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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丈夫上了二楼的楼梯,一个斜眼,望下去,忽然觉得中间一张桌子边上坐的男人有些熟眼的样子,仔细一想,原来是由于对方眼瞳是蓝的,是东胡人?
东胡人虽然和大明王朝交恶,可是,边疆的贸易却没有完全停止。所谓,只要有需求就有市场。有的东胡商人,自称不是和大明王朝打仗的那个部落的,照样带着货品越过边疆,长途跋涉来到大明的城镇卖土特产,赚了不少银两,再换了大明有名的丝绸罗缎等东西带回去,再赚回部落里自己人的钱,可谓两头赚的好生意,谁不想铤而走险
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大明王朝的商人同样如此。这样的话,哪里能顾得上什么国家情怀,民族恩怨,没有,一切朝钱看。
坐在桌子上,提着酒壶把自己酒杯灌满的大胡子东胡人,粗哑的嗓子用一副很不可置信的口气问:“你说什么?”
在他身旁坐着的另外一名东胡人,留的是嘴唇上两撇小山羊胡子,像小阿凡提似的,个子比大胡子小了一个个头,手指搓着被冻红的红彤彤鼻子说:“天气冷,如果这次走的话,走回北边,今年可能是最后一趟了。”
“用得着想吗?”大胡子说,“每年不是这个时候回去,明年开春再来的。”
“但是,我听说,京师里有人闹病了。”
“闹病?”大胡子手里的酒壶放了下来。
“是,我听这京师里的人说的。说是皇宫里闹出来的。前几日,李掌柜拖家带口,说是下江淮去了,怕给染上病。”小山羊胡子说到这儿猛打了声喷嚏,“你看看,这个鬼天气,冷不冷,热不热的,据说这两日上药店抓药的人多了不少。”
“你意思是,我们带点药回去?”
“带些药材回去,可汗可能也会买呢。”小山羊胡子说到这儿,低下头,往四处瞅了下没有见到人留意,赶紧和大胡子商量,“京师里出了个神仙。”
“什么神仙不神仙的?之前那个女菩萨都说是假的,害的我好惨,我还买了她的神土,正打算运回去大卖一笔,结果!”大胡子的拳头狠狠地砸了下桌子。
四周的人听见声音看过来,见是东胡人,都不以为意,谁不知道大明百姓性情相对温柔,而东胡人大都性情火爆。
“你这个就不知道了。据说这位神仙,正是拆穿了女菩萨是假的那一位神人。现在,京师里有什么病,靠的都是这个女神仙。”
“这么神?”大胡子睁大了眼睛。
“女神仙开的药堂,现在那个药材据说是供不应求的状态。要不,我们买点儿女神仙的药材回去,看能不能哄我们可汗开心?”
大胡子的手指抓起了眉毛头发:“不会被骗吧?”
“不太可能。听说二汗又来了。”
“二汗怎么来了?”大胡子像是被吓一大跳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女神仙的事儿闹的很大吧。”小山羊胡子闷闷地吃了口酒。
是他,都想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女神仙长什么样子。
李敏哪里知道自己在东胡人的嘴巴里一样变成了女神仙。她只琢磨着,这个东胡人,倒真的不能一概而论。以前只以为这些野蛮人只知道烧杀抢夺,但是,实际上,人和人,并不会因为肤色等有太大区别。东胡人,和大明王朝人一样,都是有唯利是图的商人。
徐掌柜好像上回有问过她,可不可以卖药材给东胡人。听说,京师里那几大药堂都有做东胡人的生意,悬壶济世的药堂,本就不该把人分门别类,更何况不需要和银子过不去。
只是,和东胡人做生意,会不会有什么风险,她只让徐掌柜对这个再打听清楚一点。
一如既往,小厮先端了开胃的凉菜上桌。她对冷的兴致缺缺,自己的丈夫腿脚有寒症,更不适宜吃冷的,随即让人把凉菜换了下去,上了一壶热的菊花,清肝凉目。
朱隶亲自拎茶壶给她倒菊花茶时,问酒楼里的小厮:“有没有翡翠饺子?小笼包子?芙蓉煎包?”
