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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他那蹩脚的吹捧,蔚明真轻轻摇头,道:“昨日和他们谈过后,老夫人短期内……确切来说,应当在卫彦读书温习备考乡试期间,怕不会来寻我们的事。”
卫珩点头:“嗯,但老夫人的人,还在监视着惜香院这边的情况,恐怕,是为了将来要对付咱们。”
蔚明真一听,秀眉微蹙:“监视?”
卫珩:“是,明真,你也晓得,我在卫府里有眼线。”
这点蔚明真是知情的。
果然,老东西是不会放过她的。
蔚明真心想,冷笑淡漠。
没事,将近二个月,足够她处理很多事情了。
蔚明真又继续说:“待会,我们去之前那家制衣坊,我想看一眼素映。”
卫珩未曾想,明真会想要去看素映,愣了下,很快又回道:“你若想了解她的近况,我派个人过去瞅一瞅就成,回头和你讲。你背后的伤得养着,许大夫特意交代过。不要为这种事而加重伤势,不值得。”
“没事,养伤也不是光在床上躺着,我之前特意问过许大夫,可否走动,许大夫说,适量走动,也有益于身心调养,老憋闷着,也好不了。你带我去见她一眼,我等得焦急,放不下心……”蔚明真极少说这么多,很多时候,当她说很多时,都是说些正事。
例如,商讨复仇的计策。
卫珩听着,没吱声。
蔚明真便又提醒一声:“正好,见过素映,可去找许大夫,这件事……你若不亲自来,我若不亲口说,选大夫那般行医之人,仁心满满,便是再讨厌卫家人,也断然不会做那种用假药害人的事。”
昨日商讨的时候,想的是如何让许大夫骗卫彦,从而配合他们检查卫彦的身体,但若许大夫不同意呢?
卫珩:“……”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情况。
幸好,明真提醒了他。
许大夫和他关系好,这件事,得先让许大夫同意后才能施行。
明真要亲自过去一趟,也是为加深许大夫的信任。
用的一招苦肉计。
卫珩不由感叹,他心眼多,但却不如明真心细。
卫珩赞道;“咱们明真,就是厉害!”
听他见缝插针的夸她,蔚明真脸上起了一丝赧色,随后侧身不看卫珩那哈巴狗似的眼神,轻声道:“待会用过早膳就走吧。”
卫珩应了一声,嘿嘿笑着,一面转身去小厨房里看情况。
等做好后,就端来早膳。
香喷喷的小米粥,软糯的黑糯米蒸糕,一道木瓜笋清汤,笋的口感很鲜嫩,一道早膳用过,吃得人神清气爽。
蔚明真吃的不多,吃了半小米粥,蒸糕撕了一小块,汤倒是喝了一碗,就不再吃了,剩下全是胃口大的卫狼犬给解决了。
吃完,吩咐人收拾后,蔚明真和卫珩从后院出去。
马车在做早膳前卫珩就命人去备好了。
蔚明真看着眼前一辆马车,足以塞下好几人的车厢,左右看了眼,没第二个车厢,里头还没隔层。
头转向卫珩,面色微妙。
“……”蔚明真的目光意味深长。
卫珩问心无愧,拍了一下胸脯,正义凛然的解释道:‘明真,这车厢里很宽敞,还能躺着呢,包管特别舒服。”
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为什么就备了一个大车厢,而不分开。
但,听卫珩这样解释过后,蔚明真不忍辜负他的好心,不管他是否存着一点什么心思,蔚明真都不打算计较。
她上了车,卫珩紧接着也上了车。
