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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眼，洞内太大了，而手中的风灯能够照到的地方有限，她只好朝着里面走去。
走得越深了，里面越是冰冷，穿过一条长长的黝黑的小道，她终于到了山洞的腹部，在灯光的照射下，她能够看见洞壁上晶莹剔透的结冰，灯光一照，闪闪发光。
她朝里面走去，寒气几乎要刺穿她的身体，前路被一个东西挡住，她抬头看去，顿时惊颤在地，脚步就像是钉了钉子了，再也迈不开了。
风光昏黄的灯光下，偌大的冰棺安置在洞内的最中央，冰棺经过精心打造，棱角都光滑无比，晶莹剔透的冰棺，能够清晰地看见躺在里面的女子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头发。
她穿着雍容华丽的艳红的凤袍，妆容精致，眉目华然，安详地躺在冰棺里，交叠在腹部上的一双手，白皙光滑，透过冰棺，似乎都能感到那女子光滑的肌肤。
好像她就是睡着了一样，而不是死去了一年多的人。
她记得，当时赵子时的尸体在战御手中的时候，因为服用了她添加了毒药的天香豆蔻，皮肤已经开始腐烂，为什么现在，她依旧这般好看完整？
这震惊的心情，秋意浓第一次有，她提着风灯站在一口冰棺前，冰棺里的人，是她，她正睡着那里，没有了灵魂，没有了生命，但是，依旧那么美。
她想起来，当时带走赵子时的尸体的人，是修罗王。
☆、1293。第1293章 我那么舍不得。
她想起来，当时带走赵子时的尸体的人，是修罗王。
而现在，赵子时的尸体，却在枯骨欢的清风草庐这里，她记得以前三儿和她说过的，这个地方是禁地，没有枯骨欢便的允许，谁都不许来的。
所以她才这么好奇，没想到，来了，竟然是这般光景。
她站在那里，浑身冰冷，只觉得从头到脚，一股寒气在身体里面乱窜，以前不是没有想过，要是枯骨欢真的是修罗王，那她怎么办？该怎么面对？
但是她总喜欢自己欺骗自己，把这样的想象都给压了下去，抱着一种侥幸的心思，她找不到证据，那就证明他不是修罗王的，对，他不是修罗王。
修罗王只是把她当成了一枚棋子，而枯骨欢，他不会这么对她的！！
人越是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有人给了你一点的感情一点的温暖，你便会越发想要去抓住他，秋意浓便是这样，枯骨欢带给她的，是一种救赎！！
而修罗王带给她的，是利用。
爱人和棋子的分别，却在同一个男人的身上完全地体现了出来，这一刻终于找到了证据，秋意浓想要不面对都难了，她的世界，随之而来的，是崩塌！！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有灯光蔓延了过来，那人长长的影子打在地面上，把她笼罩在了他的影子之中，她惊心地听见那人魅惑的声音沙哑地传来：“十一看到了什么？”
她的心，倏然提到了嗓子眼上来了。
她知道身后的人是谁，提着风灯的手都开始轻轻地颤抖，她根本没办法压制住，身体僵硬笔直地站在那里，话卡在喉咙里，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样的感觉，真的是很奇怪。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那人也不在意，缓缓地朝着她的这边走了过来，绕过她，一身黑色衣袍的男人，脸上戴着白色的鬼面面具，手中提着一盏精致的莲花灯，走到冰棺边上，手指放在冰棺上，轻轻地滑了过去，又是沉声说：“你看，她还是那么漂亮，就像活着一样，我花了七天七夜的时间修复了她的容颜的，幸好辛苦没有白费。”
似乎是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男人低低地笑了出来，他的声音太沙哑，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的。
秋意浓站在那里，只觉得浑身都冰冷颤抖，她沉了气，然后又是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才问出来：“当初你不是让我毁了她吗？为什么还要复原她？”
她记得当时，修罗王让她把赵子时的尸体给毁了的。
对，她记得那一次在千秋宫，她是放火烧赵子时的尸体的，可是那一次，也是枯骨欢冲进火海之中把她的尸体给抱了出来，当时她还在怪他为什么帮战御。
现在想来，他不是在帮战御，他是在帮自己！！
“因为我很矛盾。”男人背对着她，身体笔直地站在那里，声音开始飘忽了起来：“我当初让你借尸还魂，是因为没有得到你的尸体，才借了秋意浓的身体，况且尸体在战御手中，要是你活了，还是他的，但是让我毁掉你的尸体，我却又那么舍不得！！”
☆、1294。第1294章 天使和魔鬼。
舍不得几个字被他拖得长长的，从中可见男人几分的怅然。
秋意浓站在那里，喉咙就像是堵了一些什么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万箭穿心的感觉，也莫过于如此，这个男人有着双重的身份，同样纠结。
