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夏颜同意了,她顿时欢呼一声,忙回屋清点铜板去了。
两人结伴去了东市,夏颜把自己的荷包交给了青丫,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要买的东西颇多,咱们分头去逛,这单子上的东西由你来置办,我再去买些别的。若是酉时还没在牌楼下汇合,就各自回家。”
青丫懵懵应了,接过单子呆呆望着夏颜的背影,轻轻挥了挥手。
夏颜穿过东市,拐进一个无人的巷子,下一瞬间,便进入了空间。
她先将自己身上的大红裙衫脱下,迅速换了一套素净的衣服,又将发髻重新换过,拎着几样精心准备的礼品,在空间内等待了近两刻钟,听闻外面没有一丝动静才又出了空间,埋头走出巷子,重新进入人山人海之中。
夏颜没有去知府衙门,而是绕了远路,去了现任知府吴太守的府邸。
她去了角门边,递上了何漾的名帖,不多会儿,便有侍女前来,将她引进了内宅。
接待她的正是吴太守的夫人,瞧起来是个朴素沉静的女子。
“何夫人请坐,请用茶,”吴夫人微笑地招待道,又亲自斟了茶水,“门子来送帖子的时候,我还当是送错了。何员外不在城里办差,咱们两家都有些生疏了,不知今日何夫人突然来访,可是有何急事。”
“请夫人原谅我的唐突,外子确实托我来府上,有要事禀告太守大人。”
吴夫人知趣,见她不欲多说,便也不再追问,唤了个小厮进来,吩咐道:“你去衙门里看看,若是老爷此时清闲,就请他先回来。”
第94章 焦心
夏颜与吴夫人坐在厅中絮说闲话,茶水已喝了两壶;吴太守也没放衙回家。
“真是对不住何夫人了;老爷似乎被事情牵绊住了,我已命人备下便饭,何夫人若是不嫌弃;就请先移步侧厅用饭吧。”
提交罪证刻不容缓,以免夜长梦多;夏颜打定了主意;就算赖在吴家彻夜不归;也不能在事情办妥之前离开。于是只好厚着脸皮道:“叨扰了夫人实在于心不安,只是兹事体大;还请夫人谅解。”
“何夫人不必介怀,你我虽差了一轮年岁;可也相谈甚欢;我正高兴多了个谈得来的人;”吴夫人牵着夏颜的手往偏厅去,言笑晏晏道;“今儿个厨房里做了脆皮鸭;您可一定要尝尝;若是喜欢,再包一只回去。”
夏颜心神不宁笑了笑,吴太守这时还没归家,可见是遇上了什么事,也不知鲍小龙那边可还安好。
用了饭又品了一盏茶,外头才有人来报“老爷回来了。”
夏颜立刻站起身,跟着吴夫人一道出门迎接。
“老爷,今儿个怎么这么晚,我叫人去打听,却说连你的影儿都没瞧见。”
“叫夫人担心了,是我考虑不周,今日衙门口有人聚众闹事,打伤了个捕快,我就是被这事闹腾的,”吴太守走到屋内亮堂处,才发现了后头的夏颜,不禁疑惑道,“这位是?”
“拙妇是北三州清吏司员外郎何漾之妻,今日受外子所托,特来向太守大人禀明一件要事,”夏颜匆匆行了一礼,急切道,“不过在此之前,拙妇想先问问,鲍捕快的伤势如何了。”
“你是如何知晓今日被伤之人乃是鲍捕快的?”吴太守没有回答她,而是警惕地审视着她。
“实不相瞒,鲍捕快也是为了我将要禀呈之事而受伤的。”夏颜不急不缓地说着,眼神中透露着冷静。
“清吏司何漾?这个后生我认识,倒是个贤才,”吴太守垂眸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道,“鲍捕快如今不省人事,我已让大夫细心照料了,人就安置在衙门里,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夏颜舒出一口气,又上前两步轻声道:“这件事关乎整个大惠朝的安危,还请大人进一步说话。”
吴太守瞳仁一缩,立即请她入书房详谈。
两刻钟后,书房内传出一道振耳的拍案声。
“岂有此理!方家竟然狼子野心,做出这等胆大包天的逆举!”吴太守将案头的镇纸用力拍下,顿时碎成两截,“这么看来,今日鲍捕快也是被方家所伤了?”
