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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爱情的邹小姐-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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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许替我们望风,左顾右盼神色紧张,我也紧张。我哆哆嗦嗦爬起来,赤着脚站在冰冷的车顶,不由得发抖,全景天窗啊,天知道牢不牢靠,我要是一脚踩空了怎么办?要是突然有人看到把我们当贼怎么办?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苏悦生已经探着身子,拽住伸出墙外的树枝,翻上了墙头,然后回身将我也拉上了墙头。风吹着树叶唰啦啦轻响,我战战兢兢扶着树干,听苏悦生小声叫小许快快把车开走,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往下爬就容易得多,公园墙内都是参天大树,枝丫斜逸,每一步都有落脚之处。苏悦生先爬下去,然后伸开双臂来接我,我这时候也胆大起来,爬到距离地面一米多高的时候,就朝着他怀中一跳。

结果这一跳可跳坏了,苏悦生倒是牢牢接住了我,裙子却“嗤”一声被挂住,撕裂了个大口子。

我索性把裙子下半部分搂起来系在腰里,这下舒服了,长裙变成了伞裙,走路也方便了。

公园里路灯都熄了,到处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我们从树林里钻出来,借着月色才看到石子路。隔着花木扶疏,隐约可见巨大的人工湖波光粼粼。我们顺着石子路溜到湖边,四面静悄悄的,湖水映着细碎的月光,好似一面巨大的银镜。我们俩探头探脑看了半晌,才发现鸭子船都在遥远的对岸,夜色中看上去黑乎乎的一片,静静地泊在那里,可望不可即。

刚刚忘了带上我的鞋,赤脚走了这么远,公园里又全是石子路,现在站住了才觉得脚疼,疼得我倒抽冷气。

苏悦生一低头才看到我没穿鞋,他懊恼了两秒钟,马上蹲下来:“我背你。”

“不用了我能走……”

他没等我说完就把我拉过去背起来,他背着我沿着石子路往湖对岸走,一路穿花拂柳,我不停地拨开拂到脸上、头上的那些树枝树叶,像在丛林中穿行一般。草丛中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唧唧作响,湖里有青蛙唱和,却衬得四周更显安静,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天上有薄薄的云彩,偶尔会遮住月亮,月色便如同被轻纱掩过一般,忽明忽暗。我怕苏悦生背得吃力,所以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他身上有好闻的青草气息,还有一股甜味,想必是他晚上喝的葡萄酒的味道。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背在背上,小时候我妈抱过我,但没有背过我。

第四十八章

我稍大一点儿就知道别人家的爸爸背着女儿,我也不能多看一眼,免得我妈伤心。没想到现在长大了,还有机会被人背,苏悦生看上去挺瘦的,但肩膀很宽,伏在上面倒是很舒服,我看着他脖子里的汗珠,问他要不要歇一歇,他说:“你又没有多重。”然后跟我讲起他去爬乞力马扎罗雪山,背着全副的登山帐篷和工具。我都不知道乞力马扎罗在哪儿,听他说得似乎挺轻松,好像那雪山也不高似的。我们一边说话,一边就走到了垂柳依依的码头边,我赶紧从他背上溜下来,赤脚踩在公园新铺的防腐木上,比石子路好过多了。

那些鸭子船就泊在码头边,我们左顾右盼了一下,四处静悄悄的,只有蛙声喧闹。我们俩小心地躬着身子走过去细看,才发觉每一只船都用铁链子串起来,然后用另一根链子拴在码头一个石墩上,我和苏悦生蹲在那里解了半天才解开铁链,幸好没锁,大约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人来偷鸭子船吧?

我们当然也不是来偷船的,我们只是偷偷来划船。

解下最靠边的那只船,苏悦生就把铁链套回石墩上,我先爬到船上,苏悦生站在码头上用力将船往外一推,然后也跳上船来,小船晃晃悠悠,飘向湖心。我又兴奋又害怕,苏悦生坐下来试着掌舵,我们两个踩着脚踏,慢慢向湖心划去。

月亮映得湖中十分明亮,今天虽然不是十五,但半轮月亮皎洁光华,湖中波光粼粼,像倒映着万千条细小的银蛇。不知道什么时候风住了,连蛙声都息了,四周安静得只听得见鸭子船踏水的声音,我问苏悦生:“你小时候有没有划过鸭子船?”

苏悦生说:“没有。”

我心里觉得奇怪,小时候我是因为穷,所以从来没有上公园来划过船,苏悦生又是为什么呢?