“有,有,都有的。”
“各端一盘上来。再来两碗砂锅粥。”
“砂锅粥?是什么?”!
【138】让妾身和王爷回北燕吧
砂锅粥不就是砂锅粥吗?
被小厮这句反问几乎给逼上了梁山的朱隶,突然间听见一声轻笑从自己身旁传出来,转头看到那个捂嘴笑的女人,方才恍然大悟,挥手遣小厮:“给爷来两碗白米粥,老火的。”
“是,爷。”小厮接了菜单子刚转身要走,实在忍不住时加了一句,“爷,草民在京师多年,从没有听说过什么叫砂锅粥的。”
“行,爷知道了!”朱隶几乎是燃了火,冲那可怜的小厮瞪了瞪眼睛。
说起来,他这是一时犯了糊涂,在王府里被自己王妃给养刁了胃口,总以为自己王妃给他点的菜,在外头随处都可以吃到,哪里想到这都是他王妃发明的专利,仅他王妃一家绝无仅有。他内子哪止是神医而已,是神厨。
吃闷地看着自己眼下的热茶,听着身边的笑声有些持续不断,总是恼了地转头看向她。却只见她的聚精会神是早被窗台下面的车水马龙吸引住了。那一刻,黑黑的面色一放轻松,带了分柔软对着她问:“看什么?”
“下面一队踩高跷的,我想这是什么节日,怎么有踩高跷?”李敏眺望窗台下街面上热闹的人群,有感而发地说。
太热闹了,这样热闹的夜市,是她在现代都很难见到的。或许在现代的乡村里办节日时可以见到。但是,平常这样天天夜里都有的活动,上哪里找。
京师每夜,大概这个时辰,都有游花车的活动,尤其到了初一或是十五的时候,花香满楼最美的姑娘会坐在十人抬的花轿上,戴着面纱,供游客们只闻香气不闻面。
他总算是听明白了她的话了,伸手一搂,放在她腰间上,道:“喜欢的话,本王有时间陪你多出来逛逛。只是上次出来的是白天,本王看你兴致缺缺。”
上回与他出来游玩的时候,刚好碰到那对煞男煞女,什么好玩的心思都没有了。
“夜里吧。”李敏不撒娇,“白天事儿多,王爷要忙碌公事,晚上,没事的时候,一块坐坐喝喝茶,也不错。”
两个人其实相处的时间蛮短的。主要是两个人都忙,什么事都要他们去忙碌。有时候,一天下来,她都没有见到他一面。他见到她的时候,她经常都已经睡了。
下巴上的胡茬,不由在她额头上贴着。
“又长胡子了?”她吃惊地说。
不是刚刮过不久吗?大叔就是大叔。
朱隶伸手把她攥紧了身子,感觉她的身子温温热热暖暖和和的,像香喷喷的枕头一样,低声说:“不长胡子能是男儿吗?”
