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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后的日常-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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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所有梦想都能照进现实。但从齐大儒的身上,严静思看到了齐家另一种方式的坚持。

然而,精神层面上的信任是一回事,落实到契书方面的信任又是另一回事。严静思在齐大儒走后,拿着齐家家主的回信去找了郭老爷子。

泉州府城到汤平县,正常赶路最少需要半月,齐家家主齐正坤却只用了十天。就在齐大儒表明意向后的第四天上午,严静思就在法岩寺的客院前厅见到了齐家主本人。

尽管衣帽整洁、仪容得当,却依然看得出日夜兼程赶路的风尘仆仆气息。

对于一个年逾五十的人来说,的确是太过辛苦了。

可见齐家对合作之事的重视。

人情归人情,买卖归买卖。

由于严静思已经与郭家签订了契书,齐家想要加入,自然得三家坐在一起商量。

于是,锱铢必较的艰苦谈判再次拉开。不,有了齐家的加入,谈判的艰难程度倍增。

被严静思急令召来的福生几人还来不及多喘几口气,就被严静思扔进了没有硝烟的谈判战场。

严静思、郭老爷子和齐大儒坐在前厅窗边一边品着法岩寺今春新炒制的山茶,一边旁观热火朝天的谈判桌,心里啧啧感叹:谈得够激烈的。

在郭大少爷终于扔了鞋,福生福公公终于骂了娘,齐家家主终于掀了桌子后之后,一式三份的最终合作契书终于飘着墨香摆在了严静思面前。

严静思这一刻内心是感激涕零的。乖乖的,再让他们这么谈下去,自己就要喝茶喝出尿频尿急了!

三家负责签字画押的人围坐一桌,逐条款项确认后,同时签字用印。

前厅窗外古松树上的松鼠蹲在树杈上甩了甩蓬松的毛茸茸大尾巴:这群聒噪的人类终于滚蛋了!

这一次,严静思是独自返回皇庄的。在法岩寺,她相继送走了泉州一行人和京城的母亲、弟弟。

此次见面虽相处匆匆,但也收获颇丰,皇庄正值多事之秋,严静思委实不想他们沾边。

郭老爷子等人也知道留下来对严静思没有助益,反而还要让她分神,不如回去后着手力所能及之事。

齐大儒这次没有和郭氏母子一同回京城,今秋乡试在即,他要赶回泉州给郭家的两位少爷做最后的指导。

就在严静思打算动身回皇庄前,康保已经收到了消息:圣驾将在三日后启程回京,徐贵妃不随驾回京,而是会在途中前往水月庵静修祈福,一个月后再返京。

至于落水一案,最后也以严选侍脚滑、慌乱中无意失手推了徐贵妃一把,导致她落水而结案。严选侍被罚入幽庭为奴三年,期满后驱逐出宫。严侍郎直接官降两品,从正三品的严侍郎变成了只有正五品的吏部郎中,连上朝入殿的资格都没有了。就连严阁老也被罚俸一年。

宁帝雷霆一怒,严家可谓重创。但让人玩味的是,皇上重惩严家,看着是为徐贵妃和徐家出了气,但却并未提拔徐家的任何人。

宁帝的举动自有有心人去揣度,严静思反正已经习惯了宁帝时不时抽个风,毕竟是个脑子曾经摔过的人嘛,反常一点于情于理也说得过去!

严静思一路走得并不算快,赶在宁帝起驾的前一天赶回了皇庄。

前脚刚踏进配院,还没来得及捯饬捯饬去和宁帝请个安,回事太监就来禀报,说是严阁老父子求见。

暑气尚未尽退,严静思一路走来出了不少汗,待到稍作洗漱后重返花厅时,严阁老和严郎中已经等候在此了。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习惯了把自己当成宇宙的中心,总以为谁谁都得围着他转,稍有不如意就是旁人对不住他。

严郎中就是此类人的典型代表。

心比天高,奈何命比纸薄。

严静思睨了眼对她敷衍问安的严郎中,眼中的嘲讽也懒得粉饰。

“祖父此来,不知是为何事?”

严阁老看着严静思清冷的眉眼,心中聚起的些微希冀很快暗淡了下去,但想到受刑后将在幽庭苦熬三年的另一个孙女,又于心不忍,只得硬着头皮道:“今日前来,是想请皇后娘娘看在同亲手足的份上,能够照拂七丫头一二。”

同亲手足?

想到康保禀报上来的落水一案详情,严静思险些忍不住讽刺地笑出声来。这是在拿自己当脑残剧里双商离家出走的傻白甜冤大头吗?

