覆在锦衾上不时微颤。

立即丢下手中奏折,快步走到凤床前,扶起他,见他眼角含着泪,发鬓被汗水粘湿,一只手抓在胸口的衣襟上颤抖,立即唤宫侍传曲太医。

“还是疼得利害?朕不该跟你说这些。”博婉玳这才想起颜墨梵一向惧怕孩子溺水,定是又想到那些令人不舒服的事来,又引发旧疾,轻缓的为他舒着胸口。她自己也是因为他,才会对田州的这个知州的行为异常愤怒。此时暗恼自已着了什么魔了,那这种事说给他听,更恨不得撕了那个知州。

“无碍,只是闷疼,比前些日子已是好上许多。”片刻后,颜墨梵胸口的痛感渐渐消失,靠在博婉玳身上,闭上眼按曲太医先前的嘱咐尽量调整气息。

待曲太医进殿时,他已略好了些,把脉后,曲太医绷紧的神精终于放松,她生怕颜墨梵的病情突然间复发,她便无法离开宫廷,好在凤后只是因思虑诱发,未严重到无法控制的地步:“陛下,凤后已无需施针,臣直接开贴方子,调理一两日便可无大碍,但切莫太过劳心。”

“凤后病情总反反复复,没有良策能预防他发作吗?总是这般等发作后才治,万一哪日,无人在身侧……”博婉玳蹙眉,说话声越来越颤,颜墨梵伸手握住她,给她个安心的眼神。

曲太医看了颜墨梵的气色,提议道:“只是凤后身子太虚,这病又极难根……”

“陛下只需在臣侍榻前,置一书案即可,臣侍每日抄抄写写,既不费心,又能陶冶心情。”颜墨梵怕曲太医对他的病情说的太多,让博婉玳担忧,找个借口,打断曲太医的话。正好,他想趁这段无事可做的时候,更改宫规,并将自己十余年的撑管后宫的心得写下,留于后人作一借鉴。还想好好教导博明铮,以免她这贪玩的性子,长大一无是处。

“你身子虚,还是先躺着吧,太医才说你不可太费心力,等好了些,想做什么都行。”博婉玳见曲太医悄悄摇了摇头,上前扶他躺好,掩好锦衾,轻浅一吻:“睡一会儿,晚膳时唤你。”

颜墨梵心口刚揪疼过一阵,现在疲惫的很,闭上双眼不久,便无法睁开,渐渐睡去……

是夜,颜墨梵精神好了许多,就把两个孩子都叫到面前,要趁近日清闲之时,亲自教导他们把之前的课补上。虽对男子无需要求太多,但颜墨梵还是想让博玉也留下,学些后院管事,日后终有益处。博婉玳本来不允,但面对颜墨梵瞬间萧索、低沉的神情,只得退让,自已也留在寝殿内,继续批阅近期承上的奏折。

凤床前的脚榻已被挪开,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古楠束腰书案及两张古楠束腰背椅。

博玉舒的书本就是《宫规》,颜墨梵将《宫规》推到他面前,缓缓道:“后宫是天下最大的后院,因此《宫规》则是天下最完善的后院规矩。你是皇子,今后定是后宅之主,作为后宅之主,首先要让人服你,敬你,先要用后院规矩来制约众家眷,后要用族中祖训制约家中众人,若二者皆无效,那便是你的无能。自今日起,你便随我将这《宫规》仔细学上一遍,对你日后在大家后院管事,定有益处。”说罢,执一支朱笔,将每一条宫规都与后宫管事结合,细细说与博玉舒听,并亲自以朱笔作评,对不严谨的条款当场进行修改。

博明铮是皇女,将来必要参政,她的书本则是《政策》,颜墨梵先让她自己看着,不懂的字要先她抄下,待她全部看完后再给她讲解,博明铮看了眼厚厚的两本《政策》,秀眉紧蹙,小脸皱成一团,咬着笔头磨磨蹭蹭的,一页翻上许久,期间瞄了颜墨梵数眼,可是颜墨梵正认真的为博玉舒讲《宫规》,没有看到她的可怜样。反倒是翻开一本奏折摆在书案上做样子,一直侧目留意听颜墨梵讲课的博婉玳见着了,补上一句:“只抄不认识的字,岂不等于只是在找字,不如铮儿将这《政策》上下两卷全抄一遍,不懂的字上打个圈便可,这样记得牢些。”

颜墨梵闻言停下手上动作,侧目对博婉玳浅笑点头道:“还是陛下想得周道。”慈爱的抚摸着博明铮的乌发:“铮儿乖,你就先抄上一遍,既习字,又能记得牢,不懂的字,直接问父后。”对女儿黑着脸,皱眉扁着小嘴就差哭声的表情,选择无视……

十一月十八,御驾班师回朝,延绵八百里,旌旗飞扬,金戈铁马的队伍安静而整齐。将士们庄严萧穆,气吞万里如虎,除有规矩的剑击马鞍及马中蹄步伐声外,无人出声。

军队进入城门,夹道相迎的百姓开始兴奋的交头接耳,气氛顿时喧闹炽烈起来,不少人伸首张仰望。

终于,数百面巨大的明黄色旗帜出现在京城百姓面前,旗帜上面绣着展翅的凤凰图腾及‘大耀’两个大字。而旗帜中间则是巨大的帝王銮驾。

立于大道两旁的百姓纷纷带着敬意跪迎,大耀自这一刻,不但完全收复失地,还打破西漠千百年来无人能敌的铁骑军神话,将称霸于这片大陆的西漠国,纳入大耀版图。

次日辰时,博婉玳于清和殿论功行赏,但凡出征的将士,生者重赏,死者厚葬,将领们更是加官进爵,余荫后人。

对功臣名将逐一赏赐之后,博婉玳下旨,赦免除死囚外的所有囚犯,包括流放黑山的罪臣们,恩准他们返回原籍,黑山的罪臣,除了她们自身不得再涉足朝政外,后人准于参加科举入仕。

