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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寡妇招夫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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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虽然说少,脸上却分明是得意。

玉秀面上笑意更显真诚,说:“果真不少,难怪村里人都说婶子一家最勤快,说李川哥是顶能干的人。“

张春花的儿子李川,数年前就跟着一个远方亲戚习武。因本朝尚武,一个武师有时比秀才还受人尊崇。

是以李川如今虽还未学得圆满,却早有镇上大户人家许下承诺,只等李川学成归来,就要请去家里做护卫,听说不但一年有十五两薪资,还包了衣食住行等花销,比其他在地里刨食的乡民不知好了多少。

因而这两年,春花婶在村里越发得意,风头甚至盖过了有个秀才儿子的琴婶子。

春花婶听了这好听话,又自觉比过了夏知荷母女,终于心满意足地走开了。

另一个妇人是村里的新媳妇儿,此时过来和两人打了招呼,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又等来一个同村人,凑足了五个,李山便赶着牛车回村了。

等回到村里,已经将近午时。

李大柱因怕家里人担心,进山时间最长不超过三天,今日正好是第三天,下午他肯定会回来。所以夏知荷才会去买猪肘子,要玉秀给她爹做个凉拌肘子。

今日买的是后肘子,较肥,肉多一些,若买前肘子,则是筋多…肉少。

买来时已经让屠户帮忙把肉切成几块,此时只把肉洗干净,过水焯一遍,细细地将猪毛拔干净。又在锅中倒入干净的水,放入葱姜、花椒、小茴香去味,煮开片刻后,放进肘子,倒入适量酱油、料酒、一勺盐,又加了一勺糖提鲜,大火煮上半个时辰,等肉可以脱骨便成了。

将肉捞出锅,抽去骨头,用纱布将肉…紧紧裹成肉卷,用细绳子系紧,放在阴凉处。若要吃时,只需取出切片,与各味调料拌一拌即可。

处理好猪肘子,玉秀切好肥膘,又用她爹劈柴的斧头,将屠户送的大骨劈开,两口锅同时生火,一口锅炼油,一口锅熬骨头汤。

她连面团都揉好了,放在案上醒着,只等她爹回来,立刻就能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面条。

好在李大柱也未让母女两人久等,约摸未时将过,院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第5章 初见

玉秀一听见敲门声,立刻就站起来往外走,嘴里说道:“肯定是爹回来了。”

夏知荷虽未起身,手上的活计却停下了,一双眼睛比之前更亮。

门外果然是李大柱,只见他身量高大,身板厚实,穿一身深灰色短衫,衣服上不知被什么刮了好几个口子,衣摆下还吊着几根草枝,方脸上长着一圈胡渣,一脸的汗和尘土,头发也乱蓬蓬的,沾满草屑,活似哪里跑出来的野人。

他的嗓音浑厚响亮,一见玉秀便问:“秀儿,你娘呢?”

“娘在屋里等着呢,爹你快进来。”

李大柱点点头,迫不及待就要进去,又想起什么,忙将步子收回来,往边上退了一步,说:“快让你娘出来,爹带了客人回来。”

他这一退开,玉秀才发现门外还有一个人,只是刚才门缝开得小,那人又一直沉默,所以才没让她发现。

这一看之下,玉秀吓了一跳。原说李大柱已是十分高大了,门外这人竟比他还要修长挺拔一些,一张冷硬的脸,棱角分明,并不如何英俊,却让人一见难忘,看他沉默不语地立在那里,竟好似一座高山矗立在眼前,莫名的压迫,令人心惊胆战。

玉秀只看了一眼,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只说了一句“爹和客人快进屋。”就急忙往屋里寻她娘去了。

夏知荷已经闻声出来,她见了那客人,也是心中一惊,只是到底她见过的人多一些,也不像玉秀还是个闺中女孩儿,对外男不必那样避讳,忙把两人迎进堂屋,到了两杯茶,说:“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当家的也真是,有客人来竟不提前回来说一声,眼下没有准备,怠慢了客人如何是好。”

