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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回来了!”
钱珞瑾快步走向慕从锦,下人们匍匐在地上,只看着钱珞瑾几乎贴着地面的华美裙摆晃动着,金丝锦鞋步子很碎。在外人眼里,六皇子平时清冷,生气起来就像夜叉附体,连从小伺候六皇子的贴身大太监福鲤都躲出三米开外,这种时候也就只有皇子妃敢靠近他们家皇子。
“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慕从锦这副模样钱珞瑾见多了,都是吓唬外人用的,她一点都不害怕。
“府里出了贼子,怎么不生气!”
六皇子府里的下人除了钱珞瑾自己陪嫁来的,都是慕从锦在宫里这些年精挑细选的,忠心、能力都不用说,平时府里甚至不需要钱珞瑾多费心照管,偷东西这种事更从来没发生过,这些下人哪个都不该眼皮子这么浅。
“什么要紧的东西?是不是误放了哪里忘记了?”
慕从锦的目光移到柳莺儿身上,看得柳莺儿一哆嗦,她这一劫怕是真的逃不掉。
“这个人你领走,随你怎么发落,我不想再看见。”
“殿下!殿下!殿下!”柳莺儿哭着趴在地上,试图伸手去抓慕从锦的鞋子,慕从锦一抬脚就让她抓了个空,慕从锦直接从柳莺儿身旁跨过去,头也不回。
钱珞瑾看着哭成泪人的柳莺儿和一群一脸懵逼的下人,她自己也傻眼,她就出去半天时间,发生了什么?
钱珞瑾把那些无辜被吓出一身冷汗的下人们遣散,只留下了柳莺儿一人,虽不知其中缘由,慕从锦的意思是柳莺儿已经没有用处了吧?怎么处理柳莺儿,钱珞瑾还没想过,杀了她?在法治社会长大的钱珞瑾做不到,柳莺儿也罪不至死,她是威国公府派来的,留着她说不定还有用,但是不能再养在府里了。
“含翠,我们家在徐陵是不是还有地?”钱珞瑾问道。
含翠福了福身子:“回夫人,徐陵郊外有百亩良田,产稻谷,非常丰饶。”
钱珞瑾俯下身子打量着柳莺儿漂亮的脸蛋:“我记得三清观中第一次与你相遇时,你说你只想当个明媒正娶的妻室,誓死不为妾?”
柳莺儿怯生生地看着钱珞瑾,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她编的谎话千百句,自己都忘了自己说过什么话。
“你我主仆一场,虽然你用心服侍的不是我,我也圆你的心愿。胡妈妈,你亲自带人悄悄地送她去徐陵,找个没有家室的庄稼汉把她嫁了,嫁妆从我们府里二等丫鬟的例,多挑几个人带去庄子里,看住她,绝不能让她跑了。”
庄稼汉……柳莺儿脑袋里马上浮现出满身臭汗的粗野汉子形象,
柳莺儿想说些什么,钱珞瑾已经带着丫鬟走了,只留下胡妈妈,健壮妇人揪着柳莺儿的头发就把她脸仰起来,敢爬她家姑爷的床,胡妈妈早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柳莺儿,狠狠啐了柳莺儿一口:“夫人慈悲,留你贱命,你放心,这么急着想嫁,我定给你找个好·夫·婿。”
徐陵是钱家以前购置的祖产,把柳莺儿藏进那里,威国公府也发现不了。
处理完了柳莺儿,钱珞瑾想找慕从锦问个明白,下人报慕从锦已经出门了。
“又出去?”钱珞瑾狐疑地往自己屋走,总觉得慕从锦有事情瞒着她。
钱珞瑾等了慕从锦一天也没等到他会来,直到晚上已经睡得迷迷糊糊,梦到有只小狗在她脸上舔着,直到她被弄得呼吸都不畅快了,猛然睁开眼睛,发现是慕从锦趴在她身上。
“慕……”
慕从锦一下子吻住钱珞瑾,不让她发出声音,手臂伸出去,勾到高脚桌上的剪子,剪断了莹莹的烛火。屋里陷入一片漆黑,钱珞瑾感觉自己被绑架了,身体被慕从锦压着动弹不得,要不是刚才亲吻她的分明是慕从锦柔软的嘴唇,她还以为这人是匪徒。
“外间丫鬟都被我遣走,就剩我们两个。”慕从锦说着在钱珞瑾身上摸索。
“我困……”
“你睡着,我自己行。”
慕从锦说的不叫人话,他动作幅度那么大,钱珞瑾怎么还能睡得着。
他的动作失了以往的温柔,焦躁得揉搓,甚至让钱珞瑾有种被体罚的疼痛,吃疼地想从慕从锦怀里挣脱,慕从锦有力的双手像手铐一样把钱珞瑾禁锢得牢牢的,一手揽着钱珞瑾的腰肢,紧紧相扣。
“慕从锦!我要生气了!”