“外子独行南下,就是为了引开方岱川的耳目,而我与鲍捕头为了谨慎起见,便让他先去衙门打探,没想到方岱川果然早有准备,在衙门口设置了埋伏。若不是他身手敏捷,恐怕早已命赴黄泉了。”夏颜背后一阵发凉,方岱川的心思缜密狠辣,光凭她一人之力,恐怕难以对抗。
“此事刻不容缓,我即刻便要进京面圣,何夫人就由本府护卫护送回家,万事小心些。”吴太守没有一刻停留,立即动身去准备进京事项,夏颜完成了任务,也松了口气。
往后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在方岱川的眼皮子底下,保护好自己和家人的小命了。
夏颜回到家时,天色已经黑透。
何大林立在门口张望,看到她从马车跳下来,立刻一个箭步迎了上去,埋怨道:“大妞儿,咋又这么晚了?如今你已经嫁人了,那生意上的事儿就丢开手罢,成日里在外抛头露面,也不成个体统。”
夏颜疲惫地叹了口气,也没有精力多做解释,只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她抬脚入了门,又突然顿住了,转过头对何大林说道:“爹,明日你把家里的窗户都封死,大郎近日惹了些冤家,我怕会对咱们不利。”
何大林唬了一跳,立即追问原委,夏颜只得含糊说了几句,尽量说些安慰的话。
第二日何大林果然开始刨木钉窗,他上了年纪也不大做得动活儿了,弯腰锯木头,不出一刻钟就腰酸背痛了,光是几根木棍就打磨了大半天。
“今日先替你把窗户钉好,我和青丫的窗子过两日再弄,我这老腰是不中用了,稍微拉扯便疼得厉害。”
“可看过大夫了?总有办法能舒缓舒缓吧。”
“都不中用,只能用汤婆子焐着稍微好些。”
“爹,您趴到炕上去,我替您揉揉。”
何大林连连摆手,嘶了口气道:“使不得,这里一碰就像针扎似的疼,要是再用力去揉,可不是要了我的老命。”
何大林甫一站起身,顿时疼得叫唤不住,夏颜赶忙过去,扶着他先回屋歇息了。
夜里躺在床上,她盯着暗黑的虚空,止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与何漾分开已有三日了,却依旧杳无音讯。方岱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当他发现何漾并没有罪证时,定会把矛头转向自己,那也意味着,何漾已经落入敌手,或命丧黄泉了。
夏颜每天都在月下祈祷,希望这一天不要到来。或许冥冥之中真有庇佑,一连多日都没有任何动静。虽然煎熬,但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这么些时日以来,她也不敢妄自出门,就连鲍小龙受伤卧床,她也不敢去探望,便叫了青丫来吩咐道:“你替我去鲍捕头家里走一遭,送几盒子补品去,顺带打听打听可有什么消息。”
青丫听不明白,还欲再问清楚些,夏颜却不愿多说,只让她照办便是,她只好鼓了鼓嘴领命去了。
至傍晚时分,青丫才回来,刚踏进门就钻进厨房去,舀了一瓢水咕咚咚灌了下去,才抹了嘴道:“鲍捕头家里乱糟糟的,人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家里又遭了贼,箱笼柜子都被翻了个底儿朝天。”
那就是发现罪证不在何漾身边了?
夏颜惊得脸色煞白,连连退后倚在墙上。如今他人在哪里?是死是活?
夏颜像丢了魂似的,抱着发冷的身子,雕像般一动不动。
“大妞儿,你是咋的了,可是身子不舒服?”何大林见她这副模样,担心地问道。
夏颜眼中的焦距渐渐收拢,她看到何大林焦急的脸庞,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家里不能没有顶梁柱,她必须坚强站着,保住一家子的身家性命。这几天她已开始偷偷收拾细软了,就等着必要时刻,带着一家老小逃出去。
“爹,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瞒你了,大郎……怕是遇到危险了。”夏颜咬紧了唇,强迫自己不滴下泪来。
何大林听了她的陈述,腿脚一软跌坐在地……
万籁俱寂,月落日出。
夏颜睁着双眼到天明,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与何漾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却仿佛在看陌生人的人生戏剧一般,麻木呆滞,只将所有感情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密室里。
清晨,就连一向懒起的青丫都难得起了个大早,连早饭也没做便挎着篮子出门去了。
夏颜麻木地穿戴衣裳,每做一个动作,她便不断地催眠自己,只要何漾一日没有消息,便一天不能放弃希望。
她先去给何大林煮了一碗肉粥,自己却连一滴水米都吃不进去。
一个上午便浑浑噩噩过去了,快到午时许,也没见青丫回来。何大林坐在门口抽着烟袋,眼神呆呆地盯着巷口,仿佛下一刻何漾的身影就会出现一般。
谁也没察觉出饿,两人就这么挨过一顿午饭去,青丫进门时见到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捂着胸口惊了一跳。
“老爷、少夫人,你们这是怎么了?”她蹲到何大林面前,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我回了一趟娘家,怎么就成了这模样了?”
