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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这回是真的含泪羞愤地离开了。
?还没到中午,就听说闻人雪的院子里出事了。大约她是真的生无可恋,竟在闻人笑和谢郁来侯府的这一天悬梁自尽。
?幸好是江氏发现得早,否则闻人雪就真的要香消玉殒了。母女俩生怕事情闹不大,整个侯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母女俩更是在院里相拥而泣。
?如今就连下人们都觉得,不管在这母女俩身上出了什么事,都是能够理解的。这丢脸都丢到皇上跟前去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呢?
?于是原本今个中午要在膳厅一家子用膳的,结果也败了兴取消了。钦国侯吩咐把备好的膳食送往折春苑,让闻人笑和谢郁单独享用。
?再回折春苑,闻人笑总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已经入冬了,苑里颇有些萧瑟,但很显然,她不在这里的日子,也每天都有下人打扫。
?曾经闻人笑在这里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只是如今翡意不在,花苗也不在,难免让人生出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侍奉在折春苑里的丫鬟也一个个是新面孔。
?侯府里传来的午膳都是精心布置的,大多都是以往闻人笑爱吃的。她和谢郁两个在房间里用膳,和在东宫里时没有什么分别,谢郁多少摸清了她的口味,好吃的都往她的碗里送。
?闻人笑礼尚往来,也替谢郁布菜,同样是知道谢郁口味的。一时间,两人倒吃得分外和乐。
?闻人笑道:“等用完了饭,你累了便在屋里休息一会儿,下午时是要进祠堂上香的。”
?“你中午不休息?”
?闻人笑勾唇一笑,道:“雪儿妹妹要死要活,我这个做姐姐的总归是要去看一下。”
?谢郁闻言却皱了皱眉,道:“她又不是猴子有什么好看的?”换言之,在谢郁眼里闻人雪还不如一只猴子呢,根本不值得闻人笑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闻人笑起身,在房里走动了一下,吁了口气道:“横竖今中午多吃了一碗饭,就当消食散步了。”谢郁动了动口刚想说什么,闻人笑便又睨他道,“别说什么和我一起去,这是在我自个家,江氏母女还能吃了我不成?况且,我岂会把你送到她的面前让她觊觎,我脑子又不是被驴踢了。”
?谢郁弯了弯眼梢,道:“那好。”
?下人进来收拾桌子时,闻人笑便由丫鬟引着去了闻人雪的院子。
?彼时闻人雪正靠躺在床上,身子消瘦单薄,中午也没吃进什么东西,就只喝了些羹汤。
?听得是闻人笑来,院里的丫鬟稀稀疏疏地跪了一地。她不光是大小姐,还是太子妃。但闻人雪就没有那么给面子了。
?闻人笑进屋时,她便抬起一双空洞的眼睛,狠狠把闻人笑瞪着。
?闻人笑微微笑道:“妹妹还能瞪我瞪得如此有精神,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了。”她看了看闻人雪纤细的脖子上留下的淡淡的淤痕,又问,“妹妹是何事这样想不开,竟要寻死?”
?说着闻人笑便在椅上落座,笑眯眯地看着她。
?闻人雪愤恨地红了眼道:“关你什么事!你是来看我笑话吗,只可惜我是不会让你如意的!”
?闻人笑眯了眯眼,唇边笑意有些凉薄,上下打量闻人雪道:“实际上还真关我的事。不管你是想找存在感还是想找死,幸亏都发现得早,真要是挂了难免可惜。妹妹难道不知道,想死容易,活着却很难吗?”
?闻人雪一愣,不知为何,闻人笑明明眼含笑意,却端地让她毛骨悚然。
?闻人笑又悠悠道:“且看你这般鬼样子,听听你在上京的名声,又有哪一点不是个笑话呢?”