慕从锦停下动作,像被训斥了的拉布拉多,脑袋温顺地贴着钱珞瑾的脸颊,乖巧地蹭了蹭:“对不起,求你,今天依我一次好么?”
钱珞瑾的心都被慕从锦蹭得软软的,以前慕从锦也有猴急的时候,可从没有过这副渴求的样子,像被人下了春/药的样子。钱珞瑾觉得自己一定有病,被慕从锦狂躁地索取,她反而生出一股怜爱之情,那是一种被强烈需要的感觉,仿佛他的生命就只剩下了她。
“我在,不会走,你不要急。”钱珞瑾安慰着慕从锦,在他粗暴的动作下,仍温顺地回应着他。
太过激烈的动作,两人身上都生出粘腻的汗水,慕从锦仍是不让钱珞瑾离开自己一点,紧紧相贴的肌肤,蛇一般彼此缠绕。
慕从锦越来越用力,想将心中所有爱慕都用肢体表达给钱珞瑾。脑海中,所有他能想到的美好,都有她的一份。
这一夜,他要了她不知多少次,辗转柔情,反复碾磨,细碎胶着,点点滴滴都倾注着他蚀骨的热情,直到最后仍眷眷不舍,那一处,淡淡香气的温柔乡。
这次着实折腾得太狠了些,钱珞瑾连话都不愿多说,疲惫地睡去,想着要问慕从锦的话也早已忘了。
慕从锦向丫鬟要了热水,洗出一条热巾,细致地帮钱珞瑾擦拭身体,又找了新的亵衣亵裤帮钱珞瑾穿上,把钱珞瑾重新收拾得干净整洁,慕从锦自己都笑了,总觉得像在照顾瘫痪病人。
慕从锦自己并不睡,他就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钱珞瑾的睡脸,想要将她恬静的睡相都印刻在自己脑海中。直到四更天,慕从锦要准备上朝,才从箱柜里拿出个小小的锦盒,将里面的黑色药丸混着一小杯水融化开,慕从锦自己喝了药水喂着钱珞瑾灌下去。
安神汤,睡个好觉。
许久许久,钱珞瑾迷迷糊糊似要想起来的感觉,眼皮沉甸甸的,还没睁开眼睛,钱珞瑾动了动身子,浑身酸疼,恍然想起昨晚慕从锦没有节制的动作,一定要找他算账,都说了还在长身体。
好不容易钱珞瑾才把挂着秤砣似的的眼睛睁开,眼前不是她房里的摆设,身下还晃晃悠悠的,脑子里骤然清醒,她怎么在马车里!
钱珞瑾第一反应是自己真的被绑架了,但手脚都没有被绑着,掀开马车的帘子,钱珞瑾探出半个身子叫喊:“停车!停车!”
马车继续前行,没有停下,秀喜、含翠都没有在马车外跟着,不过马车外的下人钱珞瑾也认得,是六皇子府里的下人,这才稍微放了心。
“夫人,镇国公府马上就到。”马夫在前面喊道。
“谁要去镇国公府了?”
