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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医妃-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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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东边厢房,四下无人,静谧清幽,房门只开了半扇。天近晌午,日头高照,暖阳清辉透过窗棱和半掩的门缝投射进屋内,洒落在坐于厅中的一名身着淡青色衣衫的女子身上,衬得那女子一派从容闲适,韵味悠然。

婢女思棋被带进屋里,门自身后“吱呀”一声关上,她心中猛地一颤,战战兢兢的行礼道:“思棋见……见过煊王妃。”

沈千沫抬眼扫视了她一下,是个容颜娇媚,身段窈窕的少女,难怪能成为南谵驸马的贴身大丫鬟。

“坐。”她淡淡的吐出一个字,然后低头喝茶。

“奴婢不敢。”思棋忙垂首做惶恐状。

“坐!”沈千沫将茶碗往桌上一放,“喀”的一声,把思棋吓得心惊肉跳,忙屁股沾着半张椅子坐下,却还是低着头,眼神漂浮不定,就是不敢直视沈千沫。

“抬头。”一个清冷的声音自前面传来,思棋畏畏缩缩的抬起头,一接触到沈千沫的目光,便下意识的想把头低下去,却听得眼前女子沉声说道:“驸马身故,思棋姑娘想必很忙,这样吧,我问,你答,配合一些,大家都省事儿。”

思棋微愣了一下,呐呐点头道:“煊王妃请问……”

“你跟在驸马身边几年?”思棋话音未落,沈千沫便直截了当的开始提问。

思棋想了一下,答道:“奴婢跟在驸马身边已有五年。”

“驸马是哪一日上的凤鸣山?”

思棋答:“驸马爷是三日前上的凤鸣山。”

“两日前,你是否进过驸马的房间?”

“进过。”思棋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奴婢贴身伺候驸马爷,自然日日都要进出驸马爷的房间。”

“知道了,你下去吧。”沈千沫低头喝了一口茶,淡然说道。

身后房门打开,还是刚才那名婢女将思棋带了下去,不多时又将第二名婢女知画带进了房内。

同为南谵驸马的贴身丫鬟,知画的相貌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过神色同样是战战兢兢。

沈千沫还是刚才那一套,让知画先坐了,抬头正视她,问道:“你跟在驸马身边几年?”

“啊?”知画愣了一下,显然想不到沈千沫会问这样的问题,犹疑片刻,小声答道:“三??三年。”

“驸马是哪一日上的凤鸣山?”

“三日前。”

“两日前,你是否进过驸马的房间?”

“自然进过。”

“嗯,下去吧。”沈千沫点点头,目送知画出门离去。

候在外面的叶清岚随即推门而进,沈千沫抬头,对她平静说道:“清岚,把思棋绑了,带到永乐公主那里。她就是毒害驸马的凶手。”

☆、第166章 剖心,无所遁形

厅内,双手缚于背后的思棋跪在永乐公主面前,大声喊冤,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公主,奴婢冤枉!奴婢跟随公主和驸马多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天地可鉴,怎会做出下毒暗害驸马爷这样的事,还请公主明鉴,为奴婢做主啊!”

永乐公主面有难色的看了一眼沈千沫,显然还是不大相信会是思棋这个丫头下毒害死驸马。

这丫头跟在驸马身边多年,一直颇受驸马宠爱信任,虽说是贴身丫鬟,但驸马对她向来不薄,所有伺候驸马的丫鬟里面,就属她最为得宠。

她为何要下毒害死驸马?害死了驸马,对她又有何好处?

沈千沫冷眼看着思棋哭天抢地的样子,嘴角轻扯,淡然说道:“思棋姑娘既然对公主和驸马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那刚才我问你话之时,你为何要心虚?”

思棋抽噎着说道:“奴婢不懂煊王妃之意,奴婢坦坦荡荡,何来心虚?”