蔚明真坐在角落里,人靠着斜角的位置,目光打量过去,看到卫珩很乖巧的坐在前方,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手摆在腿上,姿势端正,一张刚毅俊容此刻对着她笑:“明真,我就说了,这里头很宽敞的……”
的确,这样的距离,她不会感到不自在。
她倚着车厢窗口处的边沿,窗布帘随风轻轻荡漾。而卫珩见她神态温和,眉目沉静,仿佛一朵静静绽放的木槿花。
可卫珩明白,她通身还带着玫瑰般的刺。
但他,会耐心的……一点点,将那些刺给剔除。
用一生的时间,慢慢的来。
卫珩安静看着蔚明真。
因明真身上有伤,卫珩特意叮嘱要慢些,不要颠簸,要平稳缓慢。
过了一会,马车来到大街上。
不一会就抵达了素映工作的地方。
卫珩先下了马车,随后主动上前撩开车帘,令里头弯腰出来的蔚明真头往外一探,人踩着落脚的托盘,就轻松下了马车。
之后,卫珩让车夫在外头等着。
旋即,二人一道入内。
这回上前来的,是先前将素映去向告诉明真那个的伙计。
那伙计人很机灵,眼睛也尖,一眼看到他们,立刻认出来他们是当日给了他十两银子的贵人。
给他的钱的,那都是他伺候的主子。
伙计一张脸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迎面上来,一开口就道:“二位是来寻阿真的吧?哎哟,真不凑巧,阿真今儿又出去了。不过,是去她老母亲那了,听说啊……她老母亲就要熬不住了。这几日,估计都要在床前守着。”
那伙计连这种事都打听到了?
蔚明真狐疑的盯着眼前精明的小伙计,忽眯起眼,心中陡然生出一个念头。
蔚明真冲眼前那伙计浅浅一笑:“你这伙计,平白无故想来不会说这些话。要多少?”
那伙计哎哟一声,忙摆手道:“夫人这话说的,可就伤小的自尊了。小的虽是伙计,也的确贪财,但上回夫人您赏的,小的还一毛钱都没动呢。”
卫珩听着二人谈话,忽插嘴道:“你这伙计,油嘴滑舌的。你可是经常做这种事?”
那伙计装糊涂:“哪里有经常,也就偶尔。比二位大方的不是没有,但多数不好说话,可不像您夫人这般温和的。”
蔚明真笑;“那这样,我雇你,也不要求你怎样,就盯着阿真的近况。先给你……五两,老价钱。你做得好就加成。如何?”
那伙计眼珠子提溜一转,像是在考虑这分差事的价值,没想多久,就一口答应下来:“夫人出手阔绰,别说观察一个阿真,阿猫阿狗哪个人,小的都愿意效劳。当然咯,这目标不同……届时,价钱也得商量。”
蔚明真瞧这伙计满眼精光,心想,若叫她选择与伪君子还是真小人打交道,她定会选后者。
起码,真小人能明眼看得出,伪君子却不指定。
能用利益驱使的人,更容易打交道。
蔚明真早有雇人打探消息的想法,毕竟卫珩的人在蔚府蹲守,又去兰州送信,还四处打探,怕人手不够,这伙计人机灵,看人眼色也准,不失为一个小灵通的角色。
卫珩听蔚明真和这小伙计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就晓得她的打算。
等两人交谈完毕,便主动从兜里捞出五两碎银子,交给那伙计,一边问:“给你的。你叫什么。”
伙计一面笑着接过钱,往他那腰间的小包囊里塞进去,一边抬头笑眯眯地说道:“我啊,从小没爹没娘,连个亲戚都没,也就亏店主好心收留让我在这做长期工。我的名,是店主取的,叫小滑头。”
小滑头?
蔚明真和卫珩相视一眼,不觉都露出一丝好笑的表情。
这店主也挺有意思,尽收一些奇怪的人,也就昨日竭力推销店内物品的那名伙计还算尽职。
卫珩:“那阿真老母亲的房子,还在之前的北巷吗?”
