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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映心跳如擂鼓猛捶,寂静夜里,那令人胆寒的声音似乎终于没了。
可素映却仍趴在地上不曾起来。
蔚明真往回走着,半道上往深处看了一眼,墓碑前素映像是不会动了,和墓碑融为一体,透着绝望深寒之意。
若心里没鬼,又何必如此害怕?
她本不是鬼,却被当做鬼。
呵,这大概就是所谓报应了。
蔚明真心冷又静,从容返身去寻卫珩。
她往后走着,夜深如墨,黑压压有点教人认不清路。
蔚明真踩着石子,轻微细碎的声响都在这安静氛围里显得格外明显又突兀。
她忘记了。
忘了卫珩在哪棵树后。
头隐然作痛,光顾着问事,竟没做记号。
蔚明真正准备小声喊卫珩的名字,忽听到一阵响动。
心猛一紧。
“明真……”
是卫珩声音。
顿时松了松气,也是,这地方……谁还会跟来呢?
想到这,蔚明真眼神又暗下来,娘亲当初也是这般想的吧,想给她寻个僻静处,哪曾想魑魅魍魉如此之多,蔚明珠,柳姨娘……
蔚明真闭了闭眼,朝着卫珩走过去。
卫珩见她神态疲倦,刚才树林里传来的模糊话语,卫珩都是听到了的。
他上前搀住明真的手,明真顺服地挨在了卫珩肩头:“回去吧。”
一股猛烈的晕眩感袭来,她想了太多,身心俱疲,唯有靠着什么,方能站稳。
卫珩带着蔚明真上了马,来时匆忙骑得快,回去时便慢悠悠行路。
这路碎石子多,不好走,颠簸厉害,他牵着马绳子,让蔚明真靠着他的胸口,这样会好受些。
蔚明真很顺从,安静服帖,像变了一个人。
卫珩却心底清明,明真是累了。
向来话唠的卫珩一字未说,沉默着回到卫家。
命人将马匹牵还,他搀着明真从后院的门进去,绕过小径,正要回到小院休息时,从走廊上远目一望,便瞧见小院里围满了人。
有人?
卫珩眼眸一沉,还是一群人。
蔚明真本是低着头,人不大舒服。
之前在马上行了一路,即便靠着卫珩眩晕感已消减不少,仍是反胃作呕。
这会低着头,也没怎么注意前方。
直到卫珩停下了脚步,才发觉异常,便抬起头看向卫珩:“怎么了?”
“院子里有人来了。”
蔚明真听了,便顺着前边看去。
果见一群人围住小院,密密麻麻,一副兴师动众欲要问罪的架势。
蔚明真略微一思忖,便晓得是因何事才会聚集这些人。
蔚明真看卫珩:“你打得爽快了,倒是留下了烂摊子。”语声里夹着一丝嗔怪,半点不见恼火。
卫珩冲她低头咧嘴一笑:“怕什么!”说着,挽着蔚明真的手,低沉爽利,“娘子,我待会再揍他一顿,当面给你出气…!”
作者有话要说: 卫二:上勾拳,下勾拳,哼哼哈嘿~
跨年啦,又涨一岁啦,嘤嘤~
新一年要更努腻,握拳!
第15章
卫珩的话令蔚明真忍俊不禁,她抿唇牵起一丝浅笑,随即冲卫珩摇了一下头:“不要冲动,先过去看一看再说。”
卫珩点了下头,似想起什么,脚步一顿,忽地附身在蔚明真耳边窸窣一阵。
等悄悄话说罢,蔚明真露出恍然神色,定睛看向卫珩,逐而轻点下颔,二人好似一瞬间暗暗定制了计划。
随后,卫珩和蔚明真一起下了台阶,朝着院落内走去。
等二人现身,外头守着的人立刻发觉了他们,转身进屋朝里头人禀明。
不一会,等蔚明真和卫珩来到屋前。
外头人只喊了卫珩一声二公子,直接将蔚明真这二夫人当摆设,且眼神轻蔑鄙夷,好似蔚明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蔚明真丝毫不在意,这种轻慢态度,她前世就领受过,早不放在心上。
她晓得,卫彦的事,纸不包住火。而东窗事发之后,这火,率先烧的不是卫彦,不是卫珩,而是她。
从来都是她。
蔚明真从不曾似这一刻那般头脑清醒过,
目光坚决,深藏一丝冷厉之色。
蔚明真迈开脚,走入里屋。
一进去,就瞧见卫老夫人正坐着,而卫彦站在卫老夫人右手边。
他们俩进来后,卫老夫人打眼瞧来。
目光先是落在卫珩,恨铁不成钢,转而投向蔚明真,便索性翻了翻眼,前头那一点好印象而今全然没了,尽是厌弃。
“你做的好事!”卫老夫人没好气说着,又抬眼看了看鼻青脸肿的卫彦,心疼不已,“你瞧瞧,你大哥都成什么模样了?这还怎么出去见人?”
