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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天疯
简介
每天睡睡懒觉,种种花草,时不时地再来碗皇上和徐贵妃联手发过来的狗粮,严皇后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可是谁能告诉她,皇上不过是从床上掉下去摔了一跤,醒来后怎么就性情大变了呢?!
【阅读指南】
1。女主严皇后,穿越,钱控,吃货,爱好赚钱,特长花钱。
2。男主宁帝贺重衍,重生,黑化暴君,爱好砍人头,特长找理由砍人头。
☆、第1章 新凤初鸣
景安四年,季春
清晨的曦光透过宽大的窗棱照进幽静的寝殿,将错金博山炉里燃出的悠长缭绕的雅清烟气渲染得愈加缥缈洒逸。
忽的,一阵阵时轻时重的交谈声打破这静谧,穿过重重软红纱帐,将睡眠轻浅的人吵醒。
严静思不耐烦地从床榻上坐起,还未下床,帐外当值的小宫女听到动静手脚麻利地打起纱帐上前伺候:“娘娘,您醒了?”
严静思情绪不愉地嗯了一声,挥退欲上前伺候她更衣的宫婢,问道:“外面怎么回事,吵得人心烦。”
小宫女苦着脸回道:“是徐贵妃率着个各宫的主子们来给娘娘请安,挽月姐姐见娘娘好不容易睡下,就在殿外拦了一下,不想被徐贵妃跟前伺候的齐嬷嬷当成大不敬的罪过揪了住,现下绀香姐姐和莺时姐姐都在外面求情呢。”
“大不敬?”严静思清翦的眼眸里掠过一丝阴冷嘲讽,“去将我的凤袍金冠取来。”
“诺。”小宫女压下心头的震撼和小小兴奋,疾步出了寝殿内室,不消一刻钟就返了回来,双手谨慎恭敬地捧着个玄漆木托盘,托盘上整齐地摆放着华丽夺目的凤袍和金冠。
“娘娘,奴婢们伺候您去沐浴吧。。。。。。”小宫女见自家主子径自动手扒掉了身上的罩衫仅穿一身中衣,却没有半分挪动脚步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出声道。
严静思淡淡瞪了她一眼,“沐什么浴,就这么穿吧。”
这。。。。。。这不太合规矩吧。。。。。。
按部就班惯了的小宫女偷偷瞄了眼主子,默默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伸手招呼在旁的宫婢们上前一同伺候主子洗漱盘发、穿戴凤袍金冠。
在严静思不甚耐烦地开口催了两遍之后,广坤宫的宫婢们平生第一次在一刻钟内伺候主子穿戴好了繁复的凤袍金冠。
“娘娘,保公公候在外面求见。”通传女婢在屏风外禀道。
严静思试了试头上的重量,抬脚往外走,“让他在外堂花厅候着。”
通传女婢领命,少刻不敢耽搁地跑去传令。
小宫女槐夏今儿是寝殿内室当值,打算目送主子出门后就带着宫婢们收拾床榻、清扫内室,还有博山炉的香灰也要清理了。
严静思已经走过了屏风,无意间扫了眼,发现没有小宫女的影子,又退回到屏风处,冲躬身站着的小宫女招了招手,“杵那儿干什么呢,跟上啊!”
槐夏直到被人扯了衣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主子是在叫她呢,忙不迭一溜儿小跑奔了上去,瞪大的眼睛里惊诧和受宠若惊还没来得及掩饰下去。
严静思将小宫女的一系列举动尽收眼底,唇边弯起淡淡的弧线。
“奴才康保拜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康保得了皇后娘娘的传召马不停蹄赶过来,丝毫不敢怠慢。当年他不过是司礼监下的一个小黄门,几大秉笔太监为了争权相互倾轧,他身不由己遭受波及,幸得皇后娘娘出手相救才得以从泥淖中挣脱,随后调往内侍监,宛若重获新生。
“让你挑几个驱策得力的人过来,可办妥?”
康保躬身回道:“已按娘娘吩咐办妥,就在厅外候着呢。”
严静思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灼灼看向康保,不急不缓道:“待会儿我让你们做什么就尽管利落去做,一切后果自有我替你们担着。”
“但凭娘娘吩咐,奴才们万死不辞!”