“我想过让你回到自己的身体的，但是我没有把握，要是你回不去，那也做不成秋意浓。”男人徐徐地转过身来，面具后那双黝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我想要的不只是这具身体，还有你的灵魂。”
两者都想要，所以，在他没有把握的时候，他不敢去冒险，所以便也舍不得毁了赵子时的尸体。
以前要秋意浓毁了赵子时的尸体，是因为生怕战御找人把赵子时的灵魂招回去，后来长泱不帮他了，他找不到人把赵子时的灵魂召唤回去，所以，他便更加舍不得毁了赵子时了。
只要看见这个人的眉目，便知道，他下不了手。
所以一次次，他给秋意浓下了命令之后，自己就首先后悔，然后不顾一切地想要让赵子时好好地呆在冰棺里面，这一次也是一样，耗费了七天七夜，他救回了她的容颜。
秋意浓觉得心痛，但是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了，哭不出来，却能笑得十分嘲弄：“你这般聪明，算计如此精准，你应该比所有人都明白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想要得到，就必须舍去。”
“不，这世上任何东西我都可以舍去，唯独赵子时，不能舍。”修罗王显得十分的激动，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激动地甩动衣袖，话语更然森寒。
秋意浓愕然，但是更多的，是伤心。
她转过身去，把脸上的伤心全部给抹去，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很是冷淡，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来：“你戴着这一副面具骗了我这么长的时间，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就是想要知道，枯骨欢用另一种身份面对她的时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一个是极致的温柔和深情，一个是极致的嗜血和残忍。
她依稀记得第一次遇见枯骨欢的样子，她杀人逃命，躲进了他的马车，扑在他的身上，抬起头来看见这个人的时候，惊为天人，后来才知道，他便是枯骨欢。
可是，她同样记得第一次见到修罗王的样子，阴狠嗜血，石洞之中的厮杀，修罗王的世界，充满了血腥和杀戮，和那个清雅如仙的男人，想去甚远。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身上糅合了天使和魔鬼两个身份，如此让人难以忘怀。
男人终于慢慢地撕下了脸上的那一张面具，他在莲花灯幽蓝色的光影里慢慢地转过身来，那清华精致的眉目似乎生出了一种华光来，刺得她的眼睛都生痛。
那种感觉，太涩了，想要掉眼泪。
他浅浅地笑着举高手中的面具，在蓝色流光里清浅地笑：“那种感觉难以形容，就是每用一次修罗王的身份面对你，就会多一份悔恨和心痛，无尽地循环着。”
****夜夜，在他的心中纠缠，如同千虫撕咬心脏，却只能隐忍。
其中滋味，难以为外人道。
☆、1295。第1295章 死生不复相见。
其中滋味，难以为外人道。
她低垂下头来绝望地冷笑：“你悔恨痛心的是，你一次次地把我当成了你的棋子，放在了你和战御博弈的一盘棋上，你说过，我是你手中的利剑，刺穿战御心脏的最强利剑，是吧？”
他说过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
枯骨欢明明知道她是赵子时，所以才把她放在了战御的身边，把她变成了一把利剑，刺到战御的心脏之中，他和战御的博弈，输赢难测，而她，是他的一枚棋子。
棋子，棋子……
她早该想到的，只是爱自欺欺人，总觉得枯骨欢不会这么做的，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她再怎么样为他辩解，都是没有用的。
男人听见她的话，细长的眼角上隐约有惆怅的光影流动，眼睛亮晶晶的，瞧着她泄气地笑着：“十一，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是别人的棋子。”
她或许觉得她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可是他又何曾不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你在狡辩。”秋意浓的脸色变得凝滞了起来，冰冷地看着他，然后字字句句寒冷地说：“不管是枯骨欢还是修罗王，你要的，也是江山，和战御，又有什么区别！！”
她记得他亲手喂她吃下绝情丹，那就是说，他根本就不需要她对他有感情！！
想到这里，胸口一阵闷痛，那被欺骗被李用的痛心涌上来，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起来，只得垂下眉眼来，舒冷地笑：“你救我一命，我也已还你，从此以后，我们再无亏欠。”