卫珩听了,看向卫彦。
卫彦那脸,果真肿成了猪头,不复往日儒雅气质,实在不忍目睹。
卫珩摇摇头,一脸可惜:“确实见不得人了……”随即又笑得随意,俩手一摊,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不过堂堂男儿,脸上挂点彩罢了,过阵子自然就好了,至于这般在意吗?还学个孩子告状,大哥,你这越活越倒退了啊。”
听着卫珩那满不在乎的口气,卫老夫人险些气炸,她攥着拐杖重重在地上一敲,喝道:“胡闹!你怎能如此说你大哥!快向你大哥认错!”
卫珩眉目一挑,笑眯眯地说:“认错?祖母……孙儿实在不知哪里犯了错,需祖母这般带人过来兴师问罪。”说着又恍然大悟般,冲卫彦看去,“噢……原来是这件事啊,祖母不亲自来,孙儿还想和祖母说呢。昨日夜里,闯入新房欲图对我娘子不轨的人,孙儿已经找到了。”
卫彦眼神阴郁地盯着卫珩,嘴边勾起一丝冷笑,虽没吱声,面容却带着胜券在握般的笃定。
卫老夫人脸色一黑,视线这时转向了蔚明真:“说起此事,祖母才要好好和你说道……此事不关你大哥的事,是这……这不守妇道的——”
蔚明真忽地扶住额头,身形晃动间,人好似体力不支般靠在了卫珩肩头上。
卫珩面色一变,连忙伸手扶住蔚明真:“明真——”
蔚明真紧紧咬唇,唇色发白,一张白皙如雪的脸容越发透明。
她眼神看向卫彦身上,最终落在了卫彦脸上。
卫彦感到一霎那,有种冰凉凉的滋味蹿遍全身。
卫彦微微变色。
蔚明真泪盈于睫,水濛濛双眸里透着凄凉之色:“卫老夫人难道觉得,这事是明真主动勾引大伯吗?老夫人,明真心头,只有二郎一人。他人与明真而言,不过草芥,望老夫人莫要冤枉明真。”
不过草芥?
卫老夫人听着这话,怎觉得实在不是滋味呢?
之前这小媳妇,确实说过对珩儿一见钟情,可谁知道呢……
先前那贱妇,又何尝不是待人温吞柔善,不似会做出那般事情之人,可不还是勾引了她的二孙子!
卫老夫人冷冷一撇唇:“彦儿何等身份,怎会入新房对你做出那般事来。怕是你这卑贱孤女,想着锅里,念着碗里,以为得了明真这名儿,你就能同那贱妇一般,将老身两个孙子都耍得团团转!”
