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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字一字从齿间迸出:“……你等着!”
沈清秋目不斜视,高贵冷艳地道:“再见!”
你让我等我就等?
又不是傻逼!
沈清秋瞅准一旁另一间铺子,一脚踹开大门,就跃了进去。
无论这一次,出来的会是什么东西,沈清秋都绝对有把握能镇定面对。
起码比面对洛冰河有把握得多!
身后门一关上,外界一切嘈杂喧闹都仿佛被一柄利刃斩断,霎时死寂无声。
沈清秋屏气凝神,静静等待。
良久,仿佛谁点亮了一支蜡烛,视野颤颤巍巍亮了起来。沈清秋一低头,和一张陌生又似熟悉的脸孔正正四目相对。
他面前跪着一名身形单薄的少年。
脸色惨白,下颔秀巧,身穿粗布衣衫,弯腰跪着,是一个垂头丧气的姿势,并且,双手被粗麻绳紧紧绑住。
这少年目光几近呆滞,一动不动,和沈清秋对视,瞳孔中倒映出一个黑色的人影。
沈清秋与他目不转睛对视。
这绝对不是他的记忆。
可这张脸,又的的确确和他一模一样。只不过,少了时光和修为打磨出来的气韵,多了少年人的青涩。
这是沈清秋,可又不是沈清秋。
一定要说清楚的话——这是沈九!
沈清秋猛地从木板上坐起。
惊醒之后,他四下望望,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废宅内。
天色已明,白光从破旧的窗框和糊纸缝隙间洒入。
对,昨晚他在祭典上乱走一通,没多久就真的找了一间没人的老房子。本意只是休息一下,却不想一不留神睡着,就给洛冰河在梦境里逮住了。
如果不是心魔剑捣乱,还不知道要被洛冰河玩儿到什么时候。
忆起梦境崩塌前,那个被沈清秋自己打碎的幻境,他不由沉思起来。
虽然原装货和他是不同的两个人,可现在毕竟用的是人家的肉身,多少也会受点影响。
昨晚他看到的,应该是“沈清秋”还是“沈九”时,在人贩子手里的记忆。
这可算是作弊了。因为现在的沈清秋自己,对这段记忆根本没什么阴影,当然不花力气就能轻松破出。
只是有一件事,他颇为在意。
当时,沈九的瞳孔里倒映出了一个人影。不过,这个人影,并不是沈清秋。
也就是说,沈清秋看到的幻境并不完全。
这场记忆里,应该有两个人。除了沈九以外,还有一个“人”,也在现场。沈九眼中倒映出来的,就是他的影子。
只可惜,沈清秋刚想仔细看看那个人影的相貌,结界就被破除,他便醒了过来。
沈清秋从光秃秃的木塌上跳下来,下意识摸摸身上,衣服总算都还在。
不过,虽然衣物完好无损,他却绝对不想再穿了!
穿在身上就有一种随时会被撕掉的威胁感啊!
沈清秋决定“借”点别人的衣服来穿。谁知,他刚“借”完,翻出墙檐,立定在地,一回头,就见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瞪着他。
……真是冤家路窄,昨天昨夜祭奠遇到的那几个杂派弟子啊!
他还一个字都没说,对方为首的男子立刻亮兵器,汹汹喝道:“沈清秋,你果然在这城里!今天,就让我霸气宗弟子们替天行道!”
标准台词有木有!
顺便霸气宗是个什么玩意儿,从来没听过!
而且什么替天行道,昨天不是说好了为的是幻花宫的悬赏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有意思吗?!
沈清秋懒得跟他们纠缠。啪啪啪几道新鲜出炉的符咒甩出去,当场一人额头贴了一道,肢体僵直,连格挡的机会都没有。
沈清秋心情正糟糕,贴完了之后,慢悠悠做了个“撕”的动作。
下一刻,那几名弟子就发现,身体不听使唤自己动了起来。
“你撕我衣服干什么?!”
“你不也在撕我的吗?!”
“师兄对不起!可我控制不了我的手啊!”