说的也是。长胡子是男人的专利,否则变娘娘腔了。就此调皮地伸出指头在他的下巴上挠痒痒似地捏了捏。
等那个掌柜的,亲自把唱曲的小生带进来时,两个人方才分开,规规矩矩地坐着。
朱隶轻咳一声,抬眼看着掌柜:“这位是——”
“京师里的四大名旦,唱沧海明珠的那位青衣,蓝彦芳。还有他新收的徒弟,叫花儿红的,新星花旦。”
经掌柜介绍以后,那青年男子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男童,冲朱隶他们夫妇俩拱手鞠躬:“草民拜见大人和夫人。”
没想到丈夫是来真的,有机会听一下古代的戏曲也不错,记得上次那个老八虽然让人讨厌,可是请来的琵琶女确实歌喉一绝。
给花旦拉曲子的老头子走进来以后,同样鞠躬,接着,坐在一把板凳上,大腿上放了把二胡,咿咿呀呀地拉了起来。先是青年男子来一曲著名的戏曲游园惊梦。再有那八岁男童小将在旁合声,再来一首放牛歌,稚气的童声,听着好像在寒冷的屋子里刮来一阵春风暖意。
李敏听久了都觉得有些迷醉。那头小厮穿过珠帘端上菜来,有玲珑翡翠饺子,龙皇煎包,再来两碗老火的白粥。
这个日子,过的真是奢侈,让她一瞬间都快误以为自己真是穿来古代享受富太太的生活的。想她在现代,干的医生行当,过的也就不过是那个勤俭节约的工薪族。看戏还得节省下几百块钱在国家大剧院买了一张偏僻座位的门票,远远地看着戏台上的演员,看一场下来,连舞台上那些演员的眉毛眼睛都看不清。哪里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的,叫名角儿给自己唱什么都行,直接点歌。
汗死。貌似在现代总统都没有这个特权吧。
身旁的男人,俨然早习惯了这种富态生活的样子,从小养尊处优的王公贵族自是不一般的。想那上回与那几个皇子碰面,琵琶歌女的歌喉犹如天籁,却只有那个九爷陶醉其中的样子,其余人都是各怀心思,私底下或许都撕逼地不知道大战了多少回的模样儿。哪个真听进那歌声了,可能真没有。
荣华富贵,与权势息息相关。一旦失去权势,眼前这些特权无非像昙花一现,一梦醒来,人,要么是在牢狱中度过,要么是直接被押上了断头台。
偷偷地在身旁男人那张高深莫测的侧颜上扫了一眼,心想他这听着游园惊梦的时候,是否也是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一曲完毕,他对着底下的人,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给赏吧。”
爷给银子真是爽快的像磨刀,哗啦啦,几两的银子这样撒了出去。唱曲的人,急急忙忙弯下身子捡起银子,双手捧着,跪下叩恩。
“夫人,吃点东西再听,如何?”
他忽然转过头来,面对她说。
李敏仿佛才从梦中醒来,自己碗里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沾。难怪他不高兴,他花银子是想让自己孩子吃饭,结果哪知道他这个孩子的妈竟然听曲子听到神游了,忘了给孩子喂饭。
这男人,果然是刚才压根儿心思都不在曲子身上。
取了筷子夹了一只饺子一口一口慢慢咬着,说:“王爷刚才听那个游园惊梦,觉得如何?”
“差不多。”还是那漫不经心的三个字。
装逼的,明明没有听。
见她终于开饭吃了个饺子,比起中午那半碗粥有些进步,他满意地点点头,不怕对她说实话:“本王其实对高雅的东西一窍不通。你叫我听,我也听不懂他唱的什么。小时候最凄苦的事,不过于陪着父亲入宫陪皇上太后看戏。戏台上唱的听不懂,武的咱也看不懂。”
“王爷不是善武吗?”
怎么会连武旦的戏都看不懂?
“那些假的。要真是放在战场上打,我看死的够呛。”
李敏笑到岔气的心思都有了,不过瞅着他这个一脸郁闷,却是难以当面喷他一脸茶水。
他是够郁闷的,只会打打杀杀的老粗,对于装模做样的东西从来都是看不惯的。竟然把看戏形容为天下最凄苦的事,可能天下也唯独这个男人能说出来的话。
不过,他知不知道他这张脸,其实站在戏台上唱戏,倒也不怕被人吐口水犯花痴的。
屋内灼灼的灯光勾勒着他完美的侧颜,他那一只手捻着脖子上挂下来垂落在胸前的朝珠,手指白皙漂亮,几分玩弄的姿势,是耍的风流自然,尊贵的,独尊的气质,不约而然地流露出来。
贵族即是贵族,天生的,不需要任何雕饰,天然而成。
“看着本王做什么?”他另一只手支撑在桌面上,弯曲的姿势像是优雅高贵的天鹅脖子,架着他那头美丽的黑发与白玉一样的脸,王爷的玉冠上绾不住的发缕,垂落到脸颊两侧,随风一飘,宛如夜里飞来的妖孽。
英武的长睫毛之下,那双深幽如黑暗之谷的眼瞳,像是映着她的人。
李敏心口顿然之间失落了一声的样子,垂眉低头,吃着碗里的粥,说:“王爷怎么不吃了?”