“不懂吗?”沈千沫冷笑道,“那么我让你懂。思棋,方才我问了你几个问题?”

思棋一愣,下意识的答道:“三个。”

“三个。”沈千沫重复了一遍,点头道:“你看,你这样回答才自然。”

思棋显然不懂沈千沫之意,面色一片茫然。厅内其他人也是同样不解沈千沫之意。

沈千沫继续解释道:“你回答三个,而不是回答三个问题,这便是答话之时自然和生硬的区别。你想一下刚才是如何回答我那三个问题的。我问你跟在驸马身边几年,你答你跟在驸马身边已有五年,我问你驸马是哪一日上的凤鸣山,你答驸马爷是三日前上的凤鸣山,最后一个问题,我问你两日前可有进过驸马的房间,你答进过,却随后又补充了一串解释之词。这便是心虚的表现。”

“……”思棋还是茫然无语。

沈千沫悠闲的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内心坦荡者说话自然底气充足,唯有心虚者才会担心因话简不够说服力而被人怀疑,以为说的多一些才可信,殊不知有时候说多了恰恰就显得生硬不自然,从而表露出他底气不足,心虚害怕。我故意让前去传唤的婢女向你透露叫你来是询问关于驸马死因之事,你听了之后必定心情紧张,也有了戒备,然而当一个人谨慎过度之时,往往也会过犹不及,露出破绽。”

“……”思棋脸色转白,哑口无言。

“那么思棋姑娘,请问你为何连回答这三个如此简单的问题,都会底气不足心虚害怕呢?”

“那还用问,自然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嘛。”一旁的百里笑简直对沈千沫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这样简单的问了几句话,便能将人的心理剖析的这般到位,而且听上去还该死的有道理,简直让人无所遁形,这……到底是什么学问?

永乐公主柳眉一拧,冷声说道:“思棋,你有何解释?”

思棋惨白着脸色,却仍是倔强的喊冤。“公主明鉴,奴婢冤枉!公孙先生也说了,驸马爷是身中虫毒而死,与奴婢无关哪!”

“是吗?”沈千沫微微挑眉,“因为驸马曾被毒虫咬伤,所以公孙先生才会认为是毒虫的毒性所致。但是我看过驸马的尸体,他唇内起疱,舌有烂肿,腹部肿胀,全身青紫,这明显是服毒的症状。”

顿了一顿,沈千沫又低头喝了一口清茶,抬眼看向神色愈加灰败的思棋,缓缓开口道:“你见驸马被毒虫咬伤,而且伤势严重,便趁照顾之机向他喂毒,以为他反正中了虫毒,刚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遮掩过去。只可惜你虽然聪明,却不懂毒理,不知道毒不同,伤情也不尽相同。虫毒一般是酸性的,很少有碱性,就算邪蠹不同于平常的毒虫,腐蚀性虫毒也应该只对毒液接触部位的皮肉造成伤害,如果不是吸入性中毒,一般不会致使全身青紫,由此可见驸马是服过毒的。至于你为何要下毒,下的是何毒,又是受何人指使下毒,这些问题我想永乐公主应该比我更想知道吧?”

沈千沫说完这一番话,暗吁了一口气,觉得自己除了前世给法医部的实习生们上课之外,其余时候还从未如此长篇大论过。

如今既然凶手已经找到,她所能做的已经完成,剩下的便是南谵国内部之事了,她不便参与,也不想参与,于是便起身向永乐公主告辞。

争权夺位这档子事儿,历来大同小异。永乐公主既是南谵国最有希望继承王位的人选,那么想必也是整个南谵国最风口浪尖之上的人物,想要她性命或是想要断其臂膀削其实力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远的不说,就说南谵王几个儿子,眼睁睁看着王位就要被自己的王姐或者王妹坐去,想来无论是哪一个都不会心服口服。

公孙华送她至门口之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敢问煊王妃,为何刚才不将老朽也列入嫌疑人之内呢?若说是给驸马下毒,没人会比老朽更方便了。”

沈千沫浅笑道:“自然是因为相信公孙先生的医术。若是公孙先生下毒,必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吧?”