?闻人雪胸口气得生疼,尖声道:“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我不过是和你喜欢上了同一个人而已,你已经是太子妃了!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闻人笑挑了挑眉,道:“我苦心积虑地想搞你,怎么你却不知道哪里惹着我了?”她缓缓凑近,语调凉幽幽的,“需要我提醒你翡意是怎么死的?那场劫杀是怎么发生的?”
?顿时闻人雪瞪大了双眼,脸色一片惨白。闻人笑审视着她的神情,笑了一笑道:“看样子你还没有忘记。”她低低道,“有江家撑腰了不起?嗯?闻人雪,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江家是怎么因为你而一点点垮掉的,而你,又是怎么一点点一无所有的。今个你应该庆幸你还住在这里,以后好好数着日子过吧,因为不久以后恐怕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你敢!”闻人雪咬牙切齿。
?闻人笑嗤笑一声:“我若是直接把事情告诉咱爹,应该你立刻就会被赶出去了。我若告诉给皇上,江家买凶杀人,要杀的还是当朝太子妃,你说江家会怎么样?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安然无恙吧。”
?闻人雪哆嗦着唇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碎碎道:“你……你有什么证据?”
?“我不需要证据。”说着闻人笑便缓缓起身,“你后来会发现,你这辈子最不该惹的人就是我闻人笑。哦对了,你不是喜欢谢郁吗,这辈子不管你用尽什么手段,都无法抢走我的男人。我纵使身入黄泉,也绝不会让你入东宫哪怕做个姬妾!”
?说完以后,闻人笑便离开了。恰逢下人送了汤药来。闻人笑将将走到院子便听到房中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并伴随着闻人雪撕心裂肺的怒吼:“滚,都给我滚!”
?闻人笑回到折春苑的时候,心里已然十分平静。两个丫鬟静悄悄地守在了房门外,见她回来,便无声地行了行礼。
?闻人笑问:“太子殿下呢?”
?“回娘娘,殿下正在房中休息。”
?“好了,你们下去吧。”丫鬟退下以后,闻人笑便轻轻地推门进去。一抬眼却见谢郁并没有在休息,而是坐在以往她常坐的窗边看书。
?闻人笑道:“不是让你休息么,你不累?”
?谢郁随意地合上了书,看她道:“你把本宫一个人扔在这里,叫本宫怎能睡得着。”
?闻人笑:“……”又不是小妇人,何必说得这么幽怨……她走了过去,在窗前谢郁的身边坐了下来,微微歪头枕在他肩上,问,“在看什么书?”
?“在你房间找到的,还能是什么书?”无非就是带有故事性的野史札记之类的。
?两人坐了没多久,便有丫鬟过来禀道:“太子殿下,娘娘,侯爷正在祠堂等候。”
?闻人笑便站起身道:“我们先过去吧。”
?从折春苑到祠堂,还有好一截路要走。走着走着,闻人笑就笑了起来。
?“笑什么?”
?闻人笑摇摇头,道:“只是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眼下,他们沿着湖边走的这条路,正好便是当初闻人笑追谢郁追得死去活来的那一条。
?若当初一早就晓得他就是太子,还会和他杠上吗?她后来也没有想到,两人的恩怨纠葛竟如此展开,到如今一辈子都难以理清的程度。
?到了祠堂,祠堂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香火鼎盛。钦国侯正在祠堂里给闻人家的列祖列宗们上香。见得闻人笑和谢郁进来,便道:“笑儿,给你娘和祖宗们上香吧。”
?按照道理说,谢郁这个新女婿也是要上前进香的,只是他的身份是太子,又怎好让他进香。
?这厢闻人笑已经取了香站在堂前,弯身给列祖列宗拜了三拜,而后才将香插入了香炉中。
?谢郁便也兀自取了香在烛前点燃,钦国侯见状便道:“太子,如此不妥。”
?要烧香也是闻人家给他烧香啊,何时轮到他给闻人家烧香了。
?谢郁却神色淡淡道:“有何不妥,他们是阿笑的长辈,便是本宫的长辈。本宫娶了阿笑做妻子,在此敬香也是理所应当。”
?听他那么说,钦国侯便也不再阻止了。闻人笑道:“爹,可否让我和太子在这里陪娘说会话?”