严静曦在配院碰了钉子后,想尽方法接触竹苑,目的为何,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还不就是想着皇上总来竹苑走动,能常来竹苑,指不定那一次就能在皇上面前刷刷脸。

这本是她自己动机不纯,但在宁妃审问她时,她竟然语意暧昧地暗示是受了严静思的意。若非宁妃撬人嘴的手段了得,严静思还真的要惹上一身腥。即便最后真相大白,被堂亲妹妹指控的消息一传出去,外间的风言风语也得甩她一身泥点子。

在严静思看来,严静曦这种人连脑残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个只会算计自己人的“窝里横”,窝囊废的程度堪称各种人设的垫底货。

严静思挑了挑嘴角,无声看着严阁老,好一会儿才悠悠开口道:“严静曦的口供,阁老可曾详细看过?若是没有,本宫可以让人誊录一份拿给您过目瞧瞧。”

严阁老神色一僵,避开了严静思的视线。

“曦儿当时也是被吓破了胆,深思无主的情况下,背不住就是被哪个有心之人误导了。所幸的是,奸人最后也没有得逞,娘娘您的声明也并未有丝毫受损,不是吗?”严郎中双手握拳,粗着脖子低声吼道:“若是当初娘娘您能提携曦儿一二,她又何须冒险接触贵妃娘娘,徒遭这等大难!”

“噗——”严静思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真不愧是站在世界中心的被害妄想症重度患者。

严静思站起身,连个正眼都没看严郎中一眼,而是直视严阁老,郑重道:“祖父,我不希望,您给我最后一次唤您祖父的机会。本宫还要去面见皇上,先行一步了。”

“严静思,没有严家给你荫庇,你真以为你能在宫中苟延残喘?!”

严静思即将迈出花厅门槛的脚一顿,很快跨过门槛,站在门外回头,第一次正眼看了看在她背后咆哮着脸红脖子粗的严郎中,淡然地挑了挑眉,声音平稳无波澜地说道:“走着瞧。”

严阁老一个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严郎中扯断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看着严静思决绝离开的背影,严阁老不由得悲从中来,当即劈头盖脸地狠狠抽了他一巴掌,“无知的蠢货,严家就要败在你的手里了!”

严郎中捂着半张脸惊愕地看向严阁老,一腔委屈羞愤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哆嗦着双唇倒下的严阁老吓了个半死。

幸而太医们住的不算远,负责看守大本营的槐夏当机立断让几个回事太监将人给抬了过去,并叮嘱他们,人一放下就赶紧往回跑。这些日子以来她跟着沈太医也学了些皮毛,瞧着严阁老的模样,应该就是一时被气过了头,扎两针就能醒过来了,没啥大事。

严静思走在去见宁帝的路上,浑然不知站在世界中心的严郎中杀伤力爆发,把他老爹成功撂倒了。

要不说,“窝里横”这种属性是会遗传的,严郎中和严静曦真是妥妥的亲父女俩!

再次见到宁帝,严静思讶异地发现,他比之前明显又内敛了许多,给人的感觉更加沉稳,也更加让人看不透了。只是眉宇间的阴郁之气似乎也重了几分。

如果说,在这世界上第一次看到宁帝时,他是一块温润的白玉,那么现在的宁帝,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一柄蓄势待开刃的利剑,褪去了隐忍、犹疑和虚妄的幻想,隐隐透着嗜血蠢动的利剑。

严静思暗忖:这个宁帝看起来不太妙啊。。。。。。

☆、第31章 花明柳暗

“皇后为何这般看着朕?莫非朕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宁帝见严静思神色微妙地看着自己良久不说话,出声道。

严静思迅速回神,莞尔一笑,顺嘴就溜出了一句:“没什么,就是觉得皇上您今儿格外神武!”

宁帝:“。。。。。。”

严静思:“。。。。。。”

这都是什么胡言乱语啊?!

严静思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半截。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自己泼的水,跪着也要趟过去!

“看到皇上精神奕奕恢复如初,臣妾一时欣喜,没有唐突到皇上吧?”

“没有。”宁帝抖了抖嘴角,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回赠道:“朕也觉得,皇后今日格外活波开朗。”

宁帝和严静思不约而同再次:“。。。。。。”

果然,他们之间压根就不适合这种谈话风格。

“皇上,臣妾有要事禀明皇上。”严静思果断转变画风,开门见山,“臣妾已经代表皇庄和泉州郭家、齐家签订了新稻育种和推种的契书,这是一式三份中的一份,呈给皇上您的。”

宁帝虽久居宫中,但对国内叫得上名号的一批巨贾也是有所耳闻。泉州的郭家和齐家,自然在耳闻之列,尤其是郭家,在认识皇后之前,就已经听说了郭家的富名。

宁帝仔细翻阅契书条款,越看,眉梢就挑得越高。

按照契书规定,郭、齐两家要先花上一大批银子购买皇庄新稻种的技术,虽然是独家,但新稻种的售价规定不能高过同年普通稻种的两成。初期,郭、齐两家还要与农户之间达成“赊借种稻…提供栽种指导…以高出市价一成的价格回收稻米”的推种模式。

宁帝看完整个契书,摸着良心承认:郭、齐两家在这件事儿上,短期内不说是白忙活,那也是赚不了多少银子的。

皇后这是。。。。。。杀熟?