殿内一阵喧哗,仅片刻,众朝臣在祥王、瑞王的带领下,三呼万岁,对陛下大赦无异议,国之大兴必先恩泽天下……

坤平三十五年

中秋夜

宫宴过后,博婉玳与君侍们一道,随她前往观月台品茶赏月……

此刻,颜墨梵正在一旁拨弄琴弦,弹着博婉玳最喜欢的曲子。

萧煦生亲自为众人泡上一壶茶,执起一杯承到博婉玳面前,轻声道:“陛下先试试臣侍的手艺,喝杯茶醒醒酒。”

“好”博婉玳微笑的看着他,伸手接过。

“咳,咳……”琴音忽断,颜墨梵捂着唇轻咳了两声。

博婉玳惊得回头望向他,眼中一片焦急,秦华祁已立在他的身边为他舒背。

早在二十年前,颜墨梵死里逃生,却不忘亲自给大皇女做了几份她喜欢的小点,秦华祁便已跪在他的脚边,承认了自已过去所做所为。不想,凤后平静的将他扶起,只道过往种种皆为过往,为了长皇女,以后莫提,但将来若再起歹念,便不估息了。

那一刻,他才知道,他的所为,陛下与凤后早已知晓,只是为了长皇女,两人都选择密不外喧,且放过了他。

如今的他,早就歇了算计的心,只求在宫里安安份份、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每日都在殿中念颂佛经,赎他往日罪孽……

“可是哪不舒服。”博婉玳担忧的走到琴桌前,颜墨梵身子一向弱的很,即便一个小病博婉玳都不敢乎视。

寒暮雪则立即宣御医,颜墨梵轻笑着阻止:“不碍的,只是一时气不顺,不必宣御医。”

博婉玳将手中香茗,递给颜墨梵,要他喝下。

“好点了吗”

“臣侍无事了,皇贵君茶道越来越来娴熟,这茶爽口沁心,陛下也试试。”颜墨梵转移了话题。

博婉玳浅笑转身,正要上前亲自取茶,萧煦生已立在她身边,手上捧着一杯。

接过细品,瞬间,眉眼舒展:“果然不错,生儿、慕雪,你们几人也尝尝。”

萧煦生闻言,欣喜的转身,寒慕雪已取了两杯茶起身,走到他面前,递过一杯:“皇贵君,臣侍错怪了您,一直想向您道歉,却开不了口,今日敬您这杯茶,还请您对臣侍过往所为莫怪。”

萧煦生疑惑的伸手接过茶杯,侧身以目光询问博婉玳与颜墨梵,见颜墨梵微微点头,欣然饮下,欢喜之意淋漓。

秦华祈在座上看着眼前场景,双手略些微抖,也想走上前,却不敢。

颜墨梵侧目,见他一脸忧色,神情落寞,平情的劝道:“世人皆有年少疏狂时,善恶皆在一念之间,如今你既已弃了心中魔障,何不也以茶代酒,上前敬两位贵君一杯?”

“这……”秦华祈怯意的看了眼萧煦生与寒暮雪,见他们两人都已看向他,却是一脸祥和,无任何怒意,心中的最后一道坎也被填平,眼角泛起几十年未曾有过的笑意:“谢凤后。”亲自走到茶具前,斟上两杯,恭敬的承到萧煦生与寒暮雪面前。

两人对视一眼,浅笑着受了……

王明执起桌前的茶杯:“臣侍也以茶代酒,敬陛下及各位君上一杯,祝体康健,万事欢欣。”几人闻言,也一起举起茶……

博婉玳兴起,命人取来滚雪薰香御用纸,让寒暮雪当场泼墨作画……

席间,众人早已忘却了各自身份,相互夹菜,有说有笑,聊到他们过往的点点滴滴……

数十年岁月如梭、光阴似箭,他们同共经历了多少的恩恩怨怨、坎坎坷坷才一起走到今日的相知相守。他们的故事在时间长河中也许只是苍海一粟,亦或有不尽意之事,算不得多美好,但对他们来说,那用尽一生所演义的爱恨亲情,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然岁月不留红颜,回首皆已尽平生……

第151章 番外

那一年,祖母生辰;寒暮雪心无旁念的在自家后花园中,挥毫泼墨,完成那幅要送给祖母的园林图…

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就在他终于提起最后笔,吹干画卷;准备拿到正堂上献于祖母时,遇上嫡姐带着她的同窗前来园中游玩出于礼节;他只得低头立于一旁,给她们打招呼后离开;不想,姐姐却要看他的画作。

腼腆的打开那卷数日辛劳的成果,赢得了一声惊讶。

抬头;对上九皇女博婉玳一双明亮深隧的凤眼,但惊呼出声的却不是她。

而他;似乎看到;博婉玳的眼底一道光芒;飞快的闪过。

脸上不由的阵潮红,就在那一刻,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心里只有这双明亮的眼。

‘博婉玳’,他记下了他这一生都未曾叫出口的名字,在心底写得满满的……

终于,一道赐婚圣旨为寒家与寒暮雪带来欣喜,虽然他仅仅只是被封为她的侧君。

寒家欣喜的是‘侧君’的名份,朝中达官显贵甚到各大世家谁不想攀上皇家,成为当朝的皇亲国戚,这也是在朝堂上说话份量轻重的潜规则。

寒家虽是大耀世家之。但嫡系与皇室之间,没有多少渊源,能御笔亲点寒暮雪为皇女侧君,对寒家来说,是熙宇对她们有护持之意,算是莫大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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