?钦国侯点点头,便先行离开了。闻人笑撩了撩裙摆,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放在眉间,神态虔诚。
?虽然她没有见过这位母亲,但还是由衷感谢,也感谢闻人家的列祖列宗,能让她在这个世上重活一遭。
?睁眼时,见谢郁已在她身边的蒲团上坐了下来。两人相视而笑。
?闻人笑便女子不像个女子,盘腿与他面对面坐着,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个地方?”
第178章 迫不及待想见到他
谢郁挑挑眉,道:“自然是记得,这里有个大胆的女人,还拿鞋拍过本宫的脸。”
?闻人笑噗嗤笑了出来,道:“谁让你擅闯我们家祠堂来着,我又没见过你,当然以为你是个贼。”
?如今再想起曾经的种种,令人啼笑皆非。笑过之后,又留下一串叹息,她本想和他一直那么快乐下去,只是天不遂人愿,后来发生了许多事。
?闻人笑低垂着头,轻轻抓起谢郁的手,十指交握在手心里,低声地说道:“进了闻人家的祠堂,以后你就是半个闻人家的人了。往后我若对你不好,你可以到这里来给我娘告状。”
?谢郁亦笑了,细长的眼梢微眯,华光流转道:“那还不至于。”
?这一天对于闻人笑来说很重要,很多事情都在这一天里有了转折。比如她勇敢地站出来承认谢郁是她所爱,她和他细数过往的心路历程,让祠堂里的老祖宗们做个见证。还比如,闻人雪在她眼里,再也不是闻人家的人,她也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和退让。再比如,谢郁带她去见了翡意,的墓。
?闻人家后山的陵地里,翡意正安静地沉睡在那处,与远方隔山相望。
?今天本来是个阴天,没有多少阳光,许是应了那个景儿,闻人笑坐在翡意的墓前还没说几句话,便变天了。天幕雾霭沉沉的,细如牛毛的蛛丝雨似撒网一般铺天盖地地撒下来。
?这毛毛细雨不足为惧,但终归是天气寒凉,闻人笑对这雨又毫无知觉。她只顾着与翡意久别重逢,伸手抚摸着那墓碑上刻下的名字,以及不知何时就在岁月里悄然爬上来的青苔,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红着眼眶。
?谢郁安静地站在边上,看着闻人笑略显素色的裙子几乎与地上的青草融为一体,那青丝渐渐黏满了蛛丝,变得莹莹晶亮。他看见她悄然抹眼泪,眼里依稀溢满了疼惜。
?谢郁转身离开了,徒留闻人笑和翡意的坟墓待在一起。但不多时,他又折转了回来,手里撑着一把青梅伞,遮在闻人笑的头上方。
?闻人笑怔怔地仰头,看着谢郁,眼眶里蓄着一层薄薄的水光。谢郁轻声道:“再唠叨下去,淋湿了衣裳,只怕翡意要担心你受凉了。先是我考虑不周,这带了一罐酒来,有生人祭她酒也是好的。”
?闻人笑接了过来,嗤地一笑。她起了封子,一股酒香缓慢溢了出来,闻人笑一边倾倒在坟前草地里一边道:“这是太子殿下带来的酒,你不是一直很想我和他在一起吗,如今你看到了,他是太子我是太子妃,往后我们也会一直在一起……”
?最终,坟前徒留一只空空的酒罐,在青碧色的草地里显得格外的落寞。那青梅伞下,谢郁袖摆下修长分明的手牵着闻人笑的,一步步慢慢远去。
?两人的背影在蒙蒙细雨当中,一个挺拔一个窈窕,相配极了。
?今天一整天对于闻人笑来说都相当忙碌。看闻人笑如此恋恋不舍,谢郁竟答应留下来住上一晚。且看他在折春苑里一点也没有不自在的样子,反而像在自己家一样似的。
?钦国侯今日过后即将远赴边疆塞外,闻人笑无论如何也是不舍的,因而晚饭过后便留下谢郁在折春苑,自行去老爹的书房里陪老爹说会子话。
?怎料一说起离京之事,钦国侯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道:“怎么太子没告诉你吗?”