她转过身去，把自己眼睛里的泪意藏住。
世上有情人万万千千，可惜她就是没有遇见，枯骨欢也好，战御也罢，终究都不是良人。
身后的幽蓝色灯光里的男人面容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唇角蠕动了一些，好像要解释一些什么，但是，到了口中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只得伶仃地苦笑。
有些解释看来是多余的，但是有些情，却是真的。
她有她的仇恨和包袱，而他，有他的背负，以及想要守护的东西！！
心中剧烈的疼痛如同当年被百原挑了心脏的痛苦一般，她伸手捂住胸口，脑海里乱七八糟都是枯骨欢曾给她的柔情，电光火石之间，又是修罗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嗜血地逼迫她报仇的模样。
心痛难以忍受。
她甩动衣袖，最后决然说出口：“不管是修罗王还是枯骨欢都好，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仿佛这样还不能慰藉自己的心痛，她又是厉声补上一句：“以后不管生与死，我们死生不复相见。”
不见，便不心痛。
秋意浓的身影在昏沉的灯光里逐渐远处，最后化成了最后一点模糊的光影，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幽蓝色的光晕里，男人那双黑色的眸子，如同被灯光点燃一般，逐渐变得碧绿。
妖瞳微微垂下，话语阴邪却柔软，喃喃自语：“这世上的事，怎么能说不欠，便不欠的呢？十一，我们永远都难清。”
☆、1296。第1296章 就是那么爱她！！
“为什么不解释呢？”
女子悠悠然的声音轻飘飘地飘了过来，长泱从黑暗的那一边走来，黑色的身影浓重的妆容，如同黑夜之中走出来的罗刹，和以前清雅好看的模样，相去甚远。
枯骨欢背对着她，把脸上的面具戴了上去，声音便又恢复了沙哑：“或许怨恨，能让她变得更加杀伐果断，这世间，牵挂最无用！！”
他离开后，她便是一个人了。
或许，让她这么恨着她，也是一种解脱。
“那么，你就不牵挂了吗？”长泱邪魅地笑，往前走了几步，绕到枯骨欢的跟前去，挑了挑妩媚的眼眸，眉心上的红色图腾，尽显妖邪。
藏在面具下的男人面容沉寂，不说话。
长泱垂眉嘲弄地冷笑：“你可知道，你是她赵子时唯一的光，现在这点光都熄灭下去了，她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你明明知道，我是没有明天的人，何必要让她同我一般绝望？”枯骨欢终于是笑了出来，低沉沙哑的嗓音回荡在冰冷的殿内，凄凉无比。
长泱听了心中多是苦楚，却终究不忍心让枯骨欢和秋意浓爱到绝路上，免不了又说：“你连解释都不肯，又怎知道她不愿意和你一同没有明天？”
她到底是已经明白，枯骨欢的心里，除了一个赵子时，便再也没有任何人。
无论是赵子时还是秋意浓，都是他的唯一。
而她连他的世界，都挤不进去，而她，傻傻地爱了他这么多年，情到深处无怨无悔，她回不来头，纵然知道他不爱她，但是，这一生，为他生，为他死，都甘之如饴。
“若不决裂，如何保她长命百岁？”男人哑声道。
现在他要走了，他曾好几次试探过秋意浓的意愿，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的，但是，她心里，最重要的是仇恨，怎么可能跟他走？
男人森然绝望地笑得凄冷：“你知道的，要是儿女情长，父王，必定放不过她。”
长泱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最终是无比的伤感：“你可以不顾一切带她走的，走得远远的，以你和她的能耐，没人能够找得到你们，这江山社稷，和你们无关。”
相对于他身上的背负他的天下，她更想要的是他快乐。
枯骨欢的呼吸似乎都凝滞了，最终沉重无比地吐出一句痛心的话：“她不肯跟我走的！”
枯骨欢，不会和他走。
男人有时寂寥地笑了起来：“再说了，过那样被人追杀，颠沛流离的日子，也非我所愿，我怎么能让她过那样的日子呢？她想要报仇，我便帮她，哪怕她觉得自己是我手中的棋子，其实这天下的棋局，我从来都不会博弈者，问我，也只是一枚棋子，有不对的苦衷，只能用修罗王的身份帮她。”
长泱第一次听见他说这么多的话，心中竟是悲戚无比，听见男人又是说：“她想要拿回赵家的天下，我也会帮她，纵然她与我恩断义绝。”
他轻轻地低下头去，看着冰棺里的人儿，呢喃地说：“只要是她想要的，我都给，甚至，我的命。”
有的人活着，便是为了某一个人，不问为什么，就是那么爱她！！
☆、1297。第1297章 满头黑发换银丝。
听了枯骨欢的话，长泱只觉得心中千刀万剐。
她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终究抵不过一个赵子时，这个名字，是一个魔咒。
而她，也必须接受这么的诅咒！！