贱妇,在卫老夫人眼底,她蔚明真仍是一个勾三搭四的贱妇。
蔚明真心底平静,表情却凄苦悲凉,扶着卫珩,几乎痛不欲生快要倒在地上。
卫珩明知她是装的,可仍是被她那逼真神态给刺激得心底震痛。
上辈子的事,卫珩不愿明真再想起来,更不愿明真再重复面对。
卫珩努力吸气,控制住身体内奔腾怒意,因知道明真有打算,卫珩忍着。
强有力的手臂搀着明真仿若瘫软的身躯,将她揽入怀里。
蔚明真声音凄凄切切,似一簇幽火,透着点点凉意:“我记得……我挣扎得厉害,那人将我摔在桌上,我便晕了过来。可是……挣扎时,我在他身上,留下过痕迹。老夫人不妨想想……若我主动勾引大伯,可会在大伯身上留下痕迹?我便再蠢,也不至于将那痕迹昭告天下……”
卫彦脸一白,未曾想,竟然被这小媳妇先发制人。
卫彦当即转头同卫老夫人交代:“这小贱人爪子尖利,缠着我要紧,我这就不小心被划了一道,才将她拉扯开……祖母,如她这般肮脏出身,我怎么会碰她?”
卫老夫人眸光一沉,听着卫彦说的,想起今早上她口口声声说在人贩里转手几次,谁知是否是清白身了……
一想到她那身子不晓得被多少人给碰过,眼底恶意更甚,厌憎难忍:“若不是看在你救了珩儿性命的份上,你这种……这种,怎配得上珩儿?你倒好,心思倒险恶,还想要陷害彦儿,挑拨他们兄弟关系!”
卫珩听不下去了,怒意勃发。
若此刻有剑,怕当场就要横在卫彦脖子上,看他还敢不敢肆意污蔑明真清白!
蔚明真感到身边人忍耐的怒火,她抬起眼来,手放在卫珩臂膀上,冲卫珩轻摇头。
卫珩低眸凝视,她一双眼清亮明丽,半点不见生气,卫珩心头一动,火也仿佛随着她眼里澄澈水光缓缓降下。
随后,蔚明真转开视线,目光朝前看。
蔚明真换了脸色,她手撑着,慢慢直起身来,眼里仿佛有火光一蹴而过,却撩得人心撼动。
那一瞬,不单卫彦愣了愣,连卫老夫人……都感到一股莫名心悸。
这眼神……
这个眼神……
蔚明真一字一顿,清晰有力:“我是孤女,本孑然一身,无依无靠,若非有幸嫁给二郎,怕仍会颠簸流离。我几经转手,非是我意愿,老夫人说我不清白,我是不清白。我到底不是那些大家闺秀,我是见惯了脏人的。为谋私利,视人如牲畜般转手买卖。又或因迁怒波及,把火撒在我身上。我什么罪都受过,唯独这身子,为了卖个好价钱,不曾被人动过。我被卖给了二郎,二郎待我好,我便一心服侍二郎,而大伯若真是昨日那人,便痛快认一声错,我也就不计较纠缠此事。若不认,非要把这罪责栽在我头顶上,我便是一死,也绝不认这无妄之灾!”
站在旁边的卫珩,都忍不住要为他的明真拍手高呼。
蔚明真说罢,卫老夫人的脸已涨成青紫色,她瞪着蔚明真,恶狠狠的,而卫彦一脸迷惘,他怔怔注视着蔚明真,心头竟升起一丝异常。
她……好像一人。
卫彦昨日还不曾那般觉着,这一刻,却感觉清晰。
卫老夫人一晌后冷笑了一声,讥诮道:“小媳妇好生凌厉的嘴,几经辗转没学着点什么,到练出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来了!”
蔚明真盯着卫老夫人:“老夫人,有事说事,何必掰扯这些闲碎口语。老夫人厌恶明真,明真何尝甘愿听老夫人这番不经调查便肆意污蔑的话。今晨忍着未曾说,这番都要逼到跟前来,明真再不说,怕一条命都要被硬生生逼在这。”
卫老夫人气急了,这小媳妇——果然同那贱妇一般,这不,露出狐狸尾巴了!
卫老夫人瞪眼圆睁,口吻生冷:“逼你?老身何须逼你?你自己不守妇道,老身还指摘不了你!老身真头次见到这般厉害的孙媳,真是反了天了!”
蔚明真笑了下,不厉害的,早被逼死了。
厉害的,才能活着。
卫老夫人见她还有脸笑,越发气恨,转眼看向卫珩,高声厉喝:“你这好媳妇,是要逼死你祖母了!要彦儿认错,没门!这件事,你看怎么交代!”