?闻人笑心里提了提,又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道:“他应该告诉我什么吗?”
?钦国侯便道:“太子向皇上请旨了啊,说年关将至,动身赴边关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便让我年后再行动身,而皇上也已经答应了。”
?闻人笑眨了眨眼睛,仍是一脸茫然,道:“你这老头,莫不是逗我?”她确实不曾听到过这个消息,而谢郁压根就没告诉过她好嘛。若要是真的,谢郁干嘛不告诉她呢,还今天专程陪她回娘家来?
?钦国侯道:“是不是真的你回去问问太子就知道了。”
?闻人笑本来还觉得这离别之意挺伤感,父女俩此次一别当真不知道何时能再见,难免要说些个煽情的话。那晓得闻人笑突然知道了这个消息,除了震惊和突如其来的喜悦感,是一点伤感的情绪都没有了。
?闻人笑和钦国侯大眼瞪小眼,还不等闻人笑吭声,钦国侯又摸着髯须道:“啧啧啧,看样子太子至今还瞒着你,你说你们俩这感情,也忒不靠谱了一些。要是我不提起,你这闺女想到我要走了,是不是得哭鼻子?”
?闻人笑嗤了一声,道:“情趣你懂不懂,你这糟老头是不会懂的。”
?“死闺女!”钦国侯道,“你现在既已是皇家的媳妇,就要抓紧时间,赶紧生个儿子出来。皇上那老狐狸忌惮我,总不至于对我的外孙、他的亲孙子动歪心思。”
?闻人笑睨他一眼,道:“我若生了个儿子,你便把你的爵位传给我?”
?钦国侯愣了愣,随即朗声大笑,骂道:“你是白眼狼吗胃口恁的大?”
?闻人笑亦是挑眉笑道,道:“反正你就我一个嫡女,早传晚传不是一样的么?况且那尊品钦国侯的爵位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
?钦国侯闻言渐渐收起了笑容,最终长叹一口气,道:“也罢,活了半辈子了,权力地位都是过眼云烟,不如一家人平平安安来得重要。”他看向闻人笑,“我便主动向那皇帝老儿让一步,若将来你生了一子,老子便将爵位传给你。”
?“一言为定。”
?“你老子什么时候诓过你?”
?且莫说将来能不能一举生下男孩,闻人笑和谢郁到现在都还没有圆房呢……她是不是应该认真地对待一下了?
?若生下了皇长孙,没有意外的话,将来就是太子。在她生下皇长孙以后,钦国侯传爵位于闻人笑,无疑等于是在主动还权。而皇长孙是闻人笑的儿子,将来必将继承闻人笑的爵位,如此一来,尊品钦国侯在朝中的无上权力不就又回归到了皇家人手里吗?
?到时候但愿皇上能够就此罢手。如若皇上仍是不能,那她闻人笑身为钦国侯,权力也暂时还在闻人家的手上,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到底是一家人还是两家路,就要看以后怎么发展了。
?闻人笑手里捧着一杯茶,喝了两口,想了想还是问道:“小绎,他怎样了?”
?钦国侯神色一顿,没说话。
?闻人笑道:“你别想骗我,我知道上回皇宫里的事,当时他身受重伤,我把他藏在衣橱里,怎知第二天就发现他不见了。”
?钦国侯看她一眼,叹道:“放心吧,他人倒是没事,虽然受了重伤,但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豫王他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闻人笑问出了盘旋她心头多日的一个问题。
?钦国侯一听,神色变得有些哀恸沧桑。他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如今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看得出来,太子对你也是上了心的。我只有一个心愿,便是活着的人都能平安地活着。”
?闻人笑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天更冷了。钦国侯的声音依稀在背后响起:“笑儿,如果小绎仍想见你,你可还愿意见他?”