“你们这些男人啊，自以为很爱一个人，用自己的方式，但是却从来都没有问过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她仰起头来，眼眸里绝望的流光血红血红的。
或许秋意浓想要的不是报仇，不是天下，而是他的人呢？
这世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但是枯骨欢却不愿意去博一把，理所当然地觉得，她身上的背负是报仇，她的理想，是夺取战家的天下。
或许，这也是这个男人能给她的大爱无疆吧。
给她她想要的，宁愿辜负自己的心事。
枯骨欢不说话了，这世上的****，到底说来，都是一场空的，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孑然一身。
见他不说话，知道他现在心中定然是不大好受的，长泱也不想要继续这个话题，便岔开话题问他：“可想到了说服战御的办法了？那个男人，不好对付。”
这么多年在战御的身边，枯骨欢比任何认都了解战御。
“会有办法的。”
枯骨欢似乎不想要多谈关于战御的话题，转身看向冰棺，安静地站在冰棺前，手指轻轻地抚摸过冰棺的边缘，眼睛静静地注视着里面的人。
看了很久很久，长泱几乎都能看见他的眼睛，有些微微泛红。
心中就像是堵塞了一块石头，她咽了咽几乎要从胸口冲出来的血气，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留着赵子时的尸体，只是因为生怕她遇上什么不测，秋意浓的身体或许不保，但是她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之中？”
秋意浓所在的处境，凶险万分，枯骨欢到底是人，自然不能说能够时时刻刻护住她。
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至少，秋意浓的身体她回不去，还是可以回到赵子时的身体之中的。
这样有两重的保险，到底是枯骨欢用心良苦。
“要是我这么说，她会信吗？”枯骨欢轻轻地笑出了声来，手指抚摸过赵子时的映照在冰棺里的轮廓，声音慢慢压低：“或许让她觉得我要是只是赵子时的身体，而不是她的灵魂，她会恨我，至少，会了无牵挂。”
他要走，她要留，便给她一个轻松的未来吧。
“你怎知她会了无牵挂？”长泱讪笑：“或许，她恨了你，更加释怀不得。”
“那就一直恨。”
男人的话语变得森寒无比，阴历地回荡在寒洞之中，倏然伸出手来，手掌运功，只听见那冰棺寸寸碎裂，碎片激荡向四周，猛烈无比，长泱抬起衣袖来挡住脸，脸色难看地步步后退。
剧烈的风扬起男人的衣摆，他站在冰片飞舞之中，那墨黑的发开始一截截变得苍白，银丝满头。
“阿哥。”
长泱悲痛地喊出声来，眼泪不断地往下掉，要不是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他不会放手让秋意浓走的，让她恨他，或许是她的一个解脱。
心不动，则不痛。
☆、1298。第1298章 他所深爱的那个人。
而枯骨欢，所要承受的，不仅仅是失去秋意浓的痛苦，还有来自国与家的逼迫和斗争。
这天下，他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冰片碎裂，冰棺里的女子便安详地躺在了地面上，眉目依旧好看动人，只是脸色十分的苍白，因为被冰冻是时间太长了，身体僵硬无比。
他抬手把她抱了起来。
长泱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问：“阿哥，你想要做什么？”
枯骨欢没有说话，抱着赵子时的尸身，转身出了寒洞，留下长泱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眼眸中的悲痛，怎么也化不开来，他宁愿为了一人改变自己所有的计划，终于开始筹谋夺取天下。
而她同样也愿意，为他生为他死。
只是，他和秋意浓到底是有情的，而她长泱和他，却无情。
长泱看着那破碎的冰棺碎片，唇边露出嘲讽凄凉的笑来：“赵子时啊赵子时，都说你是这世上最悲情的女子，但是我却那么羡慕你，你最悲情，同样最幸运。”
有一个战御对她心心相念，悔恨不已，有一个枯骨欢，爱她到了骨子里。
但是，免不了都被辜负。
长泱从寒洞里面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下气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她仰起头来，那天空黑沉沉的，夜色已经沉重无比，只有雪地折射出来凌厉的光，以及悬挂在竹枝上的风灯散发出昏沉的光来。
在寒洞外面的一处空地上，厚厚的积雪上面已经堆起来了一个凭证的柴垛。
三儿从拆房里面把木柴抱出来，放在柴垛上，铺成了一个木柴的床。
而她一边铺着，一边用衣袖擦着眼泪，不知道在伤心难过什么。
柴垛铺好了，枯骨欢抱着赵子时的尸身，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