卫珩也跟着一起笑了笑,冲怀里人柔声道:“明真,你说,怎么交代?”
蔚明真便冲卫珩淡淡抿唇,随即面目平静地望着卫老夫人:“祖母,孙媳妇只要大伯当面认个错,那昨日事,就当揭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买的小单车到手,安装一下午,终于ok咯,哇咔咔!
目前都是裸奔日更,蒽,很坚强!小天使们2017第一天快乐,嗨皮~
第16章
蔚明真说罢,人立在那,神态从容平静,一副不染烟尘的模样。
卫老夫人听了,被气笑了:“你倒想得美!让你大伯给你这新进门的小媳妇认错,这传出去……卫家还有脸么!”
脸?
卫家不早不要脸了。
蔚明真心里想,面目仍淡然如一潭平静湖泊,似掀不起一丝波澜。
蔚明真此刻无波无澜,身姿端正挺直,显得气势摄人:“卫家的脸,不是靠别人给的,而是要自己做的。若大伯欺辱二弟新媳妇的事被宣扬出去,老夫人就觉着卫家有脸面了吗?”
老夫人见这小媳妇牙尖嘴利,竟当面同自己驳论起来,气恨难忍:“真真儿是个好孙媳妇!才刚入门,连老身都不放在眼里了!对长辈不尊重,基本的规矩都不会,什么东西!”
蔚明真牵唇,什么东西?
好歹她有理,这老东西没理还拿家法规矩压人,她倒想反问,谁才不是个东西。
不过她断不会同卫老夫人争口舌威风,她有事说事:“老夫人,规矩不规矩先不论,这件事终归还要个交代的。明真是否真勾引了大伯,不妨让大伯亲自说说,昨晚上发生的情况如何?”
卫老夫人一脸愤然,好似觉着蔚明真说的这番话极为可笑,冷诮:“没脸没皮的东西!还有脸面让你大伯亲口说,真是贱蹄子一个,卫家是倒了大霉喽!接连遇上这般晦气事!”
卫老夫人掌家多年,一惯刚愎自用,谁人敢反驳,这一时被人顶上喉眼,顿时气急败坏,破口大骂起来。
蔚明真却不理会老夫人,直直盯着卫彦:“老夫人,卫家若真倒霉了,那也是因不分是非,颠倒黑白,英远伯建立起的好名声被一点点腐蚀败坏。明真小小女子,不过想安生服侍二郎,这等大罪可万不敢担当。”
卫老夫人脸一涨,青紫交加,一副起身拿拐杖来打她架势:“疯了疯了!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如此同老身说话!王婆子,快,拿藤鞭过来!孙媳妇,老身看,你得受受教训才明白卫家是谁在做主!”
家法处置?
蔚明真手一紧,犹记当初她死活不认,卫老夫人便想要将她屈打成招。
过了一世,这老东西审问人的法子,还是一如既往。
人骨子里的本性,果然很难改变。
卫珩见明真唇色发白,人似在微微颤抖,以为又令她想起那些不堪惨烈往事,不由抓住她的手臂。
而王婆子得了卫老夫人指令,当下转身,拿起摆放在桌子上的红漆盒。掀开木盒,里头赫然躺着一条藤鞭。
蔚明真一看,心底冷笑,这老东西,早有准备。
卫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早按捺不住,这回接过王婆子递过来的藤鞭,猛地从椅子上起身来:“珩儿,让开!”
直至此刻,卫珩终于出声:“祖母,你是孙儿的长辈,故此孙儿一直尊您敬您。可今日,谁都不准动她!要家法伺候,祖母就打在孙儿身上!孙儿来受这一顿鞭!”
卫老夫人一脸震容,她见卫珩挡在那小媳妇跟前,宛若高墙般硬生生阻挠在前,惊愕之后满是失望:“你、你也是反了!你可是忘了,你是卫家人!”
卫珩眼神凛然:“若祖父同父亲还活着,断然不会认同祖母这般做法。而孙儿正因为是卫家人,才不能让祖母再继续这般糊涂下去!”