夏颜深吸了口气,站起身微微一晃,强撑道:“你去给老爷子做碗开胃汤,他心里不痛快,胃口也不好。”
“我买了景福斋的酸汤,少夫人也吃些吧。”青丫把篮子里的瓷罐拎出来,揭开盖子嗅了嗅道。
一股熟悉的酸味飘出来,夏颜摸了摸小腹,即使没有胃口也点了点头。不管如何,一定不能把身体弄垮了。
喝完一碗热汤,心情稍微好了些,她正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时,门外突然响起了马蹄声。
是许久不见的梅廉架着车赶来,他刚到门口停下,便把夏颜唤出来:“妹子快来!”
夏颜坐久了,猛然起身有些头晕,她摇了摇有些发沉的脑袋,往外头走去。
梅廉神秘兮兮朝她招了招手,待人走进时掀开了车帘,“你看谁回来了。”
车内正蜷缩着一人,紧闭着双眼睡得昏昏沉沉,虽背着身子,可夏颜一眼就认了出来,她捂住嘴抽泣了起来。
喜极而泣大概便是如此,夏颜只觉得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活了过来,在欢呼,在呼啸。
“妹子,先别光顾着哭,快把何兄抬回家去,他受了伤又不愿大夫来治,只好让把他送回来了。”
夏颜立即绷紧了神经,与梅廉一道,七手八脚将他搀扶进屋里。
青丫呆呆站在门口望着,夏颜一边把人往里扶,一边对着她问道:“老爷子呢?”
“已经歇下了。”
怎么偏偏今日早睡了,夏颜本想让他高兴高兴,可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了,只好继续吩咐道:“你去煮些热汤水来,再出门去请个大夫。”
青丫走后,何漾也被安置好,夏颜褪了他的衣衫,见到背后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前些日子我们教坊去京里演舞,回程时正把画舫停在岸边,突然就听见有人喊落水了,待我把人捞上来一看,没想到竟然是他。”
“他准是看到了梅记的标志,打算去求助的,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说起来他也古怪,醒了后就吩咐船上的姑娘们日夜演练,吹拉弹唱不能有一刻停歇,可不是闹得个人仰马翻。”
“你竟然应了他?”
“不应还能怎么办,他瞧上去奄奄一息,我又于心何忍逆他的意?”
夏颜无奈笑笑,望着何漾的眼神愈发温柔。他这一计策,是希望把声势炒大,梅记画舫越是引人注目,方家的杀手便越是忌惮。只要入了城,进入闹市之中,方家便无从下手了。
第95章 火光
何漾身体底子一向不错;大夫看过后说不妨事,伤口虽深但不伤及脏腑;只要精心调理很快便能痊愈。
夏颜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般轻松。
也许是一日之内经历了大悲大喜;乍然放松便觉得困顿不已,夏颜揉着酸涩的双眼;躺到了何漾身边,握着他的手安心睡了。
她从没睡得这般深沉,连一丝梦境也无。突然间,一阵地动山摇;她艰难地睁开眼,只见何漾一脸焦急地坐在她身边,用力地推搡着她的身体。
“着火了;快起!咳咳……”屋内一阵烟雾缭绕;熏得人眼睛疼。
夏颜觉得头痛欲裂,身子也仿佛有千金重;她抬了抬手;却觉得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我浑身没劲儿。”她虚弱地说;一阵烟呛进嗓子里;连咳嗽都使不上力。
外面火光四射,一片通红。何家的院落是砖房,从外头烧起暂时还不打紧,只是这股浓烟却足以将人呛死。
何漾忍着剧痛,爬到窗户边,用力推了推,却没能打开。
“我怕贼人偷袭,便将窗户封死了。”夏颜屏住气道,如今每吸进一口气都觉得是种折磨。
无奈之下,他又去推门,可木门也被堵住了。如此看来,显然是有人想谋害他们。
房梁上也燃着了,不时有火球掉落下来,眼看着一块烧得通红的木块直直落下,可躺在床上的夏颜却硬是躲避不开。何漾猛地奔来,跳上床一翻身,伏在了她的身上挡住了危险。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夏颜也同时动念进入空间,一阵白光闪过,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了通红的火光和燃烧的爆裂声,身下的地板也冰冰凉凉。
可身上的重量却未减轻,何漾正紧紧地抱着她,急促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边,很显然,他也跟着进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夏颜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先前各种尝试都没能奏效,没想到在这危急时刻反而将他成功带入了。
何漾也是一脸震惊,忍不住抬起头四下打量起来,不过此时空间内一片漆黑,适应了许久才能瞧见一尺见方之处。
“何漾,你站起身往后退,墙上有一块突起,你按下去就有亮光了。”夏颜软绵绵说道,眼皮子也越来越沉,仿佛下一瞬就要昏睡过去。
何漾依言照办了,刺目的灯光亮起,夏颜本能地眯起了眼睛。