?闻人笑想了一会儿,兀自淡笑道:“不了吧,我已嫁人,年少往事都让它过去吧。”
?闻人笑何尝不知,小绎对她心存留恋。她不知道自己的这具身体以前是否爱恋他,可是现在这躯壳里是一个崭新的灵魂,在她心里装着的人不是绎哥哥,而是一个叫谢郁的男子。
?从书房出来,闻人笑走着走着就忍不住在湿润的路面上小跑起来。她跑得欢快,而迫不及待。
?真的很想,就在下一刻就能看见谢郁。那种心情从来没有这般急迫过。
?忽而闻人笑瞠了瞠眼,在半途停了下来。因为她前面不远处,从夜色中缓缓走出一个玄衣青年,修长挺拔的身姿,略微冷清的眉眼,清俊非凡,在看见她时,眼里隐约溢出了神采。
?可不就是谢郁。
?闻人笑望着他笑,继而笑出了声,开心的,满足的,还有酸涩的。
?谢郁皱了皱眉,手里的伞撑了过去,罩住了闻人笑,并把伞柄递了过去,道:“拿着。”
?深秋初冬的雨,虽然看起来软绵绵的,却丝丝寒凉浸骨。
?闻人笑拿着伞,谢郁抬手解下自己的外袍,兜头便罩在了闻人笑的身上,道:“我估摸着这个时候你应该回来了,果不其然,这般含糊,下了雨竟不知撑伞,你傻吗?”
?闻人笑捻了捻谢郁的衣襟,扬唇笑道:“不是有你吗?”
?谢郁愣了愣,低低地把她看着。他的眼神太过炽烈,叫闻人笑心如擂鼓,躲不开逃不掉,根本无处招架。她偏开头道:“傻站着干什么,难不成要在这里站一个晚上?”
第179章 有点紧张
两人躲在伞下,谢郁搂着闻人笑的肩膀,两人一同回到了折春苑。洗漱过后,闻人笑看着自己这曾经的闺房里摆着的唯一一张床,就有些尴尬了。
?从前她一个人住在这儿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拥挤,现如今带了一个谢郁回来。两人躺在这一张床上,应该有点不合规矩吧,毕竟这里是她的娘家。
?可是这偌大的侯府里,没有一个像样的女主人,根本不懂得这些道理,谁又能想到堂堂太子殿下竟会在岳父家宿夜呢。莫说钦国侯没有丝毫准备,侯府上下也根本没有做这样的准备。
?而那江氏,在钦国侯面前被训过了,自己女儿又寻死觅活不得安生,就更别提她能抽出时间准备一番了。眼见着天黑,江氏见不得闻人笑跟谢郁好,倒是向钦国侯提了两句,怎想被钦国侯给瞪回去了。
?钦国侯又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当时他便道:“我闻人家的嫡女回娘家来,却没听过女儿女婿还要分房睡的。就是让他们睡在一起又如何?”
?江氏便开始垂泪道:“妾身这也是为了家里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女婿回来若是不分房睡,对还没娶妻的舒儿,以及还没嫁人的雪儿怎么好?”
?在大祁是有这个规矩的。若是出嫁女儿回娘家,若是宿夜的话是不能与夫君同床的,否则对家里尚未成亲的兄弟姐妹有着不好的影响。
?怎知钦国侯听了是更加的生气,道:“说是为了家里好,你还不是担心你那一双儿女!也不看看,这些年你这后娘是怎么当的,你以为笑儿没出嫁之前我在家里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吗?!”
?江氏越发泪如泉涌,道:“侯爷这话,难道舒儿和雪儿就不是侯爷的儿女了吗……”
?钦国侯道:“我钦国侯府嫡庶有别,嫡女就是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