卫老夫人接二连三被人把话顶回去不说,而今连自己亲孙都胳膊肘朝外拐,半点不为自家人着想,实在气坏了,一时脑中充血,当下执起长鞭来,凶狠的朝卫珩身上打去!
谁想,怀里的人忽地钻出来,反身推了一把卫珩,替卫珩挡下一鞭!
“明真!”
卫珩一声惊呼,一个大跨步,紧忙将蔚明真抱入怀里。
卫珩颤声说:“明真……你怎么……”
蔚明真仰起头来,朝卫珩虚弱一笑:“不碍事。”
一鞭子罢了。
当初,生生受了多少鞭,都记不清了。
卫老夫人受了刺激,手劲很大,可先前卫珩出事,老夫人为寻良医费了不少功夫,加上年长身骨多少受了几分影响,力道比不得那时理直气壮时的狠劲。
蔚明真嘴边轻掀,转头时,嘴角咬出一丝血痕,赤红双瞳,隐隐藏着一丝生冷寒气。
她盯着卫老夫人,语声轻幽幽的,却又带一分凉:“明真从未做过对不起卫家之事。若有半分谎话,叫我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卫老夫人扬起的手顿时停在半道上,她双目骇然,好似被惊住了。
“你、你……”
蔚明真背后火辣辣的,可心底,却冰凉凉。
她委身倒在卫珩怀里,手抓着卫珩的臂膀,眼睛却直定定看住卫老夫人,冷不丁一笑。
冷幽幽,寒凉逼人。
卫老夫人又被吓了一跳。
忽地手里一松,鞭子落了地,发生一声响动,这才将卫老夫人给惊醒。
不……不会,那贱妇早死透了,这小媳妇面貌模样全然不像,不可能!
蔚明真说罢,忽地脑袋一歪,人晕在卫珩怀里。
卫珩见此,再不管卫老夫人惊骇面孔,和旁边傻了眼的卫彦,大声喝道:“叫大夫来!快叫大夫!”随后不管周围人俱被这一幕所惊到的呆滞表情,将明真往床榻上小心放下,让人趴着,以免压到背上伤口。
“不……不……”卫老夫人嘴里念着,她忽地大声道:“这是个祸害!祸害,不能留下!”
说着卫老夫人转过身来,拄着拐杖快步走过来,待走到床畔前,弯腰欲要抓住蔚明真,将人给拉扯起来,可手还没碰到,半道就被卫珩断然拦截。
卫珩侧首,看着卫老夫人的眼蓦然一沉:“祖母!她已这般模样,您还不够吗!”
卫老夫人一脸焦急,朝床上人看了一眼,眉目陡然染上一丝厌憎,又隐约透着惊恐,抬头看卫珩:“这害人精又回来了!老身绝不能叫这害人精再害了卫家!让她起来,让她滚出去!”
“什么害人精!祖母你在胡说些什么!”卫珩满面不耐烦,将卫老夫人的手甩开,随后握住蔚明真的手,满面焦容,嘴里轻轻念着:“明真……我已经叫大夫来了……你等等,大夫马上就来了……”
卫珩此刻心焦难耐,一团火在胸口疯狂流窜。
他想不到,明真会替他挡这一鞭子!
想起她曾经受过那样惨烈遭遇,而今又受到此等侮辱,他忍不住了,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心爱的人被这般欺侮!
卫老夫人见她这二孙子不开窍,她恨道:“这就是那个害人精!她还魂来了!”
卫珩手紧紧裹着明真的手,听到卫老夫人的话,眼一震,转头时,已满眼厌色:“要真是明真还魂,孙儿梦里都要笑醒了!怕明真如今尸骨未寒,若听到祖母这番话,说不准真会夜里还魂来寻祖母!”
“不,那贱妇的魂,就在这贱蹄子身上!”卫老夫人状似疯癫,她认准了,这床上躺着的人,就是那害得卫家鸡犬不宁的贱妇!
卫老夫人见卫珩贴身护着,又怕是蔚明真这贱妇阴魂作祟,已完全失去理智,神色发狠,转头看向府里下仆,大喊:“将二公子拉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