明知两种毒毒性相悖,症状有别,公孙华还要给驸马下这种毒药的话,那他这么多年的御医也是白做了。

公孙华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敬佩之色。眼前这个煊王妃,看人视物是如此通透,果真是有着一副玲珑心思。

沈千沫带着叶清岚和百里笑二人告辞而去,还未走到别院门口,便被身后一个北狄国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唤住。

那名北狄国侍卫弯腰拱手抱拳,恭敬相请道:“煊王妃请留步,我家六王子有请。”

“六王子?”百里笑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说道:“你家六王子又有何事找王妃?”

这帮人还有完没完了,帮南谵找出了毒死驸马的内鬼,帮西凉治好了差点成为独臂世子的慕容景,这一天下来王妃已是累得够呛。何况王妃现在可不比平时,要是真把她累着了,王爷回来必定震怒,到时发起火来,你们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北狄国侍卫恭敬答道:“我家六王子请煊王妃前去为太子殿下医治虫毒。”

终于轮到完颜律了吗?沈千沫扯了扯嘴角,对百里笑和叶清岚二人说道:“走吧,去看看完颜太子到底伤的如何?”

三人随那名北狄国侍卫来到完颜律的房间,刚一走进房内,沈千沫便嗅到了一股特殊的气味。气味并不浓郁,闻上去类似于某种檀香。

房内,完颜平和贺连城都在,见到沈千沫他们进来,他二人起身相迎,贺连城俊脸紧绷,面无表情,完颜平倒是一副谦谦有礼的模样,对沈千沫拱手道:“有劳煊王妃。”

沈千沫浅笑道:“六王子客气了,不知完颜太子伤势如何?”

“这邪蠹的毒性果然厉害,这几日下来,太子的伤势竟是完全不见好转。”完颜平的脸上带了几分沉重,这份担忧也不知是真是假,“听闻煊王妃医术高明,方才已为延平王世子治了虫毒,因此小王便向太子提议,请煊王妃前来为其医治。”

沈千沫点点头,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不如先带我去看一下太子的伤势如何?”

完颜平自然求之不得,忙带着沈千沫一行人转到房内屏风之后。

屏风后是一张宽大的床榻,床帐低垂,密不透风,无法看清床内之人,只有榻沿上一双摆放整齐的深棕色硬底长靴,显示着靴子的主人此刻正躺在床上。

完颜平殷勤的说道:“太子,煊王妃来了。”

片刻静默之后,床帐内才传出完颜律稍显虚弱的声音。“本太子身体抱恙,煊王妃又有孕在身,为免冲撞了煊王妃,实在不便相见,还望见谅。”

沈千沫挑眉。看起来请她来治伤是完颜平一个人的意思,完颜律并无此意。

完颜平却是异常坚持,倒颇有几分兄弟情深的样子。“太子,听说这虫毒甚是厉害,延平王世子身中此毒之后已经昏迷不醒,南谵国驸马更是于今日凌晨暴毙身亡,若是太子不及时医治,怕是这伤势会日益加重,到时出了状况父王那里也不好交代。煊王妃医术高明,方才已经为延平王世子治过伤,效果甚佳,太子还是让煊王妃医治一下为好。”

完颜律半晌不语。

连北狄王都搬出来了,这完颜平是有多想让自己替完颜律治伤?沈千沫暗自好笑,说道:“完颜太子如此为本王妃着想,真是令人感动。也是不巧,冲洗伤口的生理盐水和蒸馏水刚才为延平王世子治伤之时已经用完,今日怕是也不能为完颜太子治伤了。不过六王子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这邪蠹之毒的确甚是厉害,不可轻视,这样吧,太子既然体恤我怀着身孕来回奔波不易,不如明日自己到煊王府来一趟,我保证必定会让太子药到病除。六王子,你意下如何?”

