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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宽大袖口下,手紧握着。
不时抬眼,眼底一丝戾气隐隐酝酿。
卫老夫人一行人朝书房而来,而提前已经抵达书房的二人,此刻正站在一排书架前,细细轻语。
卫珩:“你选几本你中意的,我给你抱回去。”
蔚明真一抿嘴角,笑意轻乎极微:“不用,我心里有数。”先前她还活着时,就一直有本书,搁在床头未曾看完。
而今,她的遗物怕全部都被没收了。
卫老爷的东西,定然也放回去了。
想着,蔚明真眼神寻找着,卫珩道:“你说书名,我给你找,你坐在旁边休息就好。”
大狼犬要殷勤讨好,一双眼宛若亮星,烁烁扑闪。
蔚明真侧眸投去,心底一颤:“……”无声半会,才别过头,轻声说,“《闺女》。”
“《闺女》?”卫珩傻眼,他听着,几分耳熟。
细细想了会,猛地轻拍手掌:“噢!是他写的啊……”
自顾自说道,卫珩又忽地脸一僵,他记得。
那人叫傅榴,还年轻,之前曾做过师爷,能说会道,后头……像得罪了什么人,主动辞了师爷一职。
谁想,这傅榴倒厉害,写起小说本来,起先是一些怪志,之后,便是关于一些男女情爱的,是许多贵族少妇心头之好。
那本《闺女》描写的是一位千姿百态的多面少女撩遍众男仍维持清白之身,在许多勋爵贵胄公子哥的追求下,不愿为妾,几经波折,最终嫁给一老实人为妻的故事。
为什么卫珩会记得如此之详细呢,因为,他兵营里一兄弟的妻子,有一日枕头底下压着一本书被发现。
正是这本过程惊世骇俗,结果平淡安逸的《闺女》。
那会那兄弟还郁闷,因他那媳妇说,他就是她的老实人。
他一听,脸色不单没好转,还更不好了。
这意思,他媳妇是先踏遍草丛才落在他身上的蝴蝶?
他那兄弟直接说了,他媳妇就生气,不准他上床,将他赶出去。
卫珩听了,只觉是个有趣故事,笑笑就没放心上了。
而今想起,卫珩看向蔚明真,眼神有点古怪。
他犹豫片晌,才扭扭捏捏地张嘴:“明真……你、你怎么会看那种书?”
蔚明真挑眉,淡声:“哪种?”
卫珩:“唔……就是那种,那种……”
蔚明真目光漫不经心落在卫珩面孔上:“你觉着,那是不正经的书?”
“不不不——”卫珩连忙摆手,他握拳一咳,定声道:“明真你喜欢就成,管它什么书呢!”
大狼犬认怂的速度贼快,连让蔚明真说他的机会都没。
她被他那模样给逗笑了,忍不住低头笑出了声。
明真在笑……笑得真好看。
卫珩心想,不管过程咋样,最后结果对不就成了?
若要他说,他会主动做那老实人。
做她的归宿。
不管她曾经同大哥之间如何,他都觉得,那是上辈子的事。况且大哥负了她,他又曾伤害过她,如今老天能让她在他身边重生活过来,看她笑,看她好好同自己说话,看她一言一句,一举一动都鲜活的落在他眼里。
真好。
卫珩凝望着她,视线专注深情。
蔚明真笑着笑着,忽地哎哟一声,原是背脊碰到了书架,拉到了伤口。
卫珩连忙喊道:“明真明真,你怎么了——”
蔚明真痛苦凝眉:“后背……撞上了。”
卫珩着急:“咋办?我给你揉揉……”他忙不迭伸手,手还没碰上,就感到肩头两边被人用手紧紧扣住。
卫珩低头,看蔚明真整个人微微发颤。
他心疼,心疼极了,伸手将明真环住,手放在书架上,她整个身躯在他宽厚高大的身躯底下,瞬时就显得娇小异常。
“不疼了。”过了一会,她轻轻喘口气,怀里发出低低声。
卫珩刚放下手,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到耳根后传来重重一声咳嗽。
卫老夫人的声音不咸不淡:“二孙子和孙媳妇,真是好闲情,在老爷书房里逗趣儿,玩得可还快活?”