那客人看着沉默,倒也不是无礼之人,只是说话简洁得很,只听他说一句“打扰了。”便没了下文。

李大柱大咧咧地摆摆手,“都不用客气,不是外人、不是外人。”

看他这样不靠谱,竟还没有介绍一下的意思,夏知荷不由咬牙暗里掐了他一把。

“呲……“李大柱毫无防备,被拧了个呲牙咧嘴,偷偷看一眼媳妇儿眼色,顿时明了,不由拍拍额头,说:“都是我糊涂了,媳妇儿来,这是我在山上遇见的林兄弟,林潜,这次多亏了林兄弟帮忙,不然一时我还回不来哩。林兄弟,这是你嫂子,方才那是我女儿。”

夏知荷和林潜又分别见了礼。

李大柱灌了两大杯茶,又站起来往外走,“走,林兄弟,再帮帮我一起把那木头搬进来。”

夏知荷心里奇怪,和他们一起走到门外,才发现外边竟放着一捆约有五六根,一人合抱粗细、丈许长短的木头。

她不由问出口:“怎么今天就把木头搬回来了?”

原来李大柱每次进山找木材,都是先花两三日,进大遥山里慢慢找好了,做上标记,再出来雇两个人一起进山,将木头砍了截成几段运出来。这还是第一次直接找到木头就扛出来的,不怪夏知荷意外。

李大柱道:“一两句说不清,一会儿和你细说。”

说话间,林潜已经抱住一根最粗的木头,双腿曲膝弓紧,双臂使力,筋肉绷起,轻喝一声,那一根少说也有五百斤的木头,竟让他一下扛了起来。

夏知荷惊得杏目圆睁,帕子都险些掉到地下,还是李大柱催了一声,才回过神,忙在前面给林潜引路,将木头搬进李大柱做工的西次间。李大柱拖着另一根木头的,紧随在后面。

如此往返三次,才将木头安置好。

玉秀已经端了两盆热水放在堂屋里,见他们出来,说:“爹和客人先洗把脸,马上就能开饭了。”

夏知荷本要到厨房帮忙,被玉秀推出来,说吃食已经准备得差不多,让她留在堂屋招待客人。夏知荷也知道玉秀的本事,并不坚持,就让她一人去了厨房。

因事先不知道会多一个人,玉秀之前醒的面团不够,刚才又匆匆和了一些,正醒着。现在只能让她爹和客人先吃,她和她娘晚点再吃。

灶膛里生火,将锅里的骨汤重新烧开,撒下一大把刚摘下的小青菜,又动作利落地将面团擀薄,切片,再扯成长条状,下到锅里。

另一口炼过油的锅也升上火,不必再放油,只将锅里残余的油烧热。将四个鸡蛋打在大碗里,切一大把葱沫放进去,加一点盐,极快地搅拌几下,将蛋液撒进锅里,快速翻炒几下,一盘喷香的炒蛋就出锅了。

另一边面条也已经煮熟,取两个大海碗,放进两大勺浓郁奶白的骨汤,将面条捞起来放在底下,上边放一层翠绿的小青菜,再铺一层油旺旺黄灿灿的葱花炒蛋,最上面排一排切成薄片的肘子,如此,两大碗色香味俱全的骨汤面就做成了。

玉秀又将仍温热的油渣端出来,撒一勺盐,一小勺花椒和茴香磨成的粉,上下翻搅几下,放在托盘里。又切了一盘肘子,加葱蒜醋等拌了,一并端出去。

夏知荷、李大柱并林潜三人正在堂屋里说话,大半是李大柱在说,夏知荷回应几句,林潜则沉默居多。

忽然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勾起人全身的馋虫。

李大柱肚里咕噜噜叫了好几声,夏知荷嗔怪地看他一眼。他摸着肚子哈哈大笑:“在山里好几天也没正经吃上一顿热的,还是玉秀最懂我的肚皮。林兄弟我和你说,不是我自夸,我这女儿的手艺,咱李家沟找不出第二个来,今天你算是有口福啦。”