沈千沫唇边带着浅笑,看着完颜平的眸光平静自然,一派云淡风轻。

“如此甚好。”完颜平面上一喜,说道:“多谢煊王妃,明日小王定会亲自护送太子到煊王府。”

“不用劳烦六弟了。”床内的完颜律急声说道,似隐隐带着几分恼怒之意,“明日本太子自会前去煊王府劳烦煊王妃,六弟还是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吧。”

☆、第167章 指证,罪魁祸首

次日午后,完颜律果然如约来到了煊王府。

听到下人的禀报,正在后院花园的躺椅上眯眼晒太阳的沈千沫坐起身子,对一旁的百里笑和叶清岚含笑道:“你们两个随我一起去会会完颜太子。”

百里笑凑到跟前,不解道:“谢兄,你该不会当真要替那个没安好心的完颜律治伤吧?”

如此珍贵的生理盐水和蒸馏水,用在那个心思险恶的北狄太子身上,他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沈千沫在叶清岚的搀扶下自躺椅处起身,看了百里笑一眼,却只是含笑不语。

走进花厅,只见完颜律已经端坐于厅中座位上,头上却带着一顶黑色帷帽,帽檐下罩着一层黑纱,使得他面容朦胧,依稀难辨。两名北狄劲装侍卫立于他左右两侧,均是高大魁梧,目露精光,一看便知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之辈。

百里笑乍一见到完颜律这身打扮,不由笑出声来,对叶清岚说道:“清岚师姐,完颜太子这是怎么了,怎的在屋里还带着帷帽,莫非是见不得人吗?”

叶清岚抬眼瞥了完颜律一眼,面无表情的吐出几个字,“被毒虫伤了脸。”

“噗……”百里笑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便喷了出来,他咳了几声,看向对面帷帽遮面的完颜律,忍俊不禁的说道:“这毒虫咬的……还真是个好地方,哈哈……”

完颜律双手紧握成拳,虽带着帷帽看不到表情,但是沈千沫也想像的出来,眼前这个北狄太子此刻定是五官扭曲,眸中喷火。

只是沈千沫却并不打算制止百里笑此时的故意嘲讽之举。那日在婚宴之上,他当众想要让孟元珩难堪的举动,她可是都历历在目。

若论记仇,其实她比孟元珩更甚,对于那些意图伤害她所爱之人,或者是那些触碰到了她原则和底线的人,她向来不会客气。

“清岚师姐,这邪蠹的毒性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你是没看到延平王世子的那条手臂,那上面的皮肉可是全部烂完了,你说要是这完颜太子脸上的肉也烂完了,那得是一副什么模样?”百里笑故意打了个寒颤,说道:“啧啧,想起来就恐怖……”

“无脸怪物。”叶清岚语调平平,一本正经的吐出四个字。

“噗……”百里笑忍不住又喷出一口茶,一拍大腿,笑说道:“没错,就是这四个字,哈哈……”

站于完颜律身后的两名侍卫紧抿的嘴角抽搐着,漠然的五官微微有些扭曲,显然是正在强憋着笑意。而完颜律却已是忍不下去,握紧双拳,咬牙切齿的出声道:“煊王妃,本太子来这里不是来听这个小子胡说八道的!”