“您怎么睡一觉就忘了?定是睡迷糊了,夫人,您在休息下。”
是吗?钱珞瑾靠着马车里柔软的垫子,仍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平白无故的,她要回镇国公府干嘛?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到了镇国公府的后门,谢夫人已经带着下人等在那里,一大堆丫鬟婆子围住钱珞瑾往府里走,生怕她跑了似的。
钱珞瑾越发觉得不对劲,因为谢夫人是对她有教养之恩的舅母,她一直不让谢夫人按君臣之礼在门口迎她,而且她回镇国公府一向走正门。
谢梦曦也跟在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饿了吧?给你备了白粥,还有你最喜欢的小菜。”谢夫人和蔼地说。
钱珞瑾狐疑地看了看两边:“秀喜、含翠呢?”
“姑奶奶的马车快些,两位姑娘的马车还在后面呢。”谢夫人的丫鬟宝萍回道。
秀喜和含翠一向寸步不离跟着钱珞瑾,怎么还自己坐一辆马车落在后头?种种诡异,钱珞瑾觉得自己是在做噩梦,狠狠掐了自己手臂,疼的差点叫出来。
不是梦。
早晨也吃得不舒服极了,钱珞瑾自己坐在小圆桌旁喝粥,整整半屋子下人围着她,这让人怎么喝得下去!动物园里的动物还限制游览人数呢。
这气氛很像看着一个精神病人,生怕她跑出去砍人。
谢夫人陪着钱珞瑾吃饭,巧萍进屋在谢夫人耳边小声言语着,谢夫人点点头,柔声对钱珞瑾说:“你还住你原来的屋子,摆设都和你出嫁前一模一样,过段时间你大舅亲自送你回卫陵。”
住镇国公府?回卫陵?
钱珞瑾手里的汤勺哐当掉在地上摔成三段:“我不住皇子府又住哪里?回什么卫陵!”
“姑奶奶……哦不,现在又要叫您表小姐……您别着急,千万别着急。”
巧萍的话还不如不说,让钱珞瑾更焦急。在钱珞瑾把桌子都掀了前,谢夫人只好让宝平将官文拿出来,那官文的样式钱珞瑾从来没见过,但抬头写着的字钱珞瑾认得。
休书。
☆、第71章 城
钱珞瑾反复看了好几遍,确实是慕从锦的笔迹,慕从锦竟然休了她!
不可能!她那么信任慕从锦!这具身体、这颗心,她都交付在了慕从锦的身上,说好的白头偕老,说好的呢!
“给我备车!我要去问慕从锦!”
钱珞瑾吩咐下去,却没有人遵从,屋子里都是镇国公府的下人,他们都看着谢夫人,等谢夫人示下。 =
谢夫人心中不忍,还是说:“表小姐累了,扶她回屋休息吧。”
所谓搀扶明明就是被几个健壮的妇人硬生生抬了去,钱珞瑾还住在自己出嫁的屋子,门口都有婆子把守,不许她出屋门半步。钱珞瑾心里明白,她被软禁了。
过了两个时辰,等到钱珞瑾心情平复了些,谢夫人才过来,告诉钱珞瑾来龙去脉。
窦二爷参奏慕从锦与江州司马往来书信,皇上龙颜大怒,谢大爷从朝里听来的最新消息是皇上判了慕从锦发配边疆。
“想来六殿下与你一封休书就是不想连累你,你也不要辜负六殿下好意,等风头过了,就回卫陵老家。”
发配边疆……
钱珞瑾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呆的。
谢夫人看着钱珞瑾可怜,也抹着眼泪,还想着外甥女一飞冲天是个好命的,没想到甘尽苦来,也是个苦命的,没被六皇子牵连去发配已是万幸。
大概怕钱珞瑾情绪不稳定做傻事,钱珞瑾原本贴身的丫鬟都被隔离在别的地方,外面都是谢夫人手下的下人供她使唤,但是没人和钱珞瑾多说话,钱珞瑾也不想和她们说话。
想想昨晚慕从锦半夜回来的举动就像早已知道要和她分开似的,心里想着,钱珞瑾又想到昨天白天的时候,慕从锦发了好大的脾气,说书房丢了东西,难不成就是柳莺儿偷走的就是那封信?
“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慕从锦!”
钱珞瑾梆梆从里面砸门,门外守着的妇人并不理她。
钱珞瑾背靠着木门,坐在冰凉的地上,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要去找慕从锦。只剩她一个人,就是平平安安地回了卫陵又有什么意思?