“我身子有些不对劲,总想睡觉,你快去找找可有能用的东西,在我昏过去前,咱们一定要闯出去,”夏颜的声音越说越低,每次要睡着前她就拼命掐着自己,“爹爹还在屋内,他怕是和我一样,被人下了药了。”
何漾赶忙起身,开了面料室的门,里面有许多先前储备的物件,他挑拣了一番,找到了一把斧头和一桶清水。
先将布料浸湿,披在了夏颜身上,而后又将她背上身去。他后背的伤口撕裂开,疼得额角全是汗。
夏颜心疼不已,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放轻了呼吸,“出去后你把我放下来,尽快去砸窗户。”
他点点头,咬着唇忍受着痛苦,轻轻呼出一口气。
夏颜闭上眼,重新动念回到何家的屋子。
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刺鼻的烟气也直往鼻眼里钻。何漾将她放下来,抹了抹脸上的灰尘,有些虚弱道:“你先回避一下,待我唤你时,再出来。”
夏颜点头,握住他的手含泪道:“你一定要小心,坚持不住了就喊我出来,再把你带进去歇会儿。”
何漾柔柔一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揭下潮湿的布块捂住口鼻,便转头去砸窗户了。夏颜被熏得眼泪直流,实在受不了便重新进入空间。
夏颜依旧觉得头脑昏沉,她怕自己睡着听不见何漾的呼喊,便顺着工作台费力爬坐起来,抬起手摸到了一盒珠针,于是每当要睡着时便拿针扎自己的手。只有这种极度的痛感,才能稍微唤醒她的神智。
当手面被扎出了一圈血印子时,才隐隐听见何漾的呼唤,她瞬时出了空间,正好落到了他的脚边。
门窗都已打开,何漾打横抱起了她,迅速冲到了门外去。何大林已被安置在屋外,果然看起来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街坊邻里都在浇水灭火,这一片有许多木屋,若是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人来人往步履匆匆,一时半会儿也没人能顾得上他们。
能逃脱已是大幸,夏颜长舒一口气,紧紧握住了何漾的手。他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紧咬着牙露出一副痛苦的神色。夏颜跪坐在地上,歪过头去瞧他的后背,已经晕红了一片。
“你的伤口要及时处理,若是感染化脓便麻烦了,快些扶我去无人处,我带你进入空间疗伤。”
何漾微微一顿,扶着她站起身来,缓缓往巷子深处走去,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火势上,无人察觉到他俩的离开。
“青丫没在屋内。”何漾停下了脚步,轻声说道。
夏颜没有接话,沉默地闭了闭眼。看来下药放火之人,便是她了,“我们家待她不薄,没想到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如今说这些也无用,保命要紧。”何漾扶她走到了隐蔽处,体力也支撑不上了,他扶着墙头摇摇欲坠,神思也渐渐混沌。
夏颜瞧见左右无人,便闪身将他带入空间,“那边的柜子里有药膏,你去取来,我替你上药包扎。”
夏颜的脑袋越来越沉,她望着何漾的目光也渐渐发虚,突然眼前一黑,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之时,头顶依旧是明晃晃的电灯。她抚着刺痛的额头用力摇了摇,仿佛宿醉般难受。
“醒了?先喝点水。”何漾扶她坐起来,贴着她的后背传来一丝温暖。
夏颜噙着碗边喝光了水,嘶哑地问道:“我睡了多久?”
“我也不知,大约有两三个时。”何漾此时换了一身衣裳,伤口也已经包扎好了。夏颜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愧疚,将手伸进他的衣裳,在包扎处轻轻抚着。
此时应该已经天亮了,何大林还落在外面,他们必须得尽快出去。好在如今处的位置是胡同底,寻常没有人来,夏颜仔细分辨了会儿动静,待没有一丝声响便闪身出去,万幸没有撞见人影。
何家小院如今只剩下个空壳,房梁屋瓦塌陷了大半,木器铺子更是被烧了个精光,何大林坐在屋门口呜咽,一双浊目盯着烧焦的木炭,满脸老泪纵横。
“爹,”夏颜轻轻唤了一声,走到他的身边,握住他冰凉的双手,“好在咱们人没事,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大不了以后再挣。”
“大妞儿,咱们没家啦!”何大林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呜呜哭出声来。
夏颜也觉得心酸,吞下泪水哽咽道:“咱们一家子齐齐整整,就是完整的家,我在万源巷还有一座院子,东西都是齐全的,咱们先搬到那里去住。”
几十年心血毁于一旦,何大林如何不难受,他像害了大病般,力不可支耷拉着脑袋,瞧见了儿子,眼神里才稍稍露出一丝光彩,“平安归来就好,往后可不兴再惹是生非了。”
何漾轻轻应了声,将他搀扶起来。何大林捶了捶腰,摇摇晃晃走了两步,“青丫去哪儿了?”
夏颜同何漾互搭了个眼色,因不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