我们的船已经慢慢划进月亮的倒影里,四处都是银光闪烁,像是谁打碎了硕大无朋的镜子,映出一道道银色的流光,又像是谁随手撒了一把星星在湖里,千点万点银钉都被细碎碎地搅散,更像是元宵节的时候放烟花,我们就坐在那烟花四溅的天幕上,湖水是黑丝绒般的暗,反衬着银粉澄澄的光华。

苏悦生的脸庞有一半被船顶的阴影遮住,显得晦暗不明:“我爸总是开会,或者在出差。那时候我妈妈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我从小是保姆带大的,保姆从来不带我去公园。等到上小学的时候,我就被送到国际学校寄宿,每年夏令营都是去欧洲或者北美,所以,我也没有划过鸭子船。”

他叙述的语气平淡得几近无趣,但我却知道其中的隐痛。没有经历过单亲家庭的人大约很难以想象,比如我就无数次想象,如果有魔法,我宁可回到过去最穷的时候,宁可一辈子不买新衣服没有好吃的零食,我愿意拿自己拥有的一切去换取我的爸爸。

旁人永远也不会明白,我会多么羡慕那些普通而平凡的家庭,那些有爸爸妈妈的家庭,是的我妈对我很好很好,但那毕竟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苏悦生和我一样,他愿意用一切去换取,可以在童年时代,跟爸爸妈妈到公园,划着鸭子船,就像所有普通人那样,就像别的所有孩子那样。

很寻常很微小的事情,但我们都曾得不到,而且,永远得不到。

我慢慢拉住他的手,他的手指微凉,握住了我的指尖,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船随着风在湖中荡漾,我说:“我唱支歌给你听吧。”

他说好。

我很认真地唱摇篮曲给他听,小时候我生病了,或者难过的时候,我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唱歌给我听。那时候很穷很穷,她买不起玩具哄我,只能唱歌给我听。她唱得最多的就是这首摇篮曲,在她的歌声里,我总能慢慢地平静,慢慢地睡着,也许这世上有一首歌是灵药,它可以安慰我,让我觉得像母亲的怀抱一样安全,一样宁静。

所以每次我特别特别难过的时候,总希望身边的人可以唱歌给我听,随便唱什么都好,都会让我觉得不那么难过。我轻轻哼唱着柔美的歌谣,同样希望着自己的歌声可以让苏悦生也觉得不那么难过。我轻轻靠在他的肩上,他低头吻着我的发顶,月色朦胧,他的耳朵真好看啊,轮廓弧线柔和,被月色一映,好像白玉一般,我忽然想起来他上次唱小星星,不由得脸上发热,笑了一笑。

“你笑什么?”他低声问我。

“不告诉你。”我朝他扮鬼脸,我才不要再提起那件丢脸的事情。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忽然揽住我的腰,深深地吻我。月亮被云彩遮住,渐渐有星星的光华露出,初夏夜风温软,风里有槐花清甜的香气,还有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酒香让我微微眩晕,他的吻仿佛湖水一般,让人沉溺。

突然有一束雪亮的光照过来,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更多的雪亮光束射过来,我本能地捂住双眼,苏悦生将我挡在身后。我这才发现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群人,他们拿着巨大的手电,毫不客气地用那些刺眼的灯柱笼罩着我们,还有人冲我们嚷嚷:“你们俩怎么回事!怎么溜进来的你们!”

“划过来!我们是公园保卫科的!”

“谁让你们划船的!快靠岸!”

“告诉你们我们已经报警了,派出所的同志马上就到!”

“划过来!”

我被手电照在脸上,连眼睛都睁不开,苏悦生一边将我挡在身后,一边用手挡着眼睛,他大约这辈子也没这么狼狈过。保卫科的人一边朝我们喊话,一边就去解开船朝我们划过来,我们被两艘船逼迫着靠岸,一上岸就看到了警察,他们真的报警了。

我都快哭了,苏悦生好像还挺沉得住气,我们俩被简单盘问了两句,就被110的车子带回了派出所,我这辈子还没坐过警车,估计苏悦生也没坐过,被关在警车后座的滋味……真是百感交集啊!

幸好没给我们俩戴手铐,不然真是没脸活了。

大半夜派出所还挺繁忙的,值班室不大,整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泡面的味道,一个四五十岁的老民警坐在桌子后边,一边吃泡面一边跟押我们来的人打招呼:“哟,老张,又逮到一对儿野鸳鸯?”

我不由得鼓了鼓眼睛。

“这对儿倒不是卖淫嫖娼,这对儿是谈恋爱的。”

“谈恋爱你把他们带回来干吗?”

“甭提了,深更半夜这两位不知道抽什么风,翻墙进公园划鸭子船,被公园保卫处逮了个正着!”

吃泡面的民警乐了,冲我和苏悦生直笑:“划个船才多少钱啊?一小时十块?二十?你们俩这抠门劲儿!哎小姑娘,不是我说你,男人靠不靠得住,就看他肯不肯为你花钱,你说连十块二十都要省,这种男朋友还能要么?”

