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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帕子擦拭眼角,却更是我见犹怜地动人。
万历爷忍不住抽了下鼻子,道:“继续说——”
八成是一会儿想到齐常在母子死了的事,又想到了以前和淑妃的美好。
淑妃说着:“那天臣妾心如死灰了,临死之前,让御膳房给做一顿丰盛些的告别餐,臣妾给皇上的留言都写好了。结果,御膳房忘了臣妾不吃肉,给臣妾做了肉,臣妾那天也是迷迷糊糊的,万念俱灰,不知是肉而吃了下去,后来,臣妾没有死,反而感觉身子好了不少。所以,今日臣妾给太后娘娘备菜时,想到那日臣妾自己的幸运,给太后娘娘备了肉菜,但是臣妾不敢自作主张,还是等太后娘娘开口想吃肉了,才敢放进去。”
太后听着这个故事,虽然觉得这个故事不是那样可信,但是,想到这个故事如果是真的话,那么,无疑是老天爷想让她太后长寿,所以,先让淑妃活了过来,再给她带来肉菜。
这样一想,太后心里不免有些蠢蠢欲动了,拿起那双筷子,在快夹到肉上面时,两道打量的视线,看看淑妃,又看看李敏。
“隶王妃认为哀家需要吃肉吗?”
“太后娘娘如果心存顾虑,一天尝试几片肉,本来老人家也不应该多吃肉,但是,必要的营养需要跟上的,饮食要均衡。吃上几天,身子感觉如何,可以知道吃肉好不好了。”
太后听到她这话点了头,她这话公正,不会说偏私任何人。
皇帝看到太后开始吃饭,很高兴的样子,说:“这不枉朕和皇后费尽心思搞这样一次比赛了。”
哎?
皇后赶紧垂下头掩饰自己脸上差点露馅的表情。
太后吃惊,问:“皇上这说的是什么话?”
“之前,朕一直耳闻,太后近来茶饭不思,饮食不振,朕心里十分忧虑,又知道太后心思慎密,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坦言自己的病候。与皇后商量之后,皇后向朕提议,搞这样一场比赛,活跃气氛,刺激太后的胃口。看来,效果颇丰,可喜可贺。”
听着万历爷这段话,太后什么表情不说,皇后低着的脸上,绝对是挂了一张不知如何是好的脸。
或许,万历爷之前真和她提起过这回事儿,可她提议比赛真正的目的不是这样。
“立贵妃的事嘛——”万历爷像是轻描淡写地提起。
皇后不做声。
太后自己心头明显有了主张,抢在了皇帝面前说:“皇上,该立的规矩不能改,既然,都之前放过了风声,谁给哀家做了哀家喜欢的长寿菜,谁,理应立为贵妃。淑妃这个身子,既然能好来给哀家做菜,也算是老天爷的天意。”
“嗯,就如太后所说的,等会儿朕拟个旨意,把淑妃升为淑贵妃。”
万历爷这话一出,屋里所有人低了脑袋。淑妃在地上磕了磕脑袋,感谢皇恩浩荡。
消息出了屋外,看好戏的人,参与好戏的人,也全部都知道结果了。
有些人直呆到说不出话来了。
淑妃这样捡漏都能后来居上,夺得贵妃的位置,那之前,一个个拼死拼活准备良久的人,都算什么了。
连十爷都为八爷不值了。八爷这是讨好到鲁亲王府才找到了这海参汤。
不过,这只是开始,六宫里,立了个女子当贵妃,本也只是皇帝后宫院子里,大老婆小老婆调整下位置的关系而已。事关朝廷上的,才叫做大事儿。
只见淑贵妃叩恩以后,跪着没有起身,对太后和皇帝说:“太后娘娘,皇上,臣妾其实还有一事禀告。”