夏知荷忙道:“快别夸这样的海口,让林兄弟笑话。”

说这话,倒不是夏知荷觉得玉秀不够好,实际上她对玉秀的手艺也是极满意的,若此刻在场的是琴嫂子等人,她说不定也要自夸一番。可这林潜毕竟和琴嫂子不同,又是个外男,就不好在他面前多说自己女儿了。

林潜仍沉默不语,听了李大柱的话却也跟着点了点头。他在大遥山里也待了大半年,虽有个家,却几乎不回,每日只抓野物烤了,随意吃几口,正经饭几乎一顿也没吃上,之前不觉得有什么,眼下闻了这家常香味,才惊觉五脏六腑都剧烈地渴望起来。

正说着,就见玉秀端着托盘转进来。

她手上是一个大托盘,上面两个硕大的海碗,另有两只不小的碟子,这些重量全压在她细瘦的双手上,她本人或许未觉得有什么,别人乍一看都有点心惊,只觉得她巍颤颤下一刻就要倒了。

夏知荷嘴里低呼一声,正要上前帮忙,眼前一阵风带过,有人已快了她一步。

玉秀眼前一花,手上一轻,耳边听得一句“我来。”托盘已经被那位客人端到桌子上了。

夏知荷忙上前拉着她查看,“你这孩子,说一声让你爹自己去端就是了,这么重的东西,你若摔了烫了可怎么办?”

玉秀知道她娘关心她,任她说完,低低说一句下次不敢了。她见她爹和客人都盯着托盘里的吃食不动,显然是饿了,却还在等着她们上桌,忙上前把两碗面并两碟小菜端出来,说:“爹和客人先吃,厨房里还有许多,吃完了再添一碗,灶下的火还需要人看着,我和娘一会儿再吃。”

李大柱说:“你和你娘一起过来吃,咱们家没有分桌的习惯。”

夏知荷也猜到或许面条不够,便轻轻推了李大柱一把,说:“你就和林兄弟先吃吧,你们大老爷们的脸皮厚,玉秀可是大闺女,害羞得很呢。”

玉秀站在她娘身后一步,低着头,脸颊微红。

林潜原本眼也不眨地盯着面条,听见夏知荷这话,第一次抬头在玉秀脸上盯了一眼,又转头盯着眼前的海碗。

李大柱见媳妇儿这样说,再看女儿又确实是害羞的模样,也就不再坚持了。

母女两个到了厨房,夏知荷松了口气,低声说:“你爹也真是的,竟毫无预兆就带了客人回来,幸好今儿去了集市,家里有两个菜,不然真要闹出笑话来。”

玉秀揉着面团,将一个个剂子擀成薄片,又用刀切成条状。

夏知荷洗了手过来帮忙,把面扯成面条。“幸好秀儿你机灵,一看见有客人来就多醒了些面,我看那客人比你爹还健壮,食量估计只大不小,方才那些面,定不够他们两人吃。”

说着她话里又带了点恼意,“你爹那愣头愣脑的,非要我们两个也上桌去吃,吃什么?就着清水吃面粉不成!”

玉秀闻言噗嗤就笑了,见夏知荷面上更恼,忙说:“爹那也是心疼娘,舍不得你饿肚子呢。”

夏知荷轻轻哼了一声,又自得道:“我们家,幸好咱们两个机灵,若就靠你爹那没盘算的,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说话间,两人又下了两碗面条,虽比刚才那两碗小些,却也非一般饭碗比得,玉秀又烫了一把青菜铺在上面,将两碗面放在托盘里,夏知荷便端出去了。

李大柱和林潜果真饿得狠了,这不过一盏茶功夫,两大海碗的面都吃了个精光,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见夏知荷又端了两碗过来,这次不等林潜动作,李大柱自己就几步上前接过,笑道:“咱们秀儿手艺越来越好了,今天这面条的味道比从前的都好。”