听卫老夫人那口气,鄙夷轻蔑,满口他们德行败坏目无尊法的言下之意。
蔚明真这会背不痛了,从卫珩怀里走出来。
卫珩自然伸手,从她腕间挽入,侧眸落在她面上时目光深情脉脉,在转头看向卫老夫人后,眼神倏地就冷淡下来:“祖母前来,不知所谓何事?”说着似想起什么,猛地一声恍然,嘴角半笑不笑,“可是祖母已想好了,那是先分家?还是先让大哥去衙门呢?”
作者有话要说: 傅榴是个妙人,闺女是本玛丽苏,真真和二郎神犬继续喂狗粮~
第25章
卫珩故意挑衅,卫老夫人一张脸青紫交加。
想好是来和解的,可一见到俩人在书架前卿卿我我那模样,卫老夫人恨不得将早上喝得一蛊清润去火的雪梨红枣人参汤给泼在他俩身上,让他们还敢不敢在老爷书房里肆意胡闹!
可也只在心里想想,真这样做了,也甭和解了。
依二孙子那性子,怕立刻就得拽着大孙子到衙门去。
卫老夫人心里气,气得这脑子里火呀是蹭蹭往外冒。
站在身侧的王婆子察觉到老夫人气色不好,忍着火气,心道还没张嘴说正事,就被二公子给挑起一缕心火,待会还怎么交流沟通?
卫老夫人不说话,王婆子便端着手,几步上前来做这率先开口的和事佬:“二公子,是这样子,老夫人昨儿仔细考虑过后,始终觉着这家事吧,还是别宣扬出去,闹得人尽皆知,大家脸皮子上都不好看。这大早上特特地来寻二位,还带了一些补身子的礼,就是想同二公子好二夫人商议商议。自家人面前好好说,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嘛!”
王婆子不愧是府里老人了,会说话,说得讨巧,表情和颜善气。
卫珩略皱眉,这老婆子,在祖母跟前多年以来溜须拍马,从未失手,最是得祖母欣赏信任。
就说今日这趟带礼过来,以祖母先前对明真那般厌憎难忍的程度,绝不会做这种亲自送礼来和解的事,这事,多半是这王婆子撺掇祖母来的。
卫珩一想全明白了。
他没吱声,倒是低头看了一眼跟前的人。
蔚明真在卫老夫人进门,再到听王婆子一番后,瞬时心眼明镜般,一照既知。
这会不过是要缓一时和气,后头,还得刁难她。
只是,这时候缓和气氛,得利的会是谁呢?
多半不会是他们吧?
不让卫珩告衙门,直接利益者是卫彦,而关于卫彦,蔚明真还记得三年前的乡试,卫珩乡试落败,而刚好她外祖父得罪圣上,卫彦回家后便怪责迁怒与她,是她外祖父拖累他考功名的机会。
他本可中举人,卫老夫人还帮他在大儒先生那得到了推荐信,谁晓得英爵公被降爵后,族中子弟牵累甚多,连他这般沾亲带故的亲家都受了牵连。
想想她那时傻,一时也不曾了解外祖父为何如此,不单连累母亲受冷落,还令她在卫家不好做人。后头才晓得,圣上早有处置外祖父的意愿。
说白了,外祖父是在先皇在世时得的国公封号,而先皇去后,少帝年幼,不过十岁,饶是登基二年来,也是重臣内阁从旁辅佐。
一朝天子一朝臣,外祖父是先皇的人,前前后后被削爵降侯的不单外祖父一个,要比惨,先头博明侯还被收回大半封地,一如他封号般博明却是薄命,不过多久博明侯患病死去,侯爷府上下更哀鸣一片,族中子弟难以兴起,而今门可罗雀,说起也不过一声凉凉叹息。
而外祖父还是伯爷,封地仍在,只减少俸禄,但店铺地头都在手上,族中子弟虽受冷落,内阁之中,仍有上进好学虚心之人,还有一线希望翻身。
可卫彦不是蔚家人,连她当时都无法体谅外祖父,更何况卫彦呢?