这个念头刚兴起,就被宁帝第一时间否定。直觉告诉他,现在的皇后,绝对不会干这种蠢事。

“是不是可以从户部走些特例政策,譬如商家回购新稻时减免些商税?”郭、齐两家虽家财颇丰,但新稻怎么说也是朝廷未来几年主推的政务,让人家出钱出力扛大旗,想想还是有些汗颜的。

“皇上,皇庄的年终盘账,臣妾提前统计好了,相信您也已经过目了吧。”严静思实事求是道破现实窘迫:“国库连年赤字,这两年京官们的年节都是靠您的私库拨银子贴补的。现在,私库也没多少存银了。”

宁帝闻言沉默无语。私库库银的主要来源便是皇庄的子粒银,而皇庄现今是个什么情形,他再清楚不过。俨然就是个四处漏风的破布口袋,缝缝补补的银子都不一定够,哪还有太大余力在不减少国家税收的前提下以优惠的条件推种新稻?

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概括宁帝现在的境况,那就是:穷。

警钟这东西,最讲究敲的适度。用劲儿过猛,把皇上给深深打击着,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推种新稻,本就是为了在惠及百姓的同时,又能增加田税收入,于国于民双受益。这份契书,看似郭齐两家短期内获利不甚如人意,承担的压力也很大,可一旦推种出去,栽种新稻的田地越多,他们两家的受益就越大,毕竟,契书里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除了皇庄,三十年内,郭齐两家的种稻是唯一挂牌承认的正品。皇上您或许不是很清楚,农户们种田,大多一年一熟,部分地区能够一年两熟,极少数能一年三熟。一年忙到头,丰收还是欠收,一来看老天爷这一年赏不赏饭吃,二来看的就是种子。只要新稻能够推种成功,单单是种稻这一项收入,就能让郭齐两家赚的盆满钵满。”

“丰厚的收益总是要伴随高风险、高压力,这很公平。”严静思微微一笑,顾盼之间又透着那么一丝狡黠,“当然了,郭齐两家能够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主动让利配合朝廷推种新稻,也是胸怀大义之举,堪当大商之名、百商之表率!他日,皇上可以御笔亲题两块匾额赐予两家,相信定会成为一段佳话!”

宁帝双眸微眯,看着笑意盈盈的皇后,良久后弯了弯眉眼,道:“此事若成,朕定会重赏郭齐两家,更不会忘了皇后你的功劳。”

“臣妾先行恭谢皇上!”严静思一点也不含蓄地坦然接下宁帝的允赏。

宁帝:“。。。。。。”

皇后确确实实是比往日活泼开朗了许多。

严静思自然看出了宁帝的小感慨,奈何与郭齐两家的激烈谈判成功释放了她的天性,短时间内收不回来,这才导致适才见宁帝时端不住了。

非人力所能及,谓之不可抗力。

所以,刚才在宁帝面前小小崩了一下人设,纯属不可抗力。

严静思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反正,宁帝应该已经跟自己一样,习惯了对方时不时就要抽风反常一下吧。

不管怎么说,他们可是大宁帝国赫赫有名的“摔坏脑壳帝后二人组”!

总要不负此名才好。

是的,对于荣登京城最热话题榜头条的伟绩,齐大儒一到皇庄就如实告悉她了。

就没见过这么热衷于八卦的大儒!

严静思从皇上的院子里出来,风风火火地赶回自己的院子,直扑小花园的辣椒地。

枝叶间的辣椒果实累累,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可是,最早的底捧果也才刚刚见红。

为了留种,没成熟的辣椒只能看,不能吃啊!

严静思蹲在菜畦边,如泄了气的皮球,重重叹了口气。

“娘娘,宁妃娘娘在外求见。”槐夏寻过来禀道。

严静思起身,抖了抖裙裾,“就请宁妃到这儿来吧。”

宁妃由小宫女引着一路走进小花园,在凉亭中与皇后娘娘问过礼后落座,直奔主题。

严静思仔细翻看着宁妃交给她的徐贵妃落水一案的详细调查记录。

案情整理得条理清晰、逻辑分明,尤其是某些值得玩味的地方还特别划线标注了出来。

赏荷宴当日,严静曦在自行观赏时偶然见到徐贵妃独自在池边赏花,便打算主动上前问安示好。但没想到的是,走到距离徐贵妃不远时突然脚下一滑,慌乱挣扎中不小心就碰到了徐贵妃,导致贵妃落水。