“说吧,淑贵妃。”万历爷恩许。
“其实,上回臣妾像是要去见阎罗王之前,不止因为肉菜得以复生,而且得知了一个消息,让臣妾以为自己必须活着,才能见到皇上和太后,把这事禀告给太后和皇上。”
“什么消息?”万历爷眼睛微微地一眯。
“大皇子在京泰山为仙逝的孝德皇后守陵,守了快十三年了。之前有消息传来,说是大皇子病重。但是,这个消息没有能传到宫里面,要不是因为臣妾与孝德皇后有几面之缘,并且,曾经,皇上在大皇子去守陵时,曾经吩咐过朱公公有空代皇上去看看大皇子。”淑妃断断续续地说着。
旁边的人,只要听她提到大皇子三个字,都已经面色大变。
孝德皇后是怎么死的。后来李敏听公孙良生说了才知道。原来,这个大皇子之所以会被废了太子之位,全都是因为之前他母亲孝德皇后被人抓住给人下毒。究竟孝德皇后下毒的事是真是假,这个先别说,可以肯定的是,孝德皇后当时的父亲,在朝廷上羽毛渐丰,形成了一个坚定的党派。皇帝当时肯定感觉到皇位被威胁了。所以,没有意外,皇后娘家被抄了家,大皇子太子之位被废,接着,被发送到京泰山守陵去了。
一守,十三年长久,少年郎熬成了白发。其他弟弟,都能娶妻生子,像是现在的太子二皇子,都是两个儿子的爹了。大皇子,孤身寡人,守着陵墓,不知哪年哪月才是尽头。
太后只要想到这儿都觉悲伤不已。要说当年的错事,大皇子当年不过才几岁,有错也是那些大人的错,和孩子有什么关系。
问题是,淑妃刚被立为贵妃,当着万历爷的面,提出万历爷心头的这根刺。淑妃难道是嫌弃自己当贵妃了?不怕被万历爷砍头了?
李敏那一眼扫过去,看到皇帝的脸上倒是不动声色的,好像有一会儿,万历爷都没有听明白淑妃说的是什么。
“淑贵妃说的是大皇子?”
“是。”
“大皇子不在宫里吗?”
所有人诧异!
皇帝这不是老糊涂了吧?
“奇了。”万历爷摸一下胡茬,问身旁的张公公,“朕记得是,当年送大皇子走时,说过,如果大皇子觉得陪自己母后寂寞了,可以随时回宫见朕的。”
张公公哪里记得十三年前皇帝说的话,立马垂头答:“是的,奴才当时记得皇上是这样说的。”
说明,不是万历爷要自己大儿子不回宫的,是大儿子和他万历爷闹别扭不回来。
太后接上了皇帝的话:“既然,大皇子如今身子也不好,京泰陵冬季天寒地冻的。皇上,为人之父不易,让大皇子回宫吧。”
万历爷欣然点头:“恩,这事就这样办吧。”说完,转头对着淑妃,万历爷脸上露出一抹笑颜:“朕的淑妃,不,是淑贵妃了,人美,心灵也美。”
“臣妾叩谢皇上。”淑妃磕头。
之后,皇帝携了淑妃的手离开。其余的嫔妃,臣子,依次拜别太后,离开福禄宫。
皇后娘娘是第二个走的。这点,多少有些出乎人意料。倘若平常,皇后娘娘是肯定最后一个人走的,为了和太后多说点话,多拍点太后的马屁。
从这里可以见出,这次的意外,完全出乎了皇后的谋算。阻止皇帝立贵妃不成,竟然把大皇子都给召回来了。
东宫肯定坐不住了。
十二爷朱佑,尾随三爷朱璃离开太后的屋子时,从那张自信的脸,一下子陷入了一股茫然。只因为后面的一系列发展,都完全出乎所料了。大皇子?他的大哥?他出生时,貌似大皇子已经走了,他见都没有见过的人。现在要回来了,怎么办?
要继续唯二哥太子为首,还是?
“三哥——”朱佑喊一声。
朱璃回头,扫到那眼太子急匆匆走出福禄宫的影子,对年幼的弟弟道:“回去自己的地方呆着,哪个叫,都不要去凑合,明白吗?”