他准备三年之久的乡试,加上她一直不曾怀孕,早就生出纳妾之心,而后头的事……
忆起曾经往昔,蔚明真心头却异常平静。
如今想想,世态炎凉,这人情世故,多归结于一个利字。
谁能带来好处,人心就偏向谁,若一旦没了好处,还会拖累,那就……
呵。
心底笑了一声,蔚明真目光淡淡,看向王婆子说:“明真从嫁入卫家后,就拿自己看作卫家自家人了。然而昨日清晨老夫人这般指责明真,口口声声指责明真勾引大伯,明真蒙受冤屈也就罢了,难道要二郎也背负这等污名,还不准反驳挣理吗?”
王婆子满面慈祥笑容在她一出口后顿时僵了片刻。
卫老夫人听着,在心底冷笑连连,一口一个自称明真,若非不是蔚明真那浪荡贱妇,怎接受得如此之快?
这贱妇之前还说老天开眼,她倒觉得是老天瞎了眼!
把这克星又重新送到卫家来,真气煞她也!
想着,卫老夫人慢腾腾走上前来,来到王婆子身边,冲王婆子抬手一挥,示意她退到旁侧。
王婆子弓腰颔首,拘手立在一旁。
卫老夫人硬生生挤出一丝善意的微笑:“孙媳妇,昨儿的事,其实是一场误会。大孙子那天对你做的事,也是误会。误会只要解开就好,自家人,谈分家上衙门什么的,闹得这般生分不体面,让外人看笑话,咱们自家人能有啥好处呢?孙媳妇,今日这些礼,就当补补身子,孙媳妇你好好养伤,一家人,什么事过不去呢?”
卫老夫人好言善意,一张老脸笑得又僵又不自然。
蔚明真听她说罢,峨眉微蹙,想了些会,淡然出声:“孙媳妇只有一个要求。”
卫老夫人一听有戏,顿时眼底放亮,语声亲切几分:“孙媳妇你说。”
蔚明真冲卫老夫人浅浅笑:“老夫人应该还记得,昨日孙媳妇说的话吧?”
卫老夫人拧眉:“昨日?”
蔚明真见此,想这老东西记得她的,倒不记得她那大孙子做的,心中讽然,假的记得深,真的记不住,这选择性的记忆,真符合这老东西待人的准则。
有荣耀时攀附好言,没依靠时冷落糟践。
蔚明真侧首,那螓首低垂,目光柔楚令人怜爱:“二郎,你说,让大公子下跪磕头认个错,我们便罢了,可否?”
“你——”
不等卫珩言,卫老夫人已气不打一处。
下跪,磕头,再认错?
这贱妇疯了?
她大孙子何等金贵身子,将来可要考功名,中举人,走仕途的官人,而今要大孙子给这来路不明,身份卑贱低微的孤女看下跪磕头,反了这!
卫老夫人气极,那脸腾地一下就涨红,立在俩人跟前,面孔怒意盎然。
卫珩听了,这会便顺着蔚明真的话,帮腔道:“娘子说的在理,昨日既然说过,那今日,只要祖母愿意,让大哥过来磕头认错,那这事……一家人嘛,哪还有过不去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磕头认错后再整治,棒呆~
第26章
卫老夫人气归气,但这趟过来,早做好充足心理准备,不致这般被嘴上撩拨两句就破功。
她忍!
卫老夫人忍下这口气,绷紧了脸容,笑得愈发僵硬:“你大哥不到二月就要乡试,昨日还是祖母硬拖过来的。这件事,你大哥是有错,可你这会同你大哥闹,岂不是要害你大哥没法好好温习。上一次没过你大哥心中便懊恼不已,这次若再延误好时机,被耽搁了,你这做弟弟的,难道忍心吗?都是卫家人,你大哥出息了,到时也能提携你一把。二孙子,这道理,你总该是懂的吧?”