沈千沫秀眉微挑,含笑道:“哦,那么完颜太子果真是来煊王府治伤的吗?如此就请太子摘了帷帽,也好让本王妃替你看伤。”

完颜律深深的吁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强自压制胸中的怒火,静默片刻之后,他沉声说道:“本太子要和煊王妃私下谈。”

沈千沫笑了一下,对百里笑和叶清岚说道:“看来完颜太子还有些害羞,既然如此你们就先出去吧。”

“谢兄……”百里笑一脸的不放心,刚想要提出异议,却被叶清岚一把拉了出去。

就算出去了也可以在门外守着,何况这可是煊王府,到处是暗卫影卫,谅那个完颜律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完颜律带来的两名侍卫也随之告退。花厅内便只余沈千沫和完颜律两人。

坐于主位之上,沈千沫也不急着说话,只是低头喝了一口茶,然后将茶碗放在一边桌上,才抬眼看向坐于左侧,黑纱遮面的完颜律,淡然道:“不知完颜太子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话,明人面前不做暗事,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煊王妃此话何意?”完颜律口气很冲,却莫名透着一丝紧张。

沈千沫轻笑出声,唇边却是不屑,“太子身上的芙蓉艾可以驱除毒虫,你根本就不会被邪蠹所伤,所以在本王妃面前完颜太子大可不必如此遮遮掩掩。”

昨日她在完颜律房中嗅到的那几丝类似于檀香的气味,虽然若有若无,浅淡的很,显然完颜律已经想办法刻意去除过,不过沈千沫素来对气味极为敏感,自是嗅了出来。昨晚她翻遍了段老头那本医书,终于想起来,这气味就是段老头曾在无极岛百草堂种过的一种名为“芙蓉艾”的药草之味。

而芙蓉艾,是驱除毒虫的上好药草。

闻言,完颜律明显身体一僵,挣扎片刻之后,他终于抬手缓缓摘下头上帷帽。

一张五官深邃轮廓分明的脸,此刻却是青白交加,脸色异常难看。

果然不出沈千沫所料,完颜律的脸上并无被毒虫咬伤溃烂的伤口,但是他的左脸颊上却横贯着三道已然结痂的细条状血痕,极为显眼。

沈千沫见此,秀眉微挑,笑的更加云淡风轻。“在凤鸣山放毒虫暗害南谵驸马之人??就是你。”

“胡说!你无凭无据信口开河,诋毁一国太子,说出去谁人会信?”完颜律眼神阴鸷的瞪着沈千沫,面色扭曲满脸怨毒。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心里清楚,眼前这个总是温婉浅笑实则并不好对付的女人,昨日在别院之时,就好像已经识破了自己的秘密。

要不是如此,他今日又怎会来到煊王府,以他堂堂太子之尊在这里平白的受人奚落!

只是如今南谵驸马暴毙,延平王世子昏迷,自己那个笑里藏刀的六弟又一直在找他的茬。事态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原来的预期,所以他绝不能轻易承认。

自己应该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或许这只是这个女人在虚张声势而已。完颜律直至此刻还是存着几分侥幸心理。

沈千沫莞尔笑道:“本王妃会这么说,自然是有证据。驸马的尸体全身青紫,除了毒虫咬伤的伤口,其他损伤之处肉眼的确不容易看出,但是却能验的出来。皮下若是有出血损伤,此部位便会有肿胀隆起,用手触碰会有硬感,而损伤的形态则会反映出致伤物接触面的形态,据此便可推断出凶器的形状。我查验过驸马的尸体,他的左腿弯处有一块弯月形的硬肿,而这个伤口的形态……与完颜太子脚上所穿的这双靴子的靴尖极为吻合。”

昨日验尸之时她一直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凶器能够造成南谵驸马左腿弯处那个半月形的伤口,直到后来在完颜律的房内见到他那双放在塌沿之上的靴子,她才恍然大悟。

完颜律听完发出几声冷笑,不齿的说道:“哈哈……简直是无稽之谈,就凭一个小小的伤口,煊王妃便断定本太子是凶手,是不是也太过草率?”

沈千沫神色未变,淡然说道:“我已派人求证过,那日同上凤鸣山的几人之中,南谵驸马和延平王世子穿的鞋子并非尖头长靴,而侍卫们所穿的鞋子均为圆头短靴,因此那日在凤鸣山脚穿尖头靴的……只有完颜太子一人。”

完颜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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