朱佑刚点下头。朱璃负手离开,是跟在静妃的后头。朱佑紧接听到后面不知什么时候走上来的朱琪凉凉地说了一句:“三哥的婚事,这下该悬了吧?”
王氏是被关押了起来,皇宫里的事,要么按宗人府办,要么按大理寺来办。太后这是让人把王氏送到了宗人府。
得知消息以后,李华马上让杏元潜进宗人府探视王氏。
王氏抓着监狱的阑干,两只圆圆的眼珠子盯着杏元:“怎样?找到那本书没有?”
杏元摇了摇头。
“找啊!”王氏怒吼,“是不是被谁调包了?把尚书府里的人全部抓起来,一个个吊打!肯定是有人私底下为了巴结二姑娘,把我陷害了!”
“夫人息怒。大小姐叫了三小姐在尚书府里,把上回给夫人送秘籍的婆子,都给抓起来,私下审问了。可是婆子一口咬定没有欺瞒夫人。夫人一直也不是很信得过这个婆子吗?而且,二姑娘走的时候,自己的人都带走了,府里并没有留下任何眼线。那婆子,理应即使不帮夫人,也不敢帮二姑娘,因为她是尚书府老太太的人。”
“所以?”
“所以,大小姐猜测,是二姑娘故意把秘籍给夫人拿走的。”
即是说,李敏做了本假秘籍,勾引她的人上钩,让她拿到手,再接着陷害到静妃头上。王氏心里现在一想,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王氏着急地问:“有没有告诉静妃娘娘,我们是被人陷害的,那人,是想离间我们和静妃娘娘之间的关系。只要澄清了,静妃娘娘一定会相信我们的,不会怪罪到我们头上的,我们都是受害者。”
杏元摇了摇头:“大小姐说了,静妃娘娘肯定是不见我们的人,会让太后起疑心的,从此,肯定会划分界限。”
王氏听到这话,心头一沉:“莹儿的婚事——”
“大小姐说,三小姐的婚事应该会如期举行。毕竟,这桩婚姻是三爷自己求来的,如果出尔反尔,三爷自己说不过去。但是,三小姐嫁过去后会怎样,那就悬了——”
王氏缓慢地跪倒在地上,接着,突然仰头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狠毒的女人!比她娘狠毒上几倍几十倍!自己和自己婆婆关系不好,所以诅咒自己妹妹嫁过去永远别想和自己婆婆关系好,让她妹妹嫁过去当怨妇!是,我是巴不得她在护国公府过的不好,让她不能在护国公府里受老公疼爱又受婆婆疼爱,这会遭天谴的!现在,她诅咒她妹妹不好,她自己也别想好!告诉华儿,一定要把她杀了。我怎么样没有关系,这个人必须杀了!因为她不会放过我们的,不会的,她,就是这样的人。”
赶尽杀绝。
李敏可以想象到王氏在宗人府的牢狱里如何竭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其实,即便没有她李敏做出来的事,王氏对她李敏,何尝不是赶尽杀绝的念头。
既然王氏都认为杀了继女是天经地义有的事儿,那就别谈道义了,胜者为赢。
兰燕跟在她身边,是当时唯一一个知道她拿了一本自己写的秘籍放在老太太的地窖里,装成是徐氏秘籍给婆子拿走的人。
李敏当时,并没有真正用药放倒守门口的婆子,只因这个婆子,她也是观察许久的了,知道这婆子是王氏的人。谁说她在尚书府里没有眼线了。眼线是多着,谁让多的是人想离开尚书府投奔她李敏,因为她李敏的前途越来越好,比王氏好。
算定了王氏会把秘籍送给静妃,为此可以一块把静妃拖下水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可以确定了,自己母亲的秘籍,不在静妃手里。但是,静妃对王氏进献的东西信以为真,说明,静妃是知道徐氏有这样一本秘籍的。
现在,问题在,这本秘籍在谁手里?不在尚书府,不在王氏,不在静妃,在这个皇宫里的某个人手里揣着?