钱珞瑾吵着要陪慕从锦发配,府里人都感慨表小姐贤惠贞烈,但没人会真的放她出去。
谢梦曦一直在钱珞瑾小院附近打转,鬼鬼祟祟,探头探脑。谢梦曦的思维方式是和寻常人不一样的,她当然也不想表姐被发配,但君子不强人所难,表姐明明就是不想跟表姐夫分开,为什么要强行把她关起来?
想着钱珞瑾平时对她的好,谢梦曦觉得她报恩的时候到了,君子知恩图报,现在正是她能帮上钱珞瑾的时候。
冬菓也鬼鬼祟祟地溜进来,走到谢梦曦身边,小声说:“小姐,马准备好了。”
谢梦曦点点头:“衣服呢?”
“带着呢。”
谢梦曦深吸一口气,领着冬菓进了钱珞瑾的屋子。
一整天茶饭不思,钱珞瑾嘴上都是干涸的纹路,她仿佛失了魂,见到谢梦曦也没有一句话。
谢梦曦倒了一杯茶,递到钱珞瑾嘴边,被钱珞瑾推开。
“表姐,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为何你情愿和六殿下一起发配?是因为出嫁从夫的贞洁?”
出嫁从夫?那是什么鬼,钱珞瑾看了谢梦曦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因为我喜欢他。”
钱珞瑾的回答太不要脸,谢梦曦都不知该怎么接,顿了顿,给了冬菓一个主仆才懂的眼神。
冬菓把包里准备的衣服都拿出来。
“这是什么?”
“和冬菓一样的衣服,表姐你换上这个,一会儿随我一起出去,我在后门备了马,我打听到押送六殿下的队伍是往北淮的方向走,你出了城自然有你接应你。”
“三妹妹!”钱珞瑾激动地抓住谢梦曦的手。
“表姐对我有涌泉之恩,我不过回报二三罢了,快些吧,现在还能追上六殿下。”
有了谢梦曦的掩护,一切进展得都很顺利,但钱珞瑾万万没想到在城外接应她的人竟是一群流民。谢梦曦拜托流民们帮她盯着押送慕从锦的动向,谢梦曦对流民有莫大的恩情,那些流民没有不尽心尽力的。
押送慕从锦的羽林卫都要疯了,自从出了都中城,走到哪里都有流民跟着,他们拿着破碗,梆梆敲着,求羽林卫给口饭吃。有找羽林卫要饭吃的么?打走一个又来一个,驱之不尽,就跟赖皮狗似的一直粘着。
从都中城放出来,一路上,每隔一个岔路就有流民等候着,帮钱珞瑾指路,他们就跟路牌似的,指引着钱珞瑾去追慕从锦。
帮着钱珞瑾逃出去,冬菓吓得一晚上都不敢睡觉:“小姐,明天夫人知道了,肯定发好大脾气。”
谢梦曦转头看着冬菓:“要不然,我们也走吧。”
“啊?”