夏知荷又好气,又有些心疼,“那是你这次饿得狠了,慢点吃,仔细一会儿肚子涨了难受得慌。也别光顾自己吃,多招呼招呼林兄弟,那油渣和肘子都是玉秀下午刚做的,还热乎着呢。”

说完,又让林潜别客气,多吃点,这才回了厨房。

☆、第6章 夫妻夜话

厨房里,玉秀又煮了两碗面条,这是给她自己和她娘的,面条上都铺了一层青菜,还卧着个金黄的荷包蛋。

今日买肉送的猪血,她怕到明日放坏了,就和泡发的香菇一起,做了一份香菇猪红汤。香菇浓郁的香味掩盖了猪血的腥味,猪血鲜嫩,香菇鲜美,倒也般配。

母女两个坐在小桌边吃面,夏知荷忽然想起什么,说:“秀儿,一会儿你去把你隔壁那间屋子收拾一下,床铺铺上,被子枕头都在柜子里。”

玉秀心里一惊,忙问:“那位客人要留宿?”

夏知荷轻轻摇头,“你爹没说,只是我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这个林潜似乎家住在大遥山里,眼看一会儿天就要黑了,总不能让他摸黑进山,怎样都要留一留的。”

李家沟背靠小遥山,小遥山之后还有更高更广的一座山,叫大遥山。大遥山呈环抱之势,将小遥山拢在怀里,当地人也称这两座山为母子山。

传闻大遥山里有猛兽,更有人称曾在山中听过虎啸狼嚎,虽不知真假,倒也确实吓住不少人,村民们平日上山摘野菜、采野果,都只在小遥山里转悠,从不深…入大遥山中。

只是大遥山里也不是荒无人烟,一些无田无地的山民,就零星分布在其中。

听夏知荷话里意思,这林潜就是个山民。

匆匆吃完,玉秀去收拾房间。

夏知荷估摸着李大柱他们吃得差不多了,便往堂屋里去。

堂屋里,林潜正要告辞。

夏知荷一进门就见这架势,忙说:“林兄弟稍等,眼看外头天已经黑了,山路难走,路途遥远,又有许多危险的野物,实在不是进山的时候。林兄弟若不嫌弃家里简陋,就在此休息一晚吧。”

李大柱也说:“林兄弟你别和大哥客气,就在我这里过一晚,明天再进山。”

两人劝得殷勤,林潜却打定主意要走,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看李大柱二人担心他,便说:“这山路是我走惯了的,并不怕什么。多谢李大哥和嫂子的好意,改日再来叨扰。”

李大柱夫妇看他说得坚定,知道今日留他不住,再看他身强体壮,山里一般野兽不是他的对手,也就作罢了。

三人一起走到院门口,林潜与他两人作别,转身便走。

“客人稍等!”

未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道纤细的声音,林潜停步一看,原来是方才那名女子,只见她手上提着一只纸糊的灯笼,呼吸有些急促,想来是急急从房里赶出来的。

玉秀方才在收拾屋子,从门缝里看见客人要走,忙点了一只灯笼提出来。

她见自己一出声,另外三人的目光都停在自个儿身上,不由有点局促,面颊微热,硬着头皮走上前,对夏知荷道:“娘,今日才初五,月光昏暗,照不清山路,不如让客人带上这盏灯笼,也能方便一二。”