严静思嘴角噙笑,“这宫里我就你们几个信得过的帮手,可精贵着呢,要死也是该死的去死才对。”
康保心头一震,随之打心底涌上百般滋味,感动、欣慰、酸楚、受宠若惊,亦有憧憬未来可能态势的兴奋与激动。
严静思察觉到康保的心境变化,再次确定他值得信任的同时,也不由得在心里替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原主深深叹了口气。堂堂一国之母,上不能笼络住皇帝的欢心,中不能抓稳主理后宫的实权,下不能威慑宫婢侍宦,深究到底,就是她这怯懦孱弱的滥好人性子闹得。
思及此,严静思微微眯起眼睛,这是她思考时常有的小习惯。
数日前,飞机失事罹难的她陡然在现在这具身体里苏醒过来,据说,皇后娘娘是在春猎时不慎坠马受的伤。当时她所骑的那匹马真的是意外受惊吗?
意外也好,有人故意为之也罢,如今她成了这身体的主人,定然不会再过那蒸包子一般的受气日子。
“众位娘娘明鉴,老奴瞧着,今儿不掌掌这三个刁婢的嘴,娘娘们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拳拳心意是通传不到皇后娘娘跟前了!”齐嬷嬷说罢,向一侧点头示意,立刻就又有两个身形微胖的嬷嬷走上前来。
“放肆,我们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大宫女,岂是你等能说打就打的?你就不怕皇后娘娘怪罪责罚!”绀香不比挽月和莺时,素来不是个能忍的好性子,现下皇后娘娘的伤尚未痊愈,太医叮嘱务必要精心修养,这帮子人却一大早七早八早地跑到殿门口闹着要请安。请个屁的安!平素里也没见哪宫的娘娘跑来请安,这回倒是来个个全活!挽月姐姐不过是婉劝了两句,就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嬷嬷押着跪在地上训诫了好半天,她和莺时过来帮着打圆场,结果话没说上两句完整的,竟也落了同样的待遇,真真是太嚣张,明摆着是要搅和了主子的静养,变法子落主子的脸面!
不过,换做往日,绀香再是气不过,也会死憋在心里,不敢发作一声,甚至从一开始,挽月就不敢出声拦下徐贵妃等人。而今日敢如此作为,说到底还是接受了自家主子性情大变的缘故。从前那个温软善良又不免有些怯懦的主子一夕间就顿悟了一般,即便是不说话的时候也让人觉得威仪凌厉。哦,保公公说了,这叫不怒自威。何太医说过,经历过生死的人,心境总会有所不同。
改变后的主子让绀香觉得有些陌生和敬畏,但更多的却是欣喜。在这殿宇深深的宫墙之内,怯懦和多余的善良无异于道道催命符。
“皇后娘娘若是知晓了你们的所作所为,莫说怪罪,怕是还要奖赏咱们替她惩戒你们这些刁婢呢!”齐嬷嬷说罢就高高扬起了巴掌。
“哦?本宫怎的不知自己竟会如此下贱?”
齐嬷嬷的巴掌还没有扬到最高处,就被严静思乍然响起的声音吓得瘫软在地,又哆哆嗦嗦地挣扎着趴跪叩首,连连告罪。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因为严静思横空而出的声音惊愣在当场的各宫妃嫔很快回过神来,以徐贵妃为首,纷纷叩礼问安。
然而,左等右等,往日里早该听到的那句“免礼”却迟迟没有听到。
即便后宫前朝人尽皆知皇后是不得皇上欢心的“弃后”,可废后的诏书一日不发,她严氏一日还是这大宁王朝的国母皇后,任凭徐贵妃圣眷再浓,在严氏跟前依然得执妾礼!