沈清秋拍了拍新换的一身朴素白衣,头也不回往前走。
就是要和衣服过不去!
在城里没走几步,沈清秋就发现,果然受通缉令涌入花月城的人数不少。
即便许多修士都装模作样地不穿本派统一服色,扮作常人,可往路边摊一坐,光是架势就迥异于常人。看来拜托公仪萧通知柳清歌前来是极为正确的举动。即便洛冰河没法亲自来,这些各门各派龙蛇混杂的修士如果缠上来妨碍他,也够烦人了。
沈清秋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干脆找个角落,把脸涂黄,再胡乱贴了几把胡子。
修雅剑……就委屈下裹衣服里面吧,挫是挫了点,总比被人指着大喊“啊!快看!是修雅剑!”要好。
一切准备妥当,这才慢吞吞回到街上。
沈清秋抬头看天,云色薄软,似在渐渐散去。
如无意外,今日正午,应当就是最佳时机。
他再一低头,前方人群中,有个雪白修长的身影一闪而过,既快且轻,侧颜俊逸。
柳清歌!
保镖来了!沈清秋眼睛一亮,刚要追上去,突然,从一旁酒肆之中传出一声娇叱。
“嘴里不干不净说什么呢?!”
紧接着,就是一阵砰楞嗙啷的打砸巨响。
这声音娇嫩清脆,十分熟悉,沈清秋一愣,不由自主停下脚步,目光被吸引过去。
这时,另一个少女哼了一声,道:“怎么,敢做还不许人说了?也难怪,苍穹山派出了这种败类,自然是羞于启齿。”
先前说话那少女立即反驳道:“师尊绝对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你休要污蔑!”
现在还能这样为他说话的少女,除了宁婴婴还有谁呢。
虽然沈清秋有心要去寻柳清歌,但看这边气氛不对,纠结一秒,还是怕清静峰弟子吃亏,暂且留下来,闪身潜在一旁,观望一番。
酒肆一楼之中,明显分成了两派阵营。
一边是以明帆和宁婴婴为首,清静峰弟子在后,个个面色不善。另一边则是小宫主叉腰在前,横眉冷对,身后幻花宫弟子早已亮了兵器,目光更为怨愤。
两名少女,一个相貌秀致,一个容色殊丽,婷婷而对,纵然空气中尽是噼里啪啦滋滋燃烧的火药味,画面却也无比养眼。
洛冰河又后院起火啦!——不对,连清静峰弟子都来了!而且跟幻花宫撞上了,这才叫真正的冤家路窄!
沈清秋断定,他要是现在撒手走了,绝对是清静峰吃大亏。要知道,这小宫主可是飞扬跋扈到天下除了洛冰河就没有她不敢打的人。打伤打残,那可是她的娱乐活动!
小宫主哼道:“不是那样的人?那他为什么畏罪潜逃?而且还……还……”说着恨恨咬牙。宁婴婴反唇相讥:“师尊这么做,自然是有他自己的原因,本来就没定罪,算什么畏罪潜逃了?再说,原本就要怪你们幻花宫轻信,非要关师尊入水牢,才会闹到今日这种地步!”
撕【哔——】的原因居然不是男主而是他!?虽然很感动,但沈清秋何德何能!
可同时,他心中那种不详的预感也更浓重了。
幻花宫恐怕是又出什么事了。而且看这架势,新帐旧账,一把连都算到他头上了。
膝盖已经千疮百孔了'手动拜拜'
小宫主勃然大怒(其实沈清秋觉得她无时不刻都在勃然大怒):“照你这么说,我们幻花宫是咎由自取了?!岂有此理!”
明帆冷笑:“你们幻花宫的人眼睛瞎耳朵聋,胡搅蛮缠的本事倒是一流。”
沈清秋震惊了:清静峰一脉弟子以往在他面前都唯唯诺诺一个样,屁都不敢放一个,让喂鸡不敢遛狗,原来在外面这张嘴还挺能打的?