谢梦曦可没跟冬菓开玩笑,这是她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慕远衡离开都中后她想了很多,又听流民们说别的地方还有很多流民,还有很多百姓吃不饱饭,苟延残喘地活着。
世界那么大,谢梦曦想去看一看。
但她一个女流之辈四处云游多有不便,安全也是个问题,谢梦曦想到个好主意,她可以求皇上的官符护佑,这样各地官员都可以为她所用。
这件事,谢梦曦找了三清观的东流道长帮忙。现在皇上眼里最红的大红人就是会炼丹的东流道长,属他在皇上面前最能说上话。
东流本来绝对不管这种闲事,但谢梦曦是钱珞瑾的表妹,东流印象中,钱珞瑾颇疼这个表妹。要是她在,一定死皮赖脸的求着他帮忙吧?东流这样想着,竟应允了谢梦曦的请求。
当今皇上是个好大喜功之人,最喜欢听别人拍马屁,深谙拍马屁之道的花逸文连夜教导谢梦曦与皇帝对话的要点,谢梦曦果然学的很好,充分调动了皇上的兴趣。
谢梦曦说,偶然看了魏修武的《山水域注》,已是先祖帝的产物,如今皇上文韬武略,平西北,定岭南,早已夺回平阳等地,这《山水域注》也该修改一番,该修订的修订,该添补的添补,才不辱没了皇上的功绩。
这一番马屁拍在了皇上的心口上,皇上听着舒服极了,想想也对,千百年后的后人怎么知道他的英明神武?得留下点资料典籍才行。
谢梦曦赶紧抓住机会跪在地上道:“民女不才,粗通书画,愿游遍山河描绘皇上的太平天下,以传后世。”
书读得多就是有好处,拍马屁时不会因词汇量匮乏而尴尬,皇上听得这个舒坦,龙爪一指谢梦曦:行,就你了,赐你金字官符,等同正三品官员,所到之处,各地方官员务必全力协助,念你一个女子出行不易,再派一队侍卫护送。
谢大爷都傻了,他养大的女儿(虽然他根本没管过)就这么要跑了,而且他还不能阻止,因为谢梦曦有金字官符,相当于三品大官,比谢大爷这个四品官还高一品。
谢夫人都要气炸了,这些孩子一个个都要干嘛啊,现实钱珞瑾傻了吧唧上赶着被发配,然后放走了钱珞瑾的谢梦曦畏罪潜逃,跑得还远,直接就要周游天下。
谢梦曦出发的那一天,都中城流传着一件怪事,据进出城采购的商贩说,城外那一批流民全都朝东跪拜,不知在拜什么神仙,看着就渗人。
谢梦曦远行的方向正是东方。
羽林卫押着慕从锦向覑州进发,走着走着,跟在后面的流民总算少了。
一个小个子羽林卫送了口气,摸摸自己扁了一半的钱袋:“他们再来,俺这个月俸禄的都搭进去了。”
旁边的高个子羽林卫嘲笑他:“你心也太善了,瞧我,一个子儿都不给他们。”
“你不知道,俺们村儿蝗灾的时候也可惨了,看见他们就想起俺们那时候,心软。”
慕从锦因是皇子,并不带枷锁,只是被这一队羽林卫看得牢牢地,要不是去的地方偏远荒凉,跟郊游也差不多。
“有人!”
不知谁叫了一声,训练有素的羽林卫们纷纷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慕从锦被围在中间,就看见一堆明晃晃的刀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穿着一身花花绿绿丫鬟服的少女骑在高大的枣红马背上站在不远处的山头。
“刺客?”
“是个女的。”
“女刺客!”
一群羽林卫紧张地准备迎战女刺客,身后的慕从锦冷不防说了一句:“……我夫人。”
钱珞瑾骑着马颠颠颠地跑过来,在慕从锦面前勒住枣红马的缰绳来了个急刹车,在之后一炷香时间里,钱珞瑾坐在马背上低头看着慕从锦,羽林卫们把钱珞瑾团团围住,抬头仰视着马背上的少女。
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是尴尬的沉默,羽林卫们也很着急,大妹子你说你,你要么下马大家心平气和地好好说话,要么把六殿下也拽马背上两人一起逃跑,你就这么坐马上不动,我们是抓你还是不抓你?
还是慕从锦面无表情地说话了:“马背太高,她下不来了。”
钱珞瑾很感动,还是慕从锦了解她,平时上下马都有矮凳垫脚,但一群押送犯人的羽林卫出门怎么可能带矮凳,慕从锦走过去,直接把钱珞瑾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在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慕从锦抱着钱珞瑾在那些单身狗羽林卫眼里就跟大庭广众之下看了场a片似的,纷纷侧目。
钱珞瑾手里还攥着休书,质问慕从锦:“你什么意思?”
“你跑来干嘛?”
“有脸问?当然是跟你一起走!”
“你知不知道我是被发配?”
“我们有福一起同享了,你有难我当然也要同当,你以为你是皇子就能随便休我?这就是我们二十一世纪女性的义气!”钱珞瑾说着把休书递给慕从锦:“我要你亲手撕了它。”
“……为什么?这种时候还愿意跟着我。”
“这就是爱!”
两个人互相看着,相视一笑,慕从锦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