卫珩听着,脸色冷淡:“大哥要考功名,和他做错了事,我上官衙要求他认错有何干系?”
卫老夫人掐了一把手掌心,冥顽不灵的臭小子!
卫老夫人堪堪将那僵笑给稳住,好声好气继续说:“二孙子,这种名声说出去又不好听。那些人眼里哪里分辨得出真假,这般污名背在身上,你让你大哥如何在官场上做人?”
卫珩冷不丁一声笑,眉目凝霜,讥诮:“祖母,大哥还没中举人呢,怎么就谈到上官场了?孙儿倒认为,大哥上官场前不妨先学一学怎么做人吧?”
卫老夫人又气又急:“二孙子,你何故这般为难你大哥呢!先前一事,你大哥都愿意原谅你,难道你便不能放过你大哥一把?你母亲和长媳是亲姐妹,而你和大孙子又是兄弟关系,这点小事何故就这般过不去呢?”
卫老夫人气啊,更是急啊。
这二小子咋就是说不听呢?
一不守妇道的贱妇,他揣怀里和宝贝似的,说出去都嫌丢人。
这便罢了,而今这卑微孤女,想要掀起波浪也难,可偏生这二孙子,胳膊肘向外拐,被迷了心窍,闹得这般难堪,对谁有好处?
卫珩冷眼看着,一晌沉默后才道:“那么当初那一点事,为何祖母却对明真苦苦纠缠不放?更害她命丧黄泉!”
卫珩一句话,将卫老夫人记忆勾起,她眼神不经意掠过卫珩身旁的人,她自认为,这小媳妇就是蔚明真魂魄附身,而今看她,却见她眼波平静,更甚,嘴角轻翘,好整以暇的模样,仿佛不过一站岸边看戏之人。
卫老夫人竭力稳定心神,将这股气再度往下压,一面沉下嗓子,平声道:“珩儿,祖母就问你一句话,你可是真要你大哥亲自和你这新媳妇下跪磕头来道歉才肯罢休?”
卫珩转头,目光看向蔚明真:“只要明真肯原谅,我自不将大哥告上衙门。”
他可以考虑不投诉纸,但分家一事,势必是要做的。
卫珩并未将话给说全,卫老夫人以为这整桩事都能被摆平。
卫老夫人沉眸,她定不想让大孙子受这种折辱,然而,二孙子若无法摆平,分家加告官衙,定闹个没完没了,还谈什么温习,谈怎么考试?
她想了许久,她为难啊,心口一股闷气儿堵着,堵得她沉闷不已,塞得人更是心烦。
蔚明真将卫老夫人的纠葛和犹豫看在眼里,心知卫老夫人她动摇了。
她在考虑。
退出一步,就会步步退。
蔚明真深谙此理儿,她侧眸,和卫珩眼神对视了一眼。
卫珩察觉到她的视线,脚往前又迈进一步,肩膀和肩膀紧贴着,手缓缓放在明真肩头,动作流畅又自然。
蔚明真目光落在卫珩放在肩头上的手,卫珩没松开,她没说,心里也无反感,只是有点异样。
在卫老夫人思虑时,蔚明真也在思考。
这时候闹起来,蔚家那边又要兼顾,着实人力不足。
卫家要解决,而蔚府里,母亲周遭处处危机,比起她身边有卫珩这般相护,章妈妈年纪大了,母亲又体弱多病,饶是柳姨娘不敢在明面上对付母亲。但而今母亲病倒管家的职要落在她身上,私底下克扣怠慢,那般慢慢的折磨消耗。
蔚明真不想等到那时候。
思虑良久,卫老夫人终肯松口:“若执意如此,祖母可以和彦儿商量。但下跪磕头……便不必了吧?彦儿堂堂大男人,自尊心也强,这般折辱你大哥,这又何必呢?认错,就让他亲自向孙媳妇低头认错……”
卫老夫人自认,她说到这一步,已是给了极大的面子。
待卫老夫人说罢,蔚明真眼神一定,忽一口答应下来:“好。老夫人便让大伯亲自来登门道歉,孙媳妇便不计较了。”