小宫主气得脸色发白,突然回首,一道黑影仿佛一条毒蛇,从袖中游出。
我擦换了条新鞭子!
眼看着终于开打了,原本坐在酒肆一搂的客人们都迅速无比地撤了出来,从沈清秋身边经过时居然都一脸见怪不怪的淡定,看来花月城人民早就见惯这种场景了,小二甚至出来前还娴熟无比地在柱子上贴了张账单。
小宫主毕竟是老宫主爱女,手把手教出来的功夫,鞭风凌厉,宁婴婴一把剑左支右咄,隐隐有点招架不住,明帆想帮忙,却怎么也插不进圈子里去,只能干着急。沈清秋见状,顺手在脚边花樽中摘了一枚青叶,飞了出去。
那枚柔软的青叶满满灌注了一股灵力,和精铁鞭相撞,居然发出刺耳的金石之声。小宫主根本没看清,只觉得虎口被震得发麻,鞭子脱手,飞了出去。宁婴婴也跟着一愣。
小宫主没了兵器,可反应极快,手上劲势一转,化作一耳光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宁婴婴捂着脸偏到一边。
你妹!!!!!
看着宁婴婴面颊上五个手指印,脸颊都肿了半边,沈清秋心疼死了。
我都没打过的徒弟,你也敢打?!?!
明帆拔剑吼道:“欺人太甚!咱们跟他们拼了!”
清静峰弟子早就忍不住了,小师妹被打了,能忍?!这时齐齐大喝出声,长剑出鞘,剑光雪亮。
这下沈清秋头都大了。正纠结要不要继续搅合下去,忽然,注意到幻花宫弟子群中,有一人情形,十分不对劲。
沈清秋盯着那人观察两秒,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妙。
这下恐怕没办法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水母子GN的手榴弹和orli、果小园、包米白、夜恋、苏小若Q、夏点、巴莱与光同尘V、皮皮Q、小火子、宿世凡尘纪无双、悠悠水如天、水母子的地雷!
“你等着!”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儿的^_^
第43章主角卒全剧终
那名弟子乍一看之下;其实很平凡。混在一堆幻花宫弟子之中;畏畏缩缩,眼神闪躲。
沈清秋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他脸上是一种颜色,脖子是一块颜色,左手和右手;又是两种不同的颜色。而且;既不拔剑;也不作怒目相对状;只是不住地在幻花宫弟子间埋头擦来撞去;浑似个伺机行窃的扒手。
在沈清秋的认知里;只有一种人会是这种举止。
明帆焦灼道:“小师妹!师妹你怎么了?”
宁婴婴愣了半晌,仿佛被打傻了;这时才终于反应过来,挺剑回击。沈清秋见旁边有一只老猫正懒洋洋蜷着尾巴晒太阳舔毛,一把提起,朝酒肆中扔去。
老猫受惊,一声尖叫,在两拨人间窜来窜去,沈清秋低着头喊了一句“黑子别跑!”就插身进去。莫名其妙钻进来一个人,双方都怔了一怔。宁婴婴怕伤及无辜,下手略略迟疑。小宫主却不管那么多,捡回了鞭子该怎么打还怎么打。沈清秋一边追着那只老猫满堂乱跑,一边口里乱喊,“小花”“灰灰”一堆乱七八糟的名字都安到那只猫头上。混战之中,宁婴婴明明束手束脚不敢乱出招,却总感觉一会儿胳膊肘被人托了一把,一会儿肩膀给人推了一掌,长剑几乎不用她操纵就舞得精光乱闪。忽然,“啪啪”两声,响亮至极,小宫主捂着脸,呆若木鸡,僵住了。
两拨人全都看见刚才宁婴婴手臂挥舞,左右开弓甩了她两耳光,这时不约而同停了战。
明帆喝彩道:“师妹,打得好!”
宁婴婴弱弱地道:“……不,其实……不是我……”
明帆鼓励道:“不要怕,打了就打了!谁都知道,是她先动手的。我们苍穹山派清静峰,还怕了个幻花宫不成?”