“挽月,你可将本宫吩咐的话转述与她们听?”严静思身着凤袍锵然而立,看着跪伏在脚下的一众妃嫔宫婢,冷然道。
挽月三人在主子出现的那一刻就恢复了自由,听到问话,恭然叩首,回道:“回禀娘娘,奴婢们一开始就提醒过了,何太医说您务必要安心静养,尤其是睡着的时候千万不能打扰,否则不利于身体康复。奴婢想着先请各位娘娘到偏殿稍候片刻,待您起身了再过去请安,不成想齐嬷嬷当即就斥责奴婢冒犯不敬各位娘娘,还执意要进殿通禀,绀香和莺时见状再次劝说,也和奴婢一样落了同样的罪名。恳请娘娘为奴婢们做主!”
“恳请娘娘为奴婢们做主!”绀香和莺时跟随挽月叩首道,极力压抑的嗓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哽咽。
无令不敢僭越起身,徐贵妃就着跪拜的姿势膝行上前一步,“皇后娘娘,此事——”
“徐贵妃!”严静思当即出声打断她,冷眼看着惊讶抬起头的徐素卿,冷声道:“既然之前徐贵妃一直沉默不语,那么,现在也还是保持缄默的好,免得被人误会是你背后指使那刁奴如此胆大包天欺辱当今皇后的!”
“臣妾不敢!臣妾万万不敢!”徐贵妃被皇后娘娘眼底毫不掩饰的杀意惊得浑身打了个冷颤,顺着脊梁骨蔓生出阵阵惊恐和战栗。交手多年,她从未想过,会有对严静思心生惧意的一天。
严静思冷哼一声,清冷的目光逡巡于跪在地上的众人之间,最后定格在几乎要抖成筛子的齐嬷嬷身上,开口道:“徐贵妃的谦恭之心,本宫自然是知道的,奈何奴大祸主,着实可恨,本宫今日就越俎代庖一次,替徐贵妃给这宫里的奴才们警警醒儿,不知贵妃可有意见?”
“但凭皇后娘娘惩戒!”徐贵妃少刻不敢迟疑,当即回复道。齐嬷嬷是她陪嫁的奶嬷嬷,身份情谊自不比旁人,徐贵妃有心维护,可不知为何,当下跪在皇后面前她本能地直觉不能开口求情,否则定会引火烧身。
偷鸡不成蚀把米,真真是眼下的局面。与严氏对峙近十年,甚少有败绩的徐贵妃自认这次是大意失荆州,只得委屈齐嬷嬷受些皮肉之苦了。看来传上来的消息没错,皇后堕马后果真伤了脑子,以致于性情失了常,稍后还是不要动作,静观其变得好。
严静思瞟了眼低眉顺目跪在原地的徐贵妃,挑了挑眉角,语气平淡地吩咐候在一旁的康保,道:“就在宫门口行杖吧,宫门敞开了,让各宫伺候的侍婢们都过来瞧瞧,莫忘了自己的本分。”
“奴才领命!”康保领会到皇后的意思,应声后指挥身后的四名行刑太监利落地将瘫软在地上的齐嬷嬷叉架下去,前往广坤宫宫门口行杖。
严静思随行其后,身后跟随着一众打着“请安”旗号的各宫主子侍婢。
“公公,开始行杖吗?”行刑太监中的一人问道。
康保原本呈外八字站着的脚尖稍稍内转,呈现内八字形状,挥手道:“行杖吧!”
外生内死,这是死杖的暗号!
☆、第2章 杀鸡儆猴
齐嬷嬷身为咸福宫的管事嬷嬷,平日里没少和内侍各司监的人打交道,对保公公做出的死杖暗号自然看得懂,当即吓得三魂去了两魄,挣扎着从长凳上翻了下来,伏在青砖地面上大力磕头,扯着哭嗓恸嚎着:“皇后娘娘开恩!皇后娘娘开恩!老奴再也不敢了!”
齐嬷嬷陡然抗刑,随后而来的徐贵妃也始料不及,可当齐嬷嬷看将过来,双目赤红着一边朝她的方向膝爬,一边嘶吼着“娘娘救我”,徐贵妃心神猛的大震。
皇后竟是要痛下杀手!