夏知荷忙道:“还是秀儿考虑得周到。”说着示意李大柱将灯笼递给林潜。

林潜接过,道了声谢,转头大步离开。

山风凛冽,夜鸟孤鸣。他腹中装着热食,手里提着灯笼,头一次觉得走在这深秋冷寂的夜路上,竟也有几分惬意。

玉秀回到堂屋,将碗筷收拾了,又烧了热水,让爹娘二人洗漱,自己也端了一盆热水回屋。

主屋里,夏知荷在铺床,李大柱坐在一边泡脚,他和夏知荷讲了这次进山的头尾。

原来,李家沟后头的小遥山,每一块山地都是有主的,平日里村民们摘山果、打野兔都没什么,却不能随意砍树。李大柱每次都要去大遥山里找木头。

这次能得到这几根好木头,也是巧合。那日他在大遥山中迷了路,走进一片从未到过的林子,又一不小心滚下石涯,正是在涯下看见这几棵树。

像以往一般,他一路做了记号,打算出来雇两个人和他一起进山砍树。可走了几次才发现,那一片小小的林子,他竟走不出去了,放佛鬼打墙,不论往哪个方向走,最后都只能走回原地。

绕是李大柱胆大,半天之后,也吓得满头大汗。

这片林子他从没来过,不知是否有猛兽出没,若天黑了还找不到出路,或许就得留下给熊瞎子作伴了。

好在天快黑时,他看见林潜的身影,急忙呼救。也不知林潜是怎么走的,在那片林子里左拐右拐,没一会儿就将他带出来了。那时天已全黑,两人就在一个山洞里对付了一夜。

林潜看着面冷,却是古道热肠,他知道了李大柱上山的意图后,第二天又带他去了那片林子,将那几棵树砍了,一起运下山。

“幸亏有林兄弟,他对大遥山熟得很,这次也是有他带路,我才能顺利出山。”

他嘴里说得轻巧,夏知荷却听得心惊胆颤,面色发白,“怎么大遥山里还有这样危险的地方?下次可千万别再去了,就在相熟的地方找几棵树也就算了,那些好木头可遇不可求,如果你因为这个出了意外,我和秀儿该怎么办?”

李大柱也知道这次是自己鲁莽了,那大遥山高耸入云,山中树木茂盛,道路虬曲,更有虫蛇野兽出没,一个不慎,就难全须全尾地出来。以往他只在外围走动,只是这一次,因向他定嫁妆的东家许了个好价钱,他才想着要搏一搏,进…入内围看看。

他见夏知荷后怕,忙好言安慰了一阵。

夏知荷抹着眼角,眼眶发红,“下次再有这样的活,我可不许你接了,银子再好,也得有命花才行。你也不想想,咱们家就你一根顶梁柱,你若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孤儿寡母两个,不如都随你去了,还落得干净。”

见她哭了,李大柱更是急得抓耳挠腮,又是发誓又是许诺,说了好一顿话才把她哄过来。

两个人收拾一番,躺进被窝里,贴在一块说了会儿私房话,夏知荷想起昨日琴嫂子的来意,就把那件事和李大柱说了,只没说李海与余寡妇的关系,问李大柱是个什么意思。

李大柱前头曾有个妻子,给他生了个儿子,就是李仁。李仁三岁时,原配妻子嫌李大柱整日只知干活,不解风情,就和外头一个野汉子勾搭上了,后来更是卷了家中钱财,抛家弃子,与情郎私奔。

家里几个小的小,老的老,离不开人伺候,李大柱没功夫悲春伤秋,只得赶紧再找一个。就是在这时,给他遇见了夏知荷。

夏知荷原是县里大户人家的丫鬟,专伺候那家老太太的,她们一起的一共四个大丫鬟,其中有一个就是莘娘。

莘娘自小就有些主意,后来年纪大了,就求了老太太,舍掉府里的管事媳妇儿不做,偏要配个货郎。

原先姐妹们都说她傻,好日子不过偏要去过下等人的生活。谁也没想到,不出两年,那货郎就发迹了,自己开了铺子,莘娘更是摇身一变成了老板娘。

而留在府里的那些,到现在都还是伺候人的命。

夏知荷因得老太太欢心,到了年纪也舍不得放出去,就一直留在府中。

只是她年轻貌美,品行又出众,老早就给那家老爷惦记上了,更因此招来当家夫人的记恨。

老太太去世后,不等那老爷出手,夫人直接给她灌了绝育的药,拉出府去发卖。

因夫人诚心作践,夏知荷的身价标得极低,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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