宁婴婴:“不,真不是我……”
明帆:“清静峰的弟子挨了打,绝对要双倍奉还!”
沈清秋心中喝彩:明帆这孩子真是太有前途了,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小宫主眼里泪光闪烁,沈清秋钻入了幻花宫弟子丛中,终于逮住了那只嗷嗷直惨叫的老猫,一边顺毛一边安慰道:“乖,捉着你啦。不怕哈。”
就算再怎么蠢,也该看出来不对劲了。
小宫主捧着脸,怨气冲天盯着他:“喂!你究竟是什么人?胆敢这样戏弄于我?”
幻花宫众弟子将他团团围住,喝道:“宫主在问你!”
沈清秋弯腰放走了那只猫,直起身子,指向那名缩在最后、鬼鬼祟祟的弟子,道:“你们为什么不问问,他究竟是谁?”
众人目光立刻聚焦那人身上。
小宫主原本只是眼角一扫,谁知越看越不对劲,也暂时顾不得沈清秋了,转过头去,狐疑道:“……你是谁?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她又转向属下:“你们呢?谁认识他?”
那弟子见势不好,大叫一声,众人纷纷调转矛头,对向他。沈清秋提气喝道:“别靠近他!”手中拈了另一枚青叶,翻腕弹去。
这次不止是宁婴婴,明帆见到这叶片去势,也愣住了。青叶挟灵光剑气破空而去,刮破那弟子外服,露出里面的皮肉来。
这下,所有人神色都有如见鬼一般,连连退避,有些更是直接跳出了酒肆。
猩红色的皮肤!
正合了沈清秋方才的猜测,在他的认知里,只有一种人会是这种举止。
伪装成普通人的撒种人。
他只有露在外面的部分涂成了常人肤色,其他地方却没做处理,此时暴露出来,干脆破罐子破摔,满眼血丝,往前冲去,似乎要见谁搂谁。这些弟子多是年轻之辈,这种怪物只听过没见过,真的出现在眼前,个个魂飞天外。沈清秋见那撒种人就快扑到清静峰一名弟子身上,闪身在前,当胸一脚,踹得这东西砸飞两张桌子,外加鲜血狂喷。
沈清秋回头喝道:“还不走!”
宁婴婴却又哭又笑缠上来:“师尊,是师尊么?”
不是吧我胡子贴成这样你都认得出来?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小感动,但是这种时候不果断走反而留下来并且叫出了他的身份——果然还是有点智硬!
眼看那撒种人又顽强不屈地扑过来,沈清秋一手春天般温暖地把宁婴婴送了出去,一手冬天般严寒地朝敌人弹出一个火诀。
没弹中。
不对,是没弹出来!
沈清秋觉得潜伏在身体中多年的凌霄血又喉咙里在蠢蠢欲动了。
无可解这个就喜欢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毒药真是够了!
一连打了好几个响指,一点火星子都没弹出来一个,就像个没油的打火机,咔嚓咔擦,硬是擦不出火花。
沈清秋正气急败坏,撒种人已经扑上来抱住了他的大腿。
沈清秋:“……”
他下意识举起那只多灾多难的右手。果然,三颗红斑正欢快地生根发芽。
不公平!为什么每次传染他就这么快!
也许是有了悲愤作为导火索,最后一个响指,终于在指间噌的燃起一团暴起的烈焰。沈清秋踢飞抱住他大腿的撒种人,熊熊燃烧的一团火掌劈下去!
撒种人的身躯被湮没在火光和惨叫声中。宁婴婴和明帆眼泪汪汪地一左一右夹上来:“师尊!”
现在伪装也没啥意义了,沈清秋伸手在脸上一阵乱抹乱抓,恢复了原貌,道:“有没有人受染的?”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出了他一直很想对别人讲的台词:“赶紧吃药,药不能停!”