看似是一场意外,但被重点勾勒出来的几处却透露着不寻常。

“臣妾第一时间派人到事发的池边查看过,肉眼看并看不出滑行的痕迹,后来泼了清水上去,方才显露出油渍滑行的痕迹。”宁妃稍有停顿,继续道:“贵妃娘娘始终表示,因为她是背对着严选侍,也没察觉到她过来,只知道突然就被人推了一下,落了水。而前去取茶水的迎春坚称,她看到的就是严选侍从背后推了贵妃娘娘那一幕。”

“地上的油渍经大理寺检验,是猪油。由于猪油是常用品,没有取用的登记记录,盘查起来十分困难,最后是皇上发了话,罚了大小厨房一众人半年的月银,打了几处厨房管事的板子,这事就拍板定了案。”

宁妃稍稍压低声线,补充道:“臣妾发现,池边的那处油渍应该事后被人用滚水冲浇过,石缝间零星的几棵杂草被烫枯了。”

“哦?”严静思挑了挑眉,“那案卷中为何没有丝毫提及?”

宁妃坦然迎上皇后的目光,轻叹一声,回道:“臣妾直觉,现在的结果,是皇上想要的结果。”

孺子可教。

严静思心下喟叹。

宁妃选择坦言相告,严静思顺势承下了她的示好,礼尚往来,双方皆心领神会。

严静思素来喜欢这种识情知趣又有办事能力的人。

“查案途中,严七小姐的供词有些反复,无奈之下,臣妾不得已用了些手段,还请娘娘见谅!”

严静思无谓地摇了摇头,“若非你秉公办理,想来徒惹一身麻烦的便是本宫了,该是本宫向你道谢才是,何来你道歉一说!”

“罢了,时至今日,都是她自己作的,既然已结案,咱们就不提这些闹心事儿了!”严静思亲自给宁妃续了盏茶,道:“本宫虽然接回后宫的掌事权,但暂时还需在皇庄内继续静养,后宫的日常宫务,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本宫已经向皇上请示过了,此次回京,日常的宫务就暂且由你主持。唯有如此,本宫才能安心在这边静养,只是你却要受累了。”

宁妃眸光微动,忙站起来福身道:“能为娘娘分忧是臣妾的荣幸。臣妾定竭力办好差事,不负娘娘信任!”

“好了好了,免礼吧。”严静思招呼她坐下,“有你操持宫务,本宫是放心的。只是,有一个小小的建议,本宫觉得,这次回去后,你最好先以本宫的名义,清算盘点一下接手的账簿和库房,登记备册,待徐贵妃回宫后当面做个交接。倒不是本宫信不过徐贵妃,只是免得日后若有所牵扯时,你我都说不清楚。”

“娘娘所言极是,臣妾定会妥善办好。”宁妃正有此意,只是被徐贵妃的威势掣肘。

为难之意她表述得隐晦,没想到皇后娘娘闻弦知雅意,给她送来了过墙梯。

送走宁妃,严静思哼着小调绕着辣椒地晃了两圈。

最大的烫手山芋甩了出去,心中好生欢喜!

康保站在一旁做了一遍又一遍的心理斗争,最后还是还是决定如实禀报。

“娘娘,奴才新得到的消息,徐贵妃的那一胎,在未落水之前就有了滑胎的征兆。”

☆、第32章 神医洛衡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严静思沉吟片刻,郑重交代:“不要再打探任何和此事有关的消息,知道情况的人也务必确保紧住口风。”

“诺。”康保当即应下,想到另一件事,请示道:“娘娘,成王那边的人。。。。。。”

“先继续跟着,不过一定要小心,千万不可暴露行踪。”

“娘娘放心。”

严静思忽而想到宁妃那句:“现在的结果,是皇上想要的结果。”

原来,其中竟还有如此一层深意。

是真意外也好,是徐贵妃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是个女孩另有打算也罢,亦或是还有另外的隐情,严静思都没有打破砂锅弄个清楚明白的打算。每个人都有逆鳞,宁帝和徐贵妃之间的弯弯绕,严静思直觉,这就是宁帝的逆鳞,犯不着为了满足好奇心去碰,不划算。

宁帝借徐贵妃落水一事,重创严家,那么,只要预想中的下一步成真,严静思就可以确定心里的猜测。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翌日便是御驾回銮,宁帝大清早竟然特意跑过来吃了顿薄煎饼菜卷,一个人干掉了整整一盘。

严静思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默默给他盛了碗米汤。

徐贵妃小产不久,按理说留在留在皇庄静养月余才最为合适,然她固执要走,宁帝又纵着,就连何掌院都沉默不语,严静思自然也不会咸吃萝卜淡操心,多管闲事。

目送浩浩汤汤的队伍缓缓消失在是视线所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贵妃娘娘怀这一胎还真是够任性的。。。。。。”

周遭都是严静思近身伺候的人,听到沈太医如此感叹,纷纷打心底里同感。

严静思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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