我看了看苏悦生,他也看了看我,我们俩的眼神同样悲壮。

接下来的经历就更悲壮了,吃泡面的民警三口两口捞完了泡面,开始给我们录口供,说我们俩危害公共安全。

苏悦生终于忍不住了,分辩说:“我们没危害公共安全,我们就是划了一下船。”

“那还不叫危害公共安全?你会游泳么?好,就算你会游,小姑娘会游泳么?黑灯瞎火的,她要掉水里你救她不?你万一救不起来反倒把自己也淹水里了怎么办?公园公园,就是给老百姓游玩的地方,你们俩要是在公园里出个事,大家心里多膈应!还怎么上公园玩去?还能玩得开心么?以后还有人敢划船么?这不是危害公共安全是什么?”

民警同志滔滔不绝一口气说完,这才呷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热茶,说:“来,姓名住址工作单位电话!”

我和苏悦生对望一眼,咬紧牙关,打死也不说。

“怎么?怕丢人啊?爬公园墙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丢人?”民警同志继续滔滔不绝地教育我们,主要是教育我,“什么叫遵守公共秩序,公园墙那是能爬的么?小姑娘,男人靠不靠得住,就看他对你怎么样。你看看爬那么高的墙,多危险!他带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这种男朋友还能要么?我告诉你,我闺女和你差不多大,她要敢带这种男朋友回家,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苏悦生气得额角直暴青筋,我在桌子下用力捏了捏他的手,然后弱弱地反驳那老警察:“他……对我挺好的……”

“对你好能带着你去爬墙?你看看你衣服都挂烂了……”老民警直摇头,上下打量我,“鞋也弄丢了吧?啧啧,男人靠不靠得住;就看他对你什么态度,你鞋都丢了他还带着你满世界乱跑……”

我理直气壮地说:“刚才他一直背我呢!”

老民警横了我一眼:“对你好就有用啊?对你一时好那不算好,对你一辈子好才有用!”他重新拿起那张纸头,“姓名住址工作单位电话!带没带身份证,拿身份证出来!不要以为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啊!”

————下接书版手打内容————

太丢人了,让学校知道我还活不活啊!我急得快哭了,苏悦生突然说:“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您别生气,给个机会,是我心血来潮硬拉着她一块儿爬墙的,这样吧,您先放她走,我押这儿,教育罚款我都认了。”

民警乐了:“哦还挺爷们的啊!把你押这儿放她走?你以为到这儿了还能演英雄救美?想得美!说,你们俩哪个大学的?”

苏悦生闭上嘴,我嗫嚅着想要说话,被他在桌子底下拧了一把,只好也闭上嘴。

“就知道你们俩是大学生,大半夜的不回宿舍,在外头晃荡啥?虽然现在治安还好,但万一遇上歹徒怎么办?”

老民警滔滔不绝又将我们俩训了一通,我们俩只得态度诚恳地认错,再三说明是一时冲动,保证以后绝对不敢再犯。民警同志终于看在我们是初犯的份儿上,同意放我们一马,不通知学校不罚款,前提是通知家长来接。

我的脸再次垮了,今天能出来我可是骗我妈,说同学给我庆生所以我住寝室,三更半夜我要给她打电话让她来派出所领人,她非撕了我的皮不可。

苏悦生急中生智:“我们都是外地的,家长都不在这里,您看同学来可以么?”

也许我们俩楚楚可怜,也许老民警真有个女儿如我这般大,最后他还真同意了。

苏悦生被获准打电话,他都不敢把手机拿出来,怕露陷,就借了派出所的座机。我听见他一拨通就说;“小许,你来公园派出所,事情很紧急,坐出租车来,是的,打车来。你和我同学这么多年,一定不能见死不救啊!”

苏悦生还挺有急智,小许也挺有急智,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他十分钟就赶到派出所,自称是我们的同学,顺顺当当把我们领出来。

这一个生日过得,真是……特别有意义。

我们坐出租车兜了一个圈子,回到小许停车的地方,在派出所折腾了大半宿,又累又饿又困,在车上我就睡着了,还是苏悦生把我抱下车。他的怀抱真暖和,他家的地毯真软,我从他怀里挣扎着跳下地,他家我来过一次,所以熟门熟路,打着呵欠就跑到浴室去洗澡,首先得把我在公园里弄得脏脏的脚丫子洗干净,我用沐浴露洗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连指甲缝都洗干净了,苏悦生家的花洒真好用,水又大又细密,洗澡特别舒服,我琢磨回头得问问他是什么牌子,好在自己家里也装一个。

洗完澡出来,看到外头不知什么时候放着一套干净衣服,还有一双拖鞋,或许都是苏悦生的,我穿上去太大了,袖子要折好几折,裤子也像裙裤似的,得挽起来,拖鞋也太大,走起路来踢踢踏踏的,我就那么踢踢踏踏下楼。