“本王已经吃过了两碟饺子和煎包,你却顾着看那个京师名旦,所以,当然是不知道本王吃了多少。”
嘴角旁用帕子拭了拭:“王爷莫非这是吃醋?”
“本王今晚闻到了醋香。”
由远而近,感觉他那浓烈的犹如火山熔岩的气息,都快扑到自己鼻尖上来时,外面走廊里,突然煞风景的传来几道鸟语。
说是鸟语,那就是基本上大明王朝的人都听不懂的了。叽叽喳喳的,犹如麻雀似的。她清楚地见着他俊朗的眉宇犹如绞丝一样,拧成个小疙瘩。
听不懂,但是,不能说完全猜不到。
接到他一记眼神的伏燕,随即掀开了珠帘和棉帐,向外小心翼翼地窥视一眼,之后回头对他们夫妇俩说:“王爷,是那几个宫廷教士。”
宫廷教士,在宫里对着皇帝扮演高大上的角色,夜晚,到一枝香享乐倒也是未尝不可。问题是,这些说鸟语的传教士叽叽喳喳在外面吵什么。
声音,其实早传进雅间里了,那些说鸟语的,自以为没有人听懂他们的鸟话,放肆无忌,结果,四面八方的人都可以听见他们说话,都知道他们像麻雀吵闹不休。
李敏吃完碗里那最后一口粥,擦了嘴角再说:“他们是说,他们的皇帝,和这里的皇帝一比,果然高大上很多。在这里,俸禄拿的少,还得被这里的人敲诈,很不甘心。”
伏燕一听,先吃惊地看着她:“王妃听得懂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什么,不用听,都可以猜到吧。”李敏卖了个关子。
可是,两个人,都感觉到她是听得懂鸟语的,一如当初她听懂东胡人说话一样一鸣惊人。
雅间外面那几个传教士,或许是听见她声音了,一阵惊疑声从外面即传了进来,莫非这里有他们故乡里的同伴。
脚步声直冲他们这个雅间过来。小厮站在门口挡着,都快挡不住。
她丈夫的眉头快要扭成个大疙瘩了。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道冷风,从窗户口直袭而入。伏燕站在门口本是负责监察那些传教士的动静,一闻风声不对,唰的瞬间抽出腰间的佩刀,在窗口射进来的黑影直冲自己主子门面而去的时候,飞身而出。
一青一黑两道飞影在空中交错,刀光擦拭,铿锵的声音尖锐刺耳。
手里的勺子没有捏紧的瞬间,应声落地时,身子一下被身旁的大手抱了起来。眼看,他抱着她,寸步之间,即移到了屋里的安全地带。他双手抱着她,不敢把她放下来。
下面护国公府的人,在听见楼上自己主子的房间发出动静的时候,一窝蜂地操刀往上跑。
从窗口射进来的几个黑衣人,在人数上占上风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即刻间,立马变成了下风,被上下的侍卫拿刀围堵着。
伏燕那把长剑,一刀插进了刺杀者的胸口。那黑衣人倒地之后,双眼白翻,一句话都不说。伏燕当即变了脸色,喊:“是死士!誓死护送王爷王妃回府!”
其余的侍卫们大喊一声“是”。
李敏一开始还不太明白这个死士和其它行凶暗杀者有什么不同。只等到看见那些护国公府的侍卫像杀红了眼一样,对那些黑衣人一个不留地一个一个戳死在现场时,才忽然意识到这群来者,既不是鲁爷那种其实贪生怕死的野匪,也不是之前那些曾经意图抓她活口的宫里派出来的黑衣人。
“害怕吗?”