小滑头:“啊,还在呢。不过,也够破乱的,房子到处都洞眼,幸好这时节的天气还暖和,这要到秋季,那一阵阵风打着,她那老母亲又重病卧床,啧啧啧……”小滑头说着,摇摇头,心想,他这说的还轻了,照他心里话说,别说撑到秋季,这个月撑得过去都是奇迹。
他之前得了蔚明真的好处后,就晓得这阿真对这位贵人来说意义非凡,便在她请假时特意跟踪她,趁着阿真不在屋里时,还走进去看过,她那老母亲,人枯黄枯黄的,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了,眼闭着,仿佛就像是一具死尸一般。
这又是夜里,一盏烛灯晾着。
小滑头瞧了一眼,分明不冷的天,都觉得浑身哆嗦发颤,立刻就出来了。
他想,人死了还能一了百了,兴许转世投胎能投个好命,不致这样不死不活的,有啥活头呢?
卫珩听着小滑头的话,而蔚明真也在思索他说的内容,两人想了会,卫珩转头看向蔚明真,无声里,蔚明真仿佛懂他意思,便转头看向小滑头,说:“往后有差事,会派人过来和你知会。”
“好咧!”小滑头笑着应道。
随后,卫珩和蔚明真返身回去,前往北巷。
素映老母亲的家在北巷的最深处,很僻静,都没人住,因不透风,常年阴凉,饶是这样春暖花开的天,都透着一股阴风。
因巷子窄小,通道仅供三四人同行,用马车行不通,只好步行。
巷子深,明真负伤,这里头空气阴凉凉的。
卫珩怕她被冻着,就把外衣盖在她身上。
蔚明真感到一丝暖意裹住她,侧首看了一眼卫珩,淡淡笑。
卫珩:“这地方冷,路也不平坦,小心些。”
蔚明真:“我晓得。”
北巷的路,地面早就凹凸不平,许多裂缝,无人管理,仿佛是一个被废弃的垃圾场。
这条通道本来就窄小,偶尔还有人路过。
卫珩会护着她,侧身让人通行。
走了一会,终于抵达目的地。
果然瞧见一处破漏的木屋子,卫珩和蔚明真走上去,前边还有一块空地,前方高楼当着,屋子连点光线都透不进来,阴暗凄凉。
蔚明真往前走,卫珩拦住她:“我先去看一眼。”
蔚明真看他一脸不放心的样子,就等在屋外。
卫珩从那一处破洞外往里探,一眼就瞧见里头有人正挨着床畔,头趴在上面,似乎是睡着了。
卫珩转身回到蔚明真身旁,悄声说:“床边上趴着一人,应该是素映,像是睡了。”
蔚明真便和卫珩返回去,一起凑那洞口里瞧。
果然有人趴在床边,穿着单薄的衣衫,人看起来十分消瘦。而那床上躺着的人,就更夸张了,瘦的根骨毕现,每一块都凸出来,远远一瞧,像个骷髅架子躺在那似的。
看了一眼,蔚明真不忍垂眸。
那般凄惨场景,蔚明真看得揪心。
不由想起母亲来……
她的母亲,是否此刻也是如这一般呢?
蔚明真不敢继续猜测下去,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眼来。这时,病床上的人艰难睁开眼,手慢慢抬起,抬得很费劲,好一会才放在趴在床边人的肩上,随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声粗嘎的啊啊声。
素映被惊醒了。
她连着几日照顾病重的老母亲,心力交瘁,实在累坏了。
本想稍作休息,没料想,趴一会就睡着了。
听到响动后,素映醒来,看老母亲睁大了眼,啊啊的,像是要说些什么,赶紧伸手抓住老母亲的手,头凑过去:“母亲您说……女儿仔细听着,您慢些说……慢慢说……”
病入膏肓的人,仿佛一瞬间回光返照,嘶声道:“让……让我……死……死……!”
说着,头一仰,猛地身子一阵痉挛。
素映惊骇欲绝:“母亲!母亲!”