护国公府的马车,离开了皇宫。
李敏没有和婆婆同乘一辆马车。尤氏那脸子气,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尤氏只顾把气都撒到她头上,根本没有看到护国公的脸色。
朱隶离宫的时候,刚好鲁仲阳给李华看完病,带着提药箱的药童走出宫门。
见到朱隶在宫门站着,鲁仲阳避不过,走过来,拱手:“王爷。”
之后,李敏坐上马车前,听到自己丈夫和鲁仲阳说:
“请鲁大人费点心,宫里或许有人进了不明来路的药材。”
她说的话,或许他表面看起来漫不经心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其实都放在心底琢磨过了的。
李敏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个男人了,说是心计深沉如海,犹如女人心海底针。
鲁仲阳果然是乍然听到这样的消息时,一愣,接而沉了脸,道:“老臣感谢王爷,回头马上让人去查。”
这个事可大可小。药材弄错了,会关系到开药的大夫被砍头的。
鲁仲阳坐上自己家的轿子时,回头看到李敏,点了点头说:“今日老夫又受隶王妃恩情了,改日必登门道谢。”
那是,有她李敏在前头挡着,这只老狐狸的脑袋最少保得住没有落地。
或许是硬要卖个人情给她,鲁仲阳告诉她:“华婉仪母子暂时平安。”
李华根本是装的,连皇帝都心知肚明的事儿。
李敏目送老狐狸走了,回身,走到马车前,上车后,掀开车帘一看,只见他翻身骑上马之后,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伏燕过来向她转告他的话:“王爷有事要回去下码头。”
不是因为大皇子要回来了吗?
反正,尤氏心里认定了,连大皇子回来,都是她李敏的阴谋诡计。
回到家,婆婆把门关上,对着她李敏开始训斥了:“我知道你性情耿直,但是,不应该不分是非,不分公私。”
“母亲是认为儿媳妇私下和淑妃娘娘狼狈为奸了?”
尤氏抬头看着她那一脸的平静,气不过,质问:“否则,淑妃娘娘怎么知道太后娘娘今日要吃肉?如果不是你那些话,太后娘娘能想到吃肉吗?”
“母亲多疑了。儿媳妇倘若和淑妃娘娘有勾结,直接让淑妃娘娘给太后做肉菜,一鸣惊人不是更好?”
这,这倒也是。何必淑妃来问,太后想吃什么她再做什么。
可是尤氏心头的疙瘩没有除。容妃做不成贵妃为一回事,但是,淑妃突然把大皇子召回来了,这算是什么。
李敏道:“母亲,儿媳妇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凭淑妃之力,哪可能让大皇子回宫?”
尤氏猛的吃了一惊,随之沉下眸色,手指紧张地抓紧了扶手。这样一说,这个贵妃的位置早内定好了。皇帝和淑妃串通的。因为,皇帝那样轻易就答应了大皇子回宫,根本没有犹豫考虑的时间。皇帝突然下这样重大的决定没有犹豫,肯定是心里早想好的了。
让大皇子回宫的目的,和立贵妃的目的一样,万历爷是下决心了,要动摇下东宫的地位。
“所以,王爷并不惊讶。”李敏再抛出了一颗炸弹。
尤氏傻愣了好一阵。原先只以为自己儿子偏袒儿媳妇,所以全程默不吭声,结果不是。
李敏也是后来看到老公按照原计划去码头处理事情,才知道朱隶对这事儿,早有所料了。说起来也是,立贵妃这样重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容许放任由比赛出结果这样的意外。肯定是要内定的。
皇后说起来,是算计没有赢过皇帝。
“公孙先生说过,江淮两地知府,瞒报大水死亡人数,流离失所难民人数,这事儿迟早是要东窗事发的。这些,都是太子太傅的人。”
万历爷是不能不惩治太子身边的爪牙了。就像李敏当初被鲁爷抓到的时候想的一样,总有人是要遭殃的了。皇帝不能放任这种事儿不管,因为眼看民都要造反到皇帝眼皮底下。
尤氏靠回到椅子里,老半天像是都没有回过神来,李敏的话,一下子把她思绪打乱了。
她本想狠狠骂一顿儿子儿媳妇,却是找不到点。连定李敏私通淑妃的罪都定不了。倘若贵妃这个位置是皇帝内定给淑妃了的话。
奇怪,完全看不出来。万历爷还在太后面前笑说自己和淑妃勾结。这样说的话,岂不是,皇帝早知道淑妃病好了。和淑妃串通好的演的一场戏。因为淑妃是什么食材都准备好了,等太后说什么她再做什么。
万历爷简直是影帝!