“来人,给各位娘娘看座。”严静思率先在小太监抬上来的黑漆金理勾彩圆背交椅,抬眼望向形容狼狈的齐嬷嬷时眉峰微蹙,明显带着不耐烦之色。
保公公忙抬手示意,四个行刑太监立刻动作,前两根廷杖从她腋下穿过架起上身,后两根同时击在后腿窝处,齐嬷嬷当即被架跪起来。随后前两根廷杖往后一抽,她丰硕的身体便趴伏在了宫门前冰冷坚硬的青石砖地上。不待她再度挣扎,四只脚立刻踩在她的两只手背和后脚踝上。不久前还在皇后娘娘寝殿门外有恃无恐的齐嬷嬷现下整个人呈大字形被牢牢踩住,如同被钉在案板上的任人宰割的鱼肉。
生死之间的转折,不过在皇后娘娘翻手之间而已。
强大的落差让目睹整个过程的各宫主仆心生畏惧,回想此行,莫不战战兢兢,后悔不迭。当中又以徐贵妃为甚。
徐贵妃绝然不能眼睁睁看着齐嬷嬷被生生杖毙,一来两人主仆情分摆在那儿,二来若是让皇后得逞,那便是让她在后宫立了威信,自己数年经营才建立起来的现有局面将会被轻易打破,后患无穷。
徐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素问得了主子的暗示,派了个不甚引人注意的小宫女悄悄退出人群溜出广坤宫。这一切都被槐夏看在眼里,然后悄声报给了绀香。
“七早八早就被这声音吵得睡意全无,到现在也不得消停,烦人得紧,绀香,去把那刁奴的嘴给本宫堵上。”
站在皇后身侧用低弱的的只有她们主仆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汇报完毕,听到皇后如此吩咐,忙应诺着上前,手脚利落地将齐嬷嬷求饶哀嚎不断的嘴堵了个严实。
天道好轮回,齐嬷嬷仗着徐贵妃圣前得宠又掌管宫务,明里暗里不知给她们穿了多少次小鞋,克扣了钱物中饱私囊,如今算是报应到头了。
四名行刑太监得令开始行杖,都是杖刑的熟手,分寸拿捏准确地杖杖都落在受刑者后背腰间肾脏的部位,听不到杖落的声音,也没有血迹渗透出衣裳,几岁的击碎的都是内脏,鲜血从口鼻中涌出。
偌大的宫门口,人群攒聚,却死一般寂静,只能听得到齐嬷嬷越来越低弱的痛哼声,以及行刑太监挥动廷杖破开空气的响声。那一下下的廷杖击打在齐嬷嬷身上,更似击打在观刑的每个人心头。
这是皇后娘娘的杀鸡儆猴。
不到二十杖,地上的人就没了动静。
康保上前探了探鼻息,起身到皇后面前禀报:“娘娘,人被涌上来的血呛死了。”
一旁的徐贵妃终是没忍住,从交椅上滑了下来,跌坐在地上捂着嘴压抑低泣。
严静思余光打量了眼坐在地上尽显楚楚可怜之姿的徐贵妃,在绀香的暗示下站起身,刚要开口说话,身形却陡然不稳,重重摔回了椅子里。
在绀香等人焦急惊惶的呼叫声中,一道更加尖锐的唱驾声凌空响起:“皇上驾到——!”