他沉重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好像当初,他第一次以丈夫的面孔在她面前现身的时候。那时候,记得他也是这样问她,怕吗?知道她嫁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吗?
是她太大意了,在遭遇绑架获救之后,由于好像之后的日子都风平浪静似的,没有再遇到劫杀,结果被安逸给磨了警惕,忘记了,其实,杀戮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也没有离开过她。
有多少人想杀他,就有多少人想杀她。
只因他的地位,他的身份,他肩头上承担的许多许多。嫁这样一个男人,与他共风雨,多过共荣华。
吃亏呢。
“怕都怕完了。”李敏说,“怕也无济于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王爷的第一天,妾身早知道如此。”
这话引得他骤然朗声大笑,随之,把她一把搂抱了起来,走出了雅间。
当着众人的面,当着走廊上那群惊惶失色张口结舌的洋人们。俾倪的神色,犹如锋利的刀子,在那些洋人的脸上一排扫过。洋人们那是一个个都惊愕地看着他们俩,然后,在望到房间里传出来的血腥味时,那些白色皮肤的脸,全部刷,变成了黄土的菜色。
快出门时,他忽然回头对那送行的掌柜说:“今晚给你们添麻烦了,本王这就给个谢礼给你们。”说着,他贴在掌柜那鼻尖上说:“那群洋人,说你们敲诈他们。”
一枝香掌柜的脸,蓦然涨成了猪肝的红色,气愤地跺脚骂道:“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赊账不知道多少次,还说自己是朝廷命官!他奶奶的!以后草民不侍候这群假人了!”
李敏兴叹一声,心想,自己来这个古代遇到的奇人异士,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自己老公。在经过了一场杀戮以后,居然还不忘调戏那群洋人。
“送客,给我送客!”气在当头的掌柜,冲自己那群手下大喊,吆喝,势必要将这群洋人全赶出去。
跃上马车,他袍子一拂,斜卧在她身边的软榻上,伸手抓了颗桌子上摆的瓜子盆里的瓜子,放在牙齿间咬着,偶尔,一记放荡的眼神落在她脸上。
李敏当即那个羞。他偶尔假正经,那是绝对没错的。只有眼下这幅样子,才是他的真面目。他在蚊帐里头时,从来都是这样放荡的眼神看着她。
马车的轮子声,在这个繁华嚣尘的夜市里,宛如尘粒那样小,根本不值一提。
那些洋人们狼狈地被一枝香的人赶出酒楼时,一个个神情慌乱,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其中一个,突然想起了什么:“莫非是刚才真有人听懂我们说什么了?”
其余的同伴忽然想起了刚才那对尊贵的大明王朝夫妇,均拧紧了眉头,寻思着:“这两个人是谁?怎么会听得懂我们的话?”
洋人这会儿方寸大乱,口不择言,是英语混着汉语在说话了。
两个东胡人,小山羊胡子和大胡子,本在楼下大堂喝酒,看着那动静和骚乱一路从楼上闹到了楼下。护国公抱自己老婆下楼的场景他们挤在围观的人群里都看见了,模模糊糊地远观,看不太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听说女神仙能听懂我们东胡人说话。”小山羊胡子摸了摸自己两撇小胡须,“莫非,女神仙一样能听懂洋人们说的话?”
大胡子很是吃惊:“能听懂洋人的话?你说谁?世上有这样的人吗?”
不管是大明王朝,还是东胡,从没有听说过有能听懂洋人说话的人。
“乖乖呦。”小山羊胡子摇头叹息地说,“这群洋人也活该,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栽在谁的手里。”
他们身后一群京师里的汉人,议论纷纷着:是又有人想杀他们的隶王吗?
大明王朝里,现