一男一女在他耳边一高一低地哭:“师尊,可算找到你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沈清秋还没回话,忽然感觉背脊一寒,推开两个徒弟,修雅剑从衣服中斥出,铛的一声,格住了小宫主的精铁鞭。
如果说刚才与清静峰的口角里,小宫主还算只是一时气愤,这次出手,就是真的动了杀心。一柄短鞭在她手里使得如刀劈斧砍。
沈清秋又问了一个他老早就想问的问题:“你发什么疯?”
小宫主满脸泪水,大哭大喊道:“你这贼奸人纳命来!还我师兄师姐的命来!”
沈清秋先还以为又是在哭仙盟大会幻花宫那些死伤的弟子们,谁知下一句,小宫主尖叫道:“你杀了公仪师兄,我杀了你!”
沈清秋灵流在指尖旋转,两根手指夹住她鞭梢。
他错愕至极:“你说什么?公仪萧死了?什么时候的事?谁干的?”
就算在原作里面,公仪萧最惨也只不过是被发配到幻花宫在偏远地区的分部打酱油去了啊?!
小宫主道:“谁干的?那要问你!”
幻花宫弟子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贼人,为水牢的守阵师兄师姐们报仇雪恨!”
沈清秋心中发凉。水牢守阵弟子,恐怕人数将近百人,难道一个不漏全被杀光了?
宁婴婴怒道:“跟你这臭丫头怎么也说不清,没看见师尊也不知道这件事吗?”清静峰弟子登时也加入了混战。
沈清秋看刀剑无眼,再让他们这么斗下去也没有意义,来不及细想,翻身跃出酒肆,轻飘飘扔下一句:“出来!”
果然,两方都顾不上互斗,追着他争先恐后挤了出来。
一站到大街上,沈清秋就无语了。整条街上,一大排服色各异的修士们正严阵以待。
毕竟酒肆里刚才闹得动静那么大,不被吸引过来也不太科学是吧……
沈清秋脚底一点,飞身上瓦,稳稳立在飞檐之上,深吸一口气,丹田发声:“柳——清——歌!”
有人御剑而起,怒斥道:“沈清秋,你好歹毒的心,故意逃到此地,把诸派的人手都引过来,为的就是勾结魔族、在这里一网打尽,重演仙盟大会当初的惨剧?”
反正现在就是什么帽子往他头上扣都不嫌多对吧?!沈清秋定睛一瞧,这不是刚才被他支使去撕衣服的那个什么……霸气宗的头头吗?正想跟他沟通一下,东边传来剑气锐啸,一人白衣御剑,风驰电掣而至。气势太过凌厉,无端带起一阵罡风,直把这人从自己剑上掀了下去。
柳清歌稳稳踏在乘鸾剑上,道:“何事?”
太可靠了柳巨巨!
沈清秋诚恳道:“带我飞。”
柳清歌:“……”
沈清秋道:“我毒性又发作了,提不起气御剑。勉强御剑,只有从高空栽下来。”
柳清歌叹了口气,道:“上来。”
底下围观众人斥责不休,什么“苍穹山派藏污纳垢”、“百战峰清静峰同流合污”,两人权当听不见。乘鸾剑一天冲天,耳边风声猎猎,将身后御剑数十余人都远远甩下。
柳清歌道:“去哪儿?”
沈清秋道:“我得去城里最高的建筑的檐上。待会儿劳烦你帮我挡一挡这些人。”
柳清歌道:“你究竟怎么回事?入水牢也是你,逃水牢也是你。”
沈清秋道:“……没事儿,就是闲的。”
突然,柳清歌喝道:“跳。”
沈清秋:“啥?还没到呢。”
柳清歌:“有东西在朝这边过来。”
沈清秋二话不说,立马就跳,伏身定在一处屋檐上,柳清歌御剑在半空来了个眼花缭乱的倒连翻,刹住了冲劲极强的乘鸾,凝神望向某处。沈清秋也跟着他去看。
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嗤笑:“在看哪里?”
沈清秋险些当场一个趔趄。
那句“你等着!”,居然不是说说而已。
也对,洛冰河什么时候是“说说而已”的人过?
居然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