兵荒马乱中,被莺时虚揽在身前的严静思不被人察觉地挑了挑嘴角。
把握时机这种技能,另一世她可是用的如火纯青。
将皇后送回寝殿,趁着太医院数位太医共同会诊的功夫,宁帝召来相关人等算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了个大概。任是宁帝再偏宠徐贵妃,死的也不过是她身边伺候的一个老嬷嬷,尽管皇后的手段激烈了些,可追究到底,也是死有余辜,并不算冤枉。
至于一个小小的主事嬷嬷如何能胆大包天在皇后寝宫门口得意忘形,宁帝并无意深究,只是不轻不重地训诫了徐贵妃两句,让她日后严加管束宫人,而后跟着各宫嫔妃一起扣了半年的月银。各宫嫔妃看在眼里,当中的感受很是复杂,对徐贵妃的怨憎嫉恨和忌惮更深了两分倒是一致的。然而皇后娘娘今日带给她们的震撼却更甚。
“皇后的身体如何了?可有大碍?”太医会诊结束返回东暖阁,宁帝忙不迭问道。之前皇后堕马,就有不少言官上折子参谏他怠慢皇后,可以想象,如果皇后这次被区区刁奴欺辱气晕的消息传到前朝,言官御史们的奏折能把御书房的桌子堆满了。
何院使躬身上禀,道:“皇上放心,娘娘眼下并无大碍,之所以突然昏厥,是之前所受的伤病未痊愈,体弱气虚,又突逢急火攻心情绪起伏过大导致。”
察言观色到宁帝舒了口气,何院使补充道:“然,虽无性命之忧,但娘娘的身体务必安心静养一段时间,少则三月,多则半年,方可彻底无忧。切不可再受今日这样的搅扰,不然,恐怕要落下沉疾,严重时或要影响寿数。”
宁帝蹙眉,想到近两年来在朝堂上数次被打压的严氏一族,终是心有所愧,挥退太医院众人,自己进了寝殿的内室。
严静思已经“苏醒”,见宁帝过来,作势要下榻请安,被宁帝急行上前拦住,“皇后身体未愈,还是好好休息吧。”
自皇后堕马后,宁帝只匆匆过来探望了两次,现在近处仔细瞧着,果真是憔悴清减了不少,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倦色,想来应该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念及此,不由得对齐嬷嬷的不知进退愈发不满了两分,心下认定了她纯属死有余辜。
挽月在严静思身后塞了个松软的靠枕,严静思调整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主动请罪,道:“臣妾自受伤后总是睡不安稳,就连脾气也浮躁了许多,今儿早上难得睡意朦胧,不料却被殿门口的声响吵醒了,一时焦躁,就严厉了些。本想着惩戒一番就算了的,怎料那齐嬷嬷看着体壮,身子却是个虚的,这才酿了憾事。臣妾有过,还请皇上责罚,也好对贵妃有个交代。”
“一个言行无状的奴才罢了,冲撞主子本就该罚,皇后也不必自责,贵妃那边,是她自己管教不严,没什么交代不交代的,朕已让她回宫思过去了。”宁帝打量了一番内室的摆设,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道:“南官窑那边刚进奉了一批上好的秘色瓷,朕瞧着都挺不错,稍后让福海送过来给你过过眼,捡喜欢的多留几件也无妨,摆着看个乐趣。”
这批秘色瓷是难得的上上品,徐贵妃素爱金银玉器的摆件,早在宁帝面前提了好几次,奈何南官窑距离京城路途遥远,瓷器易碎,押送途中不得急行,故而这两天才送达御前。宁帝本想着让徐贵妃先挑,可今天这么一闹,再看看眼前面露病容的皇后和这清简的内室,心下一软,顺水推舟就在皇后面前卖了一次好。
说到底,宁帝对严皇后打从心底是有愧的。他虽少年时期便倾心于徐贵妃,然受命平定河西四州时,困厄之际迫于形势与河西门阀严家联姻,以正妻之位换得了严家倾族相助,这才扭转乾坤,为后来问鼎江山夯实了基础。反观宁帝,他始终对严家有所忌惮,登基后一面暗中打压,一面刻意扶持徐家、冯家等外戚势力,以图制衡。对严皇后,表面上看是相敬如宾,实则除了规定的每月初一十五,余下时间几乎没踏进过广坤宫,一个月里,大半个月都耗在了咸福宫,更是以身体羸弱为由,明诏让徐贵妃代掌宫务,从恩宠到实权,双双将严皇后架空,成了众人暗中称呼的“弃后”。若非严家在前朝威势犹存,严皇后在宫中的日子恐怕会更难过。
严静思垂眸敛目,掩下眼底的嘲讽。如果没有原主的记忆,她可能会看在这位年轻皇帝脸长得还不错的份上和他多周旋两圈,现下却是半分敷衍的心思也没有。庆幸啊,原主是个不得宠的弃后,往后不用和这个“痴情”皇帝“深入”打交道。
“多谢皇上厚爱。”不同于原主,严静思对玉器瓷器等风物极为喜爱,不要白不要,要了就是自己的家底,送到嘴边的东西张嘴咬住了就是。
“有一事,臣妾思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