不要说尤氏一个这样想,恐怕等皇帝走后,太后也知道自己上套了。皇后,大概是那个最后悔不已的,因为自己出的主意是完全中了皇帝的下怀。
皇帝是拿六宫捏着玩。
自己妹妹知道吗?
尤氏举棋不定。
李敏让婆婆自己想着,退了下去。该说的话说了,然后,看婆婆自己造化了。要说婆媳关系,不如说母子关系。要看男人会不会做了。
她老公,貌似,心里早有选择了。
一路走回厢房,路上,随口问了句管家:“二少爷不是在府里吗?”
“听说夫人回来,二少爷出去了,大少爷说是有事给二少爷做。”
她老公真是诡计多端,不让弟弟留在府里被母亲有机可乘。
李敏有些哭笑不得,他这些动作,真是细微到让她对他无可指摘。
朱隶倒也不是偏袒她不顾母亲,只是,尤氏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拿人发泄,而是冷静。
现在,护国公府里的三餐,由护国公发话,都是由她来决定吃什么。中午在宫里几乎没有吃到东西,借宫里这股长寿风,李敏给婆婆主张了一碗清汤挂面。
尤氏这回没有发难,想必,儿子儿媳妇说她口味重的话她听不进去,可是,皇后太后嘲笑她口味重的话,她听进去了。
吃完中饭,劳累一个上午,李敏躺下去休息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变冷的缘故,近来爱乏困,尤其中午喜欢嗜睡。
睡了一觉醒来,都午后四五点钟了。宫里来了人,那人可能看着尤氏不在,才敢进到她院子里见她。
“奴才拜见隶王妃。”朱公公跪在李敏面前,恭恭敬敬的。在他身边,放了个提匣。
李敏打了声哈欠,接过念夏递过来的茶,热呼呼地烫着嘴儿,问:“公公为什么事来?”
“奴才主子,让奴才提了盒点心,来给隶王妃。”说着,朱公公把身边的提匣子推到了李敏面前,挪开上面的盖子。
里面,露出三块绿豆糕。
“本妃无功不受禄。代本妃谢过你主子。”
朱公公像是早料到她这样说,再跪前一步,从袖管里抽出了一张纸,双手捧着送到李敏面前。
“这是什么?”
朱公公答:“主子有闻,隶王妃在寻找南门的铺子。这是一张地契,刚好靠着南门,位置奴才去帮主子看过了,绝对不差。”
李敏拿起的茶盖轻轻合上茶盅的杯口,起身:“告诉你主子,本妃什么都不要。”说罢,挥手:“送公公出门吧。以后也请公公不要到本妃这里来。”
朱公公叩头,又说了一句:“奴才还是代主子,对隶王妃的恩情感激不尽。”道完,再三叩首,再离开。
待朱公公走了,李敏扫到门口站着的人影。方嬷嬷看藏不住,主动从门侧站了出来,对她说:“大少奶奶放心,这府里,没有人敢把今日之事告诉给夫人。”
不告诉夫人,说明她老公早知道了。
码头里,一袋袋货品装上备好的马车。公孙命令下面的人务必点好数目,保证一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