看到这一幕,蔚明真眼睛也随之睁大。
她死死盯着,直到一双手遮住她的眼。
耳边,响起轻柔低语:“不要看……明真,不要看。”
慢慢说着,将这惨烈情景从她脑海里一点点排除。
蔚明真轻喘一声,嚯地转身。
心跳很快,连手都在抖。
她背对着卫珩,颤声:“走……我们走。”
第30章
明真一说要走,卫珩就立马握住她的肩膀,这才发觉她身子抖得厉害,人仿佛撑不住随时都会倒下。
卫珩心头一阵慌,紧紧用手臂撑着她,让她依靠在怀中,一面轻声安慰:“明真……你别怕,有我在。我们这就走……”
“等一下。”蔚明真猛地伸出手,嚯地一下就抓住了卫珩的手。
卫珩把手递上去,五指顺势滑入她的指缝之间,紧紧交缠。
卫珩:“明真,怎么了?你……不想走了吗?”
蔚明真轻轻吐气,眼微闭,声音宛若一丝飘游的虚气:“容我缓一缓。”
卫珩沉寂一晌,才应道:“好。”
卫珩带蔚明真走到一边上,那破露的草木屋里传来素映尖锐的哭嚎声:“母亲!母亲!”
卫珩:“明真,别听。”说着,用手罩住蔚明真的耳朵。
饶是这般,素映的声音仍模模糊糊的透过来。
仿佛午夜梦回里,她依稀看到她的母亲,也这样破败残缺的躺在病榻上,像一具骷髅架子般了无声息的模样。
蔚明真感到胸口被一股气给生生堵住,难受得喘不上气。
她身子缓缓倒下来,她见不得……见不得那样悲惨的一幕。
卫珩见此,放下手,几乎要将她从后背抱入怀里。
他看得心疼,心绞在一起,并不比她好过:“明真,受不住就别听了。我们走吧。”
“不……再等一会,就一会。一会就好。”蔚明真说着,转头看向卫珩,那神情执拗,好似顽石一般,认定了死理。
卫珩心紧紧一抽,声音覆在她耳旁,轻柔慢语:“我陪你……我会陪你的明真。我卫珩会一生一世,用一辈子来陪你达成你的心愿。”
他的声音在耳侧深情而温暖,但蔚明真的心,却不曾感到一丝暖流渗入进来。
她觉得冷。
浑身刺骨的冷。
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之前,一直都是在自我安慰,她按部就班的安排着一分一秒,企图用这种稳定的节奏,好让心不要乱,不去多想。可见到刚才素映娘亲卧病在床的一幕,再听到她口口声声说着要死……
噩梦重回,她几乎在那一瞬间有种窒息而死的错觉。
她闭着眼睛,蹲坐在地上,过了许久……
许久……
直到她再度睁眼时,仿佛终于恢复了原样。
卫珩一直陪在她身边,却清晰的感觉到,和她的距离仍那么遥远。
明真的心,他难以触及。
她浑身也很冷,□□的肌肤透着一丝透明的白。
唇在颤抖,分明想起了不好的事。
她却不说。
卫珩笑道,明真在自我缓解。
将沉甸甸的痛苦压抑在胸口,宁愿自己强压下去,也不愿被人知晓,被人看到她失态的一面……她在折磨自己。
而卫珩在她耳边,始终没有停止说话,他期翼她能听进去一点,哪怕一个字都好。
直到她紧闭的眼重新睁开,卫珩看到她眼神冷漠如霜,心陡然一沉。
但嘴巴,还是咧了起来,露出一丝笑,仿佛假装放了心:“明真,你可是好些了?”
蔚明真一转眸,侧首时余光在卫珩身上一掠而过,她低声道;“命人,将她娘亲的尸身处理了吧。”
她说时声音很轻,和不远处屋里素映悲惨的哭泣声仿佛融在一起。
蔚明真眼神幽幽。
也许,她真是煞星。
所到之处,尽是鲜血人命。
但,也许……是报应呢?