卫珩在旁一听,嘴半张欲说些什么,可见她眼神平静,仿佛心头已有主意,便住嘴不语。
卫老夫人听后,心底暗道,这小贱妇也就是说着做做样子罢了。
分家?告衙门?仗着二孙子狐假虎威,最后还不是装腔作势。
卫老夫人想着,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她道:“那好,等彦儿回来,老身会同他讲。到了晚上,老身便带他过来。”说着又看向卫珩,意有所指,“兄弟俩个有什么想不通的呢?说开讲明白,那就成了。”
蔚明真微微淡笑:“那就有劳老夫人周折辛苦了。”
她左右周旋,想要压住卫珩,想稳定军心,而蔚明真便利用她这份心,先将母亲那边安妥好。
一旦外祖母那边有消息,能将母亲从蔚家那狼虎之穴接出去。
那接着,自然就是卫家……
各怀心思,又恰好正逢时机,都逞心如意。
卫老夫人得了准话,自不想继续待着在这瞧他这一对小俩口恩爱缠绵,只是她大儿子书房里,让这卑贱外人逍遥快活,做那些有碍观瞻之事,她这心头如鲠在喉,一股气难以吞咽。
转身走了两步,还是回头状似无意般提了一句:“你大哥偶尔来找书温习那是难免,你对书不感兴致,怎么来书房里?”
卫珩如实,口气宠溺:“明真想看。”
卫老夫人想到了,可这一瞬仍神经一跳,又是蔚明真!
卫老夫人皮笑肉不笑:“竟不知晓,孙媳妇也会认字吗?”
蔚明真眉目恬淡,轻声回:“几经辗转,若不认字,也许而今已受人蒙骗被卖入青楼。不光要认字,最要紧……是识人。”
识人?
这贱妇,是在讽刺她有眼无珠吗?
卫老夫人心头更塞了,一刻不愿停留,更不想和这牙尖嘴利的小贱妇多说半句话。
等大孙子中举后,有的是机会整治她!
想罢,卫老夫人转身离去。
王婆子、蓉蓉等人紧随其后。
卫老夫人一走,卫珩便问:“明真,你真就这般轻易要饶了卫彦?”
只是低头认错,着实太便宜那畜生!
作者有话要说: 要身败名裂~
第27章
蔚明真转过身来,笑:“他是你大哥,我要饶了他,你怎么还过来劝我?”
卫珩急:“你是我媳妇,你受了委屈,管他是我大哥还是我亲爹,错了就得受罚!”
蔚明真:“好了好了……”她眉目柔美,温声说着,神情愈淡,“我不是要放过卫彦,而是想先解决母亲那边的事。卫珩,我想你也看出来了,老夫人过来和解,无非是为了卫彦能认真温习,在这次乡试考个举人出来光耀门楣。”
卫珩没说话,他理解明真的心情,他静静听着,蔚明真继续:“你想,离秋闱还有段时日,而母亲那边却等不下去。多一日,我的心便担忧一分。我不能有后顾之忧。”
而今,对她来讲,唯有母亲是她心念记挂之人。
母亲无忧,她才能放手一搏。
卫珩了解到她的苦衷,心底一动,环住她的肩头,意欲将她抱入怀中予以慰藉。
蔚明真伸手,指尖抵在卫珩胸口。
卫珩手一顿,低头:“明真……我、我只是想安慰你。”怕被她误解自己太过轻浮,卫珩当即松开手去,他方才听着明真柔声软语,一时怜爱不已,失态情动,心里才生出一丝拥她入怀的冲动,让她明白,她不用担忧,有他卫珩在,她的家人,还有她,他会拼尽全力保护她的。
“我不习惯这样。”蔚明真轻声说。
卫珩一听,眼神暗了暗,大男儿脸上略显愁苦,大概是在烦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