苏悦生不在客厅里,厨房里亮着光,我走过去一看,他正穿着浴袍在煮面。我压根没想到他还会做饭,都震惊了。

他一回头看到我,说:“马上就好。”

我坐在餐桌边打量他,他头发没有完全吹干,鬓角碎发软软的,半贴在脸上,越发显得稚气年轻,怪不得派出所的人会觉得他是我同学,其实他比我大好几岁,就是脸嫩,显不出来。

“看什么?没见过帅哥?”他头都没抬,却知道我在看他。

我摔着下巴答:“没见过帅哥煮面。”

“哼,我煮的面还很好吃呢。”

我半信半疑,没一会儿他就煮好了,将一只大碗放在我面前:“尝尝看。”

异香扑鼻,我尝了一口面汤,真是不错,不由连眼睛都眯起来了:“你还有这一手,真看不出来。”

“长寿面,不可以咬断。”他把叉子递给我,“慢慢吃,烫。”

我小心地吃着面条,努力不将它弄断。苏悦生自己也有一碗,他吃得很斯文,吃到最后,我在碗底发现鲍鱼,怪不得这么香。

“前天就用火腿和鸡汤炖上了,炖了两天。”苏悦生微笑,像是想起什么开心事,“以前我过生日,我妈妈一定亲自下厨给我做长寿面,提前两天就炖上汤,然后把鲍鱼埋在面底,因为老话说,鲍鱼是元宝,长寿面吃到碗底有宝,很吉利。我妈一直说,把谁当宝,就煮这样的面给谁吃。”

我脸颊微微发烫,过了几秒钟,才俯身亲吻他,他的唇齿间也有清冽的芳香,他用的洗发水味道真好闻,植物的香气连鲍鱼的浓香都压下去了,他紧紧搂着我,这个吻热烈而持久,缠绵得让我们都不愿意放开对方。

他的脸颊滚烫,我的也是。我忽然就明白过来,我是喜欢他的呀,当发现他喜欢我的时候,其实我心里很高兴吧。这和他是什么人没有关系,你孤独了许久许久,一直在一个人走,突然你遇上一个人,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做什么都高兴,他比所有人都更让你放心倚靠,那就是这个人啊!

我也许怔住了,因为苏悦生微微凝视着我,他问我:“在想什么?”

我问:“你爱我吗?”

他的瞳仁里有我小小的倒影,他很坦诚:“爱。”

“我也爱你。”我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小声说:“我真的爱你。”

他所有动作都静止了,过了大约几秒钟,他突然将我抱起来,把我搁在餐桌上,注视着我的眼睛:“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再说一遍!”

“不说!”

“再说一遍!”

“不说!”

我是真的恼羞成怒了,那么肉麻的话,我怎么再说一遍,他却哈哈大笑,一弯腰将我抱起来,我差点撞到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灯,他一边用手揉着我的头发,一边问:“你说不说?”

“不说!打死也不说!”

他突然将我按倒在餐桌上,“这样也不说?这样也不说!”他的吻又密又急,最开始我胳肢他,他一边笑一边躲,也不停地反击胳肢我,但吻到后来,他的吻就像火一般,在我全身蔓延。这是怎么样一种奇妙的感受啊,你爱的人,正好也爱着你。我想全世界最大的奇迹就是这样,成千上万的人,你正好遇见你爱的人,而他也正好爱你。

就像全世界都燃起焰火,就像成千上万颗流星穿过夜幕,就像万里的花海,开在明媚的阳光下,就像一重重彩虹,在眼前绽放。

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我搂住苏悦生的脖子,他稍稍用力就将我重新抱起,他像抱着珍宝一般,一路走一路转圈,不停地轻吻着我,我们两个都并没有喝酒,却像微醺一般。爱情就是这样吧,让人晕乎乎有一种醉酒般的感觉。

我们吻得太久,我突然发现他身体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好像让他非常难受,但似乎他又非常享受似的,我胆子越来越大,手到处乱摸。男人这种生物好奇怪,是以前我从来没见过的事物,真让我觉得好奇。

他抓住了我的手,我越发大胆,得意地仰脸亲吻他,吻得他额角有微微的汗意,似乎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紧紧攥着我的手,问我:“可以吗?”

我故意睁大眼睛看着他:“不可以!”

“妖精!”他咬牙切齿,抱着我上楼。一上楼我就甩掉拖鞋,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吻了一下,然后踩在他的脚背上。我的脚尖微凉,他连脚背都是滚烫的。他反手搂住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扭开了门,我们俩一块儿跌在床上。

他的床真软,他的手臂真有力,他的吻真烫。我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他的手就像火炬,在我身上点燃一簇簇火花。

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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