蔚明真想着,唇角勾起一点弧度,微末而令人难以察觉。
心底,仿佛起了一丝异样的快慰。
她慢慢起身,朝着那狭窄的小巷子里款款往外走。
卫珩见她顾自走了,本想要扶着她,手刚伸出,蔚明真好似没看到他的举措,直接擦身而过,手指尖擦过她的肩头,她未曾回头,一直往前,往前……
“明真!”卫珩几步追上前,走到她身边来,“我和你一起。”
他说着,眼神坚毅,定定望住她。
蔚明真那一霎,从恍惚中回过神。
“这巷子里冷,你走着,怎么连外衫快掉了都没注意呢?着凉可不好。”卫珩碎碎念叨着,随即抬手,将那几乎掉了一半的外衫往她肩头上拉,直到重新都弄好,才满意的勾唇,笑道:“明真,我们一起走吧。”
蔚明真:“……好。”
蔚明真和卫珩走北巷里走出来。
那阴暗的巷子里灰冷色的气息逐渐从身上褪去,外头的阳光照射下来,令身体慢慢恢复暖意。
卫珩伸展手臂,吐出一口气,叹道;“这里头真冷,还是外头好。明真,咱们这是要直接回府,你还是再逛逛走走?”
“我想买些东西。”
卫珩有些好奇:“买什么?”
蔚明真:“买些小珠子。”
小珠子?卫珩眼神越发困惑。
蔚明真看他搔头的样,颇有几分傻气,噗地没忍住,笑了一声:“我想做链子,我们往后要用人,我不能总靠着你,闲暇时候做一些手工艺品,好拿去售卖,多少能赚点。”
卫珩一听,心道,明真说得也对,但他又打心眼里不想明真累着,犹豫了半晌,见蔚明真言笑晏晏,眸子里光彩莹莹,他忽地心底豁然想通了她这样做的缘由。
她想尽一份自己的力,不想依赖他。
卫珩心底有点酸,又很快觉得,他的明真真厉害,心细待人好,还会挣钱呢,了不起。
卫珩笑;“那好,我带你去买,你想哪去买?”
蔚明真:“有一家店铺价格好,珠子质地也好,性价高,叫珠玉宝店。”
珠玉宝店,名儿可真是鲜艳又直接。
卫珩带着蔚明真坐马车去珠玉宝店,到了店铺后,俩人下车,蔚明真一进店内,就有个活泼劲十足的活计一个弹跳蹦上前来:“哎哟,客官,来来来,里面看,咱们家的珠玉可是远近闻名的好啊,您用了就不想再用别家的……”
“停停停,我们自己会看。”卫珩被这伙计热情的推销劲给弄得无语。
蔚明真却微笑看着那不到十三,身形瘦小却灵活的小伙计:“让你们老板出来吧,我要批货。”
“客官,你等会,来来来,这边上座。”
这小孩儿人也太活泼了吧?
卫珩心里咕囔了一句,转眼看身边的人,却平静淡笑,心想,他得镇定,连明真都这么镇定。
转念一想,明真会来这家店铺,估计是老客户,肯定见过这小伙计,怪不得没被吓到。
等老板出来后,蔚明真从座位上起身:“苏老板。”
那老板定眼一看,先瞧她穿得素朴,人却生得白皙精致,转眼一看,这旁边的人……瞧着有点眼熟,苏老板眯起眼,忽地哎哟一声:“这、这不是卫家二公子么?那这位……就是二夫人了。”
卫珩见这珠玉宝店的老板认得他,便问道:“苏老板见过我?”
苏老板笑道:“那自是见过的。英远伯和守备大人可都是英雄啊……前阵子,也是二公子带兵亲自剿匪,将周边的流寇扫清,可也是为我解了一桩难事啊。先前,咱们的珠宝,从外面要运到青州路途漫漫,总得遇上那波人,避无可避,可愁死我了。”
卫珩一听,原来有这等关系,不怪苏老板会认得他。
卫珩笑笑:“这都是分内事,苏老板不用客气。”
苏老板:“怎么,二公子也来卖珠宝?是为您夫人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